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办法。
克雷亚双腿和背部一起用力,将后背使劲向上仰去。利用这一力量,将黑服人的上半身使劲甩进了屋子里。也许是用力过猛,黑服人的上半身先是撞到了天花板,然后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克雷亚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只见她身穿配管工模样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白服人与黑服人的同伙。一开始检查乘客名单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那么,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
作为乘务员的习性,使克雷亚最终下定决心盘问她。
他眼中的杀气一瞬间消失不见,恢复到了事件发生之前的乘务员身份。
可是,蕾切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一点变化。
——什么?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啊?蕾切尔的脑中一片混乱。红衣人影采用一反常人的做法将黑服人的双腿绞成了肉泥。而且,还是一种将人的双腿卷入车轮的残酷方法。黑服人的腿卷入车轮的一瞬间,车轮发生了大幅度的震动。面对这样的冲击,红衣怪物却丝毫没有动,只是把自己的双脚使劲地缠在了配管上。
紧接着他又采取了非常人的做法,将尸体扔回了房间,之后红衣怪物开始端洋起蕾切尔。
蕾切尔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盯着红衣人。虽然乍一看她很镇静似的,可事实上心里却非常害怕。她盯着红衣人的双眼,总觉得他不是人类。仅仅盯着他看了数秒,她就不由得想吐了。就像是盯着一个很深的洞穴,结果自己会被吸进去而死掉了似的。之后,怪物眼里的杀气逐渐淡了下去.但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前的怪物,慢慢地张开了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出了蕾切尔最害怕听到的话。
“请让我看看你的车票。”“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蕾切尔接下来的动作就像蜗牛的触角似的,迅速缩进了车厢下,快速穿梭于车厢之下。她的手脚如同某种生物一样,交替往来,爬向了列车的前方。
——什么!?乘务员?刚才的怪物是乘务员?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但也真有些不可思议呢。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乘务员的话来?他肯定会杀死我的。如果他知道我没买票,抓住我的话,肯定会杀了我的!她曾经潜入黑手党的隐蔽处获得过情报,那时她的身体完全被没有经验的“恐惧感”所支配。此时,那种经验也正支配着她现在的手脚移动,想要快点摆脱怪物。
在那一瞬间,她都想从列车上跳下去了。
克雷亚的眼中,又恢复了生机,身为乘务员,他感到非常生气。
——那人还真是逃票乘车呢。应该怎么处置她呢?是直接把她扔下去,还是让她跪在车站,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逃票乘车”呢?在那一瞬间本来想去追她的,可是身为杀手的理性阻止了他。
——对了,现在的我不是乘务员,只不过是个怪物。
重新认识到这一点后,克雷亚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杀手的凶相。
他毫不费力地回到货物室,边走边观察着室内的情况。这时,他注意到在一个大箱子上放了一些机械设备,好像是无线电似的,比现在常见的要小一圈。看来,敌人并不是毫无计划的鲁莽集团。
但是,对克雷亚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敌人,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不管他们设计了什么样的圈套,他都有把他们全部消灭掉的自信,而且他也很想和他们拼拼实力。
他拿起了货物室里放着的好像是黑服人的几根绳子,在紧急的时候也许会派上用场。克雷亚将长绳子缠在了腰上,又细又短的绳子则揣进了怀里。然后,克雷亚开始准备面对下一拨敌人的进攻。
这个采用疯狂暴力的男人,要守护列车的和平。
作为白眼集团的核心人物,拉特和璐雅与杰古吉一伙快速打了个照面后,就带着一个同伙向乘务室走去。更准确地说,踏进乘务室的只有拉特一人。
“这是真的吗?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这里都成了血海?不觉得奇怪吗?是不是太残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杀人手段呢?”璐雅和另一个白服人根本没打算进入乘务室。因为,那里的地板变成了血海,上面躺着一具没有脸和少了一只胳膊的尸体,靠里的墙壁处倒着一个中年乘务员,头部偏向了一边,好像是被枪打死的。
“这个没有睑的家伙是丁吧?真是骗人者反被人骗啊。究竟是谁把丁杀掉的呢?为他报仇也要找到杀他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啊,丁死得太惨了!我们一定要给他报仇!”门外站着的白服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拉特则显得非常激动。
