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华早早下班回到家,等待妻子带回党委常委会的消息,等到下班时间妻还没回来,白明华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再反复分析,还是没个准确的把握,白明华不禁更加焦急起来。
妻子突然打回了电话,说情况有点不大好,等她回来细说。
白明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浑身也一阵发麻。妻虽不是党委常委,但党委常委会上妻要做记录,会上的事比谁都清楚。西台县综合发展项目批下来后,学校要在党委会上研究确定几个项目负责人,他已经和书记校长谈了,表达了自己想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想法,他觉得这个项目是他一手导演促成的,也应该由他来负责,这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校长助理一职,朱校长一直不大同意,妻说情况不大好,很可能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情况比白明华预料的更糟,白明华听了妻的细说,简直有点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由于是校县合作,双方初步形成一个协议,成立一个项目董事会和建设总公司,领导由双方推荐担任。妻子说学校拟让朱校长出面,朱校长是厅级干部,理应当董事长,以求得今后的主动权,然后建议西台县的县长当副董事长。董事会下设建设总公司,公司总经理由县里出一名副县长担任,这样有利工程的顺利实施,校方拟让刘安定担任副总经理,负责具体的工程设计和技术。
白明华的眼睛都气红了,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混账的决定,这简直就是卸磨杀驴。妻子安慰说:"你也别太生气,学校可能是另有考虑,校长助理的事还没议,说不定考虑让你当校长助理,觉得你没时间去管那里的事,所以才让刘安定当副总经理。"
白明华急了,说:"狗屁,十个校长助理也不如这个副总经理。校长助理是什么,还是学校这一摊子琐碎事,副总经理是什么,那是上亿元的大工程,全省眼睛盯着的地方,我早算过了,这些钱投进去,怎么也能办起十几个产业公司,每个公司正常运作起来,一年怎么也有几个亿的产值,你想想吧,几个亿是个什么概念?干这么大的事业,全国又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机会。如果当不上,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是别人的了。"
妻子也有点急,但她遇事却比白明华能沉住气,她说:"事情还没有最后决定,还要拿这个方案和西台县协商,你再和校长说说,看有没有扳回的可能。"
白明华这才清醒了一点,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你和书记熟悉,你和书记说说,几方面努力,也许能有个效果。"
妻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控制一下眼泪,然后叹一声说:"以前书记说了算,可现在要退了,几个副书记副校长就站在校长一边,校长不同意,他们也跟着不同意,校长说刘安定懂技术,业务强,他们也跟着附和,这样书记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问题在朱校长那里,不抓紧疏通,一切都晚了。白明华拨通朱校长的电话,问朱校长有没有空,他想去汇报一下工作。朱校长说他还有事,抽不出时间。白明华明白朱校长在故意推托,他当然知道他找他要干什么。白明华说:"朱校长,西台县的工作我一直在跑,对这个工作我最熟悉,对县里省里的人际关系我也最熟悉,我觉得还是让我去西台县合适。"
朱校长说:"问题是你的教务工作忙,两头的事你哪里能顾得过来,你走了,教务工作怎么办。"
白明华说:"教务处长的工作我可以不担任,专门负责西台那边项目的事。"
朱校长立即不耐烦说:"工作怎么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由自己挑拣那怎么行。好吧,这事以后再商议吧。"
看来朱校长是要坚持自己的主张了。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申请项目时,他还说过要我负责西台的工作,现在说变就变了,把自己的话当成了狗屁。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白明华觉得一切都完了。妈的屁,没良心的东西。我白明华像条狗,一直在你姓朱的脚下绕来绕去,哪一样没为你着想,为学校跑回这个项目不说,还让刘部长读你的博士生,让你和刘部长拉上关系,可你倒好,恩将仇报,半点面子不给不说,还一脚将我踢开。
