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俊看见一缕银丝,由那黑衣人喉下发起,落向旁边两丈多处的一颗树上,心中暗惊这人好快的手法,自己居然没能看出他下手。
这个人杀了黑衣人,但不知又是何种身份,对方杀了人之后,显然也无意现身,南宫俊等了片刻之后,仍不见动静,但确知他还在树上,于是冷笑道:“朋友,这所院子是我包下来的!”
对方寂无回应。
南宫俊沉声道:“我已经招呼在前了,阁下跑到我的院子里来杀人,也不先打个招呼,如果不做个交代,我可要得罪了!”
树上仍无回应。
南宫俊怒声道:“朋友,你别装聋扮哑,我限你立刻出来做个交代,否则我就要请你现身了。”
树上这才发出了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公子,这可不敢当。”
接着树上射出两条人影,落地后,一红一绿,却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一男一女,红男绿女,长得很清秀。
两个人并排来到南宫俊身前,才一起躬身作礼道:“天人教主座前侍童,参见南宫少主,并乞恕冒昧之罪。”
南宫俊心中微惊,他以为只有一个人,哪知冒出了一双,而且这两个童子年纪不大,身手之快,前所未见。
他的神情却很沉稳:“你们也是天人教的?”
女童敛衽道:“是的,属下是教主座前月女,这是日童,在护法八童中排行第二。”
“贵教主座前有八个护法童子?”
“是的,婢子等护法八童,以乾坤、日月、山海、金玉为名,专供教主驱策,如若少主就任本教总护法后,属下等就归少主节制、驱策了。”
南宫俊道:“我没有加盟贵教,你们也不必自称属下。”
日童笑笑道:“刚才那个家伙太混账,教主叫他来试邀少主,他居然用那种混账的方法,实在该死,所以属下加以诛杀,以向少主谢罪。”
南宫俊道:“也没什么,他的行为固有取死之道,但我无意杀他!”
“少主不杀他,属下却不能饶他,总护法是何等尊崇的地位,岂能由一名弟子横加侮辱,属下等既在总座麾下,自然要为总座维持威信,否则连属下等以后也不便行事,言出无人遵行。”
南宫俊见他们一厢情愿,忍不住好笑道:“我说过了,我并不想加盟贵教。”
“那是少主的权利,但是本教却已经排定了此席,除了总座外,再无他人,总座就任视事也好,放手不管也好,属下等却已认定总座是头儿,总座如有差遣,属下无不遵从,总座请吩咐好了,因为教主已经把日月、山海两组护法童子,拨下侍从总座,追随左右……”
南宫俊不禁啼笑皆非地道:“你们教主的头脑有问题是不是,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日童躬身道:“有的,在教条上早就注明的,凡习过天魔篇上武学的人,都归护法部节制,总护法则兼四部之长。”
“见鬼了,我什么时候学过天魔篇上的武功的?”
“总座也许不知道,但教主却很清楚,总座先前一共已用了天魔篇上三种神功,就是腹语神功、无相神功、以及身外化身神功。”
“我连这些名称都没听过。”
“那也许是名称不同,但功夫不会错的。”
南宫俊被弄糊涂了道:“我会些什么功夫,你们难道比我还清楚?”
日童笑道:“以功力深厚而言,属下等自是不如总座,但是以了解清楚而言,属下此刻确是胜于总座……”
“那你倒说说看,我究竟会些什么功夫呢?”
“这个属下不知道,但是总座施展的几次功夫,渊源、来历,总座自己恐怕还不知道,甚至于传授武功给总座的东佛也不知道。”
南宫俊听得倒是一怔,没有再表怀疑了。
因为东佛的确没有说出那些武学的渊源,而且对他自己如何获得那些武学,也没有作个明确的交代。默然片刻,他才问道:“那些武学究竟是源自何地呢?”
“总座是武学世家,对中原的各类武学门派渊源,都有个大致的认识,可是对那些功夫都不太清楚,自然可以想得到不是源自中原的。”
南宫俊道:“这个我已经想到,那一定是外来的武学,只是东南西北,又是属于哪一方的呢?”
日童微微笑道:“其实属下已经作了暗示,总座刚才所用的几项武学,都是天魔篇上的,以天魔为篇名的地方……”,
南宫俊道:“是西方魔教的!”
