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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险恶江湖 是非难清 人人自危 投主乞怜

  高人凤叹了一口气道:“寒月,事情不是如此简单的,宁王不是一个人就能造成反的,他们是一个野心的集团,除了宁王之外,还有好几个亲王参与其事,杀了一个宁王于事无补,反而会激起其他几个人的畏惧与愤慨,而且暗杀绝非对付亲王的良策,那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朝廷明明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冷寒月讪然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并不真打算要这么做,我也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但是你有这种想法就很可怕,你代表朝廷办事,就必须要讲究光明正大。”

  冷寒月不敢再说了,她那高贵的身份,在这个男人面前是摆不出来的,否则她就会失去他了。

  高人凤完全取得了京师的辖制大权,他的名义只是宁王府的一名四品护卫而已、但是连在东厂任职的费楚天都要听他的,因而马侍郎也成为了宁王集团在京师中的领袖,自然对高人凤更加倚重了。而高人凤表现的超人才智,也使他的地位日见重要,连许多属于高层的事务机密,也都要他来参与了。

  高人凤的收获是很大的,整个宁王集团的活动,成员以及各种的计划,他都知道了。

  这是东厂,冷家庄的人都无法知道的事,但是高人凤也相当地担心,深人了解后,他才知道宁王的势力之大,也到了朝廷无法控制的地步。

  全国的军力,总共加起来约摸有百万人,但宁王的死党,控制了将近四十万。

  虽然在全国的比数中只值四成,但却已经占优势了,因为朝廷真正能控制的军马只有目前的禁军,那是掌握在王瑞的手中,但只有甘万人,其余的虽无叛乱之心,却也没有很明确的态度。正因为举国不齐心,所以宁王才敢有不臣之心,一旦战争发生,那是狠危险的事。

  高人凤很忙,他要以宁邸参赞的姿态参与这边的叛乱夺权集团,又要以水文青的身份到冷家庄去主持大局,布署很多计划,一幸好他两边都有相当的权力,互相安排有利的事,使他的工作进行得很有表现,也受到了更多的重视,宁王十分重视他,相反的天府就更为嫉恨他了。

  宁王派林光为联络人,有最机密的事情,都由林光居间联系,就是对朝中的死党大臣有所指示,也都交由高人凤去接触了。

  有一天下午,林光被人发现暗杀在长辛店。

  尸体上有不少伤痕,显见得是经过战斗而致死的,高人凤和龙行雨听说后,急速命人把尸体运到京师,检验过后,发现他真正致命的原因是受了一种内家掌力,震断了心脉,高人凤皱皱眉头,他对天下各武林宗派都有认识,自然也知道是那一家的路数。

  所以他跟贾若凤、龙行雨三个人,直驰长辛店邻近,芦沟桥畔的沙家屯。

  沙家屯是一个小村集,而且是个独家村,村中多半是沙姓子弟,村长沙金炎是武林名宿,擅长大摔碑手和金砂掌,威力很大,一掌劈下去,能够熔金碎石。”

  沙家村中人不事任何生产,男了们专事练武,艺成之后,多半为人聘作嫖头,门下子弟有百余人,是个很有名望的武学门派,却一向与官府不相往来。

  高人凤等三人到了沙家屯,狠客气地递上了拜帖请见沙金炎,但是在门口就被人挡了驾。

  门上一个高大的汉子只看了一下帖子道:“不见!”

  口气十分冷傲,高人凤毫不生气,仍是笑嘻嘻地问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与沙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沙龙!是我伯父的侄子。”

  “沙兄能代沙老爷子作主不见我们吗?”

  “不错!我搞父十年来闭门谢容、不见任何人,阁下是凤凰刀门下,沙家屯跟凤凰刀派认天交情。”

  高人凤道:“好!我以凤凰刀门下求见,只是为尽江湖礼数,沙老爷子如果不讲江湖渊源,我就以另一种身份请见,在下是江西宁王府四品带刀护卫。”

  沙龙冷笑道:“那也吓不倒人,我们有五六个师兄弟在江西作事,品级比阁下只高不低。”

  “王府护卫的品级高低不是以职品而分的,在下虽然是四品护卫,却是宁邸派在京师的负责人。”

  “那又怎么样?”

  “我今天是为公事上门,沙老爷见是不见。”

  “笑话!公事办到沙家屯来了,你有没有弄清楚这是那儿,你有几个胆子。”

  冷寒月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口气,她上前也不说话,劈面就是一掌,沙龙冷笑一声,轻轻一刁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掌道:“大嫂子,要动手你还差得远。”

  他只说完这句话,人已呆住,因为冷寒月的那一掌只是虚晃,真正的攻势在械手的刀上,寒光一挥,利刀出鞘,把沙龙的一条胳臂砍了下来。

  沙龙负痛退后,门中出来了十几名汉子,立刻就要上前围攻,冷寒月将刀一圈,冷厉的刀风把他们都逗退了。高人凤知道冷寒月一出手必死善罢,但他也看出了这个沙龙身上问题很大,佩刀也掣了盟来。当胸一举道:“在下虽为公事而来,但已尽了江湖礼数,各位一定要阻挠,在下就不客气了,不管你们有多大的势力,但是要跟官府作对,却是大大的不智!”

