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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急骤的蹄声清澈的传遍了大漠,石砥中循着弱水一龙遁走的方向直追而下,一路上竟没有发现萍萍和弱水一龙的影子,茫茫夜色,茫乱的心绪,石砥中恍如是一叶戟沉载浮的孤舟,竟不知该如何去追寻

  突然,一束微弱的灯光在遥远的地方摇曳而过,石砥中好象发现了异宝一样,急忙挥鞭奔驰而去,奔驰了约有盏茶时分,石砥中忽然觉得自己已驰离了遍野黄沙的大漠,而来到了大漠的尽处,那一束摇曳的灯火,便是从静伏在夜里的一栋茅屋里发射出来的,他身如电的跃了下来,在屋前迟疑了一会,就等敲门——“你是谁?”

  屋里传来一声冷峻的女子声音,门靡轻轻的启开了,一个身着全身黑色罗衫的中年妇人,没有表情的挡在门口,她未等石砥中开口,清脆的道:“我是马寡妇,专做牛皮生意的,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石砥中歉然的一笑,道:“大娘请了,在下是个过路人,请问大娘是否看见一个断臂的人带着一个女子经过这里?”马寡妇冷冷的道:“路过我这里的人每天有几十个,我哪能记得这么多”

  石砥中心念东方萍的安危,惶悚的急问道:“你再想一想,我那位敌人”马寡妇眸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想了一想,道:“我好象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满身是血抱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姑娘,朝这条路上奔去”石砥中没有等她说完,身形有若旋风似的跨上汗血宝马如飞的向马寡妇指示的方向驰去,马寡妇冷哼一声,在那嘴角上隐隐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她轻轻拂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回身向屋里行去。

  房里的西门熊哈哈一声狂笑,道:“好,马寡妇,真有你的”

  马寡妇冷煞的轻叱道:“你先不要高兴,那小子好象不太简单”西门熊摸髯一笑,道:“放心,放心,大理段皇爷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这一次他带着小孙子远来大漠,正好让石砥中去碰碰,我相信石砥中无法抵挡得住段皇爷的一记‘碎玉功’非当场溅血而死不可。”

  说着嘿嘿一阵大笑,撑开斗大的手臂轻轻搂住了马寡妇的纤腰,而马寡妇立时媚态荡漾,眉角上含郁着一股浓浓的春意,对着西门熊嫣然的回眸一笑。

  他吹袭了那盏跳跃的孤灯,茅屋里顿时一片黑暗,不时有偶偶低语和令人作呕的笑声传出,使这冷清的寒夜点缀着一片狂乱的惊颤石砥中一路急驰,连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见夜色下的大草原展现在自己脚下,心神顿时一舒,那藏郁于胸中的那口沉闷的忿气深长的吐了出来。

  他追踪了许久忽然瞥见一座残破的庙宇有着灯光透出,在那庙门之前,两个身穿锦缎长袍的汉子,守护在人门前,不时来回巡行着,行动甚是诡秘怪异,石砥中轻轻飘身而落,脑海之中犹如电光火石样的涌出一个意念,他斜睨了庙里一眼,疾快的忖道:“看这里戒备森严,庙里不知住的什么人,莫不是幽灵宫的人若是西门熊在这里,我要抢救萍萍就困难十分了”

  他双目寒光一涌,自嘴角弧线上显现出一丝冷傲的笑意,拣起一颗石子抖手向右侧倒榻的石墙上射去。

  “啪——”那两个锦袍汉子骤闻夜中传来一声轻响,手按剑柄身形快捷的向发声地扑去,石砥中趁着两人身形连动的刹那,轻灵的好象一道轻烟闪进庙里。他隐伏于庙门后的黑暗一角,凝神默查一会,见没有人发现自己,方移动自己的身形向大殿里滑去

  在那残碎的神龛之前,一个身穿金黄缎子龙袍的老人斜依在软榻上,在他身旁坐着一个身着红袍的小孩子,那孩子低着头正在玩弄着一串流璃珠子,清瘦的小脸上,仅有那双门动的大眼睛给人印象好深刻。

  此刻小孩子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那个老人道:“爷爷,你说要给红儿一座世界大的金城,为什么还不给我”那老人慈爱的抚着这孩子的头顶,笑道:“当然要给,爷爷这次带你从大理远来大漠,正要寻找那座大漠金城,因为那是我们段家的将来你是里面的王子”那小孩子幼稚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片笑意,可是这片笑意很快的消逝了,只见他乌溜溜的眸子里,有着泪影泛出,他翘起小嘴,非常伤心的道:“我妈妈说红儿聪明外露,是不长命的”

  “胡说!”那老人非常震怒道:“段氏一脉代代单传,你将来登基亲政,怎可说出这样丧心的话,爷爷真是白疼你了。”

  这小孩子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的道:“红儿下次再也不敢说了,爷爷你不要生气,生气红儿就不敢亲你了”这孩子当真是聪明伶利,急忙侧头去轻轻吻着那老人的面颊,惹得那老人哈哈大笑。

