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回来
近来方锐经常光顾酒吧,那是因为实在没有太多有意思的事情可做,去的次数多了,渐渐形成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凡是进入了生活惯性的东西,很难摆脱。
方锐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只是觉得置身其中,比较容易激发某些思考。酒吧里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看着不同的人坐在吧台的表情,喝酒的姿态,不同的神色,你或许能读懂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坐在那里,方锐从端着的酒杯中透过褐色看着周围的人们,感觉一切那么绚丽多姿,同时好像又过滤掉很多东西,只留下了一种简单。想到自己,左不能左,右不能右,左右为难。无所适从,所以惟有适从!也许,这就是捕捉到的真实的自己。
不久以前,陈婉倩跟她父亲陈定南移民到新加坡。方锐托吕国华帮忙,他路子多,效率也高,手续很快办妥。亲人的离开给他带来不少的感伤,感伤之余竟还有点高兴,毕竟自己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他们移民海外反而能暂时避免由此造成的伤害。临行前岳父陈定南的话萦绕耳傍:“证券投资,应该及早抽身,及早放下。我们并不缺钱,没必要再追名逐利。该歇歇了!”
方锐发觉自己身上有一种没落的虚伪,这种虚伪不知从何时起布满全身,直至内心深处。他试图给自己的所作所为作出合理的解释,证明这都是合乎道德原则的,经得起考验的。纵使有些做法不太容易让人接受,这也是必要的牺牲,都是应该被理解的。就算做得不对,大不了自己把自己拉出去枪毙五分钟,回来还做好人。是的,方锐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坏人。
人要是坚持虚伪一辈子,假的也会变成真的,那他肯定是个好人。
“那些做股票的,十几年来,我就没见过几个笑到最后的。”
怎么?酒吧还有人谈股票。方锐不由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中年男女。
“归根到底,这是赌博,久赌必输。”
男人极力捍卫:“这决不是赌博。股票投资事前可以充分准备,事中可以有效控制,事后可以认真总结,投资股票是一种总体胜率可以把握的理性行为。”
“难道赌博事前无法充分准备,事中无法有效控制,事后无法认真总结,总体胜率不能把握?股市就是赌场,本身不会输钱给谁,不会赢谁的钱,赢家隆起的腰包装着的正是输钱人的悔恨。事实证明:不论输家抑或赢家都没将资本投入到实质性的生产经营,他们根本不是想从上市公司谋取微不足道甚至根本不存在的分红,而是极力谋取二级市场上的差价。”
“投资决不是一个狭隘的概念,也不一定只有直接参与经营才叫投资。买卖股票是一个间接投资的过程。人们买卖股票,不经意间在给股票定价,有价有市可以方便上市公司融资,间接促进上市公司业绩提升,而后又反过来推动股价上涨。这是双赢!”
“双赢?你见过双赢吗?你是大学教授,读书不少,可是见的世面有限。我炒了十几年的股,曾经给庄家当过‘托’。呵呵!这里面黑着呢!”
听到这里,方锐着实吃了一惊,“这里面黑着呢”,莫非在说自己?也许心魔作祟,方锐立马扔下手中酒杯,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绿意深深
股市运作,其实就是中小机构跟着主力机构合伙蒙骗中小散户的钱,很多时候中小机构也跟不上节拍,最后也成为牺牲品。中天投资不是主力机构,只是市场趋势的追随者,自然戒慎恐惧,不能轻率行事。
许多人共同的疑问是“主力”到底是什么?其实,“主力”代表着一股可以主导市场趋势的力量,可能是握有上兆巨资的机构联盟,可能有政府的力量;可能真有其人,可能只是一种趋势。市场上所谓的主力超买超卖数据,只不过是利用券商进出表所计算出的数据,其企图将“主力”量化,非常不妥。如果这么容易就被看破手脚,那“主力”也太糟糕了。
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孟子》
对大趋势的判断正确与否,最能反映一家机构的操作水平。天时一好,顺势而为,四两可以拨千斤;大势不灵,逆势强为,稍有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如果投资机构连大方向都拿不准,宛如带兵打仗的将领,不识天时,不识山川,不识阴阳,蛮干硬闯必将冲入死胡同。
