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凝黑着一张脸,身上的礼服沾了水,走到哪都是一片水渍,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去给她让路。
一路从会场出来,走到了酒店门外,杨安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嘴角抽搐着弯了弯,是无比自嘲的笑。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样子?”
礼服被完全浸湿,格外的沉,仿佛每一步走的都无比艰难。
正好天色也晚了,外面的风吹到人身上凉凉的,尤其是她现在浑身湿透的状态下。
本来今天是在自家酒店举办酒会,加上有可能会推脱不了的喝两杯,所以根本就没有开车,眼下这个时间这条单行线上也暂时打不到出租车,只能是紧紧抱着被风吹到颤抖的肩膀缩了缩脖子往前走。
说了大概有两个红绿灯,在快要被冻死之前,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面前。
“师,师傅,麻烦把暖气开的大一点,谢谢。”
报了地址之后,杨安凝礼貌的请求了句,接着又自己缩回头去,抱着肩膀颤抖。
一路回到贺行洲的别墅,刚一进门,洛芙拉又一如往常的冲了上来,迎面就是一个熊抱。
杨安凝嘴唇都冻的有些发紫了,被它这么一抱,瞬间感觉温暖了不少,当然也是不撒手的紧紧抱着。
“最后能给我温暖的,还得是你呀?”
受尽了委屈,一路又艰难的回来,被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感觉自己心里所有的脆弱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你知道吗?今天真的是遭遇了非常生气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次,有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什么了,所以上天才这么惩罚我。”
洛芙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说话,温柔的那自己雪白的大脑袋蹭着她,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却给了她足够的安慰。
“可是分明被抢走一切的人是我啊,真不知道为什么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安凝说着紧紧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人一旦被冻过之后,再感受到温暖就很容易犯困,这会儿抱着洛芙拉,那厚厚的毛毛几乎把自己完全覆盖起来,慢慢也就感觉不到冷了只剩下满怀的温暖,很快就有点昏昏沉沉的。
另外一边,MK洲际酒店顶楼套房。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的新婚生活过得有多幸福呢,结果是你无家可归啊?”
齐明轩呲着牙,饶有兴致的调侃着眼前这个冷着脸的男人。
“也不熟,住在一起,只会尴尬。”
刚下飞机还没有两个小时的贺行洲,举着半杯红酒,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说道。
“这有什么可尴尬的?你留下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家里,晚上难道不会害怕吗?说到底你就是结了婚但是不想负责咯?”
难得他能回应自己一句调侃,齐铭轩也没打算收敛,又接着往下说,当然下一秒就被他犀利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只是怕她会觉得别扭。”
贺行洲低头看了眼一直在手里的手机,从自己出差到现在已经快两周的时间,这女人基本上就没主动联系过自己,除了每天晚上例行汇报洛芙拉的情况,她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你知道今天是安泰创立酒会吗?”
“这种小事我需要一一知道?”
“当然不用,但是现在不是你合法妻子的娘家了嘛,我觉得你多多少少可能需要了解一点。”
论起八卦圈内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眼前这位齐大神的。
贺行洲没说话,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了,看得出来他是有兴趣想接着往下听听。
“听说今天他们打算在酒会上宣布杨咏希跟你侄子订婚的事。”
“……”
“你侄子”三个字一出,贺少立马就冷了脸,一击眼刀飞过去,齐铭轩抿嘴装傻。
“所以她去了?”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按照正常酒会的举办时间,大概也就是刚结束。
没等他继续说,贺行洲直接转身,若有所思的朝着房间里面走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又是无人接听?
贺行洲听着手机里又一次传来熟悉的电子提示音,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过了一会又接着打,还是一样的提示,也不知道到底又干什么去了。
心里的不安越发沉重,贺行洲的脸色,也是逐渐变得越来越阴沉。
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终于在某一遍的时候有人接听了。
“又不接我电话?”
贺行洲生气的开口,很明显是不怎么耐烦的语气了,然后电话那头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
“……喂?”
还是没有声音,但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和洛芙拉脚步的声音。
它的脚趾甲放到地面时,会有清脆的碰撞声,所以很有辨识度。
“你是干脆不打算接我电话,还是……”
——笃笃!
“你在干什么?我有事要跟你说!”
贺行洲终于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刚要对着听筒发火,突然门口就传来齐铭轩敲门的声音。
听语气非常急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说!”
电话没有挂,贺行洲只是直接走到门口,皱着眉头,脸色十分难看,没好气的问道。
“听说你的小媳妇儿今天在酒会上掉进水坑了!”
“……?”
这清新脱俗的形容,让贺行洲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说是什么她想陷害二小姐,结果被二小姐慌乱之中一起拉进了游泳池!我朋友圈有人已经发出小视频来了,你要看看吗?”
齐铭轩跟贺行洲的性格不一样,朋友圈有很多小网红之类的,所以永远都能在吃瓜的第一前线。
他还没有看出贺行洲脸上明显焦急的神色,没眼力劲儿的掏出手机来,直接怼到他面前,把视频放了出来。
没有人拍到到底是怎么落水的,倒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拍了杨安凝浑身湿透一个人低着头走出会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凄凉。
这下贺行洲眉头彻底皱了起来,眼神泛着丝丝杀气,以他的脑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给他解释,只是稍微一看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起来你的小媳妇今天受了不少委屈啊!诶?你要干嘛去?”
没让他把话说完,贺行洲已经转身拿了外套,往身上一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