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守卫站在帐篷门口向泰兰德低声报告。
“请他进来,注意有没有其他人靠近。”高阶女祭司吩咐道。
守卫点了点头,退出了帐篷。一段时间后布洛尔·熊皮单独走了进来。他深深地鞠躬,像一个国民对领袖报以该有的尊敬。他低声说道:“女祭司大人,您召唤我来是为了……”
“不用如此拘束。我们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
德鲁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请坐下吧。”女祭司指向编织着复杂的月纹的青草坐垫。
布洛尔摇了摇头。“我还是宁愿站着,谢谢。我没有任何不尊敬您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很好。我本来也应该长话短说……而且我认为你现在仍然有拒绝我交给你的这个任务的权利。”
他挑了挑厚重的眉毛。泰兰德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打乱他的生活,命令他做各式各样她希望的事情。
但那并不是她的一贯风格。“布洛尔,你是这里唯一能够让我交托这样请求的人。玛法里奥非常信任你,所以我也把我的信任交到你手上——毕竟你也是拥有那个伟大特征的人,而且你在第三次战争中的表现证实了它的能力。”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鹿角。
“您过奖了,我的女士,”德鲁伊低下了头,“实在是过奖了。自从我被召唤以来,我的过往不足以让我在他的心目中占据如此高的位置。”他的目光转向月刃,后者现在正被放置在桌子上。
泰兰德仔细地观察着他。她将那把武器放在那里是寄希望于它能使他想起他曾经作为角斗士的过往。她在考虑了他执行这个任务的可能性,希望他如今的功绩能够刺激他对于玛法里奥的忠诚,这样他才有机会走出塞纳里奥议会目前所采取行动的那个圈子。
“我说的是事实。玛法里奥在消失前说得很清楚。他理解你的悲痛和愤怒,但是你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她的眼睛眯了一下,“请原谅我有话直说,布洛尔。玛法里奥的梦境形态必须回归身体。艾露恩的预示很清晰。他正在死去,迅速地死去!用范达尔那样的计划他根本撑不到那一刻!我非常确信这一点——虽然我认为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是范达尔太过固执,这很清楚——连我都无法改变他拿定的主意。你我两人必须拯救玛法里奥,不管怎样的囚笼困住了他。”
他犹豫着:“您能完全确定么?您所看到的预示一定不会出错?”
“那是月神的指引。”她绝对自信地说。艾露恩从未辜负她的信念。
出于对她信念的肯定,德鲁伊最终点了点头。布洛尔坚定的目光使得她确信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了解您。我也了解艾露恩。”像绝大多数暗夜精灵一样,布洛尔在崇拜月神的环境中长大。德鲁伊道路的召唤发生在那之后,但是这并未影响他对于这位神明的尊敬。“尽管范达尔的计划有很多优点,有这样一个理由使得我更为相信您的判断。如果您有完整的计划,我的女士,我将欣然同意它。一定要做些什么,而且,不涉及对于大德鲁伊范达尔的尊敬,我认为恐怕泰达希尔绝不只是仅有的一个方法。您怎么想?”
他赞同意泰兰德的意见看似突然,然而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是的,布洛尔一开始满意于并且寄希望于范达尔的计划。但是泰兰德的话语激发了他本就存在的半信半疑,关于那些逐渐增长的,也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画面。一些邪恶的事物正在蔓延——肯定是那些梦魇。这些画面逼迫着他这样想,而且最后一个他所关心的已故女儿的画面增加了泰兰德话语的可信程度。某些恐怖的事情正在逐渐逼近,很可能就是玛法里奥的毁灭。
不……治疗泰达希尔可能要花费太长的时间,德鲁伊这样想着,但是范达尔却不会这样想……
他重复着自己的问题,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她看向别处。泰兰德的行为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她从玛法里奥那里得来的,对于德鲁伊们的了解。所以女祭司非常可能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假设。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计划将会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夭折。
“我想去一趟大树荫……”
他在她提到这个地名时身形一滞。他马上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
“大树荫……”强壮的男性精灵嘀咕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确实最为有效……尤其是我相信在现在这样时间宝贵的条件下……”
她的希望增长了:“你认为这样有效?”
“我的女士……这可能是我们剩下的唯一机会了……不过那可不容易,除非……”
她等待着,但是布洛尔却自顾自地陷入沉思之中,因此她不得不问道:“除非怎样?”
