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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几天,烦心的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莫也简直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到了。

    奶奶的病情突然加重,让全家人的心情都蒙上了阴影。特别是莫也——从小到大,奶奶一直都那么疼她,可她还总是惹奶奶生气,一点也不听话……

    听老妈说,奶奶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这让莫也更是难过极了,她真的好想在奶奶去世前,完成她老人家的两个心愿——不过,其中一个,莫也自知是完成不了了,所以,她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另一个上——奶奶希望莫也上高中后能及格一次——虽然这个愿望的难度绝对不亚于前一个,但是莫也还是决定试一试。结果事与愿违,历史考试遭到了惨败……

    这一回,学校又组织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生物考试——这对莫也来说本应当算作一次大好机会,可她并没有想象中开心。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多努力,也无法及格……就好像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习委员把自己的卷子偷偷的传给她,让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抄答案——莫也都没能及格……

    怎么办呢?怎么办啊!!5555!

    莫也绞尽脑汁——最后决定求可可帮忙,替她考试……

    当时,莫也为了说服可可替自己考试,列出了如下理由:

    一、我是老大!

    二、可可作为"野猫"的一员,有义务为老大排忧解难。

    没了……

    别说可可了,就连一旁的Rain听完这些理由,都觉得脸红……

    "可可!要不就帮莫也一次吧!——你们一个上午考,一个下午考,时间上是一定没问题的——而且,你又是生物课代表……"

    "Rain,这样做会让老师发现的!"

    "不会的!这回是成南初中部的老师来监考,他们谁都不认识……"

    "可我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可可!别想这么多了!你想想看,如果这次莫也还是考不及格,那她奶奶会有多伤心啊……何况听莫也的意思,奶奶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我们一起帮她完成奶奶的最后心愿吧……"

    "可是……"

    "别可是了!就帮莫也一次吧……"

    "是呀可可,"花驰也在旁边帮老大说话,"帮帮老大吧……"

    "这个……那——好吧……"

    可可终于答应了,Rain和花驰开心得不得了。远远的坐在一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莫也,更是偷笑得脸都抽筋了……

    考试前一天,莫也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可可,填答题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别由于过度紧张把莫也的名字写成了的"陈可可"——初中的时候,倒霉的莫也就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白痴。

    考试的这天早上,莫也决定亲自把可可送到考场——实在是怕这家伙临阵退缩。

    8点过2分,莫也就开始在高一·三班门前苦等,想早课的下课时间是8点10分,之后休息20分钟;考试开始的时间是8点15,听说超级弱智,2分钟就能把这个试验搞定……可这眼看8点20了,那个傻冒老师才喊下课。

    可可慌慌张张的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正好撞到守在门口的莫也身上。两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拿出当年逃脱"追杀"的速度,一口气从教学楼冲到了实验楼。一个年纪不大就满脸胡子的老大叔,正举着名册苦苦的站在楼梯口等着最后一个考生的从天而降。

    "可可??"

    刚刚埋头从楼梯跑上来的可可和莫也听到这个声音,吃惊的抬起头。

    "杨叔叔??"可可惊叫了起来,"您怎么在这里??"

    "哈!可可啊,大叔当然是来做'监考管'的啦!"

    可可糊涂了……

    "可是……可是……大叔您不是在'育人中学'教化学么……"

    "是啊,这个学期刚转到成南初中部的,而且还改教了生物,哈哈!——哦!你妈妈还好吧?上个月同学会怎么没见到她呀?"

    "这个……我不知道……"

    真是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可可和莫也都傻了眼——颓废了。

    "咦?可可,"大叔翻翻名册,突然问道,"高一·三班不是下午考试么?——你来做什么?"

    "我……我……"

    "大叔……5555……她是送我来的……"莫也简直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然后转过身,深情的拥抱了也同样含着泪水的可可,"可可……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回去吧!就送到这里好了……永别……"

    然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朝生物实验室走去。

    一进生物实验室,不少同学已经填好实验报告,准备走人了。

    "老大??"

