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战围外的少女见状微一皱眉道:
“爹,这伙人竟恃多欺少,实有失江湖道义呀……”
中年汉子冷瞥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旁若无人的打水。
一一以乎打水才是他此来之目的!
雄霸亦在一边冷眼旁观,见天池杀手这时如此奋力杀敌,不由得仔细的端祥了一遍那小木马,勾起了童皇临行前的一段话:
“雄帮主,在下因要闭关修习‘重心真经’,故诛灭风云一事,恕我不能随行。不过,我的一干手下绝艺超群,必可助你战无不胜!”
“童老兄,众杀手皆是心高气做,恃老卖老,若没你押阵,老夫恐难驾驭他们!”
这时,童皇就递给了他这个小木马,道:
“若他们不听差遣,碍你大事,你就拿此信物出来,他们定当服服帖帖!”
雄霸犹疑道:
“此物看来只象孩子玩意,并非什么手谕金牌,杀手们又怎么听服?”
“嘿嘿……雄霸主你有所不知,我多年来能统领天池,令众杀手摄服于我,除有过人之处,此物亦有莫大关连……”
现在雄霸总算相信了。
步惊云使出了圣灵剑法,众杀手亦只是一时迫退,绝没有象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而且只待步惊云剑势一老,立时从四面掩进,碎然还击。
步惊云就算是再长出两个脑袋,五条手臂也抵挡不住,只有频频受创,连连后退。
但众杀手配合默契,只让步惊云退了十三步之后,步惊云退路立被两大杀手封死,前路是夫唱的长生拐,疾刺向其咽喉,左右两边更是重兵夹击。
他们己决定,不再让步惊云受创,只让他一一受死!
可是他们忽略了聂风,聂风就在这时忽秃鹰般俯冲而下,疾使风神腿之‘风卷楼残’攻向大吧。
夫唱还可硬捱这一腿,以毙步惊云,步惊云必无可中免,但夫唱却心念一动,身形飘退二尺,放过步惊云一马。
于是,他这刹那的决定,改变了整个战局。
聂风落在步惊云身旁,乘机疾道:
“云师兄,不若我俩联手,互补不足,这样才有胜望!”
步惊云自知难以支持,无奈应道:
“好!”
顿时聂风如疾电般禹地翻腾,就象在步惊云身后刮起一道旋风一般。并且,随着越翻越急,人亦渐与旋风溶为一体,消失无形。
步惊云在旋风助长下,不知哪来的力量,精神为之大振,顷刻真气奔走全身,并乘着旋风之势,身体缓缓升起……
蓦然,天地色变!
风云合臂就象有无穷吸引力,使充斥大地间的自然力量竟以二人为中心,不断汇聚。
力量愈强,风声愈急,宛如鬼哭神号!
但在旁打水的那对父女却依然无动于衷。
雄霸叶密切注视着风云动向,动并未疏忽此二人。
一一他们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就在此刻,聂风将汇聚一身的自然力量,猛然透注步惊云每一毛孔,直窜其臂!
这股风云双加的顶级气劲迅速贯满步惊云整条乎臂后,剑!己如箭在弦,几自不断狂抖,不得不发!
突然暴喝一声:
“杀!一一一”
风云挟天地之气及二人最后一口力。狂攻而上。
铁帚仙首当其冲,运帚迎击。
砰地一声,铁帚应声粉碎,未及惊愕,整个人已被风云吞噬,却又欲抗无从。
全身就如被千剑所割,立时溅血身亡。
而风云之力量更势如破竹,席卷到狗王。
狗王见其来势汹汹,闪电般跃身欲避,但风云威力无处不至,立被诛当场。
独孤鸣瞪大着眼睛,失口惊道:
“啊!难道……这就是释武尊所说的摩河无量?”
风云合击威力极大,早在秦霜意料之中,所以他倒毫不惊异,平静道:
“若真是摩河无量,威力更不止此,因为释武尊曾说它将会大限扩大!”
