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壮志虽然早已心生绮念,但他却不知如何和绝代风华,美如天仙的娟姊姊同床共枕,共渡良宵。
这时见娟姊姊,含羞带笑,面泛红晕,凤目期待的望着他,令他蒙蔽的理智,突然得到启示,因而,勇气倍增。
他不再迟疑,伸臂将宫紫云的娇躯抱起来,同时深情的低呼“姊姊”,俯首轻吻宫紫云的鲜红樱唇,径向床前走去。
宫紫云再没有惊呼惶叫,温顺的偎依在凌壮志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每一个少女都将为此而心慌意乱,但,任何进入洞房的少女无法避免服侍丈夫,因为这是作妻子应尽的义务,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俗语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两大快事,凌壮志在人生的旅途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夜阑更深,大地沉睡,绝峰上寒冷刺骨,唯独绿谷洞府石室中,温暖如春。
凌壮志、宫紫云,共享人生真谛,发现了人生的另一面——真、善、美。
春风数渡,极心缠绵,卿卿我我,互爱互怜,两人在幸福、美满,和无限蜜意中睡去。
凌霄庵的早课晨钟,将甜睡中的凌壮志惊醒,他立即感到额下劲间奇痒难耐,阵阵温馨发香,熏得他飘飘俗醉。
睁眼一看,被中的娟姊姊仍倦卧在他的怀中,睡意犹浓。
他想到昨夜的数度缠绵,感到异常满足,但想到娟姊姊那时的娇啼辗转,内心又感到极度不安。
由于心疼爱怜,他立即情不自禁的轻轻吻了一下娟姊姊的香腮。
睡梦中的宫紫云,慵懒的“嘤咛”一声,一动不动,眼都不睁。
凌壮志不由愉快的笑了,微微掀被,发现娟姊姊香襦半解,酥胸微掩,他的心又不禁心旌摇荡,绮念复生了。
蓦然——
凌壮志双目一亮,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急忙坐起来,顿时呆了。
已经醒来,但仍倦卧的宫紫云,立被惊得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酥胸暴露,玉峰裸呈,羞得急忙将凌壮志掀开的棉被抢了过来,迅即掩在身上,同时,绯红娇靥,佯怒嗔声问:“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说话之间,发现凌壮志面色苍白,额角渗汗,目光惊急的望着她的前胸,知道凌壮志不是取闹,因而急忙坐卢,正色问:“有什么不对吗,弟弟?”
凌壮志一定神,举手一指宫紫云的酥胸,惊惶的说:“人皮秘芨”
宫紫云黛眉一蹙,心知有异,缓缓推开棉被,低头一看,也惊得花容失色,脱口一声轻啊!
只见酥胸上的点点朱砂小字,大部退去,仅余下一些淡黄色的小点和模糊不清的字迹。
宫紫云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也呆了,久久才抬起头来,惶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凌壮志也正在惶急惊异,因而仅茫然不解的摇摇头。
两人瞪大了眼睛,彼此惊惶的互望着,久久不发一语,最后,宫紫云讷讷自语,缓声问着自己:“莫非与‘守宫痣’是同一个道理?”
说着,急忙将左肩上的衣服退下来,露出雪白凝脂的肩头。
凌壮志不知何意,定睛一看,只见宫紫云肩头下方,赫然刺着一只飞凤,但飞凤的颜色已极淡了,因而,不解的问:“姊姊,这是什么意思?”
宫紫云似乎已求出人皮秘芨退化的原因,这时见问,粉面不由一红,但仍不安的回答说:“这些事你不知道。”
凌壮志一听,立即正色说:“不知道才问嘛!”
宫紫云黯然一叹,感慨的说:“这真是天意,万幸昨夜你已将剑诀记下来,否则,你我两人真要痛悔终生了,我想这是母亲也决没想到的事?”
凌壮志似乎想起什么,急忙说:“姊姊,我们快去禀告师母吧!”
宫紫云娇靥一红,嗔声说:“羞都要羞死了,还好意思见母亲?”
说着,急忙整理衣裙。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悟,俊面也不禁红了,但他仍忍不住问:“这件事总不能永远瞒着师母呀?”
宫紫云立即不高兴的说:“要去你自己去说。”
凌壮志不由一楞,继而一想,觉得自己更不便开口,只有以后见机再说了。
自此,凌壮志和宫紫云就在绿谷崖下的洞府中住下来,共同勤练乌衣狂傲视武林的“身剑合一”。
两人恩爱情深,彼此相见如实,课余下峰打猎,无事山中散步,总是形影双双,片刻不离。
每隔三五日,两人必去澄心殿请安一次,并请问一些三位师太云游在外的情形。
飞花女侠不说下山,两人自是不敢再问,但在幸福的情境中,两人却无时不想着早日手刃乌鹤的事。
他们每隔一些时日,必请庵中下山的姑尼,至小镇店中,关照店伙,善饲马匹。
人在快乐中,往往不觉光阴之快,不知不觉已两个半月了。
凌壮志,由于读了剑魔“御剑百里”的心法,虽然“御剑”毫无进境,但“身剑合一”却已练至得心应手的纯青境界。
宫紫云在爱夫悉心指导下,也进境奇速,她不但学会了太虚九剑,同时对身剑合一,也能凌空下南海,平射数丈,只是在威势上,没有凌壮志惊人。
两个半月的美满生活,宫紫云显得更丰满,更成熟了,完全变成了一个高雅脱俗,秀美绝伦的少妇。
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绿谷松竹茂然,奇花争妍,凌壮志神采飞扬的挽着宫紫云的玉手正在盛开的花间漫步。
就在这时,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径由凌霄庵方向传来。
两人停身止步,只见东南松竹间,一道黄影,疾如流星,正向这面驰来。
凌壮志凝目一看,不由脱口说:“姊姊,是慧安!”
宫紫云心中一动,肯定的说:“一定是母亲命他来唤我们了!”
凌壮志根据慧安慌急的神情,断定必有重要的事情,因而急声说:“我们迎过去吧!”
说罢,两人尽展轻功,并肩向前迎去。
这时,慧安已经看到来的宫紫云和凌壮志,早在七八丈外已停住身形,一俟两人到达,立即恭声说:“庵主请两位师叔即刻前去澄心殿。”
凌壮志首先迫不及待的问:“可是三位师太回来了?”
慧安恭声回答说:“是随了尘师太去中原的慧师叔回来了。”
宫紫云知道必是带来了恶道“乌鹤”发动各大门派,联盟对付凌弟弟的消息,因而急声说:“我们快去吧。”
说着,两人在前,慧安跟后,直向凌霄庵驰去。
三人来至庵后,同时一长身形飞跃墙而入。
进入墙内,绕过数座粮食库房,沿着下斜通道,急急向第三座大殿走去。
到达澄心殿外,两人相互整理了一下衣衫,慧安早已进殿门。两人肃谨的走进澄心殿,第一眼便看到风尘满身的明慧大师,端坐在檀床前的黄绫高墩上。
飞花女侠盘膝床上,正色焦急的望着殿外。
明慧大师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即由高墩上礼貌的立起来。
凌壮志、宫紫云,首先向飞花女侠请过安,接着与明慧大师寒暄。
飞花女侠一俟三人简略的寒喧完毕,即对凌壮志、宫紫云说:“你两人也坐下来吧!”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躬身应是,即退至另一端的两个高墩前坐下。
飞花女侠一俟两人坐好,立即黯然一叹,说:“了尘师太特派明慧大师回庵报讯,你张师母和小娟同时失踪了。”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心头同时一震,不由脱口问:“为了什么?”
