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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惊讶地看着屏幕里几个字,又偏头看了看墨小白,他背对着他,正在闭目养神,他看不到墨小白的神色,可依稀记得他起身时的怪异。
墨遥心想,小白该不会真的……
(⊙o⊙)…
墨遥想了想,又觉得此事万分正常,毕竟小白还年轻啊,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身体强健,年轻人气血旺盛,这几日都在照顾他,也没……咳咳,似乎挺合情合理的,这男人那玩意毕竟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由不得自己,他表示理解,如此一想,墨遥便觉得,这也没什么。
于是他淡定地回了叶非墨一个字,哦。
这表示他知道了,叶非墨在电脑另外一边那是吐血三升,这气血上飚真是想死的感觉都有了,老大你能不能别这么木,别这么木啊啊啊……
叶非墨特郁闷,他这是多费心的指点迷途中的羔羊,谁知道这迷途羔羊竟然没按照他的方向行走,这多少让一贯阴险的叶二少有点小郁闷。
可叶二少是什么人,有一颗多彪悍的心啊,墨遥再木,点明了还怕他木啊。温暖在一旁狂笑不已,她觉得男人的友情和亲情真是太奇怪了。竟然如此荤腥不忌,倒是真的有点特殊。
她遇见的男人中,可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兄弟。
这过命的交情,就是不一样。
叶二少突然有点小犹豫,这要不要点明呢,想一想还是算了吧,暗恋期其实还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有人说,朦胧期的恋爱是最令人心动的,虽然他觉得墨小白和墨遥的朦胧期稍微有点长,可他又觉得自己要是赤——裸裸地破坏这份朦胧真是罪大恶极,而且,老大知道,墨小白就没意思了。
他就是要折腾墨小白……
叶非墨如此一想便把打好的一段字给默默地删除了,他重新打出一行字,墨遥,你觉得小白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呢?这句话把墨遥震住了。
温暖抓着叶非墨的手臂喷笑,“非墨,你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叶非墨露出无辜的表情,茫然不知道温暖在说什么,温暖扑在他怀里抖得和落叶一般,她真觉得自家男人太阴损了,叶非墨说,最毒男人心啊。
哪能不阴损呢。
温暖想,她得做好胎教工作,若是这么一个阴损的爹长长和她的宝贝亲密接触,说不定把她的宝宝也染黑了。
墨遥看着叶非墨那句话,沉思起来,小白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呢?
这若是换了别的事情,墨遥一有疑问就打破沙锅问到底,可就这事,他没勇气,因为墨小白处处都表现出,你是我哥,你是我哥的真诚模样。他在墨小白眼里看到的除了兄弟之情,旁的什么都没有。他又何必自虐呢,虽然自虐了这么多年,他都有点麻木,可最后一关,老大始终却步。
旁人看着他对小白死心塌地,有人也暗示过,得不到就忘记吧,是自己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也是亲密的人,心里有一个位置就满足了,又不是非要最重要的那个,小白对他实在是不上心,又不能强迫。
旁人不敢这么劝着他,只是暗示,墨遥是聪明人,岂会听不懂。
他们以为他就不懂这个道理吗?强求不得,感情最是强求不得,所以他没强求,他爱小白,那是他的事情,又不强求小白喜欢他。他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宠着他想要宠的人。他没觉得自己亏了,或者傻了,他就喜欢这样,谁能说什么?他们都以为感情是水龙头么,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墨遥关了电脑,伤口还没好透,隐隐有些疼,他不知道是哪儿疼了,心疼,还是伤口疼,是心疼扯动了伤口,还是伤口扯动心口。总之就是疼,疼痛的感觉是他所熟悉的,可这种疼痛却是他不能忍受的,墨遥微微蹙着眉心,安静地躺下来,伸手熄灭了床头灯。
黑暗中,人的感官更是灵敏。墨小白觉得自己就是被包裹在一个高温的被子里,身边是一处天然热源,源源不断似乎要灼痛他的肌肤的热从旁传来,他有一种想要逃走的yuwang。他不断地琢磨,墨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异样,哪怕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会不会想到,他为什么如此?
墨小白苦笑,老大应该是没想到的吧,因为老大……
四周很安静,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墨小白突然有一种yuwang,他想问墨遥,这些年来值不值得,他问过季冰,值不值得,可他从未亲自问过老大,值不值得。墨小白不想承认,这一刻他是软弱的,不敢面对这个问题,老大一定觉得值得,可他觉得不值得。
白浪费十几年的大好光阴。
老大,他是真的爱我吧,真的爱我吧,若非真爱,怎么会坚持这么长时间,可就因为爱,坚持这么长时间,他不累吗?这是没有回应的爱。
墨小白发现他自己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和老大之间的问题,从不曾放下心结,好好地和老大谈一次,他们之间存在的突兀感。
他在躲避。
这是懦夫的行为,他自己也知道。
老大其实真的很好,样貌没话说,人品没话说,能力没话说,他什么都没话说,他是完美的,他在墨遥身上找不出一丝属于男人的缺憾。
男人渴望的一切,他都有了。
可为什么,老大如此不快乐呢,就是因为他吧。
老大就像一颗竹子,争风夺露,却不露锋芒,心中有节,他以前有过一个很模糊的念头,若是老大是个女子,这样貌,这脾气,他说什么都要追上手,一辈子就捧在手心中宠着。
可惜,老大是老大,是他哥哥。
他困窘地打消这个该死的念头,从此在躲避老大的道路上越走越顺,越走越黑,时至今日,他都有一点心酸的感觉,那曾经也有过困窘的少年就死在这种困窘中,不知所措的死过了。
墨遥感受到墨小白身上传达过来的紧绷之感,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叶非墨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他苦笑,终究觉得越想越自虐,他没再往深处想。
黑暗中,墨小白的声音轻得不能再听,喊了他一声,“老大……你睡了吗?”
“有事?”
墨小白摇头,说,“没事,睡不着。”
墨遥没说话,墨小白也没说话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小白听到墨遥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老大的伤口尚好不全,身子骨容易累着,最近都早睡。
借着朦胧的光线,墨小白有一种错觉,怎么看都觉得,老大真是……美。
……
第二日,墨小白陪老大去医院复检,伤口已正式愈合,正在换药,不出一个礼拜,这伤口便能好透,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墨遥一直想,或许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的伤快要好了,他已经没理由继续留在华盛顿,继续留在墨小白家里,他得走了。
有时候,生活很会开你玩笑。
墨小白喜欢开快车,而且仗着自己开车技术好,喜欢一边开快车一边听摇滚,墨遥说他许多次,他都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他出车祸的概率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样的难。他开车技术好的,哪怕是蜿蜒的车流里也能走S形比旁人快他几分到家,华盛顿的交通这个时间点又是高峰期。非常赶巧的是,两人撞上车祸了,单行道那边冲出一辆跑车,车速极快,且是闯红灯,非常悲剧地和一辆卡车相撞,两车速度都很猛,小车撞上大车,这跑车在地面上划出很大一声响,以彪悍的速度打转撞上墨小白的跑车,墨小白赶紧刹车,他开车速度快,这么猛然一刹车,那辆跑车从车尾一撞就撞上安全岛,他自己的车子在原地打转,四周有几辆车同时给撞上来,有两辆撞上跑车的侧身,一辆危险地刷过他的车身,造成的后果就是,墨小白一刹车,墨遥就撞上车内挡板,胸膛狠狠地被撞击一下,这联系撞击的后果让墨遥稳不住身影,连连撞击好几次,墨小白的头也撞上方向盘,撞得晕头转向,等墨小白回过神来,这车祸现场已经酿成了,老大捂着胸口,冷汗淋漓……
伤口再一次华丽丽地裂开了……
墨小白自己头上也起了一个包,差点骂娘,一看墨遥这架势,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老大这伤口还没好透,又一次华丽的裂开,这都养了多久,好不容易养得快要好的伤口,又一次悲剧了,他是心焦又心疼,恨不得把肇事者枪毙了,他慌忙问老大伤势如何,老大睁开眼睛恨恨瞪他一眼。
墨小白心疼极了,又怕老大生气,慌忙摇着尾巴纯良地乞怜,那活脱脱就是靠谱青年靠谱表情,就差没垂泪表达自己的失误,也就差没哇一声突然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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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心疼极了,又怕老大生气,慌忙摇着尾巴纯良地乞怜,那活脱脱就是靠谱青年靠谱表情,就差没垂泪表达自己的失误,也就差没哇一声突然哭出来。
“老大,我错了,我真错了……”墨小白也不管这乱糟糟的现场,先深深地忏悔,表示自己的这一次错的离谱的错误,又突然意识到这杰克逊的摇滚还激情地摇着,他慌忙给关了音乐,狗腿无耻地抱着墨遥大腿,真心牛肉满面表达自己的失误,就怕墨遥一个抬手把他扇到车外去。
他甚至算计角度,怎么样摔出去才让老大解气,自己也不受伤,突然发现这难度还是挺大的。
墨遥气极了,很想把着个小混蛋丢到车外去,这车祸是可以避免的,如果墨小白没有听摇滚的话,那喇叭声都要震天了他没看到,等车子打转过来就躲避不及了,道路就这么宽,他能躲到哪儿去,结果殃及他了。
