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综合起来,才有了今晚我们在白府的遭遇。
路上说了这么多,一行四人也走到了镇子口,鲍大叔站定,指着面前的一条土渣路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十五里后就是祖坟山,绕过去,再走十五里,就到高唐咧!你们走吧!回来滴时候,千万别再进清泉寺镇子咧!”
“啊?!”我们三人都是一惊,这赶了一天路,晚饭都没怎么吃,难道还要再连夜走上三十里,去那高唐村?
“啊什么啊?”鲍大叔眼睛一瞪,正色道:“你们不走还想咋?那白舍年挑事情挑咧一年啦,正计划着年前去那高唐村寻事,好巩固他滴威望,你们娃出现在这当口上,再不走,就被他拿去祭旗咧!”
“哼!他还能要了我们的命不成?!”秋天不忿地在一旁嘀咕着。
“命倒是要不了。”鲍大叔接道:“吃点皮肉之苦,总是少不了。你们看吧,是愿意走上三十里路躲上一躲,还是挨顿揍放放血?”
“……”我们都无语了。祭旗这种事情,在电视上可没少看,类似于战前动员。挨顿打倒是不怕,可那份侮辱指定是受不了的。更何况,说到底我们和高唐村没什么瓜葛,只是为了去寻一个物件,没理由替他们挡灾。
“好咧好咧!快走吧!额还得回去咧!”鲍大叔见我们不动,在后面推着道:“听叔一句劝,坚持坚持,赶紧走吧!到咧地方,你们爱干啥就干啥!”
我转过身道:“叔,您是个好人!您不是清泉寺镇上的人,以后要多加小心啊,别再背后着了那白舍年的道儿。”
殷骞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大不了改行!干什么不是干?!何必在他下面受这份窝囊气!”
“嗨~!啥好不好滴!”鲍大叔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旋即又叹气道:“哎~你们娃滴心意,叔心领咧。有些事情,你们非要等成家立业,有咧孩子,才会知道。过日子呗~咋个过都是过,许多时候都是忍一忍就过去咧。人在做,天在看,白舍年蹦跶不了多久的!”
鲍大叔还要回去继续坐席,告别了他,我们仨只得上路,沿着这条土渣道,往那黄土高原的深处走去。
好在今晚后半夜居然出月亮了,至少能把路看清,不至于担心掉到山沟沟里去。
殷骞边走边问我道:“老贺,听起来这个高唐村不好相与啊,咱们去找那……咳!去收那古董,会不会也遭白眼啊?”
听到这儿,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秋天就在旁边,这家伙眼瞅着把话说漏,赶忙圆回来,但却又忘了后半句——我们所谓的“来收古董”,和李伯说的可是联系好的,殷骞现在问什么怕遭白眼,等于就漏馅了。
更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清泉寺镇和高唐村的复杂关系,细心之人一听就知道,从不与外界来往的高唐,会有人肯主动找外人进来?还要卖古董?这些问题显然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不过好在只有秋天在这里,不是我们低估她,毕竟小丫头刚十七岁,这些事情也不是说她搞不懂,是不愿意去动脑子想。要是换做李伯,恐怕早就把我俩给问倒了。
秋天果然没有去注意这些话里面的漏洞,而是就谁更不像话的问题,和殷骞掐起了架:“嘿!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清泉寺都好人,高唐里就一村子坏蛋了?”
“这不明摆着么?”殷骞朝她摊开手道:“挖人家的坟,把尸首都给刨出来,自己人都不允许葬在祖坟山上,这会是好人干的事儿么?”
“放屁!”秋天跳到殷骞面前,怒气冲冲道:“那祖坟山本来就是人家高唐村的,清泉寺不坑人就把人埋在那,就是不对!这就好像你家屋里床上天天睡个陌生人,你会愿意呀?!”
“那得看是男的还是美女了……”殷骞不想和秋天吵,这丫头不识逗,平常绊上两句嘴都得立马停下,不然她非跟你急了不可。
“哼!我倒觉得清泉寺的人是有错在先,他们遭殃,也怪不得人家高唐村。”秋天摆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做了结案陈词。
不过这丫头“战斗”惯了,扭脸看到殷骞一脸不屑的表情,不依不饶道:“怎么?不服气儿?有话你就说出来,咱们以理服人!”
“服气儿服气儿!”殷骞连忙举手投降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这我这目光短浅的人一般见识了!我认输还不行么?”
“哎?你这话里有话啊!”秋天这会儿脑袋瓜突然开始转了,看出来殷骞是在拐着弯的说自己没见识,一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恶狠狠地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殷骞为了巴结秋天,不敢还手,只得“哎呦”直叫,以期我能跳出来帮他。
“好了!”我象征性地打了秋天的脑袋一下,待她松开手,教育其道:“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天天跟个野丫头似的?骞哥怎么说也是你老板,有你这样当员工的么?都快骑到老板脖子上了!”
“哪有……我们这是在玩嘛~!”秋天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不讲理了,低下头但还为自己辩解着。
殷骞揉着发烫的耳朵,也在一旁道:“嘿嘿~没事儿没事儿,闹着玩的!那么当真干嘛?”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本来我是出来唱红脸的,他巴结秋天,也没什么,但这么一说,就成了他俩人闹着玩,结果我反倒不该认真的事情认真了。
殷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向我作揖赔笑,我指着他说道:“你等着吧!看下次谁还帮你!”当然,只动了嘴唇却没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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