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匹马奔到庄前,嗄然而止,但听三声胡哨,有几匹马绕向庄后去了。
冷公度闻得捐哨,面上一寒,低沉的道:“胡匪!”
于思明笑笑,道:“不会是梁山下来的吧?”
要知自从数百年前晁盖、宋江梁聚义,断断续续仍有不少盗匪在梁山盘踞,如今话出自于思明之口。
冷公度点点头,笑道:“就算从梁山来的,只怕也难成气候。”
正在这时候,“十里香”柳小红已右手抽出水月刀,左手入怀,掌中已握了三支喂毒神箭。
“大刀会”霹雳堂堂主“活张飞”雷豹也自腰间抽出两管钢棍,两棍互旋,立刻成了一支丈二长的长矛。
二人一打招呼,闪身到了偏房门口,贴着门边往外瞧。
二人刚刚望向黑暗中,只听得围墙上面“托托托托”的接连声响,十名大汉一色蓝衣打扮,手?兵刃,一字排开的站在墙头上!
便在这时候,“破”的一声,庄门被踢开来,大步走进一个汉子。
这人身披油布披风,足蹬薄底快靴,叽叽喳喳的走向正面花厅。从黑影中看,这人短粗身材,左手抓着一把宽刃砍刀,虽在雨夜,也能看出这人手中家伙闪闪发光,偏房门口的雷豹正欲扑出去,却被柳小红一把拉住,示意他不可莽撞!
花厅门“呀”的一声拉开来,只见一个中年汉子道:“请恕在下眼拙,朋友尊姓大名,宝寨歇马何处?
寅夜来此可是为了避雨?”
只见厅口那短壮汉子哈哈一笑,道:“便是天下刀子,我等也不会来宝庄叨扰。
兄弟们来自梁山,冒雨赶来,只为要追几个人物。”
厅门口中年汉子一笑,道:“原是梁山好汉,但不知要追什么人?”
抖着油布披风上的雨水,那短汉子道:“三男一女,四个人的功夫扎实,兄弟们没拦得住,这才由方某人亲率弟兄快马追下来,如今天下大雨,算脚程,他们应该在这附近一带。”
门下中年汉子点着头,道:“天晚是来了两批借住在此,方当家的不妨过去问问,也许……”
姓方的的顺着中年汉子手指处望过去,猛的错身,大雨密布中,那矮子倏的身形一晃,极快的闪到偏房门口。
突见偏房门口横身一个黑汉,沉声吼道:“来的可是梁山方健方当家的?”
矮汉雨中仰面,嘿嘿笑道:“不错,正是方某,阁下是……”
突见门口黑汉沉声道:“大刀会霹雳堂主雷豹,昨夜路过贵地,只因要事未能登山拜望,就事论事,这里我们备下纹银百两,方当家的笑纳!”
说着,只见一个大汉自门中走出来,双手托着一个布包,直往方健面前递去。
方健绝不会为了区区百两银子冒雨率群赶来,他的目的当然是那两个包裹。
果然方健仰天哈哈大笑,道:“雷堂主押的可是两包“红货”,论时价足值十万两。
姓方的眼界虽然小,区区百两银子,倒还看不到眼内。”
雷豹知道姓方的人多势众,又知方健武功高强,一时心中嘀咕,此人倒是消息灵通,怎么打听得清清楚,知道我们带了两包裹“红货”?
他眉头一皱,按江湖规矩道:“大刀会在江湖上开山立寨,全凭朋友一点义气,道上朋友的支持,我们当家的‘风雷当’花子豪花爷最是爱交朋友,咱们东边不会西边会,大刀会有幸,今日愿与梁山好汉交个朋友,不知方当家还有何吩咐?”
方健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我弟兄们见财眼开,值银子的“红货”打从眼皮子底下过,不取有损阴德,不拿有伤感情,但雷堂主既然光棍,论交情又讲朋友,这样吧,在下只取一半,两家里二一添作五,也就差不多了!”
他不待门口雷豹再开口,雨中大手一挥,墙头上十个蓝衣大汉一一跃下,冲到偏房门口。
方健抹去面上的雨水,道:“有饭大家吃,拉屎一齐拉,是明友不应独吞人家的。”
十个大汉轰然一声就要往偏房冲过去!
“活张飞”雷豹勃然大怒,见那些大汉们的动作比之姓方的差得太多,心中一定,淡然道:“方当家的是吃定大刀会的了?
难道不成一些余地也不留了吗?”
方健愣然道:“怎么不留余地?我不明说?取一半留一半,哥俩好有商量,公平得很呢!”
错身横肩:“十里香”柳小红已再忍耐不住,抢到滴水檐下,大声叱道:“亏你也是一山之主,黑道横闯的人物,没听过我大刀会的威名吗?”
