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德走向大门。
一队士兵在那里站岗,但他们不会对他接近沙拉娜公主的私人寝室询问任何问题。在门口,他看到了领主尼洛姆。这位贵族是艾兰德刚到凯许时凯许王子迎接队伍中的仪式官。
这个老人殷勤的鞠躬,微笑着问候,“晚上好,殿下。您在这还都满意吗?”
艾兰德也微笑着鞠躬回礼,虽然以尼洛姆的级别还够不上用这样的礼节,“您真是无微不至,大人。”
用余光扫了眼身后,这个矮胖的真血拉住艾兰德的胳臂,“我可以耽搁您一会儿吗,殿下?”
艾兰德同意,他被带到一个脱离开卫兵和仆人视线的凹室,“只一会儿。我不想让公主久等。”
“我明白,殿下,明白。”他微笑着,艾兰德是在提醒他没有人会在这个高贵的地方搞什么阴谋。“我想告诉您,殿下,那是一个善意的雅度的行为,一个君王的作为,如果您传知女王大人您请求与年轻的瑞萨贾尼见面的话,凯勒瓦领主的儿子想对冒犯您的事作出道歉。”艾兰德什么也没说,看出王子想要继续保持沉默,尼洛姆继续道,“那个孩子有点蠢;你我都知道这点。不管怎样,这个错误不在他,而是艾沃瑞阵营中的一些煽动者。”他机警的扫了眼四周,看是否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是否我可以讲得再详细一点。”艾兰德点头。尼洛姆低声道,“艾沃瑞在苏嘉娜之后降生,所以从继承权上讲公主应当继位。但许多人都害怕见到三位女王连任的局面——一个在许多民族都存在的父权制偏见。最后,一些被误导的心灵恶化了王子与公主之间的不同。年轻的瑞萨贾尼想——更可以说是没经过大脑的思考,他只是想让女王看看艾沃瑞王子不像一些艾而人那样懦弱、畏缩,因为他最初维护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和平。这是一个冲动愚蠢的行为,确实让人无法容忍,但我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他认为艾沃瑞会赞成他的举动。如果您能理解我说的从心里原谅他的话……”
艾兰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会考虑的。我会和我的顾问商议这件事,如果我们认为这件事不会有损王国在这里的威望,我会知会女王陛下。”
尼洛姆握紧艾兰德的手,亲吻他手指上的皇室徽章,“殿下真是太高尚了。也许有一天我会有幸光临里拉农,那时,我会告诉每个人他们的统治者是多么的高尚和英明。”
艾兰德对他的马屁免疫,他颔首离开了这个肥胖的贵族,走向公主沙拉娜的套房。在向等候的侍女表明身份后,他被人引入接待室,一个与他父亲的晋见大厅一样大的私人卧室。
一位红发女郎——这是很少见的真血——对艾兰德微微鞠躬,“公主殿下希望您能去她的私人花园见她,殿下。”
艾兰德让她带路,发现自己很喜欢那短裙中若隐若现的臀部。这让他对今晚的约会感到兴奋,他对詹姆斯今天晚餐后说的话心知肚明。他父亲的伯爵说道,“记住,像你一样,她也是命中注定要统治她的国家,所以别把任何事情当真。她也许看起来是一个22岁的女孩,甚至举止上也一样,但她在你的一生里可能成为凯许的女王,我猜她受过很广泛的教育,或比这要多,比你两兄弟还多。”作为一位对自己国家十分谨慎的贵族,詹姆斯为他揭示了这样一个利害。并且他同时还告诉艾兰德,“要随机应变。别在柔软的拥抱中误入歧途,朋友。在这样枕边的软言细语中被谋杀的人不比克朗多贫民区里暴徒蹂躏的灵魂少多少。”
