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表演现在开始。为了欣赏二年级四个班的活动,我们先从一、三年级以及二年纪其他几个没有实习教师的班级开始上场表演。最后由四个班级同时开始他们的特别活动。首先,第一个上场表演的班级是……"
学生会长的声音回荡在操场。接着,一年级一班最先出场,开始在早会台上进行他们的才艺表演。
其实我本来是想看看其他班学生的才艺表演,可是友真不停地唠叨,要我赶快换好衣服,再练习一遍,我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去。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哈拉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感觉就像按摩,于是我闭上眼睛坐了很长时间。突然,哈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好了,你看看吧。"
我睁开眼睛往前面一看,哈拉手里正拿着一面小镜子。我缓慢地把视线转移到镜子上,一个男人正看着我,他的眉毛不是很浓,但也不像女人那样淡,眼睛是黝黑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化的妆,我面部纤细的曲线稍微变粗了,乍看上去真像个男人。
"不错啊?"
我笑嘻嘻地说,哈拉得意洋洋地撩了撩头发。也难怪,这是她的工作,她当然有这个能力。哈拉提着化妆盒向别的地方走去,这时,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在我身后抚弄着我的头发。和两天起的发型一样,用一个深蓝色带子把头发半束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欧洲中世纪的炼金术士或魔术师。
我走进临时搭成的更衣室,让友真帮我缠上绷带,然后换上了休闲套装。
为了使休闲套装区别于普通套装,显得更有魅力,所以故意做得紧了一些,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把身体束得这么紧。肯定是友真这丫头做了什么手脚。
我瞥了一眼正在前面系领带的友真,走出了更衣室。男男女女把教室里挤得乱糟糟的。我从那些兴奋不已的家伙中间经过,站在全身镜前面,两天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又出现在镜子里。
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不满,轻轻皱着眉头看我。混帐!照镜子的时候也看不到我自己!我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这时,在旁边走来走去的采河小子悄悄把头探到我面前。
"姐姐?"
小家伙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我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脸蛋,小家伙这才推开我的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果然是姐姐!我还以为不是呢!"
采河小子像是要把我看穿,紧紧地盯着我,我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这时,湖水小子和志远,还有润书和利原也都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茫然地注视着我。我每次和他们的目光相遇时,都会轻轻皱起眉头,我用手指用力按了按,让眉头舒展开来,对采河小子说道。
"姜采河,你准备好跳舞了吗?如果你不上去跳舞,我就在舞台上把你的衣服剥掉,你看着办吧。"
听起来像是玩笑,但这绝对不是玩笑。采河小子带着另外四个家伙静静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悄悄地说,"我们去练习跳舞",看来他还是不想被脱掉衣服。
当然,在走路过程中,湖水和利原小子稍微反抗了一会儿,但是采河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他们立刻就不再反抗了。看来一定是采河用他那本来就不多的零花钱贿赂了他们。可怜的小子,这段时间我也没给他零花钱,他的性格又不可能去威胁别人要钱,看来过不了几天,他就又得伸手向我要钱了。
我把散落到肩膀下面的头发拂到后面,站起来看了看别人。恩姬的褐色头发散落开来,像我一样戴上礼帽,也许是化妆发挥了魔力,显得特别协调。
恩姬和我一样穿一件绿色的衬衫,领带系得很紧。她似乎不大满意,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恨不得把领带解下来扔掉。
我的目光掠过踢着椅子发泄愤怒的恩姬,转移到坐在椅子上看书的真英。她本来就散发出某种中性魅力,经过化妆以后,从头到脚俨然就是个男人。她穿着专门为学生设计的休闲套装,戴着一顶绸缎做成的礼帽,浑身上下散发出高贵的绅士气息。
真英本来是一头刚好遮住耳朵的黑色短发,也不知道哈拉做了怎样的处理,现在散发出了灰色的光芒,耳朵上戴着红宝石项链。本来就很英俊的脸蛋经过化妆以后,魅力大大增加,几乎可以吸引很多女人了。正在看书的真英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悄悄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
"这个打扮很适合你啊?"
我笑眯眯地说,真英把书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也难怪,身为女人,别人说她适合男妆,的确不像是称赞。如果有人说我适合这个装扮,我说不定会打他一拳——
真英摘下礼帽,放在桌子上,我帮她捋了捋头发,然后把目光转向惠英。我们四个人中间,她最像女人,同时又最具有美少年的气质。一颗虎牙轻轻露出,所以她笑的时候要比没有表情更加可爱。
垂到腰间的长发稍微有些卷曲,虽然发型是女人的发型,但是戴上礼帽,穿上休闲套装,再经过化妆以后,完全变成一个长发的美少年。
她的个子不算很高,只有一米六五多一点儿,但是穿上修长的休闲套装以后,两条腿显得很长。看着她可爱的脸蛋,我又呵呵笑了。这时,友真走过来,她穿着一条让人不好意思看的红色皮短裙,上面是一件自选的带蕾丝的无带背心。她把大家聚到一起,提出再排练一次。
我把歪歪扭扭戴在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向她们聚集的地方。这真的是一次别样的经历,希望今天来看我的人不会认出我来。如果他们看出来,我都能想象出他们会怎么拿这件事情来取笑我,我很清楚。
大家各就各位以后,小录音机里流淌出《红磨坊》的插曲《LadyMarmalade》。我们跟随着音乐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反复练习,这时,其他班级的才艺表演大概结束了,学生会长响亮的声音传来。
"下面为大家献上今天的特别节目。请各班实习教师和自己班的学生一起上台,其他各位同学请到自己喜欢的舞台旁边观看。活动结束的音乐声响起之后,马上在礼堂里投票选举,请二年级的学生们到礼堂里集合。"
学生会长的话音刚落,操场那边就爆发出巨大的喊声。反正舞台也要搭建在操场上,于是我拿出手机,来到走廊。为了给大家一一化妆,哈拉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跟在我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你陪着学长,还有那些小家伙们,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时,赶快过来。你也得换衣服才行啊。"
哈拉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我看了她一会儿,就下了楼梯。我看了看随后跟上来的友真和恩姬,走向中央的玄关门。正在这时,我手里拿着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大概是来电话了。
我打开手机盖,贴到耳边,一个我迫切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学长!我已经到学校了,现在进去吗?"