独孤鸣仍是满脸惑然道:
“但……这股力量既不象排云掌,亦不似风神腿,更不象无双剑法,为何如此怪异,”
秦霜长吁一口气道:
“也许这正是‘风无相、云无常’的最大特色!它汇集了大地间所有不同武学,再构成这股无一定形成的毁灭性力量!”
他说完,眼见风云合壁,似有扭转颓势之象,当下心神稍定,盘膝疗伤。
而另一边,狗王己伤重仆倒。他伸出手,竭力的呼唤道:
“哮天……你……过……来……”
哮天就是伴他多年的爱犬。
它迅疾的奔过来,为主人舔伤止血。
打水少女见他们狗头。人头凑在一起,禁不住笑起来道:
“嘻嘻……爹,他们长相如此相像,究竟哪个是人?哪头是狗?”
打水汉子看都不看,冷冷道:
“两头都不是人,两头都是狗!”
但不管是人是狗,都有感情。
哮天亦感到主人性命垂危,不禁凄然哀号。
狗王抚着它的头,艰涩的挤出一丝笑容道:
“不用难过……杀手早晚……都要死,能活至个……这把年纪……己是大幸……”
这也许是他笑起来的唯一原因。他接道:
“我唯一……放不下的……是你……如今……我便将……所有功力……尽传给你吧……”
蓦然一声震天作的嘶吼,狗王的“吼神册”内力已劲透哮大脑门,向它体内各脉流转……
顷刻,哮天被这道内力催至异常壮硕,更化为一头勇猛凶兽,而狗王此时己力竭而终。
雄霸早忌惮风云际会,此刻二人联手,威力更超乎他俩原有实力,内心顿冒起一作恐惧寒意。
风云力量渐至巅峰,那少女歪歪趔趔,势难站稳,中年汉子忽然一手提着她,瞬即站得稳如泰山!
打水少女道:
“爹,这二人如此厉害,定可杀掉那老头!”
中年汉子道:
“未必!他俩虚耗太多,更有重伤在身,看来己不能支持多久了!”
言犹在耳,风云直扑之势果然去尽,攻势骤然锐减。
这时,哮天狂吼一声,竞无惧风云之力,乘空扑至,聂风没料到一只狗亦厉害如斯,粹不及防,顿被一口咬着,怒骂道:
“畜牲,滚开!”
步惊云则一言不发,骤然运剑如飞,向哮天拦腰斩去。
哮天身形竟亦异常敏捷,迅速避开。
这样一来,风云合壁立解。
雄霸乘机突以轰天掌势,直拍步惊云,再撼聂风!
二人于半空中躲避无从,抗拒无力,顿时遍体鳞伤,有如断线风笋般退飞开去。
战情又突发如此变故,秦霜与独孤鸣脸色一齐大变。
但更为揪心的是,雄霸得势不饶人,身如狂飓般直向步惊云扑杀而去。
步惊云一身功力尽在手上,下盘练得并不怎样,在空中绝对变不了招,转不了身,也势必躲不过这凌厉一击。
雄霸亦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决意先除步惊云,再除聂风。
可是,他一个也除不了!
聂风已飞腿来救,雄霸左肩顿被扫中。剧痛彻骨,立时改变目标,突然双指戟刺聂风。
聂风没料到雄霸竟能这般捱得住苦痛,又在苦痛中反应如此快捷。
——其实这两点,不仅聂风,任谁都始料不及。
所以任谁也躲不过雄霸这一指。聂风也不能。
他百忙中一回首。
雄霸双指插入他的左眼。
鲜血飞溅。
聂风痛极而倒。
雄霸这时亦感到肩伤奇重,不得不倒退丈远之外。
原来他左肩曾被剑圣的剑计三所伤,昔才又被聂风误中,致使旧患复发。才巨痛难禁。
同时间,步惊云己掠过去,扶着聂风道:
“你……为何要牺牲自己救我?”
聂风只见一半视线,一片殷红,他只有用右眼凝视着步惊云,平静道:
“我早已置生死于外,一只眼睛算得了什么!”
