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定定地站在书房,望着那个他该叫做父亲的男人。
“父亲。”他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对男人说着,漂亮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有着少见的坚定,“我要带皇离开。”
“离开?”男人沉沉地一笑,“帝,我不喜欢你的这个玩笑。”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少年温和却又极其严肃地说着。
“那么——你准备怎么离开?是离开这个家,还是离开我?”男人隐去了笑意,站起身来。
“都是。”离开家,亦是离开他。
缓缓地走到少年的面前,男人盯着和他有着几分相似的儿子,“为什么?”他要知道原因,他是他的儿子,却用肯定的语气对着他说要离开,没有一个父亲可以接受这种事实,包括他。
“因为皇。”少年吐出了男人想知道的答案,“母亲的死,对皇的影响很深,若是再继续待在你的身边,对皇而言,太痛苦了,所以我要带皇离开。”他比皇幸运,没有亲眼看见母亲死去时的样子,也因此,他有责任要保护皇。
“你为了皇要离开我?”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要再失去第二个。
“是的。”没有犹豫,少年肯定地说道。
“你认为,皇比我重要吗?”有点可笑,他竟然在和自己的儿子比着重要性。
“不知道。”少年沉思了片刻,“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该保护皇,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一体的,所以——不分彼此……
※※※
做朋友吧,毕竟想说嫁给他也只是小时候的戏言,想变漂亮但却不一定会变漂亮,也许她和他成为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搬这么重的东西没问题吗?”道具室里,管理员不放心地再一次问道。
好重,虽然箱子不大,不过分量倒确实有些沉重。
“嗯,没——问题的。”才怪!俞——勉强地笑道,挺了挺身子,一把接过放着道具的纸箱,“反正第三摄影棚离这里很近,没关系的。”既然当了打杂小妹,就要有做苦力的觉悟。搬东西跑腿,是每日必做的工作。唉,老姐介绍的工作,虽然符合她当初所说的要求,但她却有种被逼上贼船的感觉。
捧着重重的道具箱,俞——小步地朝着第三摄影棚走去。九月初的天气,已没有八月来得闷热,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的感觉。
好重!尽管从这里到第三摄影棚的距离算是很短的,但在现在的她看来,是那么遥远,手中的沉重感越来越剧,像是特意在提醒着她何谓重量的感觉。看来刚才真的是不应该太逞强,分成两趟搬可能会好些……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猛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根。
“啊!”一声惊呼,俞——直觉脚下一个踉跄,人已向后倒去。
老天,她不会是要摔倒了吧,更恐怖的是她的手上还有一个重得要死的道具箱。这种时候,她也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把道具箱扔了,那么摔倒后的情形可能会好一些,只不过最后的下场会比较凄惨;二是保护道具箱,而结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还是保护——道具箱吧。在很有职业道德地作出了选择后,俞——紧紧地闭上双眸,不断地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三秒钟后的她会是何等的凄惨。
啪!
一只手及时接住了下坠的身子,低沉的声音依旧淡淡地响起:“你没事吧。”
没有疼痛,也没有预期的全身散架。俞——微微地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清雅俊颜,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性感的粉色薄唇,即使没有化任何的妆,也依然漂亮得让人目眩。
“谢谢。”她小声地喃喃着。
昶皑皇低头看着跌在自己怀中的俞——,软软小小的,细瘦的骨架,支撑着整个身体,与他在伸展台上所接触的模特相比,她娇小得可以。