  老人轻轻一挥手,道:“你去吧,爷爷要休息了!”这孩子答应一声,不解的望着他的爷爷转身离去,老人望着这孩子的背影轻叹一声,轻轻拍了一下掌。一个中年儒服的文士应声走了出来,他恭身跪了下去道:“皇爷,臣供差遣”段皇爷嗯了一声,道:“你快去注意小皇爷,当心被他那狠心的娘害死”那文士摇摇头,道:“臣迫随皇爷快十年了,始终不知太妃为何会这样憎恨段家的人,她难道会谋杀自己的儿子”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段皇爷一直在摇头,中年文士不敢多问,急忙转身行去,段皇爷深深的叹了口气,茫然的望着屋段出神。石砥中隐于黑暗之中把一切都瞧在眼里,他没想到这个老人便是闻名武林的段皇爷,心里顿时一震,正待悄悄地退出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一缕劲风袭来。石砥中身形疾闪,避过急劈而来的一掌,身形轻灵的一个大盘旋,只见刚才那个中年文士冷峭的站在他的身后。

  中年文士满脸诧异的道:“你是昆仑门人?”石砥中刚才在闪避之间施出昆仑身法,想不到这个中年文士一眼便认出来了,他心里一惊,冷冷的道:

  “阁下果然好眼力,看来大漠段氏之名果非虚传”

  斜依在软榻上的段皇爷目中寒光毕露,沉声喝道:“你是谁?”石砥中深知段皇爷在武林中是顶尖的高手,功力不在二帝三君之下,浓眉一扬,淡淡的道:“在下迥天剑客石砥中”段皇爷想了一想,道:“穆念祖,你查查中原武林可有这一口人物。”

  中年文士应了一声,自怀里拿出一本小册来,翻了二面,忽然念道:“石砥中,父亲寒心秀士,出身天山派,善阵法八挂之举,曾得常败将军全孙无忌手芨‘将军记事’连门天龙大帝硬闯幽灵宫,是年轻一辈第一流的高手。”段皇爷,双眉深深一锁,冷哼一声,道:“怪不得他敢偷窥段家的事情呢,原来是被江湖上誉为迥天剑客的便是你,本皇爷今天可要领教了”

  石砥中没有料到对方调查的如此详细,竟连自己出身门派都了如指掌,他深觉段皇爷这种调查怪异非常,不禁对段皇爷留意起来,只见这个老人神威异常,电目开合间,有一股神威发出,往往令人不敢逼视,他冷漠的一笑道:“你们调查的这么详细”

  穆念祖讶异的望了石砥中斜插于肩后的金鹏墨剑一眼,急忙走至段皇爷的身边,在他耳后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只见段皇爷满而惊疑之色,惊讶的道:

  “有这种事!”

  石砥中不知穆念祖向段皇爷说了些什么,但确知穆念祖所说的必与自己有关,他正要说话,段皇爷身形如电般的扑了过来,段皇爷寒着脸,道:“我听说你就是大漠鹏城得主,是也不是?”

  石砥中冷冷的道:“不错!”他晓得段皇爷突然和他谈起大漠鹏城的事,必然和段氏远来大漠有关,他见段皇爷目泛凶光,急忙把全身的功力蓄于双掌之上,顿时全身劲力布满了臂上。段皇爷冷峭的哼了一声,道:“在三百年前我老祖父请蒙古先知博洛塔里建造了这座大漠鹏城,博洛塔里将大理国库金银全部拿走之后,便独占这座宝城,而躲在这大漠里,段门知道受骗之后,才晓得博洛塔里把这座金城运用机械的技巧建筑在地底之下,但那时我老祖父由于不知如何进入鹏城而放弃寻找工作”

  石砥中摇摇头,道:“我不信”段皇爷自泛杀机,冷冷地道:“我问你,博洛塔里一平凡之人从何拿来这么多金银珠宝,宝城当世之中除了我们大里段氏,我相信还没有人有这样多的财富,仅这一点你就该相信”。

  石砥中见他说得合情合理,倒也想不到适当理由反驳,他虽然无法置信这事情的真实,可是对于博洛塔里以个人财富建造那座金色鹏城的事也渐渐发生怀疑,顿时,种种令人不信的疑团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使得这个鹏城得主却迷乱起来。段皇爷见石砥中沉思不语,在那段老的脸上立时布上一层寒霜,他激动的一声大笑,大声的值:“皇天有眼,大漠金城又将回到我段氏手中了”语音甫逝,他的身形突然向石砥中的身前欺了过来,左手五指伸张,在空中颤泛出五缕指影,疚快的向迥天剑客石砥中的身上抓来!

