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段时间,KING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失去了一切消息,这样无聊的日子持续了好一阵子,我和Q对殷月辉的监视快要失去耐心了。
吃完中饭我和Q在樱花树下边走边聊天。
“社长,你不觉得殷月辉是KING的嫌疑越来越小了吗?”Q歪着脑袋,圆圆的蘑菇头梳得整整齐齐的,樱花浓密的影子投在他光亮的镜片上。
“为什么?”我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为什么Q会这样认为,他发现什么了吗?
“因为如果他是KING,那他未免也伪装得太完美了,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而且这几天KING完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会不会去国外偷东西了?”Q竖起食指貌似非常有见解的说。
“KING那么聪明的大盗当然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绽的,而且KING的人间蒸发你不觉得和我们有关联吗?”我摸着下巴半眯着眼故做深沉。
风吹过,几片淡粉色的花瓣轻轻落下。Q的脸在樱花的映衬下尤其粉嫩可爱,连那条宽大的蓝色背带裤此时也显得特别咔哇伊。
“和我们有关联?”Q的头顶闪动着无数问号。
“设想,我们就把殷月辉当作是KING,那么如果我们一直跟踪着他,他是不是就没法以KING的身份出现,不然就会露出破绽。”我扯着嘴角得意不已。我就等着你现行的一天咯!
“你是说殷月辉一定是知道自己被怀疑了所以暂时停止活动?”Q抓着我的袖子大叫。
“是的。”我慎重地点了点头。
Q沉思了一会儿,又歪着脑袋问:“社长,为什么你那么执著地认为殷月辉就是KING呢?”
“啊?”Q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真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抓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因为除了他实在没有其他嫌疑人了……于其盲目地大海捞针还不如锁定一个目标好好调查……说不定自己的第一感觉是对的……呵呵呵呵……”我有点尴尬地笑笑。
“哇!”Q夸张地大叫一声。“社长!您的见解好有见地哦,怪不得您是社长,我太崇拜您了!”Q抓着我的胳膊,双眼闪烁着崇敬的光芒,恨不得跪在地上膜拜我了。
滴滴滴……滴滴滴……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我忙掏出手机,看到有一条短讯。
现在可以来操场后面的树林吗,有一件事想委托您。百合。
“有委托啦!”我合上手机。
“会是什么委托呢那么神秘,要到那片没人经过的树林见面呢?”Q摸着下巴,深锁着眉头狐疑地说。
“不知道,大概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Q往后树林跑去。不管怎么样先去瞧瞧!
到了约定点果然有个女生坐下树下,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和Q走上去问:“请问,你是百合吧?”
她看到我们,忙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两手有点局促地扭着裙摆,犹犹豫豫地说:“我……我想委托你们一件事……”
我笑了笑说:“说吧,愿意为你效劳!”
百合听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两团红晕飞上了脸颊,有点羞涩地说:“其实是想……拜托你们查一下殷月辉……”
“殷月辉!”听到那恶魔的名字我就像被橡皮筋弹到一样,整个人都反弹了起来。
“嗯。我想让你们帮我调查一下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然后拍些照片记录一下他的日常生活和喜好。”百合说完就直直地望着我们。
“……”我思量着要不要答应下来。那个恶魔,肯定有一大堆女朋友,这个可爱女生一定是喜欢他,我要不要劝她放弃免得受伤害呢?
百合看我迟迟不答应有点着急了,忙说:“事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丰厚的报酬!”
Q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在我耳边嘀咕:“社长你就答应了吧,反正我们正好要跟踪殷月辉,而且现在我们很缺钱啊。”
唉——又败给了现实。
我垂头丧气地说:“那好吧,我接下这个委托了。”
“谢谢你,谢谢你!”那女生又鞠躬又道谢地离开。
但我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委托会给我带来灾难,这感觉很奇怪,没有原由就是突然从心底升起的第六感。
不过这个预感并没有纠缠我多久,很快我就把它抛到九霄云外了。
星期六我和Q一大早就埋伏到了殷月辉家周围。
这恶魔家真有钱,看看那白墙红瓦的欧式房子大得像歌剧院,再看看那草坪大得像足球场,还有那先进的设施简直就像是美国白宫。
这时门口有了动静,我和Q立刻提高了警觉。那扇黑色的雕花大门朝两边滑动了起来,然后殷月辉的白色宝马平稳地驶了出来。
我和Q压低了身子躲在树丛后,不让从里面出来的殷月辉看见,车子从我们置身的树丛前面的大道上开过。待车子开出点距离,我和Q立刻从树丛后跑出来推出了我们藏在旁边树丛中的“小绵羊”。
我发动了“小绵羊”,Q抓着我的衣服坐在后面,我一拧油门“小绵羊”“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殷月辉的宝马一路毫不犹豫地往前开,树影和光线迅速略过闪闪发亮的车身,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拧足了油门才勉强跟上他。两个轮子追四个轮子,真是吃亏啊,而且我骑的又是“小绵羊”,如果是雅马哈那还说得过去,希望他不要用力踩油门,不然我们不知道会被到甩到太平洋还是印度洋呢!
