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是克孜尔石窟,它位于拜城和库车正中间的雀尔达格山。“克孜尔”在维吾尔语里是“红色”的意思,是因为雀尔达格山的红,在朝晖夕阳的映衬下能绽放出摄人心魄的绚丽色彩,由此得名。
在克孜尔石窟呆了五天,一切正常,考察队先前那种步步为营的紧张感也逐渐放松,在到了木扎特河以后,就沿河一路西行,于第八天来到了两河的交汇处。
凡是遇到河流交汇,都是考察水文和地质的绝佳地点,往往利用这里的一些客观因素,就可以推断出一个地区文明的发展趋势、足迹和地理环境的变迁。
由于两河交汇处这里地广人稀,考察队想进行河水采样,又没有船,只得用最原始的方式——用一根鱼竿绑着采样瓶,派人尽可能地接近河口的中心地带进行采样。
于是队内的两个年轻人主动站出来,要求去完成这个任务。
河口的面积比想象中要大,周围还都是那种泥泞的滩涂,长满了野草,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刚靠近有水的地方,只见拿鱼竿的那人突然身子一歪,转瞬就没了踪影。
岸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紧张起来。好在旁边拿着采样瓶的另一人赶忙伸手拉了一把,又再次将拿鱼竿的人拽了起来。原来是他踩到了一个较深的泥坑,突然之下失去了重心而已。
待两人重新站定,他们却低头围着脚下那个深坑瞧了半天,拿采样瓶的人才回头喊道:“领队!这个深坑里的水跟其他的都不一样!要不要也取一些回去看看啊?!”
两人此时穿着队内仅有的两条淌水用皮裤,其他人都在六七十米外的岸上,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领队听了,则直接回道:“那就一并取了回来吧!”
于是那个拿瓶子的又从外面的马甲兜里又拿出一个较小的采样瓶,蹲下身忙活了好一会,这才拿起来,对着太阳开始观察。
但他刚把手抬起来,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的两位老教授立刻色变,顿时也顾不得自己年近古稀,一边往那两个年轻人靠去一边喊道:“快!快回来!快!”
众人见此情景,再去看他们俩,这才隐隐约约瞧见,那举着瓶子的青年,捏瓶子的手,似乎已不是刚才的样子,即使隔着几十米远,也能勉强看到手背上早已没了肉,连着筋的骨头就那么在外面赤裸裸地暴露着!
事情就突然发生在这两三秒内,那青年直到此时才感觉到疼痛传来,紧跟着扔掉瓶子,举着只剩骨头的手,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众人这才知道出事儿了,也顾不得下面都是泥,纷纷跳下去想要拉他回来。
身旁拿鱼竿的那个青年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伸手想抓住伙伴,却没想他对面受伤的青年是慌张还是太疼了,两人同时伸出手,竟没能抓住,再加上脚下的淤泥已经很深,受伤的那个身子一歪,也跟着栽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似乎吓住了剩下的那人,他发了声喊,竟然扔下同伴,自己开始往回跑。直到和众人汇合,这才一脸后怕地蹲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虫子……满满一水泡的虫子!……吃人的虫子!”
大家没空问他,毕竟那里还倒着一个,等速度最快的两三个人冲过去,只见刚才两人站的地方除了淤泥,还有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小水坑,倒下去那青年的头此刻刚好杵在水坑里,身子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几人手忙脚乱的将那人抬起来,却瞬间都大声惊叫起来。定睛一瞧,竟发现那人自颈部以上,脑袋居然没了一丝皮肉,只剩下一颗煞白的骷髅头!!!
众人大惊,眼前这人肯定是没救了,但是他趴在那里总共也不过半分钟左右,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一个人的头部像被腐蚀了一样,瞬间没了皮肉?更或是那水泡内有什么蹊跷?
确定了他的确已经咽气,又将其抬上岸,几个胆大的队员围在那个水泡前,想要找出队友遇难的原因。但左看右看,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同,只有先前那个拿鱼竿的队员在反复强调,刚才水泡里满满地都是一条条黑色虫子。
就这么稀奇古怪地死了一个人,考察队内立刻蒙上了一层紧张的氛围,先前那些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民间传说,也开始慢慢在队员心中生根发芽。
但是考察又还是要继续,于是考察队只得联系附近的镇子,先将队友的尸体运回去,留待考察完成后再做下一步处理,他们就又接着上路了。
此后几天都平安无事,又考察了几处古时留下的烽燧和关隘,过了台台尔石窟,考察队终于来到了位于黑英山乡的克拉塔格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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