来到公主的床帐前,艾兰德承认自己要把这牢记在心。公主身着丝绸制成盛装,躺在一堆垫子的上面,身边有四名侍女在听候她的吩咐。比起她在公众场合登场的胸衣和短裙,她现在只穿着一件简单的仅是靠胸前一枚凯许之鹰形状的黄金扣子扣起来的晨衣。这晨衣几乎是透明的,公主的起身问候让这晨衣前氅大开,艾兰德可望不可即的看了个满眼。这效果要比宫殿中随处可见的裸体强烈得多。艾兰德微微鞠躬,对主人的尊敬要更多于对一位统治者。他接过公主伸来的纤手,女郎说道,“来,和我出去走走。”
艾兰德发现自己的反应更盛于第一次见到公主时。在这满是异国草卉的花园中,她是最可爱最迷人的。不像他接触过的大多数真血女人,她的双腿虽不柔软也不修长,却十分性感。和米雅比起来她的双腿略粗,但那并不是缺点,而且她是艾兰德见到过的胸部最为丰满的女人。她那微微翘起的鼻尖和饱满的双唇,完全一副娇蛮的容貌。她那黑色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与别人微微有些不同,更像艾兰德在宫殿中见到的那些黄皮肤星赖人。她的双肩宽阔,丰臀细腰,腹部也十分完美。艾兰德发现自己已完全拜倒在她的脚下。
看出沉默让公主有些紧张,他说,“公主殿下,宫殿中有……有不美的姑娘吗?”
沙拉娜笑了。“当然。”她的嗓音充满了女性的娇柔,她的微笑让艾兰德的心跳加速。“但我的祖母已垂垂老已,所以她下令那些不漂亮和上年纪的人转到做宫殿的粗工去。他们肯定就在那边。”她叹了口气,“如果我接任统治者,一定会废除这个蠢规矩。很多有才干有能力的人都被埋没了,而那些无能的漂亮脸蛋却爬上了高位。”
艾兰德没有真正想清楚这个姑娘所讲的话。他的脑袋被她身上香气和这花园中的花香搅乱,“啊……我注意到尼洛姆大人总算是起到些作用。”
她又笑了。“他是个杰出的人。他努力在两边调和。真是个让人敬爱的伯伯——”
“伯伯?”
“实际上,他是我妈妈的堂兄,但我就是叫他伯伯。在我还是孩提时,只有他能让我不再啼哭。祖母常常责骂他的贪食爱好,好让他更像一名真血的猎人,但她仍旧迁就着他。我常想如果没有他帝国是否还能继续保持完整——他真是竭尽所能的在消除潜在的冲突。他一直试着去影响我的叔叔艾沃瑞……”她没有讲完,失败的结果不言而喻。
艾兰德点头。“为什么你叔叔和你的祖母有些疏远?”
“我不知道,真的,”女孩回答,很自然的拉住艾兰德的手,手指交错在一起。他们继续漫步,姑娘用一种面对现实的语调倾述自己的感想。“我想是因为他想代替我的母亲作统治者,这有点蠢。他太年轻了——只比我大三岁。祖母的第五或第六任丈夫是他的父亲。我妈妈是最大的孩子,所以她的继承权是毫无争议的,但有人害怕这会把帝国带向母权。”
艾兰德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急速流动,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公主讲的政事上,但要在衣不遮体的公主跟前做到这个很难。“这,啊,你的一些民众想要一位男性统治者。”
“愚蠢,不是吗?”沙拉娜停了一下,又说,“你觉得我的花园怎样?”
“美极了,”艾兰德毫不虚假的赞叹道,“艾而没有一家园林能与它相比。”
“这里为皇家园林栽培的许多花种都不再存活于米达凯米亚的其它地方了。我不肯定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人是这样说的。”她用自己的左臂和腰部夹住艾兰德的前臂,握着他的手,让他挎着自己一起散步。这是爱人间才有的亲密举动,艾兰德对此抱有一种伴随着不安的强烈欲望。
他们继续在园中前行,沙拉娜,“艾兰德,讲讲你的家乡,那神话般的艾而王国。”
“神话?”艾兰德欣然而笑,“对我来说王国是凡间,而凯许才是神话。”
公主咯咯笑个不停。“但我知道你们那有许多奇妙的事情。我听说你们和精灵族交谈,和黑暗氏族作战。这是真的吗?”