“社长,这是出城的路哎。”Q从我背后探出脑袋说。
“嗯,有点可疑。”我一脸深沉。
“说不定我们今天能有大发现!”Q在后坐雀跃的颠上颠下。
“哈哈!要是被我抓到什么把柄,我让他死得很难看!”我用力拧着油门,心里充满着跃跃欲试的期待。风吹着我清爽的短发,真是好畅快啊!
今天不用穿学校的制服,脱掉了烦人的裙子换上了牛仔裤和T恤,感觉就像马脱掉了马缰一样脱胎换骨自由自在。裙子那东西真不是我该穿的,穿了真不方便,害我的身手只能发挥一半。
很快我就闻到了咸咸的海风的味道,接着一片浩瀚的蓝色大海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殷月辉的车子依旧在往前开,方向是不远处的码头。
他要出海吗?
果然殷月辉停下车后就往码头边停泊的一艘白色游艇上走去。
“社长快点,不要让他乘船跑了!”Q抓着我后背的衣服焦急地大喊。
“嗯。”我用力拧着油门冲到码头边,然后急刹车,“小绵羊”发出了一声嘶号,打了个旋停了下来。
下了车我按着Q的肩膀郑重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状况的话我通知你!”
“可是社长……”Q想说什么立刻被我打断。
“我们不能都上去免得那小子耍花样,你在这里等我,好有个接应,我不会有事的!”我说完就不顾Q的反对迅速往游艇跑去。
海风很大,浪涛汹涌澎湃,在游艇发动引擎时,我纵身跳了上去,两手死死抓住了护栏,翻了过去滚在甲板上。
我警惕地扫视了甲板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立刻站了起来躲在船舱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这时殷月辉抱着雪狼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裤和蓝竖条的衬衫,看起来舒服又清爽。那枚金色的臂章在他左臂闪闪发光,就像一枚勋章一样骄傲。他走到船头的甲板上戴上太阳眼镜在躺椅上坐下,雪狼跳到他的大腿上趴下,他一边抚摸着雪狼,一边吹着海风,真是惬意啊!
我躲在船舱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咧咧咧——咧咧咧——”
旗帜飘动的声音在我头顶回响,我仰起头看到一面超大的白色旗帜正迎风飘扬。让我吃惊的是那旗帜正中央居然还印着殷月辉放大的笑脸,那灿烂的笑容那一口白牙得真够刺眼的。
这个狂妄自大的恶魔还真够招摇的,居然把自己的照片印在旗帜上,真是个恶心的自恋狂人!
火焰又在心底燃起,一个小小的报复的念头闪过脑海。
嘿嘿!不要怪我哦,是你逼我的。
我爬上了船舱攀上了旗杆从口袋里摸出记号笔,抓住了旗帜的一角大笔挥毫了起来。
殷魔头你有眼不识泰山我就送你一副眼镜吧!我在殷月辉炯炯有神的眼睛上画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殷魔头你说话口无遮拦我就送你一副胡子帮你挡挡口风吧!我又在殷月辉娇嫩的玫瑰色嘴唇上画了一把落腮胡。
不一会儿,殷月辉就在我手上变得面目全非。望着我的杰作,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太爽了!哈哈哈!让大家看看殷月辉的糗样吧!哈哈哈哈——
2
“是谁!”一个吼声打乱了我痛痛快快笑的兴致。
接着一群“白老鼠”陆陆续续从船舱里涌出来。
糟糕!被发现了。我“吱溜”一声从旗杆上滑下来,正想撒腿就跑,却被一群“白老鼠”围了起来。
惨了!我根本来不及逃脱就被一群“白老鼠”抓住然后五花大绑地押向甲板。
殷月辉抱着他的雪狼,踱来踱去,居高临下地望着被迫跪倒在甲板上的我说:“怎么又是你啊,你总是跟着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啊,我告诉你哦,我只喜欢美女,对丑女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小子居然说我是丑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个自恋狂!本大侦探才对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我扯了扯嘴角奚落他,一副不怕死的神情。
“呵!”他高傲地笑了笑,雪狼从他手里跳了下来围在我身边打转,跟他主人一样高傲地打量着我。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
“会长!”一只“白老鼠”鬼哭狼号地跪倒在殷月辉面前,摊开了被我“改造”过的旗,诚惶诚恐地说,“会长你看,你的旗被她画成这样了!”
殷月辉看了眼是他又已经不是他的旗帜压抑着怒火问:“又是你做得好事?”连声音都变得森冷森冷的。
“哼!是又怎么样?”我不屑地瞥开脸。本大侦探敢做敢当,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殷月辉一仰下巴,眼珠一转,突然笑着问:“你知道葡萄干是怎么做成的吗?”
阳光下的笑容灿烂得有点可怕。
“我……我管它怎么做的!”我发现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殷月辉微笑着在我面前摇着手指,让我头皮发麻,那小子应该发火的,为什么他没发火,还对我笑嘻嘻的……
我觉得威胁正在向我一步步靠近。
“是晒成的!”他粲然一笑向我宣布。
“啊?”我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晒昏了头是不是?