日童笑笑说道:“魔教是我们给他们的称呼,他们自己,则称为阿修罗教,阿修罗教神之尊,法力无边,与佛祖同尊并寿……”
他年纪虽轻,见识却广,言词滔滔,南宫俊却听得呆了。
他倒不是为日童的博学而发呆,而是为了魔教两个字而吃惊,在西方印度,是魔教的发源地,阿修罗是拥有极多信徒的一位尊神,他们的教义,就是主张放纵人欲,追求享乐,而且研究出许多神秘的功夫。
这些功夫都有魔意,久而久之,会使人变成邪恶。
自己修习东佛的那些武功,虽然东佛指名了这些功夫都是旁门左道,必须要有绝大智慧,绝高定力的人,才能保持住自己,不为所惑。
东佛之所以选中自己,就是为了自己具有这种定力。
南宫俊一直也确信自己有这份定守之力,可是听说这些功夫是魔教的秘学之后,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绝没有人能摆脱那魔力邪恶的影响,据说佛祖释尊在成道前,就曾受到魔女靡登迦的考验,被困达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能摆脱。
西天佛祖具有何等智慧与定力?而且他还是修习佛门正宗,也只能接受魔法的考验而已,若是一个修习魔法的人,要想抗御这些魔法的影响,比释尊还要难上多倍。
南宫俊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能具有这种力量,可是,他已经修习了那些魔功,又怎么去摆脱呢?
“老和尚啊!你实在害人不浅!”
南宫俊在心中暗暗地埋怨,表面上却没作任何表示。
可是日童却似乎已看透他的内心,笑一笑道:“总座,修习过魔法的人,永远都是魔道中人,而教主又是魔教正宗,总座在本教中,必可光大所学……”
“住口!我已说过,我无意参加你们。”
日童却笑道:“教主有信心,总座一定会同意的,所以把座下的护法童子,拨了半数归总座控制,听候驱策,可见对总座是如何的尊重。”
南宫俊摆手道:“我要说多少遍?我绝不会加入你们!”
日童笑道:“总座别急,教主吩咐过,对总座要有耐心,总座现在不答应没关系,但是属下等现在就开始听候驱策,为总座跑跑腿,总座不至于拒绝吧!”
“我也用不到你们。”
月女笑道:“那倒不见得,比如说这两个女孩子都中了媚情散毒,总座为她们处理就很不方便。”
“我已经有解药!”
月女笑道:“解药只能遏制一时的冲动,却无法根治,要想彻底根绝媚毒,还是由属下来代劳的好!”
“为什么要你代劳呢?”
月女笑道:“属下不像刚才那个笨蛋那等没见识,以为总座真被媚药所动,属下知道总座根本未与她们欢合,只是以无相身法隐过一边,再以腹语术,把声音变成一点点送到帐子里,转折发出,所以总座根本就没有中毒,不怕威胁。可是这两个女子未经欢合,媚情散毒未曾中和,消除时就困难多了,除了口服之外,还必须将解药溶入水中,以内力逼住牝珠,助其发散涤清,这些事总座做起来方便吗?”
南宫俊怔住了!
月女笑了笑,又道:“当然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让她们与男子真正地欢合一次,总座想必不愿为之吧!”
南宫俊道:“那有什么不愿的,她们反正要嫁人的,把她们择个合适的对象,嫁出去不就行了?”
“总座,媚情散毒必须在一个对时内着手清除,否则药性深入体内,合入体质,就再也无法祛除了。在一个对时内,总座难道还能为她们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日童笑道:“这个可不用你操心,总座自有分寸,这两个女子既是侍候总座的,自己收在身边也没有关系……”
月女笑道:“那就算我多事了!不过我只是把情形解释给总座知道,既是总座用不到属下,属下就先行告退。”
她美妙地行了个礼,就待退出。
南宫俊恨得牙痒痒地叫道:“等一下!”
月女道:“是,总座有何指示?”
南宫俊道:“这两个女子身上的毒是你们下的,你们应该为她们祛除。”
月女道:“那是行事的弟子太混球,居然敢以这种卑劣的手法来冒犯总座,属下已经把那个家伙处决了,总座也该消气了。”
“这不是气不气的问题,而是……”
月女抢着道:“天人教规极严,各人的职责分明,他做错事,就该由他负责,属下等没有理由代他负责,只能施以应得的惩罚,至于为这两个女孩子清除余毒的事,属下等只有得了总座的指示,才可以着手,否则也是无法越俎代庖的。”
南宫俊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却也没办法,只得道:“好!你就偏劳一下吧!”
月女忍住了笑,上前躬身道:“是!请总座将解药赐下。”
“你们身边难道没有解药?”
“启禀总座,属下等职司护法,这种事属下是不管的,所以身边没有解药。”
南宫俊取出那个药瓶丢给她。
月女接过之后打开来全数倒出,数了一遍道:“这儿共有十四颗药,两个人一共只需要六颗,还有八颗,请总座收回。”
南宫俊道:“我不要,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
月女道:“不!属下等身边照例不准携带各种药物,总座如若不要,丢掉都可以。”
南宫俊只好收回药瓶,然后对日童道:“你把那具尸体也拖去处理一下,别放在这儿惊世骇俗!”