还有刘安定,白明华觉得他也不是个东西,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拉扯他,让他参与这个项目,更不该把他的论文送给朱校长。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白明华恨得肝疼。止不住在桌子上砸了几拳,砸得桌面上东西乱跳,他也不觉得手疼。妻子给白明华倒杯水,说:"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再说不当就不当,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白明华咬了牙想,不当,没那么容易,我今天非要想办法和你斗一斗,让你姓朱的看看我有没有能耐。
呆坐一阵,白明华觉得只有搬赵全志这个救星了。项目的事以后还离不开计委,还在计委的控制中,如果赵全志肯出面帮忙,事情就有挽回的可能。但这种事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办到,再说和赵全志也没有更深的关系,人家那样的高官,也不会随便答应一个人的要求。白明华想一阵,有了主意。他咬了牙想,非常时刻,就得用非常手段,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冒死吃河豚,是好是坏就这一锤子买卖。
找到赵全志的手机号打过去,问候几句,白明华说:"赵主任,您可是我的大恩人,这次的项目多亏了您帮忙,我也没什么表示感谢的,我想今晚请你到皇宫大酒店坐坐,我有一肚子话,所有的话我要当面对您说。"
赵全志说他晚上还有别的事。白明华急了,说:"您一天日理万机,确实太辛苦了,身体要紧,更需要放松放松,缓解一下一天的疲劳,咱们在一起坐坐,就两三个人,喝点酒,再洗一洗,按摩按摩,包厢我已经定好了,你就给我一次效劳的机会,好不好。"
赵全志推托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放了电话,白明华决定先去找悦悦。白明华对妻子说:"我出去一趟,先把地方定好,再请一个朋友。"妻子要他吃了饭再走,白明华说:"如果我不回来,晚上睡觉你也不要等我。"
出了门,白明华就掏出手机给悦悦打电话,算提前打声招呼,以免在她屋里撞上那个小伙子难堪。白明华说:"我马上就过去,有件要紧的事,你在家等着。"悦悦老大不高兴,问什么事,白明华说:"大好事,是你的大好事,不然你要后悔一辈子。"说完便挂了机。
进门,悦悦看白明华几眼,说:"一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是不是你老婆又拒绝你了,你来我这里寻找安慰,寻找平衡。"
白明华在沙发上坐了,说:"你听着,是大好事,今晚我要请计委主任吃饭,让你也作陪。计委主任你知道吗,就是管全省怎么发展怎么干事的官,你把他陪好了,不但可以提拔我,也可以提拔你当科长处长,而且他说一句话,就能让你老家的县长市长听你的话,你要他们去巴结你的父母,他们就不敢不去巴结你的父母,你想让你的父母升官发财,他们就不敢让你的父母再做平民百姓。"
悦悦冷笑一声说:"有这么厉害的人吗,是你想把我当成礼物,拿我去巴结人家,然后给你升官发财吧。"
看着无知,还真厉害。白明华说:"你很聪明,我说假话你一眼就能看穿,在你面前我只能说真话。把你引荐给他,也是我巴结人家,也是我扶你上马。你清楚,我很爱你,失去你等于割我的心头肉,但我清楚,我的能力有限,许多东西我没有能力给你,也没有能力让你获得更多的幸福,这让我心里更加难受,但赵主任有这个能力,你跟了他,一切都不一样了,你要的幸福,马上就能得到,而且是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天上的星星,你懂不懂。"
悦悦说:"想不到你能这样为我着想,如果我不愿意呢?"
白明华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有能力把你弄到省城,我就有能力把你再弄回去。把你弄上来难,把你弄回去容易,就是一句话的事。说白了,你听我的话,去,就是上天堂,不去,就是下地狱,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看白明华的脸色,已经像个输光了输红了眼的赌徒,悦悦知道不答应是不行的。但让人家当礼物送人,悦悦心里止不住一阵悲哀。她说:"我原来以为你是教授,很有水平很高尚,我很崇拜你,没想到你却如此卑鄙如此下流,还不如大街上那些社会混混。"
白明华咬着牙说:"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也就不客气了。正因为我是教授,我才要充分发挥我的聪明才智,告诉你,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我来说性命攸关,我现在已经成了一条疯狗,狗急跳墙,你如果不听我的,我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到时你可别怪我没有人性。"
悦悦说:"如果我依了你,你会不会再来纠缠我。"
白明华急忙说:"决不会再来找你,你想,你成了主任的人,你借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再惹你不高兴,说实话,我好歹也是个教授,又不是街头的无赖,我能说话不算数?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帮我这一次忙,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悦悦说:"那我就相信你,我再听你一回。"
