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格……”
遭到奇袭的鹰钩鼻挣扎起来,抓住脖子拼命摇脑袋,可是崔九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继续拉紧绳子。
“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崔九把刀凑在他眼前,鹰钩鼻停止反抗,开始发抖。他把鹰钩鼻拖到外面。
“饶命……求您饶命。”
崔九毫不留情地拖着他,鹰钩鼻的手和脚都被捆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再加上喝了太多的酒,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你知道我是谁吧?”
“知……知道,你是崔九先生……”
“是!我就是崔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知……知道,我该死!饶命!”
崔九一直把他拖到绝壁边上,一路上鹰钩鼻沾满了污泥,一被放倒在绝壁边上,眼睛就被吓得翻了过来。
“我错了!饶命!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千万要饶我一命!其实我没有罪!那天,我对玫瑰……不,对夫人没动过手。”
崔九提起穿着皮鞋的脚踩住他的嘴巴。
“闭嘴!我不想听这种话!”
他把绳子系在一棵树上。
“我只要踢你一脚,你就变成水鬼了。”
“饶,饶命!求求你!”
鹰钩鼻哭起来,崔九重新用脚堵住他的嘴巴。
“闭嘴!我不是来看你哭的!该哭的是我!我的妻子那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俩结婚才五个月!可是你们这些禽兽把我妻子蹂躏了!我妻子成了哑巴!后来又自杀了!结果你们把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杀死了!把我的家庭给毁了!我成了杀人犯!成了废人!我人生的惟一目标就是找到你们,然后一个个杀死!你们这些该死的……”
他朝着绝壁方向踢了几脚,停下来,时间还绰绰有余。
绝壁大约有几米,底下是发黑的江水。
“好,你说!老大叫什么名字?”
“谁,你说谁?”
“你这家伙现在还装蒜!就是那戴墨镜的家伙!那个秃头!”
他用力踢了一脚,鹰钩鼻就消失在绝壁下,扑通一声,系在树枝上的绳子绷得直直的,树枝不堪重力弯下去。
崔九拉起绳子,鹰钩鼻又被提了上来。浑身都湿透了,可能是喝了不少水,不断咳嗽。
“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再把你扔下去!老大叫什么?”
“池……池冈表。”
“没有撒谎?”
“没……没有。”鹰钩鼻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们组织叫什么?”
“叫……蝙,蝙蝠。”
“蝙蝠……你们这些蝙蝠……快说池冈表的地址。”
鹰钩鼻颤抖着说出了地址和电话号码。
“你们是做毒品买卖的组织?”
“是,是的。”
“毒品是从哪儿来的?你老老实实说!”
鹰钩鼻开始一一道来。
池冈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安得无法坐下。现在连皮肤也能感觉到危险正时时刻刻逼近自己。
他拿起话筒想给别墅打电话,因为是市外电话,得通过交换台。
“没人接电话。”话务员疲倦地说。
“你再拨一遍。”
“真的没人接。”
话务员有些发火。
“喂,你发什么火?”
“我没发火,对方不接电话,你干吗老叫我转?”
“叫你转就转!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哼,不要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什么?你要知道我是谁……你这贱女人!”
“贱女人?气死我了!喂!你不要这样乱说话!你没有老婆,没有女儿吗?”
“贱女人!总有一天让你好看!”
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生气得无法忍受。
现在不安的感觉正一寸寸进入他的皮肤,并且逐渐转换成恐怖。已经打了三次电话,一直没人接,鹰钩鼻和老板娘肯定是在别墅里,可是却不接电话,一定是出事情了。那个叫崔九的家伙难道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他看看手表,正好过了晚上十点。
他开始急着准备逃亡,把存折和支票深深藏进内衣口袋,出了门来。
他走到女儿房间,打开门,女儿还在睡着,关上门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他从车库里开出车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向着别墅方向,踩动了油门。
一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北汉江边。把车子停在一边,向着对岸发出信号,跟预料的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别墅的灯光一如既往的亮着,似乎在诱惑他过去。
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他犹豫了一下开始脱衣服,他的游泳技术没问题,而且初夏,正好游泳。
他脱下衣服和墨镜,和包一起藏在树丛里,开始向江水中走去。其他的东西带不过去,只在短裤腰间别了一把匕首。
他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拼命地游,中途露出水面吸一口气,看看四周,已经到了江的中心。
“会不会已经被杀死了!”
他再吸了口气,重新游起来。
他游到对岸,花不了二十分钟,看见摩托艇还躺在绝壁底下。他从水中站起身,水滴不断往下掉。
他右手拿起匕首朝别墅跑去,大门开着,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用独眼环顾四周,走向玄关处拉开门把手,门开着,拿匕首的手瑟瑟发抖。
他走进屋里。
崔九你要出来就出来!让我来杀死你!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屋里像死一样安静。右边的房门开着,摸着墙壁开了灯,空着。回转身来打开另一扇门,也空着。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地上的啤酒瓶和凌乱的脚印,他跑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颤抖着向绝壁望去。一眼看到树枝上一条绳子绷得直直的,绳子一直垂到绝壁下。用手电筒照着绝壁底下,又反射性的马上关了,因为看到一幅令人不敢置信的景象。
重新开了手电筒往下看。
在绝壁之下,江水之上,悬挂着鹰钩鼻的尸体,绳子套在脖子上,尸体掉不下去,水浪拍打着尸体在空中摇晃,胸口还插着一把刀。
“啊!”
他呻吟起来,站在那里发抖,颤栗。六个手下全死了,被一个小个子男人毫不留情地杀死了。
“崔九!崔九!你出来!我来了!咱们来斗一斗!不要躲着,快出来!”他像疯了一样高喊,绝望的嚎叫声在江上久久不能消散。
什么反应也没有,也不可能有反应。他一屁股坐下哭出声来,不是为死去的手下哭,而是因为无法控制的恐怖和绝望。
过了一会儿,他止住哭泣开始思考。崔九这个家伙怎么能过了江来呢。他不相信这个小个子男人能够游泳过来。
他想起来江的上游有个小村落,那里有来往的木船。
他下了江,发动了摩托艇向着上游慢慢开去。一路上观察两边江岸,可是没有看到什么动静。
当靠近村子的时候,看见一艘船正向村子方向划去。他等着船靠在岸边。
“你是谁啊?”船上的老人问。
“啊,我是下游别墅的主人。”
“是吗?可是半夜三更的……你不冷吗?”隔着好几米,老人好像认不出他是独眼龙。
“冷什么呀。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个子很矮……”
“我刚把他送过岸去,你找他?”
池冈表没有回答,焦急地把摩托艇驶向对岸,兴奋得握操纵盘的手都抖起来了。
一过了江,他就跳下摩托艇,快速地朝车道跑去。“你跑不远的,等着吧,崔九!”
他抓着匕首,穿着短裤奔跑的样子活像一个恶魔。
正当他跑上车道时,前面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有个人上了车。可能是合乘,车里还坐着几个人。
出租车迅速跑起来,他举起了手,可是没停。他跑进车道高举起双手,离弦之箭一样奔跑的出租车嘎的一声刹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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