日童也答应一声,躬身而退,而且还帮月女把翩翩抱出去,月女掀开帐子,抱起全身赤裸的双双,她这时已经是双目通红如火,全身火烫,想是媚药已经发作,倒是不能再耽误了。
南宫俊看他们把人带走后,坐下来沉思了一阵后,心中打定了主意,于是倒了杯茶,静静地坐着,没多久,门口响起了嘭嘭的叩门声。
南宫俊道:“进来!”
日童掀帘而人,躬身道:“两位姑娘已经交给月女照应,属下特来听候吩咐。”
南宫俊笑着一指椅子道:“坐下!”
日童受宠若惊地说道:“属下不敢放肆!”
南宫俊道:“跟着我办事,没那些规矩,我叫你坐下就坐下。”
“可是本教尊卑之序特别重视。”
“我现在还没有加盟天人教,不必讲究那些,等我真接受了总护法这个职位时,你们再依规定行事还不迟。”
“是!属下敬尊谕令!;
他坐了下来,神情还是很恭敬。
南宫俊道:“教主一共只拨四个人来?”
“是的,不过这只是暂时要属下等前来听候驱策,总座如果要人使唤,凡本教门下弟子,都可以指挥调动。”
“不必,我目前不用太多的人,另外两个人呢?”
“是山童与海女,正在店外候命。”
“叫他们进来,我要认识一下,而且有些问题要问他们。”
日童恭应一声,撮口发出一声很尖锐的啸声,声止人至,日童打开门帘,引进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女童子,腰佩长剑,同时躬身一礼,说道:“属下参见总座!”
南宫俊暗暗地心惊,因为他的耳目灵敏,自信在五十丈内,落针可闻,这两个人的到来,却是在三十丈内才听见动静,而且瞬息即至,落地无声,可知他们的轻功造诣,已到了极高的境界。
再看看这三个人,加上没在场的月女,不但面貌俊秀,而且举止凝重,没有一点邪恶的样子,使他对天人教又多一层警念,尤其是那个所谓教主,必然更难相与。
他摆摆手道:“二位也请坐下!”
二人刚要谦辞,日童道:“我们既拨归总座麾下,一切都以总座之命是从。”
二人这才应命坐下。
南宫俊道:“你们有多大岁数了?”
三人都面面相觑,却没人回答。
南宫俊道:“这个问题也答不出来?”
山童道:“启禀总座,属下们是真的不知道,本教已天人合一,没有过去与未来,因此,也不计凡间岁月。”
南宫俊道:“这都是些欺人的空谈,是人,就不免生老病死,总有个年月以计久暂。”
山童道:“属下等所习神功,或许无法避免死亡之一关,但老病二字,却是与属下等无缘,据属下所知,属下等八人追随教主已十五寒暑,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你们跟教主已十五年?”
“是的!而且在未追随教主前,还有三年在一个冰雪密封的山谷中,学习语言以及各类知识,练习武功,那时我们就是这个样子。”
南宫俊道:“这么说,你们至少也有十八岁了!”
日童摇摇头道:“约不会少于十八岁是可知的,但是究竟有多大,却无以得知,因为十八年前,我们就是这个样子。”
南宫俊道:“那十八年以前呢?”
海女道:“没有以前,我们一有知觉,就开始学习语言,武功招式,以及各种知识,在这以前我们似乎毫无知觉。”
南宫俊道:“总不成你们一出娘胎就是这么大了?”
日童道:“那自然不是,但是教主说我们的生命开始,就是从记事为源,今后有生之年,也都这副形貌而终。”
南宫俊心头一震,他是知道有这一门功夫的,将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以特殊的方法养育,就像是在花房中培育幼芽似的,等到某一个程度,才启发其灵智,在短短的时日内,可以造成一个极顶的高手。因为在养育期间,已经把一个人的体能智慧潜能,都培养到最成熟的程度,而这些婴儿到成长,都是在浑噩中度过,完全摒绝了外务的影响。
可是南宫俊对这一门的功夫与知识也很有限,他所涉猎的武功籍本上,只是约略地提了一下,连东佛本人,也是语焉不详,他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出现的,万想不到居然真正地出现了。
看来这个天人教主,还是在他意料之外,即将接触的一个对手!而此人的出现,也将使本已混杂的局势,变得更为混乱。
他又捉摸了一下才问道:“教主在什么地方,我要见见他。”
日童笑道:“总座,教主吩咐过了,除非总座答应立即加盟,正式对外公开宣称膺任总护法的职位,那么教主也就立即公开对外宣称本教的成立,否则目前尚无见面必要。”
“那他又何必拨你们过来呢?”