墨遥的指缝渗出了鲜血,墨小白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罪大恶极,此刻路面交通是一团糟,车主都下车,有几人轻伤,一名小孩被车子震出去,小小的身子落在马路上,鲜血淋漓的,孩子的妈在一旁哭天抢地,那孩子是出车祸的第一辆车子上撞出去的孩子,并非后来撞上的人,后来撞上的人都及时刹车,轻伤的多,墨小白看那小孩的情况,多半是活不了。孩子的爸还在车子内卡着,生死未卜,这么重的伤,不死也是残废了。
墨小白很心烦,这些人的死活和他都没关系,老大的身体最重要,交警还没来,墨小白也不管,这车祸他责任算小的,回头做个笔录就好。众人见墨遥伤得重,胸前都红了,也就放行让墨小白离开,关键是,那是墨小白啊,明星脸啊,谁都认为他是无辜的,因为那摇滚音乐他老早就关了。
墨遥气得磨牙,这疼痛到是真的没什么,他是习惯疼痛的人,可关键是,疼痛也就算了,这伤口三番四次裂开,真他妈的麻烦……
墨小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一回家就帮着老大处理伤口,心中那叫一个忏悔啊,这一次裂开的面积很大,车祸撞击是大面积撞伤,周围还有一圈淤青,墨小白不敢说老大你为毛不系安全带,你要是系了安全带就不会这严重了。可墨小白在墨遥冷冷如刀锋一般的眼神下,就差没把自己缩成一团包子消失。
墨遥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挨得住的。
当然了,墨小白他那是活该,自找的。
刚处理了伤口就有电话过来,派克打过来的,他出车祸算是一桩大事,媒体疯狂报道,墨小白让派克全权处理这一切,墨小白没想到的是,他着急地帮墨遥检查伤口的时候,被人拍了照片,因为车祸现场人多,他又是万人迷,很多人都认出来,所以就拍了照片登报。
派克总算相信,啊,原来墨小白家里真的是一个男人啊,可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漂亮吧,极品啊,极品,他见过无双的照片,只觉得小白的兄弟姐妹这样貌不当明星真他妈的可惜了。
然而,这报纸刊登出来的照片有点小暧昧。
怎么说呢,这拍照的同学角度也是赶巧了点,拍出来的照片那叫一个勾人,老大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小白的手覆在老大的手上,目光着急,沉痛,几乎半个身子都摊在老大身上,两个头颅都要挨在一起。其实当时两人的姿势是十分的纯洁的,可这角度太极品。且小白犯了错,他在老大面前就会摇着尾巴自动示弱,露出小白兔一般的可怜表情,嘟着包子一样的脸颊委屈地瞅着老大,人家小白在墨遥面前就这样子,谁让他气场磕不过老大,自幼又怕老大呢。
可一照片就令人有遐想多了,总让人觉得这有猫腻,所以国际大明星叶琰男女通吃的,车上受伤的男人是他的最新情人的消息如风一样不胫而走,竟然迅速传遍整个娱乐圈。
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
何况是墨小白这种名人,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视线下,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会见报,且过分地放大,单纯的一张照片就掀起波澜。
就墨小白那长相,说他男女通杀其实也不过分,的确有几分男女通杀的气场,令人忍不住遐想。
墨遥素来不关心这事情,也没听到风声,他的伤口裂开了,又开始卧床了,他好不容易能只有活动又给躺回去,就光是视线就能杀死墨小白几百回了。
墨小白这叫忏悔啊,趴在老大床前就差没给自己一刀还给墨遥了,一边又用我错了的表情很极品地瞅着墨遥,他吃定墨遥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就无耻下流的继续卖萌装可怜,让墨遥消气。
墨遥其实也不算真的很生气,只是觉得特别郁闷。
他一贯是强大的,难得卧床几天,他都觉得要废了,好不容易能起来了,他感觉有活回来的,谁知道墨小白却又让他给躺下了。
他心里别提多么烦闷了。
幸亏墨小白是开心果,又积极照顾他的起居,就差没在床前说童话故事哄他睡觉,墨遥便觉得,这受伤的待遇其实挺好的,看着待遇挺好的份上,他便觉得饶了墨小白也没什么,就饶了他吧。
墨小白照顾老大,收到消息是第二天早上,报纸早就丢在庭院里,他早上习惯泡一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出门拿报纸,一看那版面上的照片就把咖啡给喷了。
这是头条啊,头条,照片是无敌的清晰啊,清晰。
照片上,墨小白看见自己像一个大型牧羊犬,睁着眼睛咕噜噜,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大,脸颊还是嘟着的,嘟着的……墨小白全然不顾这气氛多暧昧,也看不到老大紧锁的眉,也看不到上面跳跃的文字,就看到他这无敌萌的形象,这咖啡杯子都差点丢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一支小小的利箭插进墨小白的小心肝,他这叫一个颤抖啊,他在老大面前是这模样吗?这模样吗?亏他还威武地把网名弄成总攻呢,这一看就是万年总受的标准受样啊啊啊啊……
墨小白心肝儿继续颤抖着,他被严重打击到了。
他突然想到昨晚他在老大面前百般讨好,这儿捏捏,那儿垂一垂的模样,他囧了,难怪老大看着他的时候总受不了,难怪他想要发怒看到他垂眉低头泄了气,难怪老大总是揉着他的短发摇头,原来他是这受样啊,墨小白被雷劈了一下,于是抽风了,嗷嗷的叫得风中凌乱。
他的形象啊……
这是娱乐报啊,他那性感的万人迷形象啊。
这多毁他的形象啊,这得碎了多少芳心啊啊啊啊……
墨小白抽风后,才开始意识到问题有点小严重,这是GK的娱乐报纸,这是全世界人民都钟情的娱乐报纸,欧美和亚洲地区这报纸的销量都是杠杠的。
这就说明,很多人在看他们家的报纸,墨小白考虑到这么多人都目睹他天然萌的形象后便释怀了,可一看标题,他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叶琰街头车祸,车载绯闻男友!
绯闻男友?????谁啊,墨小白脑子有一点小空挡后终于把目光落在他和墨遥的照片上,就从这角度看吧,的确有点小奸情,墨小白自己都要承认,的确如此。
然而,一点怒火从心底缓缓地冒出来,他竟然让老大上报了,他竟然让老大被全世界的腐女yy了,这让他非常的愤怒。他过去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绯闻,有媒体猜测他是同性恋,抓到几张照片大做文章,他都不在乎,且笑嘻嘻地说媒体也不容易,记者要吃饭。
正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他从不关心,因为报上的人对他来说是一个小虾米,可有可无,他一点都不担心,然而,老大却不是……他是自己的亲人,他从小就崇拜也害怕的哥哥,他在墨小白心中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墨小白可以大胆地说,这世上墨遥在他心里排位一定在前三。
又因为墨遥和他之间那些隐晦的情事,墨小白似乎看到这样的报道会像一把刀插在老大心中,他似乎想到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照片中的他们。又回想着,这么漂亮的男人竟然为了啥啥啥的目的傍上国际巨星,没准又是一个借着他跳板的无耻男人,各种猜测都会有。
这让墨小白很不舒服,他心目中一贯无所不能的老大是不能被人这么看待的,是不能被人这么侮辱的,是不能被人这么yy的。
这该死的报纸。
墨小白热血的时候总是经常抽风,刚刚这照片就让抽了一次,这一次就更抽得严重,他甚至弄不懂自己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就一个电话打到GK国际传媒总裁办公室,吼一声嗓子,“老子和你们GK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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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和你们GK势不两立。
这句话又是红果果的新闻头条头版,叶琰一直是性感和优雅集于一身的男人,他工作态度良好,待人接物都有范儿,合作过的演员,导演,制作人,哪个对他不是赞不绝口,人家这家教啊,真是好啊。最特别是在好莱坞这么一个国际大染缸里,他就像一朵清新的百合,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着自己的品质。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总是很深刻,总觉得这么漂亮的性感男人是不会动怒的,是不会发脾气的。
他们甘愿把叶琰想象成最完美的情人,能给予她们梦中无数的期待,墨小白也争取取悦大众,当一名合格的梦中情人。他素来很有女人缘,甭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墨小白除了自家老妈,他在女人面前就没失手过,保准能把你哄得心花朵朵开,所以合作过的人对墨小白是很疼爱,很拥护的。
他原本就长着一张大家快来疼爱我的脸,所以这一次发飙,那是震撼级别的,他另外一只手机一直拼命地响,好多合作过的人都来慰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那报纸有什么问题,有的八卦竟还试探,那男人是不是真的是你情人。
某导演说,“叶琰啊,找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圈子好这口的人多了去,又不是你一个人,你看XXXX,多有名啊,搞男人,吸白粉,嗑药,什么事都来,人家报纸天天登,你看人家怒过没?你啊,要学学人家的淡定,这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咱是爷们,就好这口怎么了,让他说去,你瞧你那情人,长成这样,你拍桌子喊一声,我家老婆除了不会生孩子,你们谁家老婆比我家老婆牛的,你看,带出去也是给你长脸的,所以啊,压压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改天出来喝一杯,把人带上,让他们丫的拍个够。”
墨小白差点血溅三尺,这红果果的我家老婆除了不会生孩子,你们谁家老婆比我家老婆牛的,这句话就像是雷电一样劈到墨小白的脑子里,他这白痴的还非常镇定地想,是啊,谁比我家老大牛的,比脑子吗?比相貌吗?比有钱吗?比气质吗?丫丫的呸啊,随便一个女人上来也甩你到太平洋去。