摇着头,德鲁伊继续咕哝着:“你不知道最好了,”布洛尔看起来做出了决定,他补充道,“不过我会去办的。”
“关于这次集会和范达尔的计划仍然有疑问,”高阶女祭司继续说道,“你不得不等到一切尘埃落——不过我想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女祭司大人。如果大德鲁伊范达尔没有抓到我的话,我随后就会消失在他视线里,”他皱了皱眉头,“但现在我必须和其他人一起回塞纳里奥区。”
女祭司再一次等待德鲁伊的解释,而布洛尔也再次不予理睬。她最终向德鲁伊点了点头,相信他不管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那也是对她——还有玛法里奥——有好处。
“谢谢你。”女祭司低声说道。她的表情严肃起来。“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战斗,我将派珊蒂斯和你碰面。你对奥伯丁还算熟悉,对吧?”
“我去过那。那里对德鲁伊来说不是太好……而且我和我的同类们一样习惯另外一种旅行方式。我们就在那里碰面?”
“是的。然后你们两个继续向灰谷前进。”
他并没有掩饰他的表情,很显然他不喜欢她为他安排一名同伴。“我不是怀疑她的整体实力或者重要性,但是我更习惯单独旅行。”
她非常强硬:“我反对。如果我必须命令你——”
布洛尔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您不需要这样做。如果您确信这样对玛法里奥有好处……那么我信任您的决定,女祭司大人。”
泰兰德的情绪缓和下来。她突然伸出手去碰触布洛尔的肩膀。当她这样做时,微弱的光芒像月光一样从她碰触的地方扩散开来,包裹了布洛尔,接着消失在他体内。“愿月神赐福于你……我非常感激。”
德鲁伊深深鞠躬。“两者都使我感到荣幸,我的女士。”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德鲁伊再次深深鞠躬,从她的面前退开。“不。对于玛法里奥来说,您是……对于我来说,您是月神的大祭司,暗夜精灵希望的化身。”
他退出帐篷。泰兰德抿了抿嘴唇,疑惑着自己是否做对了。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月刃,她的决心越发坚定了。
布洛尔什么也没有同哈缪尔说起,而迟钝的牛头人也没有问。暗夜精灵当天夜里睡得并不安稳,但是当德鲁伊们准备回去月光林地的时候他只是向女祭司尊敬地鞠躬,并没有表现出和其他人不同的亲密。
艾露恩姐妹会有她们自己的旅行方式——乘坐有力的角鹰兽们——飞回达纳苏斯,因此,在简短的和泰兰德交谈以后,范达尔·鹿盔带着德鲁伊们来到月光林地的一处空地上。
“我觉得目前的情势需要我们立即而不间断的努力治疗世界之树,”大德鲁伊领袖在出发前宣布,“今天晚上我们再试一次。”
“今天晚上?”一个德鲁伊脱口而出,“这样的长距离飞行之后?”
“会有一段时间给你冥想的,自然,我会努力安排好,最大限度地利用我们的力量,因为我们没有另外一个雷姆洛斯雕像来最终强化它了……”范达尔挥挥手阻止了进一步的讨论,“就这么定了!现在,为了玛法里奥,让我们快点上路吧……”
范达尔展开了双臂。
仿佛一体同心般,德鲁伊们同时开始缩小。他们向前弯下身,羽毛从他们紫色的皮肤中长出来。他们的鼻子和嘴巴伸长变成鸟喙的样子。
这一小群风暴乌鸦迅速起飞,隐没在黑沉沉的在夜空之中几乎不可窥见。
范达尔变成的乌鸦比其他人的大些,翅膀上带有银色的条纹。他领着德鲁伊们用较快的速度前进,急于到达泰达希尔。这样的景象并不常见,因为只有德鲁伊中的佼佼者才有机会学习飞行的技巧。除了布洛尔以外,其他人都获得了大德鲁伊的名誉称号。这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他所能运用的力量,但是他并没能集中精力在同伴间获得相应的地位。他能来到这里归根结底是范达尔的特许,这让他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了一丝愧疚。
像平常一样,布洛尔远远飞在鸦群的最后面,哈缪尔在他前面一点。牛头人是布洛尔除了范达尔以外唯一忧虑的,但是哈缪尔只是致力于保持飞行的节奏。牛头人很强大,但是对于他的族类来说已经老了,因此他不得不比其他暗夜精灵更加努力。
在数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之后,世界之树出现在了鸦群眼前。范达尔落了下来,鸦群也跟着降落。布洛尔悄悄地落在最后,并且转身向上飞去。尽全力扇动着翅膀,暗夜精灵飞得越来越高。泰达希尔巨大的树干像是不可逾越的屏障一样拦在他眼前,但是德鲁伊还是向前推进着。