“给我把她晒在甲板上,做成人干!”他怒吼一声,刚才还阳光灿烂的脸现在是阴暗一片。
那群“白老鼠”立刻扛起我哼哧哼哧地抬到正对着太阳的夹板上,然后把我仰面放在夹板上,那热烈的阳光正好把我沐浴了遍。
天啊!平生第一次晒日光浴竟然是这副样子。我哭笑不得。
几只“白老鼠”又搬来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放在我旁边,殷月辉坐了过去立刻有一把遮阳伞帮他挡去了烈日,还有一杯冰镇的饮料递上。殷月辉边享受着饮料边饶有兴味地望着我,眼里闪着狡猾的光芒。
可恶!知道我又热又渴,故意在我面前刺激我。
我被绑得像条虫,站也站不起来,太阳无情地炙烤着我,额头的汗就像在被榨一样哗啦啦往下淌。
“多晒晒太阳有益健康!”殷月辉望着海面说。
“那你干什么躲在遮阳伞下,你也躺在甲板上给我晒啊!”我朝他愤怒地大吼,真是欺人太甚了。
“你是要我躺在你身边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到我身边,低着头望着我笑眯眯地说。
“什……什么……”我望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心有余悸地瞪着他。这,这恶魔又在酝酿什么阴谋了。
“你不是对我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躺在一起啊?”他的声音又温柔又甜腻,表情无限暧昧,让我非常不舒服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偏偏他蛊惑人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你,你离我远点!你这个恶魔!”我放声大吼,如果我的双手能自由,我真想现在就把他推到大海里去。
因为我发现对着他的脸,我居然会脸红,可恶!我才不要对这个恶魔有感觉!
啊——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了,救命啊——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满头大汗的。我说你喜欢我吧,脸都红了还不承认。”殷月辉的鼻子贴着我的鼻子,一双勾人的眼睛像要看穿我似的,刘海垂下来挠着我的额头痒痒的,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环绕着我。
天啊!我要心脏病发而死了——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谁喜欢你了,你不要自做多情了!离我远点——”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大叫扭动着身子,想让他离我远点。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站起身子瞥了我一眼轻蔑地说,“你以为我想对你怎么样,就你的长相,我怕我会吐出来!”
“你……你说什么!”我怒目瞪着他,快要气岔。这个家伙真是太狂妄自大了!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云璎珞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怎么说也是个活力四射的青春美少女吧,竟然被他这样侮辱!
他得意地笑了笑,对于把我气得半死显得很有成就感似的。真是个幼稚的小鬼。
几只“白老鼠”又端来了牛排和红酒摆放在桌子上,殷月辉坐回了椅子,端起红酒喝了口。那牛排的香味飘了过来,让我的口水差点流了下来,一早起来粒米未进。
咕噜噜——
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真丢脸,我瞥了眼殷月辉希望他不要听到。很不幸的是他听到了,还诡笑地望着我。
“你是不是饿了?”他假心假意地问我。
“哼!”我撇开脸不理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按好心。
他很夸张地凑到牛排上闻了一下,然后赞叹一声:“好香啊!”
哼,我才不稀罕呢!我闭着眼睛死忍着饥饿。眼不见为净。
他看我没反应,拿起刀叉切了一大块送进最里啧啧有味地咀嚼,还口齿不清地说:“哇!真是太好吃了,肉嫩汁美一级棒啊!”还一脸得到了全天下所有幸福的表情。
存心气死我,这个该死的恶魔!
咕噜噜——
我的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弃甲投降。
殷月辉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其实我也不是这么不尽人情的。”
KAO!你有人情味那石头也会哭了。
“我们的大侦探肚子饿了,给她弄点好吃的来,要特别好吃的!”殷月辉对旁边的“白老鼠”说,还特别强调了“特别好吃的”几个字。
我睁大了眼睛狐疑地望着他,他又使什么卑鄙手段来整我?
不过我是个侦探,无论是什么阴谋手段我都不屈不挠。
那只“白老鼠”很快就端来了一盘面包,那金灿灿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殷月辉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面包了!
刚才的警惕一扫而光,只剩下对面包的期待之情,亲爱的面包快到姐姐嘴里来吧!我对着面包猛流口水。
“哎呀呀呀……”殷月辉啧啧地摇着头说,“看你饿成什么样子了,我来喂你吃面包吧。”
“嗯嗯嗯嗯……”我像啄木鸟一样点着头。
他笑了笑拿起一个面包送到我嘴边,一瞬间他从黑暗的恶魔变成了洁白的天使,我仿佛看到圣洁的光芒在他周围闪烁。
原来他根本没有那么坏。我心底的一个冰角崩溃了。
啊唔——我流着激动的眼泪,咬了一大口面包。
……@$$%%&#……
汗如雨下,我张开嘴巴,喷了一口熊熊火焰大喊道:“好辣啊——”
该死的殷月辉,给我吃了什么面包居然这么辣!啊,辣死我了辣死我了!我吐着舌头,希望它在空气中能够降温。可是只是徒劳,我的舌头依然像烤过一样又疼又烫。
“哈哈哈哈——”殷月辉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哈……我的芥末面包好吃吧……哈哈……”
“你什么!你居然给我吃芥末!”好辣——这个恶魔太过分了!我瞪着笑得像风中落叶一样颤抖不停的殷月辉,气得快要吐血。
“哈哈……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哈哈……”
“你不要欺人太胜!”
