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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河图石碑失踪

    第七节归队

    当楚风再次睁开眼睛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地方?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那特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这不是医院吗?

    “你醒了?”此时,正好一位护士小姐手拿体温计走到他的跟前,看见他睁眼,有些欣喜。

    “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若羌县医院。今天早晨你昏迷不醒地被人扔在我们医院门口,值班医生看你浑身是伤,一时好心,先把你收治了进来。既然你醒了,赶紧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送医药费来吧!”小护士嘴很快,三两下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什么?我昏迷不醒?怎么回事?我的伤不是在罗布人村落里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会昏迷不醒?难道是一场梦?到底是阿布旦渔村的经历是一场梦还是现在是在做梦呢?

    楚风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了,他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居然找到了一样东西——那根罗布人大长老交给自己的白玉管。这么说,前几天的经历并不是在梦中?

    “请问,你们发现我时,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子,大概这么高,很年轻?”楚风马上想起凌宁来。

    “没有,就你一个人。”此时护士已经给屋内的四个病人都派发了体温计,说完这句话便出去了。

    楚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件事透着蹊跷啊。自己虽说离开部队很多年了,但警觉性不会这么低吧,居然会无知无觉地任由别人把自己带走,还丢在了医院门口?楚风不相信自己的警觉性已经退化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自己遭人暗算了。这暗算之人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医院门口呢?还没有拿走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白玉管,这个人所图为何?

    想不通啊!想不通!楚风摇了摇脑袋,他决定先抛开这个问题,现在首要的是先跟大齐等人取得联系,那家伙该急坏了吧?

    大齐还真是急坏了,救援的黄金时间早已过去,到现在楚风、凌宁二人还是毫无消息,几乎可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就连直升机也已经围着出事地点飞了无数圈,依然一无所获,时至今日,当日考察队的所有队员都参与了救援行动,也因此所有人心里都一片冰凉,大家都清楚,到了今天,两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在此时,一个电话打到了桑布的手机上,差点令这位铁塔般的大汉跳起来:“楚风!你小子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你在哪儿?”

    “是小风打来的?”大齐眼都绿了,一把抢过电话,“该死的,小疯子,你疯到哪里去了?没事怎么不知道早点打个电话来?你知道大家有多么着急吗?什么,你在若羌医院里?伤得严重吗?”听说楚风是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大齐的口气马上从训斥转向了关心。

    “真的是楚大哥打来的?他没事?太好了!”此时,还留在指挥部的考察队的队员只有小王和威廉。他们在桑布那声惊呼出口时就已经围在两人身旁,此刻证实楚风没事,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喃喃低声庆祝。

    “什么?凌宁那丫头没跟你在一起?”大齐听到这个消息心一沉,虽说两人是同时被洪水卷走的,但确实不会有太大的几率一起被发现,如今楚风有了消息,凌宁丫头却踪迹全无,只怕……

    “还有这种事?”电话里,楚风尽量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并请大齐最好沿着塔里木河下游去寻找那个村子,说不定还能找到那群罗布老人和凌宁。

    大齐觉得不可思议,但老战友楚风信誓旦旦称自己所说是真的,他也不得不安排人员去搜寻那个所谓的阿布旦渔村。还好,目前来看,两名失踪人员都已找到,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快!我们快去若羌!”大齐撤走了搜救队伍,只是安排了一些人手沿塔河下游去找寻那个渔村,自己却迫不及待想赶去若羌。可才刚刚起步,他便一个趔趄,眼前发黑。

    “齐团长,你这是太累了!你需要休息!”威廉在旁边顺手扶了他一把,“这样吧,我去若羌接楚大哥,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再说,要找凌宁那丫头,也得你居中指挥呢。”

    “就是、就是,我也去!给我一辆车就行,我保证把楚教授接回来。”王聪也自告奋勇。

    大齐正想说什么,桑布开口了:“我去,小王开车,你接着找人!”