    真是丢人!怎么还正巧撞见了刚刚交完答题卡的花驰!?

    "老大,你……"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搞定这次考试!!"

    "老大……你真是……真是了不起!"

    呜……该死!

    "行啦行啦!别浪费我的时间啦!赶快从我面前消失!快点!!"

    "好的老大!"花驰带着无比的崇敬跑开了。跑了几步又转过身朝莫也喊,"老大!这次试验很容易的!——我在外面等你!"

    该死!!这个家伙真是讨厌死了!看我待会儿不宰了她!!

    时间真的不多了!

    莫也急忙去领答题卡,然后趴在指定的是实验台上手忙脚乱的狂涂了一气。待她将最后一项"科目"涂好,起身抬头准备开始试验之时,竟发现教室里一个学生都不见了——心中倍感凄凉。

    再看周围,五个师奶级的监考老师已将她团团围住——当初一个监五个,现在五个监一个……莫也顿生一种被"群奸"的厌恶感。

    只剩下B6试验没人做了——郁闷!据说这是一个很变态的试验,成功机会通常为负……

    最后一步,是要求用高倍镜观察细胞。莫也那台老掉牙的显微镜螺丝松动,摇摇欲散,搞得她根本无从下手。那位缺心眼的老师,第一次给她的装片里竟还是一个死细胞!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一个活的,莫也瞪着眼睛拼了命的朝窗口里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所说的还活着的小家伙……

    "高中部今年的这批学生,怎么都傻乎乎的……"

    正围坐一圈嗑着瓜子、喝着茶水、聊着天的老师们,一边笑呵呵的盯着满头是汗、表情呆滞的莫也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拿这个倒霉的家伙开涮……

    该死!这些大傻帽!等我莫也毕了业再跟你们算帐!

    莫也没心情理她们,依旧"死不悔改"的寻找着,但还是没有结果。实在是受不了啦!无奈,只好向老师求救。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好人——很是帮忙,也拼着老命帮她找。最后,莫也眼睁睁的看着此人用她曾经使用过却遭到老师严肃批评的极"不道德"手段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细……老师擦擦汗,看了莫也一眼说:

    "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汗……简直欲哭无泪……

    最后,莫也终于填完了实验报告,颓废的晃出了实验室。门口是焦急地等在那里的可可和昏昏欲睡的花驰。

    "怎么样?怎么样??"

    莫也没有力气理采可可了……

    "老大!你终于出来了!——怎么这么久?都快半个小时了!"

    看到花驰,莫也好像又突然恢复了气力,气呼呼的抱住花驰的脑掉,又把这个家伙暴扁了一顿。

    "怎么办呀!莫也,过两天就考笔试了,叔叔是考官,我恐怕还是不能替你考试……"

    "依我看……只有一个办法!"

    哦?大家一听兴奋了起来,睁着大眼睛,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盯着Rain。

    "莫也从今天起赶快认真复习!也许还有及格的机会!!"

    "切——"

    这个所谓的"办法"真是让大家失望透了,每人白了Rain一眼,又继续颓废的趴在了桌子上。

    "Rain!你别傻了!就算给咱们老大一年的时间复习,照样还是不能及格的!"

    该死!花驰这个大白痴,难道就不能委婉一点说么??唉!莫也实在没有心情教训她,狠狠地蹬了她一眼,又趴下了。

    这回大家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冷饮店里的人不多,几个人颓废的得趴在桌子上,谁都不讲话了。

    其实考试不及格对莫也来说是家常便饭,按理说根本不需要这么难过,可这回不一样呀……莫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奶奶,她甚至觉得,如果奶奶这次真的病情严重了,就一定都是她的责任。

    "倒是……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哦?——只见可可的脸红红的,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什么办法?你快说呀!可可!"

    "那个……那个……"

    "哎呀!你快说呀可可!急死人了!……快说呀!为了莫也!"