“怎么了?你不是很饿吗,还要不要?”他蹲下身子,憋着笑问我。
“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胜不然我绝不饶你!”我恶狠狠地警告,可是他对于我的警告不痛不痒。
可恶!这个魔头,他是撒旦派来危害人间的吗?
3
“鱼儿鱼儿快出来……让我把你带回家……鱼儿鱼儿快出来……”突然一阵难听到令人发指的歌声由远而近传来。
游艇上的所有人纷纷投去杀人的目光。只见一条黑色的橡皮艇缓缓滑来,跟殷月辉的白色游艇相比,简直就是乌龟和月亮的差距。不但外表无法比较,连大小也是差得实在太多了,要是我是那条橡皮艇早躲的远远的了,才不要和这样的豪华大游艇并驾齐驱。
橡皮艇上坐着的人感受到殷月辉杀人的目光打了个寒战,连手里的鱼竿也抖了抖,差点掉进汪汪大海里跟它SAYBYEBYE,那人抬起头和我们目光交接,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
啊!我惊讶得差点弹起来,居然是景夜莲那只木讷的大青蛙!
他今天下身穿着黑色的棉布裤,裤腿还往上翻了几圈,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头上戴着一个大草帽,脸上依旧架着那辆“黑轮自行车”。那造型真是土得掉渣,要是不认识他的人肯定以为他是个渔夫。
“景夜莲,快救我快救我!”我像看到大救星一样努力扭着身子大喊。
景夜莲惊讶地望着我,然后又愣愣地望着周围的殷月辉和他的“白老鼠”。
“你想救他?”殷月辉挑衅地瞥着他,他身边簇拥的“白老鼠”哈哈大笑,就像一群狂妄的大恶魔在逗弄自己的猎物。
景夜莲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像波浪鼓一样拼命摇着头。
真是个不中用的胆小鬼,但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扭着身子靠近护竿大喊着:“景夜莲你是男子汉怎么能见死不救啊!快救我,他们都是恶魔,你要是丢下我不管,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我会变成厉鬼整天趴在你背后!你知道背后灵吗?”
景夜莲讷讷地摇摇头。
“那就是躲在人背后,当那人转过头就取走他性命!”我脸色一沉用阴森恐怖的声音对他说。
“呃……”他摇着头打了个寒噤。
殷月辉大笑,一脚踩在护栏上俯瞰着景夜莲说:“你觉得是鬼可怕还是我们可怕啊?”
“鬼……”景夜莲畏畏缩缩地小声回答。
“什么?”殷月辉故意装做没听见,倾身向前,把手放在耳朵边问。甲板上所有“白老鼠”齐齐亮出健壮的胳膊。
“不不不不!”景夜莲顿时吓得冷汗直流用力摇着手,鱼线“嗖”的一声被甩飞了出去,那线飞上了游艇的上空。我们扭过头望着那根透明的细线,只见它很戏剧性地绕过了光秃秃的旗杆,然后又原路返回钩到了殷月辉背上。
哇!这鱼勾也太神了吧,这样也能勾到?
殷月辉愣了愣,才发现那鱼钩钩在了他后衣领上,他反过手想去解它,可是却够不着。于是大吼着:“该死的!还不帮我解开!”
一群“白老鼠”诚惶诚恐地簇拥上去,景夜莲吓得连连后退,大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边说边后退,鱼线被拉扯着,殷月辉“嗖”的一声从人群中飞了出去被高高地吊在旗杆上,像面旗帜一样迎风飘啊飘,飘啊飘。
哇哦——我再次大跌眼镜,“鱼线吊人”这样的惊人壮举应该能列入迪尼斯记录了吧!真够惊世憾俗的!那到底是什么宝贝鱼线啊,竟然会这么牢固……
殷月辉吓得花容失色,偏偏又不敢乱动怕掉下来,于是只能铆足了劲大吼大叫:“混蛋快放下我!你想死啊——”
那群“白老鼠”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乱作一团。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景夜莲吓得不知所措,望着手里的鱼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趁着场面混乱用力挣扎着站起来,然后一跳一跳地跳到护栏边深呼吸了一口气抛开一切跳了下去,还好老天保佑我正好跳到了景夜莲的橡皮艇上。
橡皮艇颤了颤,景夜莲怔怔地望着我,还无法从眼前的现实中反应过来。
我用脚蹬着他吼道:“还不快走,你想被他们扁死啊!”