  石砥中料不到对方功力如此深厚,在一挥手间便有一股大力涌出,他晓得段皇爷有擒下自己的能力,逼出大漠鹏城的没入地底位置以及进入的方法,当下冷哼一声斜斜劈出一掌,将段皇爷身子逼得势子一缓——

  段皇爷满脸诧异的神色,他冷笑道:“你的功夫不错嘛!”当下化指为掌步下轻轻一错,疾快的跃前一步,斗然一掌削出,掌缘如刃,一股劲意气澎湃击将出来,石砥中大喝一声,道:“我们无怨无仇,你竟要置我于死地”他心中暴思,朗气吐声,将藏集于右掌上的劲力悉数的发全力击出,顿时掌劲涌出,迎上对方那股大力“砰——”气旋劲激的两股大力一接实,顿时发出一声,沉重巨响,两人身形各自一退,互相逼视着对方脸上,石砥中深吸口气,只觉胸前气血向上直涌,几乎要吐出血来,他心里一震,小由道:“段皇爷的功力好浑厚,随意挥出一掌,我便有些承受不住,看来我不使出‘断视忖手’是无法离开这里”段皇爷冷冷一笑,道:“青年人,你虽然有一身足以傲世的武功,但却走不出这大庙一步,尚如你要苟全活命,希望你老实告诉本皇爷”石砥中未等他说完,冷笑,道:“真的么?我倒要试试!”

  他环眼朝四周轻轻一瞥,只见大殿四周,连站着七名持剑的锦袍汉子,他双眉一招,一个意念霍地跳进自己的脑海,不由疾快的忖思道:“一个段皇爷已够我应付了,再加上这么多的剑道高手,还有一个穆念祖也是一个不能轻视的劲敌,我要想冲出去机会实在太渺小了”忖念未逝,那个身着红袍的小皇爷突然从殿里跪了出来,他好奇的望了望石砥中,大声问道:“喂!

  你是那里来的?是我爹爹的朋友,还是我爷爷的朋友,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这孩子虽然非常的瘦弱却有一种帝王独特的气质,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倒也蛮惹人喜欢,石砥中见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不禁笑道:“我和谁都不是朋友,小朋友你几岁了?”那孩子摇头,道:“我不告诉你”段皇爷听见红儿出来,心里顿时一惊,凝重的哼了一声,向前跨了二步,对着小皇爷喝道:“红儿,你快给我回去”石砥中趁着他心神注意那孩子身上的时候,突然扬掌将大殿燃烧的灯火一掌劈熄,段皇爷怒吼一声,道:“快点灯,快点灯”石砥中身形犹如一缕轻烟,在这四周如墨一样的大殿里,疾快的向大殿后面跃了过去,他身形甫动,背后风声飒飒,二个持剑高手挥剑朝他身上劈了过来!

  石砥中晓得机会难有,回身劈出一掌,身子如电的拔了起来,只听闷哼二声,这二十汉子连着倒退而去,“爷爷,那人跑了”

  黑暗中传来小皇爷惊颤的声音。段皇爷这次估计错了,他以为石砥中猝起发难必欲生擒小皇爷,故急忙抱起他唯一的孙子闪在一边,而穆念祖也晃身挡在段皇爷的身前,唯恐小皇爷遇难。

  段皇爷见四周没有一丝声音发出,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忙动起“天地视听”大法,默默查看石砥中隐身于大殿什么地方。石砥中虽然侥幸的避过那几个剑手的追击,而藏身于神龛的后面,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深知段皇爷功力深厚,时间一久必知自己藏身上面,急忙施出“龟息大法”

  连大气都不敢透出。

  突然,一片碎瓦落地声,从左侧的墙角里传了出来,那几个剑手怒吼数声,身形在电光石火的刹那连袂扑了过去,由于这瓦碎之声非常的轻微,生象有人走在上面踩了一样,是故连段皇爷都蒙在鼓里。石砥中一愕,正在猜测之间,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蓦一回头,只见一个俏丽的女子单指按唇,意思不要发出声音来,向他招手向前一指,身影疾快的一闪而逝。

  石砥中不解的愕了愕,趁着大殿纷乱的一刹,身形化作一缕轻烟尾随在那不知来历的女子身后,那女子对这里熟悉异常,领着他连着绕了一匝,而走出这座破庙之外。

  俩人首尾相接奔出数里之外,那女子突然停下身来,一张如水漾俏丽的脸靥跳进他的心里,他没有料到这个陌生的少女这样的美丽,登时愕了一愕。

  那俏丽的女子冷冷的问道:“你真是那鹏城的主人么?”石砥中闻言一怔,道:“姑娘难道还不相信”“唉——”这女子幽怨的叹了口气,道:

  “我不是不相信,这事关系大理段氏一族至犬,我不过是问问而已,你如果真是鹏城之主,我请求你不要说出它的位置,段皇爷有势,那些财帛难免不使你动,我虽是段皇爷的媳妇可是段家和我有一段深不可解的仇恨,有时候我连自己的骨肉都想杀死,使段氏绝后”

  石砥中没有想到这个比少女还要艳丽的妇人会是段皇爷的儿媳,在那充满仇恨烈火样的眸子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影,他惑然的凝视着她脸上,轻叹一声,脑海中疾快的忖思道:“怪不得段皇爷说她会杀死小皇爷呢,原来她当真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一个人连自己的骨肉都想杀死,若不是有大仇大恨的人,没有办法做得出来”