方健手中宽刃一挥,吼吼道:“去你娘的大刀会,是你们足踩老子地盘上,连个招呼不打一声,字号也不说的大摇大摆,哪把我梁山弟兄们放在眼里。
小亲亲,你过来,大雨底下方大爷照样压得你叫我亲哥哥!”
一抹寒芒,挟着一团黑影,狰然当空扑击面下,早已捺不住的“活张飞”雷豹,半空中虎吼地骂道:“娘的老皮,如今梁山上少了讲义气的一百单八位好汉,尽出些不长眼睛的无赖泼皮汉!”
他汉子出口,丈二长矛已抖手挑刺刀招,横着又踢出三腿!
方健冷冷一笑,宽刃钢刀疾闪又斩,矮壮的身子就在他怒劈八刀中抖然拔空而起,不及半丈高处,猛的一足踹出去。
口中沉声道:“去你娘的!”
“砰”的一声,正中雷豹左肩头。
这一足原本劲道十足,不料雷豹皮粗肉厚,个头高大,他只晃了两晃,双手托矛,厉裂的狂吼一声,摆出个“虎斗豹”的架武,硬往方健刀芒中捅来!
方健自信那一脚能把敌人踢出三丈之外,不料敌人只摇晃了一下便又回头杀来,简直像没事人似的,心中也是一惊,见对方一头压扑过来,急忙推刀上拒,一招“仆腿穿刀”,身子一矮,撒出一片冷焰刀芒!
雷豹目?欲裂,冒着雨水,丈二长矛挑刺闪扎,再次照上门面,便听得好一阵金铁撞击之声……
那方健的武功的确高出雷豹一筹,十招不到,已将雷豹逼近偏房门前!
水檐下面,柳小红忙一挺水月刀,斜里扑击而上,口中尖声道:“雷堂主快堵住房门,由我领教方当家的绝招!”
她发出此话,是怕敌人见她助阵会一拥而上,对方人多,自己连屋中守护的人也只有四个,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姓方的武功实在高出雷堂主多多!
横扫猛挑,雷豹忽然旋身后闪,柳小红已挥刀拦住扑击过来的方健,只一兜上,双方便狠杀起来…….
偏房里面,“大盾王”冷公度与于思明二人已并肩站在门房中央。
灰暗中,于思明低声道:“姓方的施的是山西‘青风门’刀法,浑厚辛辣,兼而有之,看来他一定是出自青风门了!”
冷公度点头,道:“想不到青风门出了个大盗,拉杆子当起山大王来了!”
冷公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早被方健听到,迎面连环三绝刀,击退柳小红,方键已沉声道:“等等。”
柳小红立刻退守在雷豹一边,方健已倒提钢刀抱拳道:“屋里是何方朋友,可否出来一见?”
屋里面,冷公度沉声道:“姓方的,尽管放宽心做你的买卖,我们可无意插手。”
方健半信半疑的再抱拳,道:“可否报个姓儿?”
因为他听见屋子里的人说出他的刀法来路,这人可能自己识得,是以他很想摸清对方何人。
冷公度冷冷道:“黑龙会。”
方健闻听“黑龙会”三字,立刻笑道:“好,只等这次买卖成功,梁山寨必对崔当家的有所回馈,我姓方的先在这儿谢啦!”
突听得柳小红冷冷一声笑,道:“姓方的,你别作黄粱美梦吧,你以为黑龙会是什么大善家?
错啦!”
方健宽刃钢刀就要出手,闻言一惊,道:“婊子养的,你说什么?”
柳小红冷艳的面孔一凛,嘿嘿尖笑一声,道:“价值超过十万两银子的‘红货’,黑龙会的冷护法会轻易的让你姓方的从他眼皮下拿走?
三岁小孩子也想得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方健一怔,叱道:“黑龙会一向说话算数,老子不信他们会为了区区十万两银子的‘红货’而砸了自己招牌。”
屋子里,冷公度闻得方健的话,大是受用,哈哈一声枭笑,字字有力的道:“就凭方当家这句话,足值纹银十万两,放心的干吧,我黑龙会一边壁上观了。”
柳小红忙又道:“姓方的,你怕黑龙会,难道就不惧我大刀会?”
方健沉声喝道:“是你们没把姓方的瞧在眼里,又管黑龙会何干。
来来来,我们继续比画,总得收拾了你二人,老子们便轻松的提货走人。”
方健身后面转出一盗,沉声道:“当家的,不如我们一拥而上,早早解决,连夜上路,岂不爽快。”
黑夜中,说话的这人手持一把大板斧,一派胡子延到胸前,晶莹的斧刃,雨中仍发出寒芒闪闪闪。
方健一指檐下柳小红二人,冷冷道:“石敢,你去收拾那女的,黑仔留给我,只叫兄弟们团团围住这座屋子,别莽撞的进屋撒野,惊扰了黑龙会的朋友们,那便失礼了。”
他说此话,声音故示放大,明敞着是叫屋内冷公度六人听,其目的也是要用交情把冷公度先行套牢,免得引起不快,节外生枝。
打横一挥板斧,大胡子猛的抖落一把雨水珠子,叫石敢的大汉咧嘴招手,对檐下的柳小红叫道:“骚娘儿们,你过来,石大爷陪你过几招玩耍!”