“哦哦!”他点着头,可是望着手里的鱼竿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管鱼竿了,快扔了呀!”我受不了地大吼。
“哦!”他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开鱼竿。那边的殷月辉立刻就像升降机一样“嗖”地往下落。
“啊——”殷月辉吓得眼球突出寒毛倒立,那群“白老鼠”立刻飞身扑上去,在千钧一发之时甲板上已经铺上了一层人肉软垫,殷月辉摔在了上面毫发无伤,只是虚惊一场。
这时,景夜莲“噼里啪啦”地把船尾的一堆垃圾掀开,顿时露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发动机。原来这是艘破破烂烂的皮艇原来是艘小汽艇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景夜莲又摆弄了几下,“突突突”,船尾冒出一阵阵刺鼻的黑烟,不过好在它像支利箭般射了出去,真是“不可貌相”!很快我们就驶远了。
殷月辉跑到船头对我们放声大吼:“这笔帐我一定会向你们算的——”
“哈哈哈哈……”想到刚才殷月辉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我笑得在橡皮艇上打滚。笑死我了,他这辈子都没被这么整过吧,哈哈哈哈——真后悔没能把他的糗样拍出来发给所有报纸和媒体。
等我们已经安全了,景夜莲把船速放慢,让船悠悠地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天映着碧蓝的海水,海连接着悠然的天空,海天一色,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哎!”我用脚蹬了蹬景夜莲,他转过头望着我。厚厚的刘海盖住了眼睛,不说话时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帮我解开绳子,难受死了。”我弓了弓身子。
“哦。”他讷讷地点点头靠到我身边帮我解开绳子。
没了绳子束缚的我就像破茧而出一样自由舒爽。
“谢谢你救了我啊!”我坐了起来望着景夜莲说。看在你今天救我的份上,上次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不客气,呵呵。”他羞涩地低下头挠着耳后。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笑着说:“你刚才啊把殷月辉整得可真够灰头土脸的,哈哈笑死我了,太痛快了!这个恶魔就该给他吃点苦头,不然他以为全世界他最大了!”
景夜莲惶恐地摇着头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嘁!”我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他扶着头上的草帽,不解地望着我。
“你啊没出息,敢做不敢当!那恶魔人人得而诛之!”我愤愤地说,转而又哥们似的拍了拍景夜莲的肩膀说,“不要怕,有我罩着你,那小子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哦哦!”景夜莲高兴地点着头。
“哈哈!”我笑了笑说,“想不想听我的事迹啊?”
“……”他不解地望着我。
“我可是个大侦探,经历的事可以说是千奇百怪曲折凶险!”
“嗯嗯嗯。”他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望着我。
“那就说雌雄大盗事件吧,那时候我还是侦探社的新社员……”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小船晃晃荡荡的,海面波光粼粼。真希望路程永远没有终点,我从来没有这么安逸悠闲的感觉,让我想起小时候夏天在庭院里躺在妈妈的腿上睡午觉的时光……
当黄昏降临,紫红色的霞光漫天印染时我们才回到岸上。我猛然想起我把Q忘记了!
“社长!”Q看到我挥洒着泪水向我奔来,一把扑到我怀里号啕大哭起来,“吓死我了社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又不知道该怎么来找你,我好怕你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呜……”
没想到我害他那么担心,我歉疚地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对不起遇到了点事,不过我没事我很好,对不起……”
几只夜归的海鸥从头顶哑哑飞过,海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
“社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呜呜呜……”
“别哭了,你可是男孩子啊。”
“哦……”
……
晚上我把殷月辉的照片贴在写字台上方的墙壁上,再在他跩得二五八万的脸上写了“必杀”两个漆黑的大字。
哼!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4
在我们对于水晶的去向毫无头绪时,这样一条新闻在城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全国首富秦海啸收到了KING的预告信。就在KING慢慢淡出人们的记忆时,他又像龙卷风一样惊天动地地席卷而来。
据说他要取走秦海啸收藏在家里的世界名画《睡莲》,这副画价值两千万美元。因此秦海啸特地劳神伤财地聘请了许多保安和保镖,还通知了警方。不过这一切只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是KING想要的东西,那就算是请如来佛祖,那也是徒劳。
“社长,我已经取得了秦海啸家的地形图了!”Q从电脑旁退开一步转过头对我说。
“很好!”我合上报纸,看着地形图从打印机里打出来。
你问我为什么要打印秦海啸家的地形图,难道我们想抢KING的画?开玩笑,我最厌恶的就是犯罪,怎么可能自甘堕落呢!我当然要潜入秦海啸家去埋伏KING喽!
夜将近,我和Q一身黑衣背着家伙偷偷摸摸地靠近了秦海啸的大豪宅。天空一片深沉,朦胧的月亮悬挂在半空。说是这所巨大的豪宅建在山上,还不如说是整座山都是大宅。从围墙望进去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树海,远远地,只看得见一个白色的尖顶。
豪宅门口围满了警车和保安,我和Q正头痛着怎么溜进去时看到大门口一片骚动,原来是安山警官亲自出马。他抓KING快两年了,到现在仍毫无头绪,估计这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了吧。要是这辈子他都没抓到KING以雪前耻,我想他死都不会瞑目。
秦海啸看到安山警官特地亲自出门相迎,跟着安山警官的一大批警察也从警车上下来,一下子门口簇拥了好多人。
我们立刻钻进了茂密的树丛,免得让人发现。这时两个警察走进了树丛,在我们前面站定,就解起了裤腰带。
啊!他们不是要解手吧?我瞠目结舌,却在这时一道灵光像流星一样从脑海划过。
我对着Q做了个敲打的手势,Q立刻心领神会,悄悄地拿出迷雾喷剂——爸爸的新式武器,只有对着后脑勺喷才管用哦!那两个警察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倒在地。
我和Q对望了一眼,动手把他们往更茂密的树丛拖去。
没过两分钟两个英俊挺拔的警察就诞生了。
Q拉了拉帽檐和我对视一笑。
哈哈!与其抓破了头皮想着怎么翻进去钻进去,不如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就这样我和Q混在人群中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豪宅内几乎布下了天罗地网,四架直升机在宅子上方飞来飞去,红外线警报器到处都是,连只苍蝇想飞过都有点困难。我和Q在偌大的宅子内晃来晃去观察地形和监控设施。周围的警察和保安对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的我们丝毫没有生疑。
怪不得抓不到KING,真是群酒囊饭袋,还是瞧本侦探的吧!我今天一定会逮住KING的,因为我带了老爸发明的秘密武器——会吐蜘蛛网的手表。哈哈,KING放马过来吧!