  他摇摇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当然不会懂!”她凄凉的一笑道:“当初段仁玉娶我之时,由于我已经和别人订了亲而回拒对方,段皇爷一怒之下而杀了我的未婚夫全家人,并胁迫我一家十五口的生命而将我硬嫁给他的宝贝儿子段仁玉,你想想,我那未婚夫身犯何罪遭此惨祸,我”

  “我”字说了半天,她忽然捶面轻位起来,只见她香肩震颤,清莹的泪珠颗颗自腮颊上流泻下来,那种凄楚幽怨的样子,忽然触动了石砥中的哀愁,黯然的摇了摇头,在他眼前又浮现出萍萍那种幽伤的样子“嘿——”漫长的黑夜里传来段皇爷的怒吼声,接着便响起一连串的蹄声,只见一排飞骑风掣电闪的向这里驰来。

  “我叫倩倩,你快走吧,日后我会和你再联络,但愿你拿出侠义之心帮助我报此大仇,你要多少酬劳我会如数付出”。石砥中恍如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冷哼一声,在那丰朗的面上涌出一片不悦之色,他冷冷的道:“你或许永远得不到帮助”倩倩冷笑道:“往后是敌是友全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对我有不利的行动,首先遭到报复的是你,凡是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必须服从我,否则我一定毁灭”

  女人的心当真是瞬息一拭,一股浓浓的杀意自眉梢隐隐透出石砥中冷漠的一笑,道:“我等待你的报复”。他斜睨了急驰而来的数骑一眼,轻啸一声,汗血宝马如风奔来,身形急拔而起,落向宝马的身上!倩倩轻叱一声,道:“你太恶劣——”

  石砥中挥掌一扫,大喝道:“我们后会有期”“砰——”石砥中只觉全身一震,几乎自马上震落下来,他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的功力比幽灵大帝还要高强数分,不禁暗自留意起来,诧异的大喝逍:“想不到你是深藏不露——”“嘿——”一声冷笑自空中急响而起:“倩倩,你退下。”石砥中见这么多的顶尖高手如风驰至,心里顿时一暗,他回手一掌击出,立时将段皇爷的身子逼得自空中坠落下来,段皇爷吼道:“石砥中,你可敢接我一记‘碎玉功’?”石砥中冷笑,道:“改日自当奉陪,我相信我的‘断银手’不会比你差劲”语声未落,汗血宝马身形疾射跃起,恍如一只大鸟一样,很快的消逝在黑夜里,段皇爷忿怒的击出一掌,气得仰天一阵高亢的大笑。

  清晨潦绕的白云似带,围着挺拔的山峰,嶙峋的怪石在深幽的峡谷里静静的躺着,丛丛日荻幽涧里,随着一阵秋风吹过,摇曳着如霜的荻花,散了开去。一股山风迥荡在深长的峡谷里,带起白白的获花,飘得满山遍野都是。

  懒散的阳光淡淡的洒下,投落在幽灵大帝西门熊的身上,他手抓长髯,踏着飘落的获花,望着缓缓驰来的西门琦,轻笑道:“琦儿,一切都布置好了么?”

  西门琦颔首道:“爹,孩儿都照您的话做了,凡是要进‘情人谷’的通路都有我们了望的人,只要这些枉自送死的人一来,准让他们有进无出”

  西门熊庄重的嗯了一声,道:“孩子,你不要太大意,这次我们虽然设计的天衣无缝,难免还有疏漏之处,万一在最后的一刹那里出了事情,我的心血算白费了”

  是——”西门琦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脸上一种非常奇特的表情,不知他心里正在想着什么?西门熊斜睨了爱子一眼,道:“现在有什么人进来这里了?”西门琦正色的道:“石砥中的踪迹还没有发现,海神旅正副首领已往‘日月风云雷洞’去了,其他的只不过是些二三流的角色”西门熊恨得全身骨骼一阵密响,道:“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想办法把她们引开,最好不要让她摸进‘日月风云雷洞’至于其他人倒不要管”

  “咻——”一道税利的响声划静谧的峡谷,只见一只箭向着西门熊的身前疾射而至,西门熊伸手一抓,在箭簇尾羽上拿出一个纸寄,他展开一看,冷哼一声,道:“大理段皇爷已经来了,你快把他引进洞里。”西门琦急得大声道:“可是石砥中还没有来”

  西门熊阴沉的一笑道:“你放心石砥中是唯一进入大漠金城的人,他只要一得到‘情人谷’发现通往鹏城的密道消息,还不快马驰来查看一下究竟,你要知道鹏城得主,决不希望有人发现鹏城的秘密,石砥中定会来阻止这些来探索的人,那时石砥中纵是不死在我们的手里,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中

  西门琦听得一乐,笑道:“爹,你想得真周到,那小子,我恨死他了”

