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战道:“我只是想知道公主现在哪儿!”莫西多道:“你放心,公主是不会有事的,我怎么会舍得让她有事呢?整个云霓古国都已经知道,明天,她将会成为我的妻子,试问一个丈夫又能对自己疼爱的妻子怎么样?”月战木然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未再言语。
莫西多心情好,心情好兴致便高,于是他道:“我们之间打个赌如何?上次我在心里暗暗跟自己赌了一把,结果却没有输赢,如果这次你能够赌赢,我便让你带走褒姒公主。”月战道:“我从不与人玩游戏。”莫西多道:“这是一个公平的游戏,若你输了,我只是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当然,你也有权不参与这场赌局。不过,如此一来,褒姒公主你永远不可能带走,还有你的命也会留在这里!”月战道:“什么样的赌局?”莫西多一笑,道:“很简单,我手中有一枚云霓古国的金币,我将它抛上虚空,在落地之前,看我们两人谁能够接到它,首先接到金币的便是胜者,这也是对我与你上次没有分出胜负的一个补偿。”月战道:“若是我输了,你要我办的又是何事?”莫西多又是一笑,道:“我要你在明天新婚之后,帮我杀死圣摩特五世,也就是我的父皇。”残空听得一惊,他没有想到莫西多竟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样的话。听其口气,似乎他有十足赢的把握。
月战的脸上一如往昔的木然,道:“我答应你。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另外,在赌局开始之前,我必须见到公主,我希望能够看到她平安无事。”莫西多道:“你如此爽快倒令我意外,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接着,便示意手下之人去将褒姒带上来。
一名侍卫领命而去。
莫西多转而对残空道:“暗云剑派一直与本皇子合作甚好,残空派主怎会想到与人一起来三皇子府捣乱呢?这一点,本皇子感到实在不解。”残空道:“暗云剑派只是一个武道世家,从不与朝廷政治有所瓜葛,怎么会与三皇子有所合作?我想是三皇子弄错了吧!”莫西多道:“难道斯维特不是暗云剑派的人?几乎整个帝都之人都知道,他与本皇子过往甚密,而且在今天的朝会之上,二皇兄还指责我指派斯维特暗杀大皇兄,还有天衣。难道这些都是空穴来风?”残空道:“这些只能代表他个人,与暗云剑派无关。况且暗云剑派的派主是我,只有我才可以决定暗云剑派的事情。”莫西多一笑,道:“可本皇子听说,残空派主才刚刚游历幻魔大陆回来,暗云剑派之事一切都由斯维特打理,这事难道有假?”残空道:“这事不错,但他所打理的只是暗云剑派的日常事务,并没有为暗云剑派未来作出决定的权力。”莫西多道:“好了,本皇子不想与你讨论这个问题,无论斯维特是否有权代表暗云剑派都无所谓,他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已经不能够起多大的作用了。我今晚最想对你说的是,我希望能够娶到法诗蔺,也是你的妹妹,做我将来的皇妃,哈哈哈哈……”残空一声冷笑,道:“只怕三皇子是在痴人说梦!”……
这时,就在两名侍卫将褒姒从一间房里带出来的时候,一支利箭洞穿了他们的心,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一只手便捂住了他们的嘴巴,直到他们完全死去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褒姒看着眼前的蒙面之人道:“你是落日?”那蒙面人点了点头,道:“公主,我带你走。”原来月战找来的另一个人是落日。
“不!”褒姒断然道:“在没有得到紫晶之心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落日道:“若是你不离开这里,我们今晚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白费了。”褒姒看着蒙着面的落日道:“你怎么会来救我?”落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再说吧。”褒姒坚决地道:“我说过,在没有得到紫晶之心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落日极为头痛地道:“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紫晶之心,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之后,再回来寻找吧。”褒姒看着落日的眼睛道:“落日兄以为现在还有时间么?”“可是……”落日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用可是,你回去告诉月战,莫西多会在明晚婚典时将紫晶之心戴在我的脖子上,我希望他明晚能够将我救走。”褒姒的口气已经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说完,径直向传来残空与莫西多声音的地方走去。
落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与月战、残空预先策划好,利用月战与残空先吸引莫西多的注意力,而月战再寻找机会,让莫西多自己暴露褒姒的真实藏身所在,落日趁机将她救走,却不料褒姒竟然不愿离开,真是可笑至极。
落日只好按照预先的约定,自己先行离开,并且在夜空中留下一个清脆的啸声。
听到熟悉的啸声,月战和残空的心猛地一颤,看来落日那边已经失败了。