不料石敢话声刚落,“活张飞”雷豹大吼一声:“老子活剥了你!”
丈二长矛猛然前刺,碎雨击面,泥水进溅中,他已猛往石敢扎去!
大板斧自下斜着上拔,“丁当”声中,斧刃回旋如电,劲急无比的往雷豹膀子上切去。
招式之诡,用力之巧,端的不在方健之下!
“嘿”,突然错身斜闪,长矛杆尾猛然横砸,“叭”的一声打响板斧,雷豹忽的施出一“二郎担山”,横矛肩头,双腿用力,丈二长矛忽的劲旋一匝,半途中箭一般的直往敌人小腹中送去,左势之疾,势若奔雷走电!
突听得石敢一声吼:“来得好!”
大板斧下压,身子侧旋,丈二长矛已贴着他的右胯越过!
两个人立刻展开所学,不要命的狠干起来!
另一面,柳小红与方健二人也没有闲着,那柳小红一照上面,便先自打出两枝袖箭。
却不料敌人的宽刃钢刀似是有鬼,袖箭发出,一如石沉大海,不知去向,对方已哈哈笑道:“骚娘子,你有多少暗器,何妨全施出来,方大爷这里照单全收下了。”
猛然一个“鱼越龙门”身法,柳小红闪腰挺胸上升两丈,斜身抖手又是一枝袖箭直往敌人咽喉打去。
这次她并不指塑会奏效,只想看看敌人是如何闪避她的暗器!
风雨中,只见方健冷冷一笑,右手宽刃钢刀只在胸前上下摆动,“呵”的一声,不见那枝袖箭落地,就在方健的回旋中,他左手在刀身上一抹,那枝袖箭已落手中!
柳小红看的真切,立刻又回,方健手中的那把刀透着古怪,原来竟是含有磁性吸力!
这一发现,对柳小红而言,立感威胁加大,一咬牙,水月刀-招“老樵探路”,猛往敌人杀去!
方健冷哼一声,挺刀迎击,这次一旦交上手,立刻施出“青风刀法”。
但闻呼呼劲风激起,雨滴纷纷进洒,加以偶尔一声雷电,这座偏屋外面立刻充满血腥恐怖!
几十招已过,“大刀会”青月堂主,“十里香”柳小红已是披头散发,刀法渐渐迟滞而有些拖泥带水起来……
方健却是越杀越勇,直把柳小红逼向偏房左面墙角。渐走下风的她,不由双目尽赤,暗中扣了三枝袖箭,直待敌人钢刀中途回斩的杀那间,抖然三箭齐发,品字形的直往敌人胸面射去!
方健回刀中途,忽见对方甩左手,已知柳小红又要发出暗器,心中电念间,一声“哎呀”,矮壮的身子往后便倒。
柳小红心中一喜,水月刀一挺,用力往方健杀来,如果被她一刀砍中,方健必开肠破肚!
雨中群盗正自一惊,有几个正要挺刀迎救方健,不料刚自倒地的方健,猛喝一声,口虽吐出一枝被他射中的袖箭,右脚上撩,一招“鲤鱼翻身怒摆尾”,正好踢在敌人腿弯上。
柳小红未防有此一招,“啊呀”一声,直往那道灰砖院墙上撞过去,“咯”的一声头破血流,当场晕了过去!
正在同石敢拼命的雷豹闻得柳小红叫声,心中暗暗叫苦,姓石的又是个拼命三郎,自己一些也不敢稍存大意。这时就听得方健豪壮的吼道:“石老二,加把劲,快把这老小子摆平,完了早收场走人啦!”
他说的十分轻松自然,双手已把宽刃钢刀插回背上,一手叉腰,一副自在模样!
石敢忽然双手握斧,看来出招不成章法,但却威力十足,但见斧刃带起雨水,水滴溅在人面上隐隐作痛。
他斧出有声,狂劈猛砍,几近疯狂!
雷豹也杀出个性,口中吼声不断,一杆长矛上尽是缺口,左手臂尚自流血不止,兀自直砍猛刺。
这二人忽前忽退,倏忽闪击,雷电交加中,已杀得汗雨难分,出气吁吁。
便在这时候,突然“?”的一声只见雷豹手中长矛弯曲,前胸已往外冒出鲜血,紧接着,“哎呀”一声,他已横身抛去手中被砍弯了的长矛,往窗边地上倒下去!
石敢一招得手,双手抱斧,大喝一声便往倒地的雷豹狂砍而去。方健未及阻拦,已听得雷豹凄厉狂叫,一条粗臂已被石敢砍落在雨地里,血浆和着雨水,溅起三尺高下,电豹已晕死在地上!