    大齐明白,这是大家想让自己休息,找的借口,按照楚风所说,凌宁此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找寻起来也没那么急,况且有一个湖、一个渔村这么明显的目标,总比找一个人轻松许多。

    他想了想,同意了。王聪、桑布都是新疆本地人,若羌、且末等地是常去的,很熟悉,让他俩去接人,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大齐这口气一松,眼一黑,便仰面倒下。

    此时,正好有一位战士未喊报告便进来,大齐依稀瞧着似“小和尚”模样,心中暗骂:小兔崽子,又不守规矩!他眼睁睁看着那张大惊失色的脸逼近自己,嘴巴一张一合的,自己愣是听不见任何声音,随后便进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等到他醒来,却看见一屋子的人。嗡嗡嗡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很吵!”这一声很大。

    “什么?”背对着他的那个人没听清楚,转过头来看他,这一看,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大齐!你醒啦!”

    “你、你、你,你是楚风?”刚刚清醒的齐团长脑袋还有点晕:“你不是还半死不活地躺在若羌医院里吗?怎么会在这儿?”

    “大齐,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我早已被桑队长他们接来,现在正讨论怎样找小凌宁呢!”

    大齐此时终于完全清醒了,起身一看,果然,桑布、小王、威廉都在,看来楚风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睡了一天一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我们出任务,回来睡上一两天的事还少吗?”楚风嘴里虽说得轻松,眼神却紧紧盯着大齐,那里有一种叫友谊的情愫。大齐接收到了,一挥手:“好了,回来就好!其他的就别婆婆妈妈了。对了,凌宁小丫头有消息了吗?”

    “没有!”楚风摇摇头,很奇怪,搜救人员沿着塔里木河最末端寻了一遍,却没找到任何有水的湖泊痕迹。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

    还好楚风还有一个线索:“实在不行,我们就派人去米兰镇上守株待兔,据我在村里遇到的那位上海游客讲,他是在米兰镇上找到的向导奥尔德克老人。只要找到这位老人,或者是那两位维吾尔族驼工,就能找到那个阿布旦渔村,找到小凌宁。”

    大齐的身体并无大恙,此前是太累睡着了。这一觉没人吵,他便美美地睡了个够。此时人一清醒,立即精神百倍。

    “那就立马派人去,对了,先联系镇政府,找起人来还是他们熟悉。”大齐迅速分派起任务来。

    就在一位战士领命而出之时,大齐突然想起,前面自己睡着之前不是看见“小和尚”了吗:“咦,小和尚,小和尚?”

    “到!团长!”“小和尚”应声而出。

    “你小子,先前进来为什么不喊报告?越来越没规矩了!说吧,当时你要汇报什么事?”大齐随口发落了几句。

    “我也没什么大事,昨天接到上级协查的通报,说天池南岸发现几顶军用帐篷,那编号竟然是我们部队的。我让他们把编号报过来,结果……你看!”说着,“小和尚”拿出一张纸,送到大齐面前。

    大齐一看,脸色立马变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一抬头,看见楚风,把这张纸递给了楚风,“你看看吧!”

    楚风接过来一看,见是一份物资名单,其中的一些东西很眼熟:“这是我们上次领出来的物资名单?”

    大齐点点头,又指了指那一组帐篷的编号:“你看看这个,再看看‘小和尚’抄的那些个!”

    楚风仔细一看,果然,那名单中帐篷编号的后边,是一组手抄的编号,居然一模一样:“这是说,咱们的帐篷当日被洪水卷走,居然出现在了天池南岸?”说完这话,他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怎么可能?”在场的其他人无不知道当时众人遭遇洪水之地。天池?怎么可能,先不说两地相隔数百公里,就说水怎么可能往高处流呢?

    “看来,这罗布泊的秘密还不少啊!”楚风此时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罗布人大长老对自己所说的“罗布泊的水没有消失,它只是藏起来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不成?