这时,他们又看到褒姒十分端庄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莫西多心里十分奇怪为何没有那两名引路的侍卫,而只有褒姒一个人前来。但他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他笑着道:“公主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不知是不是快做新娘的原故?”褒姒望了一眼月战及残空,转对莫西多道:“我以为是谁想见本公主,原来是他们。”莫西多道:“他们是想带公主离开这里。”褒姒道:“让他们走吧,今晚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公主。”月战喊道。
褒姒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今晚是不会跟你离开这里的。”莫西多这时道:“可我们方才有了一个赌注,要是他赢了,他就会将公主带走……”褒姒打断莫西多的话道:“我想你们的赌约还没有开始,那就作废吧,本公主不想成为别人的赌注!”莫西多道:“如果没有赌约,连他自己也是不能够离开的。三皇子府不是别人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要是那样,这里应该更名为天香阁了。”褒姒望着莫西多道:“我相信三皇子应该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希望三皇子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走。”莫西多轻皱着眉头,望了望月战与残空,道:“这倒让我为难了,公主的面子我是不能不给的。这样吧,还是那个赌约,要是你们赢了,你们便走,输了,你们便帮我杀死圣摩特五世。”还没等褒姒说话,月战率先开口道:“好!”莫西多得意地一笑,对着那个假扮成褒姒之人道:“帮我解开他的穴道。”“不用。”月战道,他的穴道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制住。
那假装褒姒之人吃了一惊,月战受制似乎只是他的一种策略,他似乎早已知道她是假的褒姒。
莫西多道:“原来你根本就不曾受制,那你为何还要答应这场赌约?以你的修为,完全可以自由离开。”月战道:“我也想知道我们到底谁会赢。”莫西多的脸容一点点扩散,道:“这也许是强者相惜,应该有的一种心态。”“铮……”一枚金币从莫西多手中弹入虚空,惨淡的月光照在不断转换的币面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芒。
月战与莫西多双眼对峙,身形一动不动。两人眼眸之中,完全占据着对方的身影。
残空望着两人,褒姒望着两人,还有灵空也望着两人……没有人注意到虚空中的那枚金币。
终于,金币由上升转为下降之势。
空气中积蓄着即将爆发的凝重。
当金币落至莫西多与月战眼前时,两团旋风从原地消失,撞在了一起。
金币由下坠之势,陡然又弹入高空。
莫西多左足轻点地面,身形化作幻影,直追上升之金币。
就在手刚接触金币的一刹那,金币忽地左移,那是因为月战手中的剑。
月战之剑划破虚空,形成一道气流,将金币吸走,但他并没有急于去抢夺金币,利剑又借势劈向了莫西多。
剑势极为普通,但却封锁了莫西多去抢夺金币的方位。
月战是一个冷静至极的人,他脸上的木然是因为看透了太多事物的本质,所以他清楚地知道,每一次攻击并不一定要凶狠,不一定要狂暴,只要有效就行。
月战这一剑无疑是有效的,莫西多在半空中的身形不得不选择回避。
剑气贴着他的面颊划过,但他的身形却借用剑划破虚空所形成的气流平行飞速滑动。
他的身体似乎比空气还要轻。
人来到世上,总是要吃惊于某些东西,此刻的莫西多足以让在场的人感到吃惊,包括月战。
就在莫西多让众人吃惊之时,他的手又接触到了金币,准确地说,是莫西多凝聚空气,飞速延伸的手接触到了金币。
手,无形且透明,但没有人怀疑它比一只真实的手逊色。
月战的剑又飙了出去,虚空中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分解了,就像瞬间绽放的烟火,有一种毁灭的快感。
凝聚空气而成的手当然也被毁灭了。
金币失去了任何力的支撑,凭着它本身所拥有的重量,与空气磨擦着,在下坠……
莫西多没有再去抢夺金币,月战也没有,他们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彼此的身上。
众人似乎现在才明白,所谓抢夺金币只不过是一种较量的方式,只有人才是终极的目标,抢与夺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金币在下坠,两人都没有再去理会它,他们再一次将目光投在了对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他们的眼中已经燃烧着腾腾杀机。
他们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金币在坠地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一只脚蹬在了地面,金币猛地又窜向了高空。
紧接着,一道寒光自四目汇聚的相交点缓缓滑过。突然,寒光爆发出绚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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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种感觉挺好,至少让他感觉到一种黑夜带给他的踏实。
也许对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这样静静地走过了,不是说他很久没有独自一人走着夜路,而是没有此时这份宁静的心情。