石敢又待再砍,方健已叫道:“快招呼兄弟们拿了东西走人!”
石敢收起板斧,往地上雷豹身上吐了口唾沫,挥手吼道:“跟我进去拿东西了。”
说着便当先举步往偏房中冲进去,身后面,十八个大盗进去八人,十个人仍然围在偏房四周。
偏房内西端的冷公度,已招呼他的四个手下退到大床前面,连火盆也拖过去了。
冷公度大咧咧把双脚放在火盆边,身上的湿衣已快烤干,直拿眼睛望着进来的石敢几人。
大刀会的两个大汉,他们每人护着一个包裹,两个人并肩站在大床前面,身上兀自在滴着雨水。原来二人心情紧张,根本没有去烤干衣服。
咬牙咧嘴,石敢一步步往东面二人移动,他面如厉魔般伸手沉声道:“拿来吧,朋友,这时候你二位可千万别逞英雄!”
两个大汉早已把两包裹背在身上。这时二人对望一眼,一个只见大汉猛咬牙,道:“兄弟,我们冲!”
只见二人相对点头,猝然冷芒疾闪,两位仁兄果真悍不畏死的扑向扑进屋来的石敢九个人。
激荡的一阵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两个大汉刚要冲过石敢往房门口扑去,突然二人齐声狂嚎,钢刀抛空,左面的大汉一颗脑袋被砍去半块,半张面已不知去向,红白不分的血浆便在身子撞跌地上的瞬间,宛似怒泉涌现般流了一地,另一大汉被狠狠捅了一刀,刀尖已在他的小腹后面冒出来,就在敌人单脚顶着他的肚皮,“嘿”的一声拨出钢刀,一股子腥膻又湿叽叽的血箭,随着钢刀,带出六尺远,“咯”的一声倒在地上!
石敢一声嘿嘿,道:“快解下包裹,跟当家的回山寨了!”
四个大汉收刀弯腰,急匆匆的把两个大刀会的汉子背的包裹解下来。正当石敢正要领着八人往外面走,突听得屋子中央一声冷笑。
石敢猛抬眼,只见一个青装瘦汉,直不愣的站在那儿冲着他露齿狂笑……
石敢面无表情的对手下人道:“我们走!”
横手一拦,那瘦子冷冷道:“朋友,吃独食呀!”
石敢冷哼道:“什么意思?”
瘦子呵呵笑起来,道:“江湖上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见一面分一半,怎么你连这也不懂?”
石敢一咬牙,怒道:“合着你朋友是想捞现成的了?”
门外面,方健已高声道:“黑龙会的朋友,大家不是说好了吗?怎的中途插手?”
偏房西端,冷公度坐在火盆边高声道:“方当家的别错怪好人,我黑龙会可没人插手拦是非。”
幽灵似的闪身越进房子里,方健发现这座偏房还真够大,左右足有五丈余,前后也有四丈宽,比之正面花厅可小不了多少。
房门内后中央地方正站着一个瘦子,青衣蓝裤,面目僵硬,头上短发短须,双目炯炯有神,从打扮上看,这人不是黑龙会的人。
但见只有他一人,不由心中一松,道:“朋友,那条道上的?”
瘦子,不错,正是于思明,僵尸似的面上毫无表情,连身子也未见稍动。
于思明笑声似笑,道:“不靠帮也不入会,孤家寡人一个。”
方健嘿嘿连声,道:“你真的不是黑龙会的?”
于思明摇摇头,道:“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方健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石敢已提着板斧走过来,沉声道:“当家的,且先带着兄弟,护着东西上路,把这个不长眼睛的癞蛤蟆交我来收拾。”
方健刚站着头,于思明已冷冷道:“东西留下,我大方的放你们退出庄子!”
方健大怒,嘿嘿笑道:“王八蛋,你莫闪了狗舌头……”
石敢错身逼向于思明,大板斧斜指左下方,边骂道:“奶奶的,老子这就活劈了你这王八蛋。”
喝声刚落,刃茫连闪,板斧已“咻”的直往于思明右下腹闪劈而来。
于思明冷沉的“哼”了一声,身子未动,右手疾快无比的怒点,只见一管钢棍,“当”的便点上了板斧!
右臂被震得一麻,石敢目露凶芒的倒退一步,油灯下,他豹目一凛,突然骂道:“你再接老子三斧头。”
喝叫声中,石敢已双手握斧,横斩暴砍,再出手便是三十二斧,豁命的狠干起来。
漫天斧刃,成层的冷芒,挟着凌厉无匹的破空之声,劈头盖面的罩向于思明。
纯钢的钢棍“嗡”声劲响,快得难以令人置信的速度,抖起一个半孤,便在这弧形中,接连又是一阵“叮呼”骤响,屋内的人们大半惊呼出声。石敢手中大板斧,犹似往坚实的钢板上未中一般,挟着溜溜火星子溅跳不已,若非他双手握斧,那只板斧早巳脱手!