    是的!为了莫也!可可一咬牙——

    "我可以提前偷一份试卷出来!"

    哇!大家简直都震惊了!——并不是因为这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因为这个办法出自可可的脑袋,实在让大家吃惊。天啊!可可为了莫也,竟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感动得莫也真想抱住可可狂吻一番!!——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要说这个办法其实并非老实的可可所创,而完全是可可从哥哥那里盗版来的。而可可此刻把这个办法大声说出来,真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简直如同视死如归一般!她觉得这辈子完了,彻底毁了,她已经变得无可救药了……

    "可我们要怎么做呢?"花驰问道。

    "我想……我想……我们可以这么办……"

    ……

    第二天中午,可可像往常星期四一样——只是中午饭一口也没吃(其实今天连早饭都没吃呀!)——早早来到生物老师办公室,帮老师批改学生作业。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老师,以及四个和可可一样工作的学生。

    "可可!你病了么?怎么脸红红的?好像出汗了?"

    "没!没什么!老师!我……我刚刚是跑过来的!"

    "呵呵!不用那么着急嘛!今天的工作不多,很快就可以做完了。"

    "噢!"

    没过几分钟,那个酒糟鼻子的生物老师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又过了一会儿,可可听到了老师的呼噜声,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唉!真不愧是生物老师,生物钟真是太准时了……

    生物办公室在办公楼的南面,五楼。可可老师的办公桌正好挨着窗子,向外可以看到学校去年新建的运动场;运动场边、楼根底下,有一条老绿化带,杂草丛生的,天天都有人来清理却从未见有过起色。绿化带边上还有一排并不高大的、叫不上名字的奇怪的树,听说是几年前的某个毕业班种下的。

    正是中午时间,操场上都是出来"放风"的学生,远处还可以看到两伙不知什么人正在打架。不过所有这些,可可都视而不见。这会儿,她正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就会趁人不注意站起来,把脑袋探出窗子,朝楼根底下看。终于,她看到莫也、花驰和Rain三个人慌慌忙忙的朝这边绿化带跑过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是你?!嗯?!你说!!为什么总是你耽误时间!你想死么?!"

    "对不起哦!老大!我错了!!"

    三个人一口气跑到了楼根底。

    Rain抬头朝楼上正探出脑袋的可可做了个手势,示意准备好了,之后见可可把身子缩了回去,他们三个人开始了焦急地等待。

    再说可可紧张兮兮的朝身边的生物老师瞥了一眼又一眼,确定老师的后脑勺没长眼睛之后,才开始瞄准了拴在老师腰带上、露在外面的一大串钥匙上——要说这是一种很老土的带钥匙的方式,只有像可可老师这样原始的、尚未进化好的人类,还在继续使用。

    可可又偷偷的瞧了瞧了四周的人——大家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应当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小心翼翼的蹲在了老师腿边,装作像要检什么东西的样子,然后哆哆嗦嗦的把资料柜的钥匙取了下来。

    难怪说人在某种特殊时刻,尤其是在生死关头,能发挥出超能力——可可竟然一下子从众多钥匙中辨认出了资料柜的那把,并且相当麻利的把它取了下来。待可可再坐回到椅子上时,已是一身冷汗,裙子都粘在屁股上了。

    此时,楼下的几个人已经着急了起来,生怕可可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心情急躁的莫也只能不停的蹂躏身边的花驰,想借此让自己镇定一下。

    突然,可可的脑袋从窗子里探了出来,只见她挥了挥胳膊,然后把一个什么东西从五楼丢了下来。大家张着大嘴,激动的等待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宝贝安全着陆,而这短短的一秒钟时间似乎比一年都折磨人。

    可可实在是不敢再看了。忙收回身子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一动不动,只盼着那几个人能快点在老师睡醒之前,把钥匙送回来。

    "啊——"

    不会吧?!有没有这么准呀?!——钥匙不偏不差刚好掉进花驰脚边的一个废弃的排水井里……

    "你——白痴啊!怎么不拦住它??"