"到操场这边来,离校门稍微远点儿的地方,不要贴近早会台,保持距离。"
"好的,我知道了。"
仁翰爽快地回答。以后一定要好好请这小子搓一顿,我心里这么想着,把手机塞进了套装口袋,然后我向中间的楼梯走去。这时,恩姬和友真从旁边跟上来,惊讶地望着我。
"您干什么呢,老师?"
友真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干什么……我张开了满是微笑的嘴角。
"舞台到了。"
这是一个可以活动的大型舞台。
"舞台?"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跟我来吧。"
友真又继续追问,我马马虎虎地回答了一句,就向早会台那边跑去。我跑得这么专注,却仍然能感觉到别人的视线,看来我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引人注目。
天黑下来了,我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样子,但还是有很多家伙凑过来看。我避开他们的身体,向草坪那边跑过去。不一会儿,早会台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怎么这么多人?"
夜空下的操场,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恩姬神情沮丧地发着牢骚。人当然多了。我们学校全体师生,再加上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来了很多,还有我们学校毕业的学长们也有很多来看热闹。
往早会台那边走的路上,不断地被别人踢到或撞到,衣服出了褶子,友真大声叫喊,要我们保护好衣服。于是,我不得不放低快速移动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老师,您要去哪儿?"
"早会台!"
我简短地回答了友真的问题,然后往早会台的台阶上走去。我一边往校门那边走,一边往早会台的台阶上走着。就在这个瞬间,一个令我深恶痛绝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
"你不像是我们学校的在校生,请不要上台去,在下面观看吧。"
家政实习教师穿着一件几乎把整个胸部全部暴露在外的紧身T恤,下面是一条短得可怜的迷你皮裙,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看见她,我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难道她非得擦这么多东西才能活下去吗?这已经不是化妆品了,这是石膏啊,石膏!
还有,我不像是在校生?我化了妆,你就认不出我了吗?我正想着要不要搞个恶作剧,这时,一辆大卡车从校门开进来,填满了我的视野。
这辆黑色的大卡车一开过来,聚集在一起的学生们立刻散开了。我嘴角带着微笑,望着那辆车。家政实习教师撕裂了似的尖锐声音又在我耳边回响起来。
"我让你到下面看,没听见吗?还不赶快下去?"
"谁说要住在这里了吗?你安静一会儿吧。"
听到我的声音,家政实习教师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没有理会她,向早会台下面走去。她好象才看清楚我是谁,神情慌张,结结巴巴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瞥了她一眼,带着在下面晕头晕脑地注视着我的友真和恩姬,向操场中间走去。
天黑了,我穿梭在人群之中,走得相当艰难,但是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停在操场上的大卡车。卡车不停地响着喇叭,我又一次露出深沉的微笑。这时,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卡车的友真吞吞吐吐地问道。
"那……那是什么呀,老师?"
"那是我们的舞台呀。"
我毫不犹豫答说完,友真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也难怪,我没头没脑地把卡车说成舞台,也的确让人感觉到荒唐。不过嘛,这可不是一辆普通的卡车。我大步流星地往卡车那边走去,驾驶席旁边的车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仁翰长得算不上英俊,但也算得上五官端正。他和从前一样,脸上露出轻快的微笑。
"学长,是你吧!"
"是啊,死小子,好久不见了,张仁翰!"
尽管我化了妆,但这小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同样也送给他一个轻快的微笑,然后做了回答。这个家伙是我在高中打工时认识的,是一年级的学弟。他是和我关系密切的人中唯一一个不会打架的家伙。
可能就因为这个,他跟其他人并不是很亲密,惟独和我心意相投,一直相处得很好。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突然,这家伙露出狡黠的微笑,开口问道。
"学长,你上课的时候就这样女扮男妆吗?"
他笑嘻嘻地问,我照着他的脑袋打了一拳,又偷偷踩了一下他的脚。我没有穿高跟鞋,所以踩得应该不会很疼,但毕竟是男式皮鞋,总会比运动鞋疼。
"哦,学长,你的力气还是这么大。"
"那当然了,臭小子。"
"嘿嘿,对了,这个怎么样?"
刚才笑眯眯的家伙突然放声大笑,然后伸出拇指,指了指停在身后的那辆大卡车。
"不错,还挺大的。"
"是吧?我开了最大的一辆过来!进校门的时候,我吓坏了,生怕刮到车前灯。"
"是吗?臭小子。"
小家伙面带滑稽的表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仍然呆呆地往这边张望的友真和恩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老师,请您说得详细点,这个舞台是……"
"不要担心,过一会儿你们不想知道也会知道的。我在这里等你,你们赶快去把咱们班的同学都叫过来。"
两个丫头虽然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匆忙跑开了。我冲着她们的背影笑了笑,仁翰小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开口对我说道。
"学长,真的很意外啊?"
"什么?"
我反问了一句,小家伙嘿嘿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我第一次听说你做实习教师的时候,觉得这个工作绝对不适合你。以为你会手里拿着棒球杆,嘴里噗噗地吹着泡泡糖,满口脏话地使唤学生,没想到你做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手里拿着棒球杆,嘴里噗噗地吹着泡泡糖,也没有满口脏话,对不起了,兔崽子。说得好好的,真扫兴!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学长了,你如果不是想找死,怎么会说这种话呢?我用手掌往他那张笑脸上打了几下,然后又踢了他的小腿。我的皮鞋很硬,应该会很疼的,臭小子。
就这样,我和他愉快地聊了半天,恩姬和友真胜利完成了我交给她们的任务,班里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聚集到卡车附近。
"老师,这就是舞台吗?"
一个留着运动头的很眼熟的家伙问我,我点了点头,于是他和其他孩子们开始聚到一起抚摩起这辆卡车来。也难怪,他们当然会感到新奇了。这么长这么高的大卡车,到哪里能见到啊?孩子们一个个都来了,最后,采河他们一伙人也到了。这时,学生会长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
"下面,特别节目正式开始!请各班同学尽全力表演,请其他同学怀着愉快的心情欣赏节目!"
