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学文睁大眼睛道:“那么大哥是谁?”
南振岳突然心头一凛,立即改口道:“不瞒龙兄弟,我从小由恩师扶养长大,一直不知自身来历,直到临行之时,家师只告诉我南振岳并不是我的姓名,先父是遭仇家害死的,但对我身世,依然不肯明说,只吩咐我多在江湖历练,日后自知。”
龙学文眼珠一转,问道:“那么大哥干么要投到龙门帮去?”
南振岳见他深信木疑,心中暗叫惭愧,一面说道:“龙门帮是江湖第一大帮,帮中卧虎藏龙,各方的人都有,方才那人托我传信,我才想到如果投到龙门帮去,也许会听到一些昔年江湖恩怨的蛛丝马迹。”
龙学文偏头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小弟和大哥一起投到龙门帮去,只是江湖上最忌卧底……哦,对了,大哥这次云南之行,已经和不少人照过面,譬如少林,武当,峨嵋等派,也都已知道大哥来历。咱们虽然戴着面罩,人家认不出来,如果投到龙门帮去,大哥的名字,可不能用了,最好也得换上一个。”
说到这里,忽然拍手道:“有了,大哥,我们就说是同胞兄弟,你叫龙振南,我叫龙振文,你看可好?”
南振岳见他替自己改了名字,心中暗想:“这倒好,自己原叫岳振南,他这么一改,除了姓龙,倒反而用了真名!”
一面点头道:“龙兄弟,你改得好极了,就是这样吧!”
龙学文听得更是高兴,接着又皱皱眉,沉吟道:“那么武功呢,我们如何报得出师承来呢?”
南振岳道:“这个不要紧,家师原来不准我轻易施展他老人家的武功,曾教了我一套武当‘太极剑法’,我就说是武当派旁支俗家弟子,家传的武功。”
—龙学文道:“对了,少林,武当,门徒遍天下,你说武当旁支,谁也查不出来,哦,那么我呢,我可不会‘太极剑法’咯!”
南振岳笑道:“这个容易,以你的天资,武功本来就好,一学就会了。”
龙学文喜得直跳起来,叫道:“好哥哥,你肯教给我?这太好了,那么今晚就开始教吧!”
于是南振岳就开始把“太极剑法”传给了他。
一连三天,晓行夜宿,他们都没有在镇上落店,只是找无人的破庙落脚,以便龙学文练剑。
“太极剑法”,原是武当派正宗剑术,龙学文武功本来极高,人又聪明,一点就透,三天工夫,已经把一套繁复的剑法练熟了。
第四天中午,他们赶到岳阳,在一家酒馆吃午餐,龙学文买了一口上好精钢宝剑,把自己那柄银刀,收在包裹之中,就往码头上走去,那知一连碰到几个船家,一提要上君山,全都摇摇头退走,无船敢于应雇。
最后一个,才说出:“客官要上总堂去,必须到迎宾码头,才能搭到交通船。”
南振岳问他迎宾码头在那里,那船家说就是城陵矶。
两人谢过船家,赶到城陵矶,只见帆樯林立,埠头两边,放着许多摊贩,来往的人很多,船只进出,忙如穿梭,不知如何方能找到龙门帮的交通船?心中正感为难。
忽见一名身穿青罗长衫的壮汉,迎着两人过来,左掌搭着右拳,拱手笑道:“两位宾客,可是上香去的?”
南振岳听得一怔,还没开口,龙学文连忙抱抱拳抢着说道:“在下兄弟,正是上香去的。”
青衫汉子瞧了两人身边长剑一眼,笑道:“不知贵客是那一座山头的朋友?”
龙学文道:“在下兄弟,忝属武当门下。”
青衫汉子听说两人是武当门下,立即收容道:“原来贵客是武当高足,兄弟太失敬了,快请到船上去!”
说着一招手,走过一个短髯汉子,接过两人马匹,青衫汉子陪着两人走下埠头,果见有一艘梭形快艇停在下面。
那人拱拱手道:“两位请下船吧,前面自有专人接待,恕兄弟告退。”
南振岳、龙学文谢过汉子,跨下小艇,方才对面坐下,只见青衫汉子举手一抬,只听嗖的一声,从岸上飞出一支响箭,直向江心一堆木排上飞射过去,那箭声音尖锐,余音摇曳,响澈水云!小艇上只有两个水手,一划一扳,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驶出老远,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抵达对岸。
舍舟登陆,岸上已有两个壮汉等候,瞧到两人,立即迎上前去,含笑道:“两位尊客,请到宾馆休息。”
说着就躬身肃客。
南振岳、龙学文眼看龙门帮接待周到,心中也暗暗惊奇,说了声:“有劳”,便随着走去。
约莫走了里许光景,‘前面一片桃柳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大宾馆,刚到门口,两个壮汉方自辞去,立有一名知宾人员出来接待,把两人引到客厅落坐。
行家眼里,自然看得出南、龙两人武功不弱,尤其是文人打扮的,知道越是这等神情,越非庸手,当下问明两人来历,只说了声:“贵客宽坐。”
便自起身朝里走去。
不多—回,只见从厅后转出一个身穿青缎长袍,满脸红光的五旬老者,双手抱拳呵呵笑道:“老朽高鸿飞,忝主迎宾事宜,两位龙老弟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还望多多担待。”
南振岳,龙学文听说来的是龙门帮长司迎宾的总管,慌忙站起身子,南振岳赶紧抱拳答礼,惶恐的道:“总管这般说法,在下兄弟如何当得起?”
