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西岭笑佛那哭不哭。笑不笑的声音:
“怀空!我们的主公来了!你快滚出来!”
屋里,一片寂然,半晌无人回音。
西岭笑佛又喝道:
“哼!小子有胆杀人无胆见人?好!就待老衲来擒你!”
说着就要扑进小屋。
那个被西岭笑佛称作是“主公”的人冷冷地道:
“笑佛,你还是省点气力!让我来!”
话语声中,单脚一点地面,飞身而起,人在半空,双掌疾舞,以六成功力的“血火邪罡”向小屋拍去。
主公双掌所发出的强大气流,连门外的西岭笑佛也被逼得“噎瞪噎”地连退三大步!。
小屋就更不用说了,“蓬”的一声震响中,被震得支离破碎,泥土四溅,木屑横飞。
但并没有见到半条人影从屋中飞出!
主公盯着被自己夷为平地的小屋,沉声道:
“果然没有半条人影!”
西岭笑佛道:
“小子原来早已溜掉了!主公,属下立即派人去找!”
其实,怀空与黑衣人在主公与西岭笑佛到来之前:便己离开小屋,这时,他们正站在金狮与银狮曾经呆过的小山坡上。
天罪,就插在怀空身侧的地上。
怀空眼望着小屋所发生的一切,由衷地赞道:
“能以双手隔空发劲,硬生生地把整间屋子砸个粉碎,好功夫!”
黑衣人声音有些兴奋地道:”
“如此高手,真是令人看得战意奔腾,技痒难熬!我要会一会这个神秘高手!”
怀空悠然一笑道:
“大哥!我曾与此人交过手,他的内力修为绝不在我之下!”
黑衣人跨步向下山走去,道:
“好得很!那我更是非要战他不可!”
“慢着!…怀空扬声喊道:
“大哥!你记不记得师父这次只是嘱咐我们找步惊云?”
黑衣人驻足不语。
怀空在天罪旁盘腿坐下,道:
“如今步惊云的下落始有眉目,如果与当这厮纠缠下去,恐怕更难离开北方,我们还是少惹事端为好!”
黑衣人又继续向山下走去,边扭头道:
“嘿嘿!二弟你在处事方面,始终比大哥我冷静沉着!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得到天罪!”
怀空道:
“大哥,你要去哪里?”
黑衣人答道:
“放心!你说得对!在没有找出步惊云之前,我决不会招惹那红衣家伙!我如今去找—
—白伶!”
说罢,黑衣人朝身后微微一招手,地上的几条黑蛇便弹身落在他的肩上。
怀空面露喜悦之色,道:
“白伶?她……也与你一起来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
“不错!你还是自己先往‘摩陀兰若’,待我会合白伶之后再来找你?”
说着,身形急展,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夜,冰凉的夜。
寒风刺骨,天空中没有一片浮云,碧空如洗。
圆圆的月亮,正静静地挂在天际。
己是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地却并未沉睡过去——
只因,一座山脚下的农田里,不断发出“喀嚓”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是什么声音不让大地沉睡?
近处有一座小土屋。
土屋本来是一片黑暗,这时不知是谁点燃起了一盏灯光,从那算盘大的窗格里幽幽透射出来。
不止有灯光,而且还有声音,是“吱呼”一声开门声。
接着又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对话声——
“阿财,你有没有听到屋外有声音?”
“晤!让我出去看看!”
“哦?那个不正是邻村姓龙的孩子么?”
“这么晚了,又这么冷,他为什么还要到田里干活?”
“啊,话说回来,那家姓龙的向来都是怪怪的,耕田从来都不用牛和犁耙,父子俩都只是用一根铁秆开田!”
“是呀!这样不但慢了!还需要花上很大的气力呀!大人还勉强可以,但小孩子怎么能熬这样的苦?而且他们的孩子,一头银白的头发,看起来相当古怪。据说,他不是他们亲生的!”
“难怪!难怪他们竟然忍心要儿子在夜里干活,唉……”
第二天。
龙袖还睡在床上未起来。
凤舞推门走了进来,道:
“龙!你快起来!”
