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个个不同,老年人彼此很像。老人的共同点之一:手机都没有照相功能。
“我们拍一张吧!……1、2、3……”
杜方的女友安安用手机帮大家拍照。高中毕业后,志平这群死党礼拜天固定打篮球,所以没有重逢的兴奋。杜方带新女友来,是唯一的新鲜事。大家自我介绍,抢着掏名片给她。
“你们每个礼拜天打球?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维持?”安安问。
“有几年打得很间断,”吴英鹏说,“大家出国的出国,工作的工作,交女朋友的更不可能礼拜天一大早爬起来。不过三十岁以后,志平回国,李玉昌结婚,打得又规律了。只怕几年后大家开始生小孩,又打不起来了!”
“阿鹏是我们这些人中出席最勤的,毕业后这十几年来,他没有长期缺席过。”李玉昌说。
“一直到今天,他每个礼拜三还固定发E-mail,提醒大家礼拜天要打球。”明宏说。
“但是杜方从来不回信。”吴英鹏抱怨。
“什么E-mail,我从来没收到过。”杜方说。
“你少盖。”
“我们同病相怜,”安安举起酒杯,“他也从来不回我的简讯。”
阿鹏拿起杯子,还在犹豫怎么喝,安安一杯红酒喝完了,“为什么都是你联络,你以前是班长吗?”
“班长是志平!”大家齐声说。
“因为我一直在国内,”志鹏说,“明宏消失了几年,像志平这种出过国的,中间也有好几年没打。”
“你们杜老爷呢,是回国后也没来打,”李玉昌指着杜方,“你说,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嗯……半年前吧。”
“那你上礼拜天一早怎么说要去打篮球?”安安问。
“什么……喔,那天早上我要去,对对对,那天我有去……”杜方瞄明宏。
“对啊,上礼拜天对不对?我记得那天你有去……”
“对对对,”众人一起说,“杜方那天有来!那天有来!”
“那天好像12比21,我们大败……”黄世仁说。
“都是杜方,一直误传!”吴英鹏凑热闹。
明宏赶紧补上一句,“什么半年前,你醉啦,杜方?来来来,安安,我敬杜方,你代他喝。”
安安体贴地喝了,不戳破老同学苦心编织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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