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惟有酒忘忧,酒况谁参透?
酒解愁肠破?僽。
到心头,三杯涤尽胸中垢。
和颜润色,延年益寿,一醉解千愁。
婚礼布置的很简单,借了卢杨家的场地,出席的人不多,但是因为有赵祥吉和琉璃这些捣蛋鬼,大红的喜字高挂着,鞭炮放着,却也是一片的喜庆祥和。
琉璃死活不依的非要给娃娃大红礼服里面套上水手装,心里想着要晚上入洞房的时候给北冥天一个刺激。娃娃强扭不过她,只好泪光盈盈眼睁睁的任自己被她扒光,换装玩偶一般的往上套。琉璃望着她白嫩的身子一个劲的流口水,直叹着北冥天好福气,白捡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平胸萝莉。
拜堂的时候,琉璃看着北冥天木讷紧张的样子就好笑,娃娃头上盖了喜帕,走起路来也是东倒西歪。
一片大红喜庆还有欢声喜乐当中,罗玄依旧白的尘埃不染的身影坐得高高在上,颜色如火的花雨彩屑和朱毯上,那抹孤清的白色显得落寞而突兀,脊背挺的像一把出鞘的剑,眉弯锁得如待发的弓。不衫不履,无悲无喜,如独树出林,俯视风云。以往淡漠如今变成了冰冷,接过二人奉上的茶,不痛不痒的说两句百年好合的话。琉璃在下面看着,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突然听见梵乐大作,半空中传来声音:“神仙府贺礼到……”
娃娃惊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但见得空中来了数人,皆美姿容,笑翩然。为首的是府里的散仙级人物。拉开卷轴毕恭毕敬的念了一遍神仙府主的贺词,然后放下一株千年丹参后即匆匆离去。惊得场内数人皆是一头冷汗,还以为是一剑莲来找茬子的。
刚送走这一波,突然听见北冥天说:“月,出来吧,我听见你了……”
众人望着另一边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身形消瘦,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散乱的长发纷飞着,遮住了哀伤清秀的面容。久久的看着下面突然轻轻抛了把剑柄还有一个发簪下来。
“老大给你的……冥狱和北冥阁内斗,她受了重伤。只说要我把剑给你,还有这个银簪。”
北冥天握住久别的天诛剑,内力微发,剑气横飞。琉璃在一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哇,星球大战之激光剑!
古朴的银簪上刻着几行小字:
“风夜篷窗竹马绕,吹花白发相看小,雪舞冥空长漫漫,天诛折以代琼瑶。”
手微微有点颤抖,风夜花吹雪……那个小时候哭着替自己求情却让自己被罚更重,然后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跪了一整夜的倔强女子。那个宁肯杀了自己废了自己双眼,也不愿意让自己离开她一步的女子……
月君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保重……”
“慢着。”北冥天取了一旁的圆月弯刀快速的向他飞旋过去,“这个我已经用不着了,谢谢……还有,把这个带给她吧,反正我留着没用。”然后把那盒丹参也扔了过去。一剑莲虽然为人无耻了点,但是以他神仙府主的身份,倒也不至于卑鄙的用到下毒什么的手段就是了。
月君点了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道:“这大红色,真是不适合你,这辈子,不要再穿第二次了。”说着人便不见了,徒留一地伤感。
意犹未尽的结束完礼宴,琉璃和赵祥吉,梦宝贝还有飞花几个玩的开心,一边猜拳一边喝了不少酒。兴冲冲的要去闹洞房,岂料娃娃早就累了困在北冥天怀里,北冥天抱她进房内去睡,凶狠瞪了一眼给了每个人一个警告,谁敢要是吵醒了娃娃……
琉璃看着周围的一派喜庆,心里落寞更深了。真讨厌,为什么她身边都是一对一对的呢?存心刺激她啊……远远的看到何昔走到罗玄跟前在跟他说些什么,集中内力竖起耳朵在那偷听。
“罗大侠你到底在练什么功?血液冰释流动得如此缓慢,身上心脉封了那么多处,都快要走火入魔了……”琉璃很少看到何昔如此着急的说过话,什么武功啊?很严重么?
“我自己知道,不必多问。”
“可是……”
“你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医术也是不错的,飞絮的脸接下来需要如何治疗你应该很清楚了,没有我也可以。我和琉璃明日便会离开。”
什么?那么快!不是说再多等两日的么?琉璃暗暗有些吃惊。
何昔扭头看了琉璃一眼,心下诸多慌乱不舍。
“不能再多留几日么?”