龙袖擦了擦惺松睡眼,坐起身来,道:
“什么事?”
凤舞略带惊异的神色,道:
“你快起来瞧瞧:我们屋外的田地在一夜之间竟然全给挖掘过了!”
龙袖忙穿衣起床,和风舞一起来到田边。
果然,田里泥土松软,全被翻了一遍。
龙袖舒心一笑道:
“泥土松软,是龙儿干的!”
四处一望,却不见龙儿的身影,龙袖忙问凤舞:
“龙儿呢?”
凤舞答道:
“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话刚说完,便传来龙儿那嫩嫩的声音:
“爹!娘亲!”
只见他正背着满满一箩筐的草药,向龙袖这边奔了过来。
凤舞心疼地抚摸着龙儿的头,道:
“龙儿……”
龙儿朝龙袖灿然一笑道:
“爹!你经常骨痛,孩儿己到山上给您采了不少可以以止痛的草药回来!”
龙袖闻言“啊”了一声。
龙儿这么一个小孩子,在寒冷的夜里,不但把所有的田地挖掘一遍,而且上山为龙袖采药,这一带山恶狼特别多,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
凤舞惊讶地道:
“这些草药并不容易采到,你居然全部采了回来?”
龙儿非常吃力地把背上箩筐放在地上,道:
“是呀!这些草药己足够爹用上段时间了!”
凤舞满目怜惜地道:
“龙儿,你昨夜突然把所有的田挖松了。已经非常辛苦,为什么还要赶着上山采药?”
龙儿爷起小脸,眼里满是血丝,道:
“不!孩儿一点也不感到辛苦,只是……如今有点倦而已……”
略顿了顿,又道:
“娘亲,孩儿想先回屋歇息一下!
凤舞道:
“好,好!那你便快去睡吧!”
“嗯!”龙儿转身走了……
凤舞拉了拉龙袖的衣角,道:
“你时常说他喜欢出外遇达,瞧!他还不是为了替你耕田采药?”
龙袖目送着龙儿的身影,不语。
凤舞又道:
“他熬了一整夜,一定又饿又倦……不行!我还是快给他弄些吃的东西!”
说罢,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龙袖呐呐地道:
“凤,你心里是否有点一一一害怕?”
凤舞停止了脚步,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
“嗯,自他懂得……走路的……那刻开始,我……便害怕……他总有一天……会走……”
龙袖缓缓走到凤舞的身后,双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香肩上,他感觉到她流泪,她的香肩微微耸动。
凤舞又幽幽地道:
“如今,这份……感觉……更强烈了!”
龙袖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早有预感,那就好了!”
一天,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又是一个晴朗之夜。
决意要走的人,是谁也留不住的。
已近二更,龙儿点起煤油灯,寻出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那本“战书”,打成一个小包袱背在肩上,在房门口凝立半晌,才轻轻地拉上房门。
他要走了,他要去一个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地方,踏出他剑道的第一步!
也正因为如此,他昨夜才赶夜挖好了所有的田地,替爹采好了很多草药。
龙儿蹑手蹑脚走出了屋门,关好门,在门外“扑通”一声跪下,心里默默地道:
“爹,娘亲,龙儿要走了,为了避免你们会阻止龙儿,我……唯有不辞而别!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请受龙儿一拜!”
拜了三拜,龙儿站起身来,转身向前走去,当他最后一眼回望小屋时,却发现凤舞木然依在门边,正呆呆地望着他。
龙儿不由停住脚步,转身回望着凤舞。
凤舞眼里泪光闪动,颤声道:
“龙儿……你真的可以忍心舍我们而去?”
“娘亲,我……”龙儿苦涩一笑道:
“我其实也不想离开你们,但,我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感觉,必须要出外闯一闯!”
凤舞朝龙儿奔了过来,抓着他瘦弱的双臂轻轻摇撼着,呼道:
“龙儿,你别傻!你有什么需要,娘和爹会尽力给你!”
龙儿头一低,道:
“我要的,并非你们所能允许!”
