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胭脂虎怔住了,问:“你是说有人在暗中设下了圈套?”
“老姐姐,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你不了解小怪的为人,要是你和小怪相处过一些日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种轻薄的人。这小怪老实敦厚得像头牛,要说到这方面,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你那么信得过小怪?”
“是!老姐姐。小怪是第一次闯荡江湖,几乎什么事也不懂,所以在武林人士眼中看来,他成了一个不可理解的小怪。他还是一个大孩子,根本不解风月之情,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看,他一定上了别人的当,我师伯也被人利用了。”
“那么说,玉姑娘来成都是为九幽小怪复仇的了?”
“不错,只要我玉罗刹不死,那些暗算九幽小怪的人,就别想过好日子。”
胭脂虎摇摇头:“玉姑娘,我劝你还是暂时离开成都的好。”
“我为什么要离开成都?”
“玉姑娘,令师伯柳大侠因与九幽小怪对掌,受了颇为严重的内伤,现仍在成都青羊宫中养伤调息。”
玉罗刹一怔:“我师伯受了伤?”
“是呵。玉姑娘,试想一下,要是令师伯知道你前来为九幽小怪复仇,他老人家不震怒么?”
“老姐姐,这样,我更不能离开成都,我得去看看他。”
胭脂虎愕然:“难道玉姑娘不怕令师伯在震怒之余,对你不利么?”
“师伯固然不易改变他的看法,但我相信他老人家终究是个明理之人。”
“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说了,望玉姑娘小心,我走了。”
“多谢老姐姐的关心。”
胭脂虎一走,玉罗刹正想关门,只见人影一闪,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飘然进来。玉罗刹一怔,一看,是墨明智的小兄弟。她有些愕异:“兄弟,你还没睡?”
“有人夤夜拜访姐姐,我怎能放心睡?”
“我们的对话你都昕到了了”
“听到了!多谢姐姐那么信任我傻哥哥,为我傻哥哥辩白。”
玉罗刹微笑:“我这是依实情说话,你何必多谢我?”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多谢姐姐的。看来我傻哥哥的确上了别人的当了,我以前倒没想到这一点。姐姐,你看,是谁在暗中设下了这一可恶的圈套?”
玉罗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就要我们去细细查访了。”
小燕想了一下,又问:“姐姐明天真的要去青羊宫见你师伯?”
“师伯受伤,我怎能不去看望的?”
“姐姐,我想你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你也劝我不去?”
“姐姐,我了解你师伯为人,虽然正直,但却异常固执。”
“兄弟放心,我自会应付。”
“姐姐一定要去,我只好暗中相随了。”
玉罗刹一怔:“你不会对我师伯出手吧?”
小燕眨眨眼睛:“就算他误杀了我傻哥哥,看在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出手的。”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好吧!姐姐不要我跟随,我就不跟随好了!”说罢,人便悄然离去。
玉罗刹虽然久闯江湖,阅人不少,可是对这位不知道小兄弟,却真有点摸不透他。
第二天,玉罗刹正想出门,突然店小二跑了进来说,“玉小姐,外面有人要拜见你。”
“哦!?是谁?”
“不知道,他们有张拜帖叫小人交给小姐。”
玉罗刹一看拜帖,原来是白龙会的新任总堂主黄如龙和白龙会的长老王大业登门拜访。玉罗刹感到有点意外,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前院的会客厅上,小姐,是不是小人请他们进来?”
“不用了!我去见他们好了!”
“是!”店小二转身出去。
玉罗刹暗想,他们来见自己有什么意图?昨夜,他们不是打发胭能虎来探自己的行踪么?玉罗刹走到前院大厅,黄如龙和王大业一见,慌忙站起拱手说:“玉女侠,在下黄某等前来打扰了!”
玉罗刹想不到白龙会堂堂一位总堂主,不但屈尊拜见,还这样谦恭有礼,也慌忙回礼说:“不敢。不知总堂主和王长老见小女子,有何赐教?”
黄如龙说:“黄某不知玉女侠大驾光临,昨夜派人冒犯,现前来请罪,请玉女侠多多宽恕。”
玉罗刹想:原来白龙会的总堂主竟是为这事前来道歉,一笑道:“总堂主客气了,霍四姐与小女子原是朋友,深夜前来相见,怎说是冒犯了?”
王大业说:“难得玉女侠宽宏大量,可敬,可敬。现我总堂主特在望峨楼设下酒席,一来赔罪;二来为玉女侠洗尘,以尽地主之谊,请玉女侠务必赏脸才是。”
“小女子何德何能,怎敢相烦总堂主和王长老的?”
“玉女侠别客气,玉女侠是昆仑派的高徒,一向侠义过人,除暴安良,江湖谁不敬仰?要是玉女侠一点薄面也不肯赏,我们白龙会也不敢强求,只怕以后,冷了我会数千弟兄的心。”
玉女侠不由一怔,暗想:白龙会是四川的一大帮会,正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说不定今后暗查墨兄弟下落时,得靠他们相助才行。何况白龙会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帮会,既然人家堂主亲自来请,不去也说不过去。便笑道:“看来,我不去是不行了。”
王大业连忙说:“玉女侠,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堂主是真心相请,要是玉女侠真的不方便,那只怨我们无缘。”王大业见黄如龙最后一句话,似有威吓之意,便慌忙打圆场。
黄如龙一听,也慌忙说:“玉女侠,请原谅我黄某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似玉女侠这样一位江湖上有名望的人,我黄某早就想结识了。”
玉女侠说:“我有什么名望?一些人背地里骂我是女妖精,又与九幽小怪为伍,你们不害怕接待了我,会引起某些侠义人士的侧目么?”
“玉女侠说笑了!”
“既然你们不怕,我就去吧!要是今后惹出什么大祸,可别怪我呵!”
“哪里!哪里!玉女侠肯赏脸,我黄某并不在乎。”
玉女侠便跟随他们往望峨楼而去。望峨楼,不愧为成都的名楼,雄伟奇秀,屹立在江边上。登上望峨楼,不但整个成都尽收眼底,在天色晴朗之时,还可遥望西南方向的峨嵋山峰和西北方向的青城山与四姐妹山。上望峨楼饮酒喝茶的,都是一些豪商大贾和文人雅士,当然其中也不乏武林中人。
白龙会在望峨楼临窗外包了三桌酒席。白龙会总堂有头面的人物几乎都来了,陪酒的除了白龙会护法霍四娘外,另有三四位副堂主和香主。玉罗刹登上楼时,放眼略略打量了四周的客人一眼,似乎看不到有著名的武林人士。可是当她目光扫视到临窗的一个雅座上时,只见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书生,容光夺人,神态飘逸,独自酌饮。他身旁站着一位俊童,俊童秀美,而书生更是秀美,这主仆二人,眉宇之间,都含着一团英气。玉罗刹一眼便看出这主仆二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不由惊讶异常,他们是哪—门派的弟子?可从来没见过呵!这秀美书生对玉罗刹微笑一下,便掉头观望窗外景色了。仿佛他这一微笑,只是无意之中而已。
玉罗刹正思疑时,霍四娘已起身拉她入座了。玉罗刹说:“老姐姐,你干的好事呵!”
霍四娘笑问:“我干什么好事了?”
“老姐姐,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你这不是叫我出丑吗?”
“我们总堂主和王军师对你仰慕得很哩!”
