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眼泪,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我说了,不许哭!”萧克彦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瞪着庄青凡,尽管知道这女人此刻的表情有一大半是假装的,但是他就是没辙。
“那你告诉我,那天安日心比赛结束后,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她执着地想要知道答案。
“没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就哭。”她使出她的绝招。
“该死的,你欠k啊!”他很努力地发挥他的白眼神功。
奈何她的皮厚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唔唔唔……”庄青凡装腔作势,努力地挤着自己的眼泪。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他叹了一口气,问道。
“因为我在乎你嘛。在乎,所以在意了。”她知道,像萧克彦这样的男人,通常特别守承诺。所以她很想知道,安日心当时到底提出了什么要求。
他的脸因为她大咧咧的话,反倒是一红。别开头,他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她只不过是想和我交往罢了。”
果然是这个要求!“这叫没什么?”她的声音立马尖了起来,“你该不会答应了吧。”
“你白痴啊,我都有女朋友了,答应个p!”他甩个卫生眼。
但是可以脚踏两条船啊!她在心里咕哝着。不过她知道以他的“正直得过头”的个性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这样你不就算毁约了吗?”
“嗯,但是没有办法答应的要求,我不会去答应。”萧克彦淡淡道。即使安日心在他的面前哭得伤心,即使她不断地说她喜欢的人是他。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那时候,他就彻底地明白了,他喜欢的是庄青凡,这个又白痴,脸庞又厚,性格和外表成反比的女人。
但是,没办法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以后,会喜欢得越来越深,深到不能再失去她为止。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安日心会对我提要求这事儿?”他问。
她讪讪一笑,“因为……呃,那天,我来到公园的时候,刚巧……那个……总之是看到了,听到了。”
“既然当时你在,为什么不出声?”
“人家不好意思出声嘛!”她只能试图以撒娇蒙混过关,“本来还希望比赛能赢的,这样她就没办法提要求了……”
萧克彦诧异地看着庄青凡。原来是这样吗?所以她才会那么拼命地想要赢,所以这个白痴女人才会拼了命似的去接那最后的球。
“手还痛吗?”他问道。
“已经不痛了!”她甩甩手。
“给我看看!”他说着,抓起了她的手,掀起了她的衣袖,看着那只剩下淡淡青痕的手臂,“别那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这球不是打在你的手上,而是你的头上,那你现在就该进医院了。“
她吐吐舌头,知道他这是在关心她。
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幸福得几乎像是在梦里。尽管萧克彦不怎么会主动表达爱情,但是庄青凡却越来越笃定这个男人该是喜欢她的。
不过人不能太幸福,毕竟,上帝是公平的,不是吗?
此刻,庄大美女整个人正窝在沙发中,看着欢快地吃着狗粮的杜宾犬,再一次地羡慕狗儿的好命。
咕噜!
她的肚子又一次地哀嚎了起来。好饿啊!家中已经弹尽粮绝了,老爸老妈又去外地旅游,外面的天气又该死的恶劣,恶劣得她压根不想出门,以至于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想……好想吃……东西!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正在吃粮食的狗儿,惹得狗儿一个哆嗦。这种目光,通常只会在异常饥渴的人眼中看到……它的狗粮……呃,也许有危险。
战战两只狗爪扒住了小碗盆,埋头吃得更快。
“太过分了吧,我又没有要抢你的食物吃!”庄青凡严重抗议。
战战对此表示强烈怀疑。
铃……
电话铃声响起。庄青凡有气无力地接起了电话,“喂?”
“今天晚上气象预报说有台风,你注意把门窗都关实了。”低沉的男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萧克彦?”她怀疑地问道。虽然声音很像,但是……呃,请容许她怀疑一下吧。毕竟那萧酷男好像从来没那么主动关心过她。
“废话。”
她摸摸鼻子,至少,他还是有关心她的。
“晚上有台风?我都不知道耶!”
这女人……“你到底平时听不听天气预报?”
“不听。”她坦白从宽。
“总之,记得关好门窗,电线插座都拔掉。”他作势打算挂上话机,却被话机中传来的咕噜声打住,“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呃,好像……那个,是我的胃在哀嚎。”
“你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家里没人,又没找到吃的。”她无限委屈地说道,“战战都还有狗粮吃呢。”换言之,她的待遇还不如她家的狗。
“你白痴啊,不会去外面吃!”萧克彦隔着手机吼道。
“可是跑出去太麻烦了。”简单一个字,她懒!
“你想要活活饿死?”
“只是少吃一顿,饿不死。”这年头还没听说过谁一顿饭没吃就饿死的。
“庄青凡!”如果不是隔着两个地方,他简直想要把她给活活掐死,“你现在马上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煮的、炸的、炖的、煎的……”
“请容我禀告一下,我对厨房里的事儿不熟。”
砰!
