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看着徐明的背影,一叹道:“他真是夜游神?”
“边兄看那里不像?”杜青云道。
“除了面貌之外,没有一处像他,尤其是身材。”
“我听雪地飞狐说过,他是个美男子,为了掩蔽形迹,故意长了那一身的肥肉。”
“是啊,所以兄弟才觉得奇怪,别的可以装假.那身肌肉是假不了的,正因为如此,他虽然说既在是非最多的玄真观外,也没人注意地,可是今天看他一身俐落。”
杜青云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其实也没什么,用绸子把身于裹紧,就能行动如风了。”
“真有这么简单吗?”
“方法是不会错的,只是这门功夫也得经过一番苦练,并不是人人都会的,不过他艺出甘四侠门下,就不稀奇了,这原是他师门绝艺之一。”
“江南大侠甘凤池并不会这门功夫呀。”
“甘四侠不会,可是他的岳父担柴叟陈四先生是武林一大怪杰,天生的罗锅腰,仿佛永远直不起的,有回落在沈家手中,这位老奇侠绝口否认自己是陈四,仇家找了个深明医理的大夫来一探,发现他的腰骨是断的,根本无法直腰,所以把他给放了,可是过了两天,陈四找上门去,一根扁担使尽威风,长身颀立,勇如天神,那仇家临死前还不知道这个担柴的人就是前天那个驼腰老儿。”
“那是怎么回事呢?
简单,只是在腰间来了一条硬板带,把断腰撑直了起来这是担柴叟的奇门武功,陈老英雄早已仙逝,这门功夫传给他唯一的女儿陈云娘前辈,就是甘夫人。”
边城笑道:“夜游神兼师娘的武功,难怪会青出于蓝了、”
杜青云点头道:“我跟夜游神交往很久了,今天才知道他的真正出身,刚才地暴起一剑,便射日剑断首,看起来身手并不在你我之下。”
边城苦笑道:“杜兄别把兄弟也拉上,我自知逊色多了,在射日剑下,我仍然技差一筹。”
杜青云笑道:“边兄何必客气呢?寒星剑法,小弟也不生疏,如果是比武切磋,或许是略差一点,但是拼命来,并不后人,至少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边城道:“但是在杜兄却使他折剑认输,毕竟是高一点。”
杜青云微微一笑道;‘就高上那么一点无足为论,如果有朝一日,找们必须兵刃相见,仍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我还是无法逃过边兄那一式流星曳空的。”
两人哈哈一笑,慢慢走出了庙门,各自牵回马匹。
边城朝四下看看道:‘但愿夜游神的布置严密一点,真能把潜伏的人都扫光了,否则我真是难以交代。”
杜青云笑笑道:‘边兄并不恋栈这份工作,合则留,不合则去,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兄弟倒是担心一件事。”
边城忙问道:“什么事?”
杜青云道:“听芙蓉说陈望安论剑,把边兄列在第四,上面那三个人不知是谁?”
边城道:“这个兄弟也不知道,想必是宫廷中的剑手,据我所知,一流宗主有四付面目,俱为剑艺卓绝的好手,陈望安如为其中之一,另外就还有三个人……”
杜青云一叹道:“那是很可忧虑的事,我之所以能击败射日剑,是对他的剑法已有深知,对方如果还有三名高手,我们是很难以应付的。”
边城道:“不过另外那三个人不会高出陈望安的,因为陈望安自己说他是正牌的宗主,其他的人只是副手。”
“但也不会差得太多,陈望安对边兄的剑法了解很清楚,他把那些人列在边兄之上,这就不是易与之辈了。”
边城豪然一笑道:“如果认真拼命的话,并不会叫人占了便宜去,可见还能够一拼。”
“问题是人家跟不跟我们拼,陈望安一死,他们一定提高了警惕,只要有两个人联手,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边城微笑道:“这一点毋用过虑。今天在陈望安的口中已经可以听出个大概了。他们这四个人并不能合作无间,每个人都在培植自己的实力,甚至于互相倾轧,巴不得对方被人杀死好多揽一点大权,谁也不会真心去帮助同伴的,说不定他们自己之间在互相钩心斗角……”
“边兄何以会这么有把握呢?”