玉罗刹一听“王军师”三个字,便有所触动。神龙怪丐不是说,要想知道上灵为什么苦逼九幽小怪,最好去找白龙会总堂出那个什么王军师,但这是一头异常狡猾的老狐狸。问:“王军师!?谁是王军师?”
霍四娘“卟嗤”一笑,手一指说:“他就是我们王长老。本会的人,都称他为王军师,外边的人则称王长老。”
王大业听了霍四娘的话,便把头转过来,对着玉罗刹微微一笑。
玉罗刹暗想:原来这样,怎么神龙怪丐说他是一头狡猾的老狐狸?他人并不老呵!三十多岁,面黄须稀,对人一面诚恳之色,没有半点奸诈之神情,是我看错了,还是神龙怪丐说错了?不管怎样,我对他还是提防些好。便展颜笑道:“原来王长老有此称号,失敬失敬,想必王长老一定足智多谋了。”
王大业一笑说:“这是本会兄弟们对我的一句戏言,当不了真,玉女侠别取笑。”
“我知道世上只有中错了状元,却没有取错了绰号,王军师,希望今后多多指点小女子才是。”
“玉女侠说笑了,我知道玉女侠—向机敏过人,我王某应该多向玉女侠请教才是。”
黄如龙笑道:“我看大家都别客气,来!”他举起了酒杯,“玉女侠,我黄某代表白龙会先敬你一杯!”
主人敬酒,玉罗刹不能不饮了。她也举起酒杯:“多谢总堂主。”便一口干了。玉罗刹落落大方,一杯酒下肚,面不改容,众人都大声叫好。王大业也举起酒杯说:“玉女侠,我王某人也敬你一杯。”
玉罗刹笑问:“你们要是一个个敬酒,不会想将我灌醉吧?”
霍四娘说:“这样吧!我们大家都一起敬玉姑娘一杯,好不好?”
“好!”
众人一齐站起,举杯相向玉罗刹,这一杯酒,玉罗刹更不能不喝了。她说:“各位,我喝醉了,发起酒疯来,你们可别见怪呵!”
众人都笑了。霍四娘说:“玉姑娘,我知道你海量,两杯怎会醉呵!”
酒过三巡,宾主畅谈江湖上的一些见闻,自然而然谈到九幽小怪的事来。玉罗刹有意想从王军师口中套出上灵贼道为什么苦逼九幽小怪的原因,突然,一位中年剑客登上了望峨楼,玉罗刹一见,“咦”了一声:“麦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昆仑派的弟子,柳小剑的第二位徒弟麦冬生,江湖上人称无情剑麦二侠,为人也像柳小剑一样,不苟言笑,疾恶如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无情,因而得了“无情剑”之名。他冷冷地对玉罗刹说:“小师妹,你果然在这里。”
“师兄为我而来?”
“唔!正是找你。”
“什么事?”
“我师父在青羊宫养伤,你知不知道?”
玉罗刹一向不喜欢这位二师兄言语无礼,盛气凌人的态度,眼睛一转说:“小妹也是在不久前知道,正想去探望他老人家。”
“唔!那就走吧。”
玉罗刹看了白龙会的人一眼,正想说什么,王大业却抢先说了:“玉女侠,别介意,既然尊师伯相召,我们就改日再相请吧。”
“那我失陪啦!”
麦冬生也一拱手说:“各位,得罪了!”说完,便带了玉罗刹而去。
霍四娘说:“总堂主,我跟去看看,我担心柳小剑因我们而怪罪了玉姑娘。”
黄如龙点点头说:“你去看看也好。要是柳大侠因我们相请,而责备玉女侠的话,你得将罪承担下来,别难为了玉女侠。倘若是他们师门之事,你就别乱开口了。”
“我知道。”
霍四娘也匆忙下楼,玉罗刹一走,那边雅座上的俊美书生低声吩咐了俊童几句话,俊童应声而去。不久,俊童书生也会了帐,离开了望峨楼。
玉罗刹跟随麦冬生进入青羊宫,在青羊宫后院一处雅静的楼阁中见到了师伯柳小剑。这个在江湖上天不怕的侠女,见到了柳小剑时,平日的笑容一下收敛了,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师伯,弟子玉芙蓉前来拜见您老人家。”
柳小剑端坐在云床上,双目如冷电,盯了玉罗刹一眼,“哼”了一声,问:“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伯么?”
“弟子不敢!”
“你敢与少林、峨嵋、华山、弓帮等掌门人为敌,还有什么不敢的?我问你,你在江湖上混出了什么名堂?得了个什么称号?”
“这——”
“你怎么不出声了?是不是玉罗刹!?”
“江湖上人是这么叫。”
“玉罗刹,玉罗刹,单听其名,就知道你平日的为人了,我不知道我妹妹平日是怎么骄纵你的,使得你在江湖上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败坏了昆仑派的名声。”
玉罗刹说:“师伯,弟子并没有败坏了昆仑派的名声。”
“大胆!难道我会冤枉了你?嗯?”
麦冬生在旁说:“小师妹,你怎能这般顶撞师尊的?”
“麦师兄,我的确没有败坏昆仑派的声誉,我所惩罚的,都是罪有应得的败类。”
柳小剑一听,须发皆张,怒道:“你公然与九幽小怪为伍,在断魂坡上与所有正派人士为敌,还剑伤了白衣女,这是为昆仑派添光彩?难道他们都是败类?”
“师伯,弟子自问这件事没有做错。”
“什么!?你还敢说没有做错?难道错的都是他们?”
“是的,师伯,这件事,他们都错了!”
“反了!反了!看来,你已决心背叛昆仑,决心同武林人士为敌,那么还留你何用?冬生,你与我先将这丫头的武功废了再说。”
麦冬生叫了一声:“师父!”
“什么!?你不敢动手?”
麦冬生嚅嚅说:“师父,你老人家是不是暂时息怒,小师妹年轻不懂事,一时任性做错了事是有的,能不能给她一段日子好好反省?”
“还有什么好反省的?我不杀她,已是看在你师叔的情份上了。”
玉罗刹平静地说:“师伯要杀我,要废我武功,我不敢反抗,只怕师伯今后会后悔无穷。”
“我废了你的武功,是清理门户,有什么后悔的?”
“师伯,你认为我最大的罪状是与小怪为伍?可是,你老人家了解到小怪的为人吗?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柳小剑怒道:“别的不说,单是他在华阳山中奸淫妇女,杀害无辜,就足以叫他世上除名!”
“师伯,小怪绝不是这样的人。”
“丫头,你还敢强辩?”
柳小剑一下从云床上跃起,举掌就朝玉罗刹头顶拍下,眼见玉罗刹必死无疑。蓦然人影一闪,一只手臂快似电光火花,轻轻接下了柳小剑这凶狠的一掌,不但将柳小剑的掌劲化掉,更令柳小剑后退几步。柳小剑一时惊愕,定神一看,是位英气逼人的青年书生,神态飘逸,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高贵气质。
柳小剑瞪眼问:“你是何人?”
玉罗刹更惊讶了。这位悄然而来的书生,竟然就是在望峨楼上独踞雅座、自斟自饮的俊美秀才。玉罗刹虽然知道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但不敢想象他能这样从容自若而接下了师伯的一掌。师伯的追魂掌,可以说在当今武林,几乎没人敢去硬接。的确,就连浑身怪异真气护体的墨明智,一时情急,没用分花拂柳掌法,以平常的手法硬接,结果是两败俱伤,身堕深涧……
柳小剑所练的六阳真功,虽然没达到过去黑蝙蝠那样的境地,但也可摘叶飞花伤人。在内功方面,当今武林,除了奇侠子宁夫妇、方慧大师、巫山怪医和墨明智外,便该数到他了。可是这位一表斯文的俊书生,不但接了柳小剑的一掌,而且还接得轻轻巧巧,从从容容,将柳小剑的掌力化得干干净净,散于空间,先不说来人的轻功之俊,单是这一掌法,就足以令人佩服之极,不但玉罗刹惊愕骏然,就是柳小剑,也感到怵然。
俊美书生一双明澈人的眼睛不怒而威,淡淡地说:“柳掌门,我是何人,不必相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要管老夫之事?”
