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独角龙誓要杀了这一两个小杀手,他一声怒吼:“老夫跟你们拼了!”他腾空跃起,如一头鼍龙盖顶地向青、白双杀手压来。他恨极了这两个杀手,将他同生共死的忠实部下杀得一干二净。他人在空中,便一掌拍下,掌劲如山风如浪。青、白双杀手本想举剑相迎,可是哪里举得起,给独角龙十成功力掌力全盖住了,眼见这两个杀手要死于非命。说时迟,那时快,蓦然一团肉从两杀手背后乱石里滚出来,一股柔和的劲力将两个杀手抛飞了出去。独角龙的一掌,拍中了这团肉,掌也陷入这团肉中去了。跟着是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叫起来:“哎唷!我的妈呀!独角龙,你这不要了我的命吗?”
青、白两少年惊魂略定,一看,不知从哪里跑来了这么一个笑嘻嘻的大胖子,像笑弥陀般的。他的大肚皮,将独角龙能碎金裂石的手掌吸住了,独角龙想拔也拔不出来。不但青、白两少年惊愕不已,连紫衣少女和豹儿也惊愕了。
独角龙一见这个大胖子,又惊又怒,想飞起一脚要踢。谁知他的一只脚给大胖子的脚踩得不能动,另一只踢出的脚又陷在大胖子的手里,形成这么一个滑稽的场面。金鸡独立不能动弹的独角龙,面对着笑嘻嘻的大胖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胖子却挤眉弄眼地说:“你真溜得比兔子还快,我胖子找得你好辛苦呀!要不是你刚才两声的大吼,震得山动地摇,我胖子还不知道你跑到这山谷里来了!”
独角龙气怒地说:“你现在要怎样?”
“嘻嘻!没怎样,只要你别往东、往西、往北跑,只准往南跑,我胖子绝不为难你。”
又一位瘦得像干豆角的妇人提着拐杖走过来,恼怒地说:“你拿着他的脚,吸住他的手,不嫌臭吗?快给我将他放开了,到溪水里去洗干净,不然,不准近老娘的身。”
大胖子如奉圣旨。连忙说:“是,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独角龙这么脏臭的。”他内力一吐,便将独角龙震飞,摔在几丈远的地方。
青、白两少年一看,怕独角龙跑掉了,双剑齐出,要刺独角龙。“当当”两声,两把剑不知怎的,齐砍在妇人的拐杖上。青,白少年一齐向后跃开,惊疑问:“你不准我们杀了他?”
妇人哼了一下:“你们杀了他,他怎么往南跑?”
青、白两少年愕然相视,弄不明白这瘦妇人为什么要独角龙往南跑。瘦妇人又转头对紫衣少女说:“快将你的刀放下来!你吓坏了这一匹马,他今后还能跑吗?”
紫衣少女扬了扬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妇人大怒:“妮子!你不听也得听。”
“那么说,你要救他们了?”
“不错,这一龙一马,老娘再也不能让别人杀了!妞子!我要杀他们,还轮到你么?”
紫衣少女刚想说,豹儿急叫道:“姐姐,他们是无量山的肥瘦双侠,你放了这匪徒吧!”白少年眨眨眼同时说:“姐姐,我们已白白无代价地杀了这么多人,姐姐还是放了他好,等有人雇我们再杀他时,不更好吗?姐姐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肥侠救了我们,请姐姐看在我们面上,放下刀来吧。”
“原来是无量山的肥瘦双侠,小女子失敬了!”紫衣少女一笑,便收了架在马义脖子上的刀。
瘦妇人文素素朝独角龙、马义一瞪眼:“你们还不给我往南跑?再往其他方向,给老娘撞到了,就先废了你们的武功,然后才将你们交给段王爷去。”
独角龙称雄滇、川交界一带,想不到碰上了这么一对行为怪异的肥瘦双侠,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赢,自己独步江湖妁铁掌,在肥瘦双侠身上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们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这两个匪徒一走,青、白两少年首先过来拜谢双侠相救之恩。大胖子却傻着眼问:“我救了你们么?没有呀!你们别拜错人了!”
青、白少年一向知道无量山这对夫妇的行为怪异,只好一笑不语。豹儿也过来拜见他们。瘦妇人一瞪眼:“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
“我,我没有偷跑出来。”
瘦妇人转问肥侠:“大胖子!我们要不要再捉这小子回去?”
豹儿急说:“你们不能捉我回去的。是、是、是我妈妈答应我出来的。”
大胖子笑嘻嘻说:“我有点不大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豹儿一指青、白两少年说。
“好!好!要是我瘦婆子说不捉你,我当然不敢捉你啦!但你跟我说却没用。”
豹儿目光在望瘦妇人了。瘦妇人说:“你别望我,你能在我拐杖下走满三招,我就是想捉你也捉不成了。”
“我,我为什么要走满三招呢?”
“我知道点苍派弟子下山的规矩,你连我三招也走不了,我能相信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吗?”
白少年说:“豹哥!你就和文前辈讨教三招吧,走不了,顶多给她捉回去而已。”
大胖子问白少年:“你希望他走得了还是走不了!”
白少年眨眨眼:“我呀!当然希望他走不了呀!”
“为什么?”
“这样,我就用不了跟他到处乱跑呀!”
豹儿不高兴了:“你可以不跟我。”
“那怎么行!我不跟,那银子不完了吗?”
瘦妇人不耐烦说:“小子,你走不走?”
豹儿说:“好!我走。”
大胖子说:“小子,你可小心了,我瘦婆子的一条哭丧棍可不是好惹的,连我也怕。”
瘦妇人一拐杖打在胖子的肚皮上,恼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哭丧棍?”
大胖子忙说:“不,不,是欢笑棍。”
“笑你的头!跟老娘滚到一边去!”
“好,好!我滚!我滚!”
大胖子真像冬瓜似的,在地上滚了起来。他—滚,竟然从高低不平的乱石坡中,滚到了篝火旁边。紫衣少女和青、白少年忍俊不禁,但一下看见了他那一身怪异身法,只笑一下,便变成了惊讶。
瘦妇人扬扬拐杖:“小子,快出手!”
豹儿说:“你、你、你先出手。”
瘦妇人—下脸拉长了:“什么!?你要我先出手?”
青少年在旁忙说:“豹兄弟,既然文前辈叫你先出手,你就先出手好了!”
武林中有这么一个规矩:一位成名的武林人士,与晚辈交于,必定叫晚辈先出手的,要是晚辈请他先出手,就意味着晚辈瞧不起他,不将他放在眼里了。青少年担心豹儿不知规矩,得罪了瘦侠,急忙叫豹儿先出手。
豹儿一听,便说:“那,那我先出手啦!”
瘦妇人又怒问:“你干嘛不用兵器?”
青少年立刻将自己的剑掷给豹儿:“豹兄弟,接剑!”
豹儿接了剑,一招青龙出洞使出。瘦妇人一看,点点头:“唔!不错!这是盘龙十八剑的第一招,看来还有些火候;小心,我出招了!”说时,一杖横扫过来,风声顿起。
文素素这一杖法,不但是破盘龙十八剑的第一招,更是后发制人。豹儿不论用哪—招剑法去挡也挡不了,只好纵身跳起闪开。当他刚落下来,瘦妇人的第二招又当头劈下。豹儿急忙用一招驼龙洗身招接,剑杖当的—声相碰,豹儿勉强地接下这—招,但杖的威力,震得他虎口有点麻痛。可瘦妇人在剑杖相碰之时,不禁暗吃—惊,因为她手中拐杖,几乎给豹儿的内力震得要脱手飞出。她惊疑起来:怎么这小子的内力竟这么的深厚?老娘可不能跟他拼内力了!于是杖法一(此处缺一页)
“所以你生厌了是不是?”
