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鱼贯而入,等我最后爬上来,只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傻愣愣地站在身前,背朝着我,似乎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而上方的光线,正是来自于屋顶的那个破洞。
我第一时间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这二层的空间。本以为怎么说也要相对富丽堂皇一点,因为古时候但凡这种不止一层的建筑,越往上,住的人也就越高级。
但我还是失望了,这二层比一层还干净,除了他们挡着的那一片,四周光秃秃的,竟没有一件家居摆设。
不过墙角的装饰倒是吸引了我,只见一共有八个硕大的长肚陶罐,平均分布在这一圈的各个角度。每个陶罐带上口颈都有三米多高,一半在墙内,一半露在外面。据我目测,如果这些东西单独放置,差不多直径要四人合抱才可以。
虽然看起来颇有欧洲建筑的风格,但按照中国审美学的观点,这些陶罐的腰封,也就是最粗的地方,刚好和二层的地板平着,如果我猜得没错,它们甚至会一直延伸到一层,也就是说……这些陶罐每个都有两层楼那么高!
怪不得“大螺蛳”的内墙会如此得厚,原来是里面埋了这些东西。看来这八个陶罐绝对不知是装饰那么简单,一定有它们的用处,否则砌那么厚的墙干嘛?
可是如此硕大的陶罐,那时候究竟该如何烧造呢?
研究完这些大家伙,我见他们还没有散开的意思,于是也只得挤上前,从殷骞和秋天中间探出头来,这才看见原来屋子的正中摆放了一把椅子,而椅子上面还坐了个人。
人,当然是死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脸色成铁灰色,早已没了原本皮肤的颜色,但他的特别之处则在于,浑身上下非但没有一点干的迹象,反而有些发胀,就好像……全身浮肿的样子。
面前这个人,死时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面无表情,眼睛细细地眯成一条缝,看样子应该是正常情况下的死亡,颧骨很高,脸蛋很圆,不知道是因为肿胀的关系还是本来就养尊处优吃得好。
不过从他身后的椅子和头戴的一顶帽子不难看出,这个人的身份很不简单。椅子边棱全都是包金工艺,雕以各种流线的海浪纹饰,坐面和靠背上还都包得有更为柔软的材质,但年代久远,早就看不出了原本的面貌。
最让所有人呼吸急促的,则是他帽子正中额心的位置上,居然嵌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绿色宝石,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深邃灵动。
虽然现在还不好确定是哪种宝石,但从色泽和纯度上看,绝对是万里挑一的极品!
死了一千多年,尸体非但没有意思脱水的情况,反而圆润有加,我们谁都没见过,所以只是围着在看,没人敢上前仔细观察。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眼前这人有着和楼下十六人鲜明的不同——他身上没有一个那种小孔。
殷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颗宝石看了半晌,可又不敢靠近,只得歪头调侃我道:“上!老贺,宝贝是我们的,死人是你的!你可是说过,这种几乎没减肥的,当僵尸的几率奇大!”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掏出两张符,一手一个,慢慢向这死人靠去。记得舅爷曾经说过,如果死了很多年,尸体却没有发生应有的自然反应,那这具尸体尸变、或是遭人利用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所以但凡遇到这种尸体,一定要谨慎行事。
其他人见我如临大敌,也都立刻跟着提升了防御等级,黄博雅和俩老外干脆把枪的保险都推了开来,指着椅子上的死人,严防他突然暴起。
而我则在靠近他一米以内的范围后就暂时屏住了呼吸,不但要全身注视着他真的尸变,同时又要找好贴符的位置,争取手脚利索,一次成功。
终于,在离这家伙只剩三十公分的时候,我看准了两点,猛地往前一窜,两手分别在他前额和脖颈后一拂,就将两张符贴了上去。
但是转过身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了想,又将刚贴上去的符揭掉了。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道我这唱的是哪出儿,过了半天,黄大美女才眨巴了两下眼睛,问我道:“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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