艾兰德自己从没有和一个精灵有过对话,或是参加过一场和黑暗氏族——许多人提到这个词时都会讲到黑暗精灵——的战斗,他觉得自己所说的故事会让那真相变成干巴巴的一块。他在高堡时曾和地精有过战斗,那会是很精彩的故事。
他讲了一些他的故事,发觉公主对他讲的入迷了,或也可能不是但她起码表演出入迷的样子。走了一阵,他们在花园中转了一圈,回到了公主的床帐。沙拉娜手指她卧室外的这张大床,“夏天时我更愿在这星辰下入睡。宫殿中太闷热了。”
艾兰德认同,“这需要习惯上一阵。在床边加个浴池会有些帮助。我想我在退隐前会养成长时间泡在浴池里的习惯。”
公主再次笑了起来,侍女为他们敞开床帐外防止飞虫侵扰而设的薄纱帘。“玛雅告诉过我。你对一些……需求上真是十分精通。带给了她许多奇妙无穷的乐趣。”艾兰德被她的话羞红了脸。示意艾兰德到自己身边来,公主的手指灵巧的在他的衣领边摩挲。“你们北方人穿了那么多的衣服。就像我们那些粗鲁的布瑞恩海盗一样差劲。他们就算是会被晒晕也不会脱下自己的兽皮装。并且他们认为自己的生命是被他们死去的母亲鬼魂所支配的,他们只娶一个妻子。真是很怪异。脱下几件衣服你会感到舒服些,不是吗?”
艾兰德感到自己真的很窘迫。他从那邀请的时间和他与真血女孩打交道的经验上推断,公主应该是因为一些很私人的问题而不单单只为了一次不正式的会面来邀请他光顾自己卧室的,但现在他突然感到十分尴尬。
看出他有些勉强,公主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让那晨衣完全敞开,“看,这很简单。”
艾兰德靠过去,向公主索吻,好知道自己是不是对这次约会会错了意。公主用一个强烈的吻回答了他,并开始为他脱衣服。当他的最后一件衣服被除去,公主转身躺到床上。艾兰德跟着扑倒在公主的娇体上,但突然意识到还有四个侍女就站在身边,而自己与公主的隐私对她们只隔了一层薄纱。一位女郎只和他相隔几英尺远,这让他愣了会儿神,但公主的拥抱让他什么也不再顾及了。我要习惯这里人民的方式,他这样想道,然后就迷失在那热烈激情的世界里了。他们猛烈的交织在一起,尽情的享受那美妙的快感。
筋疲力尽后,艾兰德躺到公主身边,姑娘的手指在他的前胸和小腹之间划动,“米雅说你开始得很快。”
这让艾兰德再次脸红,“你和米雅总……曾经谈论我的……一些特点吗?”
沙拉娜放声大笑,花枝乱颤。她靠在艾兰德的胸前,“当然。我让她把你的每件事都讲出来,你得到她后做的每一件事。”
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得到答案,他问道,“嗯……她都说了我什么?”
