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柱的拳头狠狠地打在秀赫的脸上。
望着扭曲的秀赫,基柱大声喊道:"你,心里一定在哭,恨我打你这么多,难道不是吗!我让你打我!"
"算了!我不想打你!"
"为什么?不打?那你继续挨打吧!"
基柱的拳头又飞了出去,然而这一回秀赫比他更快。秀赫出其不意的拳头打到了基柱的脸。看着基柱栽倒在地,秀赫痛苦地喊道:"我说过我不要打你!我不想打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打我!"
"因为你是我哥哥!"
基柱从地上站起,全身都僵硬了。秀赫看着基柱说道:"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我不想打你,所以我让你住手!"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哥哥,不是舅舅,是哥哥。可笑吧?"
这小子说什么呢?或者是我神经不正常?基柱感觉头脑里糟乱如麻,愤怒地盯着秀赫。秀赫没有回避基柱的目光,哽咽着说:"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我妈妈就是我们的妈妈,她是我们的妈妈!"
瞬间,世界开始不停地旋转。明明听见了秀赫的声音,可是耳朵却不听使唤。
"你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再说一遍,行吗?"
"我也不相信,可是,崔理事知道,文议员也知道,舅舅是我的哥哥。只有舅舅和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正常人,那么神经失常的人应该是秀赫吧?可是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开玩笑,更不像是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开的玩笑。
"自从知道这个事实之后,我就情不自禁地对任何人发火。如果当初我们从同样的起点出发,那么舅舅今天拥有的很多东西都可能是我的。想到这里,我就停不下来。"
秀赫眼里终于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
"妈妈总是照顾你,舅舅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妈妈,这让我心疼;我无数次地叫过,她却一直是你的妈妈,这更让我疯狂地心疼。我拼死拼活爱着太英,她心里却只有舅舅你一个,这实在让我绝望。"
秀赫说完就倒在了地上,如同坍塌的沙之城。但是基柱没有扶住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所以,我做了这些事,所以我这样对你。对不起,舅舅,对不起,舅舅。"
啊啊,天啊!基柱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摸着自己抽搐的脸。面对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明天也许会向那些了解真相却故意将他隐瞒的人大发雷霆,但不是现在。现在只有震惊,这就是全部。
秀赫来到了太英家,视着对面太英的阁楼,按下了MP3播放器的录音键。
"太英啊……我有些话一定要对你说。我想见你,可是……"
说到这里,秀赫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他叹息着关掉了MP3播放器,然后上了车。不管怎么样,如果今天不行,那就下次,下次不行再下次……只好这样了。秀赫心情烦乱地开车,直到闯过了信号灯,这才停下来。那短暂的时光,与太英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在记忆中奔涌。秀赫感觉鼻尖阵阵发酸,呆呆地坐着。后面司机按喇叭时,他才缓过神来。秀赫匆忙中正要开动汽车,突然听见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副驾驶座上的MP3播放器在地上滚动。他连忙弯腰拾起来,然后直起身体。后面的汽笛声更响了。秀赫一急,猛地踩下了油门。然而就在转瞬之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前面一道光线向他射来,夹杂着喇叭声。汹涌而来的光线将他覆盖了,接下来是轰隆隆的声音和难忍的疼痛。再后来……一片黑暗。
秀赫戴着吸氧机,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
"秀赫!你醒过来了吗?"
"妈……妈……?"
是秀赫的声音!尽管声音柔弱无力,就像刚刚出壳的小鸡,但那分明是秀赫亲口所说。基惠高兴得浑身颤抖,紧紧拉住儿子的手。
"是的,秀赫呀,是妈妈呀,你看见了吗?"
"我……生……生病了吗?"
"不,现在没事了。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基柱!"
基柱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向秀赫。太英也跟着走了过来。
"秀赫呀,是我,是舅舅,你看出来了吗?"
"秀赫……你醒了,太好了!"
可是秀赫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仿佛遇到难题的孩子,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然后他问基惠。
"妈妈……他们……是谁呀?"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凝固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最先清醒的是基柱。他赶紧去叫医生,在医生到来之前,他焦急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没等医生过来,承俊倒先来了。他门也没敲,径直走进病房,面红耳赤地看着基柱。
"学长!大事不妙。崔理事在闹事,他召集了临时股东大会。"
基柱本来正为秀赫头痛,现在更加疼痛难忍了,他努力抑制住愤怒和烦躁,反问承俊:
"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
承俊没有立刻回答,基柱有些生气,粗暴地追问道:
"到底是为什么?"
"关于罢免社长的事。"
病房里的几个人顿时惊呆了。基柱惊讶地看着承俊,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无论面对任何事情,韩基柱向来都是昂首挺胸无所畏惧,然而今天他第一次有了被打败的感觉。基柱倍感凄凉,甚至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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