凤舞急急地道:
“我知道!你一直想学剑!”
龙儿寂然。
凤舞松开双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这数年间,你不断在你那本‘战书’上写下种种剑诀,娘亲早已知道。”
龙儿抬头望了凤舞一眼。
凤舞继续道:
“我甚至好几次也曾跟踪你,看你干些什么!龙儿,如果你真的如此喜欢学剑,何不让你爹教你?他在没有退隐之前,也曾以剑扬名,你大可学他的剑法,不用撇下我们远走他方学剑!”
龙儿仰着小脸,看着凤舞,神色坚定地道:
“快意门的剑法,根本就不是好剑法!爹本来也是一块练剑的好材料,也白自地给快意门糟蹋了!我,绝对不会学这样的剑!”
凤舞闻言大惊失色,向后退了一步,道:
“龙儿!你……在说什么?”
龙儿摹地朝凤舞双腿跪下,道:
“娘亲!孩儿虽然从没有学过剑,但自小对剑总像有一种直觉,刚才的话,只是出于孩儿对剑的见解!孩儿并非心存对爹不敬之意!”
泪,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泪,是凤舞的泪!
凤舞没有伸手去拭,只是凝视着龙儿,用颤抖的声音道:
“龙儿,娘亲明白,即使你爹听见你刚才的话,也会明白,娘亲只是……惊异,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对剑有如此独到的见解……既然你有‘剑慧’,娘亲可以和你去找一个人,他身负至高无上的剑术,娘亲与他深有渊源,看在娘亲的份上,他一定会教你的!”
“凤,由他去吧!”龙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外,左手正握着一把剑和一张纸,目光从凤舞的身上又转到龙儿的小脸了,道:
“龙儿,你过来!爹想在你出门之前,把一些东西交给你!”
龙儿看了一眼凤舞,便大步走到龙袖面前。
龙袖把剑和纸递向龙儿,神色庄重的道:
“就是这柄黑色短剑,与这张地图!”
龙儿双手接过,望着龙袖,等他继续说下去。
龙袖的眼睛望着天上的月亮,悠悠地道:
“当年你亲生母亲就是用这柄黑剑剖腹,把你生了下来;除了这柄剑,别的遗物还有这张地图,相信它们一定能助你为自己的身世找出端倪!”
龙儿将黑色短剑与地图塞进肩上的包袱里,跪在龙袖与凤舞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道:
“爹,娘亲,孩儿走了,你们要多保重!”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茫茫夜色中……
目送着龙儿,凤舞凄然道:
“龙,想不到龙儿终于踏出他剑道的第一步!”
龙袖柔声道:
“凤,龙儿是以剑剖腹所生,所以他刚生下来就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剑,我们的责任已经完了,勿须伤心!”
凤舞呆呆而立,呐呐地道:
“但,你为何要阻止我带他找主人学剑?”
龙袖轻轻为凤舞披上一件衣服,叹口气道:
“唉,你主人隐居己存多年,要找他并不容易!更何况,我己强烈感到,龙儿要走的路并不是别人走过的路,他的剑将会自成一格!”
凤舞神色非常悲伤,默默地流着泪。
龙袖无限怜爱地搂着凤舞的肩,安慰她道:
“他的心,就像是一柄未开锋的剑,总会有开锋的一天!凤,龙儿已经长大了,不要难过……”
一条小流湍急的河,横穿过峡谷。
河上丈宽的木桥,是两岸交通的唯一途径。
在桥的东头,一棵大树下,坐着一名体壮身魁的彪形大汉,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树腰上挂了一个幌子,幌子上写着几个蛇爬鼠行的字——过桥买路,半两一人!
彪形大汉身旁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只铜盆。每个从桥东到桥西,或从桥西到桥东的行人,都要往铜盆里扔下半两银子。
桥头几名面目狰狞的噗罗,腰挎佩剑大刀,凶神恶煞般威然而立。
这时,桥东缓缓走来一名长得瘦瘦的和尚,路经大树底下时,却没有往铜盆里扔下半两银子。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是怕踩死了脚下的蚂蚁。
过桥不留买路钱,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一名喽罗忙横身拦住了瘦和尚,喝道、
“钱价不二!半两一人!”
