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看张晨挂掉电话进了屋,走到他旁边:“完了,革命战友见面,有得说了。”
张晨笑笑,秀姨看到招呼他过来:“大哥大姐,看看我儿子。”
“见过了。”郭老爷子乐着说,“昨儿还在我们家打扫卫生来着。”
郭阳一听噗地就笑了。
“秀儿,你怎么就突然之间不见了。”郭老太太握着秀姨的手,“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么?当时听说小张去世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
“大姐。”秀姨把手拿出来,拍了拍郭老太太的手,“那个时候……我要是来了,就是伸手来的。我们老张,一辈子没冲别人伸过手,我一个人带着张晨,我就想……”
“妈,过去的事儿……”张晨走到秀姨旁边拍了拍她。
“让你妈说完。”郭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张晨。
秀姨脸上露出笑容:“我就想,我这是个儿子……没爹了……我得给他个样子让他学。我当不了他的爹,我就学他的爹。所以,我就一个人带着他。”
“秀儿,你这理儿我懂,但你这说法,我不赞同。”郭老太太摇摇头,“我们帮你,不是你伸手。”
“阿姨,你别批评我妈了。”张晨笑着说,“我已经长这么大了。也没缺块肉,我妈做的对。”
“陈秀啊。”郭老爷子说话,“以前的事儿我们不管了。可这往后……”
秀姨摆摆手:“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首长。”张晨的话一出就被郭老爷子拦回去。
“什么首长!”郭老爷子瞪了张眼一眼。
“对,你该叫爷爷。”郭阳一脸坏笑的走到跟前儿。
“我管你叫太爷吧!”张晨也笑起来。
“浑小子!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
“成了,我不贫了,我摆碗去,秀姨做了一大堆吃的。你们别跟这儿忆苦思甜勾人眼泪儿了。”郭阳说着往厨房走,张晨跟过来:“晚上让我妈住这儿吧。”
“怎么意思?”
“我有任务,得出去。这么晚了,别让她折腾了。”
“那没问题,你看他们这样儿,你妈要走了我妈还不得抄刀追!”郭阳把碗放下,“开我车去?”
“成。”
“你别给我刮坏了啊!”郭阳笑着说。
张晨点头:“一定一定。”
“张晨。”郭阳摆碗的时候小声叫了一句。
“怎么了?”张晨一边把饭盒里的菜倒盘子里一边回答。
“寒晨光说什么了。”
“就说……”张晨突然抬头抬起,“你!”
“你都停职了,哪儿来的任务?”郭阳微笑着问他。
“这个你别问。”
“成吧。”郭阳走到他跟前儿小声说,“小心点儿。”
“我晚上去他家。”张晨说,“明儿再说吧。”
“好。”郭阳说完转身冲外大喊,“开饭!”
吃完晚饭,秀姨留宿,张晨一个人拿着车钥匙出来。
“我明天早上给你送回来。”张晨打开车门儿,“走了。”
“小心点儿。”郭阳挥了挥手,进屋。
“爸。”郭阳看着郭老爷子,“我回我那边儿了。”
“滚吧。”郭老爷子站起来。
“秀姨,我下回来之前你可不许走!我姐我哥你都得见一面儿!”
“对,不走!”郭老太太一把按住秀姨的手,“我有好多话,一年说不完。”
“那……妈,你喝点儿水再说。”郭阳说完乐着跑出去。
出来转了一圈儿,又跑回去:“哎秀姨!”
“又怎么了?”郭老太太站起来,“你尾巴夹屋里啦!”
“没、我刚一出门儿才想起来,手机落您家了。”
“明儿再说吧!”郭老爷子摆了摆走,“快滚。”
“不成啊,我晚上还有事儿呢。”郭阳皱着眉头。
“上家拿去。”秀姨把钥匙拿出来,“你不成就睡我那儿、晚上凉快。张晨执行任务,你就住他屋。”
“我就等您这句话了。”郭阳说完拿了秀姨的钥匙跑出去。
刚出门儿电话就响了,郭阳赶紧伸手捂住,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确定没人出来,拿出来接听:“小常。”
“老板,我关门儿了。没事儿我先回家了。”
“好。”郭阳边说走出大院儿,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张晨家。
张晨停好车,急急火火跑上电梯。
拍了三下门,一个男的开了。
“你找谁?”男的上上下下盯着看了一圈张晨。
“请问、寒晨光在么?”
男的出来,指了一下旁边的单元:“那门儿,啊不对。”又想了想指了一下再旁边的一个,“也可能是那门儿。”
“大哥,这层除了你们家就俩门儿。”张晨皱着眉说。
“简易。”男人的屋里有另一个男的叫了他一声儿。
“得,我这儿正忙着。一共就剩俩了你都敲敲呗。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说完把门关了。
“操。”张晨小声说了一句,看看那俩门,鼓了一口气,大吼一声:“寒晨光!”
同时,那俩门全开了。
“雷、雷哥。”
“你小子!进来!丢人现眼!”雷铮出来一把把张晨拉进屋。
“我找寒哥有事儿。”
“他这就过来!”
“他刚才是在那屋儿。”张晨还在说。
“对,我们俩邻居!”雷铮说完给他倒了杯水,“这么晚找他什么事儿?”