投资机构有钱不假,可是不能对抗整个市场。趋势不容质疑,在它面前,方锐也很被动。
这个阶段,方锐只想趁着大势萎靡不振多在低位吸纳南海酒业股票,夯实基础,备战未来行情。谁料,行情偏不随人所愿,总要来点意外。
2005年七月,股市开始发力上行,以传统庄股为龙头,一波行情快速铺开。上证指数从1000点上攻到1200点左右,深圳市场也是一片飘红。股评人士一致看好未来行情发展,纷纷鼓吹中报行情。投资大众受其影响,坚守仓位,不愿卖出股票。莫非牛市将从这里开始?方锐一时看不清楚,暂停操作,冷静等待后续变化。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方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表面上看,多头迅速崛起,势头强劲;仔细观察,空头后劲十足,抛盘不断。而且奇怪的是,多方力量随着空方力量的改变而改变,抛盘多了,买盘随之增加;买盘多了,抛盘也会跟着涌出。热是热闹,只是交投不能持续放大,不免让人担心行情的持续性。
追涨杀跌是不行的,方锐手头的资金量不小,没有散户的灵敏性。
上证指数冲到1223点后,突然拐头向下,没有丝毫预警。场内龙头庄股开始跳水,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庄家放货。历史上看庄家将股价拉高后放货的情况很常见,稍作调整过后仍能上行,所以大家并不放在心上,投资者对大盘上升仍抱很大期待。
可惜,这些人都错了。那些庄股经过几天的回调后,开始加速下跌,不少股票被打到跌停的位置,跌停股票不断增加,有的已经跌了几个停板。多方试图启动大盘蓝筹品种护盘,但是多年的熊市经验是:蓝筹品种启动,意味着行情的结束。中小盘股明显不给面子,盘面绿压压的。几经挣扎,指数没能扛住,下挫坚决,多方形同弃守。
股评人士作风相当一贯,落井下石,纷纷然多翻空。信心丧失的中小股民很快加入抛售的行列,进一步加剧大盘的陷落,绿意深深,跌势汹汹,似乎深不见底。
建仓完成
资本是嗜血的!资本自从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马克思
方锐本想趁此时机进场吸货,可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总有一些小额买单跟自己过不去,操作变得很不顺利。
难道有人泄密?或是纯属巧合?方锐琢磨不透,问题没搞清楚之前,不可妄下结论,以免劳师动众,引起不必要的内耗。
若是有人要问:机构操盘最大的困扰是什么?结论应该非常一致:搅局的人。搅局又称坐轿,是指一种相互哄抬或操纵股价变动的投机行为。当某些推动股价上行的因素被一小戳人了解后,这些人会提前介入,等待股价出现大幅上涨,趁机获利。
一个高明的操盘者,必须将盘做得神出鬼没,让所有参与的投机客都无法抓住手法,方锐深谙此道。当前盘面,偏偏有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单子,把方锐折腾得难受。如果容忍其在里面坐轿,委实心有不甘,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搅局的人极可能演变成最终出货阶段的大麻烦。
这些坐轿的人是机构最不愿碰的,不光搅乱整个部署,严重的话,可能会让整个项目泡汤。如果将这些搅局的人比喻为西施脸上的青春痘,一点都不过分。对这些大煞风景的不速之客,定要毫不犹豫地快刀斩乱麻,迅速除去。
行动之前,应该先测试这些单子的性质,方锐打算只在盘面上采取有限的措施。
暂停操作,静观动静。这种半路杀出来的买单,本身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若是前者,说明内部有可能走漏了消息,应该立即查出消息走漏原因,查缝补漏;若是后者,说明这些不速之客有可能是业内人士,出自职业敏感,作出一般性的投机活动。暂停操作,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作出正确判断,同时让对方摸不着头脑,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方锐用突击式震荡来考验这些买盘的心态。
方锐缓步拉升股价,成交逐步放大,造成短线上扬态势。一般股民见状,觉得有机可乘。多数股民认为:线形逐渐向上发散,表明上攻趋势正在形成,一些股票软件的指针上呈现出发动进攻的信号,再不济也应是个短线交易性机会。