“你走路该小心点儿。”他对着怀中的她说道,想到刚才若是自己没有及时接住她的话,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一阵紧缩。她是属于他的帝,不该那么不小心。
“那是因为你突然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她小声地抱怨道,尝试着站起来。若是换成别人突然喊她的名字,恐怕她还不至于会吓一跳。
“你在怪我吗?”他抱起她,像对待小孩子般地两手撑着她的腋下,让她双脚着地站好。
她的脸蓦地一红,除了自己的老爸外,她还不曾让人这样抱过,“我……我可以自己站起来的。”她努力地使自己的舌头不至于因为脸红而打结。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目光看向她手中捧着的道具箱,“你怎么会拿这么重的东西?”刚才抱起她的时候,就感觉到分量的沉重,依她的身高来算,她的体重至多不会超过50公斤,而刚才他所抱起的重量,绝对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因为我本来就是当打杂小妹的啊。”搬这种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仰起头问道。这是身高的差距注定的现实,每次和他对话,她的脖子势必要呈75度仰角。
“要拍一个平面系列广告。”他淡淡地答道,从她的手中抱过道具箱。
手中的重量感骤然一轻,俞——看着已经易主的箱子,“这是我……”
“我今明两天都会在这里拍平面广告。”没有理会她的话,他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哦。”他和她说这些干吗?俞——怪异地看着昶皑皇,“这个箱子……”
“还有,明天把蛋炒饭带到摄影棚来。”
“嗄?”她怎么有种鸭子听雷的感觉,“这箱子……”
“我要吃。”
“……”她总算听懂了,“你要吃蛋炒饭?”她问得吃惊。天王模特居然在她面前说要吃蛋炒饭,如果被他的那帮崇拜者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嗯。”他点头。
“可是你不是可以吃更好的吗?”相信如果他愿意,吃满汉全席都不是难事。再说蛋炒饭若是早上带来,等到中午吃的时候,铁定了会变成冷炒饭的。
“懒得走。”他撇了撇嘴,“你刚才准备去哪里?”
“但是你可以叫人帮你买的啊。只要你开口,很多人都会愿意啊。”
“要搬到哪里?”他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地问道。
“哦,这个我自己搬就可以……”他的那张脸,和身上穿着的名牌服饰,怎么看也不像是搬重物的形象啊。
“是哪里?”没有理会她的话,他人已朝前走去。
“真的,我自己可以搬……”
“到底是哪里?”不耐烦的口气已经有了上扬的趋势,两道浓眉微微蹙起。
“嗯……尽头转角的第三摄影棚。”纤细的脖子微微一缩,口中老实地吐出了答案。既然有人愿意当苦力,那么她也只好乐得清闲。
高大的身于大跨步地向前迈去,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住了脚步,“对了……”
“什么?”
“明天别忘了带蛋炒饭,记住。”
“……”
※※※
蛋炒饭——两个鸡蛋加上三勺的饭,谁会想到天王级的人物居然会要吃这个?!
提着一只印有熊宝宝图案的饭盒,俞——朝着摄影棚走去。他会要吃蛋炒饭,甚至还郑重其事地让她把蛋炒饭带到摄影棚去,实在很出乎她的意料。以他的财力,应该是吃燕窝鱼翅,而非是一盘普通得可以的蛋炒饭。
跨步走进了午休时的摄影棚,她环视着四周,开始搜索起了想找的人。两分钟后,视线集中在了休息区中的一角。颀长的身影,优雅却又带着一丝随意的坐姿,即使在人群中,依然醒目。
直直地走到目标人物的面前,俞——递出了手中的便当放在长桌上,“喏,你要我帮你做的便当。”花了15分钟做出来的成品,实在不敢指望能好吃到什么程度。
把玩着相机的手微一顿,“便当?”昶皑帝缓缓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微微诧异。眼前的女人对他而言全然陌生,显然她是又一个把他和皇搞错的人。只不过,以皇的个性,会让女人帮他准备便当?
“是啊,你昨天不是说了,要我今天带蛋炒饭来的吗?”真是奇怪的反应,昨天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今天却仿佛像没说过那回事一般。
把便当放在一旁的桌上,俞——看了一眼他用发带束起的头发,“你今天把头发扎起来,是拍摄造型的需要吗?”她好奇地问道,打量着他束起发的样子。和平时的他比起来,少了一丝颓废,却又凭添了一份优雅。
“为什么这么问?”昶皑帝挑了挑眉反问道。
“因为你平时都习惯把头发放下来呀。”原因很简单——懒!