书生摇摇头说:“昆仑派门内之事,本人并不想管,但牵涉到九幽小怪的声誉,我就不能不管了。”
“你是小怪的什么人?”
“本人与小怪有一面之缘,柳掌门,你们正派侠义中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难道要有什么关系才肯相助?”
“你要帮九幽小怪?”
“我不想令小怪的名声为人中伤。”
“小怪是武林的公敌,名声嘛,就不用我多说了。”
“柳掌门,我不客气说一句,小怪为什么会成为武林的公敌,你了解了没有?你也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柳掌门,当年尊师耶律大侠,何尝不是武林公敌?”
“小子!你敢侮辱我师父?”
“我怎敢侮辱耶律大侠的?耶律大侠不愧为武林中的一个伟人,浩气凛然,顶天立地?无人可及。”
柳小剑的怒气平缓了下来:“那你怎么将小怪与我师父相比?”
“柳掌门,你认为小怪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但他起码是个淫贼!”
书生微笑一下:“柳掌门,你了解真相了?还是问过受害之人了?”
“老夫目睹,还有诈么?”
“柳掌门,你不怕过于武断么?好!我们就看看受害人怎么说吧!”
不但柳小剑,连玉罗刹也疑惑了。受害人?哪来的受害人?俊美书生不理会他们,拍掌说:“将人带上来!”
跟着门外霍四娘吃惊地说:“呵!萧堂主,是你!?”
两名俊童,将—位女子带了进来。其中一位,也是在望峨楼见过的。玉罗刹仍不知是怎么回事。俊美书生说:“柳掌门,你看看,这位女子是讹?”
柳小剑愕然:“疯妇人!”
书生说:“不错,她正是柳掌门所见到的疯妇人,你不妨问问她,她是不是受到了小怪的非礼?”
“她的疯好了?”
“柳掌门,她根本没有疯。她只是奉命装疯而已。”
柳小剑皱皱眉问“疯妇人”:“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同时也瞟了书生一眼。
书生一笑问:“柳掌门,你是不是疑心她受了我的威胁而不敢说实话?这样吧,我避开,你与玉姑娘亲自问她吧!”
柳小剑说:“不用了!说不说实话,老夫分得出。”
书生说:“不错,以柳掌门的武功,自然可以保护她的安全,谁也威胁不了她。”
柳小剑朝疯妇人说:“姑娘,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有老夫作主,你不必害怕有人伤害你。”
书生含笑问:“柳掌门,你以为她是一般的乡间女子吗?”
“哦!?她是谁?”
“她是白龙会总堂下内堂堂主萧玉笛姑娘,因此,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话一出,柳小剑、麦冬生、玉罗刹全惊讶了,玉罗刹心想:怪不得胭脂虎在外惊愕地叫了,我还以为白龙会的什么萧堂主也来了,原来就是这个所谓的疯妇人。玉罗刹叫道:“老姐姐,你进来!”
胭脂虎霍四娘进来了,玉罗刹一指疯妇人问:“老姐姐,她是不是你们白龙会的什么内堂主。”
霍四娘说:“她正是我们的内堂主萧玉笛姑娘,现在,我什么也明白了。”
“老姐姐,你明白了什么?”
“玉姑娘,的确是有人在暗中设计暗算了九幽小怪,说不定暗算小怪的人,就是我会的军师王大业。”
萧玉笛突然说:“王大业何止暗算小怪,他还暗下毒手,杀害了我们的刘总堂主,将刘总堂主之死,嫁祸给小怪。”
柳小剑一怔:“那么说,刘奉天不是九幽小怪杀的?”
“不是。是王大业。”
霍四娘咬着牙说:“好!我去找这王贼算帐!”
玉罗刹一下拉住她说:“老姐姐,你冷静些,别冲动,你一个人这样去,会有人相信你吗?再说,你一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恐怕谋害你们刘总堂主的,不只是姓王的一个人。”
“玉姑娘,我胭脂虎咽不下这口气。”
玉罗刹望了望柳小剑说:“老姐姐,看看我师伯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柳小剑这时已铁青了脸,此事不用多问,已知八九了。但他仍问萧玉笛:“萧姑娘,那么说,小怪没对你非礼?”
“没有,他是好心跑来救我的。”
“这么说那个横死在林中的人是匪徒?是他非礼你?为小怪杀死?”
“那人根本没有死,是装的。”
书生这时说:“柳掌门,难道你还看不出萧姑娘现在仍是个处女么?她根本没破身。”
书生一说,萧玉笛顿时红了脸。
柳小剑问:“装死的是什么人?”
“也是我们白龙会的一个弟兄。”
“你们是故意将小怪引来的?”
“这一切都是王军师安排好了的,因为我们知道柳掌门和方慧大师将从这一路经过华阳山,柳老前辈一生正直,疾恶如仇,闻声必然赶来。”
柳小剑怒道:“想不到老夫一生正直,疾恶如仇,竟为小人所乘。芙蓉女,师伯险些错杀你了!”
“师伯,这也是你老人家疾恶如仇之所至,弟子决不敢怨你。只要师伯明白过来,弟子就是因此而死了也高兴。”
“想不到老夫一生没错杀一个人,却错杀了小怪,这——”
“师伯,小怪不一定会丧生深涧的。”
“你怎知道他不会死?”
“神龙怪丐曾亲自下涧看过,没发现小怪的尸体,这就是说,小怪可能没有死。”
“要是小怪死了,老夫将终生内疚,只有自行废掉武功,退出武林,再不言武。芙蓉女,你与我查出这暗算小怪的主谋人来,有什么要我出面,你来找我。”
“是!师伯。”
胭脂虎霍四娘说:“这主谋人显然就是王大业,还用查吗?”
书生摇摇头:“姓王的,只不过是小卒而已,更有一个野心极大的隐藏着。”
“是谁!?”众人不由追问。
俊书生摇摇头:“我要知道,早将他揪出来了!好了,这事已毕,我也该走了!”他对萧玉笛说,“萧姑娘,看来白龙会,你是怎么也不能回去了,还是跟我走吧,好不好?”
“好的,公子。”
玉罗刹暗暗称奇,怎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手观音,白龙会总堂下的内堂主,武功虽不属一流,但袖箭却令人害怕,一些武功高过她的黑道人物,也往往死于她的袖箭之下,同时生性桀骜不羁,宁死也不低头的人,怎么会乖乖地听从这位俊书生?要是说她屈服于书生的武力,似乎不大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她爱上了这位俊美而武功莫测的书生,的确,一个多强的女子,往往在“情”字上戡不破。世上有多少有才能的女子,一旦堕入情网,就会牺牲一切。这不由使人想起这么一句话:“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而玉罗刹也从俊美书生的目光中看出,他并不爱毒手观音,只是同情而已。恐怕是毒手观音萧玉笛—厢情愿罢了,不禁暗暗叹息。
胭脂虎霍四娘却不满地说:“萧堂主,难道你忘了刘大龙头对你的信任?而不思为他雪恨?”