学生会长一宣布开始,聚集在操场上的孩子们开始欢呼起来,声音萦绕在操场的空间。接着,礼堂和食堂那边也爆发出巨大的喊声。
"老师,现在就要开始了,可是舞台……"
我冲着匆忙跑来的友真笑了笑,冲仁翰小子使了个眼色,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拇指,敏捷地跳上了驾驶席。他在里面抓住一个什么东西,开始活动起来。这时,孩子们紧紧贴着的侧面上,开始发生了变化。
孩子们惊讶得瞪着眼睛,卡车的侧面分成两半,同时伴随着叽里咣啷的声音,一边落到下面,另一边向上浮起来。
"老师……难道这是……"
恩姬惊讶地紧紧盯着卡车的变化,声音颤抖着问道。很快,卡车就固定下来,和卡车内侧连接在一起的宽阔空间出现在眼前,早会台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是的,这就是移动的大型舞台。"
"哇……!!帅呆了!"
友真先说了一句,紧接着,感叹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卡车顶部五颜六色的灯光都亮了。八点多了,黑暗的夜空之下亮起了辉煌璀璨的灯光,一个像夜总会般华丽的舞台展现在大家面前。
天色已经黑了,而且卡车本身也是黑色,所以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舞台里面豁然开朗,显得更有魅力,别有一番情趣。当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来,从两侧升起了一团一团的干冰。
"哇……"
我望着那些张开嘴巴连连感叹的孩子们,慢慢地开口说道。
"来,舞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开始今天的节目吧?"
"首先是红磨坊,然后是男生们上台,之后是你们五个人。我会让音乐师随便放音乐,你们可以跳舞,也可以脱衣服。"
"老师……怪难为情的,为什么总是让我们脱衣服呢?"
"斗志远,你找死!"
斗志远红着脸,扭动着身子,说着遭天谴的话,我打了他脑门一下,然后就带着女孩子们上台了。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可是舞台上还有剩余空间,可见这个舞台有多大。而且,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连晃也不晃一下,真可谓是锦上添花。
我和恩姬,还有另外两个女扮男妆的女生,以及穿裙子或超短裤的女生跑上舞台。这时,仁翰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了。我们整理了服装,站在我右边的恩姬小声说道。
"很危险啊?同学们都往早会台那边看呢,那些家伙,怎么能让他们到我们这边来呢?"
恩姬满怀担忧地说道。我冲她嘻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这么多努力,我可不想失败!现在还没有人对我们感兴趣。等一会儿你再看看吧,我们很快就可以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跳舞了,我们练习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感觉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模模糊糊,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它却是最值得信赖的东西。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一定会赢的。我又拍了拍恩姬的肩膀,对紧紧贴在卡车旁边看着我们的采河说道。
"采河呀,你去告诉驾驶席上那个家伙,让他放《红磨坊》中的插曲音乐《LadyMarmalade》。"
采河点了点头,往驾驶席那边跑了过去。我看了看他,把礼帽往下压了压。很久没有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跳舞了,我多少有些紧张。上次在体能训练中跳舞时,只是随便扭动身体而已,可是现在要根据固定的舞蹈动作跳,压力自然增加了很多。
我把头贴在心口上,重复着呼气和吸气的动作,刚才硬邦邦地凝固起来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我享受着适度的紧张,嘴角挂着微笑。正在这时,两侧的麦克风里传出了音乐声。
Heysister,gosister,soursister,flowsister.
Heysister,gosister,soursister,gosister.
悦耳的声音缓慢地流淌开来,我们各自做好准备姿势,后面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这个华丽的序幕刚拉开,聚集在周围的家伙们就兴奋得涨红了脸。
很多家伙被这巨大的音乐声所吸引,目光从早会台那边转移到我们这边,身体也慢慢地移动过来。最初的劣势算不了什么,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者,难道不是吗?
HemetMarmaladedowninoldMoulinRouge.
Struttingherstuffonthestreet.
Shesaid,hello,heyJoe.
Youwaagiveitago,oh-
低沉的音乐渐渐变得激烈,在这几天已经听得不耐烦的熟悉的节奏之中,我们从容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
Gitchigitchiyayadada,heyheyhey.
Gitchigitchiyayahee,heeoh.
Moccachocolatayaya,oohyeah.
CreoleLadyMarmalade,ohh.
快节奏的音乐正式开始了,我右侧的恩姬和左侧最边上的惠英用手指抓着礼帽的前檐,温柔地向前移动着身体。后面那些一边呻吟一边舞动身体的女生跟在她们两个人身后,慢慢地向舞台前面滑过去。
接着,恩姬和惠英,还有另外几名女生在前面性感地扭动身体跳起了舞。我们用手指抓着帽檐,一边活动着双腿,眼睛朝着前面看,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我们这边,开始关注起我们来。
我的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向后旋转身体。我慢慢地弯下腰,活动着身体,这时,那些分散在四处性感地舞动着身躯的女生一齐拥到真英身边。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ohoh.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yeahyeahyeahyeah.
从这一段之后,恩姬和惠英,还有那些围绕在四周的女生柔和地舞动着,逐渐向两侧散开。中间逐渐空了出来,我和真英抓着礼帽的帽檐,像滑行一般,轻快地走到舞台前面来。
个子比较矮的惠英和恩姬先表演一番之后,高个子的我和真英性感地走到前面,舞动起纤细的身体。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
Hesatinherboudoirwhileshefreshenedup.
Boydrankallthatmagnoliawine,Onherblacksatiheets.
Iswherehestartedtofreak,yeah.
来观看我们演出的人比刚才更多了,我面带笑容,伸出胳膊,摇摆着胸部和腰肢,向前迈出几步。音乐电视中是由女人做主角的,表现得相当性感,我们现在化妆成男人,还能有这种效果吗?我暗自担心。不过,看下面的反应很热烈,应该还不错吧。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我把腰向后弯去,性感地扭动。身体随着快速的音乐节奏摇摆,我们一边用手从腰上拂过。
友真把手轻轻放在肩膀上,又抽回来,接着,我屈起双腿,把身体放低,身体重心落在前面,弯下腰。因为休闲套装里面缠了密密麻麻的绷带,所以胸部很平坦,划出一道柔和的曲线。
女生们的手从我的胸口和后背,以及腰部拂过,我收起脸上尴尬的微笑,接着,我和在旁边做着同样舞蹈动作的真英配合起来,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用手指压住帽子的前檐,头偏向一侧。
Gitchigitchiyayadada,dadayeah.