青、白二少年早巳笑得前仰后合的,连紫衣少女和豹儿,也忍不住微笑。这真是世上的一对活宝,也不怕笑死了人。他们又听到大胖子慌忙说:“不,不,我不敢生厌。”
“好呀!你到底说了真心话了!”
大胖子又笑嘻嘻地说:“我一向都是说真心话的嘛!”
“不错!你是说你心里已经厌了,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对吗?”
大胖子又一下笑不出来。半晌,他啪啪两声,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瘦妇人瞪了瞪眼:“你打自己的嘴巴干什么?”
“大人,我这张嘴不会说话,该打!”
“不会说话?那你干嘛不将自己的舌头也割了下来?”
“好,!好,我割!我割!”大胖子真的拿起一把刀,要割自己的舌头。
豹儿看得傻了眼,急叫:“胖叔叔……”而瘦妇人一手就将他的刀夺了过来,喝道:“你想死了是不是?”
“大人,你得相信我没有对你生厌的。”
“讨厌!还不背我赶快离开这里!”
“是,是!”大胖子又笑嘻嘻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在疼我爱我的。”他背起了瘦妇人,对众人说:“各位!对不起,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别看大胖子—身的肥肉、大肚皮,施展起轻功来,并不比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差,—转眼就不见了。
青少年:“怎么瘦侠的醋意这么大呀!”
白少年眨眨眼说:“—些三心两意的男人,有她这样的人来管才好。”
青少年不由得用手指戳他的额头:“你这小鬼头的。”
“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想这样?”
青少年嚷起来:“你想死了?!”豹儿看着他们却默然不语,紫衣少女倒会意微笑,站起来,对青、白二少年问:、“你们跟不跟我到那边休息?”
白少年问:“干吗要去那边?在这儿不好么?”
紫衣少女微笑:“我有—件秘密,你们不想听吗?”
青少年愕异:“什么秘密?”
“说出来,就不成为秘密了。”
白少年问:“在这儿不能说?”
“这事只能说给你们两个人听,其他人是不能听的。”
青少年问:“豹兄弟也不能听?”
“他要能听,我干嘛要到那边去?你们不想听算了,我可到那边去啦!”紫衣少女说完,径自—个人走了。
青、白两少年不由愕异相视一眼。青少年说:“紫衣姐姐有什么秘密的?”
尽管白少年机敏多智,也弄不明白紫衣少女弄的什么名堂,加上人们对秘密的事情都有极想知道的心理,他站起来说:“不管她,我们去听听她说的什么。”又对豹儿说,“豹哥,这里的金银珠宝你可看着,千万别走开了,给人偷了去,我们的钱庄就开办不成啦!”
豹儿说:“我知道,你们去吧。”其实。他也感到奇怪:紫衣姐姐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听的?
青、白两少年跟着紫衣少女来到溪水上游的一棵大树之下。这棵大树,扎根在溪边的岩石中,树下是—泓小小的清潭,背靠山坡的一处峭壁,一条小小的瀑布,从不高的悬岩倒挂下来。这里,幽静极了。月色、瀑布、奇岩、清潭,构成了令人心悦的—幅画面。白少年在月下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喜讶地问:“姐姐,你怎知道有这么极清静的地方?”
“我一来就注意了,只是忙于交锋,消灭山贼群匪,无暇顾及。”
白少年说:“好啦!姐姐,你该说出那件秘密给我们听吧!”
紫衣少女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的事,忙了一整天,一身是汗,我想来这里洗洗澡,担心有人闯了来,想麻烦你们给我望望风。”
青少年傻了眼:“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秘密?”
“—个姑娘家洗澡,不够秘密吗?”
青少年想想笑起来:“姐姐,你干嘛这样捉弄我们的?直告诉我们不就行了么?”
“豹兄弟和那个什么狗子的,听了方便吗?再说,我能在他们面前说得出口?”
白少年眨眨眼说:“姐姐,你害不害怕我会不老实的?”
“算了!你们两个小妮子,古灵精怪,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吗?”
青少年—怔:“你,你怎么看出来了?”
“你们不是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再加上你们又不小心,什么翠妹的叫了出来,你以为我是个傻蛋蛋吗?”
白少年埋怨青少年起来:“你看,都是你,不小心,叫人看出来了!”
紫衣少女说:“其实,他就是不叫翠妹,我在那小镇上,也疑心你们是女的了。”
“我们有什么破绽让你疑心?”
“你们给我服药除毒、敷伤处时,我便开始疑心了!直到听了翠妹两字,才肯定下来。怎么,不高兴?”
白少年说:“给人看穿了,高兴吗?”
“两位妹妹,现在,你们也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了吧?”
青少年只好将自己的身世,一一告诉了紫衣少女。原来这两个所谓的江湖小杀手,就是白衣仙子的两位心爱弟子小青和小翠。她俩奉了仙子之命,前来保护豹儿的。
“两位妹妹原来是名动江湖的白衣女侠的弟子,怪不得使得一手上好的无回剑法。”
“姐姐,别取笑了,我们再好,也及不上姐姐的剑术。”
“两位妹妹只是内力欠深而已,剑术可算上乘的剑术。只要两位今后勤练内功,就会发挥出无回剑法的骇人的威力。”
“多谢姐姐指点。”
“两位别客气,我想与两位结为姐妹,你们愿不愿意?”
青青大喜:“我们能高攀吗?”
“哎!只要两位不嫌弃我是邪派中人……”
翠翠说:“什么邪不邪派的,我们才不管那一套。”
“那么两位是答应了?”
“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哩!”
“两位妹妹,我们就在这清潭边共拜天地,盟誓结义可好?”
翠翠笑起来:“原来这是姐姐叫我们来这儿的秘密事,姐姐也真会捉弄人的。”
“你在小镇子上,捉弄我还不够吗?”
三人—看笑起来。于是,她们三人,便在清潭边树下,对天地盟誓,结为姐妹。当她们洗完澡,从清潭回到乱石滩时,已快接近卯时了,离天亮不远。豹儿盘腿坐在地道口闭目养神,盘狗子却在另—块石头下呼呼大睡。豹儿见她们回来,问:“你们怎么去这么久的?”
翠翠说:“紫衣姐姐的秘密事又多又长,所以到现在才能回来。”
“我可担心你们出事了,我听出有人跌落水中的响声。”
青青和翠翠不由互相望望,问:“你听出了什么?”
“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你们在说话。”
青青和翠翠一怔:“我们说什么呀?”
“那儿的水声太响,听不清楚,你们不是在说秘密的事情吗?”
“我们说什么秘密了?”
“你们不让我听,我不敢凝神听下去。师父曾经告诉我,偷听别人的说话是不好的。”
紫衣少女侧头含笑问:“你真的没听到我们说什么话吗?”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听,但你们说得大声了,我可不能将耳朵堵塞起来。”
紫衣少女对青青和翠翠说:“豹兄弟的内力深厚得与众不同,看来我们说话,以后得远远避开他,而且还要轻轻交谈才行。”
翠翠仍担心豹儿听出了,知道自己本来的面目,以后同他一块就不大方便,问:“你真的半句也没听到?”
“我干嘛要骗你们呀?”
紫衣少女说:“好啦!豹兄弟,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的事,因为我发现了那边极为僻静,疑心山贼在那里有什么隐蔽的岩洞,故意用话引他们一块去看看,谁知我一下不小心,失足踩到水里去了!”
“姐姐,你没扭伤吧?”
