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作人用什么方法使龙悦回心转意,这是他俩之间的秘密。身体似乎比任何东西更具有说服力,她和他更显亲密无间。以龙悦的话来说,长得帅的男人,自然多女人嘴馋,人家要喜欢余作人,那是人家的事,她管不着,关键是每晚他怀里的女人是她龙悦,管那多么受罪。
龙悦生日那天,余作人精选了九十九朵红玫瑰和一盒心型巧克力,一直在报社门口等。玫瑰花吸引了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如果不是余作人穿的神采奕奕,人家以为是卖花的。编辑部的人看见了,把消息带了进来,说门外有一个痴情的斗士,楼一大捆玫瑰花,不知哪位小姐有福了。对于送花这种事,人虽表面不以为然,但如果真有一束是给自己的,女人们大多会乐得合不拢嘴。所以编辑部的人一边贬损那个送花的痴情种,一边猜测得花的幸运儿,热热闹闹。直到林芳菲进编辑室,才安静下来。
龙悦被林芳菲叫到办公室。龙悦以为有什么事,哪知林芳菲只是消遣。她说:“朱妙仍没有写稿子?”龙悦说:“她好像挺忙,要搞策划方案,还要写小说。”林芳菲若有所思,“哦,精力这么旺盛,应该年纪不大吧?文章却那么老练。”龙悦说:“主编,你觉得我小么?她和我一样大,我也精力旺盛啊,既编娱乐版,还得兼顾文化版。”林芳菲有点吃惊道:“三十岁了呀?结婚没有?”龙悦说:“是啊,比我小月份,没有结婚。”林芳菲象征性的喝点水,漫不经心的说:“那就是独身主义者了,男朋友肯定不少。”龙悦连连摆手,“我认识她有些年头了,没听她说过,也没见她带过男人一块玩。”林芳菲说:“那是她在搞地下工作,正常女人,哪有不交男朋友的?她有点丑?”龙悦说:“主编你今天怎么了,关心起作者的终身大事来了,想给她介绍对象么?她长得挺标致,对男人挑剔得很。”林芳菲浅笑道:“随便聊聊,你整天做版看文章,也得放松放松不是?这几天总有读者打电话,问怎么最近没有朱妙的文章,说他们买我们的报纸,纯是冲朱妙来的。所以,你无论如何得让她赶几篇,就说我们等她的米下锅。”龙悦说:“主编你给她提点稿费,她的动力就更足了。她现在自己供楼,手头不宽松。”林芳菲白了龙悦一眼,“她手头不宽松,自然就会赶死赶活的给咱们写稿,咱们的稿费还低啊,全国哪份报纸稿费超过咱们的?你可真是吃里扒外。她买哪儿的房子了?市中心的?”
龙悦觉得林芳菲有点不妥,她从没这么婆妈过,但是,既然她兴致这么好,也只有陪到底了,便说道:“城市三米六公寓,在红云山附近。”林芳菲狐疑的问:“那栋二奶楼?”龙悦说:“什么二奶楼,都是传说而已,也许是被几个二奶搞浑水了。我敢保证朱妙是自己养自己。”林芳菲笑,鱼尾纹毫不客气的摆动,“那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没看那些做小姐,白天走在大街上,一个赛一个的良家淑女。”龙悦瞅紧林芳菲,说:“你对朱妙有偏见?”林芳菲也不和她对看,龙悦的青春勃发晃眼。
那天凌晨,林芳菲起床小解,发现方东树的手机漏在洗手间,估计是喝多了,才忘了这个贴身宝贝。多少次,她想撬开这部新款诺基亚,挖掘让她兴奋的秘密,都无从下手。她相信,它无声无息,并不代表他没有任何动静。她屁股刚坐上马桶,手机屏幕闪烁银光,她憋住拉了一半的尿,迅速把手机握在手中,只见屏幕显示:很恐怖。发送人:朱妙。
“朱妙和他什么关系?”她立即发出疑问,并毫不犹豫的得出结论,再也拉不出那半泡尿。
“林姐,朱妙是个不错的女人。”龙悦见林芳菲发呆,提醒她。
龙悦长一张性欲旺盛的嘴,一副来者不拒的神态。林芳菲的截然不同,她的嘴唇很薄,通常是抿成一条线,一副半推半就的严肃神情,这让她看起来显得心胸狭窄。一个更严峻的事实是,林芳菲已经三十九岁了。