从悦悦那里出来,看看表,还不到下午上班时间。正是最热的季节,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将柏油路面烤得发软,走在上面让人更加难受。白明华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想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还可以采取哪些补救措施,如果赵全志不吃这一套,不上悦悦的船,又该怎么办。这些都得事先想好。
路边有一冷饮摊,白明华走过去,要了一杯冰镇啤酒,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突然觉得也可能是刘安定使了手段。刘安定指导刘部长搞研究,会不会是刘安定求了刘部长,刘部长插手了这件事。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完了,赵主任也得听刘部长的,他哪里敢和刘部长唱反调。白明华不禁心里一阵发凉,他顾不得再喝啤酒,急忙起身上路。
他要找刘安定谈谈,探探刘安定的口风。如果确实是刘部长插了手,他要劝劝刘安定,要他不要忘恩负义,把引他上路的恩人踢到一边。如果刘安定要讲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考虑,特别是研究技术方面的事,可以答应由他全权负责,别人不得干涉。
来到研究所,研究所的人都聚在一间大房子里忙着,好像已经忙了多时,许多人一脸疲惫,特别是刘安定,眼里都布满了红丝,好像几天都没有睡好。何秋思说:"大所长怎么今天才来视察我们,我们都连加几天班了,是不是该犒劳犒劳我们了。"
地上的纸箱里还放了盒饭,屋子里也有一股饭菜的味道。他们确实是加班苦干了。三天前,他曾打电话给刘安定,告诉他西台县综合发展项目批下来了,总共批了九千万,第一年投资四千万。他要刘安定加紧把大体规划方案搞出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实地勘察施工,在年底先将良种繁育场建好并开始繁育。看来他们当天就行动起来了。
刘安定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说:"设计的任务比较重,我们把报计委的那个初步方案又讨论审核了一遍,对这个方案作了一些修改,把方案定下来,就到实地作详细的考察,然后设计出具体的建设图纸。"
白明华胡乱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止不住有点发虚。妻子说过,说有领导私下说白明华工作有点虚,责任心也不强。和刘安定比,确实是这样。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缺点和优点终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看来只靠跑上面也不行。如果这次把副总经理争过来,一定要踏踏实实好好干,确实把工作干好。白明华对刘安定说:"咱们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来到另一间屋,白明华开门见山说:"学校最近正在考虑西台县项目的领导班子,不知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你是怎么考虑的,也不知你有什么要求。"
刘安定说:"这几天忙,我正想找你谈谈,我想负责良种繁育场的工作,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比较合适,希望你能向学校领导建议一下。"
刘安定是比较诚实的人,看刘安定的脸色,白明华断定他没有故意玩聪明,他说的可能是实话,他也并没有活动。白明华心里的石头一下落了地,一下感到浑身轻松如燕。白明华说:"我也认为你负责良种繁育场最合适,我想问题不大,我一定向学校领导力荐你当繁育场的场长。"
回到大房间,白明华对大家说:"你们辛苦了,我也帮不上忙插不上手,你们在一线奋战,我给你们做后勤保障。你们需要什么,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我负责给你们解决。"
大家说了很多,白明华答应尽力解决,然后白明华来到一家商店,食品饮料毛巾香皂等等要了一大堆,然后让店主送到了研究所。
见一下弄来这么多东西,大家都说还是白所长关心百姓疾苦,也有领导的气魄。刘安定脸上有点难堪,他心里也有点不满:不是我不关心你们的生活,关键是我没这个权力。白明华可以大手大脚花钱,而我花了钱还得找白明华报销,他不给我报怎么办。
大家边挑拣了吃东西边恭维白明华,刘安定却一言不发,也不来拿东西吃,只是埋头干自己的活儿。白明华和大家说笑一阵,说教务处的事情多,不能陪大家了,便起身离开。
说好了下午六点半,白明华六点就来到酒店,再一次落实好包厢,就回到门口等客。他最担心的是悦悦,他特意让她六点二十就到,现在他又担心她会耍性子不来。还好,悦悦准时出现在了眼前。白明华有点感动,疾步迎了上去,想表示一下亲热,又怕赵主任会出现看到,便将她手里的包接过来,关切地问怎么没有打车。悦悦看眼他,什么也没说。