紫衣少女见豹儿出自内心真诚的关心,不是故作之神情,不由得望了青青和翠翠一眼,面带几分愧意,暗想:骗了这么一个诚实、忠厚的人,实在不应该,但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再将谎话编下去:“没扭伤,只是湿了些裤、裙罢了,但不久就吹干了。在那里,我们只发现一个小小的清潭,搜查了一会,没有什么岩洞,便走了回来。”
“怪不得你们这么久才回来,我还担心你们出事了!”
青青说:“豹兄弟,那个清潭里的水挺清凉的,你要不要去洗洗身子?”
豹儿摇摇头:“我在溪水中已洗过了。”
翠翠说:“哎!你不怕姐姐会闯了回来看见吗?”
“怎会看见的?你们远远走来,我不会扬声叫你们别过来吗?”
三人一想也是,不由得相视而笑。紫衣少女说:“好了!恐怕快天亮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会,明天好上路。”
豹儿说:“你们睡吧,我给你们守着。”
“你不睡?”
“我刚才闭目养神好一会,不用睡了。都睡了,万一有人闯来,不危险?”
紫衣少女笑着:“豹兄弟,看这两日来,你可有点江湖上的经历了。这样,我们可以放心的睡啦!”
第二天天色大明,他们又吃了一些烤肉,除了盘狗子,各人都提了一包金银珠宝转上山坡,来到了黑峰寨的山寨门。一看寨里,已成一片废墟,剩下的只是一些残垣断墙,可是四周山头、山坡上,却有不少的马匹,在优悠地吃草。人死了马却活着,这是青青和紫衣少女在放火烧寨时,将这些马匹先赶了出来。紫衣少女原来的坐骑也在其中。
紫衣少女一声呼哨,她那匹还在吃草的白马便长嘶—声,扬蹄奔来。白马—奔来,也带动了其他的马匹奔来。马是恋群的家畜,—马带头,百马奔腾,—下便跑来了十多匹。豹儿说:“这么多匹马,我们怎么骑啊?要不要将多余的马赶走?”
翠翠说:“哎!赶走干嘛?我们带到小镇上分给人不好?”
紫衣少女点点头:“不错,那更好了。”
于是,他们各选了一匹马骑上。“叭”的一声,紫衣少女的白马扬蹄先奔,其他的马先后跟着而去。本来十多匹马,跑下黑峰山后,又变成三十多匹的马队了。要是他们在黑峰山下再转一圈,恐怕跟来的马更多。也在这时,从山上传来了一连串“轰轰”爆炸声。他们五人,都露出了疑惑惊讶之色。显然,这爆炸声是从黑峰寨传来,难道黑峰寨中还有山贼?要不怎会爆炸了?紫衣少女说:“我去看看。”说时,飞也似的往山上奔去。
翠翠不放心,说:“我也跟去,紫衣姐姐一个人,怕有危险。”也急展轻功而去。
好一会,紫衣少女和翠翠转了回来。青青迎上去问:“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翠翠说:“山谷那地道出口,给人用掌力全部震毁震塌下来,以后再也没人能进地道了。”
盘狗子一怔,惊愕得脱口而问:“什么!?全震毁了?”
“是呀,全震毁了!”翠翠奇异地盯着他,问:“咦!你惊慌什么?”
“这,这,小人是害怕山寨里还有人,他会暗暗跟踪我们呀。”
紫衣少女点点头:“不错,是有一位不露面的武林高手,潜伏在黑峰山中,暗地里窥探我们。”
“是黑峰寨的山贼?”青青问。
翠翠问盘狗子:“山寨上除了你的四位寨主外,还有谁,武功是极好的?”
“好,好像没有了!”
“奇怪,谁有那么惊人的掌力,将整个出口的山岩全震崩塌下来的?”
豹儿说:“莫不是肥、瘦双侠吧?”
紫衣少女想了一下:“也恐怕是他们。看来他们担心独角龙再转回来,躲进那地道里去,才用掌力将它毁了;也只有他们才有那么惊人的掌力。别管他,我们快赶路吧!”
他们到了枯树岭十字路口,盘狗子便拜别北上,紫衣少女给了他约—两银子:“这银子你带回家用吧。”
盘狗子受宠若惊:“小,小人不敢要。小人只求有一匹马回去就行了。”
“行呀!你要两匹三匹都行。”
“不,不,小人就要—匹已够了。”
翠翠问:“银子你不要?”
盘狗子摇摇头。他们四人想不到盘狗子这么忠厚。青青问:“你回家后怎么过活?你身上那几两银子够用吗?”
“够了!小人一向以打猎为生,回家后重操旧业不会饿死。”
豹儿说:“盘哥!姐姐既然给你,你就带走吧。”
紫衣少女点点头:“一百两银子,你先带回家去;马,你也可以多带—匹走。”
“这——!”
翠翠扬扬眉:“你不要?不要,我就将你的头砍下来。”
盘狗子愕然了:世上有这么逼人拿银子的吗?翠翠又再问一句:“你要不要呀?”
盘狗子连忙叩头:“小人多谢三位侠士。”
翠翠说:“好!那你带上银子、马匹,快走!别再惹恼了我们。”
“是,是。”
盘狗子不敢再说了,提着一百两银子,跃上马背,再牵了一匹马,往北而去。
翠翠眨眨眼睛,对紫衣少女说:“姐姐,我这个办法比你管用得多吧?”
紫衣少女笑起来:“有你这般吓唬人要银子的吗?我真没见过。”
“姐姐现在不是见过吗?”
“世上有盘狗子这么个老实而又怕事的人,才有你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小杀手,演出了这么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来。”
“像他这么样的人,只有用这个办法,不然,哕哩哕嗦地没个完。”
紫衣少女又问:“像豹兄弟,也是老实人,你怎样对付?”
“哎!对他可不能用这个办法了!”
“为什么不能用?”
“他比盘狗子老实得更可以,不怕死,吓唬对他不起作用。”
“那你用什么办法对付他?”
“哎!姐姐,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走吧!”
在紫衣少女与翠翠谈话中,豹儿只在憨憨地陪着笑。紫衣少女问他:“豹兄弟,你怕不怕这个江湖小杀手的?”
豹儿想了下:“怕!”
紫衣少女感兴趣了,问:“你怕她什么?她会杀你?”
“他不会杀我的。”
翠翠扬起了眉:“你怎知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是我妈妈请来保护我的,会杀我吗?”
紫衣少女问:“那你怕她什么?”
“怕他捉弄人,弄得我莫名其妙。”
紫衣少女说:“这有什么可怕的!?”
翠翠嚷起来了:“姐姐,你还有完没完的?你不走,我走了!”
青青一直在旁微笑的看着、听着,不出声,这时也说:“姐姐,我们也该走了。”
他们策马才走了一段路,远远便听到前面树林里有人在痛苦的哀求:“老爷子!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豹儿在马背上—怔,对紫衣少女、青青,翠翠说:“好像是盘狗子的声音。”
青青疑惑地问:“盘狗子不是往北走了么?怎会在那树林里的?”
紫衣少女说:“是有点像盘狗子的声音,不会是他吧?”
翠翠说:“别管它,我们去看看。”
紫衣少女环视四周地形一眼,说:“好!我和你去。豹兄弟和青弟在这坚看守着马匹和财宝,别走远了,提防有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豹儿愕然:“有人会抢我们的财物?”
“很难说,江湖上人心险恶,不能不防。”
紫衣少女说完,便与翠翠悄悄地扑进了前面的树林中去。
还没有扑进树林,她们又听到—个苍老的声音说:“哎,哎!你别大声嚷嚷,你想吓死我吗?”