书生微笑道:“霍四娘,要杀姓王的容易不过了,只恐怕从此而断了线头,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好,最好不动声色,像以往一样,当然,更不能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玉罗刹点点头:“是呵,老姐姐,你想为刘总堂主报仇,还是先不动声色的好。”
书生满意地瞟了玉罗刹—眼:“玉姑娘果然不愧是柳女侠的弟子,慧敏过人,胆色出众,怪不得不畏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在江湖上独来独往。”
玉罗刹说:“公子,你不是笑话我吧?今日要不是你——”
书生连忙向她使眼色,打断说:“玉姑娘,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他又向柳小剑一揖说:“柳掌门,在下得罪了,话你老宽恕,在下就此告别。”
柳小剑尴尬地说:“不敢,今日要不是阁下赶来,老夫就会犯了一生不可饶恕的大错。”
“不,不!此事不能怪您老人家。看来暗害小怪之人,深藏而阴险,请柳掌门多注意。”说完,这位书生便想带人离去。
霍四娘突然说:“你,你现在不能走!”
众人一时惊异,书生也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我刚进后院时,便听说蜀王爷的一个什么郡主带人前来进香,整个青羊宫内外,都有王府的侍卫守着,一概不准人接近,我知道公子武功极好,也犯不着去招惹官府的人吧?是不是等他们离去后再走?”
的确,凡是武林中的人,尤其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一般不与官府的人碰面,更不愿去招惹他们,能避就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这书生一笑:“恐怕王府的侍卫,拦不住在下的往来!”说完,他便带了毒手观音和两名俊童,飘然而去。
霍四娘惊讶地望着玉罗刹:“玉姑娘,这位公子是何处高人?你怎么与他相识的?”
玉罗刹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与他会面,根本不认识。”
“这就奇了!武林中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呵!也没听人说过。他是九幽小怪的好朋友?”
“大概是吧!”玉罗刹也暗暗惊讶,墨兄弟几时结识得这样一位异人的?墨兄弟也没有对我说过,难道是他与我分手后认识的?不然,墨兄弟一定全对我说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气质高贵,神采飘逸的俊书生,竟然便是朱家王朝的一位郡主,而且也是曾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太乙门的弟子——朱玲玲。本来她一直不愿在武林人士中露面,可是因墨明智的原故,这样一位深闺中的奇人,不得不出来了!
玲玲郡主带了两位女扮男装的俊仆和毒手观音出来,当要穿过一座曲池假山时,她皱了一下眉头,低声交待两位俊仆后,由俊仆带着毒手观音先行离去,自己却留下来,欣赏这处的假山曲池。突然她身形一闪,宛如一道轻炯,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假山的背面。假山背后的一棵树下,一位俊雅的书生正负手而立,仰望白云蓝天,低吟着:“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玲玲一笑问:“仁兄,一个人在这里不嫌孤单么?”
这书生回身一望,面露惊讶:“你是何人?何能来此?”
玲玲见这书生不过十四五岁,几乎还是个童子,也有些惊讶了,跟着含笑问:“你这问不多余吗?”
书生也含笑问:“难道我不该问么?”
“小兄弟,我看我们之间,就引人不说暗话了吧。我问你,是谁打发你来这里的?”
这书生眨眨动人的眼睛说:“我,我不懂你的话呀,我是自己来的,又有谁打发我来了?”
“你不想说?”
“你要我怎么说呢?”
“好,你说,是谁打发你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看看青羊宫幽雅宜人的后院景色,你不是这样么?”
“那么说,你是不想说真话了?”
“我这不是真话么?”
玲玲郡主不再说话,身形骤然欺近,一招折梅手法,便想扣住这书生手腕上的命脉。她这种不轻易抖出的武功,不抖出则已,一抖出誓必制服对方。玲玲满以为这一招能将这书生抓住。的确,太乙门的折梅手法,任何上乘高手恐怕也闪避不了。可是这书生身形如一片轻轻的柳叶一般,竟然闪开了。玲玲郡主更露惊讶之色,说:“小兄弟,想不到你竟然是天山派的弟子,会迎风柳步,失敬了!”
这童子般的书生,正是刁钻的小燕。她暗暗跟踪玉罗刹而来,见柳小剑—掌要击向玉罗刹时,她正想出手,不料一阵微风急过,她一看,一位俊气而又高贵的书生,已接下了柳小剑一掌,出现在房中了。
小燕惊愕异常,暗想:这人的武功极俊呵!能接下柳小剑一掌已不简单了,而且还能将柳小剑震开,而没受半点伤,要是自己出手,起码内脏也会受伤,这位高手是谁?他为什么出手救玉姐姐的了她便不动声色,留在外面屏息观看。
当玲玲郡主事毕带人出来时,小燕便闪列假山背后去,打算暗中跟踪,看看傻哥哥结交的是哪一位高人,想不到给玲玲郡主发觉。她一时躲避不了,只好负手在一棵柳树下装着观看景色……
小燕说:“我怎么会是天山派的弟子?你看错了!”
“是吗?”玲玲郡主又是一掌拍出,—边说,“我想看看天山派的迎风柳步能闪得我几招。”
小燕这时不以迎风柳步,而是一招灵猴百变身法,闪开了玲玲的一掌。她的功力,虽然不及墨明智,但身段的轻灵和优美,又似乎胜过墨明智。玲玲郡主一见,反而怔住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这套身法的?”
小燕眨眨眼睛—笑:“我会这套手法,你还看不出我是什么人吗?你没听说九幽小怪有位小兄弟么?”
玲玲郡主愕异:“你是小怪的小兄弟,叫不知道?”
“听你这么一说,你真是我那傻哥哥的朋友了!怪不得你出手救玉姐姐。”
“噢!你怎么不早说的?”
“不这样,我相信你是我傻哥哥的朋友吗?江湖上奸诈的人多哩!”
“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相信了。”
“小兄弟,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以后会见面的,我现在得先走了。”
“你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玲玲郡主想了一下,说:“我姓朱,以后你叫我朱哥哥好了。”玲玲一说完,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小燕不死心,还想暗中跟踪,可是耳边传来她密音入耳之声:“小兄弟,你别再来跟踪我了,注意你自己,别露了面目。”
小燕一怔,暗想:这位朱哥哥为人可机灵极了!知道自己想跟踪他,看来再跟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便打消了跟踪的念头,舒展轻功,越墙而去。
而柳小剑、玉罗刹等人此时正在房中商议今后的行动,一时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等到蜀王府侍卫们在郡主上香完毕,离开了青羊宫后,胭脂虎霍四娘也告辞而回白龙会了。不久,成都便传出玉罗刹在昆仑派柳掌门的一怒之下,给废去了武功的消息。当天下午,白龙会的人也亲眼看见柳掌门和麦冬生,押着玉罗刹离开成都,转回昆仑山。
这消息一传出,成都的武林中人,有人暗中高兴,感到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也有人摇头叹息。但这是昆仑派门内之事,别人也干涉不了。只有小燕,心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独自一人在望峨楼上倚窗自酌,等候她那生死渺茫的傻哥哥到来。
小燕遥望远处的华阳山而沉思,心想:要是傻哥哥真的像玉姐姐听说没有死,他也该来了。他怎么不来呢?不行,明天我得上华阳山看看。小燕正沉思着,突然听到楼下店小二大声喝道:“喂!你这个老叫化,怎么往楼上跑的,快下来!你要讨吃,在楼下好了!不准上去。”
接着是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在楼上的店小二们闻声往楼梯口一看,一个鹑衣百结,汗土满面的老叫化己站在楼梯口了,他们连忙喝叱道:“下去,下去!你这老叫化是不是想找死了?这是你上来的地方么?”