“属下等是听候驱策的,不仅是属下,就是全教的人总座也都可以调用。”
“人呢?在什么地方。”
“只要总座确有需要,人手随时可到,但为总座行事方便计,还是由属下等居间联系的好。”
“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
“知道,总座跟横江一窝蜂的老大宇文雷定了十日之约,要追回被他们劫走的镖银,这件事,如若办成,就可以使总座顷刻间名扬天下,所以,教主才遣我们来……”
“他倒真是个有心人。”
“教主雄才大略,武功盖世,一切都策划好了,就等借重总座的雄才……”
“他既是看中我,为什么又要派个人来对我用上那一手?”
“这……有些事情是那名弟子擅自做主,并非出于教主之意,不过教主也是想借此看看总座的应变能力,以及对本门武学了解的状况,最后是十分满意了,才着令属下等现身相见,如果总座的表现不能令人满意的话,属下等就不出来了。”
南宫俊冷哼一声。
“总座不要生气,属下只要据实而言,现在教主已经将全权赋予总座,一切惟总座之命是从,他绝不再加干预,正因为如此,在事前才不得不慎重一番。”
“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接受这些人,既然天人教不肯正式公开亮了名号,那就是要用我南宫世家的名义活动了。”
“总座有权决定,用任何名义也由总座的主裁。”
“南宫世家的盛名得之不易,我不能让它沾上一丝污迹,你们担当得起吗?”
“但凭总座吩咐,属下等无不尽力。”
“好,我要履行十日之约,你们必须在十日之内,找到那批镖银的下落。”
“总座,已经过去六天,只剩下四天。”
“那就更是刻不容缓,你们若是不行,就趁早说明,我由南宫世家那边着手调查。”
“总座但请放心,镖银的下落已在掌握中了。”
南宫俊倒是真正吃惊,这批家伙还的确是神通广大,但又有点不信地问道:“镖银在什么地方?”
日童道:“宇文雷与总座定约后,也十分慎重,惟恐被南宫世家踩住后脚,行动非常诡密,故而将镖银化整为零,分置在十个不同的地方。”
南宫俊一震道:“分散开了,都是在哪里?分得远不远?”
日童笑道:“分得很散,只是请你放心,都在属下的掌握中,最多不出半个月,属下等有把握全部取回来。”
南宫俊道:“那不是要费很多手脚吗?”
日童道:“也不必费事,只要您跟宇文雷正式照面,从他手里把一份镖银要回来,递交到两淮去就行了,其余都是属下们的事,无劳总座去一一找寻了。”
南宫俊道:“我不能有始无终,为德不卒,只收回十分之一的镖银交回……”
日童道:“只要取得一份,其余之数,属下可以请教主拨款垫上,然后,再由教下弟子去向横江一窝蜂陆续讨回就是。”
“那……怎么可以呢?”
日童道:“宇文雷的用意,就是打击您的威信,使您疲劳奔命,让您一点一滴地找回来,他好从容准备应付您,咱们偏不叫他如意!只要您公开击败他一次,取回一份失镖,再补足了交出去,他就以为您是无意跟他们作对下去,自己吃亏认下了,对您疏远戒备,本教的门下弟子就可以分头并进,在很短的时间内,攻他们措手不及,把失镖全部收回。”
南宫俊明知这中间必然不会如此简单,一定还另外有别的阴谋在内,可是他沉思了一下笑道:“这个办法倒不错,只是,那笔镖银不是小数目!”
“不是一百万两吗?这也没什么,我们全数垫上也不费力,只不过一定要总座把宇文雷打败了,这笔银子才有价值。”
南宫俊笑笑道:“就是这话,南宫世家虽没有这么多银子,可是凭我们家的声望,登高一呼,找江湖同道凑个数,也不止这点银子,只不过不能便宜了横江一窝蜂那批盗贼而已。”
日童笑道:“横江一窝蜂横行多年,能够在总座手里挫他们一下威风,对总座的声名,倒是很有利的事。”
“就怕我不是对手,输给了他。”
“那绝不至于,对南宫世家的盛名,也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南宫俊冷笑道:“胜了,光荣是天人教的;败了,就是我南宫世家丢人了。”
日童道:“总座,这可是不能怪教主算盘打得精,而是您没有表明态度,如果您此刻就正式承认是天人教的总护法,教主绝对不会让您受半点委屈。”
南宫俊知道自己落人一个极工心计的对手的安排中,这时候还不能够翻脸,因为他发现这个天人教,比什么横江一窝蜂要难对付多了,因此他笑笑道:“我不急于加入的道理有二:第一我不相信你们的能力真能办得了什么事,所以借这个事件,我要考验一下你们。第二我对你们的教主也还不太服气,他凭什么要在我之上?”
“总护法的权限并不低于教主。”
“在名义上压住我不行,至少得让我看看他是否真有居我之上的本事。”
“这是总座跟教主之间的事,属下无以为词,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也知道跟你们说这个没有用的,我要在约期间,找到宇文雷,这总行吧?”