高鸿飞人称笑面金钢,原是个老江湖了,闻言暗自—怔,心想:“原来只是两个初出道的雏儿!”
但当他目光瞧到南振岳腰间悬着的巨阙剑上,心头又蓦吃一惊,他职司迎宾总管,自然是识货之人,试想行走江湖,若非身怀奇技,焉敢佩带这等名剑?他心头暗暗一惊,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口中也呵呵笑个不绝,连连摆手道:“两位远来是客,快快请坐,哈哈,老朽听说两位是武当高弟,不知尊师是谁?”
龙学文道:“先父在日,忝属武当门下,在下兄弟,只是先父所授。”
高鸿飞眼看两人精华内蕴,心中虽未深信,脸上却依然笑容可掬,频频颔首,抬目道:
“两位老弟光临敝帮,不知有何见教?”
龙学文道:“自从先父去世,在下兄弟,除了略谙武功,就百无一用,江湖上又素无熟人,久仰贵帮盛名,在下兄弟商量之下,特来拜谒帮主,谋个出路。”
南振岳瞧着龙兄弟应付得宜,心中暗暗佩服。
高鸿飞满脸笑容,道:“欢迎,欢迎,两位老弟家学渊源,一望就知不是庸流,只是……”
他口中沉吟了一下,才抬头说道:“只是敝帮承蒙江湖朋友瞧得起,闻名而来的日必数起,因此敝帮主订了两项规定…….”
南振岳微笑道:“请总管多多指教。”
高鸿飞道:“第一项是江湖各大门派,出师高足,持有师友介绍,只须经过敝帮中央坛主面试,就可按来人武功,分派职司。至于第二项……哈哈,两位不可多心,那是自行投效本帮,既无熟人推介,只好凭武功考核,如能通过敝帮设置的三重关口,即可重用。”
南振岳朗朗笑道:“贵帮既有规定,在下兄弟自当一试!”
高鸿飞瞧他这一朗笑,目光之中,隐现异采,心头微微一震,暗想:此人分明身怀绝顶内功,但江湖经验,似嫌不足。
时不觉起了怜才之念,一面呵呵笑道:“龙老弟壮语,考朽至感钦佩,只是敝帮虽然设下三重关口,来人如能顺利通过,当然最好,其实也只是帮主量才录用之意,只须闯过一关,即可录用,每闯一关,不过多升晋一级,因此有许多人过一二两关,就放弃了第三关了。”
龙学文心头一动,问道:“听总管说采,这第三关定是十分凶险的了?”
高鸿飞笑了笑道:“两位到时自知,老朽不便多言,只是最好能量力而行,不可勉强。”
龙学文道:“贵帮三重关口,不知设在何处,总管能否派人指引?”
高鸿飞道:“此刻时间不早,两位老弟远来,鞍马劳顿,不如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早晨,老朽自当派人陪去。”
两人连连称谢,高鸿飞已抱拳站起,吩咐知宾,领两人到客房休息。
龙学文等知宾走后,轻笑道:“大哥,听高总管口气,明日这三重关口,必是奇险无比,看来是存心要试试我们!”
南振岳笑道:“难道凭贤弟的身手,还怕闯不过去?”
龙学文摇头道:“据小弟推想,龙门帮既以三道关隘,为录用人才标准,虽然脱不出机关,陷阱,再凭藉天险人工设置而成,但决非寻常,咱们倒也不可掉以轻心才好。”
南振岳这一路上早已发觉龙兄弟为人机智。,江湖经验,又胜过自己甚多,闻言连连点头道:“兄弟说得极是,这点我倒没有想到。”
龙学文听到大哥称赞,心头喜不自胜,一面笑道:“大哥又在给小弟戴高帽子了!”
正说之间,那知宾已送来酒菜,这一顿自然十分丰盛,两人吃过晚餐,又谈了一会,各自回房安寝。
次日早起盥洗早饭之后,昨晚那个知宾已在门外躬身说道:”两位贵宾,此刻是否要前去闯关?”
龙学文忙道:“不错;有劳兄台引路。”
知宾连说“不敢”,就领着两人走出宾馆,朝一条山径上走去。
这条路,似在君山侧面,山光如黛,林木萧森,白石清泉,潺潺有声,风景甚是清丽!