飞花女侠,黯然摇摇头说:“江湖机诈诡谲万变,往往令你难以始料,现在请明慧大帅将情形,及中原武林近日的巨大变化,告诉你两人吧。”
说罢霜眉微蹙,立即合上双目。
凌壮志、宫紫云,立即将焦急询问的目光转向明慧大师风尘犹存的脸上,静待她的解说。
明慧大师以平静的声音说:“贫尼随‘了尘师太’下山后,沿灵邱,奔曲所,经新河,走正城,直达徐州,然后去苏、浙、豫、皖。
沿途或明或暗,宣露凌小侠的师承及叶大侠被害的事实经过,并驳正凌小侠决不是江湖上传说的那种寡情薄意,始乱终弃的年青人。
在下山之初,沿途酒楼茶肆中,已开始谈凌小凌在本庵怒杀“三恶判”
和掌毙凶僧等人的事,当时师太断定这些消息,必是由悟非恶尼的弟子和麻衣教的徒从传出山区。
在我们遇到黛凤女侠时,她当众流着泪说,小娟姑娘是个毫不知江湖险恶的女孩子。”
宫紫云不解的问:“小娟失踪,难道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明慧毫不迟疑的说:“有有,据说小娟失踪的第三天,黛凤女侠曾接到一封密柬,说明小娟平安无恙,请女侠放心,并要求女侠即速找凌小侠要回那本罕世秘芨去该派赎人”
凌壮志双目一亮,立即插言问:“不知是哪一个卑鄙无耻的门派?”
明慧大师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黛凤女侠清楚。”
飞花女侠摇摇头,断然说:“那张密柬上,决不敢自承是何门派,可能仅称本派,并指定赎人时间、地点,和见面时的记号,否则,我那位霞妹妹万一将该派的卑劣行为公诸于世,该派怎能继续在武林中立足。
凌壮志忿然说:“这很简单,只要找到张师母,便不难查出是何门派。”
飞花女侠立即黯然一叹说:“可是目前到什么地方去找你张师母呢?”
明慧大师急忙解释说:“第二天,黛凤女侠也失踪了,有人见她乘船而去,有人见她过江北上,可是沿岸各码头和江北各镇市,俱都没发现她的行踪,也有人惴测去交涉赎回小娟的事去了,各方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肯定说是。”
凌壮志冷冷一笑,肯定的说:“张师母必是被另一个门派或帮会劫持,那些说曾见到张师母行踪的人,就是劫持张师母门派的人。”
明慧大师立即颔首赞同的说:“凌小侠判断得和庵主方才臆测的正相符合,日前唯一可虑的是各地高手均纷纷北上,是似是前来恒山,企图对凌小侠不利。”
凌壮志双目冷电一闪,傲然冷笑说:“凡用卑鄙手段企图向在下搜取秘芨的人,虽百千之众,亦将悉数杀绝?”
明慧大师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忧心的说:“目前武林各派皆有高手前来,见人即问凌霄庵的所在,这个问题已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是以师太才命贫尼星夜回山,向庵主请示机宜,决定尔后行止,如果小侠果真抱着除恶务尽的决心,凌霄庵前,势必要骨如山,血成河,永无安定之日。”
凌壮志立即回答说:“只要在下即日下山,必将那些妄想攫取秘芨的贪心者引走,大师尽可不必为此忧心。”
说罢起身,面向飞花女侠躬身要求说:“起身时机已到,请准志儿和娟姊姊下山。”
宫紫云见凌壮志恭身起立,也急忙由高墩上站起来。
飞花女侠缓慢的一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尽速离庵为妙,但你两人下山之后,切忌妄造杀孽,以免贻祸晚年,株连子孙。”
凌壮志、宫紫云,齐声恭谨应是。
飞花女侠继续说:“据了尘师太暗中调查的结果,乌鹤派道似是尚未东来,但武林中,已有邛、点苍、衡山等派,正是亘称愿意加盟,其他各派多因听了你的师承来历后,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说此一叹,黯然摇摇头,不禁忧心的说:“但没想到,如此一来,却给你张帅母和叶小娟带来一场禁锢之劫。”
凌壮志立即恭声宽慰说:“请师母不必为此难过,志儿将救回张师母和叶小娟,极具信心。”
飞花女侠欣慰的点点头,说:“我正希望你如此,现在你和娟儿可即回洞去,整理好即日自行下山,不必再来辞行了。”
宫紫云,心中一动,立即低声问:“今后娟儿行道江湖,是否应该称叶娟娟。”
如此一问,飞花女侠似有所悟的说:“目前不宜于改称叶娟娟,俟见到黛凤女侠,你们私下慎重计议后再作决定,你是天良的亲血骨肉,自是应该姓叶,但并不一定叫娟娟。”
说话之间,神色凄然,凤目中已隐现泪光,接着黯然说:“现在你们去吧,祝你们旅途保重,谨慎小心。”
说罢,当即合上凤目,细长的睫毛上,已渗出一丝泪水。
凌壮志、宫紫云,强忍悲痛,伏地叩首,由凌壮志恭声说:“师母珍重,志儿等就此叩别,此番下山,救回黛凤师母,手刃恶道乌鹤,即时回庵,永待师母,再不历身江湖了。”
飞花女侠本待再说几句叮嘱的话,但她喉间哽咽,令她已不能张口了。
凌壮志、宫紫云不便久停,徒增师母伤心,因而,又向明慧大师道几句感谢的话,匆匆走出殿外。
这时天已正午,两人回至洞中,简略的煮了一些菜饭,整理好随身应带的物品,佩上宝剑,径向室门走去。
两人前进中,不期而然的向着这间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温馨的石室,作了难舍的一瞥,室内的每一件物品,都值得他们眷恋。
走至门口,宫紫云不由关切的说:“这些东西”
凌壮志立即慰声说:“帅母自会派人拿回凌霄庵去。”说着,反手将室门扣好,挽着宫紫云纵身飞出洞外。
这时绿谷中,姹紫嫣红,一片绮丽,较之往日尤为鲜明,但在宫紫云的心灵中,突然升起一种再不能重回旧地的戚然之感。
凌壮志知道她有依依不舍之意,因而含笑慰声说:“此番下山,最多三月,那时回来,我们阶前自己种的这些花,恐怕也开放了。”
说着,举手指了指高阶下的数方花圃。
宫紫云仰首望着凌壮志,黯然神伤的说:“弟弟,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你不可能再回恒山了。”
凌壮志一听,不由哈哈笑了,接着郑重的笑着说:”小弟一向言出必行,岂敢在师母面前失信。”
宫紫云的心中,总觉有些郁闷,因而撒娇似的要求说:“弟弟,你要发誓。”
凌壮志一听,面色立变,铁钩婆在“卧虎庄”前宫道上,令他发誓的一幕,和娇憨娟秀的万绿萍,分别时,幽怨凄怜,珍珠偷弹的神情,立即浮上他的脑海。
转瞬四个多月了,想到他在石门镇外遇到万绿萍时的那幅憔悴神态,这时不知她怎样了?