“总要相别,多留无益。”罗玄一口回绝
“琉璃不能走,只要一天卖身的契约没失效,她便是我卢杨山庄的人,谁也不能带走!”今昔突然插语,面如猪肝,貌似对自己说出这么弱智的话觉得有点狼狈,可是又再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罗玄冰冷的望着他:“和我算银子么?多少?”始终,还是非常不喜欢这个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记仇。
今昔在那样气焰压迫下强撑着,记得那日杭州初遇他时他癫狂似魔,武林大会上再见却又飘然若仙,可是现在却不人不佛,不仙不魔。总是给人以又强势压抑,又傲然冰冷的感觉,觉不出身上有半分人气。
卢杨飞雪喝退今昔,笑道:“怎么可能问罗叔叔你要银子呢,不过既然没事,何必急着要走,多留几日又何妨?
罗玄冷冷的看着他:“这些日子来的款待,还有之前对琉璃的照顾,多谢你了。我们明日便走,就不多眈扰了。”
“玄哥哥,就再多留两天好不好?就两天。”琉璃忍不住了,也跑过来求情。
“不行。”罗玄看到她撒娇的神态,语调更加冰冷决绝了。
赵祥吉还有飞花他们一时全围了上来,不管好说歹说,罗玄依旧不为所动。
众人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把酒高歌。琉璃心里有伤感有落寞有委屈,全部都一江春水随酒流了。飘香居醇清浅淡的梅子酒,入口有清香半点也不伤喉,不知不觉饮得便多了。为什么明明是别人大喜的日子,自己却这么难过呢?为什么明明关系都已经走到那一步了,他们俩的心却似乎越来越远?
赵祥吉想到两人好不容易得见,马上却又要分别,心里哀怨,随手拿了筷子便击箸而歌道: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顿时间,本来祥和喜庆的婚宴充满了离愁和哀思。琉璃心下大痛,醉醺醺的不雅的爬到桌子上面,举着杯子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突然大声的吼唱了一声:“朋友我明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
全场皆倒,惊吓过度的抹把汗水,忍不住笑成一片,心里却又个个暗自为她心疼。
罗玄眉头紧锁,道:“别再喝了,明日还要赶路。”
刚准备上前,却见卢杨飞雪走了过去,突然一把把她从桌上横抱了起来,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我送她回房休息。”旁若无人的转身往内院走去,步子轻且缓慢。
琉璃七荤八素的环着他的脖子,天真又妩媚的笑着。罗玄紧握成拳,突然觉得心脏一阵紧缩。
“公子你冷么?”琉璃头偎在他怀里,如常的感觉不到他身体任何的温度。
“不冷,有你在。”卢杨飞雪抱她进屋放她坐下,然后沾湿了热毛巾,温柔的替她抹着脸。
“公子我舍不得你……”琉璃的鼻子红彤彤的。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虽然交通不是很发达,但是我会骑马了。”
“恩,会再见的。”
“呵呵,是啊,等飞絮和何昔成亲的时候,我还要来做伴娘呢!”
“恩,琉璃……”
“啊?”
“如果公子留你,你会为了公子留下来么?”
琉璃慢慢的低下头:“对不起……”
“呵呵,别说对不起,知道么,在遇见你之前,我总以为,这一生便就是这样了,活在过去的折磨里,永远不会有快乐。直到你出现,那样的轻松还有欢乐,是从未有过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想要每天看着你的笑容……琉璃,嫁给公子吧!”
琉璃愣了愣,直直的望着他,酒意顿时全消,满脸不可置信。
“像娃娃今天一样,正式的拜堂成亲,然后以后的每一天都和公子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过好不好?”
“公子……我……我已经没力气再去爱一个人了。而且……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琉璃鼓足勇气,终于把那话说了出来。
“公子知道,公子不在乎……”
“你……知道?”琉璃一下脸通红了起来。
“恩,知道。没关系的,我都明白。”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爱的人只有他!”
“可是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在罗玄身边?他那种人,清高傲物,不可一世,是绝对不可能娶你的!只会一次一次的让你失望,不可能带给你幸福,你要想清楚!”
“呵呵……”琉璃苦笑道,“其实我何尝不清楚……他不过是因为内疚才会寻我,为了负责任才会带我回哀牢山。可是,我又能怎样呢?以前和朋友在一块,总是会问这样的问题,你选择爱还是被爱?你是宁愿和爱自己的人在一块,还是自己爱的人在一块?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被爱,我也是。从小到大,都没人对我好,我总是梦想着有那么一天有个人能好好宠着我爱着我。可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就没办法再那么想了。总是觉得,不管再苦再累,不管他爱你也好不爱你也好,只要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你知道么公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爱的人给的,才是幸福……”
卢杨飞雪呆愣了半晌,默默退了两步,无奈的笑了起来:“好一个只有爱的人给的才是幸福!可是如果幸福只能靠别人来给的话,是不是也太可悲了?公子这辈子永无幸福可言,可是至少以为,能够让你比和罗玄在一起的时候来得快乐。但是,如果你宁愿卑微的守望着他一辈子,也不要离开的话,好吧……公子答应你,只要罗玄能好好待你,避世而居,公子会忘掉过去的一切真心的祝福你们。但是若是他仍要固守着那份清高伤害于你,绝对新帐老账跟他一起算!到时候别怪公子不给他留余地。”
“公子,你和玄哥哥……”
“呵呵,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又有多恨他,总是拥有了所有人的爱,却从来都不知道珍惜!”
