有过一刹那的犹豫,很快被带入洪流,直到那巨大的异物入侵身体,疼痛终于让她从醉意中清醒,所有猖狂的动作刹那间全部停止,发出“呜”的一声悲鸣。
“疼……”她双眉紧蹙,忍不住用手推拒,低声恳求,“疼,你出去好不好?”
现在叫我出去?公子抓住那手,低声笑:“不好。”
没有停止侵犯,仍在前进,她只得咬唇忍耐承受,目中泪花隐隐,带着些迷惘之色。
公子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摸摸她的额,柔声:“乖,一会儿就不痛了。”
“真的啊。”
“易哥哥有没有骗过你?”
她不说话了。
他继续动作,很轻,很温柔。
体内,巨大异物进出的感觉那么清晰,一次次与她的身体摩擦,疼痛让她不自禁呻|吟,带来丝丝快意,也带来更多绝望,饶是无知,也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桃花眼中是温柔的笑,却不是心中那双眼睛。
动作突然加重,惩罚性地。
她忍不住娇喘,惨呼:“易哥哥!痛!易哥哥!”
痛了才记得我?公子微笑,那就痛吧,在一个男人身下想另一个男人,小猫,你最好不要再气我。
没有工夫多想,剧烈粗暴的动作下,她疼得脸都白了,却拼命咬着唇不再呼叫,只发出闷闷的呻|吟。
公子停止动作,看身下那双眼睛半开,里面尽是委屈与疼痛,他微微蹙眉,伸手从她眼角抹去一滴泪,掰开那紧捏着床单的小手,蛊惑地:“抱着我,就不痛了。”
金还来没有去晴思处,只是跑天水城灌了江小湖一夜的酒,天亮他还是决定回金园,易家远在北方,或许小丫头这一去,永远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是不是该为她整理行装?最后三天,他不想再躲,害怕今后会忘记那张脸,或者该提醒她,这么早去易家不是个好主意,会不会让易家人看轻?
易家别苑,西面的房间,南墙上窗户已经打开了半扇,邱灵灵拥着被子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小脸苍白,眼神呆滞。
金还来在窗外望着她半日,总算发现不对。
房间的摆设,床头的檀木衣架,床上竟然还有件男人的外袍,对了,这是易轻寒的卧室!
尽量不去想太多,他掠进室内。
发现床前多了个人,邱灵灵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
没有往日的神采,没有见到他的欣喜,甚至没有伤心气愤,那模样让金还来害怕,他试着去拉她的手:“灵灵?”
她躲开了。
金还来惊恐,试图像往常那样去拉她,不经意却瞟见,如玉的颈间散布着点点斑痕。
金还来是男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仿佛什么东西在胸中破裂,竟有丝丝腥甜之味涌上喉头,头脑一片混乱,他再顾不得许多,迅速扣住她的手,怒吼:“怎么回事!”
她痛呼。
“易轻寒?是不是他!”几乎失去理智,他一把将她拖到面前。
“痛……”手腕几乎要被捏碎,她乞求地望着他,大眼睛里满是疼痛。
心已近麻木,金还来缓缓松开手,好半天才再次回过神,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伸手轻轻抱住她,面无表情:“他欺负你对不对,我杀了他。”
“金教主擅闯内室,未免不妥。”淡淡的声音。
金还来丢开她,挥掌过去。
掌风凛冽,招招皆直取死穴,显然是用尽全力要取人性命,公子没有硬接,只是闪避,狭小的室内风声呼呼作响。
“易某做的事自会负责,金教主何必发火?”含笑的声音。
金还来冷冷道:“你敢强迫她!”
公子终于出手硬接一掌,退开:“金教主何以认定是易某强迫她?”
金还来咬牙:“她怎会……”
“金还来,别打了啊。”喃喃的声音打断他。
心中一冷,金还来倏地收掌,转脸看她。
邱灵灵垂首不语。
俊美的脸终于白了,贪恋她在身边的感觉,不能忍受失去,一切是他自私的结果,从未替她考虑过,所有事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他做的决定,是他亲手把她推开,推向易轻寒,是他害了她。
金还来道:“你不会跟她一样糊涂。”
“美人当前,易某也是人,”公子微笑,“易某做的事自会负责,金教主如此心急要杀我,莫是有心要令师妹守寡,还是有别的打算?”
金还来冷笑,又要出手:“无耻之徒!”