  一连串的蹄声自“情人谷”底清澈的传了过来,在那缭绕的薄雾中,一个孤独的骑士缓缓的驰来,他落漠的发出一声长叹,望着摇曳的荻花,目光缓缓流过斜倾于路旁那块石碑上面——“情人谷”三十大字。他苦涩的一笑,脑海中疾快的忖思道:“好响亮的名字,看来这深幽的长谷,应该是葬着一对历经磨难的恋人朽骨,否则这个深谷不配‘情人谷’三个字那样简直是冒损了爱情的神圣”

  石砥中一个人孤独的忖思着,在那无情的忆思里,正象那褪逝的薄雾一样,在他心底里留下的是苦痛的回忆及不尽的惆悚与悲伤,往日的娇情和繁华的时光,随着时间而消逝,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西门琦望着石砥中踏进了深谷,他紧张的凝视着对方那侧面的身影,一股浓重的傲气刹时弥漫在他的嘴角上,他恨得紧紧握住了拳手,喃喃地道:“石砥中,你上当了,我要杀死你”西门熊阴沉的笑了一笑,目中轻轻掠过一丝凶光,他低嘿一声,在那苍老的脸上陡然布上一层寒霜,冷笑道:“孩子,你等的人已经来了,我们该去准备了”这对谲诡奸诈的父子互相得意的施了个眼色,肩头晃动,双双消逝于这个深长的山谷里。石石砥中在情人谷奔驰了一会,身形轻轻飘落在地上,他望了望对面长满了金钱青苔的大岩石,一条流泻的大瀑布喘急的自山顶上流了下来,那浑圆的水珠迎着金色的阳光泛射出晶莹的光束,一条溪流从他脚下缓缓流过,他只觉得脸下清凉,溅落的水珠颗颗洒在他身上。

  石砥中深长的吸了一口气,那双踏着大岩石的靴子上沾满了水珠,望着这个幽静的地方,不禁把多日来的烦恼通通抛诸于脑后,任那扑面的水珠溅向自己的身上流喘飞急的大瀑布好象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银龙流泻而下,石砥中在晨风的沐浴下,不觉的向流泻的瀑布跃去。突然,在那怪石嵯峨,斜岩陡璧间,闪过二条快捷的人影,石砥中心头一震,脑海之中疾快的忖思道:“是了,这些人必是赶来探索大漠鹏城的进口,我虽不相信神秘金城会在这里出现,但这件事绘声绘色的传遍了整个大漠,我只得亲自跑来一趟”他身形晃动,仿佛一只大鸟一般扑向峰顶之上,身形甫落,陡然发现四个锦袍配剑的汉子伫立在一个大洞之前,神色凝重的面朝洞外,冷煞的望着身形甫落的石砥中。

  “什么人?”自那黝黑的大洞里突然响起一声沉重的大喝,只见追随大理皇爷的那个中年文士穆念祖从洞里走了出来,他见石砥中傲然的立在洞口,不禁略略一怔,施即一层怒色布满脸上,他冷哼一声,冷冷的道:“阁下消息真是灵通,居然让你找到这里”

  石砥中心神一颤道:“什么?这就是‘日月风雷洞’?”穆念祖不屑的道:“不错,我们大理已经先占其间,谁都不可踏进洞里一步,否则”

  石砥中冷漠的道:“大理段皇爷只能在大理做士皇帝,要想在情人谷施其皇威,恐怕没有人会听这一套”

  穆念祖向前一欺,冷冷的道:“这么说阁下是一定要硬闯了”说着神色凝重的斜掌在胸,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石砥中,他深知这个青年人艺业造诣不凡,双方真要动起手来,当真是个空前劲敌,但今夜穆念祖奉命死守洞外,由段皇爷只身涉险寻那鹏城的秘道,在段皇爷没有退出来的之前,任谁都不准踏进洞口一步。石砥中知道穆念祖定不会轻易放自己进入石洞里面,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功力陡然蓄集于双掌之间,深卷的斜眉深深一皱,颔首道:“是的,我要出手了,你准备吧”

  穆念祖身形疾快的往后一闪,道,“好!”“好”字方出口,那凝立于洞口的四个汉子身形陡然向前来,“呛”然声中,四柄寒光耀目的长剑如水洒出,立时布成一道剑幕,挡住了洞口。

  石砥中料不到这四个持剑的汉子功力如此浑厚,在一刹间便能巧妙的布成一道剑阵,他冷哼一声,一掌斜劈过来,击出一股掌风。“嘿——”那四个汉子同时一声大喝,剑势一变,四道剑气弥然布起,罩向石砥中身上各处要害。石砥中虽然功力已达天人合一的地步,但要在一瞬间破去这四个绝强高手的剑势山非易事,他身形如电插于剑光之中,剑势甫动的刹那,连着击出四掌。“砰!砰!砰!砰!”连着四响——

  这四掌犹如翔羊角,飞爪留痕,那四个汉子竟捉摸不出这幻化无形的快掌是如何击将出来的,他们只觉身子一颤,竟被浑厚的掌劲推得倒退而出。

  穆念祖见多识广,一看石砥中攻出掌法,立时认出是一种颇为罕见的奇绝掌法,他全身突然一寒,身形疾惊而前,斜掌单立,冷冷地道:“阁下施出西域的独门掌法,起先我还不信你真进过大漠鹏城,这样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了”