走了约有半里光景,已经盘到一处峰腰之上。
山径尽头,是一方高约数丈的石壁,壁间有两扇石门,紧紧闭着,门上横额,镌着“第一关”三个大字!那知宾走到门前,便自住足,躬身道:“两位贵宾,第—关已经到了歹贵宾必须用‘金钢大力’,才能推动石门,才能进内,但石门一启,触动.埋伏,里面是按照少林铁指禅法所创的一百单八个真假人排成的罗.汉阵,贵宾过去,必来夹攻,每人只有一招,能够挡过就算。不过贵宾在拆解之时,但请点到为止,幸勿回手伤人,过了此关,启会有人接待,失陪了。”
说到这里,便自回身朝岭下如飞而去。
龙学文回头笑道:“太哥看来这‘关,是从少林寺搬来的了?咱们就当上一会少林弟子吧!”
南振岳愕然道:“龙兄弟此话怎说?”
龙学文目光四下一溜,低声道:“大哥该叫我兄弟才对,别再带上姓。”
接着笑道:“大哥难道没听说过少林寺弟子学成之后,必须通过机关,才能准他出师,据说这间屋里面,全是机关人,所用的拳棍刀枪,样样俱全,全是少林派全套武功,一跳进去,拳棍交加,只要你应付得过去,才能出来,一下失手,不但负伤,还得再练三年,这里面,就是这套玩意了。尤其这两扇石门,重逾千斤,普通练武之人,休想推得开它,‘金钢大力’,更是少林外家的上乘功夫,只怕连少林寺的和尚,会的不多呢,第一关已是如此,其余两关,想必更难了。”
南振岳点头笑道:“难怪高总管劝我们量力而行,不可勉强,他倒确是一番好意!”
说到这里,功运双臂,手掌当胸,缓缓朝石门推去]这两扇石门,虽然沉重,但那里经得起南振岳的神力,只听“砰”然轻震,石门登时大开,举目瞧去,里面竟然一片黑暗,暗影之中,果然隐隐绰绰站着不少人影!南振岳回头低喝一声:“兄弟,随我来1”
双脚一顿,人已平飞而入,龙学文也不怠慢,跟踪掠入!两人脚尖落地,才知地上原来铺着一层地板,而且落脚之处,地板似乎微微下沉!身后石门,就砰然闭起,眼前顿觉一黑!就在这一瞬间,疾风飒然,两旁已有刀枪破刺而来!南振岳目能夜视,自然看得清楚,这座洞窟,约有三十丈深,洞中虽然黝黑;但前面出口,却有日光透入,似是使入洞之人,只要朝亮光进行,即可出洞。
此时机关发动,劈刺而来的只是两个木人,并无处奇之出,看情形,也许越到前面,越发难破。
心念电转,口中低喝一声:“兄弟快闭一下眼睛!”
喝声中身形轻旋,避过刀锋,同时单臂一挡,荡开金枪,那两个木人,动作呆板,一招打完,便自退下。
南振岳\龙学文身形闪动,跟着前进,果然越到里面,阵势渐渐复杂,攻来的人数,有疏有密,而且有的地方,竟是隐伏着许多真人,夹杂在假人之中,一起攻来!原来这一百单八个人中,竟有半数是龙门帮的高手,来人从木板上走过,已是极难应付。
木人前面,都装着机关,所持兵器,均极沉重锋利,攻出的一招,已是极难应付的解数。
但真人不同了,他们乘机出击,却是活动的,虽然也只攻一招,可是算准了来人跳法,就在你堪堪架格闪避木人招法之时攻来。
这真假相间,配合得异常巧妙,稍一疏忽,便为所伤。
南振岳,龙学文两人内功均已达上乘,那会把这些真假人放在眼里,只是知宾方才有点到为止不可回手之言,是以一路上只是架格遮拦,纵跃闪避,不好出手。
那些木人只是死物,劈出的刀枪各有一定位置,原来全仗真人呼应,南振岳和龙学文早已看出这一形势,遇到木人,便自躲闪,碰上真人,也并不还手,只是把他们手下兵刃,纷纷夺了下来。
两条人影,一路兔起鹤落,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片刻工夫,便已通过,双双跃出洞口!
这一跃,顿时瞧得两人大吃一惊!南振岳\龙学文一起兔起鹤落,闯出龙门帮第一关,两条人影,朝圆形洞口飞掠出去!这一跃,登时瞧得两人大吃一惊!原来洞外平台,还不到一丈,出去就是一道数十丈宽的山涧,两峰对峙,水声洪洪!平台右侧,竖立着一方高与人齐的石碑,上面赫然写着三个黑色大字:“第二关”
南振岳举目瞧去,只见从平台起,钉着七根细如笔杆的铁索,每索相隔丈许,直达对崖,抬头一瞧,半空中同样也有七道铁索,通到对崖,但铁索却粗如儿臂。
南振岳回头笑道:“贤弟,这大概是要考我们的轻功了,飞渡绝壑,也不并是什么难题。”
龙学文摇头道:“不见得会有这么简单呢,大哥没瞧到上面也有七道铁索吗?花样只怕就在上面!”
话声未落,只见从右侧崖后,迎出一人,陪笑说道:严两位贵客,通过第一关,可喜可贺!”
龙学文问道:“朋友就是管理这第二关的人了?”