像林芳菲这样的女人,Rx房越来越小,屁股越来越大,她不会妒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但对朱妙这个年龄层的,就很难宽容。龙悦在林芳菲面前已经相当收敛,尽量不刺激她那种女人对于老之将至的恐惧心理。见林芳菲仍不说话,龙悦正寻思着去编版,看见林芳菲办公桌上的填字游戏,没曾想她还玩这个,拿起来刚看一眼,就被林芳菲一手夺了回去。龙悦干编辑工作多年,一目十行,一眼就看清了填得什么游戏。
仿佛一页书翻过时的阴影一闪,林芳菲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尴尬。毕竟是块老姜,她迅速的把框框们塞进抽屉,然后说要打几个电话,结束了和龙悦的私聊。
玩填字游戏,是获取慰籍,还是纯粹无意识?龙悦心地到底打上了问号。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也许林芳菲是只饿虎。
下班在门口见到玫瑰与虔诚的余作人,龙悦的狼心当时就软了。余作人似乎瘦了一圈,他那疲惫的样子是爱情的道具,对于龙悦这种天性浪漫的女人很有杀伤力。于是什么话也不用说,龙悦抛给余作人一个嗔怨交加的眼神,对方便心领神会。
“我每天经过这里,都会待上几分钟,想遇见你,又怕遇见你。我做好了思想准备,让你扇两巴掌的,你看,我脸上都没有肉了,手感肯定不如上一次,你打的时候小心点,别弄疼了手。”余作人把花给了龙悦,躬身向前,把脸送到了龙悦眼前,那样子不似讨打,更象索吻。
龙悦两手抱花,腾不出空来打他,也没想打他,在他脸上叭叭亲了两下,余作人先是故作惊愕,接着将她从地上连根拔起,再放下来。龙悦怕同事撞见,拉着他急冲冲走了。
他们在一个叫“左右左”的小餐馆里吃了辣椒炒面,孜然羊肉,拍黄瓜,喝了花旗参乌鸡汤。其实“左右左”更象个酒吧,或者说,白天是餐馆,晚上是酒吧。他们就在介乎餐馆与酒吧的感觉中酒足饭饱。
龙悦吊在余作人的膀子上离开了“左右左”,回了她的小窝,然后两人借床上运动来帮助消化。
完事后龙悦趴在余作人身上,像猴子爬大象。
大象挺了挺腰杆,说:“九十五斤?”猴子脸一圆,“减去一斤就对了。”大象笑道:“我说的是毛重。”猴子从大象身上溜下来,不高兴了,“很在行啊你。”大象鼻子里喷出口气,说:“噢,亲爱的,你又生气了。”猴子把屁股对准大象。大象排山倒海压过来,把猴子埋在身体下,“龙悦,我和她提出离婚了。”猴子挣扎着露出头,“真的?什么时候能办妥?”大象抬抬前腿,“我想一周后回去,争取办好了回来见你。”
疲惫的精神复活了,谈话因为精神复活中断,身体语言取而代之,又一场鏖战。
完事后余作人压瘫在龙悦身上,像大象压猴子。
猴子呼吸困难,掀开大象,“如果她不肯离呢?”大象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吧?说不定早咬牙切齿的要分开了。”猴子想想,又问:“如果她不肯离呢?”大象像拉一张被子一样,把猴子拖到身上,“我自有办法,早就名存实亡了。”
猴子像被子那样安静。
“你什么时候办?”大象两腿夹住猴子。
“随时。”猴子胸有成竹。
“那赶紧办。”大象用力夹了一下猴子,猴子尖叫。
“你都没办好,着什急?又不赶着结婚。”猴子打草惊蛇。
“你不想和我结婚?”大象声东击西。
“你向我求婚了?”猴子曲线救国。
“等我回沈阳办完事取得资格证书再向你求婚,咱们同步进行OK?”大象不和猴子逗了,怕逗过火,猴子又跟他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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