沙拉娜在艾兰德的身边躺下,头枕在自己的右臂上,左手继续在艾兰德的身上游戏,“哦,她说你……热情似火……没有多少耐心……在第一次中……但第二次的时候就相当出色了。”
艾兰德嘿嘿笑着抓住沙拉娜,把她抱向自己,“让我们看看她说的对不对。”
传令官吹响号角,鼓声响起。艾兰德和他的同行作为艾沃瑞和尼洛姆的客人坐在一间凯许贵族的包厢内。大典的第二天开始了,一些竞技和表演按日程上演,女王的出场与否是未知数,但是游戏还是照常进行。短小强壮的男子身着他们传统的上古武士打扮。每个人都裹着一条屁股露在外面的白腰布。一些人戴着雕饰或是恶魔样式的面具,其他人的脸上则涂有蓝色的图案。其中许多人都是光头,另一些人脑后扎着武士似的长辨。他们在古老的乐器,兽皮鼓,敲击野兽头盖骨的喀哒声和号角声所构成的乐章下,像武士那样狂热的搏击。
一块有7英尺高的巨石被人推入竞技场内,他们不断高唱一首奇怪的圣歌,直到巨石被推到竞技场的中央位置。其他人则是用喊声、叫声和夸张的手势鼓动推动石头的人。
艾兰德,“我很荣幸能有机会和殿下一起观看大典。”
艾沃瑞报以优雅的一笑,“这也是我们的荣幸,殿下。”
领主尼洛姆坐在艾兰德的身后,詹姆斯和嘉米娜的身边,“任何能在我们两国之间构建起友谊桥梁的事情都是我们的荣幸,殿下。”
艾沃瑞打量了尼洛姆一下,然后对艾兰德说,“就像我的尼洛姆领主说的那样,艾兰德。自从你的祖父起你的王国就在与奎格海盗有力的斗争中不断繁荣——”
“奎格海盗?”艾兰德忍不住插嘴。
“看来消息还没有传到你那里。一个奎格舰队洗劫了自由都市后同样大胆的进攻了你国沿海财政官的视野(questor‘view)附近的村镇。你的父亲命令海军大臣布鲁浩率他的舰队出海寻敌。他已经奉命出海了。”
尼洛姆也附和道,“一群海盗在他们的岛屿附近遭遇了风暴,还有一群被从德本开出的帝国皇家海军舰队突袭,也完蛋了。”
对此,艾兰德和詹姆斯交换了一下眼神,嘉米娜的声音在艾兰德脑海中响起。“詹姆斯对这很感兴趣。”
“为什么?”同时他大声的说道,“那么苦难之海将会有一段较为安全的航行时间。除非有一两个德本海盗出现。”
艾沃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们很难完全掌握一些处于边远地带的帝国城市,艾兰德。如果一个船长在帝国外的水域抢劫……”他耸了下肩,好像是告诉说他们对此无能为力,“派出内务军团或者犬兵武装攻陷德本吊死总督要比替换那里腐烂的治理简单得多,不是吗?”他语调中充满了说服力。
接着詹姆斯的声音出现在艾兰德的脑袋中:*这是场阴谋。在德本的“帝国水师”都在做些什么?那些海盗通常不会有任何合作,单打独斗的他们如何能组织成一支有十艘或更多船只的舰队?*
嘉米娜问尼洛姆,“大人,那些人在做什么?”
“这些人来自星赖、东泰(dongtai)和陶兹(taozi)附近的村镇,他们的祖先被称作泊陶人(po-tao)。虽然不再是尚武的民族,但他们仍没有放弃他们祖先的战技。他们在演习跳术。”
在他介绍时,队列中的领头人开始向巨石冲刺,在离石有一步之遥时,他迂跃起跳,越过石头,接着一个后空翻双脚着地。四下里一片喝彩。
“棒极了。”艾兰德赞道。
艾沃瑞,“他只是拿那块石头热热身。”
詹姆斯,“那块石头有多高,7英尺?”