瘦和尚像是此时才发现桥头有人,忙抬起头来,双手合什,道:
“这位高大威猛、英明神武的施主,我们出家人身无长物,可否通容一下?”
这名噗罗被瘦和尚吹捧得有点飘飘然,但树底下坐着的那名彪形大汉向这边瞥了一眼,这名噗罗忙虎起脸,冷道:
“废话!我们在做无本生意,又不是在做善事!”
瘦和尚一手抱着个大包袱,另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苦着脸道:
“施主,我真的身无分文啊!”
喽罗厉声道:
“那就给我快滚回桥西去,否则连和尚也要打!”
瘦和尚吓得后退了几步,紧紧地抱着包袱,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位施主,有话慢说…
喽罗朝瘦和尚晃着斗大的拳头,吼道:
“好烦的和尚!去你妈的!小心老子揍你!”
瘦和尚眉头一扬,道:
“你敢?”
喽罗勃然大怒,一拳朝瘦和尚扑面击来。
瘦和尚闪避不及,被铁拳击中鼻子,立即流出鲜血来。
瘦和尚用手一抹,抹了一手鲜血,惊叫道:
“流血啦?”
喽罗戳着瘦和尚的额头,道:
“再不走,大爷就打到你头顶开花!”
瘦和尚毗目裂齿,大叫道:
“胡,你敢打我?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我……我好愤怒呀!”
喽罗又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得意地道:
“哼!那又怎样?想打我?”
瘦和尚突然转身向回跑,边跑边道:
“好!你有种,我走!”
喽罗一愣,摸着后脑。
瘦和尚自言自语地道:
“不走陆路也大可走水路呀!嘻嘻,空闲时游游水,一世顺风又顺水!”
瘦和尚正准备跳进河里,却迎面碰到一个满头白发的小男孩。
瘦男孩就是离家出走的龙儿!
龙儿只顾低头赶路,差点与瘦和尚撞在一起。
瘦和尚忙避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叮着龙儿。
龙儿经过桥东大树底下时,似乎没有看到树腰上的幌子,仍只顾低头赶路。
刚才拦住瘦和尚的那名噗罗又拦住了龙几,恶声道:
“小子!连半两银子也掏不出来就想过桥?绕路吧!”
绕路?
哪里有路,除了这座木桥!
龙儿盯着喽罗,固执地道:
“我要走的路,从来不会转弯抹角绕道而行,请让开!”
喽罗被儿儿盯得浑身发寒,后退了一步,心里暗道:
“啊!这小子目光强悍,有异常人,令人一望心里发毛……”
躺在椅上闭目养神的大汉陡然睁开了眼睛,凶已巴地朝龙儿喝道:
“臭小子!你居然敢斗胆闯关?”
龙儿不答,对彪形大汉的话置若茫闻。
彪形大汉乃这里的头目,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弹起身来,拔起插在椅子旁地大砍刀,向龙儿兜头猛劈而来,怒声道。
“好!要过关,便先问老子的大砍刀!”
大砍刀划起一道寒光,挟着“呼呼”的劲风,来势凶猛。
龙儿的双眼紧紧盯着彪形大汉的大砍刀,心里默想:
“人说江湖险恶,果然!芝麻小事就要挺刀夺命,看来人心更恶!但我既要在江湖行走,一定要克服这种凶险!这人力大无穷,刀风凶悍,但粗中欠细,缺点多多,要胜他并非全无机会!”
眼看彪形大汉的大砍刀就要将龙儿的头砍成两半了,连桥上的瘦和尚也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错步斜身,腾身飞跃,避开丈外,这几个动作,龙儿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大砍刀擦着他的右肩直臂而下,连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也被砍成粉碎!
龙儿暗道一声:
“好险!”