可转一会他就抽了,就差没抽自己嘴巴,真是白痴了,这话能说吗?这想法能要吗?他的老大是男人啊,男人啊,为毛要和女人比啊。
真是……气死他了。墨小白握拳雄赳赳地下决心,以后他再也不要和这导演合作了。
他有阴影了。
某制片人说,“叶琰啊,其实好这口真的没什么关系,咱是爷们,要有风度,咱年轻的时候图个新鲜也干过这事,想那时候的环境和现在能比吗?是吧,所以我都没恼羞成怒,你恼羞成怒做什么?你要想啊,你一个国际巨星,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表现出非常人的理智,恼羞成怒这事太不爷们了,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干的。哎,你说你,藏好点就没事了吗?这么一个漂亮美人被拍出来也没啥大事,这多少人都嫉妒着呢,不怕,不怕啊。”
墨小白又一次差点溅血了,***,这世界是怎么了?合着他是怎么个恼羞成怒了?他哪里恼羞成怒了?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认为他是被人戳中心事给恼羞成怒了。
墨小白就差没对着苍天大喊,上帝啊,俺冤啊,冤啊。
某艺人说,“哎呀,叶琰,你被拍到这种照片也没啥大不了的,那是GK啊,GK国际啊,你便他们给得罪了,以后得故意黑你,媒体一支笔,咱当艺人的惹不起啊,你赶紧去道歉,道歉,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是不是?想你叶琰英俊潇洒,有钱有势,不就是喜欢个男人么,又什么大不了的嘛。”
…………
…………
类似于这样的累人话语彻底颠覆了墨小白的大脑,他无比的纠结,无比的愤怒,最后把手机关了,耳不听为净,这些人一个一个都疯了。
真的,这世界太疯狂了。
他们根据哪只眼睛判断他们是情人啊,墨小白纠结地握着报纸看照片,左看右看,他也看不出来,老大那是多痛苦的表情啊,人家都没瞄他一眼,真是……
总之,最近墨小白非常的郁闷,关于他的绯闻满天飞,都说他喜欢男人,身边带了一个绝世美人,墨遥那长相可一点都不下于墨小白,且偏冷艳,很上镜,绝对是震撼级的容貌,震得不少人都有点羡慕墨小白。
叶非墨在巴厘岛看晨报的时候,拍桌捶地的大笑,温暖莫名其妙,他最近抽风挺厉害的,结果她过去一看报纸,也乐呵了,小白的表情真的挺……萌的。很精准地刺中准妈妈的萌点,温暖看着报纸发花痴,“我要生儿子,我要生一个和小白一样的天然萌儿子。”
叶非墨很受刺激,自家老婆变心了,真令人伤心,她竟然要一个和墨小白一样萌的儿子,竟然不想要一个像他一样酷的儿子,这让叶非墨很吃味,特别是在蜜月期。
这还在度蜜月就想着生一个和别的男人一样的儿子,这以后还得了。
于是,叶非墨抗议,温暖拍着叶非墨的脸,十分温柔地说,“非墨,相信我,我不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儿子,我相信妈咪当年一定迫不及待想要把你塞出去重生。”
叶非墨,“……”
他反应过来要去掐温暖,他的小妻子已经笑声如铃跑在沙滩上,叶非墨在背后大喊,“暖暖,你小心点,别跌着了,你还怀着一个天然萌的儿子呢。”
温暖这才反应过来,她怀孕了,不应该跑的,于是走淑女路线,叶非墨吐血不止,墨小白,天然萌是吧,嗯嗯,看我不整死他丫的。
事实证明,吃干醋的男人也是挺可怕的。
卡卡最近也很关注这消息,原本呢,他们这一类人对娱乐新闻是不怎么敏感的,可没办法啊,他们之中有一个是搞传媒的啊,叶非墨在频道里吼一声嗓子,几乎全部人都知道了。卡卡特意让人买了一份报纸来看,一看这照片就乐,大有一种老大我儿,为父深感欣慰的表情,您可总算是苦媳妇熬成婆了。因为这照片实在是令人遐想,于是卡卡很乐呵地打电话给无双,无双最近忙,忙得昏头转向,没注意这消息,结果卡卡一说,她也乐了。
无双说,“你还真别说,多配啊。”
卡卡深感同意,无双幸灾乐祸,一想到墨遥在小白那住了快十天,这心情就无比舒畅,折磨自家小弟是无双持之以恒的优良品质。
因为墨小白就有点受虐倾向。
赶巧了,她就想虐待他。
卡卡说,“你说,他们两能不能成事?”
“这倒摸不准,可别白瞎了我这一枪啊,老子开枪的时候,手指可是发抖的啊,为了老大幸福,我绝对他挨一枪也是值得的,卡卡,你说是吧,是吧?”无双没心没肺地问。
是吧,是吧,是的?他可不敢说,想起十天前那天晚上,无双打电话给他,无比兴奋地告诉他一个消息,“卡卡,天啊,我竟然真的打中老大啊,奇迹吧。”
卡卡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问她打什么了,无双很理直气壮地说,“枪啊,我M-87的子弹精准地射入老大的心脏,哦也!”
卡卡吓得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出了一声冷汗,无双说,“你不至于吧,胆子这么小。”
卡卡差点开骂,妈的,谁胆子小啊,你无缘无故给老大一枪干什么,还打在心脏,你发什么神经啊,枪法再好,也不是这么锻炼的啊。
无双被卡卡一骂,很无耻地说,“你开枪回失手吧,老子开枪从没失手过呢。”
无双暗枪法,长枪一扫,一公里内无人区,绝对震撼级别的,枪法较之当年叶薇最巅峰时期更青出于蓝,眯着眼睛能打死一只蚊子的好枪法。
卡卡是后怕啊,距无双说,当时距离快1500米,这么长的距离开枪,要考虑到风力,温度,子弹的穿透力和速度,最主要的还要考虑一个因素,地球的自传,这么长距离的狙击,子弹的控制飞行的速度就是5到6秒之中,这期间若是出了一点差错,老大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五六秒的空间,他若低个头,子弹穿透头颅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无双不是要轰了自己脑袋赔老大一名,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卡卡说起,无双这才觉得有点后怕,似乎的确如此,可她是胆大心细的人,仗着技术过硬,当时墨遥看着小白,几乎是没表情的,思想也空的,所以无双笃定,这六秒中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所以她才敢开枪,而且她是天生的狙击手,对子弹的控制就像左右手的控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十分精准。
且子弹头擦了麻醉药,子弹打入身体第一瞬间就会妈咪身体所有的感官,且麻醉要害,这子弹是无法穿透心脏的,所以无双笃定,这是安全的一次射击,只要不是打中头颅,爆了头,基本上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卡卡想,如果无双在他面前,他一定掐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去给老大一枪,事先也没和他商量就做了,这让卡卡十分心焦。所以他一直等着老大的消息,知道没伤着要害,人第二天就清醒,卡卡就松了一口气,无双本就觉得很安全的一枪,无非就是在身体开个洞嘛,小意思,很快就愈合了。
卡卡想,无双无缘无故,一定不会抽风去枪杀老大,一定有幕后主谋,于是一问才知道是叶非墨的注意,叶非墨原本的意思是,让老大受个小伤,小白这心肝儿一定颤抖,说不定就天雷勾动地火,无双这一拍手,于是就到华盛顿狙他,当晚就飞回罗马,神不知鬼不觉的。
叶非墨也觉得冤枉啊,我这是想让老大受伤而已,不是要老大的命啊,这无双上去就是一枪,这是令人心惊肉跳,开始有点同情卡卡,这是多彪悍的女人啊。
卡卡自己欲哭无泪,追着叶非墨骂,都是他出的狗血主意。
可着狗血主意,似乎很见效啊,你看小白啊,多萌啊,多照顾老大啊,看着都让人觉得,这孩子真的贴心,真贴心,两人是赤——裸裸的奸情啊,奸情。
无双如今看着报道就得瑟,无耻地向卡卡炫耀,看吧,看吧,还是老子厉害吧,说不定这两人今年就双双把家还,两人就好上了呢。
卡卡知道无双说笑,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可他也感染了几分快乐的气息,便也就作罢了。
两人就一起讨论墨小白和墨遥的事情,卡卡是想在这时候给墨小白刺激的,毕竟啊,他知道墨小白这几天收到的问候一定很精彩,众说纷纭。
于是他厚道地想,他还是缓两天才刺激他,这样才好玩。
两人打电话到尾声,卡卡问,“什么时候过伦敦一趟,我想你了。”
这是他最隐秘的心事,以前总是不敢提,不敢说,无双得了空就跑来看他,如今他是真想她啊,也不会羞于开口,“不然我去罗马一趟。”
“你中东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能分得开身吗?”无双笑说道,爽朗的声音都是甜蜜,“等我空了,这几天事情多,老大有不能处理事情,你看我给老大一枪,我这不是要擦屁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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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东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能分得开身吗?”无双笑说道,爽朗的声音都是甜蜜,“等我空了,这几天事情多,老大有不能处理事情,你看我给老大一枪,我这不是要擦屁股吗?”
卡卡笑了,无双使了这一招,的确给自己招了许多麻烦,可他很郁闷啊,老婆很忙,他就要独守空闺,这通话也没说上几声,她总是疲倦累了,他也舍不得,总想让她早些休息。
于是,他闺怨了。
无双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这几天忙得连人都认不清,又发了好几顿脾气,就和卡卡通电话的时候最开心,能让她浑身放松,卡卡提醒她,“这事你别让老大和小白知道,不然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别自己把自己给埋了。”
无双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笑说道,“子弹打在老大身上,他自己一定有感觉,心中一定困惑,那枪法和我太相似,感觉也相似。所以老大要是有心查是一定知道是我做的,可是呢,小白本来是想查来着,老大让我负责了,这不是表明了老大心中有数,唯独瞒着小白么,所以你放心了。这没什么事,大不了回来我让老大训一顿,下不为例。”
“你还敢说下不为例,你下次还敢吗?”