紫衣少女和翠翠又不由得相视一眼,心中狐疑,这苍老的声音是谁?她们轻纵上树,在树枝上轻跃纵跳,不久,便看见了树林中的—小块空地上,坐着一位年已古稀的老叫化,皓首白须,鹄衣百结,—身肮脏不堪,却饶有兴趣地将散在草地上的银两,一块块拿起来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又放进嘴里咬咬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银子,最后才丢进了他那讨饭的烂钵子里面,露出了极为高兴、满意的笑容。
在不远的一棵树下,捆绑着一个山里的乡人,这个人正是与他们分手北上不久的盘狗子。显然,散落在草地上的银两,就是紫衣少女给他的那一百两银子了。
紫衣少女和翠翠看了不由得十分惊讶。盘狗子怎么给人捉到这里来的?谁捉了他来?是那老叫化,还是另有别的人?一连串的疑问使紫衣少女和翠翠凝神静气倾听和扫视,看看这树林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在。
盘狗子又在哀求了:“老爷子,你放了我,这一百两银子我全部给你。”
“别吵,别吵!等我老叫化看完了再说,不看,我怎知道它们是真是假?”
“老爷子,这些银子全是真的。”
“是真的?你那么大方全给我?我老叫化才不相信。我老叫化上当可上得多了,还是看看咬咬才保险。”
紫衣少女与翠翠打了个眼色,便悄然地出现在老叫化的身后。老叫化却完全不觉,在专心分辨银两的真伪。翠翠在他身后笑问:“你手上这锭银子不会是假的吧?”
“是呀!是呀!这块银子不假!”这老叫化说完,一下感到不对,回头一看,是一位姑娘和一个少年,含笑地站在自己身后,一下傻了眼:“你、你、你们几时跑了来的?”
翠翠笑着说:“我们来了很久了,不过见你在专心的看银子,不忍惊动你老人家。”
“我老叫化怎没听到你们的脚步声?”
“大概是你财迷心窍,就什么也听不出来了!”
老叫化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般的糊涂,见了银子,就什么也见不到了!”说着,又一连拍着自己的脑袋。
紫衣少女说:“你别再拍了!小心将脑袋拍裂,就没法再看银子啦!”
“对对!怪不得有人说,人越老越糊涂。拍破了脑袋,我老叫化不就跑去阎罗王面前看银子吗?”
翠翠说:“阎王爷的银子多的是,你要不要去看下?”
“阎王的银子,又不是我老叫化的,我去看干嘛?”
“你去了,他会送你万两黄金。”
老叫化吃了一惊,瞪大眼问:“那么多,我怎么看?几时才看得完?”
“你去了,有这么多的黄金,你还回来干嘛?”
“不行,阎王爷那里尽是些牛头马面和头开叉的小鬼,我老叫化见了害怕。”老叫化说着,一下看见紫衣少女用剑将捆着盘狗子身上的绳索削断了,又吓坏了,急着说,“你削断了绳子,他跑了怎么办?”紫衣少女笑着说:“他跑了有我呀!”
“不行!”老叫化刚要跳起来,翠翠的一把剑已横在他的脖子上,老叫化吓得不敢动了,问:“你,你要干什么?”
翠翠说:“没有什么!阎王爷打发我来请你去看金子和银子。”
“你,你快拿开,这剑冷冰冰的,我老叫化怕冷,我老叫化受不了。”
“不怕,等会它就不冷了。”
“什么!?难道它会变热么?”
“它沾上你的血,不变热了吗?”
“不行!我老叫化更怕见血,尤其怕看见自己的血,”
“没办法,阎王爷打发我在三更前请你老人家去,我不敢拖到四更天。”
“喂!你别弄错了,现在是大白天,一更也没有,哪来的三更天?”
“哎!你的确是老糊涂了,难道不知阴间的时辰与阳间是颠倒过来的么?阳间的白天,正好是地府中的晚上,而现在正好是三更。”
“就是清我,你也用不了将这冷冰冰的东西架在我老叫化的脖上呀!你再不拿开,我老叫化可自己拿开了。”
“你拿开得了吗?”
翠翠的话刚落,老叫化已用三只手指搭在剑身上,突然一股暗劲,从剑身传来,震开了翠翠的手。剑,反而由老叫化拎着了。翠翠一下变了面色,急退几步:“你,你这老叫化,原来是位武林的绝顶高手,我真失眼了!”
紫衣少女一见,连忙凝神应变,一边对盘狗子说:“你还不快跑?等下我们就顾不了你了!”紫衣少女见这老叫化只用暗劲,就能震开了翠翠的手,武功一定非同小可,恐怕自己也敌不了,所以喝叫盘狗子快走。
盘狗子可苦着脸说:“小人穴位给他封住了,腿不能动呀。”
老叫化一听,立刻嘻嘻地笑起来:“我老叫化真的糊涂了!忘记已封了你的穴位,要不,我老叫化刚才就用不着着急了。好,好,你跑不了,我就放心啦!”紫衣少女没想到盘狗子已给老叫化封了穴的,想去为他拍开。但一来不知道封的什么穴;二来担心这老叫化在自己为盘狗子解穴位寸突然出手,所以不敢乱动,问:“请问老前辈,何处高人,为什么跟盘狗子过不去?”
“哎,哎!姑娘,你别说话颠倒了,是他跟我老叫化过不去,我老叫化几时跟他过不去呀?”
紫衣少女问盘狗子:“你怎么跟他过不去的?”
“女侠,我没有跟他过不去呀!小人好端端地骑在马上,他—下将我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又提哦来到了这树林里,抢了小人那一百两银子不算,更将我捆绑在这树下。”
老叫化一听,神情完全愕住了!半晌才说:“你、你、你怎么这般颠倒说话的?你将我老叫化气死了!”说着,他将拎着的剑也丢回给翠翠,用手揪着自己的白头发,乱跳乱叫。
紫衣少女凝神戒备着,说:“老前辈,有话好好说嘛!用不了气成这样。”
“不说了!我老叫化跳进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这老叫化又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似的,问翠翠和紫衣少女,“黄河的水,是不是黄的?”
紫衣少女和翠翠不由得愕然,暗想:难道这位武功极高的老叫化是个神志不清的人?—切行为举动任性而为,不由自主?要不然,就是一个故意装疯扮懵的怪人。不管疯子也好,怪人也好,都不能大意。翠翠点点头说:“黄河之水,当然是黄的啦,要不怎么叫黄河?”
老叫化说:“那我跳进黄河不更洗不清了?我应该跳进长江才对。”
紫衣少女问:“是他冤枉了你?”
“他当然冤枉我老叫化啦!是他捉了我来,银子也是他送给我的,我老叫化可没有动手去抢。”
显然,这是一位疯了的老叫化,说话颠三倒四。别说盘狗子武功根本不人流,就是武功好,恐怕也捉不了这个内力极深厚的老叫化。再有,世上哪有捉人的人,自己反而给点了穴,捆在树下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但对一个疯子的行为,是不可能讲理的,只有顺着他的意,去哄他骗他才行,千万不能再惹疯他了。
翠翠眨眨眼说:“好啦!你没有抢,你去看你的银子吧,我们走啦!”
老叫化说:“你不能走!”
翠翠扬扬眉问:“我千嘛不能走?”
“你,你偷去了我老叫化好多的金银珠宝,你一走,我老叫化找谁要去?”
“我几时偷了你的金银珠宝?”
“昨夜里,我老叫化本来不知道,是他说的。”老叫化一指盘狗子。
“你的金银珠宝藏在黑峰寨的地道里?”
“不错,不错,正是藏在那里的。”
“你是黑峰寨的人?”
老叫化愕然:“谁说我是黑峰寨的人呀?你看我老叫化像山贼吗?”
“你不是山贼,怎会有金银珠宝藏在山贼们的地道里?”
“我老叫化高兴藏在什么地方就藏在什么地方,你管得着吗?”
“那么说,你是有意在这树林里等我们,要回你的金银珠宝了?”