“对。”艾沃瑞说,“一名够格的武士可以靠石头借力跃过它,但一个真正的武士则是完全靠自身的本领跳过去的。在古时,这是一种对士兵的训练,让他们可以跳过敌对村落的护墙。”
“太精彩了。”詹姆斯说。
艾沃瑞微笑着,“他们习惯在石头的两边放上长矛,好为那些练习者增加些跳跃的动力。无论如何,就像我说的,奎格海盗的老巢被荡平了,我希望北部边境能保持安宁。我不会跟你抱怨我们国家内部的难处,但我母亲已是一把年纪了……”他被一个头戴恶魔面具手持长矛的壮汉的跳跃吸引住了,然后他继续说,“……好,以凯许心脏的现状我们不想与王国有任何的边境冲突。你们是我们周围最强大的邻国,从长远上说,我希望我们做朋友。”
艾兰德,“这也是我毕生的心愿,我会做到的。”
艾沃瑞,“好,愿你生命不息,健康长存。”
一阵嘹亮的喇叭声宣告另一个皇室家族成员入席,艾兰德转身探望,希望那会是沙拉娜。却是苏嘉娜带着她的随从登场,艾兰德拼命忍住自己惊讶的笑声。艾沃瑞王子旁边的包厢内,站在美人身边的是洛克莱尔男爵。
詹姆斯的玩笑随后也传进他的脑海:“好啊,看来我们和朋友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你说呢?”
“一向以那样的方式登场。”艾兰德用思想回应。
公主第一个入场,跟在后面的是洛克莱尔,他得意的向艾兰德咧嘴笑笑。嘉米娜则是对洛克莱尔的行为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睛一闪,同时对艾兰德和詹姆斯心语:*洛基在打哑谜。”
“什么哑谜?”艾兰德问。
“他想要多露面,但有些什么好像严重扰乱到他。”
“是什么?”詹姆斯问。
“他说稍候再和我们讲,他现在不知道怎样谈论这件事。但有一件事他提到了。他说苏嘉娜可能是克朗多刺杀博瑞克未遂事件的幕后黑手。”
艾兰德对尼洛姆领主的介绍不住点头。通过嘉米娜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詹姆斯和洛克莱尔:“那她就是那场害死博瑞克的袭击阴谋最大的嫌疑。”
像是在回应他们的心语,公主转身用一副真诚的外表向艾兰德问候,这不像是从密探口中得知了女儿花园中情报后应有的表现,或者她是在思索他是否是另一个适合自己消遣的对象。但她的微笑在王子看来如同是一个嘲讽。
节日在继续,凯许的贵族来的来去的去,但艾兰德得留下来。他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像他一个月前梦想的那样美好,他渴望能和父亲再谈上一次。
各式的表演都围绕着军事的主题,来自帝国各个地区的武士向人们展示帝国和女王宫廷中最出色年轻一代的面貌。最后的表演是一场近乎于野蛮的军事实战示范。由两队武士角逐这场竞赛。两个参加这场猛龙战役的村子是由詹德瓦(jandowae)总督推荐的。两只用一圈圈绳索制成的巨龙模型被几百名武士肩扛出场,这情景让人目瞪口呆。竞争的双方用藤甲和骨甲区分,这些防具都是几百年前的式样,对铁器它们无法提供任何保护。每个人的头盔都有彩带做装饰,一队是红色的,另一队是蓝色,而两只巨龙也有一个和它们各自队伍颜色相同的面具。骑在龙背上的骑士盔甲更是华丽鲜艳。两队人抬起这些巨大的生物头部后宽大的躯干部分,然后开始奔跑,直到他们认为自己达到了最佳的速度,不断变换方向,最后相撞。两只绳索制成的怪兽猛地被向上弹起,张力会让它们越升越高。背上的骑士一般会升到50尺高度的天空中。接着这大家伙就向下落了。最后,艾兰德听人这样说,飞得高的骑士会在空中取下对手头盔上的盔羽,赢得胜利。
艾兰德有些佩服这些人。两队人马在相撞前接近了几次,都是虚晃一枪的假动作或被躲开了。他们到现在为止撞过了三次,但两个骑士都还没能取得对方的盔羽,只有再接再厉。艾兰德还对骑士的跳跃能力感到钦佩,着甲从大约25尺的高度上掉下来,竟可以毫发无伤。
最后的胜利是红方获得,午后的表演结束了。在休息和午后的小憩后,正餐的节目开始。艾兰德考虑派人给公主送个口信,请求再一次像早先那样碰面,但嘉米娜的声音传进他的脑袋中:“詹姆斯想和你一起用晚餐。”
艾兰德已经习惯这种心灵传输了,他几乎大声的回答出来。但他及时的假装咳嗽了一声,“也许我们今晚能吃一顿平静的晚餐,我的伯爵大人?”
