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刃诛神犹如神龙飞天,带着倚弦遁向异兽,那异兽虽然不惧任何剑器法器,任秦广王等人使尽法器攻击,也未见有任何损伤,但此时倚弦的龙刃诛邪甫一飞出,异兽立时低吼一声,看着龙刃诛神那凌厉的紫色剑芒,目光精芒略减,低鸣一声,鸣啸声中隐含惧意,后退几步,将一片房屋踩倒。
倚弦趁机一把抱住已受重伤的桓冲,拉起已经被惊呆了的幽云,飞身躲开。蜀山剑宗的弟子自动上来替桓冲疗伤,幽云见桓冲竟然为他而受重伤,不由珠泪盈眶,赶紧运用元能替他疗伤。
倚弦见朱雀在那里大声怒啸,双翅乱扑乱拍,发出无数焰火,溅到四周房屋上,立时轰地一声烧了起来,而它那巨大的双脚到处,更是摧枯拉般地使轮回集沦为一片狼籍。
倚弦见朱雀再这么破坏下去,轮回集必然荡然无存,想起自己龙刃诛神指向朱雀时,它曾露出惊悸的神情,看来这庞大的异兽对龙刃诛神十分畏惧,想到若是自己出手,说不定能降服它。当下他和众人说了,要众人退后,自己独自出手。
幽云、小千、小仙诸人都不赞成,但看着重伤的秦广王、桓冲等神玄二宗众人,倚弦知道自己再不出手,轮回集就完了,便独排众议坚持要去收服异兽,众人虽然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看着发怒的朱雀,想到倚弦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于是只能护着诸人退至绝崖之上,紧张地看着倚弦如何出手收服朱雀。
倚弦深吸了一口气,以冰晶火魄与归元异能运转“通玄剑心”,将龙刃诛神平举在胸,发出数丈紫湛湛的龙形异芒,对着朱雀一步一步逼近。
朱雀见倚弦逼近,感受到他手上的龙邪诛神发出强大已极的剑气,受到此等威胁,它不由低吼一声,双翅急拍,发出繁星点点的火星,如万点流星急泄扑向倚弦,谁知竟然被倚弦发出保护自身的“绝龙壁”结界弹了开去,根本阻不了倚弦前进的步伐。
朱雀显然对龙刃诛神有着极大的恐惧,仿佛那便是它的本命克星一般,眼看“龙刃诛神”慢慢地逼近,它也只有一步一步后退,但是陡然间只听得一声异常愤怒的咆哮声响在轮回集上空,朱雀目中凶芒大盛,双翅扇处,轮回集房屋又倒了一大片,前次令桓冲重伤的火红光球再次自它那巨口中吐出,且比前次大上数倍,直扑倚弦袭来。
显然是它不甘受龙刃诛神的胁制,想进行反攻。
那火球将倚弦连带护身结界齐齐裹住,眼见两种光芒相击,轮回集上空现出光怪陆离之色,倚弦感到那火球有着极大的阻力,令他丝毫前进不得,心下不由略感焦燥,眼见朱雀一双巨大的眼神十分惊恐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龙刃诛神,双目间被幽云刺伤的地方淌出鲜血,当中一个小团肉球不停乱颤,心中一动,想起试才幽云方才飞剑激怒它的事,立时明白朱雀的弱点一定在那双止之间的小肉球上。
想到此处,倚弦当下运起“通玄剑心”,默运“凤鸣九天”之“御剑术”,心剑合一之下,绵绵不绝的思感催发龙刃诛神自他手中缓缓飞出,破开朱雀喷出的火球,恍若闪电一划而过,发出一道紫魅色的光芒,破空飞向朱雀,只听朱雀惨叫一声,在场众人定睛一看,都被眼前这场面震惊了——
只见那高及数十丈的上古异兽朱雀呆立在那里,混身颤抖,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又是惊恐又是绝望,只见倚弦那柄龙刃诛神正悬空而立,指向朱雀双目中的小肉球,发出冷森森的紫芒,不论朱雀如何移动笨重的身躯,龙刃诛神始终对准它那处弱点所在。
倚弦以心御剑,指挥龙刃诛神一点一点地逼着朱雀缓缓后退,直至最后回到奇湖之中。朱雀异兽被逼泡在水中后,便不再咆哮发怒,兀自在水中游离开来,惧怕的眼神始终盯视着岸上的倚弦。
而此时的倚弦居然收回了龙刃诛神,这不由让幽云等众人又是不解又是紧张,不解的是他此时为何突然收回龙刃诛神,紧张的是万一朱雀再次发怒,倚弦一个应付不对,只怕是凶多吉少。
倚弦却不这么想,他深信这等万年异兽定然通灵,可以听懂他说的话,便温和地扬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也不是有心要破坏这个地方,但是你的个子实在太大了,我必须要把你送到一个可以让你自由活动的地方去。”
看着倚弦友好诚挚的目光,异兽开始渐渐平静下来,在湖水中低低地嘶鸣着,似乎是听懂了倚弦的话一般,眼神中不再充满反抗的情绪,倚弦大喜,一步一步走向朱雀。
正在照顾桓冲的幽云与秦广王、小仙等众人在远处齐声喝阻,倚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径自走向异兽。在万千轮回集民众的瞩目下,倚弦长身傲立的身躯慢慢走向朱雀异兽,他将一身的剑心杀气、冰晶火魄、归元异能统统收敛起来,心神透彻,仿佛重又回到了孩童时代一般。
他伸手接住一片徐徐飘落的叶片,含在口中,悠然吹起了花子爷爷从小教他们的叶笛曲!