“没问题,一天之内,就可以到他那儿。”
南宫俊道:“一天之内,他离此地不远吧?”
日童道:“远倒不远,只是较为隐蔽而已,如果由此而去,骑着快马,四个时辰就可以到达,问题是他肯不肯在那儿等着总座,如果总座贸然而去,他若是没有充分的准备,很可能来个避不见面。”
南宫俊道:“既是四个时辰可达,我在一天之内赶到,他就来得及准备了?”
日童道:“也许还是来不及,不过多几个时辰,属下等可以安排一下,叫他欲避不能,硬着头皮非见不可。”
南宫俊道:“你们有这个把握?”
日童笑道:“这个属下可以保证。”
南宫俊想想道:“好!现是子丑之交,我在一个时辰后启程,明日午时前,我要赶到地头,着手追回失镖!”
日童一怔道:“总座!期限还有两三天,您何必那么急呢?”
“我订约时只说是十天之内,并没有限制一定要十天,早一天好一天,两淮的灾民日夜在饥寒交迫中嗷嗷待哺,早一天把赈银送到,也许就能多救活几个人。”
“可是属下等恐怕来不及筹措!”
“你们要筹措些什么?”
“太多了,比如说断其归路,绝其援助,掌握绝对优势,从容布置,这些都要时间。”
“这些你们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不久之前,属下才摸清他的去处。”
“你们的行动就太慢了,连红粉金刚都不如,她们早在昨天就弄清了宇文雷的去向下落。”
“光是弄清他的去向,属下等并不后人,属下是要摸准他们的实力部署……”
“你知道横江一窝蜂究竟有多少实力,他们的组织如何,落脚在哪里……”
“这个……一时还不清楚,因为横江一窝蜂行踪诡密,这一次才知道了他们一部分的人。”
“那你们还差得太远!”
日童脸现惊色,说道:“莫非总座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无须知道,横江一窝蜂在江湖上横行多年,你们都没有摸到一点底子,只凭这短短的几天,得来的消息又岂足可靠,如果等你们从容布置,说不定对方的布置还更严密。”
日童不作声了。
南宫俊道:“一个时辰后出发,就是我们这几个人,不许你们再拖进任何不相干的人!
更不准打出天人教的名义,你们四个人目前就算是我的家僮。”
日童道:“那我们赶上去,只怕见不到宇文雷。”
南宫俊道:“为什么要见到宇文雷,我的约会是要追回失镖,见不见他都没有关系!”
“可是不公开地击败他……”
南宫俊道:“只要我找到的是真正的失镖,那就行了,并不一定要从宇文雷手中夺回来,再说即使击败他,也不见得能取回全部的失镖,我做这些事,是为了那许多受水灾的百姓,可不是为了扬自己的名气,更不是为了天人教扬威铺路,你们要跟着我,就得听我的,否则,就走开些……”
日童见他发了脾气,不敢再说了,忙道:“是!属下谨遵总座的谕令!”
南宫俊道:“还有,以后在人前人后也不得以总座称呼我,在我没有接受这个工作前,我也不是什么总座护法!”
“可是……”
南宫俊道:“是你们教主鬼鬼祟祟的,不先跟我见面谈谈清楚,我凭什么就要受他的安排!”
“是的,公子,属下等就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再来侍候公子上路。”
三个人一起行礼告退。
南宫俊却说道:“山童、海女暂且留下,我要调息一下,你们二人分前后为我巡守当值,不准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我,否则惟你们二人是问。”
两个人也都答应了,只有日童一个人起身离去。
南宫俊出了个难题,也是要考考四个人的能力,他虽然在闭目养息,注意力却一点没放松,他听出山童守着前面,海女守在后面,两个人偶而走动一下,始终没离开过岗位,也没跟任何人接触。而整座院子,居然寂静无声,再也没有人前来打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日童再度前来请示道:“启禀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的两个侍女呢?”
“她们都已清除了余毒,属下为她们找了一辆车子,因为尚须安息,所以没有让她们前来侍候,公子如果要人,海、月二女都可以司劳。”
“那倒不必了,我们这就走吧!”
他出了店堂,却不见店中的人前来,不禁问道:“店里的账结了没有?”
“属下留了一块金子,所有的人都被点了睡穴,我们走了之后,穴道自解,他们会清醒的。”
“为什么要这样呢?”
“因为这家店靠不住,我们如果要保持行迹机密,最好是别让他们知道。”
“我知道他们是红粉金刚的眼线,那没多大关系,我们的行动无须瞒住红粉金刚,而且慕容婉还跟我约好会面的。”
“公子,如果您想在一天之内找到宇文雷藏金之所,就不能跟慕容婉会面。”
“这又为什么?”