  沙龙抚着断臂处跳脚叫道:“不管他,宰了他们,沙家屯可不在乎什么官府势力。”

  那些沙氏子弟又拥了过来,高人凤推刀一封,又把他们逼退了下去,然后他身形猛地冲出,直逼近抄龙,沙龙跳后一步,但是高人凤身手何等快捷,挥刀一箔,正好敲在他断臂伤处,虽然用的是刀背,但沙龙已痛得受不了了,一声惨啤,昏倒了过去。

  又有人要上来时,龙行雨出手了,他出身入封刀门下,刀势更见凶厉,虽然他手下留情,但这些沙门子弟尚未出师,技艺未精,已有三个人受伤。

  高人凤刀尖又戳在沙龙的伤口上。把他由昏绝中痛醒过来,高人凤流声道:“沙龙,你看清楚了,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们敢三个人前来沙家屯,自然是有所凭恃,你趁早把沙老爷于请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沙龙居然咬着牙吼道:“你有种就杀好了,沙家屯有的是人,凭人多也咬死你们。”

  高人风冷笑道:“沙龙,凭人多你可多不过我们,你似乎想为沙家屯带来灭门大祸。”

  “笑话,你不过是宁王府的一走狗而已。就是朱宸壕自己也别想动得了我们沙家屯。”

  高人凤道:“很好,凭你这句话,我已经能确定你们沙家屯是为什么人卖命了,你迷信天府的势力,我就叫你瞧瞧我敢不敢惹天府,若凤、龙兄,放开手杀!”

  冷寒月和龙行雨的两柄刀已经占了上风,但是沙氏子弟个个悍不畏死,形成了僵持的局面,高人凤的招呼打了后,他们再无顾忌,刀光起处,血肉横飞,一下子满地都是断肢残足和受伤的人。

  沙龙似乎没想到他们真敢杀,倒是吓呆了,而且也知道祸事闯大了,只有憎然地叫道:

  “你们真敢杀人?你们真敢杀人?

  我伯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人凤冷笑道:“沙老爷子若是不作个明白的交代,他自己恐怕也难以脱身,我高某行事只要占住了理,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正说着,外面进来了三个人,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壮小伙子,高人凤倒识两个。中年人是东厂大档头费楚天,少壮小伙子是二档头沙强,他们都是天府的旧属,寄身在厂卫中。

  费楚天忙叫道:“住手;住手!高兄,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和沙家屯冲突起来了。”

  高人凤冷冷地道:“费老大,你来得正好,林光兄由南昌到京师来接要公,被人杀死在长辛店,你知不知道?”

  费楚天闻言支吾,高人凤道:“费老大,你别说不知道,我在你手中调了几个人问过话,他们不会不告诉你。”

  费楚天只有道:“兄弟知道这件事,而且十分震惊,立刻帮忙调查这件事。”

  “这我相信,而且你找上了沙老爷于,相信你已经看出点眉目了,林光是死于沙家金砂掌。”

  费楚天道:“兄弟在大营见到了遗体”正因为有点怀疑,才特地请沙老同去鉴定一下。”

  “鉴定的结果如何呢?”

  沙强忙道:“高总监,家伯父鉴定后,看出林兄的身上确实受过金砂掌伤,但非致死之因。”

  高人风冷笑道:“一掌震断了心脉,不死也只剩口气了,随便再加两刀都足以致命。”

  这时老者才道:“高老弟;老朽沙金炎,与今岳凤凰刀贾者英雄曾有数面之缘。”

  高人凤道:“先岳与老爷子的交情只是私交,但私不破公,再晚是为公事面来,林光兄是王府护卫!

  这个年轻人相当厉害,一句话就把对方的口封得死死的,沙金炎移目击看费楚天,他也作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沙金炎无法在江湖渊源上打过门了,只有叹口气道:“高老弟,老朽无法否认有沙门弟子涉嫌,可是老朽毫不知情,容老朽调查清楚了,再给老弟一个交代如何?”.高人凤道:“沙老这话显见是推托了,林兄被杀不是私怨,而是牵涉到王府的重大内情,再晚此来,不是光调查林兄的死因,还要追索王府的要犯,沙老慢慢调查,放走了真凶,使再晚的线索一断,什么也查不到了。”

  沙金炎温然道:“老朽是真不知情。”

  “可是目前就有知情的人,用不着慢慢调查。”

  沙金炎忙道:“是谁?”

  高人凤用手一指沙龙道:“他!就是这位仁兄。”

  沙龙吓得脸色也白了道:“我……我不知道。”

  高人风冷笑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一开始登门拜访,完全按照江湖礼数,递上了帖子,可是这位沙老兄连贴子都不接,就回说沙老不见客。”

  沙金炎道:“那时老朽并不在家。”

  高人凤道:“这位抄兄说的是沙老不见客,而不是说沙老不在家,而且还说我这个四品护卫管不到沙家屯,贵门子弟有五六位在南昌任职,职品都比我高………”

  沙金炎道:“那是年轻人不懂事,不会说话。”

  高人凤冷冷地道:“他根本是认识我的,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所以才用这种态度,贵门子弟任职南昌,都是天府所属,目前就是天府跟王府过不去。”

  “那高世兄就该找天府去。”

  “这是迟早的事,不过目前就杀人事件而盲,我只找凶手,今天贵门子弟杀了人,我就找上贵门。”

  “那你就直接指出是谁好了。”

  “很好!我要带走沙龙。”

  “我这个侄子从不出门,而且他的技艺平平,也无力杀死林光那样一位高手。”

  “这一点有待考证,但是至少我敢断定他知道凶手,而且曲意包庇。”

  “高世兄这可不能由你随意指认,必须要有证据。”

  高人凤冷冷地笑道:“我办的虽是公事,却不必像官府一样,讲求真凭实据,我只要确定不冤你们就行了。”’”

  “要是老朽不答应你带人呢?