那人道:“第二关这点小玩意,原也极易通过,不值方家一晒,贵客行到中途之时,两岸崖上,同时放下撞木,七道铁索中,只有一条,可以趋避,因为来势极速,机会稍纵即逝,贵客必须在这一瞬之间觑定空隙,以极快身法,闪到这条铁索之上。但两方撞木,也在此时转变方向,贵客也就要随机应变,随着空隙,跃到另一条铁索之上,这样连撞七次,才能安渡对崖。当然,贵客如果擅于‘七禽身法’,那就轻前易举了。”
龙学文横了南振岳一眼,心中暗道:“这倒好,第一关,你们安排了少林功夫,第二关上,却要人家施展华山派的武功。”、南振岳等他解说清楚,拱拱手道:“多承朋友指点,兄弟,咱们上去试试吧!”
龙学文答应一声,两人正待往上走去!那人急忙拦道:“贵客且慢!”
龙学文转脸道:“朋友还有什么指点!”。
那人陪笑道:“两位贵客,最好分作两次通过,因为空中撞来,来势极急,中间所留空隙,只容一人以极快身法,才能擦身而过,两位……”
龙学文淡淡一笑道:“朋友好意,在下十分感谢,同时也证明贵帮以武会友的诚意,我们虽然不谙‘七禽身法’但这点索道,自问还能应付,朋友只管开动缆索,放出撞木来好了。”那人听得一怔,心想:”自己原是好意,你们既要送死,那也不关自己的事!”
一面依然陪笑道:“两位贵客自是身怀绝艺,在下告退。”
说完,便自朝崖后退去。
南振岳,龙学文也自双双跃起,飘然落到中间两根铁索之上,脚尖点动,凌空朝外走去!走没多远,果然听到头顶上一阵“洪洪”之声,举目瞧去,对崖顶上,正有四团黑影,排空飞来!那是索道上用粗练悬挂着的巨大树身,每段约有一丈’来长,粗得要数人才能合抱!这四段树身,排空飞来爹势道极速,几乎令人看不清那一段巨木,是悬挂在那一条铁索之上?正当前面巨木迎面撞来之际,身后崖上,也响起洪洪之声,三段巨木,同时向两人身后撞到!南振岳暗暗估计,这每段巨木,少说也在千斤之上,再加凌空急撞,势道之猛,当真非同小可,别说被它撞上,只要稍微擦过,就得立时跌落深涧!他目光迅速一瞥,立即看出左首第一条吊索上悬着的巨木,来势较缓,这就低喝一声:“兄弟,赶到左首第一条上去!”
喝声出口,人已闪电落到第一条索上!龙学文也并不怠慢,身形一闪,跟着飘飞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身子堪堪站定,六段巨木,业,已挟着凌厉风声,交叉而过!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两人身后那段巨木,虽然采势较缓,但也只是和其他六段稍迟一步而已,六段巨木才交叉飞出的一瞬之间,这后到的一段,也已急撞而来!儿南振岳站在较为前面,此刻早已脚尖一点,横闪开去!龙学文飞来之时,既比南振岳迟了一步,两人同在一条索上,自然要保持一段距离,因此就站得稍后,这段巨木,从身后撞来,龙学文自然首挡其冲。
他眼看南振岳闪开去了,正好跟踪闪出,已是不及,那段巨木,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撞到后心!龙学文尖叫一声,上身一晃,往外倒去!南振岳腾身跃到第二条铁索上的同时,就听到龙学文惊叫之声,心头猛然一凛,急忙瞧去!龙学文虽然往外倒去,但总算并没跌下深涧,他脚尖勾住铁索,头下脚上,挂在索上!南振岳一颗心,堪堪放落,只听龙学文大声叫道。
原采那七段悬挂头顶的巨木,受着绞盘控制,交叉而过,荡出不远,立即又回过头来!
方才前四后三,这会是前三后四,飞速撞到!南振岳听封龙学文的竭叫,心神一紧,知道他挂在索下,反而安全,一时无暇多想,脚尖轻点,身如电射,从六段急撞而来的巨木夹缝中,急窜而出,落到最右第一条索上!任他身怀上乘武学,这一下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骂道:“龙门帮设计此索之人,当真心机狠毒已极,该想从最左到最右,中间相距,足足七丈,轻功稍差的人,最少也得三两个起落,那里还想躲闪得开?”
站定身子,立即转头叫道:“兄弟,这索道撞木,真还厉害,两人同行,果然不便,你暂时不要起来,等我出去了一段距离,你再上来,就不致有失了。”
龙学文昂着头笑道:“大哥,你只管走吧,我这样很好,不想起采了!”