  要知穆念祖这人性情冷怪,鲜有朋友,只有大理段皇爷能够降服于他,他骤见石砥中以弱冠之年,身怀武林绝技,这使穆念祖想起自己当年被中原武林逐出时的情景,也正是这一年龄,时光流转,世事变幻无常,谁又知道当年曾咤叱风云的一代少年英雄会在大理一耽就是数十年,如今虽然鬓发未斑,却也不复当年美少年,在那些幻化的岁月中,穆念祖因思忆及自己年轻时的那段岁月往事,不禁对石砥中略存好感。

  一个生性怪癖,不喜和人交往的人,其内心蕴藏的感情也较常人丰富深重,穆念祖一生中没有朋友,这时见石砥中豪气干云,颇象自己年少之时,倒也存了结衲之心。石砥中见对方一眼就辨出自己在大漠鹏城所习的西域武功,心下也是暗自敬佩,忖道:“此人果然见多识广,武学深博,仅在一式中便认出西域掌法”

  但他生性高傲,当下一挺胸,笑道:“天下武功本属一源,无知世人故意把它分成派别门户,这无非别具用心,在下武功杂渊广,但并非是出自西域”穆念祖闻言一怔,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姓穆的好意想问,你倒信口雌黄,今日如不让你受点教训,你还不知天下能人多如泥沙”

  陡然欺身直上,斜斜劈出一掌。石砥中突然感到一股怒火由胸中直冲上来,大喝一声,右手斜举,“天王托塔”,硬接了穆念祖一掌。两人正在这里作殊死斗,却不知海神旅何小媛正好从别处绕了过来,何小媛骤见石砥中硬接穆念祖劈下的掌势,神色突然一变,忖道:“好蛮的打法,以已之短,对人之长,看来石砥中今日定然凶多吉少,这一掌接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她在进入情人谷之前,已对各路参加探索大漠鹏城的人物作了一番详细的调查。深知穆念祖掌力雄厚称雄大理,连段皇爷都不敢硬接他的掌力,冲劫好强的石砥中因为对方守住洞口、竟逞一时意气,不让不避的硬接对方一掌。

  穆念祖目睹石砥中狂妄之情,登时心头大怒,暗道:“此人这等狂妄,简直不把武林人放在眼里,如不让他尝尝苦头,受点教训,只怕他目空四海”忖念一了,暗动真气,下击的掌势又加了几分劲力。

  “砰——”双掌接实,轰然一声大响,激荡的真力涡旋成风,连暗伏于大石之后的何小媛和罗戟都觉劲风袭人,威力直如碎玉裂石,但石砥中却屹立未动,冷漠的望着身形摇晃的穆念祖。

  穆念祖脸色惨白,胸前气血往上一阵翻涌,他痛苦的发出一声低吼,目中突然闪过一丝怨毒的骇惧之色,登时衣袍高高隆起,凶恶的向石砥中走来。

  石砥中骤见穆念祖这种狞狰的样子,心里顿时暗暗一骇,不觉的倒吸了一口气,料不到一个被触怒的人会有这种令人骇颤的形象,不禁将左掌斜斜抬起。

  他冷冷地喝道:“你想做什么?”穆念祖对这沉重的大喝好象充耳不闻一样,他身形缓缓移动笔直的走了过来,石砥中正待一掌击出,穆念祖身形突然加速,向石砥中身后扑了过去。

  石砥中愕了一愕,在忖思间,穆念祖已落至一块巨石之上,身形一蹲,左掌横削,有如裂皂一样的人喝道:“滚出来!”“你敢!”听一声清叱,人影晃动,何小媛和罗戟双双跃出来,穆念祖一掌落空,快捷的退回洞口,狠狠地望着何小媛,冷冷的道:“你想坐收渔翁之利,那可办不到”何小媛冷笑道:“你果然不愧是‘神手天尊’。”穆念祖心神陡地一震、料不到这边陲之地会有人晓得他当年在中原道上的浑号,这“神手天尊”四字他已数十年没有听到了,骤然间有人道出他的名字,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突然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来,他嘿嘿一笑,道:“老夫的底细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何小媛有意无意之中瞥了石砥中一眼,在那薄薄的嘴角漾起一丝冷傲的笑意,她不屑的大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神手天尊’,还知道你如何被江猢英雄赶出在原,狼狈的逃命大理,如何向段皇爷屈服,姓穆的,这些事这你不忘了吧”

  穆念神脸色变得铁青,适才脸上浮现出的豪迈神情顿时敛隐而去,气得他大吼一声,厉喝道:“胡说,胡说!”何小媛恍如抓得可藉以攻击对方的弱点,非但不怒反而笑的更厉害,她笑得全身直颤,喘呼道:“你神手天尊虽然英雄,却只会飞命逃跑,连踏进中原一步的本领都没有,还敢在这些人面前耀武扬威”