“真不敢了,听你说起才觉得后怕。”
卡卡也就不在追问此事,两人说了一些悄悄话,无双就挂了电话,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
……
墨遥知道自己上报是第二天晚上的事情,他这一次伤口又裂开,又躺回去休息,精神到下午才恢复,墨小白这一天脸都是阴着的,接一个电话阴一次,且那血色真好,粉嘟嘟的,耳朵到脖子都红的,他很好奇,他在和谁打电话,竟然打出这么多情绪来,真是……奇迹。
墨小白心情不管如何,他在老大面前都是一条乖顺的牧羊犬,老大问他怎么生气了,墨小白很无辜地看着他,没说生气,且一次不敢透露。
若是老大知道了,他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所以墨小白清除家里一切的报纸和杂志,甚至不开电视,老大用电脑一般也是为了处理事情,不会随便去看什么网页新闻,所以墨小白稍微放了放心。傍晚吃过晚饭,老大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深觉得无聊,他便开电脑和墨晨联系,问黑手党最近的情况,原本他是打算后天走的。可如今又要耽搁好几天,墨晨笑说,一切安好,问他在华盛顿怎么样,墨遥低头看自己的胸口,索性就不提了。
说实话,他对这一次受伤除了郁闷之外,亦有几分小惊喜,他是贪恋这样的日子,同一个屋檐下,就他和墨小白,他那么乖顺,那么照顾,他们睡在一起,同用一个浴室,一个书房,这感觉仿佛是小两口过日子,他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男人,可遇上墨小白的事情,总有几分说不上,道不明的自欺欺人,他可以假装,他们已获得幸福,他已接受了。
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奢望。
可人活着,总要有点想念,不是吗?
墨晨说他这几日过得可真戏剧,这伤口拉上好几次,他贼兮兮地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墨遥一听,冷冷一笑,回去收拾你,墨晨慌忙转了话题,笑嘻嘻地说,“老大,我发现你还挺上照的,比小白都上照,小白呢,照片怎么都比不上真人好看,你啊,这照片一出来,可真令人惊艳,莫非冷艳的人更容易上照么?”
墨遥蹙眉,“什么上报?”
墨晨奇怪了,“咦,小白没告诉你吗?GK的娱乐报啊,车祸让人给拍了,把你们的照片给刊登出去了,说起来不知道多相配呢。”
墨遥拧紧了眉心,冷哼一声,“你似乎很幸灾乐祸。”
“不敢,不敢,小弟不敢,哈哈哈……”墨晨大笑三声,异常爽朗,训了一个借口慌忙就下了线,墨遥开网页,搜墨小白的新闻。
……
墨小白端着薄荷茶上来的时候,老大正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深邃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地眯起,唇角下拉,似在思考,他脸上是看不出愤怒来的,最多看到的便是一张没表情的脸。墨小白笑得和一朵花儿似的过来把薄荷茶放到一旁,转身就看到墨遥电脑上那火红红的照片,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没呼叫苍天,这不是要绝他生路吗?
死定了!
墨小白哀嚎,小心翼翼地瞅着老大的脸色,他嘟着一个***的包子脸,试图解释一下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墨遥冷冷的眼神射过来,墨小白脚一软,跌在床上,抱着老大大腿嗷嗷叫,“老大,真不是我的错,你要理解一位名人的悲剧,小弟实在太出名连累大哥……”
“罪该万死!”他还没说完,墨遥就把话给接下去了。
墨小白嗷嗷叫,“我罪不至死吧,看来小的这么多天仔细服帖的照顾,老大可否免除小弟死刑?”
墨遥冷哼,说真的,他是真的不生气,可看着墨小白这包子脸,他就想逗着他,谁让他一卖萌就嘟着一个脸颊,怎么看都怎么可爱。
“上午打电话就为这事生气?”墨遥问,心情有几分难言的苦涩,总算理解小白为什么如此焦躁又脸红,原来是为了这事,他且猜测,小白脸红准是给气的,并非他所想的那样,那毕竟是一种奢望。
他并非不敢争取自己的爱,然而,对象太让他棘手,实在无计可施,可墨小白不是他弟弟,他们不是一起长大,他只是喜欢了一名男子,恐怕他早就强取豪夺,哪怕是打断腿也要他安稳地待在他身边,可这人是他心上人的同时,又是他弟弟,他每次有过这样粗暴的念头就想起童年时那粉嫩的孩子,那水晶一般的脸,那宝石一样的眼睛,握着他的手撒娇,一声声哥哥喊得那么欢快,他如何下的去手。
所以说,这事情挺悲剧的。
“不生气,不生气,就那帮人嘴贫,让我给训了。”墨小白打哈哈说着,似乎并不想继续谈乱这个话题,墨遥理解,这样的话题对小白而言是尴尬的。墨遥目光落在这硕大的标题上,他是墨小白的情人么?似乎,他倒是真喜欢就是这么一回事,只可惜,水中望月罢了。
“老大,你真不生气吗?”
墨遥反问,“你希望我生气?”
墨小白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最好老大是不生气,这样他就免死了,墨小白美滋滋地想着,老大的脾气果然是神人级别的,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
季冰最近很伤心,她是一名模特,工作本也繁忙,可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因为墨小白给她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话题也越来越少,每次打电话说不上几句话,墨小白便说,我哥怎么样,我哥怎样,都说他哥哥的事情,听墨小白的口气,似乎他很崇拜自己的哥哥,也很喜欢自己的哥哥,这样的崇拜和稀罕让季冰有些烦闷。
自然了,兄弟感情好,那是一件美事,可他们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寻常人家的兄弟感情有那么好吗?季冰无法理解,他问派克,派克也觉得有些许无法理解,的确,为了哥哥冷落自己女朋友十天八天这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墨小白几乎在家里不出门,就守着他哥哥。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他照顾得很欢乐,连什么都推了,一天打一次电话给季冰,说的都是他哥哥的事情,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他哥哥多厉害,多神气。
可派克听了这么久,也没搞清楚,墨小白他哥到底是干嘛的。
于是,派克也有点小郁闷,总之,他敏锐的耳朵感觉到这绝对是一次很反常的事情,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墨小白的经纪人,又当墨小白是最好的朋友,自然要帮他哄着女朋友,什么违心话都说出来了,男人们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帮着骗女人那是太常见了,不就是为了什么义气嘛。
季冰问,“派克,小白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很忐忑不安,她和墨小白相处时间也就一年多,一年前,小白那是魅力无边,风靡全球,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见过,他都拥有过,能看上他,季冰觉得很神奇,所以她很珍惜这段关系。派克自然知道季冰的心理,可他总觉得季冰太过依赖小白,什么事情都是小白处理着好了。他很明白,季冰是因为没了记忆,没了安全感,所以一直依赖小白。可这真的不好,他不知道小白为何对季冰如此宠爱,不合常理,他认识小白也不断时间了。他知道小白素来不喜欢这样性子的女孩。这段感情也很反常,当初他们交往的时候,派克打赌,顶多一个月就散了,谁知道好了一年,对于花心小白而言,这是最长的记录了。季冰太粘着小白,将心比心,若是他的话,他会觉得很疲惫,可这话他不能和季冰说,因为一说她就自闭好几天,他有过经历,所以不敢说,可你说一个易碎娃娃,他怎么哄啊,只能顺着话题哄着她了。
所以派克是好话说尽,拍着胸膛打赌墨小白最喜欢她,谁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季冰脸上总算有些笑容,忐忑不安地问是不是真心话,墨小白自然拍着胸脯说真的不能再真了。季冰便安定了好些日子,可绯闻一出来,彻底让季冰难过了,派克都哄不住了。
派克也觉得小白这一次过分了,你说这绯闻一出来,对象又是自家哥哥,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你竟然一句话都没解释,哪怕打电话说一声,季冰啊,那是我哥哥,你别多心。这是多简单的一句话啊,可墨小白竟然没说,他什么都没说,都没给季冰打电话解释。
派克无比郁闷,你老兄到底是有没有当人家男朋友的认知啊,竟然无动于衷,季冰本来就敏感,这么一来,季冰都快要炸毛了,派克深深觉得,小白这次不厚道。
这觉悟啊,实在是太差了。
季冰是很少哭的人,她总是冷冰冰的,把自己关在一个世界里,她已经试图理解小白,可这一次事情的确是小白过分了。派克也忍不住为她说话,季冰心中气苦,却不想捉什么,这件事让她很难受,连说话都没力气,她等了两天,都不见小白给他打电话解释,她真的很难受。
派克想给小白电话,小白关机了,他被那帮人贫嘴得关机了,这事就更卡住了,派克也没办法,横竖季冰也不算是一个软弱的人,情侣之间有点小摩擦是正常的,他真觉得他没兄弟姐妹真太好了,要不然万一将来为了兄弟姐妹给冷落老婆,那多罪过啊,老婆吃兄弟醋,真是说不过去了吧。
“你说,叶琰这哥哥,真是挺好看的吧。”派克转了一话题,“我觉得他比叶琰更好看,更有男儿气势,虽然看着挺冷艳的,可一看就个爷们。男人长得这么冷艳,怎么看都应该是阴柔的男人,一定很娘娘腔,可你看他哥哥,这蹙眉都让人觉得,真***有味道,纯爷们啊。”
季冰很想否认这个说法,可她没办法否认,墨遥的照片就在这里,说不定真人比照片更好看,她也深信着是小白哥哥,因为墨遥和小白的五官是有五分相似的,特别是鼻子和嘴巴,小白是爱笑,所以线条柔软得多,可他哥哥爱笑,脸上的线条也不会这么冷艳。
可季冰越是觉得墨遥好看,越是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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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重的危机感,可就是奇怪,莫名其妙就有了,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她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也准确。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敏感,多疑,缺乏安全感,墨小白若是一天不理她,她便患得患失,怕失去了他,心中便想着他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她脑海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些想法是从哪儿来的,这危机感也并第一次,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来得严重。