“要不,我老叫化跑来这树林里干嘛?要讨饭,也没有人家可讨呀!”
“我要是不愿意给回你呢?”
“你偷了我老叫化辛辛苦苦讨来的财物,不给说得过去吗?”
翠翠突然出手,真是快如电光火石,一剑就刺进了老叫化的左腹里。老叫化“哎唷”—声,双手捂住了剑,不让剑再刺入,同时以内力将翠翠震飞了。不知是老叫化受了致命的一剑,内力虽强劲,没办法震伤翠翠,还是翠翠早有准备纵身跃开。总之,翠翠摔下来时,虽然心闷欲吐,却仍能站稳,不致摔倒。
老叫化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要杀我?不怕天上的雷公劈吗?”说完,人便仰天倒下,双手松开。翠翠的那把剑,仍插在老叫化的小腹上?
紫衣少女喘了—口大气,奔过来问翠翠:“三妹,你什么地方伤了?”
半晌,翠翠才惊魂略定,说:“姐姐,我感到胸闷难受,也不知伤了哪里。”
“三妹,你快运气试试,看哪里阻滞了。”
翠翠运气凋息,又惊喜地说:“姐姐,看来我没有受伤呀!”
“什么!?他将你震飞,你—点伤也没有?”
“是呀!我没受伤。看来老叫化内力虽强,但已中剑,内劲已成强弩之未了。”
半晌,紫衣少女说:“三妹,你刚才太冒险了!要是那一剑刺他不死,他就是受伤,也足有能力杀了你。”
“姐姐,他武功太高了,只有冒险用这个办法,才能杀了他。姐姐,我总算侥幸成功,—击而中。”
紫衣少女望了望仰天躺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老叫化说:“不知他断了气没有?”
“我去看看,他要是没断气,我再补上他一剑。”
“三妹小心。”
“姐姐,我知道。”
翠翠小心翼翼地走向老叫化,在约一丈远的地方,她一下像触了电似的惊骇住了。她瞧见老叫化一双眼,在溜溜地转动着,甚至挤眉弄眼地向她傻笑。翠翠惊问:“你,你还没有死吗?”
老叫化似乎软弱无力地说:“我已经死了!”
“你死了还能说话?”
“我也感到奇怪呀!怎么我老叫化还能说话的?”
紫衣少女急说:“三妹,小心他出手!”
可是已迟了,一指劲风袭来,老叫化已隔空封了翠翠的穴位。翠翠倒下,老叫化却站了起来,他小腹上的那把剑仍插着,在左右晃动。老叫化似乎不在乎这把剑插在自己的身上,眯着眼打量翠翠:“哈!我以为你是个漂亮的小子,原来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我老叫化长年没人做伴,你给我做伴好吗?”
翠翠倒下后身子不能动,嘴却会说:“鬼才给你做伴!”
“这更好了!你不是阎王爷打发来请我老叫化的小鬼吗?”
紫衣少女凌空而来,人到剑出,叱声:“老叫化看剑!”她这一剑,比刚才翠翠的—剑更快更刁钻。老叫化身形一闪,插在自己小腹上的剑,正巧与紫衣少女刺出的剑相碰,“当”的一声,火星四飞,两把剑都同时飞开,分别插进了附近的两棵树枝上。老叫化一身惊人的劲力,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老叫化:“你这大丫头,怎么也像你那小丫头一样,突然来这么—剑,想要了我老叫化的命吗?”
紫衣少女手中的剑,为老叫化内力震飞,已经够惊骇的了。再—看,老叫化的腹部不见血流,更惊愕:“什么!?刚才的剑,没插入你的腹内?”
“插入了吧!要不,我老叫化会倒下么?”
“那怎么没血流的?”
“我老叫化瘦得—身皮包骨,肉都不多一两,还有血吗?没血,又怎会有血流出来?”
紫衣少女一身的武功,巳不同凡响,就是当今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能胜得她的人,恐怕也没有几多个。但这老叫化的武功,更是匪夷所思,刀剑插入了他的身子,竟然不死,也没有血流,这是哪—门的武功?
紫衣少女自出江湖以来,第一次碰上这么—个武功怪异的高手。她再不答话,—掌拍出,直取老叫化身上的大穴。梵净山庄的武功,武林少见,招招都是致命的杀着,并且变化莫测,招式出人意外,所以为正派武林人士视为邪派。
老叫化的身形似魔影一般,紫衣少女掌到时,便消失得不见踪影,仿佛他不是人,而是—缕轻烟,给紫衣少女凌厉的掌风吹散了。
紫衣少女一掌拍空,急转身一看,身后也没有老叫化的踪影,不由得惊骇,这老叫化去了哪里?难道他不是人?她不敢大意,警惕地打量四周。
突然,老叫化在一棵树上说:“喂!大丫头,你别四周望了,我老叫化在这儿。”说完,人也飘落下来。“你是人还是鬼呀?”
“唔!大丫头,你看我老叫化是人是鬼?其实,我人也不是,鬼也不是,是个老妖怪!”
“你真的是妖怪!”
“信不信由你。你呢?是人是鬼?”
翠翠在旁突然说:“我姐姐也是个妖怪。”
“哦!那你也是个小妖怪了?”
“对呀!”
“太好了!老妖怪碰上两个小妖怪,够热闹的啦!”
紫衣少女又是一掌骤然拍来,老叫化轻灵闪开说:“喂!你这小妖怪尽打老妖怪的,干什么?”
翠翠有意分散老叫化的精神:“我姐姐跟你闹着玩的呀!”
紫衣少女又一连的拍出几掌,老叫化连连闪开,问:“有这样闹着玩的吗?”
翠翠笑着说:“老妖怪,对不起,我姐姐就是喜欢玩,你可别当真的了。”
“我老叫化要不当真,一条老命还有吗?”
霎时之间,紫衣少女掌影重重,人影也重重。紫衣少女已抖出了梵净山庄的看家绝招——天殛掌法。这一少有少见的掌法,只有—代怪医公孙小蛟,与神风教教主在交锋时抖展过(详情请看拙作《江湖传奇》),此后,再也没人抖展出来了!尽管梵净山庄的掌门人叮嘱弟子,千万不可在江湖上亮出这门功夫来,只有在万不得已,面对强大高手时才可使用。紫衣少女现在面对武林中的一流上乘的拔尖高手了,抖出来以求自保。
老叫化再也不敢嬉笑胡闹了,面色异常庄严,凝神应战,他在有如惊涛骇浪、变化万千的掌影中左闪右避。突然,“啪”的一声,紫衣少女双掌印在老叫化的心口上,将老叫化拍飞,摔出了三丈多远。
翠翠看得惊喜,叫道:“姐姐,快过去杀了他,别叫他爬起来。”可是紫衣少女呆若木鸡,面色惊愕,动也不动。翠翠问:“姐姐,你怎样啦?受伤了?”
“三妹,我给他封了要穴,全身不能动啦!要是我刚才一掌拍他不死,我们恐怕别指望活了。”
果然,老叫化没有死,忍痛地从地上站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的鲜血。他苦笑道:“好厉害的大丫头,当今武林没一个能拍中我老叫化,只有你是第一个。梵净山庄的武功,真是邪门。”说着,一步步走了过来。
翠翠惊问:“你想干什么?”
“我,我老叫化想杀了你们。”
翠翠急得大喊:“豹哥哥,青哥哥,你们快来呀!有人要杀我们啦!”
老叫化摇摇头说:“别叫,就算他们来也救不了你们。”老叫化刚说完,又—口鲜血喷出,只好坐下来调息运气,医治自己颇为严重的内伤。
青青和豹儿闻声,提着四个大包袱赶来了。他们见紫衣少女和翠翠,—个坐在草地上,一个站着不动。青青惊问:“姐姐,你们怎样了?”
