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今就像一支被折损的花容,病休在家已经很久了。她每天早上呕吐不止。起初是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来连喝水也吐,她连胃里的胆汁都吐净了,还是忍不住呕吐。她呕吐的时候,她的继父就在她的身后发着冷笑:“你怀了他的孩子?哈哈,你背着我怀了他的孩子!”
刘今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的继父,她连跟他争吵的劲儿都没有了。她只能空洞而又无物地看着他,任他发泄心中的忌恨。
“你休想说孩子是我的,告诉你,你妈跟我结婚后,怕我再要孩子将来对你不好,她花言巧语地哄着我做了结扎。我是做过绝育手术的!那天你跟着那个人进山里,我一直在后面跟着!那个该死的出租车司机看天黑不肯进山,我就在山口等你们,我知道你就是在那天怀上他的孩子的,那天,我要是跟上你们,我就放火烧死你们!”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倒酒,他现在守着刘今,借酒精麻醉自己的生活。
“不过,烧死你,我不忍心,我早晚要烧死他跟他全家!”他恶狠狠地说着喝着,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刘今就是趁继父睡熟的时候支撑着弱不禁风的身子溜出家门。她下决心要去医院把那孩子做掉,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她在每一天的呕吐中都增加一分对他的恨。日子是一块磨刀石,它能将最钝的恨磨出锋利的刃来,她日日试想着用这锋利的刃来刺向他……
她在医院的大门口踌躇着,不敢一个人去面对医生。她想她可以去找南可,南可会帮她的……
她满怀希望地好不容易来到南可所在的那幢楼那个病区,她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在楼道里穿梭着,她就上前问南可在吗。小姑娘诧异地看着她说:“南可?南可死了!”
刘今听到这话,简直就犹如五雷轰顶,她有些站立不住,赶紧扶着墙大口地喘气,声音里带着敌视尖厉地斥责那小姑娘道:“你胡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你不能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地咒别人!”
“你是她什么人?我咒她?我跟她无仇无怨我咒她干什么?你不信去问别人好了,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一个叫白雨的警察开枪把南可打死了!”
这消息对于刘今更是毁灭性的,她连话都来不及问就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她的耳朵嗡嗡地像被烧红的一些铁丝烫着,火辣辣地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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