“你们这群笨蛋!”一个怒吼声像利箭一样钻进了我的耳朵。
好熟悉哦,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到殷月辉和他的“白老鼠”军团全在大堂内。为什么又是这个恶魔!
他每次出现都没好事,今天不要坏了我的大事。我和Q避开他们的视线,千万不要被他们认出来哦!
安山警官见到他,立刻大惊失色:“殷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尊贵的您怎么会驾临呢?”那阿谀奉承的嘴脸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来抓KING。”殷月辉冷冷地说,倨傲的下巴高高抬起,颀长的身段如同雕刻一样完美。
“啊!殷少爷您真是个热心正义的好少年,好!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配合的!”安山警官立正挺胸行礼,“请随意差遣!还有……”他突然尴尬地笑笑,“我的那笔贷款……”
殷月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只要不来防碍我就好了!其他事不用操心!”
“是,是,是!”安山警官立刻逃难似的带着人退出大厅。
亏你们这群饭桶也想抓到KING!我真是气得头顶生烟!
不过我心里的疑问也更加重了,这个殷月辉真的是为了抓KING而来的吗……如果说他也是受害者的话,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消息,总是会亲临现场呢?
夜深了,浓重的夜色中探照灯的黄色的光柱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三层楼的大宅子里亮如白昼。
我和Q靠在大堂门口墙壁上打着哈欠,面前的游泳池波光粼粼,月亮倒影在池面上。
已经等了五个小时了。
“社长,如果殷月辉就是KING的话那那些防御系统不都是没什么作用了吗?”Q望了眼坐在大堂中央翘着腿摸着雪狼的殷月辉说。
“所以我们要盯牢他,如果他是KING,我就让他像狼人一样在月色下现出原形。”我握着拳头,咬牙自信满满地说。
“嗯,我也有直觉只要跟着他就能抓到KING。”Q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啪”突然宅子内一片漆黑,宅内顿时乱做一团。
“怎么回事!”
“是KING,一定是KING!”只听见安山警官惊慌地大喊。
“电闸跳掉了,快去检查电闸不要让KING跑了!”
“去二楼保护画!来不及了,你们这帮蠢货!”秦海啸暴怒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然后人群纷纷往二楼跑去。
“走,Q!”我精神抖擞。
“是,社长!”
漆黑一片中,我们借着窗户中泻进的微弱月光往二楼跑去。
有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二楼,《睡莲》还高高地挂在墙壁上完好无损,那夜色中绽放的睡莲妖艳得好像半夜在河水中嬉戏的紫色精灵。
“还在!”
“太好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殷月辉和他的“白老鼠”也在人群中。
“快去把画放到警备保险柜中。”安山警官大声命令道。
一个警察快速走出人群取下了墙壁上的画,把它小心翼翼地从画框里取出来,放在一个画筒里,然后往楼下走去。
我望着他低着头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人群慢慢散开。
“社长?”Q拉了拉我的衣角。
“啊?”我茫然地望着他,眼睛一时对不上焦距。
“你怎么了?”他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我。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疑惑像雾气一样散开,脑子一片混沌。
“那我们下楼吧。”
“嗯。”我和Q慢慢往楼下走去。
电力又恢复了,大堂内一片豁亮。警察和保安在宅子内走来走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KING呢?”安山警官抓着手下紧张地问,“有没有发现KING?”
“没有啊,没发现任何异样警官。”一个警察立刻回报。
“好好搜查一番!说不定KING已经趁停点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了!”安山警官脸和脖子通红,挥舞着胳膊大声命令。
“是!”一群警察敬了个礼,分头去跑出去搜查了。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电闸突然跳掉KING并没有出现。这不可能是偶然,不寻常的事情背后必定有什么隐情。
“喂!”安山警官指着我们说,“你们怎么还愣在这里啊?”
“哦!我们马上就去警官。”我拉着Q刚要走出去又被安山警官叫住了。
“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们啊?”安山警官狐疑地打量着我们。
“哦!我们是另外一支警队新来的。”我乱掰了一个谎话面上装作镇定,心里却在扑通扑通打鼓。千万不要被戳穿啊,我可不想被当成嫌疑犯关进监狱。
“是吗,好好努力哦,当警察可不是件好玩的是。”安山警官拍着我们的肩膀。
“是,是,警官。”我和Q拼命点着头。
呼——走出屋子我松了一大口气:“好险,差点被认出来。”
“这个安山警官还真糊涂呢,连自己的手下也不记得,要是KING跟我们一样伪装成警察那他不是惨了。”Q摇着头说。
“糟了!”我差点跳了起来。Q的话醍醐灌顶,让我豁然大开。
“怎么了社长?”Q被我下了一跳,忙扶着眼镜。
“刚才那个警察呢?”我焦急地望着四周。
“哪个警察?”Q被我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是拿走画的那个!”我冲出了大宅在游泳池周围疯狂地寻找着。虽然刚才那个警察拿着画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可我居然对他的脸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说是他故意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该死!我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拿走了画。
探照灯的光从头顶晃过,我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人影在迅速奔跑。我赶紧追了上去,树影和月光对比强烈地从我眼前晃过,眼花缭乱,树枝无情地刮着我的衣服和面颊,疼得我撕牙咧嘴。那人发觉了动静加快脚步跑了起来,我看到他穿着警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画筒。
就是刚才那个人!
