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里,钟海辰一个劲的赔好话,说自己是因为儿子的病情恶化所以才控制不住情绪的,保卫科的同志本来想报警的,但得知此人的儿子得了白血病症后,考虑到这个人要是进了公安局,孩子可就没人照顾了,也便没报警,把钟海辰教育了一宿便又把他放了出来。
刚出保卫科,钟海辰的妻子便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说孩子今天早上化验,发现近几天的化疗结果居然很理想,再过两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所有大夫都说是奇迹,不过昨天晚上画在窗户上的小人却无论如何也擦不下去了,酒精汽油都试过了,就是擦不掉,好像颜色已经渗入玻璃里边了,所以医院要求钟家赔玻璃。
听到这个消息,钟海辰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高兴之余,钟海辰的脑袋里也是一阵的纳闷,那个木头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沾在手指上的一擦就掉了却能渗进玻璃?那可是玻璃啊!硫酸都渗不进去的…
回到家后,钟海辰发现陆老道和小徒弟正在地上呼呼大睡,身子底下仅铺了几张报纸,这一幕让钟海辰的心理百感交集,好人啊!为什么好人都这么倒霉?
来到儿子的床铺前,钟海辰发现床单上有一圈黑印,大概像个人形,也不知道这陆老道昨天晚上到底施了什么法。
就在钟海辰准备拿两床被子偷偷给陆老道师徒盖上的时候,陆老道忽然醒了,笑呵呵的问钟海辰结果怎么样,钟海辰当然是千恩万谢,甚至直接从孩子的手术费里摸了一部分钱出来想送给陆老道,却被陆老道一口回绝了。而当钟海辰问陆老道想要什么时,陆老道的回答却让钟海辰差点晕倒。
抽着钟海辰递过来的烟,陆老道很郑重的提出要收钟良为徒,跟着自己上山修炼,按陆老道的说法,“十世冤煞”三番五次的想置孩子于死地,但确没一次能成功,它每失败一次,怨气就会增加一点,昨晚施法也仅是将其请回家呆一宿,好让那个保命的“十世哀煞”有机会救孩子,“十世冤煞”身上的怨气积攒了十辈子,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除掉的。
而那个保命的“十世哀煞”的专长是让人走霉运,每次性命之危虽说不是它弄的,但也算霉运,孩子每走一次霉运,其怨气就会化解一点,一个增加,一个化解,照这样下去“十世冤煞”在孩子身上很快便会占得上风,到那时候可就谁都救不了了,眼下只有带孩子上山修道,将冤煞之怨以道法化之,方可留孩子一条命在。
听陆老道这么说,钟海辰也挺害怕,但确实在不想让孩子跟这个“青面兽”小徒弟一样,跟着陆老道去受罪,出于一种侥幸心理,钟海辰以孩子小学还没毕业,识字少不好教为理由委婉的拒绝了陆老道,陆老道也不生气,只是给了钟海辰一个纸包,让其感觉实在危险的时候再打开看,之后找钟海辰要了三十块钱路费便带着小徒弟离开了钟家。
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钟良恢复的也很快,没多久便又回学校上课了,因为脑袋瓜聪明,所以虽然落下了几个月的课程,但钟良并未办理休学手续,而是在父母的辅导下追上了课程进度,且一直到小学毕业,成绩都还不错。当钟海辰问及钟良,画小人那天晚上到底看见了什么时,钟良的回答却让人汗毛孔发紧:本来,钟良看见父亲在窗户上画小人,心里觉得好笑,挺高兴的,而这时候,却看见背后却多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披头散发好像是个女的,而且张着嘴,好像下巴脱臼了,嘴里的牙齿全是尖的,舌头有半尺长…
钟良十二岁这年,天津市下了一层“地甲”(冬天清晨路面上结出的一层硬薄冰),所有公路都滑的像溜冰场一样,不少路段出现了追尾事故,而钟良身上久违的“不幸”似乎又复苏了,就在钟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脚下一滑忽然摔了个大马趴,与此同时,一辆面包车闯过红灯直冲着趴在地上的钟良便开了过来,看见这一幕,连路边的交警都是一闭眼,心想这孩子肯定完了。可就在这时,苟延残喘的“万幸”好像还有点残余力量,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面包车在距离钟良也就十米远的地方忽然开始向右猛拐,轮胎曾着钟良的头皮擦了过去,哐当一下装在了电线杆上。
发现孩子竟然没事,连交警都不敢相信,跑到面包车跟前一看,发现面包车之所以忽然拐弯是因为右前胎爆了,刚才咚的一响原来是爆胎的声音,面包车司机下车后脸色惨白,经交警询问得知,原来这辆车是辆报废车辆,开了好几年都没什么毛病,但此时也不知为什么,离合器和刹车突然同时失灵,才会失去控制冲出停车线的…
虽说没轧到脑袋,但钟良的头皮却被轮胎蹭破了,血流了一脸,而且滑倒时摔的也不轻,处理完面包车司机后,交警便打电话到钟海辰的单位通知其来接孩子。看着儿子脸上的鲜血,钟海辰心中暗到不妙,看来这一次那个保命的“十世哀煞”好像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虽然交警一个劲的说这孩子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类的话,但在钟海辰眼里,孩子命越大危险可就越大啊…
回到家中,钟海辰找出了老道留的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其道观的“地址”,说是地址,实际上跟西方海盗的藏宝图也有一拼了,除了坐哪趟火车写的比较明白外,其余的路线描述一律是乱七八糟,什么长途汽车开车十个小时后路左边有个补胎的,顺着房后的小道走一上午碰见台阶就上山什么的,这都哪对哪啊…
虽说舍不得,但钟家夫妇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孩子冒险了,按着老道留的地址,钟海辰带着儿子一路打听,费尽了周折可算找到了那个深山老林中的“道观”,说的好听是道观,其实也就是山里的三间小茅屋,其中还有一间是厨房,整个“道观”连神像都没有,除了几个破柜子和两张床以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家具了。来到道观后,陆老道好像事先知道这父子俩要来,连茶都沏好了。虽说老道很热情,但钟海辰的心里还是郁闷的紧,让过惯了城市生活的孩子在这生活,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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