紫衣少女说:“你,你快去杀了那老叫化,要是他伤势一好,我们大家都没命了!”
青青—看,见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须发皆白,蓬头垢面的老叫化,闭目运气调息。说:“好!我去杀了他。”
豹儿一见这老叫化,不由一怔,惊讶问:“老人家,是你么?”
紫衣少女和青青、翠翠一齐讶然,几乎同声问:“你认识他!?”
豹儿说:“认识,认识,这位老人家,酒量极好人也好,他曾经救过我和段姐姐的命。”
“他救过你和段公主的命?”
“是呀!要不是他老人家,我和段姐姐都死在独角龙的那个什么徐老二的剑下了!”
众人更是惊讶不已。豹儿问:“姐姐,你怎么站着不动的?”
紫衣少女说:“我给这老叫化封了穴位。”
“姐姐,你们怎么跟他打起来的?”
翠翠说:“你怎么不去问你的救命恩人?问我们干嘛?”
“他!?他正在运气调息吧!能问吗?姐姐、白兄弟,我先给你解穴。”
老叫化突然说:“小哥!你千万别去碰她们!”
“为什么不能碰?”
“我用奇特的手法点了她们的穴,你胡乱去解,不但解不了,反而令她们一世残废。你愿不愿她们残废终身?”
豹儿吓住了:“老人家,那怎么解?”
“她们一时死不了,等老叫化伤好了再说。”说完,老叫化又闭目调息,不再理会豹儿了。
豹儿和青青互望了一眼。青青问:“豹兄弟,我们怎么办?”
“段姐姐说,他老人家的武功好极了,是不会骗我们的,我们只有等他的伤好了再说。”
翠翠说:“你不怕他伤好了要杀我们么?”
豹儿愕然:“他怎么会杀我们的?”
盘狗子在那边突然说:“他会的,他的伤一好,一定会杀了我们。小侠,你们最好还是将他先杀了的好。”
这些话在别人说来,平常得很,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在盘狗子这么老实胆小的人来说,就有点反常了!青青和豹儿听了并不怎么留意,而紫衣少女和翠翠听了,便感到不对劲。翠翠出于本能,紫衣少女却出于江湖经历了。两人都同时暗想:为什么盘狗子要置老叫化于死地?—是盘狗子真的与老叫化有过折,杀了老叫化而后快。作为一个猎户,不会什么武功,怎么会与武林中一位拔尖的高手有仇怨?二是老叫化知道了盘狗子什么要命的事情,而这事又是绝对不能对人说的,说出来对盘狗子不利了,才一反常态,劝人杀了老叫化,保存自己。再不然,老叫化是黑峰寨的后台,恼恨盘狗子的背叛,但第三点似乎不可能,要是老叫化真的恼怒盘狗子叛变,在知道地道里的金银珠宝下落后,怎不杀了盘狗子,而捉他来这里的?记得自己进树林以前,听到盘狗子的哀求叫喊:“我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显然,老叫化要从盘狗子的嘴里追问什么了!才将他捉来捆绑在树下。
豹儿听了盘狗子的话,急说:“不,不,这位老人家一定不会杀我们的。翠翠扬扬眉问盘狗子:“对了,盘狗子,老叫化为什么将你捉来这里的?”
盘狗子说:“我不知道呀!”
“哦!?你以前不认识这老叫化?”
“我不认识。我是这一次才看到他。”
从这两句话听来,显然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过不去了,老叫化也不是黑峰寨上的人。要是紫衣少女和翠翠仍认为老叫化是一个失了神志的疯子,无缘无故捉了盘狗子,仍可理解,现在老叫化根本不是一个疯癫之人,只是一位行为怪异的高人,神志半点也不糊涂,他将盘狗子捉来这里,必有缘故。翠翠又问盘狗子:“你为什么非要人杀了这老叫化不可?”
“你,你不是说他伤好了后会杀死我们么?”
“盘狗子,你是不是与这老叫化交过手?”
“我没有呀!”
“也没有打伤过他?”
“我能打伤他么?”
翠翠一听:“那你放心,这个老叫化伤好后,顶多会杀我们,不会杀你的。”
“他怎么不会杀我?”
“你既没有与他交手,也没有打伤过他。我们可不同,我们和他交过手,我曾用剑刺中了他,我姐姐更将他打成重伤,他怀恨我们。而你,没有得罪他,他杀你干嘛?”
“不!这个老叫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是不是你有什么事不愿告诉他呀?”
盘狗子连忙分辩:“我没有什么事不愿告诉他的。”
翠翠突然开门见山地问:“盘狗子!他在问你什么事?”
“他,他……”盘狗子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你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他,他没有追问我什么呀!”
“盘狗子,你说出来,我们或许会帮助你。要不,等会那老叫化伤好了,我们就没办法帮助你啦!”
突然,一指劲风射来,翠翠身子一怔,本能的反应,她一下跳了起身,“咦”了一声:“我怎么能动了?”她回首望着老叫化,见老叫化挤眉弄眼的,便问:“你给我解了穴位?”
“你不会用剑再捅我老叫化的肚子吧?”
翠翠笑起来:“这很难说哩!我姐姐呢?你怎么不给她解开穴位?”
“她的穴位,却不能隔空解了,得让我老叫化亲自拍解。”
“你不能站起来?你还没好?”
老叫化摇摇头:“那大丫头的手掌太厉害了!我老叫化亲自去拍她,我害怕一拍开了,她又给我老叫化—掌,我真的会去阎王爷面前看银子啦!”
豹儿说:“老人家,我姐姐不会的。”
“不行,我老叫化一朝给蛇咬,三年怕井绳……对了!小哥儿,你去解。”
“我,我能解吗?万—拍错了,我姐姐不残废吗?”
“我老叫化一下想起了你会无影三掌,你用第一个掌法拍她背后的灵台穴就行。”
豹儿一怔:“无影三掌,就是你老人家暗中教我的那三掌?”
老叫化反而惊讶:“我教你吗?我不知道呀!小哥儿,你快去给你姐姐拍开穴位吧。”
豹儿立刻走到紫衣少女跟前,斜跨—步,顺势—掌拍出,将紫衣少女拍得向前趔趄几步。这真是从没见过的解穴手法,紫衣少女只感到一股真气注入自己体内,一下就冲开了被封的穴位,顿时能行动了。紫衣少女回头一笑:“豹兄弟,好深厚的真气呵!我多谢你啦!”
“姐姐,你别多谢我!应该多谢那老人家才是。”
“这老叫化太可恶了!我得杀了他。”
老叫化叫起来:“你们听听,这大丫头不是又要杀我老叫化么?”
豹儿更一怔:“姐姐,你真要杀他?”
“谁叫他不来亲自给我拍开穴位的?”
“大丫头,你别冤枉了我老叫化,我老叫化伤势刚好,真气不足,能拍开吗?你不看见我老叫化现在还不能站起来?”
“那太好!原来你伤势还没有全好。老叫化,你罚我站了那么久,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才好?”
“你想怎么罚我?”
紫衣少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了一颗殷红的药丸来,说:“这是毒药,你给我服下去!”
老叫化一双眯合着的深目,—见这药丸,一下射出了惊喜的目光,挤眉弄眼地问:“你是这样罚我?”
紫衣少女含笑:“是呀,你服不服下?”
“好!我服下!得个全尸也不错嘛!”
老叫化真的将这颗殷红的药丸吞到肚子里去了。众人看见都困惑不解,既然是毒药,老叫化怎么会甘心地服下?豹儿担心问:“姐姐,这毒药不会毒死他吧?”
“他得个全尸,不胜过身首分开?”