说话之间,双脚勾着铁索,运劲如飞,一个身子,飞也似朝前滑去!南振岳大笑道:
“兄弟,你这一手,当真安全迅速,用不着再顾虑撞木了!”身形倏起,同时朝前掠去!半空中交叉飞撞的巨木,依然夹着洪洪巨响和呼啸风声,不住的来回撞击,但南振岳一条人影,晃如一缕轻烟,随风飘闪,几乎快得令人难以看清!左首第一条铁索下面,倒挂着的龙学文,丝毫受不到撞木威胁,远远望去,好像一只蜘蛛,沿着蛛丝前进,速度极快!不到一盏热茶时光,两人全已登上对岸迎面一座黑压压的隧道,石窟上写着“第三关”三字。
石窟前面,恭立一个灰衣汉子,瞧到两人,脸露惊诧,迎前几步,躬身道:“恭喜两位,顺利通过两关,小的得能恭迓两位大驾,实在莫大荣幸。”
南振岳见他词色恭谨,连忙还礼道:“朋友不可客气,咱们兄弟,也只是侥幸通过而已!”
他那里知道龙门帮设下这三重关隘,作为量才录用的标准,来人只要通过两关,已是帮中候补香主身份,遇缺既可递补。
如果连闯三关,那就是正式香主了,香主的地位,仅在坛主之下,很快就可升为副坛主,他们这些执事人员,那有不小心巴结。
那汉子眼看南振岳为人谦和,更加高兴,一面陪笑道:”这第三关上,只是些刀剑埋伏,当年原是参照‘游龙身法’和峨嵋‘蹴花步’而设计的,两位只要小心应付,不难通行,小的预祝两位成功。”
南振岳道:“多谢朋友指点。”
那汉子连说“不敢”。
龙学文笑道:”第一关‘罗汉阵’,是仿照了少林秘技,第二关‘七禽身法’,又是华山派的绝学,如今这第三关,却参照昆仑‘游龙身法’,和峨嵋‘蹴花步’,贵帮真是人才济济,三重关口,就搬出九大门派中四派的武学来了!”
说到这里,不由回头笑道:“大哥,—‘游龙身法’和‘蹴花步’,都是俯仰伸屈的身法,这第三关想来必然曲折难行的了?”
那汉子眼看龙学文一下就说出两种身法的来历,心中暗暗佩服,口中连声应“是”,躬身告退。
南振岳见那汉子退去,想是发动机关,连忙低声道:“兄弟,咱们可以进去了!”
说着当先朝门中纵去!龙学文知道他武功高出自己甚多,仍是怕他经历太差。
方才那汉子即有刀剑埋伏之言,而且又点明‘游龙身法夕和‘蹴花步’,分明这第三关随时都有危险,必须随机应变,俯仰伸屈才行,一时恐有误伤,也立即随同纵入。
这条隧道,甚是狭仄,两边石壁又凹凸不平,仅容一人通行。
龙学文跟在南振岳身后,不敢走得太近,万一前面遇上埋伏,连后退都来不及,因此,和南振岳保持了一丈距离,缓缓前进。
两人深入到三丈来远,就听到两边石壁,起了一阵轧轧之声!龙学文出身旁门,平日江湖上的事儿,听得多了,一见埋伏已经引发,壁间突然伸出刀剑,寒光闪闪,朝人身上攒刺而来!心头一惊,立即想到方才那汉子言外之意,分明这条隧道,两边石壁,都有刀剑刺出,长短不一,上下不齐。
但中间必然留出一个空隙,来人必须随机应变,视刀剑来势,时而侧身偏向,时而凹胸吸腹,算好步法,疏蜜相同,才能不为所伤!想到这里,立即喊了一声:“大哥小心!”
南振岳走在前面,虽然只和龙学文隔了‘丈距离,但越到里面,越是稠密,他耳中堪堪听到“轧”,”轧”之声,眼前寒光突出,两刀一剑,分由左右刺出!南振岳身法何等灵快,立即足踩子午,身形向右一偏,让开来势!那知当时设计之人,早巳算准了来人闪退所在,当他身形一偏之际,“突”“突”两声,两柄长剑,业已接连刺上右肩,后腰!这一下可把南振岳刺得大吃一惊,差幸自己身上,穿着金猱衣,不畏刀剑,不然,武功再好,也已被刺了两个窟窿!同时定睛瞧去,只见这条深邃的隧道之间,两边凹凸石壁,寒光密集交叉有如牙齿,伸缩不已,简直是一条刀剑之道!一时不禁暗骂一声:“好歹毒的埋伏!这般光景,叫人如何过去?”
气运脊骨,猛地用力往后一转,只听“喀”“喀”的两声轻响,刺上肩头和后腰的两支长剑,顿时齐中折断!一面回头叫道:“兄弟,快随我来!”
转身之时,腰间巨阙剑业已出鞘,人随声发,只见一条人影,带着一片寒光,朝前冲去!剑光所到之处,立时响起“呛”“呛”金铁轻震之声,壁上埋伏的刀剑,纷纷被宝剑削断,洒了一地残折兵刃!剩下的半截刀剑,虽然仍在伸缩不已,但全已失去效用!龙学文要待阻止,已是不及,只好忙着跟踪追去。
皱皱眉道:“大哥,你削了他们机关,只怕有些不妥呢?”
南振岳愤然道:“他们不顾人家死活,尽可多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把守,何需使用上这些利器害人?”