詹姆斯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是啊,我们还要过58天节,所以要保存些实力。毕竟,安静的吃上一顿也不错。”
凯非还是去他的老角色,“那么,殿下,我祝您晚安,我要回下级城市了。我将在破晓前回到这里听候您的差遣。”
“谢谢,阿布哈瑞茨先生。”艾兰德对他微微鞠躬。
艾兰德一队走回自己的客房,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用心语交谈。在他们房间走道的入口处,艾兰德停下来说,“我猜女王觉得别的地方比这里更舒服些。”
詹姆斯耸了下肩没说什么,嘉米娜说,“这是个耗时的庆典而且她又上了年纪,艾兰德。只在重要的活动时出席才是明智之举。今天的节目和一场丰收时的庆祝差不多,真的。”
“真正的——”
这场谈话被一名士兵的出现打断,这是一名真血打扮的士兵,但头上却没有饰头巾。他戴着一顶钢盔,脚上的便鞋也换成了靴子和护径甲。身上是一件护身的皮甲,腰上挂着把明晃晃的宝剑。“大人们。”他毫不客气的讲话,“凯许之母命令你们马上去见她。”
艾兰德对此有些恼火,激动的喊道,“命令——”
詹姆斯用手按住艾兰德的肩膀,不让他对士兵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我们现在和你一起去女王那里。”
艾兰德听到了嘉米娜的声音:*詹姆斯说肯定发生了些重要的事情。他劝你在了解原因之前保持平静。*
艾兰德不再作声,他们离开通向他们住房的走廊,回到他们来时通往竞技场的地道口,然后进入皇宫内部。几分钟内他们遇到了许多忧心忡忡的凯许贵族,他们都备有武器。
当他们走入位于宫殿中央位置的晋见大厅,看到女王华盖周围的聚集了一圈凯许的军政要员,只留下一条直通向女王宝座的走道。艾兰德和他的同伴就顺着这个走道向前走。
他们走到华盖前,艾兰德和詹姆斯上前鞠躬,嘉米娜则行女士的宫廷礼。女王没有任何开场白,“请殿下认真的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刚刚接到了关于你父亲派他的军队进入了梦幻谷的消息!”
艾兰德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张大了嘴巴,他马上合上它。他扫了眼詹姆斯,看到后者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终于,艾兰德开口说话,“陛下,我对您讲的没有一点概念。”
扔下一张褶皱的羊皮纸,这位掌握着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女人几乎完全失控。“超出我的智慧能够理解的范畴,你父亲把你哥哥的死完全怪罪到我的头上。不是去作好一方君主,或者通过商议来得到赔偿,他选择了当一个丧子父亲的角色,把他的军队推向了战场。你伯父马丁在可瑞第、吐兰(tulan)及卡色(carse)的驻军刚刚在沙马特东南的海岸上登陆。5000名克朗多皇家枪骑兵在那里与他们会合。我的报告还指出另有总数一万名的步兵分别从萨斯、财政官视野、耶里斯和亚本向南推进,并且从拉姆斯开出3000特苏兰尼士兵将随后加入他们。黑暗沼泽和玛莱克交叉地的驻军也在调动中。请你告诉我这集中在我国边境的30000名艾而士兵如果不是入侵的前兆应作何解释!”