  高人凤脸色一沉道:“沙老一定要意气用事,不妨问问费老大,我是不是怕事的人,沙老如果执意不合作,再晚只有得罪了。”。

  沙金炎愤然地道:“费老弟,你是听见的。”

  高人凤道:“你别把事情套到费老大的头上,他对外是东厂的大挡头,对府而盲,他还要听我的,如果今天我请他帮忙对付你沙家屯,他别无考虑余地。”

  沙金炎一愕道:“费老弟,真是如此吗?”

  费楚天十分为难地道:“沙老!事实上必须如此,高兄是王爷亲下的谕令,在京师的全权负责人,他真要交代下来,兄弟只有听从的份。”

  沙金炎大出意外地道:“费老弟,你们天府……”

  高人凤道:“沙老,你太迷信天府了,而且太对行情隔阂了,天府的势力的确不小,但他们必须倚赖王府才能立足,梅府宗太过份了,自以为可以跨越一切了,王爷才责成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着看,天府二狐,在天府可以算是人物了,可是我杀诸葛龙,捉索天彪,连两位梅小姐来了,也在我这儿碰个大钉子回去,天府的字号在我面前可叫不起来,沙老在京师,应该跟我多多合作才是。”

  沙金炎沉吟不决,高人凤沉下脸道:“沙老,你假如再坚持下去,可是找自己的麻烦了,我来此已作万全之准备,若不得沙老的充分支持,我就灭了沙家屯。”

  沙金炎不但是成名的武师,而且还是一门之宗,居然被一个年轻的后辈捏住了脖子,那份窝囊是难以言喻的,一下子叫他向高人凤低头,他拉不下这个脸。

  但是高人凤就是不给他留点余地,沉声道:“沙老不要以为我是危言耸听,我不是个冒险行事的人,而是作了万全的准备而来,沙老如果不相信,不妨仔细瞧瞧!’”

  他撮口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四周涌出了好几批人,人人劲装黑衣,手中执着强弩,而且动作矫捷,个个都是高手,高人风一挥手,那些人又退了下去,而且都隐人了暗处不见了。

  沙金炎脸色大变,高人凤这才道:“沙老,我是江湖人,不想把路走得太绝,但是谁要以为我好欺负,那也是打错了主意!”

  费楚天把沙金炎拉到一边低声道:“沙老!这小子的确有两下子,他软硬不吃,而且敢作敢为,在下已经建议天府,别跟他来硬的,可是天府偏不死心,沙老这次是太冒失了一点,如果事先跟兄弟商量一下,兄弟一定劝沙老慎重其事,现在只有沙老对他低个头,把人交出来了。”

  沙金炎长叹无语,转头对沙龙道:“沙龙,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有所顾忌,在人屋搪下,不得不低头。”

  高人凤却不听这种话,冷冷地道:“沙老,这只能说贵门选择错误,在你们同意去狙杀林兄之前,就应该先了解状况,不可一味盲从。”

  沙金炎看了他一眼,强忍任不开口,沙龙顿了一顿才道:“标兄弟曾经秘密地回来一超,说他此行是从事一项机密的任务,狙杀一个人。”

  高人凤冷笑道:“这位标兄弟又是何方神圣?”

  沙金炎道:“是老朽的第二逆子,现居南昌,在天府中任事。”

  高人凤道:“原来是令郎,沙老是预知此事了。”

  沙金炎道:“他要作什么,老朽毫无所闻,只不过林光尸体上的掌印不深,内腑金碎,在我沙门子弟中,仅他一人具有此火候。”

  高人凤点头道:“他现在在那里?”

  沙咙道:“这就不知道了,他只是回来探视一下,遂即又离开了,再也没有联络过。”

  ‘他是跟天府的人一起吗?”

  “这也不清楚,他既没说跟谁一起来,也没说跟多少人同来,甚至于也没说为了什么而来。”

  高人凤冷笑道:“可是我一到,阁下却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而且存心多方阻挠,那又是作何解释?”

  他追问很迫切,令沙龙有无法招架之感。看看所有的人,目光都紧盯着他,只有嚎嘎地道:“标兄弟说高人凤在京师太跋扈,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也委托我有机会帮帮他的忙,如果能收拾掉这个人,沙家屯在天府就可以大大的露脸了。”

  沙金炎连连顿脚骂道:“湖涂!混帐!你们这两个畜生,沙家有几个子弟在天府任事,却并不表示沙家屯也加入天府,成名露脸归他们,流血拼命却要我们去干,小龙,我是因为你老成持重,才留下你照顾一下门户,你居然捅下这么大的漏子,我看你要如何交代。”

  高人凤冷笑一声,明知道这老头子是在做戏,却也不加说破,只是四下一看道:“沙龙!你这管闲事的代价已经付得很多了,我高某人作事也不愿太赶尽杀绝,今天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沙标如果回来,希望你们把人交出来。”

  沙金炎刚要开口。

  高人凤道:“沙老,我是以公事的立场说话,沙标是你儿子,你若窝藏不报,就有连带责任,希望你认清这一点,告辞了。”

  他一抱拳,带了贾若凤与龙行雨,转身就走了。

  费楚天也跟他们一起告辞,只留下了沙强。

  走在路上,费楚天歉然道:“高兄,天府派人来,我是毫不知情,他们现在可能对我的处事已很不满意,处处都瞒着我。”