一个绝对会让人喷血的答案。就她所知,除非必要,否则他从来都是任由头发和肩膀做亲密接触。他不会反对别人来帮他扎头发,但却绝对不会自己去动手扎。
“是吗?”昶皑帝缓缓一笑,目光瞥向了放在桌上的熊宝宝便当盒。很可爱的图案,但却绝对不符合皇的审美原则。“这是你亲手做的便当吗?”他指着便当盒问道。
“嗯,”她点点头,“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味道和上次在你家烧的一样。”毕竟蛋炒饭变冷了,味道会失去一大半。
“我家?”声音中透出一丝怪异,昶皑帝微微一愣。皇一向不喜欢外人闯入他的居所,对皇来说,那仿佛是一处属于他独有的空间,而现在,她竟然进去过?!
“——……”他试探性地唤她的名字,皇只对他提过对一个女人感兴趣,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眼前的女人很可能就是俞。
“干吗?”她应着。
“你……”他打量着她,他知道,在皇失去的记忆中,俞——三个字应该是占着特殊的位置,至少她是小时候惟一一个一心只缠着皇的女孩。
“你怎么了?”她怪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
“帝,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的插入,亦让俞——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倍以上。
拜托,她没眼花吧!在她的面前居然有两个皇,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高,甚至连声音都如出一辙地相似。“你……你们……”舌头开始不自觉地打结。
“帝,你怎么会和——在一起?”拨了拨垂落在肩膀上的发丝,昶皑皇双手环胸地问着双胞胎哥哥昶皑帝。
“她来给你送便当,正好遇见了我。”昶皑帝莞尔一笑,“只不过——她似乎把我错当成了你。”毕竟他和皇长得太像,在他们周围的人基本上很少会有人分得清楚他们两人。
“她认错人?”虽然会把他和帝搞错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也从来不曾在乎过,但是莫名地,他却希望她能够分得清楚他和帝。
“有什么奇怪的吗?毕竟我们长得很像不是吗?”
“但……”
“你是——昶皑帝!”打结的舌头终于恢复了说话的功能,俞——手指着一脸淡笑的昶皑帝,肯定地报出了对方的名字。
昶皑帝——一个在她的记忆中和皇同时存在的人。小时候每每他和皇同时出现的时候,她总是分不清楚谁是谁,不过却依然可以口口声声地坚持自己只喜欢昶皑皇。
“答对了。”把玩着相机的手指微微一弹,昶皑帝拇指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熊宝宝便当盒,“好了,皇,你该吃你的便当了。”
“便当?”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瞥向了桌上的便当盒,然后在看清盒子的周围印满了熊宝宝图案时,双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你用这个来盛便当?”他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依旧打量着他和帝的俞。熊宝宝的便当盒,相信除了幼儿园的小孩之外,没有人会把它用来盛便当。
嗄?“有什么不对的吗?”打量的目光立即收回,俞——眨眨眼问道。
是没什么不对,但是——“你难道不能换个盒子盛便当吗?”
“换个盒子?为什么?这个不是很可爱吗?”亦是她最喜欢的便当盒之一。
可爱?蹙着的双眉往上一挑。这女人的审美观绝对值得怀疑。
“难道不是吗?”
“是很可爱啊。”一道娇俏的女声插了进来,一袭红色的纱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妖娆身段,修长的五指拎起饭盒仔细地端详着,“不过很少看到有人给皇送便当罢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俞——猛然一惊,目光游移到身旁红色的身影上。好高,以身高而言,她大概有175厘米以上吧,和她老姐差不多高,一头垂至腰际的波浪卷发,妩媚嫣然的眼眸和那凹凸有致、绝对称得上是魔鬼的身材……
“凯丽丝,怎么来了?”一旁的昶皑帝率先出声问道,“你和皇的拍摄不是约在下午2点以后吗?”
