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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纪事之我主沉浮 第一卷 归途日夜忆春华 第二章 归途迷雾迭
作者: 莲静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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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乐安汉王府内。

    侧妃李秋棠所居的西福殿书房内,李秋棠怀抱琵琶,手指轻抹,曲音缥缈。

    朱高煦靠在圈椅之中半眯着眼睛,一只手在腿上轻轻拍打着节拍与曲调相和。

    忽然,李秋棠手指渐起,曲音骤停。

    “怎么不弹了?”朱高煦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李秋棠唇边浮笑,直起身子将琵琶放于书案之后,伸手便推开窗子,于是一阵微乎其微的“咕咕”声便传了进来,她双手合拢放平,一只白鸽竟悄然落在她的手上。

    她笑意吟吟,手捧白鸽轻轻抚着它的羽毛,又凑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好像是在与久别重逢的老友闲话家常。

    而坐在一旁的朱高煦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在桌子上重重叩了两下。

    “知道了,急什么?”李秋棠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布条,恭敬异常地递给朱高煦。

    朱高煦打开一看,不由眉头深锁。

    “王爷,情况如何了?”秋棠上前问道。

    朱高煦将手中的布条丢给她。

    秋棠美目一扫,“他已经启程了?”“想不到他居然走水路!应该是归心似箭策马狂奔才是,怎么会突然改走水路呢?”朱高煦背着手在房内慢慢踱步。

    “信使不是说了吗?前些日子他在南京抢险时被砸伤了,说是受了内伤,好像还咳了血。自然是受不了车马的颠簸,所以才改走水路的。”李秋棠手执一柄团扇,为朱高煦轻轻摇曳。

    “走水路?还是有些想不通,难道是已经对本王有了戒心,怕经过咱们山东境内的时候路上不太平,所以才走水路的?”朱高煦眼中寒光四射,从李秋棠手里夺回扇子用力扇着。

    “王爷!”李秋棠神色肃然,“事到如今,不管他走水路还是陆路,我们唯有双管齐下奋力一搏,再不可犹豫摇摆了。”朱高煦目光如鹰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射入她的心房。

    “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她秀眉高挑,凤目中寒光逼人。

    朱高煦犹豫再三,“好,咱们就兵分两路。让夜鹰通知隐居在庙岛的那些倭人。就是海上飞过的一只鸟儿也不能给我放过。”“是!”李秋棠又问,“那陆路呢?”“陆路?”朱高煦笑了,“那个宝贝呢?养了这么些日子,该她登台了。”“月奴?”李秋棠似乎一怔,“真的用她吗?王爷不怕她又会是一个权妃吗?”“她?”朱高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目光中是隐隐的杀气,“她是一只狼,不会因为喜欢上一只羊而改去吃草的。”“哦?”李秋棠仿佛有些不信。

    浩瀚的水面上,波澜微起。

    夜色中一艘官船高挂风帆疾速前行,船舱内丝竹雅韵,一袭白衣的俊秀男子独自小酌。

    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爷,添点热茶吧!”是朱瞻基身旁的近侍太监小善子。

    “进来!”他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善子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茶壶、茶盏轻放在桌上,忍不住拿眼睛偷偷瞄着他。

    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位许彬许大人一身皇太子正装在身,举止气度还真是与朱瞻基有几分相似。

    孙娘娘这个李代桃僵的法子也不知管用不管用,真盼着殿下陆路能走得顺畅些。

    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两边都白忙活了。

    “到哪了?”他眼皮微抬,随意一问。

    “刚出了南直隶的水域。”小善子照实回答。

    他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算了一下,“两天之后此时,应该路经蓬莱。”“正是,许大人说得对极了!”小善子连连点头。

    他目光一扫,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你,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正是,奴才六岁入宫,一直服侍太子殿下!”小善子转了转眼珠儿心中暗想,这位许大人虽然被太子殿下引为至交好友,与太子最为宠爱的太子嫔孙若微也是相交多年,可平日伴驾与太子殿下在书房中里下棋或是闲聊朝政时,常常是少言寡语、难开尊口,今儿不知怎的他竟会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正在疑惑只听他又问道:“你,可会泅水?”“泅水?”小善子摇了摇头,满心疑惑,所以开口问道:“许大人为何有此一问?”他眉头微拧似在筹谋,片刻之后便对小善子低声吩咐了数语。

    小善子立即面色大变,似信非信连连点头面带惶恐之色迅速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走陆路的朱瞻基与锦衣卫佥事颜青、李诚二人策马狂奔,一路之上人马不歇,很快便进入了临西境内。