河边的瘦和尚被然儿这一连串的动作震愕了,心惊道:
“这小子看来不诸武功,但身法却是如此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龙儿虽然避过了彪形大汉这凶猛的一刀,但冷不防被那名喽罗从背后拦腰把住,一下子拎离地面。
喽罗道:
“小子能避过我们大哥一刀,果真有两下子!”
龙儿被喽罗粗粗的手臂抠得紧紧的,急中生智,右脚猛力向噗罗的右腿膝盖蹦去。
“喀嚓”一声,喽罗的右腿膝盖顿时被龙儿踢得骨头断裂,双手也随着一松,惨叫起来。
龙儿得势不饶人,双手抓住喽罗的右臂,用力向外一盘,冷声道:
“你下盘根基不稳,怎么算是习武之人?”
喽罗的身躯如断离弦之箭一般,向桥上的瘦和尚飞撞过去。
瘦和尚忙闪身避开,“嘻嘻”笑道:
“吉人自有天相,幸好闪的快……”
但他话来说完,一名喽罗从背后将他的脖子紧紧抠住了,冷哼道:
“妈的!和尚想乘乱过桥?看你一直死抱着包袱不放,里面一定有贵重的东西!”
另一名喽罗猛力夺下瘦和尚的包袱,道:
“不错!要过桥就先把包袱留下!”
瘦和尚大叫起来:
“哇!不要啊!”
但那名喽罗哪听他的,动手就要打开包袱,瘦和尚抬起右脚,猛力一踩抱住他脖子那名喽罗的右脚背。
抱住他脖子的喽罗立时如杀猪一般惨嚎起来。
瘦和尚趁机挣脱,飞身扑向那名拆他包袱的喽罗,大喝道。
“还给我!”
那名喽罗碎不及防,被瘦和尚撞个正着,包袱脱落在地,人却“扑咽”一声跌进了河里。
瘦和尚拾起地上的包袱,紧紧抱在胸前,惊声叫道:
“哇呀!这次可闯祸了!”
龙儿面对彪形大汉的大砍刀,不慌不忙,沉着应战,凭着极其灵活的身法,躲过彪形大汉招招沉猛的刀势。
彪形大汉刀沉力猛,数十招过后,额上渐现汗珠,有些气喘吁吁了。
龙儿心想:
“众人之中,以这个老大武功最高,他的大砍刀,主攻我的下路,而且他的大砍刀沉重非常……换句话说,他的弱点就在上路!”
彪形大汉见刀刀走空,不由怒火冲霄,大喝一声,大砍刀划起一道光弧,拦腰向龙儿横扫而来。
龙儿想也不想,脚尖一点地面,平空拔起一丈多高。
彪形大汉脱口赞道:
“臭小子,轻功不错!但无论你闪到哪里,今日都难逃一死!”
说罢,大砍刀缓缓举起,向空中的化儿劈来。
龙儿暗道:
“果然!他举刀的动作慢,好机会!”
急忙一沉身,右脚落在彪形大汉大砍刀的刀身上,右脚抬膝猛力撞向他的左颊。
“碰”
彪形大汉没想到龙儿会来这么一招,立时被撞个正着,一声惨叫,大砍刀却险些脱手。
与此同时,一喽罗一抖手中的长枪,挽起三朵枪花,向尚未落地的龙儿猛刺而来,恨不得一枪将龙儿刺个透心凉。
龙儿忙左脚一蹬彪形大汉的肩膀,借力再次飞跃而起。
龙儿虽然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撕杀搏斗,但他身法灵活异常,轻易避过了使枪喽罗的长枪,身形一扭,挥拳向使枪喽罗当头击下。
使枪喽罗慌忙双手举枪格挡。
龙儿一拳击在枪身上,但身形马上又跃起,又是一拳击向使抢喽罗的右臂。
使枪喽罗毕竟是个三流货色,哪里还闪得开,挡得住?“蓬”地一声,右臂立被击中。
龙几乘胜追击,双手握住使枪喽罗的枪身,身子一个空翻,右脚猛地蹬中使枪喽罗的右腿。身子借反震之力,又再一个倒翻,右脚又再蹬中使枪喽罗的背门。
使枪喽罗一声大叫,被龙子蹬得飞跃出两丈之外。
彪形大汉心想:
“这小子矫健得很,绝不好惹!”