宫紫云见凌壮志突然俊面变色,神态发呆,不由关切的问:“弟弟,你生气啦。”
说着,轻轻碰了一下凌壮志臂膀。
凌壮志一定神,自是不敢说想到了可怜的万绿萍,因而黯然说:“姊姊令小弟发誓,使我突然感到此次下山,也许会有极大的凶险。”
宫紫云自持武功高绝,是以对凶险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担心的是那几位各具不同姿色,各有不同气质的娇美少女。
于是,不屑的娇哼了一声,傲然说:“我从不为这些事担心。”
凌壮志秀眉一蹙,不解的问:“那你为何又预感到小弟不可能再回恒山了呢?除了此番下山,遇到凶险”
宫紫云深怕他说出要死要活的不吉祥的话,因而举手掩住凌壮志的嘴,同时含笑嗔声说:“快不要说啦,我指的不是这些事。”
说罢,拉起凌壮志的一只手,跃上高阶,并肩向前驰去。
两个半月的幸福生活,凌壮志对这位外柔内刚,绝世风华的娇妻性情,已摸得极为清楚。
这时察颜观色,心中似有所悟,既然宫紫云不说明白,他也乐得装糊涂,他知道,只要谈到万绿萍、展伟凤等人,她便会娇靥罩霜,半日不语。
有人说:“愈美丽的女孩子,愈善妒”,看来,这句话,果然不虚。
心念间,两人已到了绿谷隘口,宫紫云回头一看,只见数百丈的凌霄庵,殿字柿比,层层上升,在有些偏西的阳光照射下,水气蒸腾,一片金辉。
宫紫云看罢,不由赞声说:“凌霄庵不但工程浩大,而地势也极灵秀。
昔年选择这个位置的那位师太定是一位善于观看风水的人。”
凌壮志看了,也不禁赞叹的颔首应是。
两人奔驰了一阵,已看到一座巍峨巨石牌坊,矗立在谷口处。
凌壮志一见,立即脱口说:“姊姊,那就是‘凌霄之门,与峰巅上的那座石牌形式毫无二致。”
来至近前,宫紫云仰首一看,一方微向下倾的巨石大匾上,果然深深的刻着四个红漆大字——凌霄之门。
出了凌霄门,是道宽约近丈的山路,两侧俱是茂林大树,道路蜷蜒前伸,微斜下降,似是与另一座高峰相连。
两人沿道飞驰,有时过索桥,有时过隧道,经过两座逐渐低矮峰头,到达一座深长侠谷,出了侠谷,已是半山了。
半山另有樵路石道,分别通向各处松竹间的寺庙庵院,但仍十分崎险,尚不知通向凌霄庵的路较为平坦。
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心切早到山下,俱都展开绝世轻功。直取捷径,双双腾跃飞驰,并肩上升下泄,有时似灵地登枝,有时是巨鹤升空,有时似弹丸流失,有时以殒星泄雀。
看得各寺院的僧道尼,和人山采樵打猎的樵夫猎人们,无不神情惊愕,目瞪口呆,纷纷议论不止。
整个恒山区中的僧道人等,无一不知新近崛起江湖,震惊武林的白衫少年凌壮志寄居在凌霄庵,同时也无一人不知凌壮志是凌霄庵主的弟子。
由于以上两个原因,加之两个月前的六恶门人断羽,再无人敢进入凌霄门中的绿谷隘口。
现在,眼看着白衫少年凌壮志和凌霄庵主为俗时的女儿宫紫云,双双飞驰而去,但,仍没人敢走进凌霄门一步。
宫紫云、凌壮志,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纵跃飞驰,目的在让恒山区中的人,都知道他俩人已经离去,也兼有炫技震慑之意,令那些仍怀恶念的人,不敢再去扰乱凌霄庵,也让各派已经到达恒山伺机行动的高手们,知难而退,或尾随两人离去。
两人驰出南麓,红日已落西山,到达寄放马匹的小镇上,已是暮色苍茫,灯火点点了。
小镇上十分安静,人们多已回家去晚饭,由于不是登山进香季节,几座小客店,也显得异常冷清。
宫紫云依着凌弟弟并肩前进,看了这情形,不由低声说:“由江南各地北来的高手们,也许尚未到达此地。”
凌壮志对这个问题也极为注意,因而游目看了一眼小街上的情形,立即同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来至寄放马匹的小店门口,只见数月前,受过凌壮志小惠的那个店伙,恰由帐房内走出来。
店伙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宛如见到久别的亲人,立即惊喜欢呼:“啊,小爷您好,姑娘您好,两位将近三个月没来了。”
说话之间,眉飞色舞,满面堆着欢笑,兴奋的大步迎了过来。
凌壮志、宫紫云,见店伙如此热烈招呼,心里也极为高兴,于是,由凌壮志谦和的含笑说:“小二哥你也好!”
店伙连连躬身点头,忙不迭的笑着恭声说:“托爷您的福。”
这时,其余店伙和帐房掌柜的也闻风跑了出来,一齐欢笑,纷纷向凌壮志和宫紫云恭声问好。
冷清的小店,顿时热闹起来。
凌壮志礼貌的和掌柜的先生寒喧了几句,即和宫紫云随原先引导的店伙,向店内走去。
两人前进中,发现店内各房门窗大都紧闭,因而,不解的问:“近月来贵店生意如何?”
店伙依然愉快的说:“再过一个多月,小店的生意就热闹了,要等秋收以后,来自各地登山进香的香客就多了。”
说话之间,已到一座上房门前,店伙推手开门,急忙进去燃上一只油烛,接着恭声肃容说:“爷和姑娘请进!”
凌壮志和宫紫云,微一领首,举步进入,游目一看,房内一明两岸,器具洁净,布置的尚称不俗。
两人分别落坐,门外已走进另一个端茶的店伙,即将香茶奉上。
两个店伙平素阅人无数,对客人的身份关系,入目了然,这时见凌壮志年岁较小,却毫不谦让的坐在首席上,再加上宫紫云身畔相随,处处表现出无限情意,一望而知是恩爱小夫妻。
宫紫云一直关心着两匹马,因而茶尚未喝,便忍不住关切的问:“那两匹马”
店伙一听,未等宫紫云说完,立即含笑恭声说:“夫人请放心,包管您和小爷两人满意,少不得一高兴,还要大大的犒赏小的一锭银子,小的保证黑马像亮漆,青马似缎子,个个肥的像泥捏气吹的”
凌壮志见店伙说的认真有趣,因而未待店伙说完便忍不住娇面笑了。
宫紫云对那声“夫人”听来极为陌生,但却令她禁不住娇面绯红。
店伙见凌壮志笑了,宫紫云也没发恼,因而愈加愈得意的说:“小的对爷和夫人的马匹,真是奉之如至宝,一日三次不分早晚,总要亲自去察看草料和马厩的冷暖”
凌壮志深知这些店伙,说起奉承话来,无尽无休,滔滔不绝,竭力讨人喜欢,只是他这时无心去听。
因而,未待店伙说完,立即笑一挥手说:“小二哥的辛勤照料,我们已经知道了,稍时定会有赏,请你们即速送桌上好的酒菜来,我们吃了还要赶路!”