暴退一丈,石敢真不敢相信面前这瘦子,竟那么轻松的三招两武便化解了自己一路斧砍!
一边冷眼观望的方健,眉头紧皱的沉声道:“退下,老子倒要领教你的绝学。”
于思明淡然一笑,道:“候教,方当家的,你出招吧。”
“呛”的一声拔出他那把宽刃钢刀,油灯下只见刀光霍霍,隐约可以看出刀身上有几双星芒闪耀。
方健斜身错步,刀举头顶,左手前指,正是山西青风门刀法起手武!
于思明见方健左足缓缓斜出前迈,看来慢,但他一经发动,便如江海狂浪般一波接一波的连绵攻上,立刻暗中运功在笛管上,凝神屏气,目不斜视,……看来气定神闲的挺立不动,实则只要出手,便不容对方有喘气机会。
果然,就在于思明面露微笑,瞅着方健移步的剎那间,方健厉吼一声:“杀!”
杀声闷响有如春雷,而随着这声叱喝,一抹寒光已掠向于思明的咽喉。
偏身,侧首,移步,三个动作化为一个行动,于思明的钢笛也起了尖响,响声连绵中已点出二十七次,一大斗在敌人的宽刃钢刀上撩起一溜星芒四射!
猝然凌空反弹,方健的钢刀蓦地撒向下盘,飞快暴斩。
于思明轻松的“嘿”了一声,狂傲的力点敌人手腕,光景是没把对方那把蓝汪汪的钢刀放在心上,点点流光硬生生把敌人的钢刀阻于身前三尺地。
十招过去了,方健已是气喘如牛,险象环生,就在这激荡的配光波影中,于思明冷冷道:“留下东西,可以走人。”
劲急的一个暴旋身,方健已沉吼着对大床边的石敢道:“石敢,并肩子上。”
石敢似是早等方健这句话了,闻言沉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已迫不及待了。”
大板斧凌空暴砍,石敢吐气开声,和身直撞于思明。另一边,方健的钢刀平腰横扫,只见他贴地矮身,双手抱刀,“呼”的便斩向敌人。
腾空两丈,于思明的头已超越横梁,从下上看,宛似乎睡空中,便在他回旋下扑中,笛音已隐隐的发出鸣声,没有人看到他手中之物,除了笛音便什么也没有了。笛音由缓变快,由凄凉变得悲壮,随着他那幻化莫测的身法,笛管中所发出来的歌声,扣人心弦,慑人神志。
笛音成歌,歌声在空中激荡,人影翻飞,腾越似虚无缥缈间,笛音渐渐变得急快,而攻势更加凌厉无匹,细听那“丁丁当当”之音,也成了笛声的合音般,变得相当有节凑感了…….
猛然一声断喝:“撒手!”
紧接着,就听“当”的一声,石敢的大板斧飞砸在那扇高高的窗子上激起一溜火花!
打斗激烈,谁也没有去注意板斧怎会发出那撮火花。
石敢右腕似是伤得不轻,只见他左手托着右小臂,口中兀自“丝丝”有声。
宽刃钢刀奋力劈出七刀,方健猛然暴退两丈,口中大声叫道:“血笛浪子!”
双脚刚刚落地,上身稍挺,于思明面含微笑,道:“什么又是‘血笛浪子’!
方当家也识得姓攻的?”
方健惊异的道:“江湖传言,‘血笛浪子’攻龙的一支钢笛已至通神,他能无笛成歌,歌声雄壮如千军万马,出招奇诡辛辣,神出鬼没,难道你不是那…….
于思明伸手一拦,道:“方当家的,别扯得那么远,眼前主要的是那两包‘红货’,你该有个决断了。”
方健稍作思忖,阴阴的道:“朋友,打个商量,如何?”
于思明冷笑,道:“家伙都动上了,还商量个屁!”
方健自知不是对方敌手,只得咬牙道:“我们自梁山一路追赶下来,难道不成空手而回?”
于思明僵硬的面皮一咧,冷目直视方健,道:“未动家伙前,我也曾再三相劝,要各位按江湖规矩,见一面分一半,但各位却自恃人多,严词拒绝,动刀之后,在下又奉劝各位走人,方当家却又一意要在手底下见真章,如今还有何商量?
杀出个结果之外,两包“红货”我决定照单全收下了。”
方健一顿手中钢刀,吼道:“妈的皮,你是何方神旨?真的吃肉不吐骨头,竟想一口吞了,操……”
于思明尚未开口,突然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这座偏房的门窗,连响,只见后面两扇小窗与正面窗门,已被夹墙中的铁板挡住,剎时与外界分开。
坐在西边大木床上的“大盾王”冷公度,与四个手下大汉,立刻走到房中央。”
只见于思明越身而起,“扑”的一声落在后面窗上,他用手一推,那落下来的钢板竟然纹风不动。
再看方健,他早已冲向门边,便力推那落下来的钢板,竟也是难动毫厘…….