豹儿急了:“姐姐,你不能这样。”
翠翠说:“豹哥,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自愿毒死,你着急于嘛?”
老叫化服下药丸后,又在运气调息了。
紫衣少女用眼角扫了盘狗子一眼,说:“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都望老叫化死,大家都望他生。”
翠翠故意失惊呼叫起来:“不好!老叫化死了,盘狗子的穴位就没人会解了,怎么办呢?”
盘狗子本来是在暗暗高兴,—听到翠翠说的话,他的面色一下子又变了,问:“那,那我怎么好?”
翠翠又埋怨紫衣少女起来:“姐姐,你也太心急了,怎么不先叫来老叫化解了盘狗子的穴位,再逼他服毒药不更好?现在谁来给他解开穴位呀?”
盘狗子问:“你们不能给我解开吗?”
“你没听见老叫化说,他的封穴手法,别人是解不开的吗?胡乱解了,你就会残废一世,一步也不能走,到那时,真是生不如死哩!”
盘狗子怔住了,半晌才说:“不是说,点人穴位,三个时辰后,穴会自动而解吗?”
“一般武林中!人是这样,这老叫化可是位武林奇人,点穴手法与众不同,三个时辰后不解,就会经爆脉裂而死,死得痛苦异常。”
紫衣少女早巳明白翠翠的用意,点点头说:“是这样,我曾经看见过有人这样惨死的。”
盘狗子恐惧地叫起来:“紫衣女侠,你能不能叫那老叫化光不要死,给我解开穴位?”
紫衣少女摇头说:“现在已迟了!老叫化现在已是毒入心脏了。”
翠翠叹了—声说:“盘狗子,看来你是死定了,谁也投法救你,你有什么后事需要我们办的?我们可以给你办去。”
盘狗子迟疑了半晌才说:“我,我有一件东西,请小侠给小人送去。”
“送去什么地方?是不是你的家人?”
“是,是我的家人。在、在山棱岗的—家山货铺里。”
“是山货铺老板?”
“不,不是,是山货铺的——个伙计,叫盘老三,你们交给他就行了。”
“行呀!有人名地名的,好找呀!你那件东西放在你身上什么地方?”
“在,在我腿绑中。”
紫衣少女和翠翠打量一下他的一双腿,见绑带打绑得平整,似乎不可能藏有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紫衣少女疑惑地问:“是什么东西?”
“是—幅图。”
“图!?什么图?这么重要?”
“也,也没什么重要,只是小人前几年打猎,存放毛皮,麝香的一处地方罢了。”
翠翠却从青青手中拿过了剑,挑开了盘狗仔的绑腿带,—张如手掌般大的黄绢布飘了下来。她拾起来一看,果然是一幅图,也不知是哪处的地图。翠翠心想:这是幅什么图呀?盘狗子看得这么重要,知道自己不能活才说出来。他要是不说出来,谁会想到这幅图藏在谁也不去注意的绑腿带里?翠翠本想问这幅图画的是什么地方?但感到这样问就太露骨了,就是问,盘狗子也不会老实的说出来。
这时,老叫化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嘻嘻地笑道:“你们这两个丫头,比我老叫化有办法多了!我老叫化问不出来的东西,你们却轻而易举的不但问出来,还拿到了手里。”
盘狗子顿时傻了眼:“你,你没有死?”
“嘻嘻,我已死过去了,阎王爷嫌我又老又瘦又糊涂,就是给银子我看,我也看不来,便将我老叫化赶回来了。”
盘狗子望着紫衣少女:“你给他的不是毒药?”
紫衣少女笑道:“怎么不是毒药?可是阎王爷不收这老叫化,我的毒药再毒,也毒不死他呀!我有什么办法?”
翠翠眨眨眼向老叫化问:“是不是阎王爷赶你回来时,又给你吃了什么东西的?”
“对,对,他真的给我老叫化喝了一口酒,我服下的毒不但不毒,反而更有精神,内伤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全好啦!”
盘狗子就是再傻,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紫衣少女给老叫化服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医治内伤、增强体力的神效良药。他叫喊起来:“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老叫化向翠翠问:“小丫头,他在喊什么呀?我老叫化可听不清楚呀!”
翠翠向老叫化眨眨眼,又朝豹儿那边努努嘴:“哎!老叫化,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是个小伙子,怎么叫成小丫头啦?告诉你,我是一个江湖上可怕的杀手,你再叫错了,你怕不怕我割了你的舌头?”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老叫化久闯江湖,深谙人世,什么人没有见过?他看下翠翠,望下豹儿,一下会意了,说:“是呀!我老叫化怎么老眼昏花的?明明是个小伙子,我怎么看成一个小丫头了?对了!小伙子,他刚才胡叫喊什么?”
“他说,我们骗了他啦!”
老叫化愕了愕:“什么!?我骗了他?我没有骗他呀!是你们在骗他吧?”
翠翠眨眨眼:“我也没有骗他呀!我以为你老叫化去见阎王了,没人解穴,才关心他,想帮助他,怎么是骗他了?”她转头问紫衣少女,“姐姐,你也不会骗他吧?”
紫衣少女笑起来:“我骗他干什么啊!”
盘狗子跌进了她们的圈套,近乎绝望地痛苦叫喊:“不!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骗了我的图。”
紫衣少女含笑问:“你这幅图有宝吗?不过是一幅藏毛皮、麝香的图而已,恐怕值不了多少银子,我们有的是金银,骗来干嘛?”
翠翠说:“你这个人也真是,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希望老叫化死,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现在不死,不是有人给你解穴么?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说我们骗了你!这才是好心没有好报,好柴烧烂灶。好!你说我们骗了你的图,我就将图给回你,你穴位没人解开,不能动,我看你怎么拿。姐姐,我们走开,别去管他,让老叫化要他生也好,死也好,再不关我们的事。”翠翠说完,真的将图丢在他的脚下。
老叫化却笑嘻嘻地将图拾起来:“你们不要,我老叫化可不客气啦!”
盘狗子一看,更傻了眼,又看见翠翠拖了紫衣少女走开,一急:“你,你们——”
紫衣少女说:“我们走开不更好?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们再骗你了!”
盘狗子绝望地叫起来:“你们杀了我吧!”
豹儿和青青一直在旁愕然看着。豹儿对眼前发生一连串的事,感到乱七八糟,莫名其妙。以为老叫化会毒发身死,却偏偏活了过来。紫衣少女和白兄弟明明是在关心盘狗子,盘狗子怎么说是骗了他呀?总的来说,似乎是盘狗子不对,心地也不十分好,就算是对老叫化有仇恨,可也不能希望人死呀!白兄弟说的不错,老叫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人给你解穴吗?但他看见盘狗子一脸绝望、痛苦的神色,又不忍心了,上前对紫衣少女说:“姐姐,你既然前来救他了,就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望姐姐再救他一次。”
翠翠在旁说:“姐姐又不会解穴!怎么救?你怎不去对老叫化说去?”
紫衣少女说:“豹兄弟,你总不希望我再与老叫化打一次架吧?”
“这——”豹儿不由得将目光望着老叫化。
老叫化说:“小哥儿,你别望着我,我老叫化也没办法。”
“你老人家怎么没办法呀?”
“我老叫化的伤刚刚好,可没力能拍开他被封的穴位。再说,他那么希望我死,我老叫化干嘛要救他呀?”
豹儿想:的确,盘狗子在这点上做得太过分了。便说:“你老人家能不能宽恕他一次?能不能教我,让我来给他解开?”
“教你!?你解开了,他跑了怎么办?”
“老人家,你不放他走?”
“他走了,我老叫化不是没人和我玩吗?小哥儿,你来和我老叫化玩?”