公子也不闪避:“想是金教主已有了更好的法子安置她,如此,杀了易某也无妨。”
内力硬生生回收,胸口如受重击,剧痛,喉间顿时有液体涌上,带着腥味,金还来勉强站定,脸色青白,禁不住发抖。
公子走到床前,微露愧色:“昨晚见她一个人喝醉,所以接了回来,不巧易某昨日也多喝了几杯。”他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她已是易家的人,腹中或许已有易家骨肉,易某原有心娶她,自会善待,金教主若不怕误了她,定要带回去,易某也不拦阻。”
邱灵灵猛地抬起脸,大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
金还来没有勇气去看。
如何安置,不是早已经决定的事么,她原本就是易轻寒的人,是他自私地放不开手,才会引得易轻寒想尽办法置他于死地,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易轻寒是真心待她,至少,她不会吃苦。
沉默半日,金还来转过脸:“善待她。”
光彩尽数熄灭,邱灵灵面若死灰。
“自然,”公子微笑,拾起她的小手,“听说金教主与晴思姑娘感情甚好,他日喜结良缘,我二人必会赶来喝杯喜酒。”
“记住你说的话。”一字字说完,金还来僵硬地转身,出门而去。
黑色的蝙蝠在林间飞掠,不知道是由于方才的伤势,还是由于别的缘故,胸中血气翻涌,似乎要炸开,脑中的理智在缓缓消失,只余下一片空白。
落在金园门口,脚底下竟有些踉跄。
钱护法尹飞与玉护法华云峰已经候在那里,见了他忙迎上来禀报事情:“教主……”
“滚!”只能吐出这个字,他咬牙,即将喷出来的液体被吞下。
“教主……”还没来得及多说,尹飞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华云峰大惊,忙过去扶起他,俱露出疑惑之色。
金还来不看二人,径直走进园去了。
“酒。”
金园没有酒,哑仆不敢反驳,忙出去吩咐人下山买。
池畔,杨柳枯败,池上,荷叶残破,金还来坐在大石上,记得小丫头当初中了“半月露”,他就抱着她坐在这里,表演生离死别。
所有事都像是发生在昨天,原来生离和死别一样的痛,叫人难以忍受。
怀中空空,心中也空空。
犹如大梦初醒,金还来摸摸大石,不是做梦,小丫头是真的离开了,是他选择了过去,是他亲手将她推开,不应该再伤心的,不应该,然而这颗心仿佛已经不在,只剩下空空的胸,胸腔内传来阵阵剧痛与痉挛。
几十坛酒,尽数倾入池中,金还来却醉倒在池边。
小雨纷飞。
有血丝沁开,他一动不动趴在石上,如同一只僵死的巨大蝙蝠。
没有梦,却有人不愿醒来。
黄昏,金还来终于被风吹醒。
酒香未散,脑中仍是混混沌沌的,似宿醉般头疼欲裂。
所有事都过去了,过去了,既然选择这条路,总要走下去,只是金还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再值得去想,唯一记挂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他不知道应该惦记什么,回想时,头脑中一片空白。
该去哪里?
呆了许久,他才记起自己该去另一个地方。
天还未黑,易家别苑早已亮起灯火。
刘白走来:“车马已齐备,明早便可启程。”
“早些回去,正可赶上除夕,”公子点头让他退下,转向身边人,“路上除了我的,不许偷别的东西。”
邱灵灵眨眼看他:“你那么厉害,我偷不到啊。”
“方才不还偷过?”
“你故意让我偷的。”
小猫不笨,公子含笑低头,在她耳畔低声道:“那你可以偷刘白的。”
邱灵灵笑起来:“你最好了。”
“当然,”公子微笑着抱住她,轻声,“知道易哥哥最好,今后可不能再想着别人,小丫头?”
她认真地:“恩。”
想也没关系,因为那个人很快就会变成历史,公子放开她:“我与刘白要出去见一位贵客,你先睡,可不能乱跑。”
她点头:“好。”
再嘱咐几句,公子便带着刘白出门了。
原定的起程日期提前,明日便要离开江南,去一个从来没到过的陌生地方,或许会在那边生活一辈子,邱灵灵不免紧张,没关系,易轻寒对她很好,会保护她的。
在廊上站了会儿,她转身要进卧室休息。
“表哥还真护着你。”冷笑声。
邱灵灵吃惊,回头见是程晓琳,顿生戒备:“你来做什么?”
入主易家已无希望,程晓琳原本奉父母之命带了礼物上门送行,哪知却遭遇外头守卫的阻拦,知道公子防备自己,不免更生妒恨,仗着守卫动手不敢伤她,干脆闯了进来。
“我不过是来恭喜你,总算如愿。”讽刺。
邱灵灵不理:“他出去见客了,我要睡觉,你自己在这等啦。”
程晓琳冷笑:“还未成亲便与男人苟合,不知羞耻!”
如今邱灵灵自然知道话中意思,不由涨红脸。
其实事情并非如此,只因易轻寒当初写信与父亲商量亲事的同时,又另修了一封与母亲,提及不慎对千手教教主之妹做出逾矩之事,易老夫人没了主意,姐妹关系再好,到底心疼儿子,也只能怪他不争气,虽说易家志在朝廷,但千手教不好惹,易老夫人膝下亲生二子,这个又极受器重,生怕他会被千手教抓去宰了,何况儿子强迫人家姑娘,做错事在先,心中有愧,所幸易家与千手教渊源不浅,对方又是教主之妹,还算门当户对,因此极力赞成这门亲事,其他儿子都早已娶亲生子,惟独这个宝贝儿子一直搪塞,易老爷心急,加上小妾帮着吹枕边风,也就顺水推舟,主动来信让二人定亲。
易老夫人原已应了妹妹这边,既食言,自当来信解释,其中不免提及一点半点,所以程晓琳知道,如今见邱灵灵羞愧,更信以为真:“你当他真喜欢你?他都已经找过那个晴思好几次。”
邱灵灵道:“他不是去找晴思的。”转身要进房间。
还没出够气,程晓琳也顾不得什么,信口:“你知道晴思是谁?”
邱灵灵果然止步:“是谁?”
当时兰心落不过随口说说,程晓琳根本不知道这其中关系,但见她问,也就冷笑两声,走到她身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邱灵灵呆了呆,脸色大变,飞身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