    还没等他仔细想这个问题,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哇,桑布队长、小王师傅、威廉!你们都没事,太好了!啊,楚大哥,你也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这个欣喜不已声音的主人正是此前大家打算倾力寻找的凌宁姑娘。

    “凌宁!你没事!太好了!”

    “凌宁,我们刚还想去找你呢!”

    “小丫头,欢迎你回来!”见到她平安出现,大家也很激动,就连平时话不多的桑布,也忍不住开口。

    “楚大哥,你怎么回事?当日你一声不响地失踪,可把我们急坏了。还好大长老说不用急,还让茹仙把我们带到这儿来,说是在这里可以找到你,嘿,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呢?”凌宁刚说了一句我们,徐闻和他的女伴便在她的身后出现了。

    徐闻进来只跟楚风打了招呼:“楚兄,真是让我们好找。怎么当日走时也不跟大家打个招呼!”这一句明显是调侃了,当日楚风要真是自己走的话,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同伴丢下。

    楚风听了这话,只能摸鼻子苦笑,他至今也不知道,当日是谁把自己带出村的,也不知道此人有什么目的。而徐闻这个“救命恩人”,确实有资格调侃自己,谁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那么像“忘恩负义”呢!

    他这里安之若素,旁边有人不愿意了:“小风,这位是?”大齐护短之心极盛。

    “哦,这位是上海来旅游的徐闻、徐总,他可是救了我和凌宁两条小命的恩人!当日是他正好带着雇用的驼队经过,才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我们。”楚风深知自己战友的秉性,忙把话说开。

    “哦,非常感谢!”大齐听他这么一说才释然。

    “对了,不是还有个领路的古丽茹仙吗?她人呢?”楚风突然想起凌宁刚才说的,可是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并没有人啊!

    凌宁听了愣了一下,她这几天已经和温柔可亲的古丽茹仙交成了朋友,刚刚两人还说笑来着,尽管茹仙的汉语不是很流利,但并不妨碍两个女孩子说悄悄话。

    这会子听楚风这么一说,她连忙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茹仙、古丽茹仙!”

    良久,她垂头丧气地回来,看她的样子大家便知道,人没有找到。

    “算了,她父亲可能有交代,他们这样子神神秘秘的也不会太长久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又找你来了呢!再说,人家还算是新娘子,当然急着回去了!”楚风见凌宁很沮丧,说不得只好安慰她一下。

    第八节石碑秘密

    把徐闻等人打发走,自大洪水之后,考察队的成员总算是聚齐了。

    休息一天之后,楚风提议大家开个会。

    这是此次考察河图石碑小队头一次人员齐整地开会。

    威廉首先把自己保管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楚大哥,完璧归赵了!”

    楚风打开一看,自己当日扫描进去的那些图案都还在,松了一口气。他伤愈归来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石碑不见了,如果这里面的资料也出了问题,那么此次考察便只能无功而返。要是出现这个结局,对刚刚历经生死的他来说,简直无法接受。

    “还有一个消息,当日我们在石碑底下挖出的一小块黑色东西,经初步检测,含有蛋白质成分!”威廉把当日没来得及说的检测结果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楚风听了一喜。蛋白质是生命体的特征之一,这是否说明,石碑底下确实有一个生命体呢?那样的话,离传说中的河图便更近了些。

    “嗯,没错,根据我们当日的挖掘,石碑底下确有可能存在一个龟状的生命体,当然如今肯定不会是活体了。”桑布多年的考古经验足以令他判断出,地底没有挖掘出的部分,大概是个什么形状。

    “这么说,这块石碑还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块河图石碑啊?”凌宁此前便有这种想法。

    楚风打开自己的电脑,调出当日扫描的文字:“不管它是不是那块传说中的河图石碑,这上边的文字也得破译。根据我当时的观察,这些文字根本就是两种文字被人为地杂糅到一起的,难怪无人能识!”