可以看出,悦悦今天做了精心的打扮,这身打扮使她显得华丽而不轻浮,女性魅力十足而不妖艳,特别是丝质紧身短袖衫,将丰满的胸部勾勒得呼之欲出。白明华心里不禁一阵发颤,他多么想再抱抱她,哪怕是抚摸一下也好,但不能,而且是永远的不能了。一股卖妻卖女的剧痛一下涌上白明华的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怎么就堕落到了这个地步。白明华真想拥着她回去。但不能,不能感情用事,这件事关系着他的未来。白明华用手擦擦椅子,扶悦悦坐下,想说几句体贴疼爱的话,但鼻子发酸,什么也说不出。
时间到了,赵全志还不来。人家工作忙,会不会临时突然有其他事。白明华的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跑出去张望,没有。回来打手机,不通,再跑出去看。来回跑了四五趟,赵主任终于出现了。白明华一下看到了救星,也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子和腿都感到有点发飘。他疾步迎上去,搀了赵主任往楼上走。
白明华说悦悦是他的表妹,专门来陪赵主任。赵全志笑笑。在看悦悦的一刹那,赵全志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眼睛在悦悦身上半天无法收回,把到嘴边的玩笑话也咽了回去。
让悦悦挨赵主任坐了,白明华故意坐远一点,让赵主任感觉到悦悦是专门陪侍他的。赵全志问悦悦在哪里高就,悦悦说在博物馆当讲解员。赵全志说:"不错,又当导师又轻闲,这工作确实不错。"
悦悦微笑着说:"哪里,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整天就那么几句话,自己也觉得烦了。"
赵全志也笑着说:"也是,你当讲解员也不合适,你这么漂亮,人们的眼光都被你吸引了,哪里还顾得上去看文物。"
白明华便陪着赵全志笑。白明华对悦悦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来时他还怕悦悦太轻浮,或者勾引的痕迹太明显。白明华清楚,如果让赵主任感觉到悦悦像个三陪小姐,那么一切的苦心就算白费,因为像赵主任这样的领导,决不会理睬一个三陪小姐,只有让他真正地喜欢,事情才能有些希望。现在的一切担心都没有必要了,悦悦不仅端庄大方,优雅矜持娇态可掬,而且还透出一点知识分子的气度。这样的女子,男人如果不喜欢,只能说明他有毛病。
点菜时,赵全志让悦悦点。悦悦当过酒店服务员,当然是内行。她毫不客气接过菜单。悦悦觉得赵主任在她面前有点拘谨,好像她是主任而他是部下。她知道他为什么拘谨,这样拘谨下去当然不行,便笑着说:"今天赵主任是贵客,不知赵主任想吃什么。都说男人靠滋补,女人靠保养,不知赵主任哪里不行,想补哪里,我给你点几个补菜。"
赵全志看眼白明华,然后干笑几声说:"我哪里都没问题,就是有点心软气弱,你说该怎么补。"
悦悦说:"这好办,软补肾,弱补气,心软吃活物,来个醉酒活毒蝎;气弱吃大补,要个爆炒腰花配驴鞭,再来个党参枸杞锁阳汤,你说怎么样。"
赵主任一阵开心大笑,然后伸了大拇指说:"悦悦小姐不愧是专家,博学多才,确实像受过高等教育,也像受过高人点拨,跟谁学的,是不是你表哥培养出来的。"
白明华觉得赵主任已经怀疑他和悦悦的关系,这句话是在有意试探,便说:"我哪有这个本事,其实我和悦悦来往并不多,可以说是不太熟悉,今天是特意请来的,一是陪主任,二是跟主任学习学习,让主任栽培栽培。"
三人都嘿嘿笑,谁也没说什么。
点完菜,悦悦便代替服务员倒茶倒酒,这时的赵主任不再拘束,不停地和悦悦说笑斗嘴,好像旁边没有他这个白明华。白明华在一旁微笑地静静地看着。这让他想到了自己。最初认识悦悦时,也是在酒店。那天他一下就被她吸引住了,感觉是从未见过的美丽。他也和现在的赵全志一样,特别兴奋,忘了周围的一切存在,不停地和悦悦说笑,不停地讨好悦悦。以至于不能自拔,拼死拼活把她调到了省城。调动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想来都有点后怕,不知当时怎么昏了头,竟然有那么大的勇气,敢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挖空心思竟然办成了。和他当时所处的情况比,赵全志为他办这件事,简直就是举手之劳,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白明华从内心一阵得意。
白明华想提出自己的事情,但找不到合适的插话的机会。转念又想,不说也罢,有了这层关系,打电话提一句就够了。白明华便仍然微笑着,仿佛怕惊动了他俩,坐着一动不动。
突然赵全志意识到了白明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转头和白明华说起了西台县工程的事。
赵全志告诉白明华,省里投这一笔钱也不容易,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挤出这笔钱,他要白明华一定要认真负责,把这笔钱用好,把工作干好,创造出最大的效益来,不然也不好向省里交代。白明华做了保证,也谈了要采取的一些办法。说完白明华心里一阵悲凉:在任何人眼里,这个工程都是我白明华跑出来的,理应由我白明华来负责,可学校竟然一脚把我踢开,真是没有一点人性。他觉得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了。白明华不想把事情说得太严重,太严重了会吓退赵全志,便轻描淡写地说:"我本来想了许多办法,这一阵一直想着工程的事,也加班加点做了许多前期工作,可学校说我管的教务工作忙,有让另一个没参与过这项工作的人来担任工程领导的意思,我觉得还是我来负责这个工程合适,我放弃教务处长也不放弃这个工程,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请你帮个忙,帮我向学校说说,我想,你的话学校不敢不听,只要你一句话,事情就决定了。"
