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恶意我已经充分领教了。
不在乎再花一杯咖啡的时间去跟她多聊聊。
于是我迎上前站得笔直。
我捻起生人勿进的笑容,说道:“阿姨您好,我原本也应该是要去找您的,今天遇上了就刚好”
我的笑容深了深:“安瑜将我两岁的儿子推下T台造成右胳膊粉碎性骨折,多处擦伤,脑震**,请问,您准备怎么赔偿?”
程佳的脸色微动,她显然不知道这几件事,眼光的锐利减了些许。
“姚小姐”她也缓缓上前,新中式旗袍将她的身材衬得很好,看来安瑜的身材完全遗传了她的母亲。
“我不知道你和小瑜有什么瓜葛,如果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我们愿意赔偿,但你去破坏他和易南的感情,没有好人家的女孩会去做小三的,这样是万分不对的”
她的声音婉转,口音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腔调。
她摆出一副长者姿态,说道:“我不知道你出身什么家庭,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要坚守住,我们家的家庭教育是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孩子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姚小姐,这个道理,你晓得伐?”
我一愣。
绝没想到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会对着一个陌生后辈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真是蛇鼠一窝。
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生气,并且要干脆地回击。
我动动唇,收敛了笑:“阿姨,我不知道您家是怎样的家庭,却连不知不妄议的道理都不懂。”
程佳嘴唇一动,眼神复又凌厉了起来:“小姑娘,牙尖嘴利。”
“谢谢夸奖。”说罢,我站直了背脊:“还有其他什么事么?”
程佳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慢悠悠地道:“河道边的石头跟璞玉比不得,看来是我们小瑜高看你了。”
我抿唇微笑:“是石头还是璞玉不是您说了算,对了,我把我儿子的医药费算一算报给您吧?虽然易家自告奋勇地要替您女儿赔,但像您这样家庭出生的大家闺秀,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自己担吧?”
程佳终于憋不住气愠,一个“你”字咬在牙关。
我又说:“还有,我在安瑜的车上出了车祸,她是驾驶员,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吧,我把我的医药费还有误工费也算一下,一并报给您,好吗,阿姨?”
我眯着眼睛笑。
程佳嘴角开始**,打了玻尿酸的脸偶有僵硬的纹路出现。
她气得扬起手指,指尖在发抖。
牙关的“你”字咬了半天也没再说别的话。
我还专门等了她片刻,才甩头离开
在回程的路上,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也不知道是被程佳气的,还是早上空腹喝咖啡喝的。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埋头冲进了商场里的卫生间。
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混合着胃液全部涌了出来。
我单手支撑在洗手台上吐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
当我回到办公室,齐铭刚好开完高层管理会回来。
他先蹑手蹑脚地回办公室瞄了一眼,然后得意洋洋地溜到我这里来。
压低声音:“可以呀你姚穗岁,怎么搞定那个小瘟神的?”
我趴在桌子上头晕目眩,没有力气说太多,只白了一眼道:“反正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我那视频什么时候可以弄好?”
齐铭扬了扬眉毛:“已经好了,走,我办公室看去~”
我立时起身,随着齐铭过去。
视频再次播放,果然画面清晰了许多。
齐铭在一旁碎碎念道:“我这哥们儿在帮很多老电影做修复,你这小视频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怎么样,哥们儿靠谱吧?”
我无声地点头。
眼光一直注视着屏幕。
“这不是袁总么?”齐铭瞪着眼睛大惊小怪。
“那个女的,怎么前后跟了两个男人进去”
齐铭扯着嗓子:“袁总被带绿帽子了?”
“不不不”齐铭转过头望着我:“袁总当备胎了”
“啧啧啧你不会是要拿着这个视频去勒索你表哥吧?”
齐铭实在聒噪,我一手关掉了视频。
我回头望着他,冷静地道:“你现在是我的帮凶,你要是出卖我我就拖你下水。”
齐铭耸着鼻子:“好呀你,我居然上了你的贼船!”
我扬扬眉毛,冲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离开齐铭办公室后,我一个人跑到没人的茶水间发呆。
被修复过后的视频清晰了不少。
我可以确定,第二段视频里,伸出的那只胳膊,不是我的。
至于第二天早上为什么我全身**地醒在承光的**我还没想明白。
而给我和易南匿名发这视频的人,除了承光,我也想不到别人。
但承光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明明一直笃定地认为两年前我上错了床。
也曾笃定地认为多多是承光的孩子。
他既然只是想要留住我的话,何苦多此一举?
他没有必要做一段视频来证明我也许和他,和易南都发生过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这样做除了只会让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更混乱之外再无其他
我想不明白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茶水间的门忽然被打开。
陈念念居然出现在门外面。
她不由分说地进来,挤在我身旁。
我有些诧异地问她:“你不是应该在看书么?还有,你怎么上来的?”
陈念念先是狡黠一笑:“我给大爷买了一盒烟,又撒了个小谎,大爷就让我上来了”
“姐姐”陈念念忽然变得亲昵,靠近我挽过我的手臂:“那会儿在书咖外面,我听见你跟那个老女人的谈话了”
我瞪起眼睛。
她忙摆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想去卫生间来着”
“姐姐,你看这个”说着话,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我定睛一看,却是程佳摔跤的照片。
我没明白,陈念念倒是俏皮地扬了扬下巴:“我故意绊倒她的,怎么样?我够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