“是啊,不过今天上午收工早,所以就提前过来看看合作的对象了。”把手中的饭盒重新放到桌上,凯丽丝拨了拨散落在肩膀上的发丝,“皇,这是你朋友吗?”她指了指一旁的俞——问道。
“算是吧。”昶皑皇淡淡地瞥了一眼凯丽丝,“你不觉得你来得早了点吗?”本该在2点以后才到的人,却在不到12点的时候就到了摄影棚。
“不觉得。”耸耸肩随意地哼了哼,凯丽丝转头对着俞——招呼道:“你好,我是凯丽丝,多少算他们两个少数朋友中的一个,你可以叫我凯姐或者凯丽丝。”
“……俞。”——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我认识你的。”
“你认识我?”美人柳眉一挑,讶然道。
“嗯,我常在杂志上看到对你的介绍。”毕竟是曾和皇传出过绯闻的人,就算她想不知道都难。凯丽丝,16岁出道,却以其独特的韵味迷倒一片,被英国某杂志誉为少男杀手。亦是停留在皇身边最久的一个女性。
“是吗?看来我多少还有点名气。不过比起皇来,大概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在模特界里,女人的职业生命向来比男人要短促。更何况,皇在伸展台上所具有的独特气质,是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对了,帝,下午拍摄平面广告的企划小册你这里有吗?我的忘在公寓了。”
昶皑帝手中的相机一顿,“别对我说你还没看过平面广告的创意情节。”
“只是工作太忙,忘了而已。”一天24小时中有18个小时在工作中度过,她还能记得来这里拍平面广告就不错了。
“你……”
“那个……你可以分清楚他们?”俞——讷讷地问道。最起码,现在的她是绝对分不清皇和帝谁是谁。
“分清?当然可以啊,用最简单的方法就好了。”摆摆手,凯丽丝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最简单的方法?
“你只要看他们的发型就可以了。”
“发型?”
“皇习惯披着头发,而帝习惯把头发束起。”换言之,若不是这样,她也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毕竟双胞胎本来就不容易让人分清,更何况还是他们这对像得过分的双胞胎。
“……”果然是最简单的方法。
※※※
少女喜欢着男孩,所以每天都用粉色的唇彩描绘着自己的嘴唇,然后刻意地出现在男孩的面前,希望他能够注意到自己。然后一天、两天、三天……终于,有天男孩抬起了他长发下的面庞,认真地望着少女,绽放出了温柔的一笑。
简单却又温馨的剧情,配合两位超人气的名模来诠释是再好不过的了。自然地走位、动作、姿态,丰富且流畅的肢体语言和神情,让画面看起来唯美且自然。
伴随着闪光灯的此起彼落,一只芊芊玉手搭上了宽阔的肩膀,“很少看到你会让不相干的女孩在旁边看你工作。”摆着指定的动作,头轻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凯丽丝悄声地说道。
“是吗?”不甚在意的声音反问着,昶皑皇瞥了一眼几米之外两手撑着下巴的俞。她在这里,对他来说,仿佛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难道不是吗?”一个对什么都不会太在意的人,居然会让不相干的人出现在周围,就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的了,更别说是刚才他还吃着那女孩带来的蛋炒饭。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恐怕打死她都不相信皇会捧着一个熊宝宝便当盒吃着便当。
“你说,你会不会是爱上了她?”玩味地一笑,凯丽丝开玩笑地擅自猜测着。对于爱情,她绝对相信她的第六感。
“爱……”陌生的名词,亦让昶皑皇的眼眸一敛,
“我只知道我喜欢她。”至于爱——他不知道什么是爱。
“喜欢?!”不是吧,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孩,竟然会让皇说出喜欢二字。
“因为她像帝。”一个对他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会喜欢她。”
“像帝?会吗?”帝和——,两个不同的人,在她看来,完全找不出一丝的相似点。
“很像,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像帝在我身边一样。”因为像帝,所以她才能够靠近他。
“是吗?”凯丽丝风情地一笑,“也许你之所以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她像帝吧?”
不像帝?那他还会喜欢她吗?
※※※
口好渴。
摄影棚内,俞——望着眼前正在紧张拍摄的一班人马,随即四处找寻着饮水机的所在。从中午吃过午饭到这里,已经整整呆了3个小时,也让她亲眼看见了皇拍摄平面广告时的样子。
作为一个追星族的话,她是幸运的,仅仅只是因为来当打杂小妹,就看了皇的服装秀,拍平面广告,甚至还去过偶像的家。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兴奋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但曾几何时,对他的感觉竟然不再只是偶像式的崇拜,仿佛退回到了孩提时代。那么——她真的是喜欢一个人就到老死的那种类型?