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将丁杀死的呢?他一边想象着一边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每踏出一步,地面上的血也被激得飞溅起来,将拉特的白服染成了红色。
拉特最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之后就突然闭住了嘴,从乘务室走了出来。
与璐雅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严肃地说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列车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糟糕事’,但是很危险。这样残忍的杀人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可能是留着胡子的变态杀人狂,要不就是像我这样的杀人魔鬼。无论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他突然站定,看着璐雅。
“我一会要去杀黑服人了。你快到什么地方躲起来吧。”拉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种笑容和以往不同,好像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璐雅无言地点了点头,之后拉特又扭着头说道:“你可是要由我来杀死的!”听了这句话,璐雅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
——真是不正常呢,和以前一样。
白服同伴看着他们俩,心中嘟嚷着。
——那样的对白,就像是西部剧中,对手救助主人公时的约定似的。但他却从没听说未婚夫对未婚妻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拉特的话是真的,不知道哪天他就会把璐雅杀掉。而且,璐雅也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真是凄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切斯看着倒在货物室里的没有腿的尸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想也觉得这不像是黑服家伙们搞的鬼,因为死在这儿的是个黑服人。接着,切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白服人的形象,“会不会是来过餐车的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呢?”。其他的他也想过,比如“不死者”,可是“不死者”只是不死而已,在体力方面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和小说中描写的吸血鬼比起来,缺点是比较少,可要是比赛的话,失败地肯定是不死者。“不死者”也就是拥有“永生不死”这一优势而已。
——其他还有谁会杀了这个人呢——切斯正思考的时候,想起了先前听过的一个词。
——“铁路追踪者”!“不可能吧?”切斯不由得将其否定的意念脱口而出。也许这也是为了打消自己心里的不安吧。
——再能想到的就是被我的炸药炸的吧。
这样想着,他想起了这次自己偷运的货物,全都装在了后面的车厢里,是要卖给鲁诺拉塔家族的炸药。一半是砂状炸药,装在特殊的箱子里;另一半被加工成了陶器制手榴弹和胶质状物体,就像是根据兴趣制作的民间艺术品似的。在日本,陶器炸弹实际上也被使用过。
鲁诺拉塔家族现在正处于抗争时期,所以急需马上就能用的炸药。这种炸药不仅威力猛,使用起来也方便。
切斯作为研究的副产品制作的新型炸药,比现有炸药的威力大得多,在冲击力方面,也有很高的稳定性。不过,它终归是研究的副产品。当他想将其便宜抛售的时候,鲁诺拉塔家族就找上门来了。
要是被那种炸药炸飞的话,失去一两条腿,甚至整个身体被炸飞,都是有可能的。可是,尸体除了下半身没了以外,并没有其他外伤,这一点又否定了他的推断。
难道说,杀死这个黑服人的是那些白服家伙?总之,要是亲眼所见自然一切就清楚了。切斯对尸体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他开始向乘务室走去。途中碰见了一个白服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不像是头目,于是他便躲进了附近的房间(也可能是厕所),避让开了。还是和核心人物直接谈判比较好些。
——那个男人也不会静静地只待在一个地方。往乘务室走走,没准能有什么发现呢。
切斯抱着半信半疑的信念,朝乘务室走去。
之后,正如他所愿,在第二节货物车厢中,他终于见到了拉特。
“咦?”拉特他们正从列车前部往回走的时候,在第二节货物车厢中遇到了一个小孩。那是在餐车中见过的少年。
“什么事啊,小家伙,找我有什么事吗?”拉特表现得很冷淡,内心已经开始对少年抱持了杀意。
——这个小孩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在餐厅吗?难道他看到是我杀的黑服人了吗?只不过是个小孩,怎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好像很镇定似的。难道他在想自己是小孩,所以我就不敢杀他了吗?别开玩笑了,我一样会杀了他。