在那之后,无比巨大的树冠迎面而来。布洛尔所化的这只乌鸦一头扎进了树枝中间。
看起来像是树叶的某些东西动了一下。尽管只是瞥了一眼,但这已经足够让德鲁伊认出眼前的生物。修长的尖刺状的獠牙,巨大的树干样的躯体,树叶茂盛的外套都表明这是一个远古树人。作为最原始的那些存在之一,树人盟友们不仅仅保护着世界树和暗夜精灵的国度,也同样教会了精灵的战士们自然黑暗面的知识,以及如何将这些知识运用到战斗中。
相比于布洛尔的敏锐,远古树人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而这正合他意。尽管树人并不会伤害他,但是布洛尔害怕对方不经意间会将他的去向告诉范达尔。虽然迟早会被范达尔所察觉,但是布洛尔觉得还是迟些比早些好得多。因为那时候他早就消失了。
然而,如果布洛尔并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的话,那就是真的永远消失了。
德鲁伊调整了他的飞行路线来避开其他那些相对聪敏的守卫。哨兵部队,达纳苏斯的武装力量,守卫着泰达希尔的树冠。她们的领导者是那位狂热信徒珊蒂斯·羽月,后者将她全部奉献给了她的领袖。
泰兰德许多年前在于燃烧军团的斗争中救下了珊蒂斯,而珊蒂斯几乎是现在能力最为出众和经验最为丰富的一名战士。她是一名孤儿,或者说是众多孤儿中的一员。在女祭司的指导下,珊蒂斯逐渐成长为暗夜精灵中最强大的战士之一。
这表明泰兰德选中珊蒂斯来执行这项任务再合理不过。女祭司绝不会信任其他人来进行这样一项孤注一掷的任务。事实上,布洛尔很荣幸他也被选中成为其中之一。
德鲁伊感觉到即将到达目的地,将这些想法暂时抛到了一边。不到一个振翅的时间里,德鲁伊已经从枝叶间穿过,向着暗夜精灵首都那一片被称为塞纳里奥区的地方飞去。
与达纳苏斯的其它区域一样,常人几乎无法理解这个神圣的地方居然是建筑在一棵树上的城市的一部分。高大的橡树和白杨木衬托着塞纳里奥区,将它与首都其它区域分隔开来,每棵树的树皮上都深深地布满了神秘的符文。在它们圈成的林地中间,许多形状独特的、由树木和精细打磨过的石头组成的构筑物就是德鲁伊们日常集会的区域。其中最大的一个现在是范达尔·鹿盔的居所。
风暴乌鸦没有直接向着大德鲁伊的庇护所飞去,而是落在了一根足以俯瞰整个区域的枝条上。塞纳里奥区散发出一种宁静感——它平日里也确实是一个适合休憩的好地方——但绝不是毫无防备,尤其是范达尔在守卫中间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
布洛尔振动翅膀飞到另外一根树枝上。这根树枝离目标更近,但是深深地隐蔽在树叶中间,能够防止被塞纳里奥区的人们发现。他的潜入必须迅速,同时也要谨慎。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但当他仔细观察那座绿色带深红色装饰的建筑时,他注意到了上面交叉缠绕的花藤。微微抬起头,他看着花藤上微小的花蕾,这些花蕾暗示着这些看起来是装饰的植物种类——也是唯一暗示着范达尔狡诈的地方——换了是其他德鲁伊们很难分辨得出来。
回头从自己身上猛地拔下一根羽毛,布洛尔无视了这样轻微的疼痛。他腾空飞起,高高飞过花藤的上空,然后将那根羽毛扔了下去。
羽毛落向其中一个花蕾。那个花蕾瞬间绽放,喷出了一些液体状的物质,包裹住那根羽毛,使得它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显然在这个过程里液体已经迅速硬化。
花蕾的数量成百上千,但是每一个的体积却很小。这样的数目足以轻易将布洛尔困在同样的牢笼中,直到范达尔回到这里。
布洛尔继续观察这些花藤。一些蜜蜂在花蕾旁边飞进飞出,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风暴乌鸦得意的叫了一声,然后落在了地面上。他当然记得要远离大德鲁伊居所的那些花藤。
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布洛尔变回了人型。他没有浪费时间,紧接着开始发出低语。这些并不是任何一种词汇,听起来像是一种尖锐的嗡嗡声。
过了一会布洛尔听到了其它的嗡嗡声。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他看到蜜蜂开始在他面前集结。他们绕着他飞舞,似乎对他很好奇的样子。
德鲁伊改变了声音的韵律,蜂群立即有了回应。它们一起飞进了花藤覆盖的建筑物中。