季冰也苦笑过,也挖苦过自己,她这算什么,人家兄弟情深,她吃醋,这算他哪门子情绪,她也理不清,可是真的,十足的危机感,这让她很不放心。
特别是报纸这一事,她看到另一面的小白,从小白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对受伤的男人多么在在意,他的眼睛里全是他,满满,谁也容不下。
照理说,他是国际明星,这GK的新闻报一直都是很靠谱的,这娱乐八卦的杂志出来很多都是靠谱的消息,没事不会乱编,人家能写出这样的新闻稿,自然是有依据的,依据就是小白和他哥哥的亲密,她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又不知道这奇怪从哪儿来。
派克只能安慰她,稍安勿躁,等过几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季冰也只能如此。
出了如此,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
墨小白耍了一会儿贫,下楼美滋滋地把熬好的粥端上来给墨遥当宵夜,并且说骨头粥的好处,他是熬了四五个小时熬出来的,味道可鲜美了。看着滚烫热腾的粥,飘着香气,粥上还飘着几丝姜丝,墨遥唇角微微扬起,眸中有了笑意,小白说得对,他照顾服帖,死罪可免。
墨小白说,“这粥可香了,我问容颜阿姨怎么熬的,她教给我的,说是口感特别好,你试一试,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
墨遥看着碗里香气扑人的骨头粥,他的表情柔软许多,这没心肝的小子有时候挺令人窝心的。
墨遥正要吃,墨小白的手机响了,是他另外一只手机,没电他刚冲上,还没来得及关机,他一看是季冰,慌忙接起来,真该死在,这两天就忙着照顾老大,忘了季冰,她一个人又要胡思乱想,他暗骂自己的疏忽,所以接电话的时候语气也柔软了,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去。
谁知道,这电话不是季冰打的,是派克打的。
“小白,你快来医院一趟,季冰家里进了小偷,人被打伤了,正在医院躺着呢,你快些过来,她可吓坏了。”派克的声音充满了忧虑,墨小白神色一凛。
“她怎么样,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他一连窜问出好几个问题,口气十分着急,派克一听,心想啊,他还是很关心季冰的。
“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撞了头,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无大碍,不过要留院观察,她说要见你,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吧。”派克都要催他,墨小白听季冰没事,一颗心也放下了,他挂了电话,考虑着怎么和墨遥说,刚一进门,墨遥便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清冷,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墨小白顿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之感,仿佛他就这样离开很对不起老大,可季冰在医院,他要去看季冰,他顾不上许多了。
他试图放松了语气,“老大,我要出去一趟,我有一个朋友进了医院,我得去看看他,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吧,虽然伤着,可这地方隐蔽得很,没人谁找上来,他就去医院看看季冰,几个小时就回来,照样能照顾老大,墨遥直直地看着他,墨小白被这目光看得有点发堵。
他知道,他不对,他不应该,不应该大半夜丢下重伤的老大出门,而且一走就是几个小时,真的很不应该,可能有什么办法,季冰进医院了啊,他只能出门的时候叫几位兄弟守着别墅,等他回来,有事他们也会给他电话。
可老大这么清冷地看着他,他是浑身不自在,仿佛哪儿都被看穿了,这感觉糟糕极了。
“知道了。”墨小白以为老大会问他是谁受伤了,是谁这么重要,竟然让自己在他受伤的情况下还要离开几个小时,可老大什么都不问。墨小白更觉得愧疚了,季冰在巴厘岛的时候就问他是谁这么重要,非要离开不可,可老大却一句话都不问,小白心中堵塞的厉害,匆匆丢了句晚安就出门。
他心中的堵塞更胜于关心医院里的季冰,老大不是喜欢他吗?他不是爱着他十几年了吗,可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痛不痒,好似发生什么都没关系,他要做什么,他就放手让他去做,从不问为什么,也不关心,也不嫉妒,这是爱人的表现吗?他爹地一天不见他妈咪就心情恶劣,他妈咪要是敢在半夜,还是他受伤的时候离他而去,他老子一定会他闹得天崩地裂不可,可墨遥没有,他什么都没问,就这么看着他,说一声我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多简单的一句话啊,什么都听不出来,墨小白坐在车上,发动车子,心中的恼怒挥之不去,总在脑海里徘徊不去。他又忍不住自虐,你这是想要老大有什么反应呢,让你不要去吗?老大一个男人,他会和你说不要去,留下来陪我这种事吗?这不可能,哪怕老大说了,让他留下来,他就会真的留下来陪着他,不去医院看季冰吗?
啊……墨小白几乎是立刻想要告诉自己,是的,他不会留下来,所以老大开不开口都没关系,可他却犹豫了,如果老大开口,他真的会去吗?
他发现自己不确定,他从小到大几乎对老大没辙,老大说东,他是不敢说西的。
车子开过一条马路,墨小白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厨房还熬着粥呢,不对,是热这粥,那火虽然小,可来回一趟医院时间长,回去的时候这粥就毁了,且别酿成事故才好,若是瓦斯给漏了,老大在楼上呢,他万一是睡着了,这还开交,他慌忙一踩刹车,方向盘一转便倒回来,往别墅的地方开。
他先回去关火。
回去的时候,仍旧是灯火通明,他有些习惯了,以前他一人回来的时候,这儿总是冷冰冰,黑乎乎的,总算是灯火通明了,他晚上有时候陪着老大散步回来,心里美滋滋的。
他进了门,去厨房关了火,走过客厅刚要出去,突然听到楼上有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般,墨小白慌忙拔腿上楼,迫不及待地冲上卧室,刚一进去就看见老大的手上满是滚烫的粥,碗被他掀开摔出去,他正困难地想要下床,眉宇全是汗水。
“老大!”墨小白惊讶地喊了一声,狂奔过去,他随便拿过被子拭去老大手背上的粥,这粥是滚烫的,全是覆在他墨遥手上,他手背被烫得一片通红,几乎要肿起来了。墨小白慌忙去楼下拿来冰袋来敷,心疼地压在老大的手背上,他忍不住指责,“怎么回事,怎么烫伤了?”
墨遥似乎真的很惊讶,为什么他会折回来,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的情绪,他淡淡说,“没端稳,太烫了,跌落了。”
墨小白又气又苦,没端稳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该死的。
这覆盖上去和滚烫的开水烫着其实没两样,甚至是更严重的,可以粥都粘着皮肤,温度更高。
“疼不疼?”他问,十分担心地问。
墨遥毫无压力地回答,“不疼。”
墨小白在一旁唠叨着,墨遥突然睁开眼睛,“你真啰嗦。”
墨小白气结,他啰嗦,他这是为了谁啊。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对待病人要宽容,耐心,嗯,耐心。他在心中握了握拳,重重地点头。
墨遥闭着眼睛,墨小白是聪明人,他怕小白看出端倪来,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了。
这粥是他故意打翻的,他哪怕是病了,可也不会听不出楼下的动静,他知道小白走了,又回来了,所以他打翻了这碗粥,让滚烫的粥覆盖在只记得手背上,故意覆盖到小白上来才也抹去,因为这样,灼痛就更厉害,就更逼真。
他真是有点犯贱了,竟然用苦肉计让小白留下来。
这多悲哀,哦,能不能把人留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呢,他处理好他的伤痛就会走了吧,他费尽心思,打翻了粥烫伤自己又为了什么,就为了证明自己多重要,比那女人重要,小白会为了他留下来。
墨遥冷笑,他很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烫伤了自己又如何,小白还是会走的,在小白心里,那人比他重要得多了,一个电话就把他召过去了,而他呢,却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才能让他停留十几分钟。
墨遥深深地觉得,人生到这地步,可真没什么意思,可他为何还是觉得,他是乐意如此做,哪怕多停留十几分钟,他也是愿意这样做的。
小白啊,小白,你真是我的心病,是我的毒药。
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你看,为了你,我都用这么拙劣的伎俩,我都变得和娘们似的,搞出这么多名堂多犯贱啊。
他听到小白回来的声音就想这么做了,他也是这么做了,可他后悔了,他原本不该这样的,真的,不该这样,不该让自己如此……
算了,后悔也没用了。
墨遥不是那种惺惺作假的人,他不想小白去医院,就不会开口让他去,除非小白自己说他想去,那他不阻拦,他不会阻拦小白的决定。
冰敷了片刻,墨小白发现他的烫伤真的严重,没办法,只能拿药过来敷,墨遥想要拒绝的,可一向,这不是他的目的吗,拒绝什么呢,假惺惺的。所以墨遥就没组织墨小白上药,且裹了一层和两馒馒头似的。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低着头为他处理伤口,他的人就在面前,他的衣服领子很开,锁骨处的肌肤细致动人,他抵着头,露出一截***的脖颈,那优美的弧度令人蠢蠢欲动,心生遐想。
他只要再往前,唇就能碰上他的肌肤。
那一定是很美妙的触感。
墨遥苦笑,喉咙滚动几下,别开了目光,他可不想在小白面前丢了人,他还丢不起这人。
墨小白似乎没什么知觉,等他仔细包扎了伤口,他才抬起头,他看了老大一眼,开始收拾屋子,没一会儿便收拾好,换了一床被子,幸好没弄到床单,也幸好他们家有两床被子。
他什么都没问,墨遥也什么都没说,两人默契的仿佛什么都不需要说一样,墨遥觉得,小白会不会看穿了这种伎俩,若是看穿了,他一定会嘲笑他,心里一定看不起他吧。
所以,他犯贱了吧,非要用这么拙劣的伎俩做什么,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了。
他想揪着小白问一问,到底你想要什么。
到底你想要什么,是你想要,而我不能给你的。
小白的电话又响了,他走出房间,下了楼,最后才接了电弧,又是派克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到医院,墨小白说,“季冰睡着了吗?”
“她睡着又醒了,我说你要过来,她说要等你,到哪儿了。”派克问,墨小白一笑,轻声笑说,“把电话给季冰吧,我和他说说。”
派克点头,便把电话给了季冰,季冰接过电话,笑问,“小白,你真的要过来吗?我等你。”
那清冷的音色是他很喜欢听的,甚至是迷恋的,他喜欢这样的语调,正如老大的语调一样,可此刻她的语调带了笑意,柔软许多。
墨小白问,“家里怎么进了小偷,门没锁好吗?”
