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荒山野岭中甚至都用不上照明设备。等我们四人爬上了山脊制高点,来到那老禹王庙旁,月亮也已经爬到了中天的位置。
四个人席地而坐,只等那崔大叔说的“乌云密布”到来。
我不能闲着,竖起了一面画了符的小旗子,用它可以大概观察到脚下采石场的阴阳流动。珈蓝镜界谁也没见过,虽然已有了大致的推断,但仅仅是猜测而已。如果一会儿天真的阴了,可实际上阴阳流动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肯定要重新规划。贸然进入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由于天阴发生在后半夜,且具体时间不定,我们只能这么干耗着。其实大家都很急,秋天更是连坐也坐不住,不停地围着禹王庙那个小神龛转圈。
百无聊赖,我只得问起崔大叔他师父一些可能遗漏的信息。
“……哎呀!~”崔大叔想了半天,咂着嘴道:“这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师父他老人家只有在临终的时候说过两次,那会儿我心思又不在这上面,记住的也只有最主要那三五句。不过……”崔大叔说完又盯着我道:“你们既然来寻这个,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
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三天来光顾着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了,崔大叔连我们究竟为了什么还不知道,于是不顾黄博雅的眼色,只管将我们搜集到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既然你想知道人家的秘密,那就只能以诚相待,先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才行。
听完我的叙述,崔大叔诧异了好半天,才感叹道:“你这个体质好啊!我要是你,斩穴时哪儿还带那么多家伙?只扛个铁锹就都搞定了!那这么说,你只是为了找袁大头,这位姓黄的姑娘则是为了找宝藏?”
黄博雅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不!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还是救出殷骞!”我帮她打圆场道:“至于后面的事情,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才会考虑。”
黄大小姐适时地插入道:“崔叔,宝藏目前还只是猜测,没人见到过。如果您愿意将袁大头转让于我们,至少是救了贺先生的命,我们当然也会给您丰厚的回报,甚至可以送您孩子去北京看病,所有的费用全部由黄鼎集团承担赞助!当然,一旦宝藏真的找到了,您一定还会获得应得的那份儿!”
“唉!~”崔大叔闻言皱眉摆手道:“我们两口都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只要能治好孩子的病,我就已经知足了!至于什么宝藏,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爱找就找去吧!~呵呵”停了停,他又拉着我的手道:“小贺,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有情有义,虽然我现在说这话有点儿不太靠谱儿,但我还是要说:一会儿进去后,如果找到了那枚袁大头,就算我正式送你了!如果那山洞里真有宝贝,我希望你们能拿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摆在自己家里供着!”
“这是自然!”我朝他会心地一笑。我相信秋天、黄博雅都不是这种人,至于殷骞,到时候让他拿件不值钱的,就当纪念好了。倒是崔大叔这份胸襟,着实让人钦佩。别人不说,他们家是首先要帮的。
正在这时,一直盯着月亮瞧的秋天突然喊道:“快看快看!天要阴了!”
我们赶忙抬头去看,只见夜空此时果然不如先前明亮了,许多星星都已被遮住,月亮也缺了一个小角。这些阴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似乎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我又站起来去看了看那面小旗,从它摇摆的频率可以明显看到阴阳的流动果然开始加剧,这就好像是在关一个水阀门,口子越小,压力就越大,直到完全关上,流动停止了,也就是我们可以进去的时刻。
“走吧!咱们到下面等着!”崔大叔看了看手表,拎起地上的包,带着我们朝山下采石场走去。
等我们下到采石场的时候,月亮已经被遮住了大半,虽然今晚没有一丝风,但我手中的小旗却像被狂风刮着一样,甚至猎猎作响。可见那些无形的流动有多么剧烈。此刻恐怕也是山洞里最为诡异奇特的时候,搞不好里面正群魔乱舞着,只是我们无缘看到。我倒希望殷骞始终处于龟息状态,不然这家伙吓也要吓死了。
在月亮只剩最后一角的时候,山洞里竟然传出各种奇怪的声响,有的像数百人在疯狂呼救,有的又如山崩地裂,甚至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和各种动物的叫声。只听得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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