    啊?花驰真是一脸委屈:"太……太突然了……"

    "别说了!我们快点动手吧!"

    Rain说着,蹲下身子,挽起袖子,用力将井盖移走。俯下身子一看,里面全都是垃圾杂物,原来那些每天来打扫绿化带的家伙把垃圾都堆在这里了,井都快给填满了。Rain看到那把钥匙就规规矩矩的躺在最上面,正兴奋的伸手去拿,却突然惨叫了一声,连忙把手缩回来。

    莫也真是被这两个家伙搞得头痛。

    "你又怎么啦?"

    "蛇!蛇……"

    什么?!蛇?——莫也推开僵在那里的Rain,探头去看。

    5555!真是悲哀……莫也真想抱头痛哭!

    "你有没有搞错?!大哥——你白痴么?!不过是一条肥了一点的蚯蚓嘛!!"

    莫也简直被气死了!气呼呼的亲手够起了钥匙,然后一把抓起小虫虫丢到了一边。看得Rain目瞪口呆。

    "快点!时间不多了!"

    莫也大喊一声,三个人飞快的朝校门外跑去。

    "快!莫也!就是这里!我调查过了,附近就数这的师傅手艺最好!"

    莫也和花驰跟着Rain来到了学校后面一家专门配钥匙的小店,但是却看不到人。

    "师傅!师傅!——有人在么?"

    "来——了——"

    从里面屋子出来了一位看样子足足有七八十岁的老大伯。

    "大伯!我们想配钥匙!——配钥匙的师傅在哪啊?"

    "交给我就行了——"

    只见大伯颤颤巍巍,一步三晃的朝他们几个人走了过来。

    "就,就是您么??"

    "你们——找对人了!我——干了大半辈子了……"

    看着大伯接过钥匙的手抖个不停,莫也的心都颤抖了——真想把那个该死的Rain掐死!!

    "大伯——您能不能快一点!我们着急呀!"

    "小姑娘——这可不是着急的活——稍安勿躁……"

    眼前这位大伯的行动就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谁还能"稍安勿躁"得了啊……

    经过了漫长的煎熬,钥匙终于配好了。大家又急忙跑回学校。

    "可可——"

    仍旧坐在那里数数的可可听到花驰在门口叫她,简直激动得就要哭了出来,忙跑到门口接过花驰手里的钥匙:"怎么样了?"

    "好了!呵呵!搞定了!"

    可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你要是再晚会来一会儿,就麻烦了——哎呀!不和你说了,我得马上把钥匙放回去!你先走吧!再见!"

    越是危险的环境越是锻炼人啊!可可这次的伸手明显比刚刚更利落,三下两下便把钥匙挂了回去。眼看就要上下午课了,可可把批改完的作业收拾了一下,正准备走了。这时候,教务主任走了进来。

    "杨老师!杨老师?"

    似乎还在做梦的生物老师"噌"的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嗯?主任,出什么事了么?"

    "哎呀!什么事也没出!杨老师,这是明天考试的卷子,已经印好了,你把它锁到资料柜里吧!"

    "噢,"杨老师摸了摸身上的钥匙,"好的,主任。"

    几个人顺利地拿到了资料柜的钥匙——可是第二天,莫也还是郁闷的参加了考试,而且面对的仍旧是一张陌生的生物卷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

    哎……真是不忍心再提这件倒霉的事情了……

    其实那天放学后,莫也几个人就一直潜伏在办公楼顶楼的厕所里,直到大楼里面的人都走光了,灯也关了,几个人才偷偷的溜了出来。

    因为可可手中早就有办公室的门钥匙,莫也手中也拿到了今天刚刚配好的资料柜的钥匙,所以几个人并不费力的就偷到了明天生物考试的试卷。

    大家真是乐坏了——可能就是因为乐坏了吧!莫也实在太激动,结果在翻越学校围墙的时候,不慎掉进了一个大泥坑里,结果卷子变成了一张泥纸,什么也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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