“站住!是你拿走了画吧!”我大声喊道。
那人脚步毫不迟疑,拿着画筒一路往前跑。
“混蛋!站住!”另外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然后我看到殷月辉穿过树林跑了过来。
“怎么是你?”他看到我惊讶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闪开点不要碍手碍脚!”我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他气愤地朝我咆哮。
5
正在我们争执时前面的人脱下了外衣和帽子露出了里面的银灰色礼服和银色的长发。那头如丝般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飞扬,闪烁着冰冷的银光,就像璀璨的星尘从天空洒了下来。
KING!我睁大了眼睛,望着月色下闪闪发光的KING。他美得那么不真实,每次见到他仿佛是在做梦,可是他却是清晰地偷走了一切。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了,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因为他的美是那么撼人。梦里无数次梦到自己亲手缉拿了他,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要怀疑,我这么紧紧地追逐着他的身影真的是为了抓住他吗,还是只是想再次看他美丽的身影和迷人的眼睛。
“KING!你别想跑掉!”殷月辉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是啊!我是个侦探,不该把个人感情带入案子中,KING是罪犯我要逮捕他!
我拿出手表对准了他,可是殷月辉突然跑到了我的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
“笨蛋,快让开!”我焦急地大吼。
殷月辉没听我的话一把扑了上去,KING利落地闪开,殷月辉收不住向前倾的身子直直地扑在泥地上。
我立刻朝KING发射网,网像一枚利箭般射了出去,然后像八爪鱼一样猛然张开,KING转过身望着近在咫尺的大网。在我以为肯定能网住他时,他却利落地闪开,就在我失望的时候,他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网颓然地散在地上,无力地耷拉着。我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扑了上去,死死压住KING。
啊!我压住KING了。我兴奋得几乎要尖叫出来。
可是当我低下头望着身下的KING时,时间就像被一只神奇的手控制住了一样,我感觉我的思维和手脚都呈现出慢动作状态。
那张日日夜夜在我梦里出现的脸,现在只和我差一个手掌的距离。他身上淡淡的紫丁花香是那么真实,不像他本人那么神秘飘渺。我看到他冰蓝色的眸子里正倒影着我的缩影,我的影子是那么的犹豫不定。我缓缓伸出手往银色的眼罩探去。
KING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哈!你死定啦——”突然,殷月辉大喊着朝我们冲过来。KING狡黠一笑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和殷月辉撞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
“重死了,你这蠢猪!”殷月辉大声哀号。
“你才是猪呢!”刚才我就要揭开KING的面罩了。殷月辉你这个笨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当我正想摸着手表向KING发射时才发现我的手表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吗?”KING扬了扬手里的银色手表,冰蓝色的眼睛一闪而逝狡黠的光芒。
那不是我的手表吗,怎么在他手里?难道是刚才他推我时?
“还给我!”我伸出手冲他大吼。
他笑了笑把手表对准我们按下了手表侧边的按钮,一张白色大网遮天避日地向我们扑来。
“啊——”我们尖叫着望着那张网把我们吞没。我们奋力挣扎着,可是就是挣不开,老爸为什么把网做得那么坚韧呢,呜呜呜……
一对白色翅膀从KING的身后豁然张开。翅膀带起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美丽的发丝迎风飘扬。
“我拿走了!”他扬了扬手里的画桶把手表丢还给我,然后背过身毫不犹豫地乘风飞向夜空。
“KING!回来——”
“你这混蛋把水晶和画还回来——”
我们隔着网无奈地朝天空大喊。
他转过头并着两指,优雅地向我们行了个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飞走。我们绝望地望着KING那舒展优雅的身形越飞越远,然后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一阵风吹过,静谧的林子里树叶瑟瑟作响。
“该死的,这个网要怎么弄开啊!”殷月辉用力拉扯着网,可是网只是伸缩一了下又变回了原状。
“你不要费力了,这网烧不断割不破的!”我好心提醒他。
“那要怎么办?”
“用盐水化开!”
“什么!”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我们被困在这该死的林子里要怎么弄来盐水啊!”
“那只有一个方法了……”
“救命啊——”
“救命啊——”
我们异口同声的拼了命大喊,可是空旷的林子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我们凄厉的叫喊声不断回响。
没事把宅子盖那么大干什么……
我们喊累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月光透过树缝洒在我们身上,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气声。
都是我一直把目标锁定在殷月辉身上认为他是KING,才会让KING有机可乘偷走了画。我真是后悔死了!
