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胤禟心里就想笑了,眼前那人,看着就贼眉鼠眼的面相,外加上刚才的那句人话老感觉他是盯上了自己手中的这几两银子才那么说的。不然,你真的心地善良的话,这地上的老人也不至于趟到现在都没人管。
不过,胤禟还有事儿,不想为了这事儿耽搁,眼看着吃中午饭的时间就到了,不要好不容易才请到的那些大臣人家都早到了,你这个做东家的竟然迟了,这面子上肯定是说不过去。
扭头望了一眼前面的那家药店牌子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春雨堂”看那店面里里外外全都是崭新的门面,看来应该是一家才新开张的药铺了,不过那门上的匾额古朴陈旧,倒是有很多年份了。想到这,胤禟(九阿哥)见离那药店也就四五十步远,于是向那人道:“你把这位老人家扶到那春雨堂,我另外赏给你一两银子的跑路钱,你看做不做?”
一两银子啊,在康乾时代,这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能一天挣到一两银子,作为那些平民小老百姓来说,可是白天打着灯笼都早不到的好事儿。
那人还没来得及答话,便有围观的几个路人抢先道:“这位大爷,只要你出五百文(一两银子等于一贯,这一贯便是一千文(也就是大家小时候见过的康熙通宝,雍正通宝咯)小的定会稳稳当当的把这位老爷子扶到那药店的。”说话的是一个低矮的路人,他的身材到不那么瘦的吓人,只是那一双伶俐的眼睛加上那一脸皮笑容不笑的面容,胤禟看着就不顺心,旁边的几个人见那人抢了自己的风头,赶忙争先恐后的抢道:“这位大爷,我不用出五百文,你只出一百文就够了,我保证把这位老爷子安全送到那家药铺。”
“爷,你就给我吧,这老爷子是我的邻居,你只要出五十文,,,我……”
不等这些人的话说完,那个叫侯灿的人也回过了神,见还没眨眼的功夫,就一下子窜出来这么多的热心人,本来有一两银子的赏钱如今被这些人一搅合价钱将人跌到了几十文,真是又气又急,不过有几十文钱也不错,想到这这人忙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嘛?这位爷可是最先和我说的,你们瞎搅合什么!”他满脸怒容,厉声喝道。
那些人一听这话,也都安静了下来,不过眼神还是紧紧盯着胤禟。一看眼前这情况,胤禟就郁闷了,这京城的老百姓何时成了这番摸样了?怎么都变成了见利忘义之辈?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让他捕捉到了一丝破绽“听口音你们不是京城的吧?”胤禟突然问道。虽然这些让人极力以北京话来掩盖他们是异乡的身份,但见多识广,心机缜密的老九还是找出了这个破绽——他们说的话还是没有那股京城人说的地道味儿。只见那群围观的人一听这话,神色微微一怔,有的冷眼看了一眼胤禟,转身离去,有的叹了口气,口中嘟囔了几句向旁边行去,既然不是本地人外加上身份被人家揭露了,自然不能再厚着脸皮了。
见那些人散去,侯灿一脸笑嘻嘻的伸出了手道:“爷,快晌午了,咱们还是把事儿赶紧办了吧,别耽误你吃午饭!”
这话也说的挺对,毕竟在这里也耽误了有一小会儿了,胤禟给了他一两银子,嘱咐他大夫看过之后,定要扶老人家回家。如果需要珍贵药材那就来阿尔松阿府上找自己。
那人一听这话慌忙接过银子道:“大爷放心,小的定会把那老爷子送回家的。”说着扶起地上那人向前面药店春雨堂缓缓行去。胤禟(九阿哥)直望着那老人走进药店这才向花满楼走去。
“顺子,那老九走了吗?”
“彪爷人早就不在了。”
“那好,你赶快去王爷府上,把我嘱咐你的事儿全都给王爷讲清楚咯。”
“那皇上那边?”
“皇上那儿,我自有安排,你照办就是。”
“卑职明白。”“那花满楼那些官员用不用让人把他们的名字记录下来?”
“嘿嘿,不止要把人名记下还要把每位大人出了多少钱,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一记下晚间的时候给皇上看。”……
花满楼的二楼整个地方全都被老九包下。这里的老板让伙计收拾了一夜,从早上店门一开,不管是多熟的客人,他也都得到楼下用餐,于是有很多老客户见老板竟然不卖这份薄面,便都拂袖离去。
就这样一上午店里的生意非常的冷清,干脆老板也不做生意了,吩咐了两个伙计站到了楼梯口,只要有人拿着廉亲王请柬的字样,才能进二楼。
刚到午时便有一些身穿华服的人向二楼零星走去。看着在二楼坐着那些人,邬思道扶着胡须微微笑着。
“九爷到了吗?”