Gitchigitchiyayahee,oohyeahyeah.
Moccachocolatayaya.
CreoleLadyMarmalade,uh.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cesoir.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ooh.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强烈,我和真英温柔的动作也逐渐变得狂烈起来。转眼间,卡车四周已经聚集了众多观众,他们观看着我们的表演,一边热情地呐喊着。虽然现在还不如早会台那边多,但是我们没有必要着急。现在才刚刚过去五分钟。
我慢慢地摇摆着身体,眼睛往早会台那边看去。那些家伙仍然在疯狂地跳舞,我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Yeah,yeah,uh.
Wecomethroughwiththemoneyandthegarterbelts.
Let’semknowwe’boutthatcake,straightoutthegate.
Weindependentwomen,somemistakeusforwhores.
I’msaying,whyendminewhenIcaendyours.
Disagree,wellthat’syouandI’msorry.
I’mkeelayingthesecatsoutlikeAtari.
Wearhighheeledshoes,getlovefromtheJews.
FourbadachicksfromtheMoulinRouge.
利用这段快节奏结束后的间奏,我旋转着柔软的身体,往舞台中间移动。这时,一直在后面跳舞的恩姬和惠英也开始向两侧舞动。惠英走到右侧的真英身边,恩姬走到左侧我的身边,我们一起抖动着身体,本来就很耀眼的灯光显得更加华丽和璀璨。望着慢慢把腿部遮盖起来的干冰,我们把胳膊举过头顶,猛烈地扭动着腰肢。
Heysisters,soulsisters.
Gottagetthatdoughsisters.
Wedrinkwinewithdiamondsinthegla.
Bythecase,themeaningofexpeivetaste.
WeWaagitchigitchiyaya,comeon.
Moccachocolata,what.
CreoleLadyMarmalade.
Onemoretime,comeon.
Marmalade,ooh.
LadyMarmalade,oohyeah.
Marmalade,ohh.
歌曲即将进入尾声,最初的悠闲动作变得无比激烈。我们紧紧地抓着礼帽的帽檐,弯曲双腿,低下头。跟随着站在两侧的其他人的动作,我们摇摆着胸部和腰部,站起身来。我慢慢地解开套装外衣的扣子,这时,耳边响起一阵似乎可以震破耳膜的巨大喊声。
Hey,hey,hey.
Touchofherskinfeelingsilkysmooth,oh.
Colorofcaféaulait,alright.
Madethesavagebeastiide.
Roaruntilhecried.
More,more,more.
音乐的节奏比刚才更强烈了,我用右手紧紧抓住帽檐,向左转头。然后,把帽子摘下来,伸出胳膊抛向后面。在闪闪烁烁的灯光下,我本来被帽子遮住的面孔暴露出来,这时,一阵比音乐声更激烈的欢呼声爆发出来。听到这激烈的呐喊声,很多往早会台上看去的家伙都把视线转移到我们这边来了。
随着越来越激烈的节奏,我把身体放得很低,用手撩起刘海儿,和左边的真英一起向后扭动身体。我们把身体侧向一边,有节奏地点头,这时,几名女生从容地脱去我和真英的套装外衣。外衣脱去以后,我们就穿着衬衫,戴着领带,转过头注视着台下观众。当我的目光和站在最前排的女生目光相遇时,我冲她笑了笑,女生的脸立刻就红了。
我和真英穿着又薄又柔软的衬衫跳舞,这时,惠英和恩姬转身向后面走去。
Nowhe’ackhomedoingninetofive,ninetofive.
Livingagrayflaellife.
Butwhenheturofftosleep,memorieskeep.
More,more,more.
Gitchigitchiyayadada.
Gitchigitchiyayahee,ohh.
Moccachocolatayaya,ooh.
CreoleLadyMarmalade.
惠英和恩姬也把外衣脱下来扔到一边,她们再次向前面旋转身体,这时,台下的欢呼声更响亮了。小小年纪就喜欢看脱衣服的场面,啧啧。我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于是嘻嘻笑着,把手指插进紧紧系在脖子上的领带里,拉了下来。
当我把蓬松的领带摘下来扔出去,又传来一阵热烈的呐喊声。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cesoir.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cesoir.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ohh.
Comeon,uh.
由于身体的活动过于剧烈,豆粒大的汗珠沿着下颌流下来,我用手背擦了一下,弯下膝盖,头向后仰过去。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散落到四面八方,我闭上眼睛,扭动着腰肢,围绕在身边的女孩子们的手从我的腰部和胸前掠过。
两侧的干冰又开始喷射出来,像是在预示音乐的结束。我低头望着把两条腿包围起来的干冰,解开衬衫纽扣,屈起双腿。
Christina,Pink,LadyMarmalade.
Lil’Kim,Heyuhuhuhuhuhuhuh.
Mya,Rockwilderbaby.
LadyMoulinRouge.
OohMisdemeanorhere.
在高xdx潮部分越来越快的音乐,现在慢慢地平静下来。当低沉的女声逐渐消失,我双手举过头顶,移动着胸部和腰肢,向后旋转,然后又回到前面。
我把手放在双腿上,屈起双腿,慢慢地用手从上向下抚摩双腿,台下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CreoleLadyMarmalade,oohyeah.
伴随着热情的欢呼声,音乐结束了,把我们映照得如梦如幻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开始跳舞之前还只是有些昏暗,现在音乐结束以后,灯光突然熄灭,卡车的舞台上漆黑一片,连路都看不见了。
我们捡起扔在地上的领带和套装外衣,还有礼帽,从卡车侧面跑了下去。我们已经离开舞台,灯光也熄灭了,但是台下那些观看表演的孩子们仍然大声欢呼。
我们一下台,就有好几个男生跑到台上,他们穿着白底带橘红色条纹的裤子,上身是一件宽松的T恤。
又一曲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声响起,我把领带和套装外衣,还有礼帽递给那些女生,这时,友真笑眯眯地对我说。
"老师!你太性感了!"