两个店伙听说有赏,俱都喜形于色,但听说两人饭后就走,又感到有些失望,继而看了凌壮志和宫紫云腰间的佩剑,似乎顿时大悟,知道这一对金雕玉琢般的璧人,俱都不是平凡人物,因而,连连领首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宫紫云一俟两个伙计走后,立即不解的问:“你认为我们应该走哪条路线去金陵?”
凌壮志立即胸有成竹的说:“我们可走两位师太之间的路线,由此地过五台,经寿阳,奔武卿,在孟州过黄河”
宫紫云立即蹙眉说:“在孟州渡黄河不太好!”
凌壮志听得一愣,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宫紫云解释说:“孟州是黄河帮的总坛所在地,现在已改组为大河教”
凌壮志一听,立即哈哈一笑,说:“那样再好也没有了,正可藉大河教徒之口,广加宣传,招引那些欲得秘芨的高手前来,而后再伺机暗察张师母和叶小娟的下落。”
宫紫云略感忧心的说:“可是过了孟津,即是少林派的发祥地嵩山了。”
凌壮志傲然一笑说:“少林多年来,一直领袖武林,倍受人敬,如果这次也居然参与搜掠秘芨的卑劣行径,小弟少不得要将这座徒具虚中的少林寺,闹它个天翻地覆。”
宫紫云立即正色说:“弟弟,你千万不能任性,我们看在晋德大师的份上,也不能与少林寺作对,而让他居中为难。”
凌壮志一听,俊面上立即现出为难之色,想起那位心地善良的慈祥老和尚,不知正在何处云游?
宫紫云见凌壮志沉思不语,知他正在怀念晋德大师,因而想要说的话,也停止不说了。
就在这时,店伙已将晚餐送来。
凌壮志一俟店伙摆好菜饭,立即吩咐说:“请转告帐房先生,即将帐目列好,在下饭毕即行动身。”
店伙恭声应是,转身径自走了。
凌壮志已有三月不知酒味,因而,一口气连进三大杯。
宫紫云见凌弟弟高兴,也陪着饮了几口。
两人饭罢,径自走出房来,这时,繁星万千,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小镇上愈显得一片静寂。
来至外间,只见一群店伙,高举着灯笼,涌着帐房先生,早等在店门师房前了。
帐房先生,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立即满面堆笑迎上来,双手捧上帐单,同时恭声说:“前后店资饭费,共二两六钱,三月马料总计一两二钱四分。”
凌壮志估计身上银量尚够,不需再去鞍囊内取,随取探手怀中,取出二两重的银锭四个,顺手交结帐房先生,同时含笑说:“余数赏给小二哥们买杯酒喝。”
话声甫落,所有瞪大眼睛期待的店伙,俱都惊喜欲狂,暴起一声谢谢。
来至店外,早有两名店伙拉着备好的鞍辔的青鬃、乌骓等在街上。
青鬃、乌骓一见他们的小主人凌壮志和宫紫云,立即昂首竖鬃两耳扇动,目光湛湛中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声长嘶。
欢嘶声中,急甩长尾,马身摆动,铁蹄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嘶甫落,小镇上立即响起一阵犬吠,恭送在凌壮志和宫紫云身后的店伙们,俱都笑了。
凌壮志和宫紫云定睛一看,也满意的笑了。
只见两匹宝马,在十数盏灯笼照耀下,果然黑马像亮漆,青马似丝缎,真如气吹泥捏的一般饱满可爱。
宫紫云看了特别高兴,即至青鬃鞍囊内,伸手取出一绽银子,转身交给拉马的店伙,愉快的笑着问:“马可是你两人喂的?”
说着,举起雪白的纤纤玉手,指了指拉着乌骓的另一个店伙。
拉着青鬃的店伙见问,立即满面堆笑,眼睛瞪宫紫云手中的银子,激动的连连哈腰,恭声说:“是的,是的,是小的两人喂的。”
宫紫云愉快的一笑,即将银锭交给店伙,同时笑着说:“这些赏给你两人喝茶。”
店伙伸手一接银子,顿时呆了,人手一衡至少四两。
凌壮志,宫紫云,分别由两个店伙手中接过乌骓、青鬃,含笑说声后会,认蹬翻上马鞍。
乌骓、青鬃,三月休息,精神焕发,体力充沛,凌壮志和宫紫云身形刚刚坐稳,两马已昂首一声雷鸣,放开四蹄,直向镇外奔去。
镇外愈形愈暗,仅宽大官道显出条条模糊暗淡的灰线,但,两匹宝马的速度,却有增无减,狂驰如飞。
凌壮志和宫紫云,近三个月没骑马了,这时骑来,心神畅快,无比舒坦。
来时单骑只身,如今成双并驰,两人坐在马鞍上,迎着清凉似水的夜风,听着急如骤雨的蹄声,不时相视一笑,心中的甜意,把所有的烦恼都冲淡了。
两匹宝马,狂驰如飞,穿林、过镇,铁蹄不停,每过一座村镇,必然掀起一阵惊急惶乱的犬吠。
三更时分,已到了繁河渡口。
渡口是座大镇,人口不下千户,街上停满了载满货物的车辆和就街喂草的驴骡,俱是准备天明渡河的。
夜半更深,船家早已入睡,凌壮志和宫紫云,只得在一家悬着纱灯的夜市客栈门前停下马来。
由于乌骓和青鬃体格高大,生像威猛,惊得街上驴螺,不断发出喂怯的低嘶,因而不少被惊醒的骡主,纷纷惶急的起身察看。
这时,店内的店伙,也闻声跑了出来,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即知不是等闲人物,立即满面堆笑的迎上来,同时,哈腰恭声说:“爷,请进来,本店专为贵客留有高尚厢房,清静独院,保爷满意。”
说话之间,凌壮志和宫紫云已经跃下马来,由于小店规模不大,也许无处寄放马匹,因而不解的问:“贵店可有马厩?”
店伙抱歉的摇摇头,含笑说:“小店没有马厩,但有草料?”
凌壮志知道在此落脚的多是等候渡船的客商,无人久住,是以许多店都不设马厩,因而颔首说:“就请你取两个草料袋来吧,要上好的草料。”
店伙恭声应是,急忙转身奔进侧房内,匆匆提出两个草料袋来。
凌壮志首先将乌骓栓在桩上,接着又替宫紫云将青鬃系好,店伙立将草料袋送上。
就在这时,宫紫云玉肘突然碰了凌壮志一下。
凌壮志顿时惊觉,回头游目一看,发现两街货车骡马间,不少炯炯目光注意的望着这边。
打量间,蓦闻店伙恭声说:“爷,请随小的来。”
凌壮志、宫紫云,闻声转过身来,店伙已当先向店内走去。
两人随在店伙身后,越过两排店房,即是一座独院。
院内窄小,仅有两房,空着的一面,也特意的摆上一个花架,旋转着几盆时花,虽然俗陋,但却别有一番趣味。
上房两明一暗,布置的整洁简单,店伙进内首先燃上油灯,凌壮志随意要了一些夜宵茶点。
店伙走后,宫紫云机警的悄声说:“方才对面暗影中的几个大汉,似乎对我们特别注意。”
凌壮志淡淡一笑,毫不为意的说:“江湖宵小,到处皆是,何必将他放在心里。”
说罢,两人抖弹了一下风尘,先后净了手脸,店伙已将宵夜送来。
乘马飞驰半夜,两人也有些饿了,吃着果点,饮着香茶,谈些有趣的话。
蓦然,一声烈马怒嘶传来,接着是一声凄厉惊呼。
凌壮志双目一亮,倏然立起,脱口急声说:“是乌骓!”