    “殿下!”李诚与朱瞻基并驾而行,开口说道:“已经跑了整整三日,前面就是临西境内,此处距京城不过五六百里,算算脚程再有两日就到了,咱们就在前边歇歇脚吧。”朱瞻基稍一沉吟,随即点头应允。

    临西是山东与河北接壤之处,东濒卫运河,南邻馆陶,西接内丘县,北衔威县、清河。

    此处已属北直隶的辖区。

    从此处往北,该是一马平川了,可是往往越是如此,越不能大意。

    大道边上有一家简陋至极的小客栈,朱瞻基三人就在此处歇脚,颜青将三匹马在院内拴好,李诚则跟在朱瞻基身后进了东边的一间客房。

    “殿下,娘娘再三叮嘱过,咱们三人要同宿一室、轮流休息,而且只能吃自带的干粮,不能在外面用膳!”李诚关好房门,将身上背的包裹放在桌上,压低声音对朱瞻基说。

    朱瞻基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分,若微真是心细如发,人虽然没有跟在他身边,可是事事都替他考虑周全了。

    “客官,给您送洗脸水来了!”门外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李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佩刀,朱瞻基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把门打开。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双十年华的村野女子,虽是布衣荆钗、鬓发微乱却长得姿容清丽,身材纤细。

    她提着一桶热水刚要入内,李诚则立即伸手接了过来,“多谢姑娘,我等自己来就是了。”那女子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那敢情好,只是怕被掌柜的看到定会骂奴家偷懒,又要挨罚了。”李诚眼中闪过一道厉光,盯着她的眼眸细细打量,随即说道:“我兄弟身子不适,已经安置了,怕吵得很,所以就不劳烦姑娘了。”“哦?”她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朱瞻基头冲里歪倚在炕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那客官是否要用些夜宵?我们这里虽然简陋,可是平常的酒菜面食也说得过去。客官如果需要,奴家马上让厨子去做。”“不用了,我们只是住上一晚,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就不劳姑娘费心了。”李诚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挡在门口,一只手已经要去关门。

    那女子笑了笑,“那好吧,小女名唤月奴,客官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再吩咐,奴家先下去了。”“有劳了!”李诚看她走远了立即掩好房门。

    月奴缓缓走出院子,来到前面一间小屋推门而入。

    小屋内烛火幽暗,有四人围坐桌边正在用餐,其中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见她进来,抬眼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去看过了?”“嗯!”月奴轻声应着。

    “是他吗?”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如鹰一般逼视着她。

    “不是。”月奴摇了摇头。

    “又不是?”他似乎有些不信,两道浓眉紧拧在一起,面色微微有些吓人。

    “大哥何须担心,早说了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咱们兄弟还是先乐呵乐呵吧。”另外一个稍显年轻的黑脸壮汉伸手拉过月奴,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摸来揉去,满是酒气的嘴凑在她耳边调戏着,又想去亲她的嘴。

    “哎哟!”随即响起一声惊呼,那黑脸壮汉立即松开手,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抹,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你这个死丫头,不想活了,居然还带着家伙?”月奴站直身子,静静站在一旁瞪着他们,“你若是守规矩,我就是带着夺命追魂刀也不会砍在你身上!”“你想找死?”那黑脸壮汉恼羞成怒,挥起大手照着月奴的脸就抡了过去。

    “住手!”中年男子出言相喝,“大事当前,你犯什么浑?”此语甚是管用,黑脸壮汉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悻悻罢手。

    “月奴。刚刚那个人真的不是?”中年男子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与月奴咫尺相隔,目光如剑紧盯着她。

    “我说了不是,你们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月奴玉面紧绷,苍白如纸竟无半点儿血色。

    “好了,你先下去吧。”中年男子挥了挥手,月奴转身出了房门。

    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细细思忖片刻之后,指着其中一人说道:“去,去看看。”“是!”不多时来人回报,“他们已经睡下了。”“睡下了?”中年男子端起酒杯深饮了一口,“没要吃的东西?也没有沐浴更衣?”“没有。大哥,这三个人行为举止甚是奇怪。看样子风尘满面该是赶了很远的路,可是到了客栈既不要酒菜也不打水洗澡,只是吃了点儿干粮就熄了灯睡觉。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似乎对马比对人好。当中的一个壮汉亲自给马喂料,喂的是上等的好料,而且放着屋里舒服的床不躺,却独自在外面守着马睡。”“哦?”中年男子细细品着这话里的意思,面上微微浮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把这个交给月奴。”“这个?大哥!难道说他们几个就是咱们要等的人?可是……他们如此谨慎,连店里的饭菜都不吃又该怎么下手?”“哼……不吃饭,难道也不喝水吗?明日一早他们肯定要从店里取水,你只要把此物交给月奴,让她去办就好了。”中年男子脸上蕴涵着阴冷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势在必得。