  高人凤笑道:“我知道,王爷已经交代过,说费兄虽隶属天府,却是王爷可以领事的人,要兄弟和费兄充分地合作,共图大业。”

  “高兄能了解这状况,兄弟就放心了,而且以兄弟的看法,沙标在那里,沙金炎应该是知道的这老儿很狡猾,不过他的侄子沙强在厂卫中当差,是兄弟的得力助手,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兄弟要他留下,就是进一步探消息,林光兄之死,兄弟会全力追查凶手的。”

  高人凤点点头道:“‘我也知道那老儿靠不住,也布署了侦察之法,不过有沙强作眼线,自然是更好。”

  说着他进了一家茶楼,直到楼上的一家雅座里,”费楚天愕然地道:“高兄,这儿是冷家庄的眼线。”

  “我知道,为林光之死,我问过他们,他们也极力地否认下手,而且愿意帮我追凶。”

  “高兄是打算跟他们合作吗?”

  高人凤道:“我们的基本立场是相对的,不过在京师,他们却表示愿意和兄弟保持有限度的合作,尤其是在对付天府这一件事上,他们更是极力支持。”

  费楚天脸有难色,正要开口说话,门口却有人来把。

  高人凤叫到一边,低声向他说了一阵话。

  高人凤在一盘茶的功夫后,又回到雅座中笑道:“冷家庄的眼线是比我们行,他们已探出沙标等人的下落!”

  “在那里?”

  “在沙家屯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中,是沙家屯的佃家们的居处,因为农田不多,佃户们也迁走了,空出了几间屋,那个村落很隐僻,背后靠着一座小山,前面再无通路,所以平常不会有人上那儿去,现在住着十几个人。”

  “能确定是天府的来人吗?”

  “应该差不多了,因为我们走后,沙龙就一个人悄悄地上那儿去了,沙强则被留在庆里暗沙金炎谈话。”

  “冷家庄连这个都能探清楚。”

  “这一点就不能不佩服人家,凡是与天府有关系的人,他们都设法塞进了耳目。”

  “他们的神通倒是很广大。”

  “其实也不算什么,天府以前的行为太嚣张了,凡事毫无顾忌,公然为之,人家是有心人,只要多用点心,慢慢地设法,摸到一点关系,就安插人进去。”

  “那老弟跟他们合作,不是太危险了吗?”

  高人凤道:“所以我要把王爷在京师所充置的人手都亮出相来,统筹指挥,因为这批人的身份都已在对方的眼中,无法再担任什么秘密任务了,我要另外再建立一个体系,重作一番布署。”

  “高兄是否打算拔掉天府,取而代之呢?’”

  “我倒没这个意思,天府的势力太大,遍及各地,也不是我能取代得了的,但京师一地,我绝不容他们插手胡闹,更不容他们跨到我头上,可是他们偏偏要找我的麻烦,像这次杀害林光…

  “高兄准备如何对付天府来人?”

  “杀!来一个杀一个,鸡犬不留,鼓尽杀绝。”

  “高兄,这不太好吧!那太伤感情了。”

  “没什么伤感情的,我早巳知会过,天府来人,必须向我报到,有什么需求或是准备作什么,必须先通过我,京师由我负责,我不能让他人擅自行动而破坏我的大局,他们不遵守这一条已然不对,杀害了我们这边的人,就更不可原谅了。”

  “高兄!天府的本意并不是要跟你作对。”

  “我知道,他们是向我示威,要我屈服。隶属于天府之下,但我这似天生不吃这一套,我研习惯行动受人约束,所以我要独当一面,自成局面。”

  ‘可是高兄和冷家庄合作……”

  高人凤笑道:“我跟冷寒月取得某些程度的协议,互不侵犯,大家保持一个互容的局面。”

  “他们会同意吗?他们主要的就是对付王爷。”

  “这我知道,但那是朝廷与王爷之间的问题,与我们无关,也不是冷家庄能作到的事,朝廷如果有办法,不妨派兵去胁迫王爷就范,王爷如果有实力,可以进兵京师,取代皇帝。

  那是正式军事行动,我们都无法干预,冷家庄也管不了这一套,所以在王爷没有限朝廷正式闹决裂之前,王爷仍是本朝的亲王,他们可以跟我合作的。”

  “王爷是否会同意呢?”

  “王爷当然同意了,王爷的目的在办事,能够不受阻挠地办事是上上之策,王爷十分地赞同,因此王爷对天府以前无故树敌,事半功倍之举,深为不满。”

  “王爷要办的一些事,都是要瞒过冷家庄的。”

  高人凤笑道:“那当然,这只是技巧的运用,兄弟会处理得很好的。”

  费楚天钦折得拱手道:“高兄处事之妙,兄弟异常佩服,如果别有所命,兄弟无不遵从,只有在对付天府来人这件事情,兄弟实在为难。”

  高人凤笑道:“兄弟以为费兄还是参加的好,至少有费兄的斡旋,还可以保全几个人,使费兄对天府能有个交代,若是全由兄弟行事,我是一个不放的。”

  费楚天想了一下道:“高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兄弟一概不予理会,他们的人来到后,没有知会兄弟,责任就不在兄弟,兄弟可以不理的。”

  高人凤一笑道:“费兄既然这么说,那就请便吧,兵贵神速,沙龙去通知那些人,可能是要他们撤离,兄弟必梦堵住他们。”

  费楚天匆匆地告辞而去,龙行雨道:“这家伙以狡滑出了名,他恐怕会去通风报讯,告诉那些人避开。”

  高人凤道:“他不会作这种傻事;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已经躲不掉了,而且他心中对那些人也无好感,只有落井下石,绝不会去帮他们的!在我的想法中,他是知道那些人落脚处的,他是帮我们拦截去了。”

  “那为什么不明白表示跟我们一起行动呢?”