这个老叫化不理不睬,目光扫视了四周一下,一见小燕,似乎看到了宝贝似的,一晃身,便闪开了店小二的阻拦,来到了小燕的桌旁,透了—口大气,说:“好了!我老叫化终于找到你了,不然,我老叫化一世就别想自由自在了!”店小二奔过来要拉走他,小燕—挥手。说:“别拉他了,他是我的朋友。”
老叫化说:“好了,好了!我老叫化还担心你这小——”
小燕害怕他一下说出小丫头三个字来,连忙眨眨眼问:“你是怕我这个小朋友不认识你吧?”
“是呵!是呵!要不,店小二就会把我老叫化赶下搂去了,说不定还来一顿拳脚相加,扭送官府去。”
小燕笑道:“这样不更好吗?”
“当然好了。”
“那你就用不着到处向人讨吃了,坐享官府之福呀!”
“就怕官饭没吃到一粒,屁股先挨了二十大板,这个福你去享罢!”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他们便坐了下来,边吃边谈。店小二惊愕地站在一边,他不敢相信一个文静的公子哥儿,会与一个老叫化交上朋友,不但是店小二,连—些饮酒吃饭的客人,也惊讶地望着他们。
小燕朝着惊愕不动的店小二问:“你在看什么?一个叫化也没见过吗?”
店小二连忙堆着笑脸说:“是,是,公子,要不要再添上什么酒菜的?”
“好吧!你给我添上一个蒸全鸡和一大碟红烧牛肉来。”
“是!小人马上就去给公子端来。”
老叫化说话了,“再给我老叫化打上三斤沪州大曲,快!”
“是!”
店小二一走,老叫化用眼睛力量了四周一眼,问:“怎么?你那傻哥哥没来?”
小燕一听,面色便沉下来,不出声。
老叫化奇异了:“他没跟你在一块?”
这个老叫化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著名的独行侠丐,曾在柳江河上与小燕相赌,约今午四川这一天在成都望峨楼上相见面的没影子莫长老,也是武林中三大怪丐之一。
小燕摇摇头:“你先别问,我们相赌之事,你打探清楚了没有?”
“你是问上———。”
“哎!老叫化,在这酒楼上,我们不能指名道姓的说出来,我只问你,他过去的为人怎样?”
“小兄弟,你先将十颗丹交给我老叫化吧!”
小燕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他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以为什么事能瞒得我老叫化的吗?不过,他在年青时,干过一两件荒唐的事,但仍不失为侠义上的人物。”
“他干过什么荒唐之事?”
“他呀,在青楼上与人争夺一位名妓。”
“再没其他的了?”
“没有了,小兄弟,你输了吧?”
小燕摇摇头:“老叫化,你还不算赢?”
“小兄弟,你别想耍赖,我老叫化怎么不算赢的?他的确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
这时,店小二将鸡、红烧牛肉和泸州大曲都端上来了。莫长老毫不客气,筷子酒杯全不用,一双瘦骨嶙峋的手齐出动,—手端起三斤重的酒瓶,对口便饮,一手撕下一只鸡腿,大嚼起来,弄得满桌鸡汁点点,店小二看得摇摇头走了。
莫长老一边吃—边说:“我老叫化知道,跟你这古灵精怪又刁钻的小东西打交道,准没什么好下场。算了,我这一年算白跑了—场。”
“你很想要我的玉女黑珠丹吗?”
“以前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现在我真的想要两颗了!”
“哦!?为什么?”
“我老叫化碰上一群毒物了!”
小燕一怔:“毒物!?你中毒了?”
“没中毒,但有两颗防身,心也踏实些,不怕与他们打交道。”
“你碰上什么毒物了?”
“会走动的。”
小燕笑起来:“毒物当然会走动啦!”
“不!他们是用脚走的。”
“除了蛇,其他的毒物都用脚呀牙,难道用头走么?”
“他们还会说话。”
“会说话?那是什么古怪的毒物?”
“人!”
“人!?哎!我知道了,你碰上四川陶家的人?”
“不!九龙门的。”
“九龙门?是苗疆中的九龙门?”
“小兄弟,看来江湖上的事你知道不少,我在成都的确碰上了他们。”
“奇怪了,九龙门的人一向不出苗疆,他们怎会来成都的?”
“我老叫化怎么知道?看来他们是去找白龙会的人麻烦。”
小燕心里一动,问:“你怎知他们要找白龙会人的麻烦?”
“他们向人打听白龙会总堂在什么地方呀,不去找麻烦,他们打听干嘛?”
“老叫化,我们再打一次赌好不好?”
莫长老摇摇头:“我老叫化今年运气不好,逢赌必输。再说,跟你打赌,我老叫化就是赢了,也会变输,我才不跟你打赌。”
“老叫化,你知道我要赌什么?”
“赌什么?”
“我赌九龙门的人绝不会去找白龙会的麻烦,输了,我马上把两颗丹给你。”
“我老叫化要是输了呢?”
“我什么也不要。”
“有这么大的蛤蟆随街跳?”
小燕笑道:“现在这只蛤蟆不是在街上跳着么?”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了两颗晶莹发亮的玉女黑珠丹。
“小刁钻,你玩的什么花样?”
“没有呀!不过我知道我一定会赢。”
“我老叫化输了你什么也不要?”
“当然啦!”
“也不要我老叫化跑腿?”
“不要!”
“好!我老叫化跟你赌了!”
“是吗?那你吃饱了,立刻去白龙会总堂打听,看看九龙门的人有没有找他们的麻烦。”
莫长老将鸡、红烧牛肉和三斤泸州大曲全装进了肚里,问:“我老叫化打听到后去哪里找你?”
“我在这里等你呀!”
莫长老疑惑地问:“你不会躲起来吧?”
“要不,我先将两颗丹交给你怎样?我可不担心你跑掉。”
“行呵!这样,我老叫化就不害怕这班毒物了。”
“不行,我可不准你与九龙门的人交手。”
“为什么?他们伤了白龙会的人,也不准我动手?”
“对!要不,我就不先给丹了。”
“小兄弟,你与白龙会的人有怨?”
“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拉倒。”
“好,好,我老叫化昕你的,只打听,不介入。”
“这就对啦!”小燕将两颗玉女黑珠丹交给他,说,“快去快回,我等你。”
莫长老真不敢相信小燕将这千金难求的无价宝交给了自己,有了这两颗丹,可以说是不畏百毒了。他把丹放在手心中看了看,不放心问:“它不会是假的吧?”
“噢!你怎么这样多疑呵!”
“跟你这个刁钻的小东西打交道,不能不多长两个心眼。”
“你快去吧!我不骗你。”
莫长老疑疑惑惑地下楼去了。一个时辰后,莫长老便转了回来,小燕迎了上去问:“怎样,打听清楚了吧?”
“小古怪,这下你输定了!”
“哦,他们真的去找白龙会人的麻烦?”
“嘿嘿,他们伤了黄总堂主,还毒死了一两个人。”
小燕感到有些意外:“真的?你不是虚报军情吧?”
“嘻嘻,你想后悔也没用了!不信你自己去打听。”
“你没动手了?”
“我老叫化去迟了,那群毒物打死打伤人后早巳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打死打伤人的?”