说罢,即和宫紫云,飞身纵出院外,几个飘峰,已达店前。
只见乌骓、青鬃两马,昂首竖耳,目闪惊急,翘尾塌臀连声低嘶,作着前扑和踢人的姿势。
再看不远处的地方,痛苦的蜷卧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瘦汉,那瘦汉汗下如雨,异常痛苦的脸上,仍能看出他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
这时,正有两个壮汉,飞身扑至卧在地上的瘦汉身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腿,转身就待抬去。
凌壮志一见,顿时大怒,震耳一声大喝:“站住——”
这声大喝,不啻夜里暴起一个焦雷,两个壮汉惊得浑身一战,本能的将瘦汉丢在地上,惊惶的望着这边。
镇上大吠,骡马惊嘶,被震醒的人们纷纷吆喝喊叫,街上顿时乱成一片。
宫紫云不明白凌壮志的用意,心中却暗责爱夫大惊小怪吵扰别人。
凌壮志眉飞如剑,俊面带煞,微圈着右臂,缓步向两个壮汉走去。
两个壮汉惊恐欲绝,跑又不敢跑,因为地上还倒着一个被马踢伤的人,不跑又担心自己的命。
宫紫云怕凌壮志含忿出手,毙了两个壮汉,因而焦急的说:“弟弟,不要杀他两人。”
两个壮汉一听,惊得魂飞天外,一个嗥叫一声,转身狂奔逃去,一个神经错乱,猛向凌壮志扑来。
凌壮志有心广收宣传之效,兼而有震吓作用,于是剑眉一轩,大喝一声:
“鼠辈找死!”
死字方自出口,早已蓄满功力的右臂,籍着衫袍弹震之力,猛向扑来壮汉的前胸挥去——
暗影中,蓦然传来一声惶急惊呼:“阁下请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蓬的一声大响,暴起一声凄厉惊叫,飞身扑来的壮汉,宛如断线的风筝,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人影闪处,一个一身灰缎劲装,背插钢鞭的中年人,已将壮汉横飞的身形接住,背鞭中年人低头一看,面色大变,发现壮汉面色如纸,腕脉跳动,仅是晕厥,并未受伤。
背鞭中年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断定他揣测的已经不错了,心中既惊且喜,想不到派出一百多组人,结果点子让他碰上了。
于是,放下手中壮汉,急忙向前数步,抱拳当胸,朗声问:“请问阁下,可是昔年侠名满天下的叶大侠的高足,凌壮志凌小侠吗?”
凌壮志发现街上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故意剑眉一轩,厉声喝问:“不错,在下正是凌壮志,尔等欲待怎样?”
背鞭中年人听得浑身一战,急忙恭身陪笑说:“在下杨智典,乃大河教主邱坛下,巡回总督察麾下的督巡香主,在下奉令在此久候阁下多日了”
凌壮志听了他那套自报的冗长名号,心中早已不耐,这时,未待对方说完,立即沉声问:“何事等候在下?”
杨智典急忙回答说:“我家巡回总督察,久闻凌小侠武功盖世,宇内无敌,久想藉机和小侠交个知心朋友”
凌壮志一听,立即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如龙吟虎啸,惊得满街骡马乱蹦乱跳,许多围观的人,俱都举手掩住耳朵。
宫紫云已明白了凌壮志的用意,也证实了明慧大师的话,并未夸大其实,同时也惊于大河教势力范围之大,居然将眼线放到五台以北。
杨智典被凌壮志笑的心神不安,冷汗油然,知道情势不妙,看形势,说不定今夜活命难逃。
凌壮志大声笑罢,接着讥嘲的朗声说:“你家巡回总督察,果真甘愿折节下交,在下倒愿和他作个知心朋友,只是他想交的不是在下凌壮志,而是在下怀中的罕世秘芨。”
话声甫落,人群中立时暴起无数声轻啊。
杨智典听说秘芨就在凌壮志怀里,心中不禁惊喜交集,立即想着尽早脱身之计,于是急忙分辩说:“那里,那里,小侠你误会了,小侠身具绝世武功,那个敢动攫取秘芨歪脑筋,那真是自己找死”
凌壮志再度哈哈一笑,“阁下说的不错,就请你转告你家总督察,要他尽早打消这个卑劣念头,否则,在下定要他身首异处,血溅五步!”
杨智典一惊,面色大变,立即沉声悦:“小侠当众侮辱本教总督察,在下身为大河教香主,决不容视若无睹,必须拼却性命不顾,也要为总督察洗刷耻辱。”
说话之间,举手翻腕,即将背后的钢鞭撤下来。
凌壮志冷冷一笑,不屑的说:“你自己不愿留条活命回去报信,那也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杨智典立即硬着头皮,强自沉声说:“本教教规森严,在下自己也作不得主,如不与小侠拼命相搏,回去也必被处以举掌自毙之罪。”
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即掀起一片惊啊。
凌壮志顿时大怒,不由举手一指杨智典,忿然厉声说:“今夜在下特意饶你不死,留你一个活口,既速转告你家教主,在下三日之内,必至孟津,定要斩取老狗项上人头。”
如此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人,俱都惊呆了。
杨智典早已吓得面色如上,冷汗直流,急忙一定神,极端惶恐的大声说:
“你胆敢辱骂本教教主,既是自走死亡之路,在下为了能将此事转报本教教主得知,当众斩断一臂,回至总坛后,再听教主处置。”
话声甫落,急抢手中的钢鞭,猛向自己了左臂击去,喀喳一声,鲜血飞溅,左臂应声而断。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片惊啊,顿时掀起一阵不安骚动。
凌壮志、宫紫云,也不禁看得面色立变,暗暗心骇,两人却没想到大河教的教规如此残酷森严。
这时,对街暗影中,如飞纵出六个壮汉,抬起地上两个受伤的人,扶着摇摇欲倒的杨智典,惶慌逃走,瞬间消失在暗影中。
凌壮志看得紧蹙秀眉,心中的杀机愈浓,他决心要将这个组织庞大,势力雄厚,高手如云的大河教除去。宫紫云也有同感的慨然说:“像大河教这种不良组织,还是及早除去的好,免得留世害人,祸患地方。”
说罢,两人随即走至青鬃,乌骓身旁,略微检查了一下鞍囊后,看也不看围在店外的人众一眼,径向店内走去。
两人一进店门,围看热闹的人们,立即开始了他们的议论,刹那间,店外一片嗡嗡人声。
这时,四更将尽,天将黎明,东天已升起晓星。
两人走回独院上房,宫紫云未待凌壮志坐稳,立即忧急的悄声问:“弟弟,你怎的公然宣称秘芨就在你的身上?”
凌壮志立即沉声说:“不如此怎能将那些妄想攫取秘芨的人诱来?”