庄青凡听到了电话机重重甩上的声音,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几乎可以想象,她的亲亲男友鼻子喷火的样子。
把听筒重新挂回了电话机上,但是没到一分钟,话机又响起。
“喂?找谁?”她问。
“你现在给我老实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否则你就死定了。”匆匆说完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萧克彦再次挂断了电话,徒留庄青凡一个人对着话机发楞。
此时,战战已经吃完了它的狗粮,总算有空抬头望着自个儿的主人。
“汪!汪!”它吠了几声,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
“战战!”她放下手中的听筒,把狗儿搂了过来,细心地整理着它的背毛,“还是你好命了,有得吃,又有人疼,哪像我,刚才还被人吼!”
她说着,把头埋在了战战那柔软的毛中。呜呜呜……和克彦那时候的肩膀一样温暖,温暖得让她想要永远地独占。
“战战,你是我的骑士对吧,所以哦,要是萧克彦下次还敢对我凶的话,你一定要保护我。咬他,踢他,再不然就压死他……”她脑海中开始自行勾勒着人狗战斗情景。
迷迷糊糊的,饿得她都有点想睡着了。直到那急促的门铃声,才让她再次清醒过来。
而门外站着的人,则怎么都出乎庄青凡的意料。
萧克彦……就这样站在她家的门口,微湿的头发,显然是冒着大雨前来的。
他——就像是白马王子一样地降临。当然,白马王子是骑着白马,而萧王子的手中则是拎着一份快餐。
萧王子见她后,甩下的第一句话是:“该死的,开门都要磨蹭那么久啊,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
庄青凡心情好得自动忽略这句话,双眸自发自动地盯上了他手中的快餐,“这是给我的?”她发誓,她要把刚才脑子里想象的人狗大战统统删除。
“否则你以为我是要拿来给你们家的狗吃的吗?”他没好气地把她拎进了屋子,然后看着她恶狼扑食地吃着那饭菜。
庄青凡飞快地吃着快餐,基本上,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怎么会想着给我送饭来?”她边吃边问。
“因为我不想在如今的年代,还要人活活饿死在自己家里。”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懒了点,“克彦,我想喝水。”她嘴里塞着饭,对着他说。
他十分怀疑如果不给她水喝,她会不会活活噎死。起身,他朝饮水机走去。
“对了,反正是喝水,我比较想喝大麦茶,茶包就放在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她对着他喊道。
该死的!萧克彦低咒一声。这女人,是越来越吃定他了!
台风来了,在萧克彦还没来得及回家的时候,所以庄青凡顺利成章地把萧克彦留在了自己家中。
那边,萧克彦正在打电话回家报告——
“对,我没办法回来了,今天晚上可能要住在别人家里……没错,对方是女人,那又怎么样,我什么事都不会干的……是,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个……什么?同性恋?!见鬼,这个不需要你们来担心!”
萧某男气急败坏地关上了手机。
这边,正拿着老爸睡衣的庄青凡已经忙不迭地凑上脑袋了,“什么?同性恋?你是同性恋吗?不行,你都还没喜欢上我,怎么可以当同性恋。虽然我知道最近是比较流行bl啦,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行!”
她废话一大片,听得他头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同性恋了?”如果可以吐血的话,他估计会身亡。
“可是刚才,你的电话明明在说……”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我正常得很。”他说完,一把抓过了她手中的睡衣,走向了浴室。
“唔,该不会是克彦他‘不行’吧。”庄青凡喃喃自语道。
轰!
浴室中传来了重物跌倒的声音。
……
一个小时后,一男一女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你可以回房间睡了。”男人如此说道。
“我知道。”女人道。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男人继续道。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回房?”
“可是我比较想看你睡着的样子。”
“庄青凡,你可以回房了!”他一脚把她踹进卧室,然后拿着枕头被子回到客厅,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就躺在了沙发上。
陌生的地方,真的想要做到想睡就睡,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萧克彦睁着眼睛,望着客厅顶端的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眼皮觉得有些酸涩的时候,一抹身影晃悠晃悠地晃到了他的身边。
穿着一身熊宝宝睡衣,庄青凡抱着一个枕头,在萧克彦还没开始吼人前,就可怜兮兮地道:“我……有点睡不着。”
“喝杯牛奶继续睡。”这女人,她难道不知道深更半夜,一个女人出现在男人身旁是一件多危险的事吗?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男人心爱的人。
“喝过了,还是睡不着。”
“那你想怎么样?”