“剑心通玄”的心笛之音飘扬在轮回集上空,清空飘灵,温厚柔和,犹如在青山之中,清溪流泉,水声淙淙,与满山松涛交奏,令在场众人耳根一清,涤烦蠲虑。
朱雀也将一双奇大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非常享受倚弦所吹的叶笛曲,在湖水中游来游去,弄得奇湖中水花四溅,还时不时低声欢鸣,与倚弦的笛声相互迎和。
倚弦见它天真可爱的模样,顿时童心大起,将身一转,纵身跳在空中,只听“扑通”一声,他以一个潇洒已极的姿式跃入水中,游到朱雀身边,扬手一掌击起一股水箭,不轻不重地正打在朱雀身际,朱雀在水中倒退一步,歪着头看着倚弦,咕噜噜怪叫,然后一扬左翅,也溅起一股大水花,扑头盖脸地落了倚弦一身。
倚弦哈哈大笑,也不示弱,两掌连挥击起许多水花射向朱雀,一人一兽就这样在奇湖中忘乎所以地玩耍起来,看得岸上的人们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双眼所看到的事实。
相处的越久,倚弦惊喜的发现,他与朱雀之间可以形成类似他跟耀阳一般的思感交流,虽然他无法听懂朱雀的嚎叫,但却能意领神会朱雀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对它越来越喜爱,最后,他在水中飞身而起,抱着朱雀巨大的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胡女见耀阳以身度脉,续足龙脉之气,不禁震惊万分,想到自己计划落空,她脸上顿现失落至极的神情。那老者见此更是心中剧震不已,他万万想不到这年轻人竟有如此能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你能救回龙脉便等于救了天下苍生,实在功德无量。”
说话间,老者见耀阳渡了一身龙脉之气,身体内所隐现的气势竟变得完全与众不同,眉目之间更颇具皇者霸气,心中震惊难安,不敢肯定这预示出什么。
耀阳感到掌中的龙壁已然完好无损,便松开扶持,行至老者身旁,正要说话之际,却被老者阻拦道:“年轻人,你等等……”心下忐忑便空自掐指盘算起来,哪知盘算良久却仍不得其结果。
耀阳见老者行为古怪,忙问道:“老人家,有何不妥吗?”
老者强压着心底的震愕,笑道:“没什么,只是你渡了一身龙气,将来定会有非凡成就。”
耀阳自觉并没有什么异样,闻言笑道:“多谢老人家的吉言。”顿了顿又道,“老人家,不知为何,自我第一眼见到您便有种亲切的感觉,似乎我们曾经相识……”
老者笑而不答,耀阳继续说道:“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来……”
老者神色一变,惊问道:“哦?你的一位故人?”
“或者是因为身形比较相似的缘故。”耀阳脸上神情也是一黯,道:“那位故人名叫土墼……”
那侏儒老者甫一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变得激动无比,心中震惊莫名,久难平复。
耀阳见他如此大的反应,忙问道:“老人家,怎么了?”
老者激动的一把握住耀阳的肩头道:“老夫也是有炎氏一族当年的四大长老之一,可惜因为身脉走火入魔而受伤,一直无法离开龙脉,所以久已不知其他有炎氏的下落了……”言罢又问道,“土……土墼,他现在还好吗?”
耀阳听老者说他也是有炎氏的长老,不由心中大喜,又听他问起土墼,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与倚弦如何见到土墼,以及土墼为救自己兄弟俩,在与玄冥帝君一战中施展“元灵焚体魔诀”自毁其身而亡的事一一说给了老者听。
老者听耀阳说完土墼的遭遇,不由神情黯淡,老泪纵横,向耀阳行了个跪拜尊使的礼节,道:“土炎拜见尊使!”
耀阳忙扶起老者道:“老人家千万不要多礼!我们兄弟二条性命都是有炎氏所救,怎还敢妄称什么尊使!”
“尊使便是尊使,即便是我们为此失去性命,为了有炎氏一族的日后命途,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土炎摇头叹息,从栖身的岩壁中拿出一卷典籍递给耀阳道,“尊使,土炎的一副朽身暂时还不能离开此地穴,这部卷籍不如就交由尊使保管吧,所以老朽只能拜求尊使一定要复我有炎氏一族,也让土墼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耀阳接住典籍,随手看了看,却因漫目脉气红光,根本不及细看,忙道:“您老人家放心,小子从不曾忘记过土墼前辈的叮嘱!”
土炎满心欣慰地笑道:“那土炎就放心了……”旋又想起什么,指着瘫倒在地的玉璇,道:“我开始听那女子说,你的家室被她挟胁,是么?”