  “因为他单独拦截,会比我们更彻底,我们也别再耽误了,真叫他们漏了网,那才是笑话呢!

  他到柜上结了帐,也作了一番交代,然后三个人飞身上马,又向沙家屯急驰而去,到了沙家屯附近的村落,他作了个手势,一名黑衣的监视者出来。

  高人凤向他吩咐了一阵,而后驱马急进。

  那个小村落只有十几间屋子,马蹄声早就惊动了村中的人,第一个跑出来的是沙龙,他摆然地问道:“高…总监,你们怎么会到此地来了。”

  高人风沉下脸道:“沙龙,你怎么也在此地?”

  “这儿是我沙家的佃户,我是来收租的。”

  “这儿的人欠了我的债,我是来讨债的。”

  “他们怎么会欠高总监的债。”

  “他们欠的不是钱债而是血债,血债血还,沙老兄,你若是聪明的,就往边站一站,否则我就一起算了。”

  他推开沙龙,直闯进一间屋于,沙龙是刚从那儿出来的,里面有四名汉子,个个都执着兵刃。

  高人凤道:“你们中谁是沙标?”

  一个汉子站了出来道:“是我!”

  高人凤冷笑道:“沙标,你的案子犯了,放下兵器,乖乖跟我走路。”

  沙标道:“凭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高人凤沉声道:“沙标,我不跟人讲道理,我只问你一句,你受不受缚,你只要表示一点反抗的意思,我就立刻采取行动,当场宰杀。”

  沙标将刀一摆道:“笑话,这是我家中的地方……”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高人凤已经一刀劈进去,沙标用刀一封,刚把那一刀架开,脑后风一凉,一颗脑袋已滚了开去,那是冷寒月出的手,她跟高人凤心意相通,合作无间,高人凤那一招直劈华山是普通的招式,但势沉力猛,必须袭用力封架,那就是要冷寒月配合杀人的意思!

  所以冷寒月跟进一式六月飞霜,这至杀的一式就是面对面也极难招架,更何况是在背后发刀。

  另外三名汉子见状大惊,他们知道这两夫妇厉害,却没想到一招之下就劈了沙标。

  他们的搏斗经验也十分丰富,看情形不对,立萌退意,三人不约而同,先后撞破窗子,退到屋外,但也不过传出两声惊呼而已。

  龙行雨在屋外早就等着了,他知道水文青和玲寒月两个人进去,屋中人绝对能逃过杀手,因此就在窗口等着,里面的人跳出来,他的单刀闪电似的挥出。

  他跟林光虽是同出八卦刀门下,但是跟水文青交往后,,刀式上再受指点,凌厉略逊冷寒月,但凝炼过之。两个人脚末落地,就被腰斩了,只跑走了一个。

  那个人落地后,似乎也知道村口的道路上一定有伏兵,不敢往路上逃,直往农田中奔窜而去。

  龙行雨只是在后面作样子地追赶,那人跑出甘多丈后在一丛茅草中射出乱箭如雨,将他钉成刺猖,在地上滚了两滚就不动了。

  沙龙目击三个人顷刻间丧命,沙标虽没出来,但也想得到是凶多吉少了,一时吓白了脸!

  高人凤出来绷着脸道:“除了沙标之外,还有谁是沙门的子弟?”

  “有……一个,就是被射死的那一个。”

  高人凤冷笑道:“人是我杀的,但责任却该你们自己负,因为我已经绘过你机会了。”

  沙龙镊嘎地道:“我……就是来叫沙标自己出面去向高总监领罪的。

  “他作何表示了呢?”

  “他说他是奉命行事,高总监该向天府理论去。”

  “我没有这么讲理,谁行凶我就找谁,你们沙门子弟以后在受命之前,该先考虑清楚,或者向天府问清楚,是否能为他们担待一切。”

  沙龙不敢回答,但仍探头向门里望去,高人凤道:“沙标已经伏诛,这就是杀害林光的惩戒,你告诉沙老一声,尸体是你们自己收拾,还是我派人处理?”

  “我们自己收拾好了。”

  “天府来人还有那些?是否都在此地?”

  “沙龙闻言犹豫,高人凤沉声道:“沙龙,你要记清楚,沾上这个圈子,不闹得灭门已经是幸事了,人在你们沙家屯,我不找上你们,已经够客气了,若是你再心存包庇,就不能怪我了。”

  龙行雨也道:“沙龙。伤就痛快一点吧,高兄是不愿滥杀无辜,才问你一声,今天你该看得出来,我们是作了万全准备而来的,几头一堵,不怕人跑上天去,根本用不着问你,这只是给你一个撇清自己人的机会。”

  沙龙对高人凤狠厉手段已经领教过了,嚼蹑地道:“同来的还有四个人,应该是住在第二间屋子里的,不过现在是否还在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要离开这儿,一定要经过沙家屯,也就是说,一定会经过你的眼前。”

  “这……山后有一条秘道,一直通到山上,绕到山后小路出去,我怕他们从秘道走了。”