说话之间,业已到达尽头,纵出石窟,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千片石砌的平台,底下约有数百级宽阔石级,直达山脚。
就在两人纵出石窟,在平台现身的刹那之间,山脚下广场上,已经劈劈拍拍的燃起一串鞭炮1平台两侧—,同时有两个身着青色劲装,腰跨单刀的汉子,神色恭谨,急步趋到两人面前,一齐躬身说道:“属下参见香主,恭喜两位,通行三关,荣获本帮香主之职。”
南振岳收剑入匣,怔得一怔,赶忙抱拳道:?两位不可多礼。”
龙学文接口道:“在下兄弟,投效贵帮,侥幸通过三关,只是不知贵帮礼数,还请两位指点才好。”
两个劲装汉子躬着身子,由左边一个回口道:“禀告香主,本帮值日坛主,接获两位通过三关的消息,即刻就会代表帮主,赶来欢迎,两位请先到揽英馆小息。”
南振岳听得暗暗吃惊,。龙门帮传递消息,好不快速,自己两人,才一通过第三关,他们帮中已经知道了!龙学文举目瞧去,只见广场上一座石建牌楼底下,已有一行人在鹄立等候,接着问道2“那牌楼底下站着的又是什么人?”
左边劲装汉子答道:“那是延英馆总管李香主,和延英馆的执事人等,在欢迎两位新香主。”
龙学文心中暗想:龙门帮好大的排场,一面点点头道:“那么有劳两位领路。”
两个劲装大汉躬身应“是”,向后疾退三步,迅速向左右两边分开,引着两人,拾级而下。
刚到山脚,那延英馆总管李香主业已越众而出,迎着抱拳笑道:“兄弟李延和,欢迎两位兄台参加本帮。”
南振岳也连忙趋上前去,笑道:“李兄太客气了,在下兄弟,如何敢当?”
说话之间,站在李延和身后的十几名大汉,同时热烈鼓掌,表示欢迎。
南振岳,龙学文连忙朝大家抱拳答礼,当下由李延和陪着两人,穿过广场,朝一座美奂美伦的延英馆走去。
南振岳投效龙门帮,原是为了查探杀父仇人而来,没想到闯过他们三重关口,会受到龙门帮如此重视,一时不禁豪气勃发,大有英雄得志之感!进入延英馆敞厅,李延和肃两人上坐,南振岳\龙学文再三逊谢,才分宾主落坐,下人们送上香茗又捧上一盒精致茶点。
李延和含笑道:“两位龙兄,请随意食用,大家已是自己人了,毋须客气。”
龙学文心中惦记着大哥仗着利刃毁了三关刀剑之事,乘机试探着道:“在下兄弟,方才进入第三关,中途险遭不测,一时迫于形势,以致削断了许多埋伏刀剑,此事还望李兄……”
李延和没待他说完,连连摇手道:“龙兄不必介意,兄弟待会要他们重新装换,也就是了。”
南振岳道:“李兄主持延英馆,通过三关之人,想必每月都有几批?”
李延和大笑道:“帮主在三年前,设计了这三座关口,原是延揽豪杰,以武会友之意,能够顺利通过两关的,一共也只有二十余人,至于安然通过三关,除了去年一位侯香主之外,只有贤昆仲两位……”
话到这里,馆外忽然传来三声云板!李延和慌忙站起身来,道:“申坛主驾到。”
南振岳,龙学文跟着站起,三人还没迎出,只见大门外已有一行人走了进来!当前一个是身穿青色团花长袍的高大老者,生得鸷目鹰鼻,颏下留一把白胡子,目光炯炯,顾盼有威,想来就是申坛主了。
稍后,是个三十多岁身穿蓝衫的汉子,腰悬长剑,脸型瘦削,双眼微微上翻,一副傲气凌人模样。
这两人身后,是八个青色劲装腰跨单刀的汉子,走近大厅,立即在檐前肃立。
李延和趋前一步,躬身道:“属下恭迎坛主。”
南振岳,龙学文接着躬身说道:“江湖后学龙振南,龙振文拜见坛主。”
申坛主微一摆手,道:“李总管请。”
两道锐利目光早巳像寒电般朝南振岳,龙学文两人射来,口中笑道:“两位龙老弟参加本帮,老夫代表帮主,深表欢迎。”
南振漆昕他话声后音,略带阴沉,自己好像在那里听过?但自己初来龙门帮,这位申坛主还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不会听到过他的声音。
龙学文已经接口道:“在下兄弟久仰帮主威名,远来投奔,怎敢劳动坛主大驾。”
申坛主一手捋着苍须,呵呵一笑,朝蓝袍汉子一指,说道:“这是侯香主侯浚彦,是去年通过三关的人,你们三位,多亲近亲近。”
南振岳,龙学文连忙抱拳作揖,同声说道:“在下兄弟久仰侯香主英名……”
侯浚彦脸色冷傲,只是微微拱了拱手,道:“久仰!”
南振岳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好大的架子!”