友真在一件暴露很多的T恤外面又套上一件宽松的T恤。我看了看她,冲她笑了笑,推开纠缠着我说胳膊太累的惠英,向卡车后面,一个很凉爽的地方走去。我摇晃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连连用手给自己扇风。这时,我在黑暗中看到五个身影跨坐在大石头上。
"噢——!姐姐!"
"噢——!姐姐!我好喜欢你耶!!"
小家伙流里流气地坐在石头上,我用胳膊缠住他的脖子,使劲勒紧,然后对其他几个人说。
"现在舞台上的节目结束之后,就轮到你们上台了,好好准备准备,听见没有?"
几个家伙点了点头,我冲他们笑了笑,就回到了舞台前面。前面和后面完全不同,密密麻麻的人群拥挤在这里,我从他们中间穿过。这时,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一看,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孩子。
"我……想问问,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还是已经毕业的学生?"
"你叫什么名字?"
"您的舞蹈跳得太绝了!我可以拍张照片吗?"
因为出了不少汗,我的化妆都已经被冲掉了,不过她们还是把我当成男人来看。我简单地回答着她们的问题,让她们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马上离开了那里。我们班的学生穿过拥挤的人群,拉着我的手,忽闪着眼睛说道。
"老师!反响太好了!同学们都相互打电话说,四个帅哥在台上跳着性感舞,还不停地拍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太帅了!天啊,看你流了这么多汗……"
小家伙们灿烂地笑着,连连感叹。我听他们说了一会儿,然后去找友真,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因为我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放在教室里了,所以就穿上了友真递给我的校服上衣和裙子,洗去了化妆。
嗯……好久没穿校服了,心情很奇妙——
我脸上的化妆品全部洗掉了,然后稀里糊涂地擦上友真递给我的乳液,挤到舞台前面,观看舞台上的表演。在舞台华丽的灯光下,班里的男生们穿着整齐划一的街舞裤和迷彩半袖T恤,做好了准备的姿势。当干冰消失在照明下的几个家伙中间,从巨大的麦克风里传来快节奏的音乐。我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些有节奏地舞动身体的家伙,旁边有人小声嘀咕说。
"这回可能是街舞了吧,好期待啊,是不是?"
"是啊,可是刚才出来的那几个人不见了,太可惜了——"
刚才出来的几个人中的一个现在正穿着裙子站在你身边,死丫头!这么看来,现在的孩子们真是缺乏观察力。我不过是化了妆而已,她们竟然就认不出我来了。我不再去听她们的谈话,就把视线转移到舞台上。这时,我又听见有人说道。
"啊!这是姜采恩实习教师她们班的学生!"
"姜采恩?啊,就是那个因为脸蛋长得好看而搞得学校鸡犬不宁的实习教师?真晦气,每天都穿着紧紧贴在腿上的皮裤——因为身材好而得意吗?那就去做模特,干嘛要来做实习教师?"
我愿意,怎么了?死丫头。我想做实习教师,就来做实习教师,你有意见吗?想穿贴身的皮裤,所以我就穿在身上了,你管得着吗?我的气愤开始由心底向上翻涌。骂人时得先看看四周。否则以后会得不偿失,知道吗?
我心里真想马上就往每人头上打一拳,但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只能忍住了。这时,我又听见她们的声音。
"我挺喜欢姜采恩老师的啊?人很爽快,不是挺好的吗?四班同学都喜欢她,而且——那位老师不是姜采河的姐姐吗?!"
"……?!"
"你还不知道吗?你从哪座寺庙里出来的吧?不要背离这个世界,多看看,多听听,哦?她是姜采河的姐姐!"
"真的吗?那么姜采恩老师不就是我大姑子吗!"
刹那间,我惊讶得眼球差点儿跳出来了。我怎么会是你的大姑子?难道你和采河小子已经结婚了吗?嗯?我尽量使自己震惊的心平静下来,不停地干咳。她们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我,还是在后面说个没完没了。
"姜采河认识你吗?"
"……当然不认识,所以我得先给姜采恩老师留下个好印象。你说,我和采河的关系会不会发展顺利?"
我已经记住你了,你想给谁留个好印象?和谁关系发展顺利?绝对不可能。Never!绝对不可能的!我的心情仍未平静,我努力使剧烈搏动的心脏平静下来,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舞台上。这时,舞台上的灯光已经熄灭,观看演出的人发出了巨大的欢呼。为了看你们表演,我还特意换了衣服,结果却什么也没看到,混帐!我悄悄瞥了身后那两个家伙一眼,咬牙切齿地去找友真了。
我仍然用手扇着风,一边擦着汗。突然,小哲在舞台旁边拉住我的胳膊,眨巴着眼睛问道。
"老师!您看到了吗?"
"哦?哦……哦!当然看到了,臭小子!"
不知道小哲是否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的尴尬,他大声笑了,然后又问道。
"怎么样?还可以吗?"
听他这么一问,我转了转脑子,指了指角落里大汗淋漓的班长。
"当然可以了,臭小子!尤其是那个!对,你!班长!真的太酷了!!"
我爽快地笑着说道。小哲和班长的脸上顿时漫过一层阴郁的黑暗。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班长明明就在前面跳舞了吗?
"老师……班长在跳舞过程中摔倒了,被拉到后台去了……"
该死……
"臭……臭小子,是啊!能用摔倒的方式调节气氛,这可真是难能可贵,很好!班长!这就是舍生取义!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家伙,臭小子!"
"噢,是这样吗?喂,班长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太了不起了,臭小子!宁愿忍受耻辱!!要是换成我的话,我会不好意思这么做的!多丢人啊,你太了不起了,小子!"
你为什么反复说什么丢人之类的话刺激脆弱的班长,臭小子!你应该不是故意的吧?你这么单纯,像个傻瓜似的,我想你应该是发自内心才这么说的。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转过身向驾驶席那边走去。驾驶席旁边的窗户很高,我敲了两下,窗户打开了,仁翰小子探出头来。
"喂,仁翰,现在马上就有五个家伙上台来,你挑选一支性感的曲子放吧。"
仁翰点了点头,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四处张望着寻找采河他们几个家伙。这时,我看到了吊儿郎当地坐在校门前面的五个家伙。
"老师您怎么穿这样的衣服?您是学生吗?"