  高人凤冷笑道:“你们这儿还有秘道。”

  沙龙道:“沙门子弟并非完全参加这个圈子,有时要办些秘密事情,怕被别人知道,就从秘道出入。”

  “那几个知不知道有秘道?”、”

  “他们应该是不知道,可是沙标知道,是否告诉了他们,连我也不得而知,高总监,我把这个秘密都说了,可见对你已无任何隐瞒。”

  高人凤点点头,会合了贾若凤和龙行雨,直向第二间屋子行去,将近门口时,他已听见里面有动静,仍在门口沉声道:“朋友,出来吧!你们躲不住了。”

  屋子里没有反应,高人凤叫道:“我只招呼一遍,你们再缩在里面,我就放火烧了。”

  里面仍无回应,高人凤向后一招手,戏两名汉子,手提了两篓子菜油,老远就把油篓子丢到屋顶上,然后点着了火芯子,点上了裹着油布的蟹窗,嗖嗖连声,射了几枝箭过去,那是栋草房子,泥土墙茅草顶,很快就烧了起来,火势很快就转烈。

  沙龙低声道:“高总监,没用的,那儿地下有个盖,就是秘道的入口,恐怕早跑了。”

  他这时已看透了利害,倒是好心合作了,高人凤只是笑笑,朝他摆摆手,过了一会儿,火势越来越大,忽地轰轰几声,土墙倒了下来,里面冲出了三条人影,高举了双手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高人凤道:“朋友,我给过你们机会,现在投降也迟了,杀;杀无赦!

  那两名汉子被射倒了下来,另一个情急拼命,扑向了贾若凤,她更是不饶人的,两个照面就把人劈倒了下去!

  高人凤大笑道:“威名远播的天府,派出的人居然如此脓包,你们为什么会对他们怕成这个样子。”

  话是对沙龙说的,他见了高人凤残厉的手段,脸都吓白了道:“高总监,他们已经投降了。”

  高人凤冷笑道:“我叫他们出来的时候。他们不答理,等火烧得憋不住了再出来投降,高某不吃这一套。”

  沙龙蹑慑地道:“应该还有一个,怕是烧死在里面了。”

  “不可能,那个人从秘道跑了,这三个家伙故意守在里面,最后推倒土墙,掩盖了出口,就是为了方便那个人逃走,我想那一定是个较为重要的人,他是谁?”

  在他的逼人眼光下,沙龙只有嘎然道:“梅可清。是梅府宗的侄子,也是这一行的主脑。””

  高人凤冷冷地道:“果然有些身份,难怪那三个人会拼死掩护他离开了,山后通到那儿?”

  “通到永定河畔,以后再往那儿就不知道了。”

  高人凤微笑:“没关系,就算他跑了,最多也只是跑回南昌去告我一状,等梅府宗来向我算帐好了。”

  沙龙低声道:“总监,家伯父经此一变,对一切都灰了心,要我转告一声,他即将召回沙门子弟,脱出这个圈子,以后再不涉人纠纷了。”

  “贵门还有多少人?”

  “还有三个人留在天府。”

  “恐怕梅府宗不肯放人吧!

  “那敞门就跟那三个人断绝关系,以后再有什么事,请不要再找我们了。”

  高人凤笑道:“我可以接受,只怕梅府宗不会接受,他一定会找你们,问清他的人被杀的情形。”

  ‘哪……怎么办?我们惹不起总监,也同样惹不起梅府宗,总监请指给我们一条活路……”

  高人凤道:“人是我杀的,他若问到你们,你照实说就是,假如你们再跟他混在一起可怪不得我,对不起,今天多有得罪,告辞了。”

  他招招手收队,带了人走了,沙龙这一讲软话,他反而狠不起来了,因为他究竟不是那种真正狠得起心的人。

  一直来到了侍郎府后,回到房间里,他们才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冷寒月笑道:“文青,你今天真狠,居然不留一点余地,赶尽杀绝。”

  水文青也笑道:“我必须要扮演那样一个狠角色,才能叫宁邸相信我,支持我去跟天府对抗。”

  “可是你做得太过份了,宁王会重用你吗?”

  “会的,因为我没有班底,没有私人,我用的都是他原来的人,不像梅铁恨,用的全是私人,他以为可以完全地控制我,因此,他会鼓励我跟天府作对,甚至于整个地取代天府,梅铁恨会培植私人势力,我却不会。”

  “但你这么一来,跟梅铁恨的怨就愈结愈深了,那个梅可清逃回去后,梅铁惧就会自己来找你了。”

  “梅铁恨一定会自己来找我的,但梅可清却回不去了。”

  “你另外派人去截住他了?”

  “没有,我不知道那儿有秘道。”

  “梅可清怎么回不去呢,他不是逃出去了吗?”

  “费老大会替我截住他的,他的手下也有沙门子弟,自然知道那条秘道,那个沙强会告诉他的。”

  “费楚天怎么会帮我们的忙呢?”

  “费老大在天府中也受足了气,梅铁恨并没有拿他当自己的人,事事都瞒着他,因为他是宁王的人,不是天府的人,宁王要他支持我。他自然是会遵命的。”

  “可是他总不敢帮着你对抗天府吧!”