“哈哈哈……”我突然大笑起来,笑自己的愚昧。
“你笑什么?”殷月辉看白痴似的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怀疑你就是KING!”我转过头望着他,他深邃的黑瞳灿若星辰,仿佛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了里面。月光下殷月辉的脸竟那么完美,怪不得我会把他当成KING。
“笨蛋!”他白了我一眼说,“我是KING的话,我为什么要偷自己的东西!”
“怎么,那水晶石是你的吗?不是学生会的吗,就算你是会长也不过是保管吧!”我没好气地说还顺便丢给他一对卫生球。
“那是我爷爷的遗物,一直放在学生会保管而已!”他强调。
“啊……”我吃惊地张了张嘴,接着又耸了耸肩,“我当初又不知道,所以就觉得你的嫌疑最大!”
“所以说你是个无能的侦探吧,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想破案呢!”他眯着眼鄙夷地斜睨了我一眼。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却无言以对。
树叶沙沙响,青草带着露珠。
“哎!”我用手肘撞了撞殷月辉。
正在打瞌睡的他不耐烦地挣扎了一下。
“我想到一个可以逃出网的方法了。”
“什么!”他惊喜地跳起来。
“眼泪。”
“啊?”他张了了嘴难以置信。
“我们两个一起哭,用泪水把网化开。”我解释道。
“叫我在别人面前哭还不如杀了我!”殷月辉气愤地大吼,然后把头扭到一边。
“那你准备在树林里过夜吧!”我赌气地说。哼!装什么清高,别想让我一个人哭。
他转过头愤恨地瞪着我,我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他胳膊一把。
“啊!”他痛得跳了起来生气地朝我大吼,“你干什么!”
“让你哭啊,你疼了就会哭了!快,用力掐自己让眼泪流出来!”我又用力掐了他两把。
“啊——你这个疯女人!”他一把甩开我,揉着被掐的地方嘟囔着,“疼死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哭吧,想伤心事好了!”我不再管他,拼命酝酿感情让自己哭出来,“我好惨啊!呜呜呜……”
虽然我拼命地挤眉弄眼,可是眼泪怎么都流不出来。
殷月辉皱着一张脸,想哭也就是哭不出来。
于是我狠下了心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立刻像打开了水龙头般哗啦啦流下。
“哇呜呜呜……”
殷月辉学着我边掐自己边大声哭:“呜呜呜呜……”
“好痛啊呜呜呜……”
“你掐太轻了啦!”他“好心”地帮我掐了一下。
“啊!你别掐我,掐你自己啦!”
“这不是你的网嘛,你负责把它哭破啊!”
“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你这个扫帚星,总是给人带老霉运!”
“呜呜呜呜——”
“啊啊啊……”
寂静的林子里我们俩鬼哭狼号的声音,凄厉地回荡着,这个夜真是好漫长……
天蒙蒙亮时我们终于把网哭破了,瞪着两双水蜜桃一样的眼睛我们回到了宅子里。那里已经乱做一团,大家终于发现画被盗了,可是连什么时候被盗走的都想不通。一伙人在宅子里掘地三尺地搜查,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KING早就夹着画飞到九霄云外了。
“社长,你到哪去了,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Q担忧地拉着我,当他看到我身旁的殷月辉时,又不敢相信似的惊讶道,“社长!你怎么和那小子在一起啊?”,殷月辉不以未意地掉头就走。
“抓KING的时候碰到的。”我疲惫地倒在阶梯上。
“你看到KING了?”Q惊讶地问。
“嗯,可惜让他跑了。”我耷拉着脑袋说。
Q担忧地望着我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殷月辉又带着他的“白老鼠”从我们身边经过,看了我一眼后,就匆匆离开。奇怪,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眼睛里没有敌意了,可能是“共患难”的缘故吧……
“你们这群吃白饭的,画被偷走了居然都没发现!”不远处,安山警官正训斥着一群低着脑袋的部下。
“我们确实没看到KING啊!”一个部下抬起头无辜地说。
“那难道画自己长腿跑啦!”
那群部下全头低下了头,没了声音。
“啊——我的画!我的两千万美金啊!”首富秦海啸抱着头已经崩溃。
“KING!我一定会抓到你的!”安山警官不甘心的声音消失在宅顶灰蒙蒙的天空中。
我和Q拖着疲惫的身子,瞪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往山下走。晨雾给林子蒙了一层薄纱,周围的景物看上去朦朦胧胧的。朝阳刚刚升起,阳光丝丝缕缕地穿过树缝,有几缕照在露珠上折射着彩虹般绚丽的光芒,幽深的林子光影对比强烈。鸟叫声回响在林子里婉转悠扬还带着点回声,露珠夹杂着清爽的草香,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走进了神秘的原始森林。
“Q。”我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特别响亮,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社长?”Q转过头望着我,圆圆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可爱清纯。
“我昨晚证实了殷月辉不是KING。”
“啊!真的吗?”Q惊讶得下巴落地。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有点沮丧,原来我的推理全是错误的。唉——
“那KING到底是谁?社长!”Q摇着我的手迫不及待地问。
我摇着头眉毛纠成了一团,整张脸苦恼得变成了个包子。
现在的我掉进了更加复杂的谜题中。既然殷月辉不是KING,那KING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有他为什么要偷水晶和画呢?
我们就像走进了KING精心布置的迷宫中,每走一步,就会陷入更加复杂的迷局,这让我既沮丧又懊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