    “什么?两种文字杂糅?怎样的人为?”林威廉听不懂。

    楚风把电脑转向大家:“你们看,这些文字中,每个字符的一部分好像是生成在石碑上的,没有任何雕凿而成的痕迹,而另一部分却明显有雕凿的痕迹。很显然,原本的石碑出土后,有人在原来的字符上加了一些东西,使这些文字四不像,因而无人能识。”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凑近电脑仔细观察,楚风已经把那些痕迹放大数倍,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某些凿刻痕迹。

    楚风继续分析:“这些凿刻上去的字符我把它单独拿下来,发现全是甲骨文的偏旁部首,而石碑上原有的文字,尽管也是由图形表示,却与甲骨文不是一个体系,倒与当年两河流域苏美尔人的文字有几分相似。而且它们也不是所谓天生在石碑上的,我分析了那些笔画的生成原因,应当是用某种腐蚀性的东西写上去的,因此毫无凿刻痕迹却入石三分,宛若天成。”

    此时,大家已经纷纷坐回到位置上,“楚大哥,太专业的词您就别说了,反正我们也听不懂,您只要告诉我们结果就好!”林威廉是个性子急的,第一个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凌宁。没有听到凌宁的出言相讥,也没有看到她任何鄙视的表情,这反倒让他有点不习惯。

    其他人也是直愣愣地盯着楚风。看来大家都想知道结果。

    楚风看着大家迫切的眼神,苦笑了一声:“结果?暂时没有结果,这些文字的破译是需要时间的,你们不会认为我一天之内就能完成这个活儿吧。不过……”

    “不过什么?”还是性急的威廉同学。

    “不过,以此刻的考察资料显示,这块石碑几乎可以肯定是史前文明的遗迹,它的年代至少是我国夏商时期之前。可能与6000多年以前的苏美尔人有关,或者更在其之前。”楚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真的?”这回,激动的就不止是林威廉了,就连桑布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此说来,这块石碑不就可以肯定是那块传说中的‘河图’碑?”

    “现在看来有很大的可能,只可惜……”楚风可惜的是,当日那场大洪水,不仅打断了考察队的考察,卷走了自己和凌宁,更使得那块巨大的石碑也失踪了。没有实物,说服力便大大减弱。

    “假如传说不是无稽之谈的话,‘河图’出现于黄帝时期,也有说法,‘河图’出现于黄帝的孙子颛顼帝时期,不管是谁,这年代相差不会大过100年。那么,这个在原字符上加甲骨文偏旁部首的人不是出于黄帝的授意,就是出于颛顼帝的授意,到底会是什么用意呢?”凌宁首先想到这个问题,她觉得这里有阴谋。

    “我们假设,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原本能够认识这些字符的人认不出来,那又说明了什么?”楚风提出问题。

    “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上边记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这回是王聪嘴快。

    桑布有些不高兴,瞪了他一眼:“要封锁消息,完全可以把这石碑毁去,何必这么麻烦!”

    “不对,他的用意是不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却想为自己保留这个秘密。石碑的用处绝不仅仅是这些文字和图案的载体,说不定还有更特殊的用途,令人不能毁去!”林威廉的阴谋论学得也不错,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失踪的石碑说不定是某项事情的关键,脸上便显出焦急的神色来。

    “威廉说得很有道理,凌宁,你还记得凌教授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绝地天通的神话吗?”