  “那当然,可是他会截下梅可清来交给我,向我卖人情,当然也希望我跟梅铁恨干起来,斗得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坐收渔利。

  “这家伙太可恶了,咱们不上他的当。”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把梅可清交来,我们就悄悄地放回去,叫他也分担些责任。”

  水文青笑道:“我若真是高人凤,的确该如此做,但我是水文青,就不能这么做了。”

  “你打算怎么办?”

  “领他的情,一刀劈了梅可清,然后叫人把脑袋送回南昌去,直接知会梅铁恨,叫他以后尊敬我这个京师负责人的职权,尤其不可以擅杀我们的人。”

  “梅铁恨会吃这一套吗?”

  “我想他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可是他不敢跟宁王动蛮的,只有私底下来找我了。”

  冷寒月兴奋地道:“那太好了,除掉了梅铁很,天府就垮了。没有天府为宁王作爪牙,他的野心就会中止了。”

  水文青轻轻一叹道:“支持宁王野心的不是天府,而是南昌的几十万大军以及支持他的几个藩王,不过弄垮了天府,我们比较容易掌握他的动态,见事预先能作个准备而已……”

  正说着,下人已来报说东厂大褂头费楚天求见了。

  冷寒月一笑道:“你真的料事如神,费大档头果然把梅可清给你送来了。”

  水文青有些事料得溪准,费楚天果然裁下了梅可清,秘密够交给高人凤,高人凤钵澎仅人。一肩负超了全部杀人的责任,砍下了梅可清的脑袋,封存了起来,连同一封措辞激烈的信函,一起派人送到了南昌,请宁王转交天府,责怪梅铁恨不该擅自派人狙杀林光……。

  但梅铁恨的反应却颇为出人意外,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着人带了一封信来道歉,说这是小儿辈仍年轻气盛,不顾大局,擅自杀死了林光,谢谢高人凤替他正了门规,说高人凤不杀他们,他自己也会严格制裁的,对高人凤在京师的作为十分称许,希望以后能通力合停,共助宁王,共成大业……。

  龙行雨看了倍笑道:“师兑、还是你行,终于叫这老儿低头屈膝了。”

  高人凤却脸色沉重地道:“梅铁恨不是个肯低头的人,他不再意气用事,我倒反面担心了、因为我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了。”

  龙行雨看了一下四处无人,才放低声音道:“水兄!现在没有旁人,兄弟可以称呼你另一个身份了,而且也透露一个机密消息,梅铁恨准备自己对付你了。”

  水文青一震:“龙兄从那儿得来的消息?”

  “没有得到消息,只是一种判断,因为梅铁恨亲至王府,向宁王讨论你的事情,探测一下宁王的态度。”

  “宁王怎么表示呢?”

  “那是个老狐狸,还会怎么表示,他只对梅铁恨说你在京师做得出色,为了大局,请梅铁恨多予容忍,也多加支持,所以梅铁恨才有那番做作。”

  水文青哼了一声道:“表面上看来,他是在支持我,实际上却是挤着天府天付我,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依我高人凤对他的贡献,他该压着梅铁恨不准再对我对才是,他却存心挑我们火拼。”

  “他就是这么个意思,实际上他对天府的不满早戒心,暗中养蓄了一批势力就是对付天府的,现在有你出来,他乐得坐观其成了。”

  “难道说高人凤替作事,不能令他满意?”

  “他十分满意,不过水兄的高人凤太突出了,突出得使地害怕,他怕你会成为第二个天府,这是一招驱虎吞浪之计,他的最后目的是把你们都消除掉,由他暗蓄的人来代替你们,那是一批他真正的死党,由他自己直接指挥,那才是他信得过的人。”

  “那是些什么人?”

  “在京中是费楚天为首,在宁王府中,则是我大师兄彭连虎为首,大师兄叫人捎了一封信给我,叫我多加注意,别跟你太接近,将来不会有结果的。”

  水文青陷入了深思;龙行雨又道:“文青兄,我们是肝胆知己,我也是因为大义所在,才倾心追随,并非有所贪图水文青忙道:“龙兄言重了,兄弟是因为祖上的渊源,替皇家尽点力,却从来未以未来富贵为意,兄弟邀请龙兄所从事的,敢是一项义举而已,兄弟事先就声明过,或许在事成后,毫无报酬,所以兄弟从未想到龙兄是个贪图什么的人。”

  龙行雨笑笑道:“人之相交,贵在知心,兄弟今日要讨论的不是这个。”

  “龙兄有何高见?不妨请说。”

  “文青兄,我们现在是否还要跟天府斗下去?因为我们斗得两败俱伤,只便宜了另外一帮人。”

  “令师兄那一帮人有些什么硬底子?”

  “不清楚,这是个机密,我与林光是因为同门的渊源,被大师兄拉了去,对他真正掌握些什么人,却不得而知,不过据来人的透露,实力之强大,绝不在天府之下。”

  水文青一笑道:“龙兄的意思是跟天府讲和?”