“因为她们的行踪已被横江一窝蜂踩住。”
“那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是不大,只是宇文雷立刻就会提高警觉,想要堵上他就很难了,这家伙狡猾如狐,趁着他把注意力放在慕容婉姑娘的身上,我们才好抽冷子堵上他。”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据属下所知是在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里,但是等我们到了那里,他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因为两地相隔百里之隔,他若是有所行动,消息传来也得要一段时间。”
南宫俊道:“我们这一路行去,他不会知道吗?”
“不会,因为属下把沿途都清理了,任何消息都递不过去。”
“沿途百里,你是怎么肃清法?’”
日童笑了笑道:“很简单,属下只要截断他们的通讯就行了,快速通信的方法,不外是飞骑急足口传,或是飞鸽传信,属下叫人沿途放鹞鹰封锁,不放过任何一头飞鸽,然后,不让人骑超越过我们,这样就行了。”
方法是很简单,可是要动用多少人力,南宫俊听得心头暗惊,想到这个天人教组织之严密,的确是惊人,要不是他们主动找上自己,恐怕要发现他们都不容易。
他更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在江南地面居然潜伏了这么多的江湖组织,而身负江南武林安靖重负的南宫世家,却一点都不知道迅息,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平静的江湖,想到即将发生一场巨大的变动,是福是祸,却是谁也不敢想象的。
他考虑了很久,是否要把这些都告诉自己的家里面,但是最后,他决定不说了,南宫世家保持着相当的实力,不介入这场纠纷,让群魔乱舞,自相残杀去,到最后,南宫世家那份实力,才能有举足轻重的分量,如果太早插进去,疲于奔命,累死了也发生不了多大作用的。
店外,他的胭脂火已经装上鞍缰,由月女牵着,这使南宫俊又对这四个人有一种新的估价,因为胭脂火是不肯让生人接近的,可是月女牵着它,居然十分驯服,可见她对驯马也有一套。
海女则驾着一辆轻巧而又华丽的双驹马车,南宫俊推开了车门,看到车厢里竟像是一具大的卧榻,而且十分宽敞。
座垫下面是柔软而又发亮的丝棉锦垫,翩翩和双双都还在睡,但仅占了一边的坐垫,对着这么一辆设计轻巧而又华丽的精美马车,南宫俊不禁叹为观止,忍不住道:“这是从哪儿找来的车子?”
海女道:“是教主从西域带来的,而西域本身也没有这种车子,是从西方聘来的巧匠精制的,属下与月女各有一辆。”
“这样的车子在中原并不多见。”
“是的,不过属下等乘坐着倒也方便,不会引起人注意。”
南宫俊心中一动,他已经知道所谓的天人教主是什么人了。
当时流行着几首儿歌,说是什么“东海少了白玉床,海王来求金陵王。”又说什么“天下最富沈万山,不如金陵王一半。”
这两首儿哥都是夸说金陵百宝斋主人王天一的家财之丰。
百宝斋是多年老字号的珠宝号,他们家的生意做得之大,简直是无与伦比,尤其是到了这一代主人王天一的手里,更是懂得经营,刻意搜求天下奇珍异宝,供应各地的豪富之家选购。
他们通商的范围不限华夏,商队还远出四夷,这时由于三宝太监远行西洋之故,海路已通,他在宁波拥有十几条大海船,交通西洋各地。
还有则是原先与波斯、大食人通商的丝、茶二路,也被他几乎一手包办了。
百宝斋的营业虽是以珠宝为主,但是其他的生意,他无不插上了一手。
据说他年轻时醉心游历,十五岁就离开了家,三十岁才回来继承百宝斋的产业,在短短的十年间,把先人的事业发展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百宝斋经手的生意太大了,自然要自己蓄养一批武师护宅,于是就有许多奇技异能之士被网罗去,更因为他们有钱,留得下人才,所以实力越来越大,他们的采货商队中,几乎个个都是好手。
虽然不是什么武林宗派,可是根据南宫世家侧面的了解,大概他们可以抵得上三个大武学宗派加起来的力量。
这样一股势力,自然没有人敢去撄逆其锋,所以没有一个黑道人物敢去找他们的晦气,就是横江一窝蜂,也没敢动过这个主意。
他们既然拥有如许的实力,照理应该在江湖上很出风头才是,不过他们志在盈利,从不参加什么武林活动,所以没人放在心上。
南宫俊笑着点点头道:“王天一,天人教,天人一体,我早就该想到才是!”
海女道:“公子,现在相信我们的势力足可囊括天下而有余了吗?”
南宫俊道:“不相信!”