    “是!”“等等,你在边上盯着她。如果她再不老实,就干脆杀了她。”中年男子眼中闪出一道凶悍之光,神色更趋暴戾,让人莫敢不从。

    “是!”五更时分,天刚刚见亮,朱瞻基与李诚等人就起身了。

    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迎面就看到月奴端着热腾腾的粥饭上前。

    “几位客官起得真早,还没用过早饭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盆热粥、两碟小菜、一壶热茶放在桌上。

    “这位姑娘,我们自己带有干粮,所以没有要早饭!”李诚颇有些意外。

    “月奴知道。几位客官想是身上不方便,所以才如此精打细算。只是出门在外原本就很辛苦,若是三餐不周,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看你们吃自带的干粮定是渴得很,所以特意盛了些粥来,放心好了,不会跟你们多要一钱儿银子的。”她面上含笑、声音清脆,一席话说出来好似冬去春至,雪融冰释。

    李诚就是再戒备,此时也不好推托。

    朱瞻基抬眼望去,只见她朴实无华的衣着,单薄纤细的身材,一张瓜子脸上素面朝天,只是那双大眼睛无端地十分引人注目,灵气中带着三分侠义,着实让人有些亲近。

    于是便微微一笑,双手一揖:“多谢姑娘,如此倒让我们有些过意不去。”四目相对,她的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略带迷离的笑容,说不清为什么竟然有些苦涩和幽怨。

    朱瞻基心中暗自抽搐了一下,只觉得她看上去有些眼熟。

    正巧颜青从外面走进来,“爷,马已喂好,可以启程了。”朱瞻基这才缓过神来,“好,咱们也略用些粥饭,随后就走。”月奴的双目始终没有离开朱瞻基的眼睛,她目光微闪,看了看朱瞻基,又看了看那盆粥,随即走上前去,手执茶壶拿起桌上的茶碗,缓缓倒上一杯热茶,双手递给朱瞻基。

    朱瞻基刚要来接,然而她失手一抖,几滴茶水便溅在朱瞻基的身上。

    “哎哟,客官莫怪!”她立即从袖中掏出帕子帮朱瞻基擦拭着袍袖。

    朱瞻基面上颇为尴尬,伸手去挡,偏巧两人的手就碰到了一起。

    李诚立即轻咳一声,上前说道:“多谢姑娘。这等事情我们自己来就是了。”“是,月奴越礼了。”月奴面上微红,转身走出房间,又把门轻轻带上。

    朱瞻基却面色微变,眼神儿阴晴不定,目光掠过李诚又看了看颜青。

    当天边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整个客栈仍寂静一片。

    四个身影推开朱瞻基与李诚等人留宿的房间,只见他们三人都倒在地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去,过去看看!”那个领头的中年男子吩咐着。

    于是手下的随从悄悄上前,以手轻拭鼻息。

    就在此时,原本在地上睡得死死的三人却突然腾空跃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厮杀在一起。

    这边是刀剑交击银光闪闪将人逼入墙角,那边是掌风如浪翻翻滚滚密不透风扼人咽喉。

    朱瞻基静立一旁,脸上毫无表情,只静静地盯着室内纠缠在一起拼死打斗的场面。

    “扑哧”一声,又一个人倒在李诚剑下,鲜血溅在墙上漾开一朵惑人的花朵。

    而颜青的铁臂钳着一个黑脸汉子的头狠狠撞在桌角,随即一声惨叫,一股血腥扑面而来。

    不多时,另外两人也被拿下,如同困兽一般做着垂死挣扎。

    “留个活口。”朱瞻基刚一开口,两名被擒之人已经自绝于面前。

    李诚伸手捏开一个人的嘴,面色微微有异,“殿下,是见血封侯的毒药,平时包在金牙之内,关键时用力咬碎,立即身亡。”朱瞻基眼中神情冷得怕人,仿佛还带着血色,他紧盯着室内四具尸体,眉头紧锁低问道:“是天策卫?”“是。”李诚点了点头。