季冰说,“是落地窗,我忘了关了,小偷就从落地窗进来,他要偷东西我和他争执被他推倒,我就晕了。家里没了一些首饰和现金。”
墨小白忍不住训斥,“东西丢了就丢了,他要什么给他就是了,你为什么要和争执,幸亏是轻伤,真伤严重了怎么办?”
季冰讨好地说,“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你不要担心。”
墨小白轻哼,仍觉得她没保护好自己,季冰十分委屈来着,可也不打算在这话题上纠缠,她问,“你那边很安静,你在开车吗?派克说你半个小时前就出发,应该快到了。”
墨小白有点小愧疚,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季冰说,季冰似乎察觉到不对,问,“你不过来了吗?”
墨小白说,“季冰,真对不住,我哥出了点小意外,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今天就不去看你了,明天一早我去看你好不好?我保证一定去。”
季冰不说话,墨小白心想,她伤得也不重,他不过去也没大不了的,反正派克在,他很放心,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叫了人在周围守着也没人进来照顾老大。
他是真不放心。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伤得还不轻。”墨小白说。
季冰幽幽地说,“小白,你哥哥受伤了,可我也受伤了,我也害怕,我也需要人陪啊,为什么你不能来陪我。”他哥哥的伤都好几天了,他怎么还不放心啊。
“季冰,明天一早,我一定去看你。”
“刚刚你也说了过来,可你最后还是没过来,你不必来了,我不想见你。小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我是不是你可有可无的,你哥哥受伤了,你就不管我了,我受伤进医院,需要你陪伴,你也不管我,到底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季冰很伤心,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这句话,一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不再听墨小白解释,墨小白也不想解释什么。
他能告诉季冰,他哥是黑手党教父,若他一个人在家,万一仇家找上门,哥哥受了伤怎么办,他能告诉季冰,他哥爱着他,他在哥面前完全没辙,他哥想干什么,他都服从,不,几乎是盲从,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些他能和季冰说吗?
不能!
他不能说,只能自己咽下去。
墨小白往后靠着沙发,脑海里想着季冰的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苦笑,季冰怎么会如此问呢,他还不够疼她吗?还不够护着她吗?
他能给她的,差不多都给了。
季冰,那你又还想要什么,我还没给你!
735
墨遥伤了手,包扎后才觉得疼,他这碗粥是从墨小白进门就弄在手背上,就这么裹着烫,足足烫了几分钟,这皮都要给烫脱了。上药的时候不感觉疼,包扎后躺着才觉得疼,要命的疼,可这样的疼痛是他熟悉的,也就变得很能忍耐,似乎是很好忍耐的,比起这空气没有墨小白,这样的疼爱实在微不足道。
他走了吗?
没听见车声,因为是没走,墨遥心想着,闭上眼睛,他今天真的做了一件蠢事,他不想墨小白看出来,他最好是别看出来,否则,他真的想立刻回罗马,不想留在这地方。
几分钟后,墨小白上来,换睡衣,睡觉。
他如常和老大打招呼,关心老大手背疼不疼,墨遥蹙眉,暗忖着,他这算是把人给留下来了?他可真白痴啊,就算把人留下来又能说明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小丫头较劲你至于么?你要脸么?
他心中叹息一声,也就释怀了。
熄了灯,只有零星的月光从窗口射进来,柔柔地铺在地面上,萦绕出温柔和浪漫的气氛,墨小白睡不着,他说,“哥,你睡了吗?”
“有事?”
墨小白翻个身子来,直直地看着墨遥,唇角咧得开开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似乎很开心,他侧头看他一眼,颇为疑惑,他受伤,这混小子很开心吗?
他的笑容灿烂,连月光都沾染了几分明亮,星光如在他眼睛凝聚了,十分漂亮,看得人入迷,都说月光下看美人,越来越美,这话说得可真不错。
“有话想和我说?”
墨小白揉揉头发,浅笑说,“老大,我发现你来了华盛顿后很悲剧的啊,你看啊,中枪也就算了,这三天两头的伤口裂开,还倒霉催的碰上逃犯,你说你是不是和华盛顿犯冲啊,当年我们在缅甸的时候都没这么狼狈啊,你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伤了?”
小白一提起缅甸那段日子,墨遥是真心怀念,当年他才十五岁,带着还是男孩的墨小白佐认为,墨晨和无双去苏克兰,他和小白去缅甸,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虽然很辛苦,他们走得很不容易,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几个小时的睡眠,出任务,又是枪伤又是刀伤,少年时还比较稚嫩,带着比他还稚嫩的小白,被叶薇派的人追截的狼狈不堪,两个人在热带雨林里被迫无奈连死蛇肉都吃过,想想那段日子又辛苦又满足,真是无法言说。
“是啊,很多年没受这样的枪伤了。”这是很严重的枪伤,他最近一次枪伤是去年,M16穿透性枪伤,子弹从手臂打过去,没有陷在骨头里,伤不算重,没如今这么厉害。
“我从小被你保护得很好,在缅甸那段日子,你受了七枪,有三枪是为了我受的,我觉得很丢人。”墨小白说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墨遥喜欢他,他从小很怕墨遥,同时也很听墨遥的话,言听计从,因为这哥哥有时候是恶作剧,可他对他是实打实的好,子弹都帮他挨了,这样的哥哥能有什么好说的,他恨不得把命都赔给他。“真的,我觉得特丢人,我们的成绩是一起算的,报告上只写了我们做了什么任务,最后结果是什么,然后我们都通过了。可我真的觉得很丢人,你身上七个弹孔,五处刀伤,一半是因为我。我身上却什么伤口都没有,回去的时候,我妈咪把我拖出去训了好大一顿,她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孔融还知道让梨呢,你倒好,哥哥帮你挡子弹,哥哥身上那么多伤,你一道疤痕都没有,你觉得很光荣是不是,很威武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墨遥失笑,他们的训练是父母负责,说起来,四名教练中,叶薇是最狠的一个,他们小时候练体能的时候,十一是带着他们一起跑的,跑步,越野,早晚三十公里,这是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十一和他们一起跑,叶薇可就不一样了,叶薇是开车的,他们几个在后面追,那时候他们几个看着叶薇开着车,打着空调,听着音乐还一边让他们赶紧跑,那感觉就别提了,墨小白和无双都有一种我们一定不是她亲生的感觉。
所有的疼痛关卡,心理关卡都是叶薇一个人设计的,那别提多变态了,测试你的身体承受极限,测试你的心理承受他能力,做错事骂得可惨痛了,完全没有同情分可言,所以叶薇这么骂小白,墨遥是很理解的,因为他们都被她这么骂过。
墨小白说,“我妈咪当年真的特狠了,害得我有一阵见到她都有心理阴影。”
“嗯,理解。”
“我要说的不是我妈咪,当然了,妈咪怎么操练我,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还是我妈咪,我一点都不怪她,没她就没今天的我,我只说想说,哥哥,我不想你受伤,真的,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受伤,哪怕是身上划伤一个小小的伤口,这都会让我觉得很心疼。那时候妈咪骂我,我还不知道错,瞪大眼睛看着她,很不服气,你扑过来帮我挡子弹,我哪阻拦,这还不都怪她,训练还用实弹没用空爆弹。我妈咪却说,你若无心让一个人保护,哥你是无法三番四次地扑倒我面前,是我自己没那觉悟,因为我怕疼,我怕苦,小时候我很没用,什么都怕,心理压力又大,又怕赶不上你们几人,我是真觉得训练得分一样,你伤成那样我没伤,我真的挺威风的。当然,这话我没敢和妈咪说,不然她准一巴掌就扇我了。那会后才十岁,什么都怕,什么都没接触过,真的,是我的错,后来我就见不得你受伤了,哪怕是因为我也是。”
“小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墨遥直接问,他说了这么多,提起年幼训练之事,究竟要说什么?
