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殷骞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才第一个张嘴道:“这……这算怎么回事儿?”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因为出现在面前的,是我们最不愿意,也是最没有想到的一种结局——石堆后没有路了!剩下的只是万丈绝壁和右手边孤零零的一个山头。
白人Rock第一个不淡定了,在确定了真的是无路可走后,他立刻用法语冲黄博雅不停地说着什么,神态间还颇为激动。
要说最没有心理负担的就数我和柯尔克大哥了,只不过我搞不明白,韩教授再怎么说也是西域历史的专家,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话说回来,也许那谜一样的琉璃王府真的只是个传说,如果的确存在过,也许早就被别人找到了,哪还轮得到我们?
黄大小姐此时显然没心情去和那老外争辩,稍稍安抚了他一下,黑着脸回头冲我说道:“走吧,回去告诉教授。看样子咱们接下来要考虑问题是该如何返程了。”
……两个小时后,当韩教授听完我们几个的汇报,愣了半晌,失神地站起来道:“这……这不可能!所有的理论指向都是正确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行……我……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说着,他就要跑过去牵骆驼,但被黄博雅拦住了。
“老师,我知道您很难接受这个结果。”黄博雅扳着早已没了精气神的教授肩膀道:“但这的确是事实!请相信我们,去的都是野外生存的好手,但凡是有一点儿继续往前走的可能,我们都会去试,但真的是没路可走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古人是不会骗我的!”教授任由黄博雅拽着,却根本不看她,说话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扬到我面前说:“你看!你们看啊!这是我从柏林的博物馆里面抄来的,那可是古龟兹壁画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错?!”
我接过他手中的纸,摊开看去,只见上半部分是影印的壁画石刻类的一张图,很不清晰,上面都是蝌蚪文,下面空白处有一段手写的汉字,应该是对照上面的翻译。
汉字这样写到:“在皑皑的白雪中,那五彩斑斓的宫殿就矗立在山巅,鲜艳的色彩甚至照亮了整个大地。这是神的宫殿,是令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杰作。但她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轻易向你传达神的旨意。不过,在朝阳射来第一缕光线的时候,凡人兴许能够发现她真正的秘密。”
殷骞凑过来看完,小声问我道:“唉?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呢?朝阳啊!”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韩教授那边都快经不住打击要疯掉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傻子都知道这个“朝阳”指的是什么。
看完后,我一头雾水地将纸递给了黄博雅,这段话诗不像诗,谜语不像谜语的,倒有点像是个预言。
这段话其实说明不了什么,也许韩教授认为这是曾经去过琉璃王府的古人对其所进行的描述,但也完全可能只是一个纯粹的臆想。总之它不带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恐怕老先生这次是真的会错了意。
黄大小姐显然和我一个心思,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劝韩教授道:“老师,没关系的。有这个就证明琉璃王府真的存在,或者至少是存在过,也许后来被毁了,也许咱们这次走偏了。实在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先生打断道:“不可能!尼瑞摩珠那胜的琉璃王府一定就在这附近!别忘了咱们脚下还刻着满满一石壁的造像,如果附近没有建筑群,谁会这人迹罕至的天山深处做这些东西?!”
黄大小姐顿时语塞。如果没有发现这些石窟内的金刚还好,我们也许真的就此认为找错了。但那些造像出现在这里的确无法解释,它们刚好间接证明了教授的猜测是有一定根据的。
可是那该死的龟兹琉璃王府究竟在哪儿呢?
殷骞毫不客气地从两个老外手里夺过那张纸,又看了一遍,问我道:“老贺,你看这里面提到了朝阳,你是不是再拐回去在那石头堆上站站?也许等太阳晒到你了,兴趣会出现奇迹呢!”
我知道这家伙纯粹是插科打诨,想要活跃一下此时压抑的气氛,但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一旁的教授脸色越来越黑,就差憋不住要发火了。
不过殷骞这句话似乎倒真的和纸上某些内容对上了,想了又想,我问他道:“刚才站在石堆上,你们谁看见太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