“案子的事儿。”张晨接过水喝了一口。
水还在嘴里,后边突然一声吼:“你怎么不站楼下喊呢!我直接跳下去!”
张晨一口水全呛出来,喷了雷铮一身。
“我靠!”雷铮,“你!”
张晨没搭理雷铮,回头看寒晨光:“寒哥,你……从阳台过来的?爬……的?”
“说正事儿。”寒晨光坐到沙发上,拿起根烟看了看雷铮。
“得。”雷铮说完往阳台上走。
张晨一直看着雷铮走进阳台,消失在阳台……
“你们俩邻居?”张晨问。
“那个女孩儿找着了。”寒晨光弹了下烟灰,“普通的外地大学生,说是有人聘她暑期工,在那个超市工作。第一天的工作是发奖,发了一上午就发了一份。另外两个是男的是农民工。问他顾他来的人长什么样,她说一直是电话联系的。就见过一面儿,是个男的。”
“谁?”
“牛二宝。”寒晨光说完把牛二宝的照片拿出来,“女孩指认就是他。”
“再审?”
“还有点儿事儿没解开……缺点证据。”寒晨皱起眉头,“另外,超市原来的主人找到了。”
“那一家人?”张晨问。
“在那村子后边的山坡底下,四具尸体。”寒晨光小声说。
“牛二宝?”张晨又问。
“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明,不过牛二宝所租的房子的确是在离超市不远的村子里,如果这四口人真是他杀的,那杀人动机不明,还有、连不上的地方,是牛二宝为什么要害郭阳和祝队。”寒晨光把烟熄灭,“已经派人去牛二宝的老家查他的家底儿了。”
“行啊,寒哥,你这一天收获不小啊!”
“对,这女孩儿一出现,郭阳的嫌疑就完全没有了。”寒晨光看看张晨,“不过、我还是去找了那个刘大夫。刘伊凡的哥哥。”
“噢。”张晨看了寒晨光一眼,“怎么样?”
“他是个实在人,说得很细。”寒晨光拿起水来喝了一口,“郭阳这小子也真够可以的。”
“什么意思?”
“他上来就挑明了他和郭阳的关系。”
“什么关系?”
“性关系。”寒晨光看着张晨。
“噢,知道。”张晨点点头。
“知道你不告诉我!”寒晨光瞪着眼睛,“这个情况多重要,如果刘大夫这边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就这么耽误着么!”
“我……我这不怕影响不好么。”
“停你的职算对了!能他妈说出这种话来你还当什么警察!”寒晨光把东西一摔。
“得得,哥,我的错,您别生气。”
“下不为例!”寒晨抄起笔录本翻了一下,“他说他和郭阳是性伴侣。”
“什么?”张晨吓了一跳,“性伴侣?”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寒晨光看着张晨。
“可、郭阳说……”
“说什么?”寒晨光眉头一皱。
“郭阳说刘大夫是他男朋友。”张晨小声说。
“我就说这郭阳够可以的吧!昨儿打电话和这性伴侣解除了关系。”寒晨光摇了摇头,“不过刘大夫也算仗义,完全没摘自己,有啥说啥,连前男友也说了,我去查了一遍,和这案子挂不上钩。”
“嗯。”张晨点点头。
“你回去告诉那郭阳,这回彻底没他什么事儿了,另外可以和那个刘大夫恢复关系,别因为这事儿破坏了他的性生活。”寒晨光说完站起身,“成了,滚蛋吧。”
张晨站起来:“那我回去了。”走到门口,寒晨光又叫了他一声:“张晨。”
“还有啥事儿?”张晨看着寒晨光。
“我和雷铮……”寒晨光看了看他,“算了,没事儿。”
“成,我先走了。”张晨跑下楼,刚要开车门,抬头看见寒晨光家那层的阳台上,一个人影从一个单元“穿墙”进了另一个单元的阳台。
张晨打开车门进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当我傻了。没事儿,有事儿你也不能跟我汇报。”
看看表,现在到东郊大院儿怎么也得到半夜了,直接给油回家。
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下车自己往家走。
到了院儿里,直接把自己屋门儿打开。一开灯,看见床上躺着一人。
“操、嘿嘿。”张晨往郭阳身边一站,“醒醒!”
郭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回来了?”
“起来!身份证!”张晨吼了一声。
“忘带了。”郭阳躺床上乐着说,边说边坐起来,“怎么样了?”
“你瞅你心急的。”张晨笑呵呵地说。
“什么心急?”郭阳眼睛睁得老大,心砰砰直跳。
“放心,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郭阳问。
“那个小姑娘找着了。就是给你洗衣粉的。”张晨把上衣脱下来,光着膀子边说边解裤子。郭阳看着他的后背问:“然后呢?”
“然后她一出来,证明你是完全被骗。洗衣粉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张晨把外边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穿了条平角裤衩蹲下身从床下边取一个盆儿:“还有一喜事儿。”
“什么?”郭阳成心离他近了点儿。
“你那刘医生。”张晨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已经知道你奋不顾身的把他摘出去的事儿了。你不用因为这个和他解除、噢不是,分手了。他人挺好的。他和他以前的海员朋友,寒哥已经都调查过了,没问题。得了,别难过了。”张晨说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出去。
“张晨。”郭阳叫住他。
“怎么?”张晨回过头。
“你等会儿洗,我有话和你说。”郭阳说着从床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