天衣对他说的话,他是记得的,漠对他说的话,他也是记得的,还有圣摩特五世,甚至是莫西多与他、那个被复制的法诗蔺一起分享的来自孤独者不可抑制的酒宴,他都记得。
只是奇怪的是,如此多纷繁复杂的事情交织在一起,他却感到心绪的宁静。
也许对于影子来说,这是他,一个杀手惟一与众不同的地方。
莫西多要他与天衣说说话,打打架,直到月上中天,他照着去做了。他知道莫西多的目的,也估计到天衣并不能够识破莫西多的阴谋,但这些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今晚对他来说,要从这条大道脚踏实地徒步走到三皇子府,这是他对此刻的自己惟一的要求。
路旁有几棵树,随着夜风摇曳,发出树叶之间磨擦所产生的“沙沙……”声,有几分可人的模样。他的脚下有一块石头,踢了一脚,就在孤独的路上发出间断的响声,直到停下来。
差不多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那是全新的一天,所有的事情将会从水面露出来,也是他作出果断决定的时候。此刻对于影子来说,这段脚下的路,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宁静的思考。
他看了看路,看了看这座夜里的城,看了看天,长声道:“好静啊,就像这个空间本不存在一个我一样。”而令影子没有想到的是,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回应着他:“因为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条路上。”影子听出是歌盈的声音,对着四周存在的空气道:“你是在与我说话吗?”歌盈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样子还是那般冷艳。
影子笑着道:“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歌盈冷声道:“你不用和我如此嘻皮笑脸。”影子看着歌盈的眼睛,仍是面带笑意,道:“你知道吗?你冷冷的样子比世上任何女人都要好看。”“啪……”影子的脸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他摸了摸被打的脸颊,道:“你打人的样子也甚是好看。”“啪……”影子的另一边脸也挨了一记耳光,影子丝毫不愠,笑容依旧,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歌盈没有第三次动手,却道:“你若是再敢对我轻薄,我便杀了你。”影子道:“你不是已经让我死去了一回么?我不在乎有第二次。”“你……”歌盈不知说什么好,“我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影子道:“我倒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我只是知道自己说出真话,却挨了打,难道从来就没有人夸过你漂亮吗?”歌盈心中深藏的一根弦仿佛被影子的话给撼动了,在她不敢触及的记忆中,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还记得自己的脸当时红了,感到自己当时肯定像玫瑰一样娇艳,但那只是一个彩色的泡沫,很快就破碎了。
影子继续望着歌盈的眼睛,道:“其实我知道,一个女人冷若冰霜的背后,包藏着的是一颗脆弱的心,她是因为怕受到伤害,才让自己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影子今天是有意想征服这个一向对自己充满恨意、冷若冰霜之人,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从歌盈眼睛深处涌动的东西来看,影子知道自己这两记耳光并没有白挨。
歌盈的心感到了她从未有过的一丝温暖,是的,影子说的没错,并不是她想让自己冷若冰霜,她心中孤独的寂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知道每当深夜时,一个人品尝内心的孤独是一种如何难受的滋味,只是她心中曾经有过的彩色幻影破碎掉了,这种破碎后带来的痛苦比任何一次深夜醒来时的孤独更让她难受千倍。因此,她对自己发过誓,她绝对不让这彩色的泡沫在她生活中再次出现。
可现在影子的一句话,竟让她感到了一种温暖,一个女人最为简单、最为本能的一种需求,她发现,其实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不!”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歌盈所勾起的回忆,她岂能再一次被他所骗?
歌盈的眼睛又重新聚起了坚硬的冰冷,她冷冷地望着影子,道:“你似乎很了解我。”影子微微一笑,将自己的目光偏向别处,却不言语。
歌盈道:“你笑什么?”影子望着夜空,道:“你看今晚的夜空多漂亮,那些星星都在对着我笑。”歌盈心中有了一股怨气,厉声道:“你到底笑什么?”影子望向歌盈,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我笑了吗?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在笑,也许你把天上的星星在笑,错当成我的脸在笑,这也难怪,这些星星如此可爱,让人看了难免心情大畅,再看任何东西,也仿佛都是在笑的。”歌盈道:“我刚才明明看到你笑了。”影子道:“是吗?也许我忘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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