艾兰德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詹姆斯走上前一步,“如果女王陛下允许——”
“我什么也不会应允!”老妇人吼道。“那个在哀悼他儿子的傻瓜忘记我这里还有另一个能防备阿鲁沙家族高尚行为的抵押品。”
重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接着说,“回你们的客房去,女士和先生们。想想你们今晚要写些什么。把它尽快的送到边境去,祈祷你的父亲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否则众神保佑,他会为自己另一个儿子身陷暴虐的凯许人民中而再次哭泣。你们明白了吗?”
“很清楚,陛下。”詹姆斯回答。
他把艾兰德带出大厅。从华盖到前门,他们得到的全部是愤怒的目光,不含一丝友善。他们被孤立了。
在大厅入口处,一队宫殿卫兵等待在那里,准备护送他们回自己的客房。走在回去的路上,艾兰德通过嘉米娜向詹姆斯询问:*现在我们是什么?客人还是囚犯?*
*两者都是,我们是人质。*
在一行人返回客房的途中,凯非阿布
哈瑞茨和领主尼洛姆加入了他们。凯非说,“殿下,先生和夫人,我在上级城的底部赐予了一间厅房,那里便于出入。我会在那里等候您所需的任何传唤。”
艾兰德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他正在思考怎样向父亲说明自己现在这种荒唐的境况。即使阿鲁沙像艾兰德一样对凯许没有什么个人经验,他也会理智的认真考虑而不会只简单的听从戈顿和詹姆斯所提供建议。他知道帝国的武力远大于王国。王国能够独立于凯许之外重要的一点:凯许不敢去侵犯一个她版图三分之一大小的国家。不论凯许怎样对战胜王国的胜利感到骄傲,她将在随后面对小凯许联盟或王国东属时不堪一击。
但是凯许从没有对王国感到过畏惧。边境地区丰饶的梦幻谷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是非之地,但只有一次凯许试图去吞并王国的一块土地。当时他们占领了静海石山脉以北和蒂普投顿之间的一块靠海的狭长地带。但盖公爵率领的军队随后摧毁了那些凯许侵略者,结束凯许计划立足于王国海的企图。
从那之后,两国之间就没有再出现过大规模对质的场面。但对于王国入侵帝国的想象从没有侵扰过人们,因为王国的征服作战十有八九会以失败告终,而且损失惨重。
回过神来,王子发现尼洛姆在对他说些什么,“原谅我,大人,我刚才在想别的。请你再讲一遍。”
“我说,如果殿下希望马上向您的父亲送信。我会为您派一名骑马的信使。”
“十分感谢。”
詹姆斯,“大人,如果你能为我们抄一张那个令人惊恐的入侵报告,我将感激不尽。”
“我尽我所能,大人。但是阿博布卡可能在分析这张报告。你们,毕竟,现在是敌对方。”
詹姆斯克制住自己不破口大骂出来,只是说道,“谢谢。”
嘉米娜告诉艾兰德:“这里面有个大问题。*
“当然,这里有麻烦。”艾兰德重复了一句。
他们来到了宫殿里住房所在的侧厅,王子没有看到走道上站立有卫兵,“起码我们还能互相串串门。”
“是啊。”詹姆斯回答,“现在,问题是洛克莱尔在哪?”
走向各自的房间,艾兰德挖苦道,“我打赌他又去和苏嘉娜公主娱乐了。”
没有冒险讲出来,詹姆斯用心语告诉艾兰德:“我很担心他。他对女人从没有过今天那样的表现。他有顾虑,但他从不会轻易担心什么事。我认为我们应该等他一起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艾兰德点头同意,没有出声。他问嘉米娜:“我们又被监视了吗?”
嘉米娜扫了眼周围:“我们又被魔法定位了。”
他们坐进接待室,詹姆斯示意仆人取些食品,然后让他们离开。当仆人离开后,詹姆斯为每人都倒了杯红酒。
“看看我们是否能找到谁在操纵这一切。”詹姆斯想道,艾兰德知道嘉米娜有在他们三人之间建立了奇特的思想连接。她只有在坐下不说话的时候才能构建起这种连接,这会让她十分疲劳。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把詹姆斯和艾兰德的想法重复一遍传达给对方。
嘉米娜闭上了她的眼睛,用指尖不断的按摩自己的鼻子,像是她感到有些头痛,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有些我不认识的人正在思考。我不想冒险被其探查出来,只能短时偷听他们的思想。”
“他们在哪?”