宫紫云依然压低声音,正色说:“如此一来,对方人多势众,都想抢到秘芨,那时你将穷于应付。”
凌壮志胸有成竹的哈哈一笑,说:“正因为他们都想抢得秘芨,才会人人相互监视,各怀异心,虽然人多势众,却是一片散沙,届时俱都保持实力,以图居中渔利。”
说此一顿,也略微压低声音说:“这样作,我们处于主动,让他们跟着我们身后东追西走,疲于奔命,而免却他们四处明察暗访之苦。”
宫紫云凤目一亮,似有所悟的说:“你想这些人中,查出小娟她们的下落?”
凌壮志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说:“当然,掳去张师母和小娟作人质的帮会门派,必然处心积虑,设圈套,布巧局,暗中引导我们进入他门的陷阱,在极有利的境况下向我们要胁下手,强迫交出秘芨来!”
宫紫云一听,黛盾微竖,轻哼一声,忿忿的说:“哼,那样做他们简直是自己找死!”
凌壮志淡淡一笑,解释说:“到了那时候,我们便到了无法自拔,任人摆布,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了。”
宫紫云听得异常不解,因而一直茫然望着凌壮志。
凌壮志看了微现鱼白色的天空,风趣的一笑,说:“进去假寐一会吧,现在好戏才开始,令你意想不到,防不胜防的事,还在后头呢!”
说着,起身将房门掩好,挽着一脸迷惑神色的宫紫云,并肩走进内室。
两人盘膝床上,开始调息,渐渐朦朦睡去。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四墙根前的花架上,已洒满了柔和朝阳。
凌壮志走至外间,即将房门拉开,两个店伙,提着脸水,端着早餐,早已诚惶诚恐的立在院门外边。
两个店伙一见房门大开,立即满面堆笑,恭恭谨谨的走来,两人一到阶前,同时恭声问:“爷,您早。”
凌壮志立即谦和的领首一笑,也说了声“早”。
两个店伙见凌壮志态度和蔼,紧张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
凌壮志、宫紫云,一俟店伙走后,匆匆梳洗略进早点,即向店外走去。
来至店外,昨夜停在街上的骡马货车,早已渡河走了,这时,正有一批批的车马,由渡口方向驰过来。
两人结帐上马,轻催丝缰,即向渡口驰去。
来至渡口,恰好赶上一艘车马方船,是以,两人很顺利的渡过繁河。
渡过繁河,高拔三千的五台山,已横亘在二十里外了。
凌壮志、宫紫云,齐抖丝缰,急催坐马,直向五台山前驰去。
青鬃、乌骓,奔驰如飞,二十里路,仅仅半个时辰,已到了五台山北麓。
仰首一看,山势崎险,白云悠悠,气势不亚于恒山。
快马飞驰,前进中,宫紫云纤手一指,大声说:“我来时就是走的那座山中,里面路径虽然崎岖,但通过山区,却可节省数十里路。”
凌壮志举目一看,只见两座纵岭之间,斜向伸出山口,由于树木茂盛,如不细看,或不知路径的人,不到近前,决不知那是一条通向南麓的隘口。
看罢,立即含首愉快的说:“既然省时省路,我们仍走这条隘路吧。”
于是,两人一拨马头,直向山口驰去。
进入山口,风力较强,两马速度丝毫未减,“嗒嗒”如雨的蹄声,由两边斜岭间反震过来,清脆悦耳。
隘路逐渐狭小,向左一转,视界顿时大开,前面竟是一座四面环山,数里方圆的乱石大绿谷。
绿谷的对面,是一道两座绝壁对峙的狭道,看来宽仅数丈,形势十分险恶。
凌壮志看罢,立即有所感触的说:“这等险要隘口,真是一夫当关,万人莫敌。”
宫紫云虽有同感,但她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愉快娇笑作为答复,笑声随风飘荡,声漫满谷。
笑声未歇,跨下飞奔中的青鬃、乌骓,蓦然发出一声悠声怒嘶,声震沉野,群峰回应。
凌壮志、宫紫云,心中一惊,举目凝神,转瞬之间,那道绝壁隘口,已多了一小队人马。
两人相互对看一眼,似乎在说:五台山中何时盘踞了一批绿林强盗。
青鬃、乌骓,继续向隘口飞驰,口中一声接着一声怒嘶,似是向阻在前面的人马示威。
这时,隘口中涌出来的一小队人马,已极从容的横阻在隘口外面,看来有二三十人之多。
凌壮志凝目一看,当前一匹红马上,威凌的坐着一个背插长剑,一身青色劲装的少女。
青衣少女,二十一二岁,双颊淡红,眉目如画,纤纤的柳腰,合度的身材,说来也算得上是个美丽少女,只时,眉目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残煞气。
在青衣少女的身后,数匹大马上,坐着六名俱都佩有兵刃的中年人,其余二十几人,均是劲装背刀的壮汉。
凌壮志打量间,已至青衣少女不远,只得和宫紫云同时将马速慢下来。
青衣少女柳眉微剔,杏目炯炯,神色异常冰冷,端坐在马上,动也不动,目光一直在凌壮志的俊面上和宫紫云的靥面上闪动。
凌壮志一见青衣少女那副孤傲样子,就有些不耐,加之马后人众,个个横眉怒目,俱都神气十足,愈增心中怒意。
来至近前,两人距对方五丈处,同时将马勒住,凌壮志秀目一扫青衣少女等人,立即轻蔑的问:“五台山一向清静安定,尚未听说山中有劫路的强盗发生,不知你们是哪一个寨的山大王?”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沉声说:“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凌壮志佯装一愣,正色说:“在下初离师们,孤陋寡闻,是以尚不知女大王的威名。”
青衣少女柳眉一扇,冷冷一笑,说:“难怪杨香主回报,说你像貌潇洒儒雅,说话狂傲刻薄!”
凌壮志佯装恍然大悟,立即轻蔑的插言:“原来你们是以前黄河帮改组的大河教”
青衣少女见凌壮志一直冷嘲讽热,根本没将大河教放在心上,不由暗暗生气,再看了坐在青马上,风华绝世的宫紫云,一直以不屑的目光望着她,当然更没把大河教放看在眼里,因而柳眉一剔,怒声说:“你不要将大河教看得一文不值,告诉你,没有大河教控制着所有黄河渡口,哼,如今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早已渡河北上,将你身上的秘芨夺走了。”
凌壮志一听,仰面哈哈一阵大笑,傲然沉声说:“莫说你们大河教,就是那些企图攫取秘芨的各大门派,在下又何曾将他们看得能值几文!”
青衣少女一听,直气得粉面铁青,娇躯微抖,神色间充满了怨毒,但她目光一闪,举手一指宫紫云,怒声问:“她是谁?”
凌壮志立即沉声说:“她是谁,与你无关,不劳你问。”
青衣少女杏目一瞪,厉声说:“凡在本教地区走动的人,本总督察都有权过问。”
凌壮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昨晚自断手臂的杨智典说的话来,想不到青衣少女就是大河教的巡回总督察。
心念未毕,蓦闻宫紫云怒声说:“我是他的妻子,你又待怎样?”
青衣少女一听,花容色变,顿时一呆,接着一定神,厉声说:“你是他的妻子,我就杀你!”