赵全志"噢"一声,表示吃惊,然后想想说:"我和你们领导不熟,知识分子说不定有犟脾气,我还是和西台县的领导说说,让他们去和学校谈,只要西台县坚持和你合作,你们学校也会做出让步。"
没想到赵全志当即掏出手机,给西台县县长打电话。看着赵全志拨号,白明华的心止不住一阵猛跳:但愿马县长的手机开着,但愿能够接通,但愿县长不要推托。还好,通了。白明华屏了呼吸听着。两人互相问候一阵,赵全志说:"有件事要请你县太爷帮忙,也是公事,也是私事。综合发展项目的事,一直由白明华负责,他责任心强,对这项工作也熟悉,和我们的关系也不错,但学校说白明华担任教务处长的工作,担子重,不宜再在项目里任职。我觉得不妥,白明华也要求放弃教务处长,但他不好和学校说,我觉得这话由你们说最好,你们是合作单位,人事任免要由你们双方商量认可,白明华的要求也不高,当个副总经理就行。"
马县长说:"学校已经拿出一个初步意见和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你说白明华合适,我们就按你的意见办,你赵主任发了话,我想学校方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即使有问题,我们也要坚持我们的意见,把和白明华合作作为一项基本原则坚持。你放心,决不会有一点问题。"
关了手机,赵全志一脸牛气说:"没问题,他们把我的话当基本原则坚持,你就放心放胆准备好好干吧。"
白明华心花怒放,简直想给赵全志磕个响头。他明白,赵主任能当场打电话,完全是悦悦的力量。虽然打电话时赵全志一本正经,但眼睛却情不自禁地看着悦悦。白明华能够理解,在漂亮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是男人的通病,不管是领导还是普通人,都不能免俗,当场打电话,就是要悦悦看看他的权力,在悦悦面前表现一下他的力量。白明华倒一杯酒,双手捧了,虔诚地举到胸前说:"赵主任,您是我的恩人,也是我见过的最英明最果断的领导,我不知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我只能敬您三杯,同时也表示一下我的决心,我决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把工作做好,也让您满意。"
白明华敬完,悦悦也要敬三杯。六杯酒喝下,赵全志就有了酒意,和悦悦开起了玩笑。悦悦表现得更好,既娇媚百态努力讨好,又不轻浮放荡过于下作。再喝一阵,赵主任说他醉了,便趴在桌上不说不动。白明华看出赵主任是装的,如果说醉,那也是被悦悦陶醉,至少是三分酒醉七分人醉。这样最好,一切如此顺利出乎他的预料。原打算在娱乐时再让悦悦出手,将赵全志套牢,现在看来已经到火候了。白明华说要上个卫生间,然后急忙到服务台开了间高级套房。回到包厢,看到悦悦正半搂着赵全志给他喂水,赵全志的手也放在了悦悦的大腿上。白明华过来扶了赵主任说:"真是对不起,让您喝多了,今天就不能回去了,我开了一间房,你就在酒店休息一晚。"
赵主任似乎醉得更厉害了,头耷拉在胸前哼哼哈哈一句话都说不清,任由白明华摆布。白明华给悦悦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将赵主任架到楼上的房间。
房间进门是会客室,旁边一大一小两间睡屋。白明华进去看看,大屋一张双人床,被褥都是大花绸缎的,很讲究。小屋一张单人床,好像是秘书司机一类住的。两人将赵主任扶到双人床上,白明华故意当着悦悦的面给赵主任脱光衣服,连裤衩都给脱了。侍候赵主任睡好,白明华再给悦悦使个眼色,然后退了出来。
悦悦跟了出来,恼了脸忸怩着也要走。白明华急了,小声却语气很重地说:"我的姑奶奶,你就救我一命吧,你没看他是装醉吗,人家让你弄得箭在弦上,你一走,人家肯定恼羞成怒,肯定要报复咱们,我一切完了不说,你也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悦悦说:"万一让警察抓住怎么办。"
白明华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四星级酒店,里面住的不是高官就是巨富,谁敢来这里打扰,你借给公安局长两个胆,他也不敢来。"
白明华半搂半推将悦悦哄回房间,然后将门关了。听听没有动静,白明华又有点担心。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如果赵全志不吃这一套,就成了割下驴?敬神,驴也疼死了,神也惹下了。白明华想睡到小屋里,今晚亲自操作这件事,但想想又觉得不妥。如果让赵全志知道他住在隔壁,肯定会不高兴。白明华再贴到门上听听,好像有点动静,动静好像是两人闹着玩。再听,确实是接上了火闹着玩。白明华急忙退出房间,将外门轻轻关死,然后将挂在门上的牌子翻为"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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