拉特的内心燃烧着熊熊杀意。少年却笑丫笑说道:“大哥哥,你真强壮!吓了我一跳呢!”拉特的杀意顿时减小了。
“噢,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嗯!大哥哥要是登上拳击场的话,一定会获得冠军的!”杀意又减小了不少。
“啊,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对了,你有什么事啊?”“实际上,我有事要拜托大哥哥你们。”“有求于我们?”杀意瞬间高涨。
“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屋谈吧!”少年说着,进入了货物室,并向他们招手。
杀意继续高涨。
“喂喂喂喂,你真是个招人烦的小鬼。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你不要那么凶嘛,大哥哥!”在大大小小的箱子中,切斯找了一个高低正好的箱子,坐了下来。
“真讨厌!我今年25岁,算你会说话,没叫我叔叔,才活到了现在,你可别忘了。你要说的请求,是让我高兴呢,还是让我生气呢,将决定你的命值多少钱,小家伙!”拉特虽然嘴角在笑,可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杀意。
但是,少年一点也没有退缩,他看着拉特的脸,天真无邪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那个那个,你能把餐车里的人——全部杀死吗?”拉特的杀意上下剧烈地跳个不停。
少年没有放过他动摇的表情,继续说个不停,只是语气和态度完全改变了。
“当然,我会给你报酬的。到时,你能得到自己的快乐,我也能买到自身的安全。不过,请你不要过问我所说的‘自身安全’的意思。”听完少年的话,拉特皱起了眉头,其他两个人也瞪圆了眼睛。
刚才的话真的是出自一个孩子之口吗?这其中,只有拉特马上看穿了他的本质,开口问道:“你……不是小孩吧?”“你早点明白最好了!”切斯露出了社交性的笑脸,点了点头,继续进行交涉。
“你把乘客全部杀掉的话,我付给你二十万美金的报酬。”这次的炸药交易,切斯能从鲁诺拉塔那里得到五十万美金的报酬。如此看来,切斯还是付得起他们的报酬的,而且要是能够找到“不死者”的话,支付这些钱也是很便宜的。让他们把乘客全都杀死,然后自己再慢慢地把开始再生的家伙吃掉就好了。
当时的地下酿酒工厂的小职员每周的工资是二百美金左右,这样算起来,切斯给的报酬是相当高的。而且,这样的报酬相当于阿尔·卡彭的地下酿酒厂一天的销售额。
“不行。”拉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马上适应了表面看起来是个小孩,实际上却是个大人这样的异常情况,开始绞尽脑汁地进行金钱上的谈判。
“虽然就一节餐车,可你知道要杀死多少人吗?杀人对我们来说是很简单的,反正我们也打算杀死一半的人。可是,你这一点钱就想把我们打发掉吗?何况我们对金钱还是很有期待的,现在外面的伙伴正在要挟铁路公司一千万美金,不过,也没准他们会要求十亿美金呢。”“这么缺乏考虑的计划,能成功吗?”“成不成功并不是问题,主要是魄力。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没有付钱的保证啊!”拉特的话,使切斯看起来幼小的面孔露出了一丝苦笑。
“确实如此。不过在我看来,你只是个杀人狂,只具有顺应社会需要的普通能力。有趣的是,你居然还有部下。不过,你好象是个没什么计划的人。恐怕一直以来,你都是不看行情,一直高估自己吧?”“你不要在这对别人的生活方式说三道四的!”拉特的话开始失去气势,与之相反,切斯的话却气势倍增。
“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正在和纽约的鲁诺拉塔家族做生意。事成之后,我可以在鲁诺拉塔家族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你们之后会受到他们的优待的。”听到这里,拉特身后的白服人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鲁诺拉塔可是纽约的一个大集团,他们会那么简单地窝藏连续杀人犯吗?”“其实很简单。只要不窝藏不就行了?”“啊?”“我在这辆列车内装了大量的炸药,是用来和鲁诺拉塔作交易的。你们把餐车内的人杀掉之后,可以使用一部分炸药。没有关系的,我为不寸之需,多准备了一些炸药。”“这是什么意思?”“用炸药让列车停止前行,之后我们就从车上下来,逃跑。啊啊,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帮我把剩下的炸药运走。总之,爆炸的原因也很简单,占据列车的谜一样的黑服集团,炸毁了列车。报纸肯定会这么报道的。”切斯嘿嘿笑了几下,继续说道。他的眼里充满了疯狂。不知是切斯没注意到,还是彻底否定了,他的眼中浮现出了被他吃掉的“那个家伙”的神色。
那是“那个家伙”虐待切斯时的扭曲变态的神色。
“可是……”“没关系的,这列列车上的‘乐团’运送了大量的行李,列车员都看见了,而实际上那些箱子里装的好像都是武器。见过你们的人全都死了,乘车名单上的你们已经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你们看这个怎么样?”说完这些后,他的两只手轻轻地交叉在了一起。
“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就留下一个人假扮‘侥幸存活者’,编造证言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切斯闭上了嘴,等待对方的反应。一阵沉默后,拉特静静地开口了。