墨小白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来,他怎么和墨遥表达自己的心情呢,他真的不愿意看见墨遥身上一处伤口,哪怕是刮胡须弄的小伤口,他都不愿意看见。
更别说是大的伤口了。
他想和墨遥说,哥,你想让我陪着你,说一声就好,没必要伤害自己。
736
墨小白比平常起来早一个小时,他早上总要起来去买新鲜的蔬果回来,墨遥起得晚,这几天正是疲倦,更不好起来,他知道昨天墨遥天快亮才睡着,他瞧瞧起身,没有惊动墨遥。
墨小白没发出动静,墨遥是感受不到的,他的隐秘能力是他们几人中最好的一个,换了衣服,到楼下梳洗,天还没亮,几名兄弟已到外面守着,墨小白吩咐了声便开车去医院。
半个小时的车程,人就到医院,天已开始亮了,派克请了一名高级护士照顾季冰,他人昨晚就回去了,都是护士陪着季冰,她头上裹着纱布,人睡得深沉,脸色苍白,眼角有泪,墨小白十分愧疚,这段日子他的确疏忽了季冰,她那么敏感,不知道又多想了什么。
季冰感觉到墨小白的注视,他的手在她脸上温柔地抚过,她睁开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夺眶而出,昨晚的委屈爆发,也没大吵大闹,就看着墨小白,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哭得墨小白铁汉绕指柔,怜惜和心疼蜂拥而上,几乎淹没了他,小白拥着季冰,柔声说,别哭了,别哭了,我陪着你,不哭了。
季冰更觉得委屈,哭得更厉害,墨小白心中着急,胡乱地抹她的眼泪,季冰突然推开他,小白怕她扯伤伤口,不敢和她多做牵扯,只让她小心点。
季冰红着眼睛看墨小白,“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季冰,对不起,这些日子是我不好,我对不住你,没关心你,原谅我好不好?”他在她面前,总是愿意放低姿态,让她随意依靠,他想要呵护着她,可他却让她泪流满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知道自己疏忽了。
“你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季冰冷笑着反问,“在我最难过,最害怕的时候,你明明和我相聚不到三十公里,你却没来看我,在我最彷徨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走,你走,昨晚不来,今天索性就别来了,我不想见你。”
她并不想对墨小白发脾气,派克说他们是世上最好的情侣,从来没见过他们闹过矛盾,墨小白仔细呵护着她,她对她再骄纵野蛮他也觉得可爱,愿打愿挨,十分相配,可如今他们吵架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且脾气不算很好,被冷落这么多天,她心中委屈不知道和谁诉说,只能发泄在他身上,都是他带来的痛苦,当然要还到他身上去。
墨小白承受她的指责,没有反抗,也没有多话,只是说对不起。
季冰不想看他,别过眼光,含泪看着窗外,季冰心如刀绞,小白也不好受,她是一个脾气执拗的人,一时很难转过弯来,昨天他的确伤害了她。可墨小白并不觉得后悔,他是一个宽容的人,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宽容的人,当然,这是对他在意的人而言的,他在意的人,不管是犯了什么错,不管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不过多过分,他都会一一满足,他也能理解他们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要求。
他真的理解,昨晚的情况,他几乎没有想,在他细心察觉到老大肌肤烫伤的不合常理后,他就打定主意,他要让季冰伤心了。如果说碗太烫了,他没捧住,粥散落在手背上,因为疼痛,他可以离去拭去,粥在皮肤上覆盖不多,疼痛也不会很多,烫伤也没那么严重,可他看墨遥的伤像是被粥烫了几分钟似的,他再看墨遥神色平静,他心中就有数,他哥是故意的,他哥不想他走,不想他这么晚离开他。
他的心在那一刻就做出选择,他留下来,他不走,如果注定要一个人伤心的话,在那种情况下,墨小白选择让季冰难受,他不想看着墨遥受伤,且是为了他受伤,这会勾起他很多,很多,说不定道不明的愧疚和不安,甚至是害怕。
他看懂了,却没和墨遥说,他知道老大是骄傲的人,若是说了,他一定会勃然大怒,一回头说不定就回罗马,他不能那么做……季冰受伤了,难受了,他哄着就好,她也好哄,她是他的情人,他认定了一辈子要相伴的人,他有大多的时间能给季冰,可能给老大的并不多。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季冰含泪问,她伤心欲绝,“男女朋友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你若真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你不会对我不闻不问,你不会为了别人忽略我,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墨小白哑然,他心中怎会没有季冰,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女人都见过,这是唯一让他生出感动和怜惜的女人,他甚至想要和她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愿意一辈子都宠着她,爱着她,他心里怎么会没有她。
这个指控真的太严重了。
“季冰,那是我哥哥。”墨小白无力地吐出一个理由,试图说服季冰。
“可我是你女朋友!”季冰说,眼泪哗啦而落,墨小白只觉得疲倦,他是一个话匣子,他从小到大,对女人就很有办法,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他都不畏惧,转移话题,吸引女人的注意力,散发自己的魅力,哄女人开心,这种事情他做得很顺手,真的很顺手。
可在季冰面前,在老大面前,他变得口拙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暧昧却不能斩断的血浓于水。
季冰,你不会理解的。
季冰难过地看着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哥哥同时危在旦夕,你一定选择救你哥哥对不对?”
“不会!”墨小白斩钉截铁地说,季冰的神色总归和缓一些,她心想墨小白心里是有的,这让她觉得安心,在最危险的时候,人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他愿意救她的,不是吗?
墨小白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老大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特别是不会和季冰同时陷入危险之中,这样的假设他无法联想,且老大也不需要他救。
真的,如果到了墨遥需要求救的境地,他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请出家里的父母们,他是完全没办法的,还没有过墨遥处理不了的情况他能处理呢。
墨小白苦笑,瞧他多有觉悟啊。
老大永远是老大,神一样的老大,他连想象他倒下的那一幕都想象不到,当然,那天晚上的枪声是意外,那是因为他才受了伤,若他的心思不是凝聚在他身上,这一枪就不会打中他。
季冰心中仍有不忿,不想和小白说话,若是换了平时,他一定甜言蜜语大放送,可今天实在不想说,他还要回去,在老大醒来之前回去。
“你先休息,我过几天再看来你。”墨小白说,季冰惊讶地看着墨小白,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他竟然要走了,来了还没有十五分钟,他就要走了。
他连陪她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她心中呐喊不愿意他离开,可墨小白只是带着歉意,一吻落在她的眉间,转身离开病房,季冰在他伸手泪如雨下,她下定了主意,她再也不要理墨小白了。
走,走,走就走得远远在,再也不要来烦我了。她头痛地捂着头,人倒在床上,苦得很凄惨,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对她如此冷漠,连一句好话都不愿意说了。
他曾求过婚呢。
都不作数了吗?
墨小白开车去超市,,买齐了东西,回到家时候让兄弟们先回去,他一个人进了别墅,墨遥还没睡醒,墨小白开始准备早餐。
等他弄好了早餐,墨遥醒来。
餐桌上,墨遥静静地吃早餐,他这烫伤经过一夜,已不算很严重,墨小白这有很多好药膏,对这方面的治疗十分及时,墨遥吃过早餐,第一句话便是,“我明天回罗马。”
墨小白惊讶地看着墨遥,“老大,你的伤……”
“不碍事!”墨遥沉声说,“不要紧的伤,过几日就好,我在这里留太长时间了。”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老大突然要走,是因为他的关系吗?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吗?墨小白蹙眉看着老大,失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情绪就开始很低落,身上一直有一团低气压,隐隐要发作,真他妈的的,老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季冰又得罪了老大吗?他已经尽量维持平衡,为什么老大还是要走。
墨小白突然吃惊地发现,他竟然害怕老大走,天啊,他竟然害怕老大走,这又是怎么回事,墨小白镇定地告诉自己,是因为老大的伤是因为自己,所以他才不愿意他走,最起码要把伤养好。
墨遥却是心意已决,墨小白很纠结,很受伤,摆出一副忠犬模样,狗腿地瞅着老大,就差没两眼泪汪汪了,墨遥突然别过来脸,笑得很不厚道。
墨小白总算是开心了。
最起码,老大是笑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坏,不是吗?
墨遥要走的消息,无双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中午的时候,墨小白在楼下忙,无双和老大视频,墨遥冷笑地看着屏幕中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危险地眯着眼睛。
无双做出小人很害怕的表情,眼睛却全是笑意,“老大,小的这么费尽心思让你留在华盛顿,你怎么不把握时机呢,其实罗马一切安好,你大可以住一个月,我完全没压力。”
讨好,讨好是最要紧的,哎呦,老大一定知晓了,看着神色就知道坏了。
“你真放肆!”墨遥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因为重伤,这声音多少折了一些威严,无双素来就不怕他,笑嘻嘻地说,“我可是瞄准得很,你瞧,你不是活生生的嘛,你要相信姐。”
墨遥唇角一个抽搐,突然沉声问,“这是谁的注意?”
“啊,非墨啊。”无双很无情,很没兄弟爱地抛弃叶非墨,主动认错能减刑,你看国家刑法都这么说,所以啊,自首和揪出幕后黑手转作污点证人说不定就无罪释放了。
无双笑得没心没肺,这笑容和墨小白如出一辙,墨遥几乎要磨牙了,叶非墨的主意很好,叶家人的脑袋瓜真不知道怎么用的,竟然想得出这么残忍的办法,一颗子弹就打入他的胸膛?
子弹射入心脏那一刻的麻痹他就知道不对劲,后来问过医生,更是肯定是无双,他找她好几次无双都假装不知道,躲着她躲远远的,墨遥就更确定是无双的做的,他可真是大胆,他也幸亏那一刻他看着墨小白出了神,没移动,若是一低头,头颅就爆了。
这死丫头,胆子也特肥了。
无双觉得这件事不能怪她,真的不能,她是经过非常严密的计划的,鬼面虽然觉得很危险,可他也没阻止嘛,无双看着墨遥咬牙切齿的当然不敢去撞枪口,所以她也没告诉墨遥,人家叶非墨的主意是让老大变得娇弱一点,没让你一枪爆了老大,这是很有区别的。
墨遥说,“下不为例,再做这样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无双慌忙抬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哪敢还有下次啊,一次就不得了,她又不是真的想让老大的死,这种事情自然是少做为好。
无双见老大缓了脸色,开始说报纸上八卦,老大冷喝一声,“闭嘴!”
