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展飞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靠近6点。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快速摁动号码,然后对着话筒说:“晓洁,晚上一起吃饭,还是在老地方,我马上就过去!”他撂下话筒,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门外传来报告声,他对着门外抬抬眼说:“进来吧!”
缉私处内勤范斌带着蒋小庆和李燕从门外走进。
严展飞没有抬头,用低沉的声音问:“什么事?”
范斌神情肃然地靠近办公桌,急促地说:“严关,有人报案!”
严展飞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报案你就接待嘛,跑这儿来干什么?”
范斌郑重地往严展飞跟前凑了凑说:“严关,这是个很不一般的案子,该问该记的工作我都做了,只是这案子太重大了,所以想向您汇报一下。”
严展飞把文件夹放进抽屉,翻了范斌一眼说:“你没看到下班时间了吗?我已约了人谈事,案子明天再汇报吧!”
李燕早就被严展飞的威严镇得有些哆哆嗦嗦了,她扯扯蒋小庆的衣袖,示意她退出去。蒋小庆甩开李燕的手,挺挺胸对严展飞说:“严关长,我是蒋庆林的女儿,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希望您能在百忙中给我们一点时间!”
严展飞这才抬起脸来,有些吃惊地看着蒋小庆:“你是小庆?长这么大了!一家人嘛,你工作还好吗?”
蒋小庆笑着说:“工作很好,谢谢严局长的关心。”
严展飞站起身说:“那就好,那就好。小庆,我是真的有事,你看明天再谈行不行?”他夹起公文包,从办公桌后走出。
蒋小庆见严展飞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连忙说:“严关长,不是我们非要耽搁您的时间,而是这件事的确很重要也很紧迫,所以必须尽快向您报告。”她顿了顿,又加重语气,“是关系到我父亲的事!”
严展飞怔了一下说:“你父亲?”
蒋小庆一字一顿地说:“我父亲是被谋杀的!”
严展飞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盯着蒋小庆问:“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蒋小庆拉过李燕来,对严展飞说:“是她亲眼所见!”
严展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确很重要,忙退到办公桌后重新坐下,请蒋小庆和李燕也坐,示意范斌泡茶。然后对蒋小庆说:“好,你们谈谈情况吧!”
蒋小庆把几张纸递给严展飞,“这是简要的情况,请严关长先看看。”
严展飞把纸摊在面前,认真细细地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凝重,脸色也越来越冷峻。蒋小庆和李燕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茶杯,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严展飞。严展飞终于抬起脸来,面无表情地盯住李燕问:“你就是李燕?”李燕赶紧战战兢兢地站起,面露惶恐地直点头。严展飞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缓步走到沙发前,神情变得和蔼起来,用温和的口吻对李燕说,“别紧张,坐下吧。”李燕有些僵硬地笑笑,机械地坐下。严展飞在旁边的沙发上也坐下来,眼睛仍没有离开李燕,“喝口茶,把当时的情况再详细谈谈。”
严展飞的亲切温和使李燕安定了许多,她把蒋庆林遇难时的情形又叙述了一遍,并把自己的遭遇也顺带着讲了出来。
严展飞听完李燕的陈述,神情严肃地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显然是有预谋的凶杀!”说着愤愤地搓着手。“蒋庆林同志是我们海关的老侦查员了,他们竟然使出如此卑鄙残忍的手段,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凶手抓捕归案!”蒋小庆和李燕都不由得露出激动的神情。严展飞思忖着向蒋小庆、李燕倾倾身子,很郑重地叮嘱:“这件事你们要注意保密,不要再向任何人谈起,以免打草惊蛇,影响案子的侦查。”他的目光落在李燕身上,“你不要抛头露面,尽量减少和外界的联系。这关系到你的人身安全,稍不注意,就可能招致无法收拾的后果。你明白吗?”李燕很感动地点着头。严展飞拍拍着沙发扶手,“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我会让范斌同志跟你们联系,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直接找范斌同志。”
蒋小庆和李燕从沙发上站起,向严展飞表示了谢意,便随着范斌走出办公室。
严展飞往沙发背上一靠,双眉渐渐绞在了一块。他此时早就把和冯晓洁的约会忘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有蒋庆林被谋杀的事。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案子有可能会成为导火索,引发港城强烈的地震。他在苦苦地思索着该如何去解决,以牢牢掌握主动权。
蒋小庆和李燕轻松欢快地走出缉私处威严的大门,她们从严展飞那里看到了希望。欣喜之下,蒋小庆请李燕到一处较为僻静的海鲜馆撮了一顿。李燕有些担心地说起蒋小林,不知他何时才能回到港城。蒋小庆让她放心,说最多也就是三两天,现在已经报了案,既便他迟来几天,也没多大关系了。吃完海鲜,已是满城灯火。蒋小庆把李燕送到酒店,有些歉意地说不能陪她了,因为母亲卧病在床,家里没人照顾。走时她再三叮嘱李燕,千万要遵照严关长的话去做,不要和外人接触,如果闷了就给她打电话聊天。李燕顺从地点头,让蒋小庆放心回家,说她会注意安全的,让蒋小庆不必牵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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