布洛尔重新变成了风暴乌鸦的形态,跟上了那些蜜蜂。蜜蜂的数目由于他先前的呼唤仍然在不断地增加,布洛尔将这认定是一种邀请。蜜蜂集中在德鲁伊想要去的地方,一扇被重重花藤守护的窗户。
尽管布洛尔已经尽全力扇动他的翅膀,想要从窗户中冲进去也仍然不可能。但是有了蜜蜂们集合在花藤旁边,在藤蔓间寻找着它们知道的每一个花蕾。布洛尔后悔当时找了这样一个借口,但是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
当所有的花蕾都被蜜蜂占据的时候,德鲁伊向着窗户冲去。当他到达的时候,他看见一些花蕾动了动,但是蜜蜂们的存在阻止了它们喷射液体。
他鸟类的身躯几乎钻不过窗户,但是最终还是过去了。布洛尔落在地板上,然后恢复了他的人形态。他知道范达尔把他想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也知道范达尔决计想不到有人如此放肆,敢于侵入他的住所偷东西。
布洛尔不再理会四周的环境,直接向一个由铁草编织的箱子走去。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很柔软,可是当这样处理过后,铁草像真正的钢铁那样坚硬无比。一个普通的暗夜精灵根本无法将它切开或者将盖子撬开,但是布洛尔对范达尔所用的手法非常熟悉,他们都曾经是玛法里奥亲近的弟子。甚至,布洛尔相信,某些玛法里奥教给他的东西连范达尔都不知道。
德鲁伊将双手握在一起,感受着箱子的织纹。他弄明白了范达尔用于封口的法术,还有他让铁草塑形的手法。
盖子封口所用的绳子并没有绑上。布洛尔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了箱子。雷姆洛斯雕像回望着他,似乎这个龙形的雕像期待着他的到来。
他脑海中的战斗又开始了。他看见燃烧军团的恶魔,还有他们的指挥官,深渊领主阿兹加洛。布洛尔再一次绝望地看着手中的雷姆洛斯雕像,然后被恶魔的武器砍翻在地。
他再一次的看见,那些解除了束缚的、腐化的军队包围了他这一方唯一还能站立的人,他的女儿艾娜莎。她并没有得到一个平静的死亡,她被恐怖的火焰灼烧,血肉在他眼前萎缩消亡。
布洛尔咬紧了牙关,对抗他由于往日的失败所产生的痛苦。他不能让他的情绪左右。他现在拿到了雕像,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有玛法里奥的命运也是。
范达尔有机会违背雷姆洛斯的意愿,将雕像召唤回他的身边,但是他过于重视月光林地的守卫工作,给了布洛尔这样的机会。德鲁伊非常小心地收好雕像,感慨于它是如此离奇的庄严。有那么一瞬间,他惊异于如此精细的工艺也可能是某种邪恶的来源。当然,这个雕像曾经被“净化”过,或许这让它有所不同。
暗夜精灵想起了雷姆洛斯的警告,但是却别无选择,因为他即将进行的那个任务。布洛尔需要这个雕像,虽然他需要非常小心地使用它。
他不再踌躇,德鲁伊迅速地将箱子恢复原状。
现在我的兼职里又多了盗贼一项,布洛尔苦涩地想着。不知道瓦里安和瓦蕾拉会怎么笑我……
他将雕像藏在斗篷的边缘。由于其它衣物的影响,在他变形的时候它仍会停留在那个魔法空间当中。
但是当德鲁伊重新变成风暴乌鸦的形态时,他听到砰地一声。然后发现雕像掉在了他的爪边。
低低地发出了沮丧的叫声,德鲁伊不得不把雕像抓在双爪中间。当他抓着雕像时,他多希望能飞得再快些。其他人或许不会注意到一只飞翔的风暴乌鸦,但是一个抓着雕像的风暴乌鸦就会引起其他人的诸多疑问,这些疑问无疑是他不想看到的。
布洛尔拍打着翅膀飞向窗户。正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座雕像上。这个雕像被放置在一个用作桌子或者是架子的树枝上面,上面刻着符文。引起德鲁伊注意的是雕像所表达的意义。它雕刻的是一个和范达尔非常相像的暗夜精灵,当然,并不是范达尔本人。
瓦拉斯坦……布洛尔沉浸在关于这个雕像的回忆当中。像布洛尔一样,范达尔也在战争中失去了他的唯一的孩子,他的儿子。尽管情况完全不同,范达尔并不对瓦拉斯坦的死负有任何责任,但这种损失亲人的境况就像是纽带一样将两个年长的德鲁伊联系起来。
而此刻布洛尔的行为无疑将永远割裂这种纽带。
他能感受到那些蜜蜂正在失去对于花朵的兴趣。布洛尔用力扇了扇翅膀,向窗户飞去。他感受到虫群中的第一个已经离开了花蕾。他收起了翅膀,箭一样冲出了窗口。
蜜蜂受到惊吓离开了他的路径。这使得一部分花蕾现在毫无阻碍。