说话之间,飞身纵落马鞍,倏然举起玉腕呛一声龙吟,光华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青衣少女一撤剑,身后人马立即散开,六个中年人,也纷纷跃下马来。
宫紫云何以将青衣少女放在眼里,这时一见,不由冷冷,一笑,轻蔑的说:“莫说是你,就是你们教主邱铜川也不敢如此狂妄大言。”
凌壮志飘落马前。径向横剑玉立的青衣少女走去。
青衣少女自信能击败宫紫云,这时见凌壮志争先当手,心中不禁暗暗生气,于是冷冷一笑,沉声说:“既然你争先出手,本督察就试试昔年‘乌衣狂生’的太虚九剑,是否如传说的那样惊人。”
凌壮志也冷冷一笑,说“与你交手”,何须施展太虚九剑”
青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厉叱一声:“我就不信你用其他剑法能胜得了我手中的剑。”
厉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招“招啄神蛟”,剑尖幻起几朵银花,直向凌壮志的前胸点到。
凌壮志知如不将青衣少女制服,休想顺利过去,因而冷冷一笑,沉声说:
“不信你就试试。”
试字出口,暗凝功力,剑身光茫暴涨,一俟对方剑尖点到,身形一闪,横飘五尺,长剑反臂挥出,直拨青衣少女的剑尖。
青衣少女娇叱:“看剑!”剑字出日,猛然前扑,神情如疯如狂,手中长剑,翻腾飞舞,幻起一片汹涌匹练,直向凌壮志的身前滚来,声势威凌骇人。
凌壮志顿时大怒,厉声大喝,“不给你一些颜色看看,谅你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喝声中,疾演“乾坤八剑”,身形如电一施,刷刷连出三剑,“阴阳巽兑”、“正反离乾”接着一招“云收雾敛”。
刹那间,剑势如虹,光密如幕,银花闪闪,快捷如电,森森剑气中,发出丝丝慑人啸声。
青衣少女一见,面色大变,第一招尚堪应付,第二招已经手忙脚乱,第三招争然剑响,脱口一声惊呼,长剑脱手而飞,直射半天。
围立四周的马上壮汉,同时发出一声惊啊,俱都惊出一身冷汗。
已经下马的六个中年人,同时大喝一声,各挥兵刃,粉面如土,冷汗油然的青衣少女护住。
凌壮志停身横剑,注定青衣少女等人,冷冷一笑,说:“在下尚不致追杀手无兵刃之人,尔等大可不必如此!”
说罢,抬臂将剑送回鞘内,转身一看,宫紫云早已登鞍上马,因而,身形微动,腾空而起,直落乌骓鞍上。
凌壮志端坐马上,转首望着宫紫云,轻微的说声走,轻抖丝僵,策马向十数丈外的隘口走去。
两人一前进,横阻在隘口的马上壮汉,立即神情紧张,纷纷撤出兵刃,齐声呐喊示威。
青衣少女,咬牙切齿,极怨毒的盯了策马前进的凌壮志和宫紫云一眼,转首望着隘口后群马上壮汉,娇声厉喝:“闪开——”
呐喊示威的壮汉一听,宛如得到大赦,纷纷拨转马头,立即驰离隘口。
凌壮志,宫紫云,看也不看青衣少女等人一眼,一抖丝缰,两马放蹄前驰,直向隘口奔去。
进入隘口,狭道奇险无林,但青鬃、马骓,却依然狂奔如飞。
宫紫云最初对爱夫争先出手的举措,非常不快,但,后来见凌壮志一直未对青衣少女假以词色,心中才平静下来。
最后直到将青年少女的长剑飞脱手,才明白凌壮志争先出手,实是对自己过份关心和爱护的表现。
这时,两人并骑飞驰不时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凌弟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向爱夫说两句讨他欢心的体贴话。
而凌壮志却不时暗察两边的崎险山势,他怕险道内,仍有大河教的人潜伏。
渐渐,天空布满了阴云,隐约听到遥远天际传来的雷声。
出了山区,大地一片昏沉,已分不清是何时辰。
宫紫云仰首一看,不由蹙眉焦急的说:“弟弟,恐怕要下雨了。”
凌壮志举目一看,不由苦笑一笑,说:“十数里内俱是丘陵坡林,如果遇不到村落前就下雨我们恐怕还要成落汤鸡了。”
妇人最怕淋雨,尤其少女,衣服一湿,紧贴娇躯,那时曲线玲珑毕露,真是又羞又急,宫紫云自是不能例外,因而焦急的说:“弟弟,快将毛毯解下来披在身上吧!”
说着,正待转身去解鞍上的毛毯,蓦见凌壮志双目一亮,举手一指前方说:“好了,前面必是村落。”
宫紫云心中一喜,举目一看,只见数十里外的树林内,正升起无数道白烟,因而,愉快的说:“弟弟,他们正在炊饭,我们也有些饿了,今天就宿在那里吧!”
凌壮志欣然应好,两人催马加速,直向升起炊烟处驰去。
六七里路,瞬间已到,只见升烟处,竟是一座三寸余户的小村落。
两人进入村内,立即将马慢下来,由于便利马匹休息,两人在一座红砖高墙,黑漆小门的院门前停马跃下地来。
就在两人下马落地的同时,几颗豆大的雨点,已打在两人的身上,脸上。
凌壮志、宫紫云,急忙登上门阶,举手在门环上轻轻扣了几下。
一阵沉慢的脚步声由门内传出来。接着大门缓缓的开了,开门的竟一个仆人装束的苍头。
凌壮志立即拱手含笑说:“天将落雨,请老公公代为转告贵宅主人,暂容两人住在贵府上歇息一宵,明日及早上路。”
苍头祥和的看了凌壮志和宫紫云一眼,立刻缓缓的点头,含着微笑说:
“二位请进来吧,我家主人一向好客,请先至客厅上座。”
凌壮志、宫紫云,同时说声多谢,举步走进门内。
门楼下一间门房,里面已有灯光,苍头即对由房门内迎出来的另两个仆人装束的壮汉,吩咐说:“你俩快将客人的马,由侧门拉到马棚里去,天要下雨了,愈快愈好。”
两个壮汉,恭声应是,即向门外走去。
凌壮志和宫紫云,跟在苍头身后,绕过高大的迎壁,即是宽广的庭院,正中即是客厅檐前悬挂着纱灯,厅内燃着油烛,十分明亮。
这时小厅内正坐着一个身躯修伟,六旬上下的银灰劲装老者和立在左右的两个小童。
凌壮志看得心中一动,想不到这家的主人,竟是一个身具武功的武林人物。
只见银灰劲装老者,苍发、霜眉银鬓,虎目炯炯,面色红润,一望而知内功火候,以极深厚。
银灰劲装老者,一见苍头带进客人,立即起身,含笑迎出厅来。
但,当老者看了凌壮志的衣着、年龄、像貌,红润的面色立变苍白,顿时楞了。
凌壮志心知有异,悄悄碰了一下宫紫云,暗示她提高警惕。
在前引道的苍头,想是老眼昏花,没有看清主人脸上的神色变化,来至阶前,依然恭声说:“老爷,这两位客人是因雨借宿的。”
银灰劲装老者一定神,急忙抱拳当胸,连声含笑说:“请进,请进,请厅上坐。”
说着,伸手作着肃客之势。
凌壮志虽然已生戒心,但表面上依然神色自若,于是急忙拱手,谦和的说:“天阴将雨,特来府上打扰!”