    “记得!”凌宁当然记忆深刻,此时娓娓道来:“传说远古时天和地、人和神本来是相通的,但后来,由于人逐渐无视人和神之间的界限,不再对神存有敬畏之心,因此灾难频至,黄帝之孙颛顼帝高阳氏‘乃命南正重司天,火正黎司地’以绝地天通。”

    “不仅如此,老师每次讲到这段神话时,总会和司马迁在《史记·天官书》中记载的‘传天数者’联系起来。”楚风插话道。

    “对对对,叔爷爷总是这么说,继重黎司天地后,他们两人据说死得早,后继者是他们的弟弟吴回,然后传昆吾,后来的传承者,叔爷爷认为就是司马迁记载在《史记》里的那十二个传天数者。”

    “这么说来,如果把‘河图’出现的年代定位在颛顼帝统治时期,那么这几件事是不是有联系呢?”林威廉虽然底子不好,反应却是很快的。

    “你是说咱们先肯定传说中‘河图’的年代就在颛顼帝统治时代,那么这件事就可以解释了。”凌宁自顾自地推理起来,“咱们假设颛顼帝‘绝地天通’的传说是真的,但‘绝地天通’之后,他又留下所谓‘天数者’传承。这说明,他只是不想普通百姓能与神通,却想为自己和自己的后代保留这个能力——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呢!这样,他就只能保留可以‘通地天’的关键物品,为了不让其他人得到‘通地天’的启示,他必须对其伪装,这河图石碑,应该就是‘通地天’的关键物品!”凌宁很快就把几件事串联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沉思,而楚风苦笑不已,他是这里边最不信所谓“神话”、“传说”的,可如今,传说中的物件货真价实地在自己眼前出现,这又怎么说?

    “还有一件事,中国有颛顼帝绝地天通神话,《圣经》中有耶和华破坏通天塔的记载,这二者又有什么联系吗?”这话是威廉问的,他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认真表情。

    “我叔爷爷认为,这二者一定有联系,说不定就是同一件事,这也是他世界文明同源说的一个核心部分。”凌宁想起自己叔爷爷的观点,心中振奋,目前自己等人的发现和推论不是恰恰可以证明叔爷爷的观点是正确的吗?“还有,楚大哥,你说这些文字或者说图形,在去掉伪装后,与苏美尔文字有点像?”

    “不错!尽管我这台电脑里的资料不全,但也存有一些苏美尔字符,经过我的比对,大约有三、四分相似。”楚风一谈到专业问题总是一丝不苟。

    “我记得苏美尔人可不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他们自己管自己叫‘黑头发的人’。”凌宁似乎还有发现。

    “不错,苏美尔人是现代欧洲人对他们的称呼,在出土的苏美尔泥版文书中,他们对自己的称呼确实是‘黑头发的人’,把自己居住的地方称为‘英明君主统治下的地方’。”桑布也不是吃素的,在考古界干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个完全依赖考古才得以重现世人面前的远古文明,他也做了不少功课。

    “你们没有觉得很奇怪?‘黑头发’,除了非洲人种具备,就应该是蒙古利亚人种具备这种特征,可苏美尔人一般被认为是雅利安人种。还有,他们对自己居住地的称呼,和我们华夏族的先民对自己族群的称呼多么相似啊!”

    在场的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有的脸色一变,有的却满头雾水。

    “哪里相似了?”威廉就是满头雾水中的一员。

    “你看,我们自称炎黄子孙,是吧!史前文明的华夏部落,一般是有个英明领袖叫炎帝的便自称炎帝部落;有个英明领导人叫黄帝的,便自称黄帝部落。翻译成拉丁文就是‘英明君主独裁统治下的地方’,是不是和苏美尔人对自己的称呼很相似?只不过是文字翻译的习惯不同罢了,要按中国人的翻译习惯,苏美尔人一样也是‘X帝部落’。”凌宁这么仔细一分析,不懂的人也听懂了。

    “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王聪也反应了过来。

    “再加上咱们这次发现的这些文字和苏美尔人的文字竟有三、四分相似,这说明什么?说明苏美尔人或者说苏美尔文明与华夏文明有关系,而且是不一般的关系。楚大哥,你说是吧?”凌宁最后下了自己的结论。