“公子……”琉璃看着他从来都温润如玉的表情上仿佛撕开一道裂缝,带着如此多的痛苦与不甘。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倒点醒酒汤来。”
卢杨飞雪逃避一般仓促的转身,然后步出房门。琉璃捧起一旁桌上的白玉面具,轻轻抚摸着,仰起面来,然后覆在了自己脸上。寒玉瞬即如凝脂般浸透了整颗心,仿佛被隔绝在三千红尘之外,孤独又漠然的矗立于九天之上,俯视众生,枉顾生死。清冷冰润,一切都梦幻般带着寂寞的幽幽蓝光,这……便是公子面具下看到的世界么?为什么,心会如此难过,如此难过呢?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孤独又恒久远的那样漠然麻木的活着。
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
直到听到那个冰冷的声音,这才发现罗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
“很不想走?”罗玄双目隐隐有红光闪现,卢杨飞雪刚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听在耳里。怎能不痛!
“没有啊……怎么会……”琉璃手忙脚乱的把面具摘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尽管心里有不舍,但是,从来都没有过半点的动摇。能够和玄哥哥永远在一起,是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啊!
“可是我们回去之后,可不可以经常下山来看看看公子和照相机他们?”
罗玄眉头锁得更紧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着,她就这么舍不得飞雪?
“不可能!回去之后你即便拜我为师,我会倾我所学的教导你,五年之内,绝不得妄自下山一步!”
什么?琉璃惊得倒退两步,什么意思?什么叫收自己为徒,不得下山一步。
“我不要!我不做你徒弟!”他怎么想的,他到底怎么想的,都已经走到那一步了,怎么还可能再谈什么师徒名分呢?
“不要也得要。”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带她回去。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可能还……”
“休得再提那件事!”罗玄羞愤的转过身去。
“你从来,就是如此打算,从来,都没真正反省过准备接受我的对不对?”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哈哈哈哈,想要求一个和你朝夕相伴,便只能用如此畸形变态的形式么?”
罗玄怕死了见她那样凄楚的笑容,狠心道:“我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我会每月回山上几天,教导你,但是大多数的时间会浪迹天涯悬壶济世,你必须独自留在山上清修,直到心外无物。”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自己一直在山上单独面对着她。
琉璃圆睁着双目,满脸的不信:“不要!我不要!我要一直在你身边!”
“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那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她宁可自由而孤独的在这世间行走,偶尔暗地里跟随着他,看着他。也不要有一日没一日的苦苦的在哀牢山等他一辈子!她又不是飘飘,她不要,她才不要!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琉璃失控的哭喊起来。
罗玄慌乱道:“不去也得去!”不敢深究自己的心理,他只知道他只要她在他身边伴着他就足够了。
“凭什么!我不要!我就要留在这里,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没有罗玄的哀牢山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
凭什么?自己凭什么强求她跟自己回去?“凭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罗玄双目赤红的揪住她的衣襟,他怎么可以忍受再失去她,看不见她,不知道她身在哪里?
不可能接受她,但是,也绝对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
琉璃顿时无力的看着他,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你以为,这样,便是对我尽到责任了么?你以为这样便能弥补你的愧疚了么?哈哈,说来说去,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心里好受些罢了,凭什么我就要乖乖的听你的安排?你不觉得你太自私太霸道了么?你只不过是想要把一个不喜欢却又属于你的东西,永远的禁锢在自己身边,却又永远不肯去看它!你又要我在,又不肯爱我,世界上哪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
罗玄仿佛受了重重一击,踉跄的退了几步,大脑剧烈的疼痛着
他仅仅只是想要把琉璃留在自己身边?卑鄙无耻到想要把她强制的禁锢在哀牢山上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什么要照顾她要对她负责任,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么?因为害怕失去,竟如此残忍自私吗?这样的他,是他么?