此后三个交易日里,南海酒业股价逐日小涨,稳健有序。这个步骤可以为以后的操作预留空间,亦可以借此试探对方以及散户大众的追涨意愿,为日后的总攻留作参考。
这个时候,方锐把最大注意力放在成交量上,观察有无大笔买单跟进。如果连续上行非常顺利,也没大单跟进,几乎可以确定是单纯的搅局客想进来坐轿。
接下来是强力惯压,急速抛出筹码,将追进者全数套牢,在线形组合上形成一阴包三阳的形态。
为了进一步教训搅局客,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极度恐慌之际,再来一个跳空低开,一路杀到跌停,助长散户恐慌情绪。连续几天煎熬过后,散户几近崩溃边缘。最后阶段,制造一个跳空低开,而后缓慢往上爬升,散户争相割肉出局,筹码再次回到方锐口袋。见此走势,根本没有哪个股评人士敢分析出好结果来,散户只顾逃命。
如此手法,可以教训搅局的人,可以更好在短期内吸收廉价筹码。至此,方锐的建仓行为提前完成了。
寂寞之罪
大部分时间里,操盘就像驾驶飞机,多数时候闷得要死,眼看时光悄然逝去,你会十分厌烦。骤然之间,情况发生变化,你会发现螺旋桨停止转动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感,此时此刻,你必须有能力应对这种局面。
是的,这是方锐操盘时的感受。完成建仓工作以后,这种感受更为强烈,沉闷,寂寞,有时竟能使人发慌,你却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行情下一步会如何演绎,他的命运被它左右,他没法了解未来会怎样,无知总能带来恐惧。
有人认为:对人来说,意义最大的东西是寂寞。你存在的意义是以你耐得寂寞的程度来衡量的。你越能耐得住寂寞,你的意义越大。因为只有在寂寞中,你才能获得你自己,你才能真正理解你自己。
方锐开始好好揣摩自己,揣摩生活。很多时候,方锐会产生一种空空如也的感觉,这种感觉梦魇一般缠绕着他,使他眼前一片漆黑。方锐希望看到新的生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累,努力让自己体验一些新鲜的东西。可这样的希望,换来的却是除了整日的酷热,再也嗅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这样的感觉极像一堆腐烂的水果,不仅发酵,竟还生生钻出虫来,摇头摆尾,嚣张之极。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已经这样,不要再勉强了。
寂寞使然,网聊成了一种消遣方式。从那中间,方锐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难以想象的肮脏的世界。夜幕沉沉,进入了网络聊天室,方锐看到另外一个鬼街,不是,应该称为“魔界”,群魔乱舞。里面四处充斥着取名为“坏坏女孩”、“淫荡少妇”、“欲望都市”的人,搞不清楚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这么饥渴。这群孤魂野鬼见到异性仿佛苍蝇嗅到臭鸡蛋的味道,拼命勾引,穷追不舍。在网络中,男人猥亵女人,女人猥亵男人,相互间成为成全对方低级趣味的工具,各自取乐,一起放纵。
一次,方锐无聊透了,便干出了蠢事。他先用轻佻鼓噪的语言迅速勾到一个无知少女,在燥热的夏夜相约金融街口。女孩来的时候,方锐看她一眼就莫名其妙失去了兴趣。趁她还没注意,方锐手忙脚乱扔掉了手中的暗号——一份《海州商报》。面对她的询问,方锐连连摇头,然后仓皇离去。不料方锐无意之间回了下头,看到她孤零零四处询问,执着的一脸可怜相,不觉动了恻隐之心。方锐上前告诉她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女孩大惊,勃然变色,大声呵斥:“为什么你先不承认?为什么你走了又要回来?为什么你……”
没过多久,那阵愤恨戏剧性地转换成了温情,女孩猛然扑到方锐怀中,二话不说就要开房。
天啊!什么逻辑?难道交朋友就是为了性,或者性的衍生需求?转念一想,不足为奇,现今年轻男女对于情欲勇于实践,乐于探索,甚至不乏冒险精神,只是使得方锐这种经历过“性戒严”教育的人颇感震惊。
女孩直接了当地说,她觉得自己的情欲很强,“一夜情”是常有的事,身上随时配备有一个保险套,期待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情爱事件。
方锐对此厌恶之极,推说先喝完酒再说。大醉之后,趁着对方不太清醒,方锐将她安置在临近宾馆的客房,然后悄悄离去。
那天晚上,方锐一夜未眠,到天色发白的时候,依然仰望着天花板,时而滑稽,时而抑郁。真是五味杂陈,难与人言!