步惊云却跳起来怒道:
“我亦想死,更犯不着你来救我!”
话一说完,厉吼一声,疾向场中扑去,誓与雄霸拼命到底。
这时候,秦霜突然站起来喝道:
“不要轻举妄动!”
但己迟了,纸探花与媒婆一左一右倏地电射而么,迅速将伤重的步惊云制肘,雄霸也不发话,忽然一个箭步窜过去,当胸一掌,重重击出,立将步惊云轰飞。
血洒长空。
秦霜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在旁的中年汉子一见及此,突然臂上运劲,猛地拍向井边,劲力直透井内,井水聚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蓦地,一道冲天水柱被其强横内劲激射而起,刚好接着将要堕地的步惊云。
场中一干高手立时一齐怔住,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如此内力!
就在这时,秦霜身形展动,扑向了雄霜。
雄霸一惊,刚想招架,秦霜却和身扑来,一把抱住了他。
同时疾呼道:
“风师弟!快带独孤鸣走!”
雄霸顿时明白了秦霜的意图,正欲发力挣脱,却摹见秦霜双手正已经冰封,将他锁个动弹不得。
这一式,正是“霜凝见拙”。
但秦霜知道这仍困不住雄霸,于是他又吼出一句:
“雄霸!若不想你宝贝女儿幽若死的话,现在即时罢手!”
雄霸大惊道:“什么?”
秦霜道:
“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就绝不会伤害幽若!”
他说完的时候,满头是汗就如刚从水里拉出来一样。
一一他不敢肯定,雄霸会不会罢手?
秦霸喊声甫起,聂风便挟起独孤鸣飞掠。
毫不迟疑。
——战情一至如斯,再无逆转之可能。如果此时不定,以后能走的人,也许一个也没有。
——没有人走出去,就没有人报仇;没有人昭雪那在这一役中,所有死难的人都死无其所!
这样的结局,谁也不想看到。
独孤鸣却仍然叫道:
“我们不该抛下步惊云和秦霜不管呀!”
聂风只有对他道:
“大师兄既说幽若在手,便应没有问题,我俩应照他的意思去办!”
独孤鸣还待说什么,聂风忽如折蹄的疲马,仆恻在地,晕了过去。
独孤鸣单腿难立,随即歪倒,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里还没出凤溪村,敌人转眼便可追到,那时岂不大糟?
就在这时,背后一声怪吼。
独孤鸣悚然回首一望,只见果真是敌,但不是人,是狗!
一一一哮天。
哮天如狂般扑近,独孤鸣只见它如此悍猛之势,便知道自己没办法抵挡。
可是就在哮天距及独孤鸣不足二丈时,路旁一座房舍的门猛被推开,门扳恰好挡住了哮天的冲势。
哮天毕竟不是人,闪避不及,“唆”的一头撞过去,立被撞得狗眼冒花。
独孤鸣乘机一拳,将它轰飞至丈外,半晌都没哼一声,正要舒口气,房门大开的房屋外忽地一下子冒出七、八个八、九岁的孩重和一个连胡子都己花白的老者。
自然就是何伯与小忠的小伙伴。
何后望着独孤鸣颤颤道:
“咱们是来救你和小马的!”
独孤鸣瞥了他们一眼,暗自嘀咕道:
“就凭你的……怎么救?难道把我们拖走!”
雄霸绝不会罢休,所有与这次事件有关的人都必被铲除。
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阻他不止。
雄霸无匹真气震碎了秦霜的冰臂封锁时,秦霜终于明白到这一点。
但,己迟了!
雄霸的狞笑近在耳边:
“嘿!今天风云己劫数难逃!至于你这叛徒,老人绝不会让你死得如痛快,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个字说完,内劲暴发,将秦霜肩骨震至断碎。
秦霜登时惨嚎嘶大,如烂泥般软倒在地!
于是,剩下的人还有一个。
步惊云!
步惊云怎么样?——
文学殿堂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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