但就在这一瞬间,陡觉一股暗劲,迎面撞来。
要知南振岳虽无江湖经验,武功却已得师门真传,此时陡然发觉对方借着拱手作揖,暗中出手相试,那肯示弱?脸上微微一笑,藉双拳收转之际,朝下略沉!这下,使得十分自然,但自己把侯浚彦撞来的力道,悉数挡住,连站在他身边的龙学文,也丝毫没察觉。
但侯香主可不同了,他发出的一股暗劲,好像被一堵无形气体挡得一挡,突生反震之力,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向后退出半步!他万没想到这一个武当旁支的俗家弟子,内功会有如此精纯,心头不禁又惊又怒,瘦削脸上,顿时一红!这情形,当然瞒不过申坛主,呵呵一笑,道:“两位龙老弟远来是客,快请坐下,过了龙门三关,今后就是自己人了!”
说话之间,缓缓在中间一把虎皮交椅上坐下。
那侯浚彦也大不刺刺的在申坛主右侧身边落坐,大家相继坐下。
申坛主约略问了两人身世来历,南振岳一一答了。
厅上摆起酒席,这是申坛主代表帮主主持的欢宴,海陆杂陈,相当丰富。
席间,申坛主向南、龙两人,频频劝酒,宾主欢洽,只有侯浚彦面目冷峻,很少说话。
南振岳心中明白,敢情他方才吃了暗亏,和自己不无芥蒂,这是他先惹自己,怨得谁来?但只是上首这位申坛主的声音,身形,却愈来愈觉得曾在那里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宴后,申坛主起身道:“两位龙老弟就请暂在延英馆小住,等见过帮主,自有适当安排。”
南振岳躬身道:“在下兄弟初入江湖,还望坛主多多栽植。””申坛主拈须大笑道:“哈哈,老夫真是欢迎两位派到老夫坛里来。”
说话之间,缓缓朝厅外走去!侯浚彦也自起座,跟着走出,八名劲装汉簇拥而去。
南振岳、龙学文、李延和三人送走申坛主。
龙学文趁机问道:“李兄,这位申坛主是那一坛的坛主?”
李延和毫不犹豫的道:“本帮共有东、南、西、北、中五坛,申坛主是东坛坛主,申干臣,江湖上大家以申公豹相称,本名倒反而没人知道了。”
他边说边走,亲自陪着两人,绕过走廓,进入一道月洞门。
里面是一排三间精致宾舍,这三间宾舍,除了中间一间起居室,两边是两个布置雅洁的房间,庭前假山流泉,花木扶疏,雅静得出奇!李延和住足笑道:“这里是延英馆最幽静的所在,只是房子嫌小了些,委曲两位龙兄,将就点住上几天。”
南振岳道:“李兄不可客气,这里太好了。”
李延和笑了笑道:“两位如有所需,只管吩咐,兄弟暂且告退。”
南振岳忙道:“李兄只管请便。”
李延和走后,南振岳吁了口气,笑道:“兄弟,咱们也可以憩息了!”
龙学文笑了笑道:“这半天时间,真把小弟累昏了,没想到龙门帮还有这么多的摆场。”
南振岳也笑道:“这叫做一登龙门,身价十倍!”
龙学文从桌上斟了杯茶,轻轻呷着,一面说道:“小弟瞧那侯香主一股冰冷冷的模样,傲气凌人,要不是初到这里,强龙不压地头蛇,真恨不得出手教训教训他才好!”
南振岳笑道:“兄弟还不知道呢,愚兄早已和他较量过了。”
龙学文放下茶碗,睁大眼睛,道:“那是什么时候,小弟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南振岳就把当时情形,说了出来。
龙学文轻笑道:“难怪小弟总觉得他对我们有敌意,小弟还当他自负去年独闯三关,对我们的通过三关,怀着嫉妒呢!”
说到这里,只见南振岳忽然一语不发,好像在想什么,心中正感奇怪!南振岳突然一拍巴掌,道:“是了,准是他1”
龙学文奇道:“大哥,你说什么?”
南振岳站起身子,掩上房门,轻声道2“我方才见到申,坛主,就觉他的声音,甚是熟悉,好像在那里听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龙学文睁目道:“你现在想起来了?”
南振岳点头道:“不错,无论身形,声音,都是十分相像!”
龙学文微露惊异的道:“大哥,你说他会是谁?”
南振岳压低声音道:“这话说来可长,那晚,九思谷突然侵入四个黑衣人,其中领头一个,好像就是他……”
龙学文身躯微微一震,道:“这事小弟听姨妈说过,大哥不会认错?”
南振岳道:“那晚和我动手的就是他,因他脸上戴着面罩,当然对了面,也不会认识,是以我只觉声音极熟,只是想不起来,后来,听他说话时的大笑,愈见可疑,·直到刚才,才想起来。”
龙学文微微咬着下唇,沉吟道:“那四个人中,有三个中了姨母的无形毒掌,就是他一个侥幸不死,姨母原想要他报讯,才没伤他,不料他竟会是……”
他低下的话当然是“龙门帮的坛主”,但他并没说出来,语气一顿,接着,低低的道:
“大哥,这么看来我们真应小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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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第二天早晨,两人起床不久,只听李延和的声音说道:“两位龙兄起来了吗?”