邬思道一看是自己大哥,忙低声道:“还没有,再等等吧!”
“那好吧,我是说菜都备好了。”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二楼上的人全都来满了,但还是不见胤禟(九阿哥)来。这回邬思道可有点着急了。本来今天这场宴席那些人全都是看着廉亲王胤禩(八阿哥)面子才来的,要是知道胤禩今天不来的话,那些人还不闹翻天?主持这场宴席的是老九,可现在都还没见到他的身影,如果再不来的话,楼上的那些大爷们可就要开始掀天了。
邬思道紧皱着眉头想了想向店门口望了望,希望能有胤禟的身影,这一望还真看见了胤禟。邬思道苦笑了一下,忙迎了上去:“我的爷唉,你可总算来了!”
“怎么,都来了吗?”
“爷,人都来了,好像还挺齐那。”邬思道一边说着一边陪着胤禟(九阿哥)来到楼梯口向站在左右的两个伙计吩咐道:“好了,让他们开始上菜吧!”说罢对胤禟接着道:“爷,请!”说着手往前微微一伸,做了请的动作。
这花满楼是一个六边形的酒楼,共两层。胤禟来到楼上,扫了一圈眼前的众人,只见他们基本上都找了位子坐下。一桌共十个人,看了看有十四桌酒席,每一桌人都做的满满的,正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但也有很多人没来,比如怡亲王胤祥和他的那群人只有少数几个应邀到席,隆科多除了他自己没有来外,和穿着一条裤子的那些人都到了。而她本人暗中已经送了二十万两银子,还有没来的有蒋廷锡、阿尔松阿、田文镜、鄂尔泰这些人……
看到这,胤禟接过邬思道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大声向众人说道:“今天诸位能来,真是我老九之幸。”说着抬起酒杯向众人道:“来,老九先敬诸位一杯。”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那些人一听这话,很是郁闷,这请柬上面不是写着廉亲王的名字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你老九的了?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说起这事儿来,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个老九故弄玄虚今天把大伙儿召集到这里想干什么?这倒是在场众人最关心的事情。
见老九先干为敬,众人如今是有火也不敢发,只好端起各自眼前的酒杯喝下了这杯糊涂酒。只听老九又道:“诸位,今天我八哥有点事儿不能来,希望诸位能见谅,这第二杯便是我替八哥向诸位敬的。”
众人见了,没办法只好又喝了这第二杯糊涂就。喝下这第二杯之后,便有不少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你说九爷把咱们聚到这何意?”
“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劝兄弟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听说青海平叛的二十万军士正缺银子,九爷是不是来找咱们想办法的?”只见一个个子矮点,皮肤暗点,小圆脸大眼睛的一个官员低声突然说道。
这次,大家说话的声音基本上都是很小心,很低声的。互相之间所说的话声音顶多隔出两个人声音便听起来模糊不清了。这人说的话声音却并不大,但他所说的话却都说到众人心坎里了。
你说好几万的银子留着自己花多好,买一些山珍海味了,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或者和一些朋友去找个地方乐一乐了,这些那个不好?非得白白捐出那白花花的银子,这些钱可都是自己冒着危险捞回来的。关于,前线二十万军士需要银子的消息,众人早就知道,但也知道国库里面空虚没有剩余的银子。这当兵打仗的前线将士没有军饷那怎么行?而皇上又想不出法子来,不过这事儿都过了数天了,众人也没怎么在意这事儿,也把这些事情渐渐淡忘了,因为皇上在早朝时根本就没提过这事儿,众人还以为皇上已经让能让给解决了此事。
可这时一听那人一说此话,众人心里突然一凉,有些人的记忆里依稀记着许多年前发生过一次这么类似于让大臣集资的这么一件事儿,如今想起来看今天阵势和许多年前的那场酒席依稀有点相似。
就在众人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时,只听老九朗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都是给皇上做臣子的人,不瞒诸位大人远赴青海平叛的二十万前线将士,如今缺乏饷银和各种军资共七十万两白银,如今国库亏空,老九今天请诸位来就是让诸位大人为此事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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