遂以大砍刀“卡”地一刀将木桥齐中砍断,冲着龙儿怒哼道:
“你砸碎老子的饭碗!想过桥?妄想!”
瘦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己过了桥,站在桥西惊叫道:
“哇!一刀两断,刀法刚猛有力!幸好我早已过桥!”
彪形大汉闻言一惊,转过身去,对着瘦和尚叫道:
“臭和尚,你什么时候过的桥?”
龙儿冲上木桥,心道:
“哼!一个草莽之夫就能挡得了我要走的路?这条桥我非过不可!”
彪形大汉听得背后的奔跑声,刚想转过身子,但龙儿的动作比他快了一倍,一拳击向他的腰间。
“哇!”彪形大汉又是一声惊叫,被龙儿一拳击得扑向河中。
龙儿身形猛然向前一跃,左脚一踏彪形大汉的头顶,身子借力再次飞起,飞向桥西。
但距离桥西太远,脚下又没有什么可以借力,身形渐向河中坠去。瘦和尚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根绳索抖手向龙儿掷去。龙儿忙抓住绳索,借助瘦和尚的向后一拉之力,安安稳稳地飘落在桥西!
彪形大汉“扑咽”一声跃进了水流湍急的河里!
瘦和尚向龙儿竖起大拇指,道:
“小施主身轻如燕,轻功了得,佩服佩服!”
龙儿微微一笑道:
“轻功?我根本从未学过轻功!”
瘦和尚惊讶地道:
“真的吗?”
龙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瘦和尚又笑着道:
“我们触怒了那班地头虫,还是早点溜之大吉吧!”
见瘦和尚诙谐幽默,龙儿不禁也开心的笑了,和瘦和尚一齐向前走去。
瘦和尚斜瞥了龙儿一眼,道:
“对了!小施主,你孤身一人,你要去哪里?”
龙儿答道:
“四川!”
瘦和尚高兴地笑道:
“哈哈!这么巧!我也是去四川呀!”
龙儿侧目打量了一下瘦和尚,道:
“大师,瞧你这一身装束,你是否要往四川的摩陀半若?”
瘦和尚面色陡变,喃喃地道:
“摩陀兰若……”
龙儿注意到了瘦和尚脸上的神情变化,不解地道:
“大师,你脸色为何阵青阵紫?”
瘦和尚支支吾吾地道:
“啊,没……没什么!”
龙儿不再问了,继续赶路。
瘦和尚突然驻足道:
“我突然记起一件急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还未等龙几答话,瘦和尚就匆匆地向一条岔路走去。
龙儿纳闷地摇了摇头,向着树林中一条小路大步而行。
边行边想:
“这个瘦和尚虽然怪里怪气的,但我感到他似乎有一手深藏不露的修为……我亲生娘亲留给我的地图所示,四川有一座寺,叫摩陀兰若……我此行到摩陀兰若,或许能找出自己身世端倪……”
龙儿走后不久,瘦和尚却从路旁的草丛中钻了出来,自言自语道:
“嘘!好险!这小鬼好机灵!与他同行,随时会给他发现我们秘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独自上路为妙!”
说罢,抱着包袱匆匆而去……
龙儿约走了五里路左右,便看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一条横穿过竹林,伸向远方。
小径旁边的一棵竹子上,挂着三块木板。
第一块木板上面刻着——
“不到不可,天下英雄,必到之地,剑林!”
第二块木扳上面刻着——
“剑道圣地!”
第三块木板上面刻着——”剑圣悟剑之地,不到遗憾一生!”
龙儿略一思索,又继续朝前行去。
不出半里,林子左边便有一条长而陡的台阶,台阶上面竹子上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刻着——
“剑村由此上路”。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突地涌上龙儿的心头,令他不由自主地拾级而上!
在剑村那里,仿佛正有一个绝世剑手在等得着他!
一套绝世剑法在呼唤着他!——
文学殿堂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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