耀阳无奈点头道:“是的,她们以此威胁我前来,却没有想到她原是想毁去这姬氏龙脉。”
土炎道:“现在此女在你手上,你大可将她当作条件,将你的家眷换回。”
耀阳想到蒙浩对玉璇言听计从的模样,大喜点头道:“此法的确可行!”
土炎笑道:“这世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实在是太多了,尊使日后不但要多加小心,而且也必须学以致用才好,如此方才不会受制于人!”言罢,土炎将详细出穴之法告知耀阳后,道,“尊使,快点出穴救你的家眷吧,别耽误了时间。”
耀阳向土炎施了一礼,道:“那在下先行出穴了,炎长老好好保重。在下只要找到可以帮助前辈的办法,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
土炎叹息着笑道:“老夫一把老骨头倒是不做他想了,现在趁着还有些用处,借一具残身来回报太姜老夫人的大恩罢了,所以只望尊使能好好光复我有炎氏一族,土炎就老怀欣慰了。”
耀阳毅然点头道:“耀阳一定会记得。”言罢他与土炎作别,携带受制的玉璇按土炎教的出穴之法登上地穴,好在祖祠非是寻常人可至之地,他出得外间始终没有遇到,出宫而去。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耀阳携那玉璇片刻不留的直往郊外奔去,准备以玉璇为条件换回妲己、人儿、梅若冰三人,然而当他赶到郊外时,却发现那处石洞早已是人去洞空。
耀阳无奈地将玉璇放在地上,质问道:“快说,你们将我的家眷带到何处去了?”
玉璇一脸得色,道:“耀将军,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耀阳心中怒火中烧,喝道:“你说是不说?”
玉璇一副不以为是的模样,笑道:“其实,要我们放了你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家眷也不是不行,但你首先要将我放了,当然你也可以不放……”
耀阳暗压下心中的怒气,无奈地解开她受制的法术,没好气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玉璇站起身来,故意活动了一下筋骨,才缓缓道:“我们放你家眷的条件容易得很,只要耀将军趁典亲之良机,帮我们搞乱西伯侯众公子之间的关系,我们可以保证,典亲一事完毕,便自然会放了她们三人。”
耀阳闻言心中更怒,却又无法发火,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连环记,对方摆明了就算自己陪着玉璇毁了姬氏龙脉,他们一样不会放过自己,因为如此一个大秘密岂能让一个局外人知道呢?但现在妲己三人仍然在他们手中,他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心中唯有叹息了一声,知道只怕还要任由这玉璇肆意摆弄。
玉璇见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道:“耀将军需要考虑一下吗?”旋又道,“其实我也看得出,耀将军对那三位红颜知己甚为关心,所以我想耀阳将军定不会反对我的提意。”
耀阳满带愤怒地看了看她,狠声道:“我虽然不相信你们会遵守承诺,但我只希望你们在这段时间里不要为难我的女人,否则……”耀阳一身玄能透体而出,硬生生将玉璇控制在三步距离之内,霸道的元能力量如山般压顶而下,一字一顿道:“我定不会饶过你们任何一人!”
玉璇此时被耀阳的气势所震,尤其是她从耀阳震怒的神情中看出一种霸道非常的隐含气势,心中一凛,不由自主令她想起心目中最是惊惧那张面孔,然后打了个一个寒战,强装笑容道:“放心,我们一定言而有信!”
耀阳看着她那副绝美的容颜,却再也不愿与她多呆片刻,御起“风遁术”径直向城内遁去,玉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手段得逞的笑容。
耀阳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夜幕降临。
耀阳刚一入府,便见几位胡女施法幻变的梅若冰、人儿与妲己惺惺作态地迎了上来,阳奉阴违地说着话,心中不由烦闷之极,于是也懒得理睬她们,独自一人吃过饭后呆呆坐在厢房,望着烛光不禁想起妲己等人,忖道:“不知妲己、人儿、冰儿三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微微一叹,不由又揣测起那玉璇的真正身份,还有她此次来西岐的企图,她先是千方百计地要毁去姬氏一族的龙脉,而后又要求自己破坏西伯侯众公子之间的关系,她这样做难道只是为了企图颠覆西岐么?他再一想到妲己、人儿与梅若冰三人被玉璇控制着,自己现在投鼠忌器,忌惮之下实在不能违抗玉璇的意思,唯有对她的要求言听计从。
他转念又想起了小千与小风,这二人身怀异术,如果此时能在他身边的话,定能用他们的千里眼与顺风耳找到妲己三人被困何处,然后自己就可以去救了三人出来,再找那玉璇好好算这笔帐。念头转处,不禁脑中又浮现小仙的娇俏模样,记起当日小仙被梅若冰气走,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脑中思绪纷至沓来,混乱之极,最后耀阳愈觉烦闷不畅,正觉百无聊寄之时突然想起土炎给他的卷籍,当即拿了出来,端在灯下细细一看,顿时震惊莫名。
只见古旧的简册封皮上有四个破损不堪却异常醒目的字——
《幻殇法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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