看了一眼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高挑的身段与出众的容貌,契合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而她……还是算了吧,努力地忽略心中那股酸酸的感觉,俞——拉住了一旁的小助理,“请问饮水机在哪里?”口真的越来越渴,在找了半天还找不到饮水机的情况下,也只能拉一个人来问了。
“哦,饮水机啊,在隔壁饮茶室里有。”小助理头也不抬地说道,目光紧盯着闪光灯下的两人,毕竟模特界里天王和天后的组合本来就少见,更何况现在还能亲眼看到。
得到了回答,俞——挪了挪脚步向着门外走去。毕竟喝水要比看这里的拍摄重要,省得到时候渴死了自己都不知道……
“皇,走位到凯丽丝的左边,牵起她的手。”放下了相机,昶皑帝朝着站在布景台中央的弟弟喊道。一个下午的拍摄,不得不让他佩服皇控制表情的本事。冷漠与温柔,并存于同一个躯壳内、同一张表情上。皇在镜头前是完美的,所做出的任何一个表情和任何一个动作都仿佛自然得天经地义,没有僵硬也没有做作。也许,皇的天赋就在于此吧。
随意地拨了拨肩膀上散落的发丝,昶皑皇走到了事先规定好的位置。缓缓地执起了凯丽丝的右手,目光环望着摄影棚……
“皇!”放下了相机,昶皑帝带着一丝怪异看着没有做出任何表情的昶皑皇。在这个时候,本该由迷惘的表情转为清澈的笑容,但是皇却停住了。“怎么回事?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随意地扯了扯嘴角,昶皑皇转过头望着昶皑帝,“再来一次吧,刚才我有点走神了。”
“那好。”昶皑帝应声道,调整着手中相机的焦距。
男人缓缓地执起了女人的手,目光渐渐地由葱白的手上移到了那动人却带着一丝羞怯的脸庞上,是啊,在时间的流动中,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有她的陪伴。望着女人的脸,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清澈的笑容浮现在了俊朗的面庞上……
“停!”放下了手中的相机,昶皑帝喊道:“皇,你怎么了?今天的状态不好吗?”一个笑容,一个明白自己终于爱上对方的笑容,由皇来诠释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是刚才皇的笑中却有种烦躁感。
“没有,只不过……”抓了抓头发,昶皑皇欲言又止。该说在帝的镜头前,他是首次被卡两次。即使他心中明白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做不出来。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她的不在吗?因为她没有和他说一声而突然地消失。她是代替帝的存在,亦该是属于他的——他的?!曾几何时,他竟然会让她冠上他的名词。
“在想什么?”一旁的凯丽丝戏谑地拨了拨如云的长发问道,万种风情显露无疑,“该不会是在想……——怎么不在摄影棚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懒懒地瞥了一眼一脸戏谑的女人,昶皑皇不置可否地说道。有时候,这女人的感觉过分敏锐。
“没什么,只不过很少看到你会失常。”无论是走秀还是在镜头面前,皇永远都是完美的化身。无论是笑容或是忧郁,都可以表现得让人无可挑剔。
完美——所以被人尊称为模特界的天王。或者该说,她亦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孩的不在而使得皇失常。
“是吗?”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昶皑皇微眯着眼眸反问道。或许他真的很少失常吧,失常得连他自己亦觉得奇怪。
“我想,你或许是真的爱上她了。”有点感慨,亦有些好奇。皇原来依然懂得爱人的道理,依然会爱上某个人。
爱?!他爱上——!可能吗?昶皑皇蓦地一惊——的存在只是因为她像帝,所以他喜欢她,允许她走进他的世界。但是爱……她的突然不在让他有着烦躁和不安。还是说,这就是爱,因为爱,所以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
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敛,像在反复思考着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名词。然后,跃入眼帘的是捧着一次性纸杯的小小身影走进摄影棚。莫名地,有着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帝,可以继续拍了。”同样看到俞——走进摄影棚的凯丽丝喊道。
“皇的状态调整好了?”昶皑帝不放心地问道。
“呵呵,我想应该是好了。”看来这次应该是不会卡了。
“那好,再重新来一次。”昶皑帝一声令下,整个摄影棚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男人执起了女人的手,女人知道他会笑,但是,他的笑容却是对着她身后的女人……
缓缓地扯着嘴角,一丝清澈和洵如阳光般的笑意扬起……
望着镜头之外的女孩,也许,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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