南振岳慌忙迎了出去,拱手道:“李兄早,不知李兄找在下兄弟,可有什么见教?”-说话之间,龙学文也自房中出来。
李延和笑道:”方才尉迟坛主派人传命,帮主召见两位龙兄,兄弟此刻就陪两位前去。”
南振岳听说公孙帮主召见,既感紧张,又觉兴奋,忙道:“如此就请李兄领先。”
三人出了延英馆,沿着一条古柏森森的宽大道路,走了约有半里光景,抵达一座高大庄院。
门前一对石狮,足有一人来高,气派巍峨;两边分立八名紫衣劲装大汉,垂手肃立,壮极威武。
李延和细声道:“今天值日坛主,是南坛尉迟坛主尉迟炯,外号人称霹雳掌,因此,今日总坛所有警卫人员,全由南坛弟兄担任了。”
南振岳,龙学文心中暗想看来龙门帮的声势,果然十分浩大,一面却朝李延和连连点头,表示谢意。
李延和领着两人,直入二门,才从左侧一条通道,穿过一进院落。
那里好像是一座花厅,阶前站着两名紫衣佩刀壮汉,肃静无哗!三人刚到阶前,便可看到从一排花格子长窗里面,一张书案前,端坐着一个身穿紫缎团花长袍的老人。
只见他目光一抬,起身笑道:“李总管已陪着两位龙老弟来了吧,快请进来。”
李延和答应一声,立即领着南、龙两人,跨进花厅,躬身道:“属下参见坛主。”
南振岳在这一瞬之间,也已看清这位尉迟坛主,年约六旬,一张国字脸,貌相端正,精神饱满,除了双目精光奕奕,看去为人十分和蔼。
当下也和龙学文两人,一齐躬身道:“江湖后学龙振南,龙振文拜见坛主。”
尉迟坛主连忙拦住道:“两位老弟不用多礼,哈哈,帮主已在书房等候,老朽立时陪两位老弟进去,李总管也可以回去了。”
李延和应了声“是”,便自退去。
尉迟坛主话声一落,抬目道:“两位老弟请随老朽来。”
步出花厅,从长廓折入另一进院落。
只见迎面走出两个青衣侍婢,躬身道:”婢子叩见坛主。”
尉迟坛主含笑抬手,两名侍婢立即垂手起立,赶在前面,分左右掀起湘帘,一面说道:
“尉迟坛主到!”
只听里面一个洪钟声音道:“有请。”
尉迟坛主早已带着两人,一脚跨了进去,呵呵笑道:“恭喜帮主,两位龙老弟,少年英雄,投到本帮,实是本帮之福,老朽领他们叩谒帮主来了尸南振岳、龙学文跟在尉迟坛主身后偷眼瞧去,只见书房正中一转紫檀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相貌清奇,脸色红润的白髯老人!他当然就是威震武林的龙门帮主东海龙王公孙敖!南振岳心头不禁一怔,瞧他修眉凤目,鼻正口方,虽然使人有不怒而威之感,但看去一脸正气,那里像是领袖江湖的黑道魁首?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尉迟坛主话声一落,东海龙王公孙敖已经含笑站了起来。
尉迟坛主连忙替两人引见道:“两位龙老弟,快去见过帮主。”
南振岳,龙学文慌忙趋前几步,拜了下去,口中同声说道:“晚辈龙振南,龙振文叩见帮主。”
公孙敖一把把两人扶住,大笑道:“两位老弟请起,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两位参加本帮,老夫至表欢迎。哈哈,江湖后浪推前浪,本帮能在江湖上屹立不移,将来就-全靠你们青年人了。”
说到这里,连连抬手道:“请坐,请坐,尉迟兄怎么也和老夫客气起来了?大家快请坐下好说二”
尉迟坛主和南振岳,龙学文一起落坐之后,东海龙王公孙敖目光瞧着两人,正要开口!
只听远处遥遥传来一阵灵板之声!霹雳掌尉迟炯身为龙门帮值日坛主,听到这一阵悠悠云板,脸色微微一变,咦了一声,说道:“外面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老朽出去瞧瞧!”
公孙敖手捋银髯,颔首道:“也好!”
尉迟坛主走出书房,公孙敖脸色平静,目注两人,含笑问道:“老夫听说两位老弟,是武当俗家弟子,能够顺利通过本帮三重关口,足见身手非凡。”
南振岳欠身道:“帮主过奖,晚辈先父在日,忝属武当一支,但晚辈兄弟只是跟随先父练武,能够勉强通过,实出侥幸。”
公孙敖微微点头,意似嘉许,一面含笑问道:“贤昆仲如何会想到投本帮来的呢?”
他语声和蔼,但两道眼神,注在南振岳脸上,宛如两柄利剑,南振岳心头一凛;几乎答不上口。
他目光迅速朝左右一瞥,说道:“晚辈兄弟,久仰帮主威名,早就想投效帮主萝只是苦无机缘,数日前晚辈兄弟,无意遇到贵帮一位……”
他在说话之时,已从怀中取出那面黄色旗令双手呈上——
清心居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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