  穆念祖象是骤然被人道破心中的隐痛一样,直气得发丝根根倒竖而起,全身骨骼一阵密音,在那眉宇间刹时布满了一层浓重的煞气,他狞笑道:“你再说我就杀了你”

  何小媛耸耸肩,做出无可亲何的样子,冷冷地道:“恐怕你还没有那种本领”穆念祖虽然连连被海神旅何小媛激怒,但他一想到责任重大要坚决守住洞口,顿时将那快要暴发的怒火强自压了下去,他鼻子里重重透出一声冷哼,将头偏过一边,连看都不看何小媛一眼,可是在他脑海里却极快的忖思道:“只要他不进洞里,我何必连累这多强劲,这女子看来城府极深,比迥天剑客都要难缠,眼前大敌接踵而至,我得赶快设法将他们引开”

  他正在沉思着如何将迥天剑客石砥中和何小媛等引开这里的时候,忽然瞥见幽灵大帝西门熊领着六个幽灵骑士向这里如飞奔来。穆念祖暗中骇然,没想到连幽灵骑士也要插上一脚,他晓得幽灵大帝功力通神,是出了名的难惹人物,神色一变之下,冷冷问道:“西门兄,你也想和老夫过不去么?”

  这心机才智当真高人一等,他不愿和幽灵大帝发生冲突,口气间并没有脸上表情那样冰冷,只是有些责备的意味。西门熊暗中冷哼一声,忖道:“你不要臭美,我若不是将你们这些东西一网打尽,才懒得和你鬼扯呢”他面上毫不动声色,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道:“哪里,哪里,段皇爷和老夫私谊颇笃,本大帝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和段皇爷争那个洞口,纵是里面珍珠财帛堆积成山,老夫也不会心动。”穆念祖急忙拱手谢道:“如此老夫先谢过了,只要西门兄不擅自越洞口,将来老夫必以万颗珍珠道谢”西门熊阴沉的一笑道:“是的,是的,本大帝以仁义为怀,你放心”说着一挥手那六个幽灵骑士身形同时向前一扑,各自拔出一柄锐利的巨斧,对着洞口左侧的一块泥壁劈去,只见沙泥斜削而落,多时劈出一个洞来。

  西门熊捋髯一笑,对穆念祖道:“那个洞口是你占的,这个洞是我开的,你我两家河水不犯井水,你那万颗珍珠可得依时送来”说着闪身跃进洞里,传来一阵朗朗的笑声,仅留下那六个幽灵骑士守住洞口,穆念祖何曾想到这里共有两个进口直通地底之下,西门熊棋高一着,将另一洞口封闭,看来幽灵大帝早就来过这里来。石砥中始终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由于西门熊突然出现,他连续想着几个不同的问题,突然一个意念陡地跃进他的脑海,在电光火石之间,忖道:“幽灵大帝故意钎洞不和大理段家发生冲突,莫非是有何用意”

  正在忖念间,幽灵大帝忽然自洞里走了出来,双手捧着无数颗有龙眼大般的晶莹珍珠,得意的畅声大笑。西门熊对穆念祖道:“穆兄,你那万颗珍珠倒不必送来了,这里面多得你不敢想象,天下财富恐怕就数大理段家和老夫了”穆念祖听得心动,目中忽然露出贪求之色,他急急的问道:“西门兄,段皇爷你可曾看见?”西门熊目光一转,笑道:“看见,看见,他等一下就请你进去帮忙。”目光缓缓流过石砥中和何小媛的脸上,只见石砥中这时正茫然的望着空中飘荡的白云,恍如在沉思着什么事,而何小媛和罗戟都神色大变,目光全落在他手中那些珍珠上。

  西门熊嘿嘿一笑,道:“三位有意不妨随老夫进来”说着身形一闪,又没人黝黑的石洞里面。罗就反手将手中长剑拔了出来,昂然朝那持着巨斧的三个幽灵骑士欺去,何小媛急切的向前一拦道:“去不得,我们走这一条”罗戟一怔道:“为什么?”何小媛冷笑道:“西门熊是什么东西,他还会将那无尽的财富轻易舍手易人,我们只要一进去,准遭毒手,眼下之计只有向姓穆的进攻,也唯有这条路最安全”说着一掌斜劈而出,一股冷寒的掌劲阴柔的袭向穆念祖的身上,穆念祖单掌拂出一道气劲,脸色惨变道:“这是幽灵功,你到底和幽灵大帝有何关系?”他猜测不出何小媛为何也会幽灵大的独门神功,不禁迷惑起来,他哪知何小媛化身西门熊的妻子以处女之身骗取幽灵大帝的神功,而跃身为武林顶尖的高手。(谁看碧眼金鹏便知)何小媛这里甫发动攻势,罗戟也晃身挟剑向那四个横剑而立的剑手攻至,他大喝一声,一缕剑光破空涌出,对着左侧那个汉子左臂削去。