也很惋惜
陈婉倩的离去像一阵风一般远去,方锐还是一切照旧,歌舞升平,独自纵情欢笑。醉的时候,他会偶尔感到无助,那种无助来源于一种无法名状的情绪,来时气势汹汹,排山倒海,使他无法言语,甚至不能呼吸。情绪这个东西真是令人作呕,使人乏味,是人类世界最不靠谱的。而且它不坚定,背后虚无缥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可是,它能在瞬间左右你。
近段时日,方锐隐约感到自己的心防和思想原则都出现了漏洞,很多过去不愿接受的人和事趁虚而入,第一个进来的是肖艳红。
周末,方锐陪肖艳红去了健身中心。
健身中心女性明显要多一些,那些女人舒肩折腰,仿佛在展览身材的轮廓曲线。若是摆上等比例的像框,几乎可以办个画廊,人模画廊。
方锐和肖艳红刚进大厅,迎面过来一个女孩,一张青春的脸,黑色露肩露背上衣,膝盖附近有洞的牛仔裤,拖鞋,小小的黄背包,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这小女生挺“时尚”的,方锐看着好笑,不明白现今的时尚潮流怎会弄成这样。
方锐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看见那个女孩早已换好衣服,正在做健身操。健身操依节奏进行,那个女孩蹲下身子,撅起屁股,大腿向右侧大幅度跨开,臀部大部裸露在外,那个姿态实在不堪入目。
方锐难掩嫌恶:“那个女孩太不讲究,怎么能这样呢?”
“那是你自己没见过世面,现在女孩都那么开放的。”
肖艳红扯开身上的披巾,身材曲线暴露无遗,除了胸罩和贴肉的短裤,再看不到别的。肩部腹部莹洁细腻,丰腴,肉感,方锐很快由惊讶转换到恶意义的欣赏。
“报纸上说,女人热衷于人造的美丽,美容、减肥、节食、吸脂有时还动刀子割肉,痛苦并美丽着。我想不通,又何苦呢?”
“你哪懂女人啊?”肖艳红带点邪恶味道的笑法,眉宇间硬朗得像个男人,眼神魅惑,还透出些帅气:“我要保持好的身材,争取练出一副魔鬼身材。”
“魔鬼什么样的身材?”
肖艳红娇嗔说:“魔鬼身材,就是苗条、有曲线呗!男人不是都喜欢女人身材苗条吗?”
方锐哈哈大笑:“原来,弄了半天,还是为了男人。”
回到家里,肖艳红自来熟似的,屋里屋外来回忙活,帮他收拾书桌、卧室,擦完地板,又马不停蹄跑到厨房做几样拿手好菜。有点家的味道,错觉,这肯定是错觉。方锐未曾想到这个女人竟能如此驾轻就熟,让人寒毛孔的折叠处都感到温存。
肖艳红倚在沙发上浅笑,顾盼生姿。此时的她,举手投足间尽显撩人的万种风情,特别是看人的眼神,勾魂摄魄,使人没来由地心猿意马。
方锐试图压抑这种情绪,有意抛出能淡化气氛的话题:“南海酒业那事,你有什么看法?”
肖艳红将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这时候你还对那事念念不忘?”
“身负重担,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肖艳红趁势倚在方锐的怀里:“证管局重点监管那些股价异动的品种,你只要跟着大盘节奏走,不要太出格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以前只怪吕国华太颟顸,没事变有事,有事变大事,害得你也背上了‘庄家’的恶名。”稍加思忖,又问:“准备什么时候启动南海酒业?”
“还要看看。目前大势不明,不宜轻举妄动。”
“要是吕国华有你这么沉稳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肖艳红沉下脸:“因为爱我的人没有我爱的人能干。女人最讨厌身边的男人在想别的女人。不要辩解,我知道你在想你的太太,因为你的眼睛一直望着墙上的结婚照出神。你有情义,我很欣赏,不过也很惋惜!”