“为什么?公子既然知道了教主的名讳……”
“王天一如果真能一举而尽天下,他早就发动了,何必等到现在……”
“教主有意一统武林,但不主张征服,所以不用激烈的手段,再者武林中已有了南宫世家,教主更不能掠人之美,所以才要公于合作……”
南宫俊道:“南宫世家虽然是武林盟主,但那只是一个道义的联盟,并不是武林的主宰。”
海女道:“但是南宫世家的任何要求,只要一纸书函,哪一个都不敢违背。”
南宫俊叹声道:“海女,你这么想就错了,南宫世家的一纸书函到哪里虽是备受重视,但那是对他们有好处的,并不是命令谁,或是要他们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否则人家照样也会置之不理的。”
海女道:“不会吧!如果对他们要求得坚决一点,使他们明白除了遵守之外,就是跟南宫世家站在敌对的立场,那样他们就会慎重考虑了。”
南宫俊笑道:“海女!你们只是在暗中活动,刺探武林动静,却还没有跟江湖帮派门户正面作过冲突,所以对事情的看法太偏失于利害,却忽略了人性中的另一面。”
“人性中的另一面又是什么?”
“尊严与骄傲,换言之也是江湖人宁折不弯的倔劲与不甘服于人的傲性,大家之所以对南宫世家如此尊敬,是因为南宫世家只帮助他们,而不要求他们什么,而且更给了他们非常的尊敬,才能得到他们的尊敬,如果南宫世家想压他们头上,他们就不会那么听话了。”
“他们不怕南宫世家雄厚的实力?”
“怕的,可是武林人视荣誉尤胜于生命,如果我们摧毁了他们的荣誉,那他们宁可断头流血,也不惜一拼了。”
“不见得每一个人都有那么硬的骨气吧!”
“是的,但是那些念生畏死的软骨虫并不受到大家的重视,他们臣服与否,对大局毫无影响,就是把他们踩在脚底下也没有多大意思。”
“这倒是的,就算打架也得找个硬一点的对手才有劲儿。”
南宫俊笑道:“有气节的人不会为威所屈,没骨气的人,不待你去征服,只要你的力量强过他,他就自动地屈服了,江湖上这两种人各占其半,所以从来也没有人能成就武林中的霸局……”
海女默然。
南宫俊道:“但也不是绝对的不可能。”
海女兴奋地道:“有什么办法呢?”
南宫俊道:“以德服之,有气节的人,多半是讲道理的,只要在道理上能压得住他,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低头屈服了,即使有一两个死硬强项的人,不必去征服他,他也会受到天下人共弃而无法立足……”
海女又默然片刻,才道:“我们都不明大局之所趋,但凭公子指示就是。”
南宫俊笑了一笑,跨上胭脂火,山、日二童左右夹侍,月女则上了车子,由海女驾车,疾驶飞左而行。
金陵王家的势力果然不同凡响,南宫世家只是在武林中受人尊敬,但是王家却在州县官府间吃得开,他们的车马夜行,经过城门时,居然可以叫开城门通行无阻。
南宫俊笑向日童道:“你们的势力不小。”
日童淡淡地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南宫俊道:“那只是在上层官府之间行使人情,这些守门的兵丁难道也有什么好处不成,我也没有看见你给他们银子呀厂
日童道:“举凡是我们车马行经之地,从州府衙门到三台衙役以及守门的兵丁,每人逢年节,都有份固定的津贴……”
“这是一项很大的支出。”
“是的,差不多也等于他们一年从公家领的薪奉与口粮,所以他们对我们的人都巴结得很。”
“你们主人如此做有何用意?”
“没什么,只不过偶而得些方便,像刚才那种情形,就是其一,还有,就是他们听见了什么消息,前来知会一声!”
“什么样的消息?”
“比如说有关的江湖人动静等等!”
“这些应该是属于江湖人的秘密,官府中人,如何得知呢?”
“公子,江湖人虽是自成一个体系,不受官府的拘束,但是他们毕竟是在官府的辖治之下,有些行动都是瞒不过官府的,有很多事,他们必须先向官府中递个照会,使官府知所避忌,以免造成些不可解的冲突,不管哪一个门派势力大,他们总不能正面与官府作对而造反吧!”
“嗯!你再说得详细一点。”
“比如说寻仇报复吧,如果他们报复的对象是在要市闹衢,一定先要递个知会,使官府的人到时候避开,事后再设法另外找理由说词,加以弥缝,否则的话,他们打闹起来了,出了人命,就是地方官府的职责,如果地方上的公人前往制止,他们是拒捕呢?还是束手就擒呢?”
“原来江湖人还可以跟官府人串通?”
“公子,这叫做水帮鱼,鱼帮水,互相照顾,地方上欲求安静,固然不能得罪江湖人,但一个江湖门户如果要在一地立足,也不能不给官府一个面子。”
“这一来还有王法吗?”