我刚刚走过去,志远就惊讶地问我。我踢了踢他的腿,然后伸出拇指,指了指卡车那边。
"现在该上台了。"
"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臭小子,我让那小子放一支性感的曲子,你们赶快上去吧。"
几个家伙磨磨蹭蹭,我硬是把他们推了上去。他们向我投来抱怨的目光,走上了灯光熄灭的黑暗舞台。这些家伙明明要跳舞,可是现在竟然还穿着校服。真是的,跳什么舞啊,我应该让他们脱衣服算了。
他们刚一上台,舞台正中央挂着的一盏红色大灯就亮了起来。当他们几个家伙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之中,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欢呼声。
巨大的喊声中夹杂着他们五个家伙的名字,几乎能把耳膜撕破。我塞上耳朵,皱起眉头。这时,仁翰打开了音乐,巨大的麦克风里传出了音乐声。红色、橘黄色等红色系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可是这支曲子……分明在哪里听过……
前奏在继续,可是舞台上的五个家伙的表情逐渐凝固了。他们跟本不想跟随节奏,僵硬在原地不动,麦克风里传来的音乐步入了正题。
亲爱的你~在犹豫什么~
你需要我吗~你眼前的我~
……真该死,这个死小子,就算让我把你活活撕成碎片也不解恨!虽然我让你放性感音乐,可是这个也太过分了吧?他们是男孩子,你给他们放哪门子《成人仪式》?什么成人仪式?我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他们几个,然后又向驾驶席那边走去。
"喂,你疯了吗?"
"怎么了?"
"你下来看看舞台,臭小子!十八岁的健康男孩儿,你放的哪门子《成人仪式》?兔崽子!难道他们是同性恋吗?!"
听我这么说,仁翰小子跳出门外,悄悄往舞台上看了看,他们仍然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没说过上台的是男孩子啊,学长。"
"……真的吗?"
"真的。"
啊,混帐!节目结束后,他们下了舞台,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们的。等你们一下台,就死定了。趁着还没死,赶快想个借口吧。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时,我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我看了看液晶屏幕,果然是月亮这家伙。我一边往稍微安静点儿的校门都走,一边打开了手机盖。
"喂?"
"学长!还不算晚吧?还有多长时间了?"
"还有时间,你不用着急,我挂了!"
"Yes,Sir!"
我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到校服裙子的口袋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我静静地望着黑暗的夜空,熟悉的叹息又从嘴角边流出。时隔许久的重逢也许会成为重温往昔回忆的好机会,这的确是令人开心的好事,可是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出来活动,到底好不好呢……最近这段时间联合组也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读高中的时候,我一直活动在暗处,所以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不过绪辉学长和海新小子却非常有名,大概没有人不认识他们……我和那么有名的人在一起,如果有人产生怀疑,那么就会很自然地提起过去的事情,还有联合组的问题……
如果放在前不久的话,我还不会因为这些而烦恼,但是现在谁都不知道联合组到底什么时候浮出水面,所以我得小心点儿,不要让身边的人卷进去……
是不是我太草率了……我绝对不能让采河他们几个家伙卷入与联合组有关的问题之中。可是我又不能让绪辉学长和其他朋友们戴上面具出现,哎哟,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哎!如果有人产生怀疑的话,就凭我的口才,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兜过去。就说我们私下里认识,这不就行了吗!
我按了按沉甸甸的脑袋,走到仁翰那边,他仍然在望着舞台。我打完稍微电话思考片刻,然而就在这片刻之间,以成人仪式音乐为背景的舞台变得异常火爆,观众数量明显增加,欢呼声和尖叫声也更加热热了。
这种热烈的反应超乎我的期待,我揉着下颌,轻轻抬起头往舞台上看去……天啊,这景象也太可观了!他们解下了领带,在煽情的灯光下,尽情摇摆着身体……怎么看都像勾引阔太太的二流子。
如果他们再嗲声嗲气地叫上一声"夫人",伸出双手,那绝对可以构成一副精彩的画面。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笑了。一直盯着舞台看的仁翰悄悄地把视线转向那边的早会台上,挠着脑袋说道。
"那边好象也有个乐队啊。刚才声音特别大,震得耳朵都疼……"
我看了看紧皱眉头的仁翰小子,然后也把目光转向早会台。怪不得,原来刚才那阵刺耳的声音是这个唱歌的女孩儿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麦克风的性能好,还是那唱歌的女孩儿的声音被雷劈过,真担心会把我的耳膜震破。
如果放在平时,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现在这种时候,我无法不讨厌她。第一个纽扣系错的话,后面所有的纽扣都会跟着错。的确不假,第一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直到最后仍然对她心怀不满。也难怪啊,我对那个家政实习教师印象不好的话,怎么可能对与她相关的东西有好印象呢?
那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杀猪时的惨叫声,而弹吉他和敲鼓的那些家伙怎么看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在旁边大声叫喊着给自己班助威的家政实习教师看起来就像个神经病患者。你看看,你看看,难道姜采恩就这么幼稚吗?
不知为什么,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于是叹了口气,仁翰小子脸上充满了调皮的微笑,他盯着我,然后嘿嘿笑着开口说道。
"学长,你为那些家伙担心吗?"
真可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怎么会呢,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的基础根本不同。他们那边不管发疯成什么样,反正没有翅膀的家伙就算飞起来,等待他们的也只有坠落。这不就是我的人生准则吗?"
没有翅膀的家伙就算飞起来,等待他们的也只有坠落。臭小子,终于见到你,竟然有一种出人意料的感动汹涌而我。是的,没有翅膀的家伙就算模仿着天使飞翔,最终也只有坠落。今天我要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翅膀,睁大眼睛等着看吧,小子!
我笑着拍了拍仁翰小子的肩膀,又把视线转回到舞台上。我只把视线移开一会儿,他们的进展还真快,衬衫纽扣已经解开好几个了。采河小子的手抚摩着身体,正在一点点逐渐向下移动。
他的手首先掠过脖子,接着到达稍微露出皮肤的胸膛,然后是被白衬衫遮住的腹部,然后继续向下……哼,已经不可扭转了。这小子今天这么卖力,晚上回去大概要卧床不起了。采河这小子向来都不愿意做这种难为情的事情啊?