“如果你留下我,是因为爱我……”
罗玄不敢看她的眼睛,拼命的摇着头:“不爱,不爱……”
琉璃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好……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要我走就走,你要我拜师就拜师,学艺就学艺,你要把我囚禁在哀牢山就囚禁在哀牢山……”
“不是……不是……我只要你开心,我只要……”罗玄双目红到快要滴出血来,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飞速的点了几个自己的穴,运起冰雪千绝压抑着混乱的思绪和感情。
“你知道我怎么才能开心,可是不管怎样你都不肯接受我啊……好吧,已经无所谓了,你想要怎么就怎么吧,随你安排就是了,我全听你的行了吧?!”琉璃仰起头,倔强的不让泪水掉出来。
“琉璃……”罗玄抬头,琉璃看到他冰蓝深邃的眸子,不复刚才的血红与混乱。
仿佛回复了平时的理智与克制一般的平静的望着她
“对不起,你自己选吧,跟我走,还是留在这,我尊重你的选择……飞雪,他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如果你想如娃娃般成亲过幸福平静的日子,飞雪一定能够好好照顾你的。”冰雪千绝,第五重,他几乎花了一大半的内力去换的,终于,练成了。
琉璃打了个寒战,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什么意思?”
“刚刚飞雪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回去的话,就嫁给他吧,把你交给他,我也便放心了。”至少知道她在哪,她是被人爱着的,快乐着的。
琉璃无力的靠在墙上,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千一百个声音在脑中回响着:“嫁给他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
那是,从她用了整个生命去爱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大脑瞬间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房门被一脚踹开,卢杨飞雪端了碗药汤站在门口,满身的怒气,双目低垂着,睫毛根根清晰可见的在几乎是透明的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一时房内,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琉璃没有看他,只是扶着墙努力支撑着站着,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倒下去或者晕过去。
“这便是你激烈思想斗争最后得出的结果?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罗玄看着面前的两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自己逼得没有任何退路可以退了。看着琉璃颤抖的身子,突然有意识,自己似乎又马上要再次失去她了,几乎立刻便要改口。可是在脑海中搅得天翻地覆的一遍一遍嘶喊着: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到了最后,说出口来,却依旧只是淡淡的几个字。
“嫁给他吧!”
看到琉璃脸上露出那样妖冶绝望笑容的那一刻,罗玄心底莫名的升起好大一股寒意,那样的琉璃是他熟悉又是陌生的,每每受到刺激便偏激决然到枉顾一切。
卢杨飞雪看着她要开口说话紧皱眉头严厉的呵斥了一声:“不要赌气!”
琉璃双目圆睁,瞳孔放大的笑着,悲哀而可怖。
“听见了么?他要我嫁给你呢!”
“琉璃,别听他说话,他快把自己逼疯了,也想把你逼疯。听见没有?过来,我们先出去,让他冷静一下。”
“我没事,我就是想听他说,我还以为我听错了。玄哥哥,你再说一遍好么?”
罗玄眼中的蓝光闪烁不定,什么东西拼命的想要冲破心上的冰盖。颤抖的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卢杨飞雪怒喝道:“闭嘴,罗玄,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心开始刀绞一般疼痛,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他不会后悔的,他没有心,没有情,他怎么可能爱,怎么可能后悔。她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没错,所以他才希望她幸福啊!可是她要的幸福他给不了,他希望有个爱她的人好好照顾她,也让他可以不再为她担心,不再有牵挂。他哪里错了?他哪里错了?
“飞雪是个好孩子,你嫁给的确比跟着我回哀牢山好。山上生活清苦,的确是不适合你的。但是你自己要走的路自己决定,我只是说出我的希望,要怎么办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不要意气用事。”他在心虚吗?他为什么要颤抖?他在怕什么?
琉璃笑着望着他,罗玄看着她的嘴形开合着,一字一句的说:“好的,我答应了。我嫁给公子。”
一阵晕眩,罗玄用力的稳住身子,表情依然冰冷而僵硬:“我说了,我只是说出我的建议,你不喜欢的话就没必要勉强自己。”
琉璃咯咯的笑了起来:“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这是我出生到这个世界上以来,第一次有人爱我……而且……相伴那么久了,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你一次话,每次你说东我偏要做西,你让我不让我跟,我非要缠着你……这次,就当我唯一听你一次吧,毕竟,是你的愿望不是吗?这样,你既不必为是否收我为徒在情意上扭曲,也不必为是否留我在山上而道义上两难。从此,你便又是你光风霁月的神医罗玄,不必为了一个小女子而拖累。好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了,少了多少麻烦和牵挂。而我,此生能嫁得如此贤君,又夫复何求?”
“不要说了琉璃!”卢杨飞雪把她揽进怀里,从来没有如此心疼过,看着生命力一点点从她身上抽离,陷入如此深的绝望和自暴自弃。
琉璃看着他绝美的脸,用力垫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颊,柔软的舌尖微微擦过他的唇瓣。
“公子,承你不弃,琉璃一定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罗叔叔,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再多留几天,帮我们主持婚礼?”
罗玄头脑嗡的一声响,气脉上涌,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却仍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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