“那自然是一些循规蹈矩,尚能守本分的武林知名之士或门派,如果是盗贼之辈,明火执仗,当市抢劫杀人,官府还是不敢包庇的。所谓大盗不操予觚,就是这个说法,坐地称雄一方的人,要想做坏事,也不会在本地方作怪的。”
南官俊点点头道:“我懂了,真想不到江湖中事,还有这些个内幕。”
“公子对江湖中事似乎很隔膜。”
南宫俊道:“不错!我虽然学会武功,却不是家传的,所以,我对江湖中事一向不过问,别看我是出生在南宫世家,却很少去问那些。”
日童笑道:“也幸得如此,公子才能平平安安地把功夫练成,如果公子管事太早,风声露了出来,恐怕不待学成,就会遭到许多的打击了,有些人对公子是非常忌讳的!”
南宫俊笑道:“那位百宝斋的主人恐怕就是第一个不放过我!”
日童笑笑道:“公子!说老实话,教主如果早知道有公子这样一个人,的确是会尽全力来阻止公子继续深造的,不过,公子已经学成,教主自当全力支持公子。”
南宫俊笑笑没再说什么,他的神情很轻松,心情却是很沉重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担子越来越重。
就这样疾行夜驰,走了将近三个时辰,天色已明,他们来到一所大宅院前,日童道:
“公子,我们在这儿歇一下。”
“是不是已经到了?”
“还没有,不过此去仅有十里之遥,就是宇文雷等人栖息之处。”
“为什么不一口气赶到呢?”
“小的想知道一下,他们是否还在那儿,这一路行来,小的一直没有来得及联系。”
山童前去叩开了院子的边门,车马都长驱直人,很快地又把门关上了。
南宫俊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日童道:“此间是百宝斋分号的掌柜私宅。”
南宫俊没有再问,但是院中亭台楼阁,十分精美,却不见有半个人影,不禁又问道:
“为什么没有人呢?”
日童道:“这是宅子后进,是内眷住的地方,一般杂役人等是不准进来的。”
南宫俊道:“那么也应该有内宅的人呀!”
日童笑道:“内眷另外有住的地方,这所花园只是利用那个名义阻隔外人,实际上是用来作为教中弟子办事场所。”
南宫俊道:“你们自己人还分得那么清楚?”
日童道:“百宝斋的用人很多,却并不全是教中弟子,甚至有许多武师都不知有天人教这个组织,他们只是受百宝斋聘用做事,所以行事必须分开来。”
南宫俊的心中对天人教的认识又深了一层,负担也加重一倍,这个组织的严密,设想的周到,几乎已是无瑕可击了。
魔教在西方,本就是一个神秘的宗派,可是搬到东方来,似乎更神秘了。
日童把南宫俊请人了一间很精致的花厅中坐下后,海、月二女,立刻就捧了茶水等过来侍候。
南宫俊才问道:“那两个人呢?”
月女道:“她们损伤元气过甚,尚须休养,公子要人侍候,婢子们也是一样的。”
南宫俊心中一动,故意笑笑又加刺探地道:“你们能侍候吗?”
海女道:“婢子等是听候差遣的。”
南宫俊道:“任何一种差遣,你们都应得了?”
海女道:“是的,婢子等对所有的操司杂役都受过训练,没有不会做的事。”
月女笑道:“我们精解音律,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兼通文墨,公子如果感到疲累,我们还会按摩解乏。”
南宫俊笑道:“这倒是真了不起,你们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通了,但是我现在所需要的侍候非常简单,并不要训练,只要是女人,都能做得到的,如果是美丽的女人,就能侍候更为周到。”
他突然说出如此轻佻的话来,倒使两个女子为之一怔。
月女笑道:“我知道公子要的是怎样的侍候了,公子可说错了一点,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做那种侍候,至少有两种女人却不能做,那就是年纪很大的女人和石女。”
南宫俊笑道:“不错,你真聪明,可是你们都不老,而且很美丽。”
海女也笑道:“公子不觉得婢女等太小一点吗?”
南宫俊道:“不,你们看起来有十五六岁了,古人所谓十三织素,十四裁衣,才可容颜十五余。正是所谓明珠不享的豆蔻年华,也是最能令人动心的年纪。”
月女笑道:“青梅酸涩青菱苦,公子何不待菱红梅熟时。”
她依然笑得那么的可人。
南宫俊却道:“有人专喜欢摘嫩蕊。”
海女道:“那两个女孩子身上还有些微媚毒未清,亲近起来,一定更为撩人,婢子把她们送到公子这儿来。”
南宫俊道:“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呢?”
月女笑道:“因为婢子等都是属于另一种不能的女子,婢子等都是石女。”
她推托得很有技巧,但是南宫俊却不放松道:“如此风情,怎会顽石不透。”
海女笑道:“公子如果不信,婢子尽可供公子一试,只怕会扫公子的兴。”
南宫俊笑道:“这点你们尽可放心,我修习的神功中,有的是令顽石点头之法,任凭关山千阻,我也能破坚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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