话刚说完,肖艳红起身拧起手提包,悻悻离去。
搞小动作
半夜三更,实实在在半夜三更,肖艳红醉熏熏的找到方锐这儿来。方锐把门打开,毫无声响,瞬间的黑暗几乎让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感觉门前站了个人,牙齿在黑暗中发亮。
“艳红!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肖艳红进来的时候倚门微笑,嘴角慢慢上扬,也许真喝多了。方锐再往下看,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布袋,从那突出的部分可以估计那是酒瓶的形状。肖艳红抱着方锐在狭长的廊道里,眼神说不出的妩媚生动,对她的到来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吻着他,一个悠长精致的吻,使他不由心跳加剧。
方锐抱着她进客厅,把门关上,然后看着她从布袋里面拿出两瓶金雕酒和两个酒杯。她说啤酒喝多了会发胖,喝点黄酒就没关系,方锐点头称是。后来方锐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不管是什么酒,它都是酒,当水一样的喝,不可能没关系。
肖艳红要方锐陪她喝酒,他就喝了。金雕酒的确是好酒,入口非常舒服,不知不觉他也喝了很多。她一倒就是一满杯,一干是一仰脖。方锐一向反感别人这么喝酒,这种状况和赌博时的最后孤注一掷很相像,对这样的人他在心底都是有所顾忌的,这和智商好像有些关系,比如莽夫、屠夫、胡子、张飞等等。一个女人这么喝酒,除了姿态不雅之外,他想那肯定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初衷。方锐试图夺下她的酒杯,可她很不耐烦,甚至有些嫌恶,他也只得作罢。
肖艳红越喝越来劲,方锐越发睡眼朦胧,想到明天还要工作,就不敢再喝了。她对此很不快:“你们男人每天睡那么多觉干什么?报纸上说,人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就行了,睡多了不好的。”
方锐立刻还击:“就算现在睡觉,八点半起床去公司,我也只能睡三个小时了,还没达到你的最佳睡眠时间。”
肖艳红对这话不置可否,可又无话应对,只得任他睡去。方锐刚刚睡着,她就来骚扰他,她从被单下面伸只手来,先是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大腿,然后直奔下身而来。他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在碰他,可是睡眠袭来也顾不上许多,只能由她去了。谁料她越搞越带劲,他只能感叹生理的反应在年轻时确实很大,即使身体疲惫之极,也不甘心放弃。肖艳红把这个当成一项工作对待,严谨认真,一丝不苟。
方锐睁开眼睛,看着她在自己身上,眼神微闭,唇齿半开,内衣卷到脖颈一带,红色的乳罩包裹着两坨凸起。看着看着,方锐一时亢奋不能自已,翻身起来一口气努了老半天。肖艳红低沉的喘息中间,突然露齿而笑:“你不睡了?”
“谁要你惹我的?”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唇舌相依,窗外的晨辉微微透进来,掩不住这满屋春色。
就在这时,肖艳红的手机响了。方锐戏言:“肯定是个男的,而且跟你关系匪浅。”
肖艳红一气之下竟按了“免提”,同时责问天下男人:“你们男人心眼就那么小?”
那边讲话的人竟然是吕国华,方锐顿时屏气凝神,想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宝贝,好消息啊!”
肖艳红故意瞅方锐一眼,然后忸怩作态:“什么好消息啊?说来听听。”
“南海酒业的许添财已经自己解决了高库存问题,这回我看它的股票肯定有戏。”略微顿了一声,吕国华阴阳怪气说:“宝贝!你赶紧去买些南海酒业,也好趁机捞点。这个好消息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肖艳红笑着朝方锐抛了一个媚眼,又问:“那方锐呢?”
“我怎会忘记他?”这话听个开头,方锐觉得吕国华还有点良心,但是往后一听,着实令人心寒:“消灭存货,必须给人家经销商一点折扣,这个部分我和方锐来补,决不能让南海酒业吃亏。否则,股票就玩不起来了。人家经销商要八折优惠,不过我会跟方锐说七折,他多扛点,我也好省点钱。”
肖艳红假装鸣不平:“你们那么多年朋友,也玩阴的?况且,他最近还帮过你呢!”
“谁叫这小子横插我一刀?平价买走我一半的南海酒业股票,还得了我一千万啊!我苦心经营了几年时间,到嘴的肉还要和他平分,委实不甘。”
听到这话,方锐恨不得跳起来,心里痛骂不止。这个电话起码可以说明两点:一、吕国华和肖艳红的关系暧昧;二、吕国华在背后搞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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