“我还是不能认同。”“嗯?”“既然你有那样的炸药,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只要在炸药上点火不就行了吗?”“那样的话,我就不方便了。某些人的尸体对我来说是有用处的,要是被炸得粉碎的话,就不好办了。”不死者通常是以脑部为中心再生的。要是一不留神被炸药炸飞了,头飞到列车外面的话,就找不到他们了。而且,要是尸体被炸得粉碎,查找再生的肉体,也是相当费神的。在这期间,没准他们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切斯当然想优先考虑找出“不死者”了。
最后,切斯的口气和表情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模样,拜托拉特道:“啊,大哥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杀意达到了顶点。
拉特的眼中突然恢复了生机,兴奋地用枪口对准了切斯的额头。
“你说我是不顾行情胡乱要价是吧?这你可错了,小子。我可一次也没考虑过活命这件事情。”下个一瞬间,拉特的枪开火了,少年的头的上半部分被炸飞了。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去死吧,小子。”“为什么要杀掉他呢,拉特。这个交易不是很划算吗?”“嗯,确实如此。可是,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那表情好像在说‘你绝对杀不了我’。他很确信我们杀不了他!他竟敢小看本大爷拉特·鲁索,太生气了,于是干脆就杀了他。”“就因为这个?”“不知你注意到了吗,他的头被打飞的瞬间,他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个畜生……”切斯醒来之后,拉特他们早就消失不见了。
——哎呀呀,那些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呢。刚才我失去意识大概有多少秒呢?通常情况下,应该是二十秒左右。
切斯长生不老的身体早已适应了他的头部被破坏的情况,再生一结束,他的意识就恢复了。
——哼,这也许是头部经常遭到“那个家伙”破坏的缘故吧。以前他经常拿钝器、刀子、墙壁、地板打我的头。不过话说回夹,今天遭枪击还是第一次呢,只疼那么一下就结束了,也许是个不错的方式呢。
切斯确定自己头部的伤口完全愈合之后,就直接走出了货物室。
就在这时——“哇啊啊啊!杰古吉!伤口很浅,你要挺住啊!”“这点伤没什么大碍的!”过道里传来了喊声。是艾扎克和米莉亚这两个奇怪的枪手的声音。
切斯心想,要是在这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所以他立刻躲进了山一样高的货物后面。
“咦?怎么没人。”“是个空房子呢!”艾扎克他们开始查看货物的后面。切斯感觉他们快走到自己这里的时候,悄悄地转到了他们的后面。
“真奇怪呢。刚才听人说,这里有人被打死了呢。”“好像是什么生意没谈成,被打死了!”——他们怎么知道这些的?切斯怀着这样的疑问,趁着艾扎克他们转到货物后面的时候,逃出了屋子。
——没办法,还是去看看情况吧。没准黑服人们现在又有了将餐车的人质杀死的机会呢。
切斯没有注意到,在那个房间里还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全身上下被染成了葡萄酒颜色。
——真没想到,切斯那样的小孩居然有那么狠毒的想法。不,他应该不是小孩。
克雷亚管理着乘客名单,大部分乘客的样子和他们的名字他都能对上。白服人和黑服人用的都是假名。
他看见白服人们走进房间,便马上躲到货物室的下面。这列列车的各个车厢内,为了紧急检查之用,都有一处可以打开的地板。克雷亚打开货物室一角的盖子,没想到却听到了艾扎克他们的对话。之后克雷亚再次回到了车厢的下面,盖上了盖子。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还好,切斯已经死了。我就从这里去那些白服家伙们所在的二等客房吧。
当时,克雷亚一直躲在货物后面,所以他确信切斯被打死了。
克雷亚来这里之前,已在三等客房里杀了两个白服人。由于怕遇到麻烦,所以他将这两个人的尸体和在同一个房间的黑服人的尸体都扔到了列车外面。
他再次回到后部车厢是有理由的。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内由乘务室发送“信号”的话,列车司机感到异常,就会将列车停住。那样的话,白服人或者黑服人大为恼火,就有可能开始屠杀乘客。即使不发生这样的事情,列车停下来的话,也会让自己很头疼了。
黑服人也有可能已经控制了驾驶室,而且他们还准备了一个乘务员作内应,大概是想让列车正常运行吧。或许黑服人还没意识到那个中年乘务员已经死了。
克雷亚做出了这判断,决定要把信号继续发下去。
为此,克雷亚必须定时跑回乘务室。
途中他遇见了白服人和切斯,再后来就发展到了现在的状况。
——哦,糟了糟丁,又该往驾驶室发送信号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了,于是在车厢下面改变了一下身体前行的方向。
还好,时间还很充裕。他决定一边看看还有没有黑服人存在,一边向乘务室走去。
“喂,不错吧?在车顶上走走心情不错吧?”“……好冷啊……”对于拉特的问题,璐雅颤抖着小声回答道。
拉特从灰色魔术师那里听说了车顶上的事情,所以马上就来到了车顶。上来之后,发现星星还真是漂亮呢,而且也不会遇到在车厢里到处走动的敌人,真是一举两得。