“我老叫化亲自登门拜访,也看到了黄总堂主的伤处,难道还有假的么?”
“九龙门的人凭什么过来找白龙会的麻烦?”
“听说,这群毒物为九幽小怪报仇,找上白龙会,双方交谈没几句便动手。”
小燕又是感到意外:“他们是为九幽小怪报仇?”
“你感到奇怪么?”
小燕不出声,锁眉暗思:“奇了,我傻哥哥怎么会与苗疆九龙门的人结识的?这事也没听我爷爷说过呵!我爷爷只说傻哥哥与神龙怪丐、玉罗刹和索命刀等人结识,而没说与九龙门的人结识的。再说九龙门的人一向不出苗疆,也从不主动去招惹中原武林人士,他们怎么会跑出来为我傻哥哥报仇了?我看其中一定有诈。”莫长老见小燕不出声,又问:“怎么,你在怀疑?这事是白龙会的什么王长老跟我老叫化说的,绝不会有假。”
小燕一听“王长老”三个字,顿时生疑了,问:“是他告诉你的?九龙门的人是为九幽小怪的事而来?”
“是呀!要不要老叫化带你去见王长老,两下当而对证?”
“不用了。好啦!我那两颗丹是你的了!”
“多谢啦!有了这两颗丹,我老叫化这一趟总算不白跑了。”
“老叫化,你知不知道九龙门的人去了什么地方?”
“极有可能去少林或昆仑。”
小燕心头一动:“真的?”
“我老叫化一路上都听说九幽小怪丧在昆仑和少林两大掌门人掌下,这群毒物既然是为九幽小怪复仇,准是去找他们了!”
小燕心想:“好呀!不管是真是假,让这群毒物去闹闹少林寺更好。不过,昆仑派我不能不理了!”便说:“老叫化,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去管的?让他们再毒杀人?”
“不错,我是打算到这两处走走,让他们有所防范。”
“这样吧,我去昆仑,你上少林,分头告诉他们好不好?”
“小刁钻,我老叫化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这样好了。不过,你那个傻哥哥怎么不来的?他去了哪里?”
小燕心头一沉,打量了四周—眼,看出这楼上没有什么武林中人,轻轻说:“老叫化,你知不知道我傻哥哥是什么人?”
莫长者诧异了:“他不是没名字的傻小子吗?又是什么人了?”
“他就是九幽小怪。”
莫长老一双眼睛瞪得几乎比铜铃还大:“小刁钻,你怎么啦?故意逗我老叫化?”
“莫大叔,他的确是九幽小怪。”
莫长老摇摇头:“我不相信,这个傻乎乎的愣小子,怎么会是性格怪异、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九幽小怪了?要是说你这个小刁钻是九幽小怪,我或许还有几成相信,他?不可能。”
“莫大叔,这事等你从少林回来,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行!你知道我老叫化的性格,什么事也藏不了,不说清楚,我连睡也睡不着。”
小燕看了看四周一下,轻轻说:“莫大叔,这里人多,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到一处僻静地方告诉你好不好?”
“好,好,老叫化在西郊的花溪畔等你,那里有个什么大诗人草堂的,游人虽多,都是一些秀才们,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好!莫大叔,你先走,我就来。”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花溪畔,选了一处背人的地方坐下来,小燕不但将墨明智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长老,更将九幽老怪的真面目和一家惨死,以及与上灵道长结怨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得莫长老睁大了眼睛,说:“那么,这愣小子真是九幽小怪了?”
“噢!莫大叔,我骗你干什么呵!听我奶奶说,要不是峨嵋派那个草上飞认出了他,我傻哥哥就不会出事了。哼!要是我碰上了那个草上飞,我叫他有好看的。”
莫长老问:“江湖上传说小怪手段残忍,火烧梅林庄,杀了陈庄主满门都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啦!这事我爷爷亲眼目睹,火是上灵贼道和那个陈小贼放的,他全家连夜坐船逃往广东去了,我爷爷总不会讲假话吧?”
“他老人家当然不会讲假话啦!想不到一副正人君子的上灵道长,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令我老叫化开了眼界。好!我老叫化一定要认真查查他过去的底子!”
“怎么,你没认真去查?那你跟我赌什么?”
“不,不!我老叫化认真是认真,但往往被一些小事忽略过去,比如他与人争夺一位名妓……”
“是呀!这贼道年青时好色,恐怕骨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奶奶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看从小,马看蹄爪。莫大叔,你再从这方面打听吧。”
“好!我去少林寺的事先后,马上去打听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莫长老说到这里,蓦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好了!我来成都之前,似乎听丐帮的人说,上灵又发出了武林帖,邀各大门派和帮会的人云集成都。初时我以为是为了对付九幽小怪。现在九幽小怪已死,这伪君子玩的什么花样?小刁钻,他不是为了对付你吧?”
“我才不在乎他来对付我,不过我的行踪可没有人注意到呵!除了玉罗刹外,谁也不知道我来了成都。”
“玉罗刹不会对人说出你吧?”
“不会。”
“这可怪了,上灵他发出武林帖为了什么?”
“莫大叔,别管他了,你还是先赶去少林吧,别让那伙毒物伤害了方慧这老光头。”
“我老叫化不明白了,方慧是伤害你傻哥哥的凶手之一,让毒物杀了他不更好?”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才痛快。别人杀了这老光头,我心里不舒服。莫大叔,你赶到了少林,要是毒物们向其他和尚下手,你出不出手我不管,但要是伤了方慧这老光头,你一定要出手。”
莫长老摇摇头:“这么一来,你不怕招惹了中原武林的公怒?”
“谁叫他稀里糊涂地杀了我傻哥哥。要是我傻哥哥真的死了,恐怕第一个流血的就是他。我也可以不杀他,但非叫他断一臂不可。”
莫长老说:“丫头,你是不是冷静一下,你应该先去找上灵才是。”
“上灵这贼道更跑不了!”
莫长老心想:“中原武林招引了这个小魔头,看来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各各分手。
再说柳小剑一行人离开成都,不久就出现在松潘一带森林中,这时已是四月中旬,松潘一带,尽是森林和湖泊,泉水四溢,瀑声处处。远处巍巍雪峰数十座,晶莹夺目,横卧天际,这一带几乎是没人居住的旷野,但景色却恬静秀美,瑰丽得迷人。谁也想不到这风景迷人的童话世界中,竟隐藏着一个冷森森的杀人陷阱。当柳小剑主人刚穿出森林,来到一片开阔地带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浓眉短髯褐衣的中年汉子,朝柳小剑一揖说:“柳掌门,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柳小剑一时愕异:“你是谁?有什么事要见老夫的?”
“在下是小怪的朋友,特意前来为小怪复仇。”
“什么?你是小怪的朋友?”柳小剑怔住了,用眼角望着玉罗刹。
玉罗刹更讶异:“你真的是小怪的朋友?”
来人一声冷笑:“你们感到奇怪么?”
玉罗刹说:“当然奇怪啦!我怎没听小怪说,有你这么一位朋友的?”
来人反问道:“玉姑娘,你配称为小怪的朋友么?”
“我不配称,你一定配称了。”
“不敢!在下起码能挺身为他复仇。”
“现在你想怎样?”
“玉姑娘这话不嫌多余?没说的,小怪含冤屈枉丧在柳掌门的掌下,在下只求讨个公道。血债血偿。”
柳小剑修养再好,也受不了来人的轻侮,何况他还是一个近于暴躁之人,一声长啸:“好,好!那么说,你是要与老人决一生死了?”