这时外面已听得喊杀之声。外面十名梁山兄弟们正围在这座偏房四周,变故突生,事起肘腋,谁也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
便见三四十个大汉,手持刀枪冲杀过来。这十个大汉立刻挥刀迎拒,一时间只听得狂骂与惨叫声,此起彼落。
从偏屋中仔细听,有些人正在外面追逐奔跑,喝骂声似是越来越远…….
突然间,一声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传人屋子里:“血笛浪子,哈……血笛浪子,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哈…….”
于思明一怔,缓声道:“谁?”
那尖吭的声音道:“我老婆子自然你没见过,但有个人你绝对知道。
血笛浪子,老身几曾奢望能把你抓到我夫灵前血祭!真是上天有眼,鬼使神差把你这杀千万刀的送上我江家庄来,哈……”
于思明沉声道:“老人家,你可千万别弄错了,这儿可没有什么‘血笛浪子’,在下…….”
他话未说完,尖声传来,叱道:“你就是‘血笛浪子’绝不会错,我夫临死时说过,普天下也只有你姓攻的才能无笛成歌,你还想赖吗?”
于思明忙道:“不,在下姓于,并不姓攻。老太太,你弄错了!”
尖声传进屋中,老太婆又叱道:“姓攻的,你休想骗得过老身,什么姓?
什么名?全凭嘴说,有什么证明?”
于思明忙问:“请问姓攻的与你江家有什么过节?”
老太婆嘿嘿连声,道:“老实告诉你,我夫江涛,人称‘北腿’,难道你会健忘?小子呀,今夜是你的末日来临了。”
于思明暗吃一惊,想起两年前盘肠沟山道上,自己曾为了成虎托送的货而同一个姓江的老者动手过招。
那老者以一套三十六路连环扫堂腿,逼得自己以一招“诱龙出洞”,点中对方后颈。
总以为对方只是受了重伤,却想不到那江涛醒后回到江家庄不久便死去。
但于思明下手轻重,自己当然知道,难道……
这时突听“大盾王”冷公度沉声道:“江家大嫂子,在下黑龙会冷公度,在道上也曾识得江兄,更知道江兄是重伤在攻龙那个王八蛋之手。但眼前这位于兄弟确实不是攻龙,你打开机关,我们面谈,如何?”
尖声冷冷传来,道:“我夫临终,再三言之,你别上了那小子当。”
冷公度缓声道:“在下识得攻龙,老实告诉你江大嫂子,我黑龙会也已兵分三路,缉拿这姓攻的小子,我们可说是同路人,一个目的,非置那小子死地不可!”
尖声又传进来,道:“姓冷的,你们黑龙会又为何找姓攻的?”
冷公度道:“江大嫂子有所不知,姓攻的小子有个兄弟叫成虎,这姓成的小子可是依附着我黑龙会混吃骗喝,不料这小子胃口越来越大,竟想同我黑龙会唱对台戏。
我们当家的也曾对他提示警告,姓成的竟然在我们当家面前出言无状,这才被我们当家的一掌震成重伤。
姓成的一死,攻龙那小子绝不会就此罢手,我们十分清楚他是同成虎自小搅和稀泥巴长大的,说他们合穿一条裤子,那一点也不为过。为了黑龙会的买卖,我们当家的才决心派人找姓攻的,此厮不除,难以安枕,所以…….”
尖声再起,老太婆道:“即是如此,那就快动手吧!”
冷公度道:“此人实非攻龙,如何下手?”
于思明也叫起来,道:“老太太,你不能因为我也会这‘神笛三绝响’,你就连我也-一齐算上吧?
老实说,在下自川南来,也正是要找姓攻的较量笛上功夫,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岂不冤枉好人!”
门外面除了两声,已不听任何打斗声,十个梁山赶来的仁兄大概不是被杀,便是被杀得逃之天天,黑暗中,只见三十多个手持火把大汉,静静地守在檐下。
尖声再起,江老太吼道:“说什么也是多余,老婆子主意已决,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会用笛的人物!”
冷公度已怒容满面,道:“杀与不杀,那是你家的事,我们只是来借宿,大不了我们冒雨走人,犯不着在这里躺混水,你快开门吧。”
老太婆哈哈一声怪笑,道:“想来便来,说走就走,江家庄你们眼里竟被视同无物了吗?
须知我们虽是孤女寡母,却也不是好欺的。”
冷公度怒道:“若想杀姓于的,你自己进来动手吧!”
于思明也叫道:“我们无怨无仇,你怎能如此作风?”