  “是的,等梅铁恨来了,跟他把话说明白,叫他理智一点,不要把力量浪费在我们身上。”

  水文青笑道:“龙兄,所谓我们,只是你、寒月和兄弟三个人,其余的班底都是宁王的人。”

  “可是据兄弟近日的了解,他们对高人凤已产生了信心,全力支持你了,那也等于是你的得力班底了。”

  “他们不是支持高人凤,而是看准了高人凤将来会大有出息,所以才大力支持,他们没有龙兄这样高超的胸襟,完全是为利所趋,不能太信任他们的。”

  “可是以文青兄的身份,异日也可以为他们安排的。”

  “我的能力可以安排,但我不会这么做,能为利益所动的人,绝不能担任这份工作,我答应过皇帝,组成这个圈子,都是一些志行高洁之士,不为富贵,不慕荣利,这样才能真心为百姓们谋福利,为朝廷担任肃奸除害的任务。”

  他-正神色道:“我现在手下这些人,天府的人,甚至于包括今师兄手中的人,都是宁王的人,也都是我要剪除的人,所谓驱虎吞狼之计,该是在我而言才是正确的,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削弱各藩王私人所蓄养的江湖死士,使他们遵循国法。”

  龙行雨道:“小弟见未及此,可是梅铁恨来此,主要的目的在对付高人凤,对其他人却未必会下杀手。”

  水文青笑道:“可是宁王在京师的人,却是属于高人凤管辖的,他们会全力支持高人凤,再者,贾若凤可以用冷寒月身份出现,以冷家庄的实力来与他们周旋。”

  龙行雨也笑了起来:“兄弟倒忘了还有另一支助力了,文青兄这个高人凤的身份实在运用得很妙。”

  “所以我必须要在京师活动,不能奉召到南昌去,到了那儿,我孤掌难鸣,变不出把戏了。”

  龙行雨道:“看来兄弟是自操心了。”

  “这倒也不是。龙兄告诉我的消息仍是十分重要,知道对方的对向,我才能预为之谋,否则临时措手不及,我就要吃很大的亏了,梅铁恨几时要来。”

  “这倒不清楚,兄弟只知道梅铁恨正在下召集令,把各地的好手都调集起来,因而预测他的意向,究竟他是否真为对付高人凤而来,也不能确定。”

  “没关系,我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我会注意他们的动向的;龙兄也请注意一下,梅铁恨要来,不会只以高人凤为对象,他们已经对林光下了手,龙兄恐未能免。”

  “兄弟会注意的。彭师兄也是告诉我要小心,别像林光一样地着了道儿。”

  “龙兄最好深居简出,就不容易为人暗算了。”

  “那是不可能的,兄弟有许多例行的公事,必须要外出联络接洽。”

  “那龙兄最好是在身边秘密地带两个人跟着,身上带着告急火炮,兄弟也会另外派人在龙兄身后守着的。”

  他们又商量了一阵后,拟妥了一些防御的方法,接着安静地过了五天。

  这一天,龙行雨又照例地出了门,来到闹市一家叫万顺居的茶楼,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联络中心,有许多人会来联系或请求,这本是例行的公事,但是龙行雨是个很细心的人,他发觉每个人今天看他的眼光都有点暖昧,对他的交代也有点心不在焉地敷衍着,龙行雨心中明白,一定是南昌的人来到了。

  他也有点吃惊,天府的潜势力依然这样大,南昌方面有他的大师兄居间招呼着,但是天府来了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于在京师原属于宁王的人,明明已与天府有了接触,却不敢通知他。

  于是在一个名叫称荣的人来到后,他静静地听对方把事情报告了,然后冷笑道:“沐荣,你每个月领取的津贴是多少?”

  “龙爷!是五百两,不过小的手下还有十几个人,都是在小的这儿领取津贴,小的真正所得大概是百两左右。”

  “那已经很不错了,一个七品县令,年傣才六百两,算起来只有你的一半。”

  “这是蒙王爷慈悲,也是龙爷的提拔。”

  “不过我发觉你嫌太少了,所以又兼了差。”

  “没有的事,小的对王爷忠心耿耿!”

  对王爷忠心耿耿?对我就敷衍了事,天府来了人,你居然一个字都没提起。”

  沐荣脸色大变道:“小的不敢,龙爷是听谁说的。”

  谁说的你不必问,反正总有人比你更忠于王爷就是了。

  天府给了你多少好处?”

  沐荣急得跪了下来,他们这是间雅座,跟外界隔开,也没有阉人闯进来,沐荣跪着道:

  “龙爷明鉴,天府那里会给小的好处,他们只找了个人来通知小的,说府宗已来京师,这次是专为对付您跟高总监的,要小的作个选择,是准备投向那一边。”

  “你就选择了天府。”

  “小的别无选择。他们把小的儿子带走了,犬于今年才十岁,小的仅此一子。”

  龙行雨点点头道:“这倒怪不得你,天府要你们作些什么?

  帮他们来对付我们?”

  “那倒没有,天府对高总监的安排感到狠头痛,尤其是从神机营中借出来的机管,天府只要小的在奉命埋伏突击时,故作疏慢,不准发管而已。”

  龙行雨冷笑道:“高总监用到你们时,自然是最紧急的状况,你们耽误了战机,将来又是怎么样的处分。”

  沐荣不敢开口,龙行雨道:“天府会杀你的儿子,高总监会杀你全家,你自己去考虑一下,到底该听谁的。”

  他也不跟沐荣多说,挥手就把人赶走了。然后他下了楼,看见一个冷家庄的子弟据案独坐,他经过桌旁时做了个手势。

  相信消息很快会递到水文青手中.就放心地下了楼,走了十几步,忽然一辆车子来到他身边停下,车上下来两个花技招展的女子,却是梅冷与梅冰。

  她们一左一右,夹住了龙行雨,梅冰笑道:“龙大爷,你怎么好久都没上咱们那里去坐了,害得我们好盼,今儿好容易遇上了,你非得上我们那儿去不可。

  每个人架位他一条胳臂,就要往车上拖,龙行雨隐隐感到两只匕首,已经抵上他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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