“就在附近,花园另一侧朝向你房间的一群厅室都是可能的选择,艾兰德。”
艾兰德点头,“我想过一会儿就去睡觉,今天真是不幸的一天。”
“是啊。”詹姆斯答腔道,“那你对那入侵怎么看?”
艾兰德放开声音好让所有偷听者都能听清他的讲话,“那进攻真是毫无意义。”
詹姆斯扬了一下眉毛,但还是接过艾兰德的话头,“我也这么认为,但你的推论是什么?”
“父亲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个人的悲痛和愤怒支配自己,做出轻率的举动来。”
“我也这么想,”詹姆斯告诉他,“那什么会造成这样呢?”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女王所说的入侵是假的,有人编造了王国军队大兵压境的报告。或者是父亲的屯兵不是为了入侵,而是为了应对凯许的进攻。”
詹姆斯的眼神告诉艾兰德他对这样的推论很满意,“这是两个很明显的选择。”
“你看出这个了,当然,重点在于第二个,如果那个假设是正确的话。”
“重点是什么?”
“这说明我们在凯许安插的情报体系或是说我们的智能体系被破坏了。”
“当然,”艾兰德想到这,指关节不禁紧紧抠住了椅子的扶手,“如果我们情报体系被破坏了,那我们在这得到的任何情报都值得怀疑。当我们出发来这里时什么也没有被告知。”
詹姆斯大声的叹了口气,为了掩盖自己,他说,“我很抱歉,殿下。那些是很无理的行为。我有些累了。”
艾兰德,“不要担心我。”
“这就意味着我们得靠自己了,”詹姆斯传达自己的想法,“我们甚至都无法得知宣称的兵力调动是真是假。”
嘉米娜伸了个懒腰,“也许上床休息一下能让我们更清醒些。”
“是我们自己行动的时候了。”詹姆斯想。
艾兰德还是一脸的问题。“你心里是怎样打算的?”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爬到宫殿的屋顶上搜寻刺客了,但我还没有把这个本事忘干净。”
艾兰德咧嘴笑了,这是他今天里的第一个笑容。“巧手吉米再次上岗。”
“和这差不多,我会去察看谁在偷听我们,而且最好是我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艾兰德起身说道,“我想我会给沙拉娜传个信。也许她能帮忙劝劝她的外祖母。她想必知道我们对她的国家没有任何企图。”
詹姆斯点头,“很好,我会写信去沙梅特,去确定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艾兰德对嘉米娜鞠躬,“夫人,我相信你的头痛会在明天一早好转。”
“我想也是这样,殿下。”
艾兰德疾步走回自己的住房,发现根本不用传什么消息给沙拉娜,公主正躺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她的装束是较正式的白色短裙和短衫,身上的珠宝都堆放在床脚的长软椅上了。甜甜一笑,她拍了拍身边的软垫,“我认为你会和你的人讨论一个晚上。”
艾兰德想笑,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感谢你能来陪我,沙拉娜,但我能和你谈一下那个入侵吗?”
“你一进来就开始了。”公主撅起了嘴巴。
艾兰德示意仆人在外等候,然后脱去了自己的外衣,撇开床帐,躺倒在公主身边。她轻声道,“我希望今晚只属于我们两个。”
“当然,但是——”
她用手指触碰他的双唇,然后献上一个热烈的长吻。“我们一会儿再谈这个。我不想再等你等下去了。”
艾兰德知道自己有许多要事要和公主讨论,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接受了公主的提议…………过一会儿他们也许能讨论得更冷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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