无双瞬间闭了嘴,嘿嘿地笑了笑,墨遥说,“挂了。”
无双慌忙喊住他,笑着问,“老大,这阵子你也过得逍遥快活,不如多住几天吧,你瞧,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啊就为了你,老大打一枪都打得很颤抖,你多少要让我觉得值得吧,你要不拿下小白就回来,那我这一枪打得多不值得啊,过了这一村就没店了,老大啊,你要珍惜啊。”
无双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说,墨遥陷入思考中,这几天,小白对他的确是有点……小暧昧,也不知道他敏感,还是太过渴望,总觉得小白的眼睛里透出当初自己的兵荒马乱,总让他不自觉地想着,小白对他有没有可能是有点意思的,可这个想法又被多年来某人的没心没肺地冲散了。墨遥苦涩地想着,小白对他是愧疚居多吧,因为愧疚,所以昨晚才会说那些心动的话,说那些令人动容的话。
真的,真是愧疚罢了。
他早就认了。
也已经不抱期待,不抱期待,就没有失望,也无所谓的失去。
墨遥在思考,无双却在频道里喊,“老大,你想什么呢,我正说这事呢,你觉得呢,我、墨晨和鬼面能搞定一切,你就安心留在伦敦吧,我们多不容易的一个计划,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这一枪啊,乖哈,就留在……”
无双的声音愕然而止,墨遥倏然觉得不对劲,转头就看见墨小白握紧拳头站在门口,额头上青筋暴跳,他似乎极力地忍耐着什么,无双嘴巴张成0形,心想,完了,闯祸了。
她见墨遥肆无忌惮地和她聊天,她以为小白不在家了,谁知道他竟然在。
而且,该死不死的,小白没有从头听到尾,他就听到无双这么一句,我们多不容易的一个计划啊,你可不要辜负我这一枪啊,他瞬间只觉得他想打死什么来泄愤。
我们的计划……墨小白主动地把墨遥也算在我们之中,他从下到大,从来就没这么愤怒过,从来没有,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的计划,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的,他故意的,他担心焦急,他害怕恐惧,他以为他的哥哥因为他受了重伤,他自责忏悔,却不曾想,原来只是他们的计划……
无双知道自己闯祸了,开口要解释,墨遥突然盖上电脑,阻止了无双的声音,房间突然陷入沉静中,墨遥只觉得周围的气流都带上小白的怒气,竟然变得灼热起来。
他不想让无双解释,他突然想看看,小白的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哪怕听到无双这样明显会让人误会的话,他又是怎么想的,墨遥静静地看着他。
墨小白的眼睛里折射出比钻石还要锋利的光,他一步步走过来,失控地看着墨遥,墨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墨小白突然想要笑,这是什么世界,如今费尽心思,如今理亏算计,他竟然无动于衷,这么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很得意吗?
他很笨,是的,他很笨,他比世上很多人都聪明,可从小,他是他们四人中最笨的那个,反应最慢的那个,所以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如此欺负他吗?
这是他的哥哥,那是他的姐姐,他们就这样设计了一个圈套,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痛苦,看他崩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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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笨,是的,他很笨,他比世上很多人都聪明,可从小,他是他们四人中最笨的那个,反应最慢的那个,所以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如此欺负他吗?
这是他的哥哥,那是他的姐姐,他们就这样设计了一个圈套,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痛苦,看他崩溃吗?墨小白至今想起那一夜都觉得心骨都在发冷,若是老大当时不是站稳了,哪怕他稍微有一个动作,他就会没命,那场面活生生在他眼前上演,他多少个夜晚都发恶梦,梦见老大一身是血看着他,吓出一身冷汗。
可这透心凉的感觉竟是他们设计出来的骗局,他们骗了他,老大和姐合起来骗了他,那一枪是姐开的,是姐开的,就是为了……小白的指节捏啪啪响,极力的忍耐让他的眼睛都蒙上一层残酷的怒火,他用冰冷又锋利的眼光看着老大,恨不得把他给凌迟了。
这竟然是苦肉计,这么多天,他小心伺候,他逗他开心,捧着怕摔了,捂着怕热了,竟然到头来却知道是一场骗局,墨小白怒不可遏,他真的心痛了。
背叛,这是一种鲜血淋漓的背叛感觉,是他们这些人最在意,最恐惧的东西,就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出卖,他如今就是这个感觉。
他很想开口大骂,他失去理智,完全不想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到老大对他的情意,这一次他受伤的目的,他故意弄伤自己的目的,还有三番两次裂开的伤口,在小白的有色眼镜下,突然都变了味道,他已经把老大判了罪,他甚至觉得老大是故意的。
连那拉伤伤口也是故意的。
“你不觉的这种手段很下流吗?”墨小白口不择言,人在愤怒的时候都不想管住自己的嘴巴,那又是他最亲近的人,有什么怒火都一个劲地发泄了,“你不觉得无耻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愿意你这样做吗?我愿意你在我身边吗?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我也是,对你也是,你图什么?我……”
话匣子一开似乎就收不住,可小白的自控能力在他的意识之上,他突然意识到,若是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他和老大这辈子就老子不相往来了。
他能说,你图什么,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根本喜欢男人,我很讨厌你用这样的手段来争取,你再做什么我也不可能喜欢你,我喜欢季冰,我要和季冰结婚,所以求求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他不能这么说,除非他想失去老大,彻底地失去。
他们这些人都有一种底线,超过这条底线,便再也回不去,不管老大再爱他,如果今天他把这话一挑开,他和老大就亲人不成亲人,兄弟不成兄弟,仇人不成仇人,他会彻底失去老大。
他很愤怒,这种愤怒中包含了多少是自己的,多少是对老大的,多少是对别人,他分不清楚,他一定要发泄什么,他不能冲着老大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太多的怒火在他心里发了根,墨小白一拳打碎卧室的钢化玻璃,清脆的一声响,玻璃碎了一地,如同他的怒火,铺天盖地。
墨遥眯着眼睛看着墨小白,等着他接下去的话,墨小白却奇迹般的住了嘴,他没有口不择言的权力,有些晦涩的事情,他不能口不择言。
“我总算明白,这些年来,为什么你一直对我无动于衷。”墨遥轻轻地开口,墨小白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啦,老大从没有一次说出他的心意,这是第一次……
墨遥突然觉得很紧张,真的很紧张,像是第一次杀人时的紧张,一颗心跳得飞快。
墨遥慢慢地站起来,他和墨小白一样高,可站起来的气势却是正压的,侵略着墨小白每一寸气场,气势上完全压倒墨小白,竟让墨小白产生了他天神般的感觉。
墨遥面无表情,甚至是平静的,他不避不闪地看着墨小白的眼睛,沉声说道,“我爱你,每个人都知道,从我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尽力掩饰过,后来掩饰不了,也就顺其自然,你也知道我爱你。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我不惜这样的手段也要留你在身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法爱上我,你和我谈心的那天,我以为你是因为自卑,是因为觉得距离太远,我没有需要你,所以你无法动心。原来我错了……”
墨小白心惊肉跳,他不明白,本该是他要发火的,为什么变成了惊心动魄,他第一次亲耳听老大真真切切地说爱他,他说爱他。
墨遥声音如一潭死水,平静得如一条直线,“我错得太离谱,那些都不成原因,原来我走不进你的心,是因为你走不进我的心,你不理解我。兄弟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过,千里追击掩护过,笑闹过,可原来你不了解我,小白,这才是你无法爱上我的原因,我算知道了。”
他从唇角勾勒出几分笑意,这笑意几乎让墨小白白了脸色,他倏然有些不甘,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冷静,被人撞破这样的事情也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他,难道错的人是他吗?
他担忧恐惧错了吗?他排斥这种手段错了吗?他就该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面前倒下,却不知道这是一场阴谋吗?这是什么道理?
墨小白被惊走的三魂六魄似乎又回来了,他冷冷一笑,“老大,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善辩,难道这一切都成了我的错了?你和姐姐联手起来欺负我,隐瞒我,算计我,这成了我的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只顾着自己,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不觉得过分了吗?”
墨遥突然握紧了手,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一拳猛烈地砸向墨小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画面仿佛慢动作般,拳头猎猎生风地打在墨小白的胸膛上,他一个躲避不及,人倒在墙壁上,撞上一旁的古董花瓶,花瓶落在地上,立刻碎裂,墨遥第二拳到了,他一偏头,拳头落在他耳边,几乎在墙上要打出一个洞,墨小白惊恐地发现墨遥眼里的杀气,阴森嗜血,他一时被唬住了……
墨遥如今受了伤,速度大不如前,他是能避过的,可他为什么避开,因为他没想到墨遥会打他,墨小白有一种念头,就算全世界的人会打他,墨遥也不会打他。
墨小白想起他们的缅甸的时候,有一次在丛林中奔跑,他妈咪是最变态的教官,知道他怕蛇,于是让许诺驱赶丛林中千万条蛇来追他们,墨遥也是怕蛇的,可没他这么厉害,他当时吓得腿软啊,满地爬行的蛇,几乎一半以上全是有毒的,缅甸的丛林中的毒蛇是一咬毙命啊。
他没命地奔跑,奔跑,摔了又被墨遥拽着起来奔跑,一个手雷丢到身后能炸出一堆蛇肉,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才十岁啊当年,就被她这么操练,苦不堪言,本来人的极限是一天跑出森林,他和墨遥花了十五个小时跑出丛林,不吃不喝,不睡不眠,跑出丛林的时候累得趴在公路边,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墨遥比他好一点,他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回去,所以他背着他在公路上走,墨小白全身都是磕碰的伤,累得迷糊,他迷糊说好疼,至今想起还觉得丢人,当时还哭得特凄惨。
墨遥说,不疼,早晚会挺过去的,墨小白哭着说,回去妈咪一定要打他了,因为他吓腿软了,都是墨遥拉着他跑的,要是没墨遥他就被蛇生吃了。
墨遥说,他会帮他擦药。
墨小白可怜兮兮地说,妈咪打我,爹地打我,姐姐也打我,他觉得自己的日子特悲剧,墨遥则是一本正经地说,我永远不会打你。
真的,他坐到自己的诺言,从没打过他。
可今天,他动手了。
墨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额头抵着汗,他不知道是哪儿疼了,眼睛里喷出火来,突然一手揪着小白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顾你的意愿?我不顾你的感受?墨叶琰,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可我从没说过,我怕你恶心,我怕你弃之敝履。你以为我的心很低廉吗?随便你爱仍就仍在公路边,是因为你看他廉价,所以才等成地上的狗屎。我怕你恶心,我怕你排斥,所以我从不说……这么多年了,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如果我不顾着你,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我不顾着你,我早就该和你表明心迹,你不接受,好啊,我打断你的腿,把你圈在身边,我折了你翅膀,我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城堡,我给你打个麻药,我想怎么上你就怎么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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