    “不知道!”楚风觉得头痛,这会快开成神话故事研讨会了,“我说,关于这块石碑,咱们现在的任何猜测都仅仅是猜测,一切定论得把这些文字翻译出来再说。好吧,现在我们散会!”他说完便离开了这间简易办公室。

    他这一走,凌宁、威廉两人嘟哝着也跟着走了。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大齐根本就没有心思参加这样的会,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叨咕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睡大觉”,也跟着去了宿舍。

    很快,会议室里就留下了桑布和王聪两人,桑布的脸上向来是千年不变的黑塔颜色,而王聪似乎有点不适应突然显得有点强势的楚风:“桑队,这楚教授玩了一趟失踪,脾气可见涨!”

    “哼!”桑布听了,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也转身离开,只剩王聪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第九节神秘高手

    失踪的两个人全都安然归队,救援行动算是圆满完成。而考察的对象——“河图”石碑失踪,使得这次考察只能到此为止。若羌县有个小机场,大齐带着他的队员随直升机回基地复命,楚风和桑布等人则先回乌鲁木齐。

    本来大家在乌鲁木齐下了飞机之后,都牵挂着鄯善王陵的挖掘情况,很想去鄯善支援那儿的工作,尤其是桑布,恨不得直接飞到那儿,可是半途中接到总指挥部张教授的电话,让他们就在乌市休整,还有重要任务交代。

    “还有任务?什么重要任务啊?能重要得过楼兰王陵吗?”王聪把自己的不解写在了脸上,桑布脸色阴沉,不发一言。

    这回他们下飞机是由一名武警战士接的飞机,然后几人便被带到了一个部队招待所。这里名为招待所,内部条件不比四星级酒店差,几人只是不能出去,通讯工具并未被没收,招待所内部也可随意逛逛。

    楚风和桑布倒是能想得通这个待遇,他们一行在沙漠和罗布荒原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找到那么些宝贝,却遗失了其中一部分,如果不经过一个审查程序,只怕很多人会不放心。

    第一次接触这些的威廉很是愤愤不平。

    凌宁倒还好,只是有点不高兴,给远在北京的凌茹凯教授打电话。凌教授听了沉默片刻,倒没说什么,反过来安慰凌宁,少安毋躁,让她听楚风的话。经过这么些事,凌宁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她听了叔爷爷的劝告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好在张教授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两天之后便带着一个大家熟悉的人来了。

    “大齐,你小子不是回部队了么?怎么到这儿来了?”楚风见到前几天才分别的战友大喜过望!

    “哈哈!想我了吧!老子就知道,你小子会想我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才勉为其难,再来看看你。”大齐开着玩笑,却把手里的图片扬了扬。

    这些图片是当日从那座空中之城找到的黄金饰品的照片。当日离开时,为了不影响后面的考察行动,他们把找到的东西全都留在了大齐守卫的那个基地里。大齐回去复命之后,马上受命把这些东西运交国家有关部门。这接手的,便是张教授,因此两人便一起来到了这里。

    大齐看望楚风只不过是顺道,他还有别的事情,没过一会儿便告辞而去。

    “楚风啊,这里还住得惯吗?”对于楚风,张智平教授虽然不像凌茹凯教授那般呕心沥血,却也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别有一番慈心。

    “还行,就是不让出大门!”楚风哈哈笑道。

    “呵呵,别不服气,这也是为了你好!”张教授笑呵呵的,一点也没计较楚风不太恭敬的态度。“你可知道,这段时期乌鲁木齐多了多少外国人?”

    “呃,外国人?”楚风不知道张教授突然转移话题是什么意思。

    “有一些和你有关。你还记得那个企图杀你的神枪手吧!”张教授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那是俄罗斯一个大的黑道集团——谢廖夫集团的金牌杀手。而最近这段时间,谢廖夫集团的一个主事人却一直待在乌鲁木齐,这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啊!”楚风至今对自己被追杀一事莫名其妙,对这个所谓的谢廖夫集团也是半点门道都摸不清,此时听张教授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美国人和欧洲人利用非正常渠道入境,如今也都潜伏起来,虽然我们还没有摸清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从他们中有人调查你的情况来看,这些人的目的也跟你有关!”