表面看上去,他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容,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你的尴尬表情吗?你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好难堪!我心里很慌张!我该怎么办!!"回到家里,你会不会蒙头痛哭啊?
"哇……我早就知道,学长你的学生绝对会有拿手好戏,不过没想到会这么绝,真的太意外了!这样脱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脱光?慢慢脱吧,看来小家伙们还不懂得循序渐进?"
那你小子又有多老,竟敢在这里谈什么循序渐进,哦?如果他们在这里中途停止,逃到舞台下面的话,结果会怎么样,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采河小子会被我分解得连块骨头都不剩,切成一片一片。他明知道这样,所以就算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到这里来跳摇头舞。
难道他因为害怕我,而真的要脱衣服吗?要是这样的话,当然会赏心悦目,可是那样我就要连续几天听他唠叨,耳朵就要痛苦了。
"哇——脱了,脱了!大胆的家伙!哦,不是大胆,而是鲁莽!这样下去会因为扰乱风纪而被带到学生部去的。啊——看来他们还不了解章鱼头。多想一想,再决定脱不脱,笨蛋!"
"那些笨蛋里面,有个家伙和我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仁翰好象什么都懂似的,露出了虚脱般的表情。我使劲瞪了他一眼。突然,他瞪圆了眼睛,把头转向我这边问道。
"和谁惹出的乱子?是谁的?"
……混蛋!我记得他读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急于往那方面想……真不知道他到底长了大脑没有?难道他三年前得了一种什么怪病,脑波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现在几乎变平了?
仁翰小子的表情非常认真,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的脸立刻扭曲得不像样子。我瞥了他一眼,又用胳膊肘撞了他额头一下,发出钝重的声音,同时,他紧紧抱着额头,向后退了好几步,我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然后开口对他说道。
"我二十岁,他十八岁。"
我沸腾的热血逐渐冷却下来,小家伙呵呵笑了笑,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原来是早产啊。"
这个遭雷劈的家伙!你能在两岁生出孩子来吗?
"混蛋,臭小子!那么我是在一岁时惹出事来,两岁生出了孩子吗?你看我像一出生下来就会繁殖后代的外星人吗?"
听我说完,仁翰小子靠在车门上,使劲拍打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好长时间,终于挠着头说。
"……那是怎么回事?流淌着相同的血液,那么……啊,啊!你献血了吗?"
……疯子,不用再听你说话了,你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你这个不伦不类的家伙足以和朱海新小子相提并论了!只要像朱海新以前那样,把头发染上各种颜色,你完全就是重金属的翻版。
喂,张仁翰君!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听好了,咣!咣!咣咣咣!你给我记在脑子里!听见没有?了解自己的人才能算得上拥有成功人生的人。OK?在这个前提下,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个傻瓜,是个二百五,你的人生就算是成功了。
"他是我弟弟,臭小子!你这个家伙怎么净是想一些……哎哟,我们过正常的生活吧,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兴,仍然嘿嘿傻笑。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狠狠揍他一顿,突然听到观众中间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怎么回事呢?我猛地抬起头往舞台上看去……我的天啊,终于脱了!
他们似乎商量好了要一起脱衣服,五个家伙全都脱去衬衫,在舞台上转来转去,看上去真的很难为情。采河小子光滑的身体之上,是一张大汗淋漓的脸。他的表情是"人生无常"的最好写照。好吧,反正你们的身体已经废了,怎么做都没什么两样。那就索性豁出去吧,是不是?张仁翰,臭小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赶紧铺上一层干冰,给他们做背景,知道吗?
采河小子是一副饱经世事沧桑无所畏惧的表情。我看了看他,脸上的肌肉逐渐皱了起来,突然笑出了声。采河小子大概是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缘故,所以从来都和模范学生搭不上边,不过我一直以为自己把他培养得很单纯,可是……如果妈妈看到他那个样子,说不定会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把我活埋在柿子树下……
"噢噢噢噢噢!!学长真是帅呆了!!"
"太性感了!!怎么办呀!!"
有什么怎么办啊?静悄悄地看着就是了!既然那么好看,那就趁机看个够吧。采河小子今天晚上一定会后悔,说不定背着几块水泥疙瘩沉到大海里去呢。反正现在我也得准备上台了……总不能就这样穿着校服上台吧。
"仁翰,你准备衣服了吗?"
听我这么问,小家伙赶紧摇头,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弹了弹手指,到驾驶席后面的小空间里翻找起来。那里堆着很多不知名的道具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最后他找出了铺在最下面的一个黑色的纸袋,上面贴着奇怪的金黄色商标。很好!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只能给哈拉打电话,让她去买了。
"这是以前举行动漫展的时候用过的,当然不是我用的。这是一件带翅膀的魔鬼服装,翅膀是折叠起来的,所以虽然看上去很小,但是展开以后,其实很大。"
"我想问一问,这不是那种很长的披风,上面带着箭壶吧?"
小家伙赶紧笑着摆了摆手说。
"绝对不是的!这完全是女人的服装。一件露得很多的黑色背心和一条带黑色蕾丝的裙子。上面的装饰物太多了,所以穿在身上可能很不舒服。不过,它毕竟是一套休闲装,所以穿起来相当漂亮。人工翅膀也花了很多钱的,鞋是一双高跟鞋,鞋跟真的很高。"
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错呢……当然,在没试穿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搔着头发,从仁翰手里接过纸袋,向卡车后面走去。周围很黑,我眯缝着眼睛找到中间的链子,提了上去,这时,一个没有灯光的狭窄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本来是以卡车为舞台进行表演时用做更衣室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堆满了下一个节目所需的道具,所以本来就很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小了,连换衣服都很不舒服。
我脱下上衣和裙子,摸索着把衣服穿上。背心是很多细带反复交叉而成,正如仁翰小子所说,上身的很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面,锁骨下面几乎完全露了出来。说是短裙,其实已经超出了"短"的层面,勉勉强强遮住大腿。
系上扣子,裙子大约到膝盖上面一寸的部位。我穿上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挂在腰间,再把校服放在纸袋里。我拿着折叠起来的翅膀走了出去,稍微往有光线的地方挪了挪,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我身上的衣服。
怪不得穿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件黑色的背心不仅仅是露得多,而且几乎就是那种被撕成一条一条的衣服,裙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蕾丝,设计得相当漂亮。我把沙沙作响的翅膀展开,挂在后背上,向驾驶席那边走去。
"怎么样?"