    “走,马上离开此地。”朱瞻基抬腿向外走去。

    李诚与颜青紧随其后,出了院门就看到马前俏生生立着一个姑娘。

    “你?”李诚上前以剑相指,“你们是一伙的?”月奴仿佛充耳不闻,只是一双灵动的美目紧紧盯着朱瞻基,双膝一软跪在她的面前。

    “殿下是让月奴活,还是让月奴死?”朱瞻基稍一迟疑便伸手将月奴扶上马背,随即也翻身跃上。

    “殿下!”李诚与颜青即使是久经沙场见此情形也不免大感意外,刚要开口劝阻,只见朱瞻基已然策马扬鞭飞驰而去,也只好立即上马紧紧追赶。

    一路之上,马蹄声声,飞尘四起。

    行至一处岔路,三人勒马驻足。

    “殿下,前边大路就进入北直隶境内了。”李诚开口说道。

    “小道向西绕行,虽然近些,只是前面深入密林又有溪水相绕,路不好走。而且此处最易有伏兵。”颜青接语。

    朱瞻基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月奴,你说咱们该走哪条路?”月奴先是一笑,随即说道:“他早有安排,如果临西客栈有意外,就会在前面大道上的十里亭秋渡坡处设伏。小路该是没有安排,他说小路难走,殿下自然不会以身涉险的。”朱瞻基稍一犹豫,手挥马鞭朝着大路方向飞奔而去。

    颜青与李诚不禁对视一望,两人心中都满是疑惑。

    殿下如今行事越发难揣,既然在客栈中这个月奴已为他们冒险示警,帮他们避过一劫。

    殿下也信了她又将她带在身边,却又为何在此时不听她所劝而仍然要走大路呢?很快,他们便不得不对朱瞻基敬佩万分了。

    走大路不过百里,就看到前方远远的候着一队人马,还有黄龙华盖仪仗相迎。

    为首的正是二皇子朱瞻墉。

    “皇兄!”朱瞻墉一身孝服迎上前来,与朱瞻基紧紧相拥,“父皇,父皇龙驭归天了……母后命臣弟在此恭候皇兄!”朱瞻基拍了拍朱瞻墉的背,目光向他身后一扫。

    所有人立即伏身跪拜,“参见太子殿下!”朱瞻基回首向南望去,阳光下他俊美的面容中透着凌云之势,气宇轩昂、耀目摄人。

    只是此时目光中满是期待,更闪过一丝柔情。

    南京城皇宫中静雅轩内,若微坐在琴桌前轻轻擦拭着七弦古琴,眸中若水思绪悠悠,不远处书案前是撅着小嘴独自临帖的女儿常德郡主馨儿。

    侍女湘汀从外面步入室内,将一碟樱桃放在书案上,轻抚了一下小郡主的发梢,满面和煦地说道:“郡主习字累了吧?吃点儿樱桃,出去玩一会儿吧!”小郡主拿眼瞄了瞄孙若微,撇了撇嘴,手里依旧紧攥着毛笔,只是身子开始不安分地在椅子上转来转去,还小声哼唧着。

    若微见了不由笑道:“去吧,别跟这儿晃我了。”“谢谢娘!”小郡主立即喜笑颜开端着樱桃跑了出去。

    若微抬眼扫着湘汀,“说吧,可是北边有消息了?”湘汀脸上的笑容立时隐去,“娘娘真是神机妙算。刚刚得来的消息,说是官船行至蓬莱,突然失了火,烧得干干净净,无一人生还。”“什么?”若微面色突变,手上一抖,偏偏被琴弦划伤,玉指立即涌出点点血色。

    “娘娘!”湘汀赶忙上前用帕子包住她的手指,“要不要传太医?”而若微却恍然不闻,她轻轻推开湘汀站起身向外走去,声音缥缈轻冷,“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娘娘!”湘汀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哭音,她竭力克制着自己,依旧还是没能忍住。

    若微一个人走在午后寂静的御花园里,心情说不清是喜是忧。

    官船烧了,证明隐于暗处意图对瞻基不利的那伙人真的被她放出的烟雾所扰。

    这样就会给瞻基赢得些时间,为他能够平安返回京城添了几分胜算。

    可是……在那官船上面假扮太子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许彬呀!那样风度卓绝不染凡尘的青年才俊,他,竟这样葬身火海了吗?还有小善子,还有那些侍卫,都死了吗?智慧,谋略,不仅仅可以御敌,原来还要以牺牲为前提。

    若微眼圈微红,对着微波荡漾的九龙池终于泪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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