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年心一沉,紧走两步,“酒劲上来了吧,你还是先回车上,这里让我哥和你哥再看看吧。”一边说,一边就拉着人,不容拒绝。
关颐月像是有点儿愣神,一点儿也没发现贺锦年逼人的目光似的,“不是的,锦年姐,我想,还是不要找了。”说着,倚了过来,挽着贺锦年的胳膊,稍大声地对着几步开外的贺锦秀说道:“锦秀,对不起,把你送我的东西给弄丢了。”说着,一脸愧疚,“不过,今天出来,是想让师傅和大家高兴的。本来气氛蛮好的,现在却被我弄得怪怪的。”
“我也是昏头,这么个小东西,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非要拖着大家都不舒服,扫了兴。”关颐月傻笑了两声,“嘿嘿,锦秀,我不找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贺锦秀倒是舒了口气,“早就想让你不要找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走了走了。”
这几个人就这么折腾着又去取车了。锦年一直注意着,关颐月临走,眼神往那个弄堂口瞟了一瞟。
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锦年开着车,虽然不敢肆无忌惮的分神,但也没办法完全不去想。看关颐月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二叔的那辆车。只是,若是一般人看见了,不该说上一句吗?就算不说,而且自己确实也没给她机会,也不该是后面那种反应啊。
这分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还不想让别人都知道了。就这个表现上来看,倒是好意的。
可是,那个耳环,也真是太巧了一点。还是说。自己太阴谋论了一点?
贺锦年这样想着,落在关颐月身上的注意力就多了起来。
这回,贺锦年带着人去了拉维拉。宛平路某公园中的一座小洋楼,上下两层,标准的上个世纪初期仿造欧式的建造风格。二楼是西餐。一楼就做了个酒吧。这个酒吧是个静吧,正对门厅的是最大的个房间。吧台就处在那间,房间里四处挤放着着高脚凳和小圆桌,左斜角有个表演台。晚上九点过有乐队唱着些舒缓的歌。
而锦年却没有进那间房间,而是选了进门左手的那间。这件屋子就明显没有了酒吧的风格,还是小楼原本起居室的样子,里面散落着几组仿古欧式沙发,不过壁炉只是个摆设了。炉台上的一组银质相框,里面十里洋场美人的笑颜,已经泛了黄。
随便选了一组多人沙发,虽然幽静,却不寂静,中间房间里的歌声悠扬的传了过来,歌者的吟唱听得清清楚楚,但那间房间里客人们的低声喧闹却被音乐和歌声冲得淡不可闻。
在这里,真的是极容易放松的。可锦年却不难发现,关颐月这姑娘明显不太说话了。虽然是做出一副的听歌的样子,不经意处,总有些勉强的皱眉。
到底要怎么做?试探还是置之不理?锦年还没有拿定主意,第二天下午。关颐月却找上门来了。
跟关山月一样,颐月也是到了隆裕大厦下面,才打电话给锦年的,借口也是一样的,说是正好在这儿逛街,想起了锦年姐,就请她下来喝杯咖啡。这个借口,关山月用起来很自然,但颐月现在这样说,就有点儿好笑,明明昨晚才见过。
不过,锦年也没说什么,就欣然前往了。
今天的颐月不像平时那么活泼,坐下来并没有怎么说话,有点儿心神不定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锦年姐,其实,我不是什么逛街,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只是,这个话,我不知道怎么说。”说着,脸就涨红了,此时,刚刚听到那个借口时的好笑,很容易的就托出了这姑娘的纯真。
颐月涨红了脸,飞快地扫了锦年一眼,才低下头,有点儿结巴,“这个,我很烦恼。我不是想要搬弄是非,可是,这个话,不说,我又觉得可能会办坏事,可是,说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锦年一刹时就明白过来这姑娘指的是什么,不过,她确实想听听,这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关颐月绞着手指头,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锦年虽然很想知道,却没开口,拍了拍颐月的手。既然找过来了,就总会开口的。
好一会儿,关颐月才下了决心,一咬牙,说道:“锦年姐,昨天,我,我好像看到二叔的车了。就在那家私房菜附近。”说着又一些语无伦次,“当然,看见车也没什么。不过,这之前,我听到了个八卦。啊,好像这两者也没什么联系。但是,我,我就是把这个搅在一起了。”
在颐月颠三倒四的话里面,锦年慢慢理清了这姑娘想要表达的意思。原来,昨晚,贺锦年说去盥洗室,可好一会儿没上去,这姑娘就自告奋勇下去抓逃席的。可是下去却发现锦年并不在盥洗室,正要找人打听,就听见有几个侍者在闲话。
闲话的是二楼那间屋子里的客人。几个女生开始是在猜那里面女客的岁数,有说不年轻了,但也有说不一定的,举例证明自然是精彩纷呈,什么走路样子真好看,什么背后看上去一点分不清岁数的。
女生爱八卦,特别是爱听这种容颜岁数的。慢慢的,颐月就听出味儿来了。说不年轻的,就是举例那屋里的男客年纪不轻了,这两位明显是一对儿,经常来的,都是就这两人在一起的。当然,马上有人反驳,现在老少配很多的。而且这对路子不正。当然,这话题就此跑到那些正不正上面去了。
颐月就不想再听下去了,就去问了问门厅的侍者,知道锦年是出去了。不过在这之前,颐月刮到一句,那一对中,男的姓贺看上去很有钱。当时,颐月心里还嘀咕,这不是废话吗,这里消费好像并不太低。当然,还好笑了一下,跟锦秀他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关颐月原本只是以为听了件八卦,就像网上论坛上的吐槽,也就没往心里去。可是,在看到二叔的车的时候,颐月说,自己就总也忍不住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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