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左边翅膀。布洛尔向一侧翻滚,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使得他的头免于被液体击中的命运。
在他完全脱离花蕾的射程之前,他的右腿也被击中了。在那之后他仍然没有减速。他做了这样一件无法想像的事情,唯一的希望是这样疯狂的计划能够有效地改变目前的境况。
玛法里奥失落在翡翠梦境当中。他和守护巨龙伊瑟拉,或是任何一个守护那个位面的绿龙守卫失去了联系。泰兰德关于去灰谷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为了增加一些成功的可能性,他们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而不只是一个技艺可疑的德鲁伊和一个月神的祭司。
通过雷姆洛斯雕像,布洛尔希望能够联系到那个帮助,如果在这过程中他侥幸不死的话。
索拉从茂密的植被中砍开一条路。她直来直去的兽人脑袋不明白为什么那把有魔力的战斧不能用来干这个。不管怎么说,如果砍不到敌人,那还要这武器有什么用?
她感到她离她的目标很近了。可能还要走上几天,或者明天也许就到了。但是找到那个背信弃义暗夜精灵的关键,就在眼前了。
树丛最终让开了道路,面前是一片开阔地和连绵的高大山峰。兽人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洞穴入口遍布其间。索拉重新将战斧拿在手里作为武器,因为洞穴就意味着危险,尤其是洞穴中可能有饥饿的猛兽或者是残暴的巨魔。
进入山脉的时候,索拉注意到了山脉中不同寻常的平静表象。鸟儿们去了哪里?一些昆虫四处宣示着它们的存在,但是再大一些的生物就一个都没有出现,也没有鸟儿飞过头顶。这就意味着在这里狩猎可能并不顺利……或者她才是被狩猎者。
无论怎样,在进入这个地区一段时间以后,最终索拉还是需要休息。她别无选择只能冒险睡下。在环视了四周黑漆漆的巨口一样的洞穴之后,索拉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这样既不会遇到一些巨大的生物,又足以让她栖身。
这个小洞穴只有几码宽,尽头是弧线型的洞壁。在确认了没有其它隐蔽的洞口可以给她带来危险之后,女战士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那里视野良好,能够监视整个洞穴以及洞口。
她的食物所剩无几了,索拉仔细地检视着。三块山羊肉干,一些正在缓慢变质的块茎,还有半袋清水。索拉和着块茎吃下一块肉干,然后小口地喝了几口水。她只能选择忽视她胃肠的抗议,抗议它们这些天从未得到满足。无论这次赌博还是饮水都在她进入这个地区之后进入了紧要关头。就在这里某处,她将找到足够的补给使得她能够继续前进,并且最终满足于血誓的完成。如果到那时,索拉还活着,她才会考虑满足自己世俗的欲望。
一种咝咝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兽人并没能立即回过神来,之后她发现声音来自洞外。一面与精疲力尽的身体做着斗争,索拉站起身来向洞口走去。她手中紧紧抓着那把战斧。这声音不像是一般的蛇类或者蜥蜴,而像是一种很大,比它们大得多的生物。
这个地区缺乏鸟类和动物似乎因此得到了某种解释。
索拉等待着,但是声音没再出现。她向洞外前进几步,时刻准备着应付出现的敌人。
猛烈的风突然刮了起来,以至于兽人险些被卷回山洞里。本就黑暗的区域变得更加黑暗了,就像是什么东西故意挡住了星星和月亮的光芒。
长话短说,就是这么回事。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遮住了索拉站立的地方。它从她身旁经过,向着区域更深处跑去。
兽人继续向洞外走,想要看清楚它的样子。在这样的距离上,那个巨大的身影在地平线上显得有些倾斜。
在等待了一会确认它是否会飞回天空之后,索拉回到了山洞中。她手中紧紧抓着战斧,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就是某种迹象。她上次做梦的时候,那个不断重复的梦境发生了变化。在梦的最后有一个提示——短暂的一瞥间,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而她最近才认出来。
那个形象就像是索拉刚才看到的。那是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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