盘狗子突然说:“豹小侠,小人知道你心肠好,我感激你,但别去求他。我宁愿死,我只恳求小侠在小人死后,将我这幅图送到三棱岗去,千万别叫老叫化拿了去,我就是死后也感激你的。”
豹儿愕异:“你怎么宁愿死的?”
老叫化眯合着眼问豹儿:“你看怪不怪?他宁愿死,这幅图也不愿落在我老叫化手中。”
“这,这幅图很重要吧?”
“不重要,他愿意一死?小哥儿,你答不答应将这幅图为他送到三棱岗去?你要是答应了,我老叫化可以将图交给你。不过,你这一去,稀里糊涂死了不要紧,可连累我老叫化和他们三人都可能陪着你死去。就算是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众人一听,全怔住了!翠翠扬扬眉问:“有这么危险?老叫化,你不是在吓唬我们吧?”
“你们以为这幅图真是送给他家人吗?是送给雷坡的长官司。图一到长官司的手中,不但你们遭殃,恐怕这—带的平民百姓也跟着遭殃了。”
“这个长官司这么可怕?”
“可怕不可怕,我老叫化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手下有几千个士兵,手下还有两个极为可怕的人物,一个会出蛊惑,一个我老叫化见了都会发抖的大魔头。”
紫衣少女侧头问:“这个大魔头武功很高?”
“不高,我老叫化会发抖吗?”
翠翠问:“他是谁!?”
“惊震武林黑、白两道人的神秘黑箭之一澹台武。”
豹儿、青青和翠翠惊震了:“是他!?”
“不是他,是我老叫化吗?”老叫化又对紫衣少女说:“你这个大丫头,算是有一定的江湖阅历了,怎么见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怪事,也不去想想问问的?”
“什么与众不同的怪事呀?”
“这个盘狗子,一个普通的猎户,你们给他一百两银子,他居然不要,这不是怪事?要是他真的不贪财,收藏着这幅图干什么?他急急忙忙地离开你们,就是因为这幅图里的金银珠宝比你们所得的金银珠宝,多十几倍。他当然不将你们给他的—百两银子看在眼里了,落得在你们眼里,认为他是一个不老实忠厚的人。”
翠翠叫起来:“这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了。姐姐,我们都给这贼子骗了,还说我们骗他哩!”
紫衣少女问:“老人家,你是为这一批珠宝而来?”
老叫化打量着紫衣少女:“可惜我老叫化年纪太老,已闻到泥土之味,要它没有多大的作用了。要是我老叫化再年轻三十年、四十年,我真想要了它,可以置—个好大好大的庄园,讨十个八个美女,养几百个奴仆、丫头,买成千上万的马牛羊,雇请几百个武林高手保护,还生下七八个又白又胖的小伙子小丫头,晚晚饮得酩酊大醉,美哉乐也!”老叫化说到这里,耸耸肩,摊摊手,“现在我老叫化要了,别说不能生儿育女,恐怕不到三天,我这颗白脑袋,就给人提走了,落得身首异处,我老叫化才不干这号的傻事。”
翠翠笑问:“那你老人家为什么跑来这里的?”
“我老叫化想从盘狗子手里,带走你们四条人命。”
紫衣少女一怔:“带走我们四条命?”
老叫化不理紫衣少女,却掉头去问盘狗子:“这件事你说好,还是我说好?要是我老叫化全说了,就没有你说的份啦!”
盘狗子一下面如土色,吓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不久他叫起来:“老爷子,我怕了你了,你快杀了我吧。”
老叫化挤挤眼,对翠翠说:“小丫……伙子,你的心好像是水晶般的,知道怎么去问他了吧?”
翠翠笑起来:“老叫化,你别捧我,我这颗心可是黑铁铸的。”
“黑铁铸的?这是什么意思?”
“又黑又硬呀!我不会问话,却知道怎么去杀人。”说时,一个纵身,似白燕般的凭空飞起,将插在树上的两把利剑取了下来,掷还给紫衣少女一把,自己提一把剑朝盘狗子走去,问:“说!你打算怎么来暗算我们?”
“我,我没有。”
“没有!?你要不要我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说出来了,莫怪我先在你身上留下几百条剑痕,然后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你,你杀了我!”
“你想痛痛快快的死,可没有这么容易,你是不是想去通知那什么长官司的,趁我们在小镇上发放银两时,派人来暗杀我们?”
老叫化“咦”了一声:“小伙子,他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了?”老叫化这一句话,不啻说,盘狗子正是这样。
青青和豹儿听了也不禁悚然。翠翠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猎户。”
老叫化又说话了:“小伙子,你怎么又知道他不是猎户呢?你莫非是诸葛亮再生,会算出来的?还是神仙下凡,能知过去未来?”
紫衣少女忍俊不禁:“老叫化,这是你说话,还是盘狗子说话?”
“我老叫化说得不对?”
“我看呀!干脆问你好了,别去问那盘狗子!”
翠翠收了剑回来:“好呀!你这老叫化,故意来捉弄我。”
“我,我,我捉弄了你什么了?”
“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我去问他?你是不是想看我丢人出丑呀?”
“嗨!你这不是冤枉我吗?”
紫衣少女说:“我兄弟半点也没冤枉你,你刚才不是对盘狗子说:‘你说好,还是我说好?我全说了,就没你说话的份啦!’你要是不知道,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这——”老叫化用手揪着自己的头段,“我,我算怕了你们两个人了!”
翠翠说:“老叫化,我不听你摆布了!要问你自己去问;不问,就给他解穴,放他去吧!”
老叫化一下傻了眼:“什么?放了他走?”翠翠对他眨眨眼睛:“老叫化,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留他干什么?这样的人,我不愿杀他,以免污了我的手。”
“好,好!你既然要放他,那就走吧!”老叫化说完,隔空便解了盘狗子的穴位,“你走吧,有这么远就走这么远。”
这一行动,不但青青和豹儿感到愕然,连盘狗子也感到愕然了,他本来自问必死,做梦也想不到会放自己走的,问:“你们真的放我走?”
翠翠说:“你横竖都会死的,不放你,留你干什么?”
“小人怎么横竖都会死的?”
“你想一下,图丢了,秘密也给我们知道了,这事让你那什么长官司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这用得着我们来杀你么?”
盘狗子听了半晌不能出声,一咬牙,就要往树干上撞去,以求一死了之。谁知他明明是向树干撞去,偏偏却撞在老叫化的身上去了。他与老叫化双双都翻倒了。老叫化摸着自己的肚皮:“你,你怎么往我老叫化身上撞的?想撞死我吗?”
盘狗子愣了半天:“老爷子,你怎么不让我死去?”
“哎!哎!你要死,请到别处死去,我老叫化怕这树林里有死人。”
豹儿说:“盘狗子,有活不活,你怎么要寻死?今天的事,我们不说出去,你的长官司不就是不知道了?”
翠翠说:“他的图丢了,回去怎么说?再说,这事迟早都会让那个什么长官司的知道,那时他不死得更惨?”
豹儿傻了眼,没话说了。紫衣少女却说:“盘狗子,我要是你,从此远走高飞,埋名隐姓不好?何必寻死?”
豹儿说:“对,对,你别再回去了,远走高飞吧!”
老叫化说:“好是好,可是他这么一走,他的家小就遭殃啦!一个个都会给长官司剥了皮。”
豹儿一下子又愣住了。翠翠这时说:“盘狗了,你要是将一切都说出来,我们不但可以救你,也可以将你的家小全救出来。”
“你们能救出小的家小?”
老叫化:“你的家小,不外乎一个母亲和—个兄弟,两个人,我们怎救不出的?”
翠翠说:“你不相信,可以不说呀!”
盘狗子到底说了些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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