老太婆喝道:“怨也怨你是玩笛子的,小子,你认了吧!”
冷公度已骂道:“疯子!真莫名其妙。”
江老太太猛然怒喝,道:“什么黑龙会,今日既然被困,就得听我老婆子的。”
冷公度面对窗口,吼道:“你想怎样?”
江老太太嘿了一声枭笑,道:“你们全给我听着,一个时辰内,你们连手做了那玩笛的小子,到时候如果那小子没死,你们就一起死吧!”
这时愣在屋中的方健,忙高声道:“喂,喂!老太婆,你怎的也把我梁山兄弟全算进去了?
这未免说不过去吧!”
江老太婆冷笑,道:“我老婆子管你什么梁山不梁山,只要是在这间屋子里,全得听我的,你们自己琢磨着办吧。”
话声中,隐隐传来足声,渐去渐远……
于思明脸贴门窗叫了两声,门外面却是哈哈一阵笑……
冷公度大步走近门边,双手贯力,双臂微弯,左足蹬、右足撑,低沉的喝声:“起!”
不料冷公度足下往后滑,那铁门竟然纹风不动。
方健立刻举步上前,奋起双臂推向铁门,他与冷公度二人合力,足有上千斤力气,但铁门那是容易推得动的?
于思明举着油灯走到窗前,他伸手抓住窗栏杆,不由惊叫道:“铁栏杆,进门时怎的未曾看清这些?”
那铁栏杆足有鸡蛋粗细,加上外面一层厚钢板,这里便休想出得去!
冷公度缓步走近于思明,道:“且看这墙壁是什么东西所建?”
说着举起砍刀使力劈去,“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飞射出一溜砂气来,全是花岗石砌成!
于思明忽的拔身三丈余,一手攀住屋顶小梁,举起一掌拍向屋顶,“噗”声连响,只觉顶上即硬又厚,油灯下隐隐有着铁条出现,他摇摇头飘身落下地。
只见冷公度正自用砍刀在地上各处一阵乱砍,屋中丁丁当连响,火星四射,地上竞也是岩石所铺设!
这座偏屋中除了两具大刀会汉子的尸体外,便是梁山的方健、石敢与八个小头目。
另一面除了于思明外,就是黑龙会冷公度与四个手下人物。
这时屋子门窗紧闭,密不通风,不由得众人面面相觑。
于思明这时候更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血笛浪子”攻龙,情势已对他不利。
因为,就便自己能挡过眼下两批人物的合击,最终还是会被困死在这座建造得别具用心的怪屋里。
冷公度似是十分失望地喘息着坐在大床沿边,怒道:“姓江的老太婆心也太可恶,只要有机会,老子绝饶不了她!”
外面,方健已嘿嘿连声,道:“冷公度,本来没事,如果当初你能伸手拦住姓于的出手,我们早已走在三十里外了,哪来这要命的事情发生?”
石敢的右腕似是痛苦减轻,闻言接道:“明人眼里不进沙子,即使姓于的不是黑龙会的人,他也是你姓冷的朋友,如今他捅出这个纰漏,妈的皮,连老子们也得赔上老命!”
冷公度沉声喝道:“给老子住嘴,这是什么时候?要想活命,大家得齐心合力,同舟共济,似你们这样语气,没得倒先引起内讧,来个互相残杀!”
方健沉声道:“姓冷的,你没忘记江老太婆的话吧?她要的可是姓于的人,并不打算取我们的命。”
于思明淡淡的道:“方大当家的,你怎么如此天真?别的不提,单就江家杀了你们外面那些人,你会轻易放过他们?
江老夫人不是傻子,他必然也想到这一点,你想她会放你们出去?”
方健道:“我操他奶奶的,大不了老子当面起重誓,不找她报仇就是了。”
冷公度忽然问道:“于兄弟,眼前情势,你可有什么主意?”
于思明沉吟道:“这屋子如此坚固,一时间实难突破,且看姓江的老太太如何对付我们再说了。”
石敢冷冷道:“一旦到了那时候,只怕我们惨死无疑!”
他声音粗重宏亮,有意要让屋外听到。
果然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黑道上你们都是自命英雄人物,今日想逃出我江家庄的这座囚屋,不听我老婆子吩咐去做,那叫做千难万难。
这座囚屋也是先夫江涛亲手所建,人死两年,但还是能把你们制住。各位,一个时辰快到了,嘿……”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于思明忙寻声扑到东墙边处,高声道:“江老夫人,你若放我们出去,三个月内我于思明必将攻龙的人活生生送到你面前,怎么样?”
外面声音传来,道:“老身认定你就是那攻龙小子,狗东西,你死吧!”
于思明忽又叫道:“江夫人,你不能指鹿为马,张冠李戴,硬把我于思明当成攻龙呀!”
江夫人厉声道:“兵器一样,武功相同,怎说不是攻龙,世间会有第二个玩笛子的吗?