来人摇摇头:“在下并不想死,只想生。”
“你自问武功能胜过老夫?”
“在下凭这微弱的武功,怎能敌得柳掌门的追魂掌?”
“你到底想怎样?”
“柳掌门,你不妨打量一下四周。”
“不用打量,老夫早已听出四周埋伏了不少的人手。”
“柳掌门,恐怕你还有一样没听出。”
“没听出什么?”
“他们人人都配备了强弓毒箭,这种毒箭,无解药可救,见血封喉,你们要不要试试?”
玉罗刹笑问:“它比陶家之毒还厉害吗?”
“陶家有陶家之毒,在下有在下之毒,各有所长。玉姑娘,看来你还不大相信,就看一下好了!”褐衣汉子说完,手一扬,林中便飞出了一支毒箭,劲力极强,显然不是一般的弓箭手射出,箭身直插入一块岩石。霎时间,岩石变色,跟着嗤嗤声响,岩石受毒所蚀,融碎了,一块块剥落下来,发出一股难闻的腥气。玉罗刹突然色变:“这是苗疆的九龙奇毒?”
来人笑说:“玉姑娘不愧是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九龙奇毒。”
玉罗刹皱皱眉:“你们是九龙门的人?”
“不错,想不到我们一个小小无名的门派,也为中原武林人知道,实在荣幸。”
“我真不明白,小怪怎么有你这样一位朋友的?”
“恐怕玉姑娘不明白的事多哩!”
玉罗刹突然出手,想将这汉子制服。谁知这汉子反应极为敏捷,一跃后退两丈多远,两声阴森森的冷笑:“江湖上传扬玉姑娘给废了武功,可不像呵!在下劝玉姑娘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在下一声令下,这空旷之地,便是你们葬身之处。”
“我们不动又怎样?难道你会让我们离开此地么?”
“只要你们答应在下两个条件之中任何一个条件,我们就让你们走。”
“哦?你们不为小怪复仇了?”
“在下为小怪而来,怎不为他复仇的?不过,在下也知道柳掌门为人所用,才伤害了小怪,情理可原谅,所以才要求不高。”
“好呀!你说,你的两个条件。”
“第一,请你们服下在下的一颗圣丹;第二,请你们各自断右臂,这两个条件,你们选吧。”
“你那颗圣丹是毒药吧?”
“绝不会令你们马上死,但一年后,得不到我们的赐药,就死得极惨了。”
“看来这个条件我们不会答应。”
“那么你们就各自断右臂吧!”
“我断了一臂,今后怎么嫁人呀!”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玉罗刹在这么一个严峻的生死关头,竟会说出这么—句话来,柳小剑不禁皱皱眉,而埋伏在四周的人都失声笑起来,连这褐衣汉子也笑了:“玉姑娘,这样吧,在下看在你以往与小怪的交情上,你可以不断一臂,但柳掌门和麦二侠,就非断不可了,要不就服圣丹。”
“你不怕我会找你算帐?”
“在下并不在乎玉姑娘。”
“那么说,你武功高过我了?”
“不敢说,在下自有对付玉姑娘的办法。”
玉罗刹再不出声了,麦冬生冷冷望着她问:“小师妹,你打算怎样?”
“麦师兄,别出声,让小妹再拖他一些时间,便有办法闯出他们的包围。”
褐衣汉子问:“你们打算怎样?答不答应?我数一二三?你们不答应,我就下令了。”
“你这样,不连我也射杀了?”
“对不起,要是柳掌门不答应,在下只有玉石俱焚了!”
“我们不能再谈别的办法么?”
“玉姑娘,你别想拖延时刻,在下要数一二三了。”
“你不能让我先离开么?”
“不行!除非你砍下柳掌门和麦二侠的右臂!”
“要是这样,我不成了贪生怕死,叛师灭祖的大罪人吗?我叫你砍下你掌门人九龙婆婆的手—臂,你答不答应?”
“玉姑娘,你这是找死了!在下现在开始数,一!”
柳掌门和麦冬生、玉罗刹开始暗运体内真气,以应付四面八方飞来的毒箭。
褐衣汉子说:“柳掌门,在下也知道昆仑派的六阳真气,惊震武林。不过,恐怕也准挡在下的强弓连弩射,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颗心。二!”
玉罗刹想不到这褐衣汉子对昆仑派的武功这么熟悉,暗想:怎么还不见小兄弟的动静的?
褐衣汉子大喊一声:“三!”
“三”字一落,柳小剑等三人凝神聚气,手持青锋,满以为必然飞来满天的毒箭。可是除了轻轻吹来的风外,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不但令柳小剑等三人愕异,连褐衣汉子也愕然了,难道四周埋伏的弓射手没听到自己的命令?这不可能!
这时,一个非常悦耳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喊呀!再喊一二三呀!”
褐衣汉子回身一看,只见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神蕴飘逸,眼角眉捎,尽是机灵,带笑地说:“喊呀!你再喊一次嘛!”
褐衣汉子睁大了眼睛问:“你是谁?”
“不知道。”
这位少年,正是精灵而又刁钻的慕容小燕,墨明智的小兄弟。她在成都,已从莫长老口中,敏感到九龙门人在途中要暗害玉罗利和柳小剑师徒了,便不动声色地远远盯梢而来。当褐衣汉子出现与柳小剑对话时,她便用密音入耳之功对玉罗刹说:“玉姐姐,你别担心,你想办法拖一些时候,我有办法将他埋伏的人全搞掉。”
玉罗刹心领神会,采取一连串的拖延手段……
褐衣汉子听小燕说“不知道”,以为在轻侮自己,怒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玉罗刹笑起来:“喂!你不是说你是小怪的朋友吗?怎么连小怪的小兄弟也认不出来了?”
这话一出,不但柳小剑和麦冬生感到愕然,褐衣汉子也怔住了问:“你是小怪的小兄弟?”
“是呀!我真该多谢你为我傻哥哥报仇。可是,你带来的人怎么不出手呵!是不是你叫他们喝多了?”
褐衣汉子茫然:“我叫他们喝酒?”
“不喝酒,他们怎么一个个醉倒了呢?你也真是,办这么一件大事,怎么事先给他们灌酒呵!看来,你不是真心给我傻哥哥报仇,是来故意吓唬人的。”
玉罗刹笑道:“怪不得哩,原来他是在故意吓唬我,没动手。”
小燕道:“看来你不是我傻哥哥的朋友,说不定你就是暗中伤害我傻哥哥的人。”
玉罗刹说:“一定是了,要不,他怎么连我也想伤害的?”
小燕道:“说呀!你到底是我傻哥哥的朋友,还是暗害他的人?”
褐衣汉子感到不对路,—声怒喝,呼地一掌,朝小燕拍来,说:“我看你也不是小怪的兄弟。”
小燕轻灵一闪,顺手一招六合掌法,朝褐衣汉子拍去,褐衣汉子急忙滚开,眼露惊愕之色:“你,你会六合掌?”
“我是九幽小怪的小兄弟,怎么不会六合掌法?这不是假的吧?你要不要再试两招?”
