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上面?人家被强xx了,你来横打一炮,这是什么意思?那江家跟你关敏是什么关系?吃八两恼火,为什么当初要干这坏事?人家就不恼火?这么好一个女子,一朝就把她毁了。鬼才给你做工作!刘枚在心里恨恨地说。她正要再给任进拨电话,有人打进来了。是李一凡:“刘总,你有空吗?”轻轻的声音。
要是平时,刘枚会说“你过会儿打来,现在正忙”。此时,她没有这份心情,“不空”两个字,像一颗滑膛的炮弹,径自地从嘴里溜了出去。
“我找你有点事。”仍是轻轻的声音。
“我现在忙的不可开交。真的。”
“只一会儿。”仍是轻轻的声音,但很固执。
刘枚生气了。但碍于平时和部下特别是李一凡的亲和关系,特别是她目前的遭遇,刘枚尽量不在语气上表露出来:“我正在处理几件急事,确实没有时间。明天吧?”
“不,我也有点急。”
刘枚没有想到李一凡会这样不通商量,就换了一种口气:“那就下午嘛。”
“最好是上午。”
哼,这个李一凡怎么了?为领导安排起时间来了!刘枚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忙,等会儿通知你。”
刘枚仰靠在皮转椅上,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愣。她又拨了任进的手机,是“嘟、嘟”的占线声。她刚把电话耳机放回机座,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翻开盖,一看电话号,正是她在拨的号。她说:“任秘书,你好!我到处找你,你的手机是不是没有开?”
“开了的。你们北京的老总找老板,我还接了电话的。啊!可能是老板接了电话就关了。我又没有去拿回来。”
原来如此。领导的一个不经意,就杀死了我多少白血球!刘枚笑眯眯地问:“任秘,你有何指示?”
“刘总,你涮我?”任进心里那个乐,但还是言不由衷地说,“你大经理要让我折寿呀?我是跑腿的。老板找你有事,叫我先给你说一声。他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啊。任秘,”刘枚灵机一转,马上套一近乎,“你有什么事,还是让我们做做表现嘛。”
“没有什么。呃……”任进欲言又止。
刘枚做出不高兴的样子,说:“任秘,有什么你尽管说。你把我这个做姐姐的当成外人了?”
“就是、就是,”任进一口难言的样子,“我家的电脑被老婆上网捣鼓坏了,我又没有时间找人来修。麻烦你叫公司的电脑员来给我整一下。好不好?”
他顺着刘枚竖起的棍子爬上来了。刘枚好不高兴:“修什么修?现在的电器产品一年一升级。修旧的不如换新的。人家说,爱情要不断更新,老婆都要换噻,何况电器?”
“刘总,你还思想解放呢?”
“开个玩笑。这样,那旧的就不管它了。我公司有闲着的电脑,液晶平面直角,明天给你弄一台来,借给你用。”
刘枚放下耳机,心头又高兴又乱。高兴的是在电话上又把任进拉进了一层。秘书,相当于半个书记呀!过些日子,一出来就是局级。好多单位、好多人想方设法接近领导的秘书啊!当今,秘书吃香啊!你没看李真等等秘书……自己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的。但尤其如此,又使得她的心头发乱。书记亲自找她,证明卫总裁的话有背景,证明市里今年对这指标有想法。刘枚就这样静静地等书记的电话,等得她发毛。管他的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切一块出去就切一块!这种日子反正长不了。看人家脸色吃饭,在人家奶下讨生活,心累。她突然羡慕起那些早就和计划经济断了奶的企业来。她也羡慕“胖子”了,什么事情明说,等价交换!
为了打发时间,她拿过市委研究室编印的《经济快报》,一目十行地看着,一个标题跳进了她的眼帘:《鲲鹏展翅迎风翱翔》。难道这是说的庞赀那个公司?刘枚将眼光移到内容上。就是他。说今年一季度实现了开门红,比去年增长了百分之十八。庞总经理高瞻远瞩,在北京要开一个分公司……
电话铃终于叫了。她抓起耳机,是丁发达的声音:“小刘呀,北京卫总打电话给我,谈到今年最后一批指标的分配。你看,怎么办?”
要是几小时前,她会立即回答:“丁书记,当然按过去方针办哟。”经过了刚才的一阵冷熬,刘枚已经有点不卑不亢了,“丁书记,卫总裁给我说了,要由市里定。”
“这确实是个难题,你们卫总裁把球踢给我了。”
刘枚想道,这球还不是你争来的。真要是让卫总裁来处理,肯定和过去一样。于是说道:“丁书记,给她踢回去。”
“你这小脑瓜,想得简单。这不得罪人家吗?”
“反正她也垄断不了几年了。”
“经济是基础。市场经济,人家是个大单位……今后要打交道的地方多。所以,怎么定,我交给你。”
“我——”刘枚压根儿没想到丁书记会是这个想法。既然要我定,就全部给金石。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他何必要把这个决定权从卫总裁那里要过来呢?他在电话里一句话就给卫璧辉说清楚了,不就行了?书记大人的葫芦里有药!
不等刘枚想清楚,丁发达又说了:“大总经理了,还优柔寡断的。好了,不说这事了。你过会儿告诉我就行了。刚才关敏关主任对我说,你工作做得不错……那事儿搁平了?”
刘枚假装二百钱数不清:“丁书记,什么事?”
“你!就是——她说的那个强xx的事……”
“啊!”刘枚不冷不热地说,“还没有。我已经做过多次工作了。”
丁发达话音里有一丝火气:“她不听你的?”
“这是她的私事。”
“她是你公司的人……听说还是个先进……”
刘枚紧紧地咬着下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丁书记,这事儿……算了。我马上再做她的工作。就说你要……”
不等刘枚说完,丁发达就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不讲究方式方法?把我推出来干啥?我是为你公司好,为你好呀!”
这案子关公司、关自己什么事?只不过李一凡是公司的人。处理权掌握在人家当事人手里。我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她真想给丁书记反弹过去,但忍住了,把话变成了:“丁书记,我一定照你的指示办。”
“好!小家伙,有大将风度。对了,那指标,我等你的电话。北京在等我的回音。”
刘枚豁然开朗了:原来,这指标和李一凡的案子挂在了一起。她不愿昧着良心去叫李一凡撤诉。可是,公司的指标……这牵涉面大呀!看来,那江红竟有通天的本事!硬到底,如果那指标分出去了就去反映。
可是,反映谁?给谁反映?鸡蛋碰石头!打破垄断,势在必行。这作法有什么错?唉!只有叫李一凡来谈谈。把情况告诉她,让她自己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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