    楚风听了,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外国人对自己感兴趣,又是跟踪又是追杀,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他们需要的宝贝?

    “所以,把你安排在这儿是为了保护你,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针对你吗?”张教授其实还带着一个任务,有些人怀疑楚风身上可能有什么异宝,希望张教授能动员楚风把东西主动上交国家。

    楚风要是真有的话,肯定二话不说交出来。但他真的没有。他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自己身上真没有什么值得那些大集团这么垂涎的东西。

    “听说你这次被洪水卷走倒因祸得福了?”张教授已经听说了他们在阿布旦渔村那段稀奇古怪的经历。

    “是啊,没想到我一睁眼,却是在罗布人失踪多年的圣地——阿布旦醒来,不仅如此,那些神秘兮兮的罗布老人,还给了我这个。”楚风对张教授的感情虽不如凌教授深,但也从没有想过在他面前隐瞒,于是便把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还把那根白玉管也递了过去。

    张教授一边听着,一边把这根白玉做成的非箫非笛的东西拿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地看,始终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半晌,他把这东西交还给楚风:“既然是人家送你的东西,你就收着吧。至于他们要求你帮忙的,可能很快会解决。”

    张教授说的是新疆政府马上要实施给塔里木河下游调水的输水工程。据说已经实施了六次,这第七次一旦实施,不仅原来塔河下游干涸的河床会恢复生机,就连原来塔河的尾闾湖——台特玛湖也会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虽然最古老的阿布旦具体在哪里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但它一定在塔河下游。如果连台特玛湖都能恢复,那么阿布旦说不定真的能维持住。”楚风表示同意。近两年来,塔河下游脆弱的生态,在新疆人全力的修复下,确实有所好转。

    这么一想,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那些罗布老人不容推辞地把东西和任务交给他时,他可没少发愁。罗布泊神秘消失的湖水,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找得到?现在听说有政府出面正在解决这水的问题,真是去掉一块心病。

    “既然你身上,没有任何可能潜藏巨大价值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隶属于不同国家、不同势力的人对你感兴趣呢?”张教授纠结了。

    楚风把自己去美国的经历告诉了张教授,并且说出了自己对那卷桦皮文书的怀疑:“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南京我那店里的古董全加起来,也值不得这么一个大集团派出一个金牌杀手。可我有种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从我拿到这卷桦皮文书开始的。”

    张教授听了他的分析,点头认可:“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根据那名俄罗斯杀手出现的时间来看,根本不是你得到那卷桦皮文书之后才有人想杀你,而是远在那之前。”

    “我也知道时间对不上,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杀手的出现,肯定和这卷桦皮文书有关。也许他们隶属于不同势力,一方想让我得到,一方却不想让我得到,俄罗斯那个什么谢廖夫集团,很可能就是因为不想让我得到那卷文书知晓其中的秘密而派杀手来杀我的。”楚风不知道,他的分析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

    “有这个可能,这么说来,你小子却是把一颗‘定时炸弹’交给了你的老师啊!”张教授一语中的。

    “对了,那些人还不知道我已经把文书交给了老师,可他们迟早会知道,那老师不就危险了?”楚风想到这儿,满脸焦急之色。

    “没错,凌老头那儿得派些人手!”张教授即说即做,马上打电话安排,临走时很不放心地交代:“楚小子,话虽如此,你自己还是得小心,近期还是不要随便出这个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没闲着,此趟考察,经历之多、之奇,为众人生平仅有:桑布、王聪忙着写考察报告,估计至少得写几十万字;凌宁则帮着楚风一个个对比翻译那些从石碑上扫描下来的文字。而威廉为了让自己的知识量迅速赶上凌宁,让楚风开了一个书单后,照着书单把那些书全买了回来。每天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外,就是来看看楚风、凌宁两人翻译的进度。