褐衣汉子骤然跃起,凌空朝小燕一掌拍来。别说小燕会迎风柳步,能闪过任何上乘高手的舜然袭击。就是不会,也会灵猴百变身法,足以避敌有余了,她不愿让人看出自己的武功套路而惊动武林,却以灵猴百变身法应敌。只见她如灵猴一般,闪到了褐衣汉子的身后。这一身法,变化快得出人意料,快如电闪,不等褐衣汉子转身,又一招“天地合一”双掌拍出,褐衣汉子似败草般被拍飞。小燕对敌,不像墨明智心慈手软,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七成以上的功力,何况六合掌法是专拍人身上的要害部门,掌劲凌厉,一给拍中,不死也身带重伤。小燕恨这褐衣汉子太过阴险歹毒,出手更不容情,褐衣汉子—声惨叫,腰骨断裂,摔在地上,别说站起,连坐也坐不起来了!
小燕走近他,微笑地问:“怎么样?六合掌的滋味不大好受吧?”
褐衣汉子忍着痛苦,狞笑一声:“我死了,你也不比我能多活一个时辰。”
“难道我一个时辰后会死么?”
“不错,在我拍出第二掌时,你已经中了我赤蝎粉之毒了,没我独门解药,一个时辰后便死。”
玉罗刹大惊:“小兄弟,你快运气试试,看看中了毒没有。”
麦冬生也说:“小师妹,快叫他拿出解药来,可饶他一命。”
小燕说:“玉姐姐,你们放心,别说是赤蝎粉,就是他们毒箭中的腐肉蚀骨水,我也没放在心上。”
褐衣汉子惊恐问:“你不怕我的毒?”
小燕说:“我可以让你多活一个时辰,看看我会不会死。你是不是想用你的解药,换回你—条命?”
玉罗刹又是暗暗惊讶,难道小兄弟也像墨兄弟一样,身上有化解百毒的特异功能,可将毒力转化为自己的功力?要是这样,九幽一派的武功,真令人不可思议了!玉罗刹怎么知道,小燕是奇侠夫妇的亲孙女,不但有家传的武功,更有能化万毒的玉女黑珠丹。小燕在对敌时,早巳服下一颗玉女黑珠丹,不怕任何毒的侵犯,又怎会怕九龙毒门之毒?
小燕又朝褐衣汉子说:“你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说出是谁叫你们来这里的?”褐衣汉子一咬牙:“你杀了我吧!”
“哦!?你宁死也不愿说?”
“不错,我说了,我以后会死得更惨。”
玉罗刹笑问:“你以为你现在会死得舒服么?”
褐衣汉子惊恐地问:“你们想将我怎样?”
“我点你的冒仑穴,再点你的天突穴,你想你会怎样?”
“你真的这么心狠?”
“要不,江湖上会称我为玉罗刹么?”
褐衣汉子突然一掌朝自己脑门拍去,顿时气绝身亡。这一突然举动,使小燕和玉罗刹等人都感到意外,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玉罗刹说:“想不到他却是—个烈性的汉子。小兄弟,我们再找其他人来问问。”
小燕摇摇头:“不用找了,他们早巳都不会说话啦!”
“你全都杀了?”
“我能放心他们的毒箭出手吗?只要一个活着,你们就危险了!”
“你担心他们射出的毒箭?”
“姐姐,你们可以挡开他们的毒箭,但只要你们击中任何一支毒箭,毒水便会迸飞四溅,挡得了毒箭,可挡不了横溅的毒水。这种毒水,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死亡。我不杀他们行吗?”
玉罗刹他们全怔住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小怪,杀人在无声无息之中,他用的是什么武功和手法?同时也想不到毒箭竟是这么的厉害,不但箭头有毒,箭身还藏有毒水,要不是小兄弟暗中赶来,今日昆仑派的人,恐怕无一幸免了。首先柳小剑放下了一派宗师之架子,朝小燕一揖说:“老夫师徒三人,多谢少侠相救之恩。”
小燕慌忙闪开还礼说:“你们别多谢我,我也是为我傻哥哥的事情而来。”
玉罗刹又是一怔:“小兄弟,你不会是来找我师伯的吧?”
小燕狡黠地眨眨眼睛:“要不,我暗暗盯踪你们干吗?”
柳小剑—声大笑:“好,好,这也是老夫枉杀小怪之报,少侠,你说吧,你想要老夫怎样?就是要老夫的人头,老夫也会割给你。”
玉罗刹说:“小兄弟,你千万别这样,我师伯也是上了别人当的。”
小燕说:“姐姐,我现在不想要柳掌门的人头,你们在青羊宫的事,我都知道了。”
玉罗刹更是愕然:“你怎么知道了?”
“姐姐一出客栈,我就暗暗盯踪啦!”
“你去了青羊宫?”
小燕点点头:“去了!也看见了那位神秘的俊书生。”
“小兄弟,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也奇怪,我傻哥哥怎么会结识这样一位神秘的武林高手,他可不是一般武树中人。”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想暗暗盯踪他,却叫他发觉了,只好知难而退。姐姐,我现在打算跟柳掌门单独谈—次话。”
“我不能听?”
“姐姐还是别听的好。”
“你不会对我师伯不利吧?”
“姐姐,我要是想取柳掌门的人头,就不出手制止九龙门的人了。”
玉罗刹不出声,凝视着小燕。的确,她对眼前的小兄弟实在不大放心,对他的行动捉摸不清。对墨明智,她可以一百个放心,对这个九幽小怪,却实在不放心!墨明智心地仁厚,为人诚实,而这个小兄弟,精灵机敏,刁钻异常,往往谈笑中突然出手,令人防不胜防。这才是一个行为怪异的真正的九幽小怪,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想的什么诡计。
小燕微笑道:“姐姐不放心?好吧,要是柳掌门有半点损伤,我割下我的人头给你。”
“小兄弟言重了!”
“那你放心了吧?”
柳小剑说:“芙蓉女,既然少侠要与我单独谈话,你们就避开吧,就算我万一不幸,你们也不可为难小侠。”
小燕笑道:“柳掌门果然不失一派宗师风度。柳掌门,我们到树林里谈吧。”她又对玉罗刹和麦冬生说,“你们千万别悄悄跟来,要不,别怪我翻脸无情呀!”
玉罗刹无奈地说:“好吧!我们就在这里不动,好不好?”
“那太好了!柳掌门,我们走。”
玉罗刹和麦冬生不知道这位小怪的兄弟要跟柳掌门谈什么?连自己也不能听。眼看着他们走进密林中去,相互看了—眼,感到一肚的狐疑和不安。
小燕和柳小剑来到密林中后,看了看四周无人,柳小剑问:“少侠,你有什么话,请说吧!”
小燕笑道:“你先看看我是什么人。”
柳小剑疑惑,看了看小燕,似乎感到这张面孔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问:“你是——”
“我是谁呀!?”
柳小剑看了半晌后摇摇头:“你这张面孔我好像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先认你?”
“你再想想,想不出我是谁,我只好走啦!”
柳小剑愕然:“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你既然想不出我来,找还跟你说什么?不如走好了!”
柳小剑简直给小燕不可理喻的行动弄糊涂了!世上哪有先认出人来才说的?他又望了小燕半晌,只见小燕在微笑,霎时间,在他脑海里闪出—个任性而又刁钻的小姑娘的模样来,还缠着自己讲故事呢。可是眼前的人是她吗?不可能,就算是女扮男装,又怎会是九幽小怪的兄弟?而且武功套路也不对呵!他摇摇头:“你是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但你绝不会是她。”
“我像谁呀!?”
“像我一位舅舅的孙女!”
“嗨!你怎么当我是女孩子了!你不怕我恼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认不出你来。”
小燕“卟嗤”一声笑了,散开了束起的头发:“你再看看,我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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