狗屁!”
于思明一声苦笑,道:“江湖上用同一兵器的人物何之多?用剑用刀,各凭所喜,各有所好,你不能……”
突听得外面叱道:“少哕嗦,我要你死,你就不能活,时辰一到,老婆子叫你们尝顿苦头,然后再收拾你们十六个!”
正在这时,于思明突然发觉东面有足声往来,猛回头暗吃一惊,见方健与石敢二人并肩逼来,忙道:“你们要干什么?”
方健冷沉的道:“王八蛋,难道你就不能为我们大伙着想?大势所趋,情况明显,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以你一人之命,换取十五人活命,对你而言,也是义不容辞之事,难道你还不清楚?”
石敢也沉声吼道:“奶奶的,若非你中途插手搅和,这时候老子们早已取了东西平安无事的走远,而你也躺在大床上做你的千秋大梦,哪会有这段纠葛?
说来说去事情是你这狗杂碎惹出来的,你死自是应该的!”
一边,冷公度暴喝一声,道:“站住!”
方健一怔,暗自琢磨,眼下黑龙会有五人,加上姓于的,自己这方面虽有十人,只怕难讨得便宜,要收拾姓于的,有必要拉拢黑龙会的人,只是不知这人与黑龙会是什么关系。
石敢已粗声吼道:“黑龙会的朋友,眼前除了合力收拾这小子之外,你们还有何妙策,可以救我们十五条人命?”
方健也沉声道:“冷兄,当坚立断,此其时也,千万不可犹豫,害了我们大伙,难道……难道这还不明白?”
冷公度站在于思明一边,冷冷道:“退回去,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到最后关头,我们绝不互相残杀!”
方健吼叫连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江夫人限我们的时辰就快要到了,难道你真要我们一起陪小子葬身在这怪屋子里?”
冷公度心中明白,方健与石敢心中痛恨于思明,不该中途插手,是以要借机会除掉于思明。
但他二人自知胜算不大,这才扬言要拉拢自己与他们连手对付于思明,这时闻言嘿嘿冷笑,道:“哪一位自信能打过这位于兄弟?”
方健一怔,道:“如有冷兄连手,必能收拾这小子!”
石敢双手握紧板斧,吼道:“为了活命,即便你姓冷的不出手,我们也必力战一拼。”
突然,于思明伸手连摇,示意别再出声,自己低头墙角下聆听……
冷公度低声问题:“于兄弟,可有征兆?”
这时方健与石敢二人对望一眼,不知是动手好?还是退回床边,一时间怔在屋中央…….
于是--
这时候,墙下面一声响只见一块岩石方砖缓缓移动,那方砖不过一尺宽半尺高,从墙的厚度看,足有两尺长,便在一阵沙渺响中,厚砖石被拉出墙外,立刻露出个地洞。
忽听得外面一人叫道:“这包东西是我们老夫人送给那个名用笛的人吃的,老夫人一念之差,万一错杀,可也圆个心安,快吃吧。”
话音仍在,石砖“咚”的一声又合起来。
于思明伸手拾起地上包裹,望着一旁冷公度,面上苦兮兮的笑道:“可恶,这老太婆还真以为我于某人死定了!”
冷公度抓过包裹,连看也未看的抖手便甩出去,道:“去他娘的谁稀罕这些吃喝。”
原来他还真担心于思明会解开布包来,万一里面是些毒物,岂不要上当?
偏房里,一时间沉寂下来…………
方健拉着石敢,二人招呼八名小头目聚拢在东西的大木床附近,十个人叽叽喳喳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只见有人忽然点头,不一会又摇头,是各有意见,难以调和……
冷公度低声向于思明:“于老弟,可有良策?”
于思明沉吟道:“求生之门就在那个小洞了!”
冷公度精神一振,道:“快说说看。”
于思明低声道:“希望那个洞再启开,到时候如果洞口有人在…….嗯,当然这个人能有份量,在江老婆子面前是个重要人物,我便能诱他到洞口,设法对此人下手。”
冷公度面无表情的道:“只怕希望渺茫。”
于思明一咬牙,道:“万不得已,你们便把我捆绑起来,也许便能求得你们脱困出去的机会。”
冷公度摇摇头,道:“江婆子言明要我们杀了你,她不会上这种当的!”
一时间,于思明也无话可说的坐在床沿上…….
偏屋外面好静,雨似乎也停了,偶而卷过一阵冷风,却带着一股子凄凉味。
远处传来鸡叫声,天已亮了。
于思明十分奇怪,姓江的老太婆说是一个时辰限期,怎的天都亮了她还未发动,难道…………
于思明心想,也许老太婆回房睡过了头,天亮动手不是更方停?
就在屋子里十六人分别歪身在大木床附近闭目养神,那个转石又在移动了…….沙沙之声便立刻把十六个大汉惊醒,不约而同的张目望着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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