这样想着,他把璐雅几个人也叫了上来,可是他们几个人对此的评价好像不怎么高呢。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欢蹦乱跳的。”拉特欢蹦乱跳却一点事也没有,可其他两个人却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是吗?你们没有平衡感呢。平常要多吃点平衡性好的东西,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说着这些无聊的话,拉特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拉特发现几个车厢之前有几个人影。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看他们好像正在车顶上爬行。拉特像小孩发现了玩具似的,眼里发光,打算上前去探个究竟。
“喂,我去一等车厢那边看看,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拉特不等璐雅二人作出回答,就向前面跑去了。厉害的是,居然没有发出一点跑步声。
璐雅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便从离自己房间最近的连结部下去了。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拉特,因为他们的脑中根本就想象不到拉特会像黑服人一样失败的。
香奈站着那里。
在一等车厢的车顶上面,寒风打在她的背上。
打死一个白服人后,她决定暂时在车顶上观察一下情况。餐车里有人看守,只有那里是通道和房间一体化的结构。这样的话,在车顶上奇袭战斗力比较弱的白服人的可能性很大。
香奈打算只靠她一个人就将白服人全部杀掉。
她不想借助古斯他们的力量。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叛徒。对,和内伊塔一样。
古斯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得到和休伊一样的肉体。和内伊塔不同的是,他们是赞同革命的。但是对古斯他们来说,其中心并不是休伊。革命一旦成功,对于他们来说,休伊就成为累赘了。他们之所以还对休伊那么忠诚,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休伊答应给他们的“恩惠”,就是他们的身体能得到和休伊一样的“恩惠”。
如果他们得到了那样的身体,就会把休伊流放了吧。对,古斯他们就是想要欺骗休伊,并且利用他。真是愚蠢透顶的家伙啊。
他们还不知道受骗的是他们自己。
休伊经常对香奈说一些实话。也许他知道香奈即使到死都会忠灭于他吧。
她知道。休伊.拉弗雷德的身体是“永生不死”的。
她知道。他答应将不死分给他们,所以才招到了一些革命的同伙。
她知道。实际上,休伊是不能把不死分给他们的。
她知道。实际上,休伊对革命后的世界根本没有兴趣。
她知道。他的目的是,看清不死者社会的极限。
她知道。休伊想确认不死者是否能战胜政府。
她知道。休伊说过喜欢自己。
她知道。但是那绝不是对恋人的喜欢。
她知道。休伊是自己的父亲。
她知道。“不死”是不会遗传的。
她知道。她的身体很快就会变得比父亲还要老。
她知道。她一定会比休伊先死去。
如果这次古斯他们能把休伊救出来,就肯定会恐吓并强迫他交出“不死酒”了。但是,他要是被政府囚禁的话,就更危险了,好象搜查局的上级部门也有“不死者”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父亲或许就有可能被那个男人“吃掉”的。
知道她的过去的只有一个人。
她的家人只有一个。
爱她的人只有一个。
她爱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人就是休伊·拉弗雷德。
绝不允许别人把他夺走。绝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香奈想把休伊救出来。她知道劫持人质这样的方法休伊是不喜欢的。不过,这没有关系。这是为了休伊。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所做的。
谁要是阻止她的话,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的。
就算是,传说中的怪物也一样。
在餐车顶上爬行的有两个人。好像不是白服人,但若敢阻挡她的话,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也可能是逃出来的乘客。要是那样的话,她还真有些犹豫要不要杀他们呢。香奈在这两个相悖的意志中,只是想着休伊的脸庞和他说过的话。
但是,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好像有个讨厌的人正在看着她似的,或者说,好像整个身体部被寒意所包围似的。她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那个存在就在爬行的人的后面。
是一个衣服上沾了很多红色斑点的白服男人。
香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在餐车中杀死了古斯的两个部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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