“你陪我聊天啊,也许聊着聊着,我就会睡着了。”
看来,这女人显然是想要考验他的自制力了。叹了一口气,萧克彦无奈在沙发上腾出了一个空位,让庄青凡坐下。
“我只陪你聊十分钟,要是你还没睡着的话,别怪我把你踢回房间。”
“好!”她爽快地答应道。迅速窝进了沙发,还扯过了他一半的被子,“哇,你的身子好暖和。”突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开始啧啧有声地赞叹道。
“女人,手别乱动。”他斥道。
“小气,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继续坚持不懈地上下其手,“要是冬天和你一起睡,那简直不用热水袋了。”
喂,喂!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刚才的那句话有多容易引起人类的无限遐想,“你可以闭上嘴了。”他头痛,开始后悔刚才的一时心软。
“我都还没开始聊呢。”她嘟嘟嘴,双手粘上了他的腰,“这样抱着你睡,好舒服。”
该死的!她是想看男人如何变成狼吗?萧克彦浑身一震,猛地咬了咬牙,“把手拿开。”
“我不要。”她拒绝。如此美味的豆腐,岂可不吃。
“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啊?”
“一直都是嘛!”她咕哝着,继续乱摸。
身子一阵燥热,萧克彦总算是明白当年的柳下惠意志是何其的坚强。抬起一只手,他把她扯离开身边。
只是没过几秒,她再度粘了上来,想来牛皮糖的定义,是为她而设的。
深吸一口气,萧克彦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状态,干脆闭上眼睛,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耳边依旧传来碎碎念的声音——
“对了,克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睡衣?”
“……”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个很蠢的问题?
“我比较喜欢小熊的,我想要是你也穿小熊睡衣,一定也很好看。”
“……”拜托,杀了他,他也不想穿什么小熊。
“不过水果图案的睡衣也很可爱,像是草莓啦、西瓜啦、橘子啦……”
“……”他向来只吃水果,没兴趣把水果穿在身上。
“你有这样的睡衣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如下次我买来送你?”
“……”上帝知道,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和她来一场午夜聊天!
“老公,他们这算是未婚同居吗?”
“同居应该是长时间住在一起,我们只是出门几天而已。”
“这种情况,咱们女儿应该算是被占便宜了吧。”
“呃……也许……算是吧。”
当然,前提是忽略睡在沙发上的少女像八爪鱼似的攀在男人的身上,不只是手,连脚也缠上了,满脸都是色狼得逞似的睡颜。反观男人,虽然是闭着眼睛,却眉头紧锁。显然这样的睡姿,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而当萧克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再一次地被当成珍稀动物参观。
“哇!他醒了!”庄母兴奋地道,“老公,你快看,他的眼睛好有神,不错,不错!”
“嗯,我就知道我们女儿选男人不会错!”庄父点点头,显然对萧克彦的第一印象不错。
见鬼了!他们是谁啊!萧克彦眉头拧起。等等,女儿?
混沌的脑袋开始慢慢清醒,他望着眼前这对长相和庄青凡有几分相似的男女,突然醒悟过来,他们很可能是庄青凡的父母。
对了,庄青凡那女人呢?
正想起身,萧克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重物压着,而那个重物……就是庄某女。
“喂,起来了!”他推了推她。
她迷迷糊糊地道:“不要,我还没……没摸够呢……”
萧克彦的额头上霎时布满了黑线,“摸什么摸,快起来!”
她总算被他的震耳神功给催醒,眨着惺忪的睡眼,庄青凡看看眼前的萧克彦,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父母,“爸妈,早啊,你们怎么回来了?”
“女儿,他该不会就是你的男朋友吧?”庄母开门见山,直接问着她想知道的事儿。
“对啊!”她打了个哈欠,抓了抓乱得像稻草似的头发,“昨天台风,所以克彦来这里陪我。”
“哦?就这么简单?”
“然后我们聊天啊,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
“你们都聊什么?”
“聊睡衣。”
“睡衣?”庄母一愣,这也能聊的?
庄青凡伸伸懒腰,“对了,老妈,我发现抱着克彦睡觉很舒服耶!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抱着老爸睡觉。我现在可以理解了。”
“……”
另一边,庄父看着浑身充满着低气压的萧克彦,“年轻人,我知道,你有你的委屈。不过既然呃……事实已经是这样的了,希望你还是可以负起你该负的责任。”
萧克彦抓了抓头发,等着下文。
庄父清清喉咙,而后一脸殷勤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他们现在还都是学生好不好!
“如果选的日子太迟,也许宝宝都出生了。”
就目前的阶段而言,他和庄青凡绝对不可能产生什么宝宝。
“不过我想我知道青凡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
等等,话题怎么又变了?
“我突然发现,你长得很像战战。”庄父极其认真地道。
萧克彦低头,瞥了一眼还趴在地上打着盹的狗。
该死的,哪里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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