银灰劲装老人强自镇定激动神色,故意爽朗的哈哈一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哈哈,欢迎两位光临。”说罢,分宾主落坐,宫紫云就坐在凌壮志的椅侧。两个小僮急忙将香茶端上来。
银灰劲装老人,一俟两个小僮将茶摆上,即对恭立厅口的苍头吩咐说:
“胡海,有人来时急速报我知道。”
说话之间,目光闪动,似在暗示眼神。
苍头似以会意,恭声应是,转身退了出去。
银灰劲装老人,又向两个小僮一挥手,说:“你两个可至院中站立,听候招唤再进来。”
两个小僮也恭声应是,勿勿走出厅外。
凌壮志、宫紫云,对银灰劲装老人的举措,感到十分不解,因而两人相互递了一个机警眼神。
银灰劲装老人,一俟两个小僮走出厅外,立即一抱拳,注定凌壮志的俊面,压低声音问:“小侠可是昔年叶大侠的高足凌壮志?”
凌壮志看老人相貌,似是不像为非作恶之人,但他如此发问,也许目的不在秘芨,因而急忙拱手,谦和的回答说:“不错,在下正是凌壮志。”
银灰劲装老人修伟的身躯一颤,面色再变,又望着高雅绝美的宫紫云,略显激动的问:“这位姑娘是?”
凌壮志立即回答说:“贱内宫紫云。”
银灰劲装老人,再度一抱拳,说:“原来是凌凌人,失敬!失敬!”
宫紫云也高雅的一笑,欠身为礼。
凌壮志见老人神色愈形紧张,心知必有原因,于是,恭声问:“前辈如有教言,尽可直说,在下当洗耳聆听。”
银灰劲装老人,念须黯然一叹,说:“老朽赵其南,在这山西境内小有名气,人称‘单掌催碑’,所谓名利害人,数年前,黄河帮改组大河教,老朽受本教大教主垂青,荣任为山西境内的总舵主,但这些年来,老朽身体一直多病,因而也未去总舵视事”
凌壮志和宫紫云,俱是聪明绝顶的人,一听老人的口气,即知是因小有名气,硬被大河教强迫任为总舵主。
“单掌摧碑”赵其南,关切的望着凌壮志问:“现在江湖上已经掀起一场争相攫取小侠身上那本罕世秘芨的风波,这件不知小侠可曾知道?”
凌壮志立即站起,说:“在下已经风闻有此传言。”
单堂摧碑赵其南,立即正色说:“现在已经不是传说,而是事实了,尤其大河教,势在必得”
凌壮志剑眉一轩,立即沉声问:“贵教既然势在必得,前辈何不向在下动手”
赵其南伤感的哈哈一笑,说:“这些事只有那种野心勃勃意欲称霸武林的枭雄,才有此贪心,老朽已是垂暮之年,对此早已失掉兴致了。”
说着,一整神色,继续说:“二十五看前,令师对老朽有救命之恩,二十多年来,愧无一报,老朽方才告诉小侠的一番话,只不过是聊表寸心,谈不上报答令师的恩德,现在江湖上风声日紧,各派高手,多被阻于黄河南岩,老朽奉劝二位,还是找一隐僻之地,暂避一时方为上策。舍下虽处荒野,但却是个是非之窝。”
凌壮志和宫凌云听得异常不解,不由同声不解的问:“前辈此话怎说?”
单掌摧碑赵其南,黯然一叹说:“大河教主邱铜川的女儿邱莉花,已率领教中高手北来,意欲分途截击凌小侠,据说今日凌晨,邱莉花率领一队人马,经由老朽门前驰过,直奔五台山南麓”
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插言问:“前辈可曾见过邱铜川的女儿?”
赵其南立即略带怒意的忿声说:“老朽怎会不识?小侠别以为对方是个美丽少女,而她心狠残毒的手段,却尤胜过昔年的‘九华魔女’。”
宫紫云哼一声,立即不满的插言说:“她如此任性胡为,还不是伏着父亲是教主,狐假虎威。”
赵其南急忙正色说:“凌夫人切莫小观那个害人精,她不但武功不俗,尤其她父亲又任命她为巡回督察,更是如虎添翼,为所欲为。”
凌壮志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大河教主邱铜川的女儿,就是山中拦路,一脸怨毒的青衣少女,因而忍不住冷冷一笑,不屑的说:“原来是她。”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面色立变,不由惊异的问:“怎么,小侠也认识她?”
宫紫云立即解释说:“中午时分,我们曾在山中交手,三招不到就被凌弟弟将她的长剑击飞”
赵其南听得神色异常激动,不由急声问:“小侠可曾将她
凌壮志淡淡一笑,说:“暂且放她一条自新之路。”
赵其南不由顿足深叹,异常懊恼的说:“小侠一念之仁,错过除害机会,今后不知要有多少人遭受其害。”
凌壮志听得俊面一红,心中虽然有些后悔,但也觉得赵其南有些说的过份。
就在这时,厅外已送来一桌丰盛酒菜。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俟酒菜摆好,立即举起酒怀来,谦和的说:“小侠和夫人终日骋驰,想必早已饿了,来,让老朽敬一杯,为二位洗尘。”
酒过数巡,宾主正欢,蓦然数声马声,刺空传来。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脱口一声轻啊,面色立变苍白,顿时呆了。
凌壮志凝神一听,蹄声如雷,快马不止十匹,断定正向小村上驰来,再看夜空,漆黑如墨,虽然仍有闪电,但却一直没有下雨。
单掌摧碑赵其南,惊惶中一定神,立即惶声说:“会不会是大河教主的女儿邱莉花?”
凌壮志冷冷一笑,说:“她来的正好,在下正要除去此害。”
赵其南一听,立即惊恐万状,惶急的摇着手说:“小侠千万使不得,看到老朽全家十口人的生命上,请您再饶他一次。”
凌壮志看得甚是感动,同时,也愈加体会出赵其南何心会被迫非任大河教山西总舵主之职的真正原因。
就在这时,对面迎壁外,人影一闪,那个守门的老苍头,已神色惊惶的跑进来。
单掌摧碑赵其南,惊的倏然由椅子上站起来,瞪着一双虎目,惶急的望着苍慌奔来的老苍头。
就在老苍头奔至大厅阶前的同时,迎避外面,蓦然传来一阵内力浑厚的怪声笑骂:“哈哈,格老子赵老大,当了黄河教的山西总舵主,便不认多年的老朋友了,非但不出迎,还赏闭门羹”
笑骂声中,蓬发葱笼,霜髯横生,浓眉大眼,面大如盆,一袭破旧大褂,直到膝间,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实在有些笑人。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见,宛如大难中遇到了救星,立即兴奋的哈哈笑了,同时急步迎出厅来。
凌壮志和宫紫云,虽未见过这位形貌怪诞的老人,但却知道,他正是疾恶如仇,杀人无数,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四大怪中的二怪“大头矮脚翁”。
由于“矮脚翁”是恶人怕,好人敬的前辈老人,凌壮志和宫紫云,急忙由椅上站起来。
矮脚翁一见凌壮志,先是一愣,接着双目一瞪,震耳大喝一声:“好个混蛋小子,我矮脚翁到处找你,你却躲在赵老大家里喝酒,快还我干女儿的命来。”
大喝声中,须发俱张,神情如疯如狂,伸出薄扇般大的手掌,直向凌壮志的面门抓来,迅快无比,一闪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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