仁翰小子正坐在驾驶席上,戴着耳塞机,不停地点着头。听见我问他,赶紧摘下耳塞机扔到一边,死死地盯着我看。
"真的很像样啊?你真像个魔鬼。"
这到底是称赞呢,还是骂人呢?我皱着眉头看着笑眯眯的仁翰小子,这时,观众中间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呐喊,呐喊的激烈程度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喊声都不可相提并论。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脱了衬衫还不够,现在连裤子也要脱吗?不会的,采河小子不会乖乖地留下这样的人生污点的,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我满怀好奇地回到舞台那边,往上看去。五个家伙把被汗水湿透的头发捋过头顶,拿起衬衫和领带,向台下走去。
看来这次不是脱衣服,而是随着音乐的结束下台了,观众看到他们下台,心里恋恋不舍,所以才发出了留恋的尖叫声。虽然做出了脱衣服的尴尬举动,但是人气仍然很旺。
"演出结束了,其他学长什么时候来啊?"
"马上就会来的,把卡车侧面放下来,遮住舞台。因为现在要做准备。"
"遵命——"
仁翰小子做出夸张的动作,像军人一样把手放在额头上,又拿下来,然后在驾驶席上摸索着什么。我看了看他,收起身后的翅膀,又走进卡车里面。仁翰小子开了灯,周围灯火通明,看得清清楚楚。把放在后面狭窄空间里的贝斯和吉他挪到宽敞的舞台上面,然后仁翰把鼓和键盘搬放到合适的位置。
最后把麦克风和支架挪到舞台正中央,我往卡车下面一看,那五个小子坐在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齐刷刷地把视线聚集到我身上。
虽然跳舞的时间不长,但他们都很卖力,所以呼吸都变得急促和粗糙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像打了发胶似的伸向四面八方。衬衫也没好好穿上,他们个个都露着胸膛。我看着他们,还别说,看起来都有那么点儿性感。
"老师,您怎么穿这样的衣服?"
志远小子摸索着他那不长也不短的头发,惊讶地问我。其他小子也都跟着点头,满脸好奇地看着我。我自己觉得只是露出的部分多点儿,过于休闲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为什么像丢了魂似的看我呢?
"这是表演下一个节目时穿的服装,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他们仍然张大了嘴巴看我,我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我们班学生聚集的地方。
"哎呀——老师?"
"老……老师,您的衣服……呵,后面还有翅膀……"
她们大概第一次见到这种衣服,都呆呆地张着嘴巴望着我。我扫了她们一眼,朝男生那边走去。那里有十多名男生,他们全都茫然地望着我,我看了看他们,开口说道。
"里面三个去早会台,你们三个去礼堂,剩余的去食堂,现在马上到各个地方去看看情况,然后回来向我报告。OK?"
"Yes,Sir!"
我的话音刚落,孩子们就立刻分头跑开了。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心里感觉非常满足,点了点头,然后把女孩子耳朵上的耳环收集起来,全部戴在我的耳朵上。我好久没戴耳环了,所以感觉有些别扭。不过,幸运的是,虽然戴了五六只耳环,但是都不需要耳洞。
普通的耳环或花状耳环和我的这身服装大概不会很协调,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女生耳朵上戴的都是骷髅形的耳环,或者是华丽的十字架,以及各种带有几何图案的耳环。虽然算不上绝配,倒也看得过去。
好久没有戴这么多沉甸甸的耳环了,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去摸耳朵。这时,友真突然拿来一大堆化妆品,开始往我脸上涂抹。
"你这是干什么?"
"这衣服是休闲风格的,所以化妆也应该休闲些比较好。"
友真充满自信地说完,我把我的脸交给她,任由她摆布,只有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采河他们几个家伙的衬衫扣子仍然没有系上,他们两手插在口袋里,拖拖拉拉地走着。
很多女孩子看到他们,有的尖叫,有的红着脸轻声嘀咕。我看着那些女孩子,不禁啧啧地咂起了嘴巴。友真用睫毛膏把我的睫毛挑上去,突然,她皱起眉头说。
"哎呀……老师!三班早会台前面的人又多起来了?现在换鼓手了,是一个叫郑元英的家伙,很有人气的。不但长得帅气,而且还有魔鬼身材,女孩子们都为他要死要活,而且,他身上还有那么点儿骑士气质。"
郑元英……好象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肯定在哪里听过,可是到底在哪儿听过呢?我能肯定这个名字很熟悉,不过也难怪,郑元英倒也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他是什么人?"
不管是熟悉也好,还是陌生也好,反正此时此刻这个名字令我很不快,于是我皱起眉头问道。友真还没来得及开口,五个家伙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个闷闷不乐地回答道。
"倒胃口!"
"没长大脑的家伙!"
"怪腻人的。"
"油头粉面!"
"白眼狼!"
五个人恨不得把这个家伙吃掉,我似乎对这个叫郑元英的家伙也有了一点儿了解。因为五个人都没说一句好话。
首先利原小子说他"倒胃口",看来他百分之百不是个性格和善的家伙,而志远小子说他"没长大脑",看来这个家伙很爱玩儿,而且玩儿得过火。
采河小子喜欢清淡的东西,不喜欢油腻。现在看他皱着眉头说这家伙"腻人",可见郑元英这家伙肯定是个能把黄油整块吞下去的油腻家伙。润书也说他"油头粉面",看来他和单纯根本不沾边儿。
湖水小子轻声说出"白眼狼"这几个字眼,可见这个家伙毫无人情味可言。解释完毕!
竟然把这五个简单的单词解释得这么详细,我真佩服自己。于是,我悄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化妆可能结束了,友真心满意足地退到了后面。她给了化了浓妆,比刚才扮成男妆时浓得多,所以我感觉脸上紧绷绷的,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这时,友真兴奋不已地对我说。
"太好看了,老师!!"
"哇——真漂亮,姐姐!帅呆了!!"
友真和采河的反应相当不错,于是我一边摸着下颌,一边站起来找镜子。突然,身后的仁翰小子充满兴奋地大声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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