    只是楚风、凌宁两人折腾了好几天,丝毫却无进展。本来楚风也想过求助于凌教授,可一想到教授手里还有一卷桦皮文书,并且教授的身体……楚风便无法忍心再拿这些琐事去烦他。

    不过这些文字即便去掉那些伪装,依然是一种无人能识、前所未发现的文字,要想破译出来,谈何容易。

    就在楚风等人绞尽脑汁、一筹莫展之时,同处于该城市的许多人心情也很不好。

    乌鲁木齐市友好北路上,喜来登酒店的套房里,刚刚赶回来的影子一号正不得不面对他家少爷的怒火。

    “听说那人老早便回来了,什么事竟让你延迟至今才回来?一号,你是他们的头,这种失误,可不像你会犯下的噢。”这位奥雷尔少爷此时的声调虽然不高,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时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属下该死,当日属下在一个奇怪的小村子里,找到那人时,看到两个维吾尔人在偷什么罗布人的圣物,当时那两人并未得手。属下完成少爷交代后,有意顺手牵羊,将那所谓圣物带来给少爷,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高手。”

    “高手?有多高?”奥雷尔少爷听到这儿,眉毛微微一动。

    “没有交手,不知对方具体搏击能力有多强,但是他的速度……他的速度却比我强过一线。”影子1号,脸上出现了惊悸之色,他们影子训练时便是以速度为长,可这人的速度竟然可以稳稳克制住在影子中速度最快的自己。可见他的速度快到了什么程度。

    “搞清楚对方的来历了吗?”

    “没有!为了摆脱对方,不暴露少爷,我带着他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绕了好几个圈,可始终无法摆脱他,后来此人却自己走了,属下确认无误,这才敢回来。”

    “哦,这么奇怪!他既然跟了你那么多天,为何又要离去?”奥雷尔有点糊涂了。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回来时,发现少爷周围有不少人,从他们的眼神来看,这些人很专业。少爷,咱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妙!”影子1号确实不是吃素的,回来时随意绕了一圈,便看出许多的不正常。

    “哦,你是说我被他们盯住了?”奥雷尔虽然不十分意外,心里却稍稍提高了些警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摸清自己的底,并作出应对,看来此地确实藏龙卧虎。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奥雷尔一个眼神过去,影子1号扭了扭身子,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谁啊?”

    “是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乔老,欢迎!请进、请进!”奥雷尔起身,笑眯眯地把乔先生迎进来。这位可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尤其在中国,乔老先生隶属的家族力量要远大于奥雷尔家族的力量。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双方都并没有多少合作的诚意,但此时却还远远不到翻脸的时候。

    “奥雷尔少爷,老夫此来是想跟你告个别,老夫得回美国去了。”乔先生也笑眯眯地跟他客套了一番。

    果然,这老家伙消息就是比我灵通,奥雷尔腹诽了一句,脸上却笑容不变,“乔先生要回美国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生意上的事,不得不回去处理啊!真是不好意思,是老夫邀请少爷来中国玩的,结果老夫却要先走,真是失礼啊!还望少爷万万包涵一二!”乔先生的解释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奥雷尔自己也有离去之心,自然不会说什么。

    送走乔,奥雷尔一挥手,影子出来。

    “你去安排一下,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咱们事情还没完,不能就这么走了,得乘乱混淆他们的视线,咱们的人还得回到暗处。”想了想,奥雷尔有了主意,他可以回去,影子们却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必须制造机会,让影子们潜伏下来。

    他不知道的是,同样的命令,也在同一条街的另一个宾馆的套间里发出:“制造机会,让一队人潜藏下来,给我盯紧那个人!”那位来自莫斯科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张飞回俄罗斯的机票,看似漫不经心地交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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