  这四个段皇爷的身边的一等侍卫都是大理出了名的神勇武士,他们只知忠心于段皇爷,对于已身生命毫不珍惜,这时骤见罗戟晃身挥剑而来,冷喝数声,撩剑抢攻而出。剑芒颤动涌起,罗戟目光一凛,长啸一声,剑刃颤出一片冷芒,“当——“”地一声,那斜劈而来的长剑立时被震了开去。“砰——,”何小媛和穆念祖各换了一掌,双方身形疾退,俱身色凝重的望着对方,但都不肯再轻易的动手,这样僵侍下去,谁都不愿放弃搏杀对方的机会,可是两人的防守都极为严密,几乎无隙可击。

  突然,自那黝黑的石洞里传来一声大吼,这沉重的吼声发自穆念祖的身后,他一听就知道是段皇爷的声音,登时一股凉意泛向心头,不由暗中忖道:

  “听段皇爷那种急怒的吼声,莫非他遇上了危险”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他身形陡的后退,额上顿时有股冷汗沁出,他强自镇定的深吸一口气,回头向大洞里喝问道:“皇爷,你好吗?”这声喝问过后,静悄悄的洞里立时回荡起他的声音,却没有段皇爷的声音传出,仅有那缭绕的余音尚在洞里嗡嗡作响。何小暖不屑的道:“那个老东西恐怕已经死了,你还守在这里做什么?”穆念祖脸色大变,一股浓重的煞气布满了他的脸上,他阴沉的笑了一笑,愤怒的咆哮道:“你这毒妇,我们再拼一场”伺小媛冷然的道:“我要杀死你”这几个字犹如寒冰样的从她口中迸发出来,好象不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嘴里,穆念祖闻言一骇,竟觉得这冷冰冰的声音有着无比的恐怖力量,恍如他真要死在她手中”

  “呃——”这恍如野兽发出的痛呃之声冲破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石砥中茫然的自沉思中清醒过来,只见罗戟面色苍白,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左臂汩汩流下,他缓缓的从一个汉子胸中拔出了长剑,虽然杀死了一个神勇无比的大理武士,自己却也受了严重的臂伤。

  何小媛动容的问道:“罗副首领,你伤的重不重?”罗戟脸色苍白,喘息的道:“没有什么,只是不能再妄动真力”何小媛放心的一笑,道:

  “没有关系,我来替你把这些令人讨厌的东西通通杀死,然后再找段皇爷论理”说着缓缓抬起了手掌,朝穆念租身前逼去。

  石砥中身子向前一跃,道:“何姑娘,你请退开”

  何小媛身子似是一震,斜睨了石砥中一服,在那幽怨冷清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泪影,她凄冷的一笑,道:“怎么,我们的大剑客愿意效身海神旅”

  “哼——”石砥中没有想到何媛在这个时候嘲弄着自己,他不悦的冷哼一声,冷漠的道:“你说得好轻松,我不是为了你”他晓得何小媛必然是受不了这句话的刺激,说完急忙大步的向前踏去,目中神光如电射出,投落在穆念祖的脸上,冷冷的道:“你还坚守洞口么?”穆念祖深知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生平的大劲敌,他若要硬闯石洞是没有人能挡得住的,但穆念祖奉命死守洞口,自然不敢让石砥中闯进洞里。他神情肃然的默默迫:“只要我有一口气,谁都不准越雷池一步”“唉——”一声幽幽的叹息清晰的传了过来,石砥中正在猜疑之时,只见段皇爷媳妇倩倩冉冉落在他的身旁,一股清幽的异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石砒中心晃神摇的忙退了一步,不敢多闻一下那种香味。倩倩轻轻撩了一下飘拂在肩上的发丝道:“穆念祖,放他进去”“这”穆念祖非常为难的道:“不行,皇爷交待的事情我不敢作主”倩倩冷冷的笑道:“我敢做主,一切由我承担”石砥中冷漠的看了倩倩一眼,昂然的向洞里行去,消逝于黑暗中,穆念祖虽然有些不愿,却禁不住倩倩那双严厉的眸光瞅视,他黯然的一叹道:“为什么要放他进去,皇爷会责怪的”“哼——”

  倩倩冷哼道:“你懂什么,西门熊居心诡测,皇爷恐怕正遭遇了最大的危难,若让迥天剑客进去,事情可能立时改观,也许还能得到大漠鹏城的希望”

  何小媛拉着罗戟上前道:“我们也进去”倩倩冷冷的道:“我并没有让你们进去,多进去一个多死一个,若要活命还是乖乖的退回来好”

  何小缓恍如没有听见一样,她只想早些进入洞底找着那座神秘鹏城的入口,毫不停略的急行而去。

  黝黑的石洞里伸手不见五指,石砥中顺着石阶步下,只觉一股潮湿的混浊空气涌进鼻子里,在那洞壁上沾满了水珠,不时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石砥中沿着长长的石阶摸索着前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他目光缓缓流转,看见深长的洞穴里长满了钟乳石,恍如有着万千的影象浮在半空,垂落的钟乳石在这黑暗的大侗里犹如人影,显得神秘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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