边喊道:“以神龙帮的事为例,他们可能是陈望安的所属势力,所以别的人都隔岸观火,兄弟在出发之前,就曾接到密示,要兄弟少管闲事,不必太认真。”
“是谁给边兄的密示呢?”
‘自然是我所属的那位宗主,本来神龙帮是请战戟为助的,消息传到一流宗里,我的那位宗主居然会知武威扬给我也下了一封请柬,就是要我居闲策应,别让那批家伙得手,由此可见一流宗的本身已充满了矛盾。”
杜青云沉思片刻道:“我发现杀死陈望安是一大失策,很可能会把这个矛盾划归统一了。”
“不可能,四个领袖人物各自为政,去了一个,其他三个人只会争得更厉害。”
“但它是由官家所控制的,如果因此一变,使官家派个人统一其事,自然就没有纷争了。以前由于陈望安首组其事,不便撤换地,而他的人望不够.因而才产生了矛盾,陈望安一死,官家正好藉此加以整顿…”
“给谁呢?那些宫廷剑手不同于江湖人,事权在手,挟权以自重,谁也不肯交出来的.所以历年来朝廷不不轻易用将,就是怕兵权交出去后不易收回。宋室南渡后,高宗在临安,宁可自坏长城,诛杀岳武穆,也是为了这个顾忌。”
杜青云道:“如果是由一个亲王来主统呢?”
‘那些亲王中没几个能武的,要统辖这么一个严密而庞大的组织,光是靠权是不够的。”
杜青云一叹道:“有一个人,芙蓉的父亲寿亲王,他实际上早已是一流宗的负责人,只是现在更可统一事权了。”
边城一笑道:“杜兄过虑了,这位王爷胸怀怡淡,是个名土派的贵族,人很好,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一点野心.他不是干这个的材料。”
杜青云道:“这样的人才空藏不露。”
边城道:“不可能,他略谙弓马,但不是武人,在雍正年间.他曾率军征回,为年羹尧的监军,结果中了突击,被敌人一箭射穿了胸膛.幸好仗着亲兵抵死抢救.也亏得年大将军的业师顾肯堂先生在军中。才保全了他的一条命,他要是真的有奇技在身,就不会挨这一箭了。”
杜青云道:“他有个好女儿自己担个名义,英蓉可以替他负起全部的责任。”
边城不禁一怔!
杜青云道:“今天陈望安来找我.并不知道我是寒月传人,只是来要我离开的,原因亦非是今天芙蓉对我表现得过于亲密,假如寿亲王是个不计荣利的超脱高士。如果寿亲王不会反对,一流宗就没有理由来干涉这件事,而且陈望安只要我离去而不想杀死找,证明是不想刺激芙蓉,可知当朝一定已有成算,要芙蓉来统筹负责一流宗,陈望安一死,这事就更为可能了。”
边城不禁怔了道:‘’那倒的确是件可虑的事,可是芙蓉也不会武功呀!不!我是说即使她会两手,也不可能高出陈望安去。”
杜青云苦笑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对她仍是莫测高深,虽然我已经试过一两次,她真像不会武功的样子,可是她走到我们的屋子外面,我们两人竟一无所觉,这也岂是个不会武功的人所能做到的。”
边城陷入了深思,片刻后才道:“看样子我们还得再试她一下,先确定她是否会武。”
杜青云道:“怎么试呢?总不能找个人跟她打架去.”
边城一笑道:“这个由我来安排吧,杜兄出城准备请客,我找个可靠的人安排一下。”
二人来到城门口,天色已经微明,东便门已经准备开了。
边城在京城的地位很受尊崇,守城官看见他来了,忙迎上道:“边爷,这么早就要出去。”
边城笑道:“我这个朋友出城。”
守城宫忙道:‘那就提早开门吧,反正也只有一刻工夫了,您老请稍假一下。”
忙着吩咐兵丁把门打开了,杜青云道了扰,跟边城互相挥别了,心情却是沉重的。
回到了庙里,玄真子正在做早课,看见他换了一身绵罗回来,神色微微一动,含笑稽首道:“杜爷大发了。”
杜青云向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天马镖局兼了份保镖的差使,总不能再像以前那第落魄了。”
玄真于十分欣慰地道:“杜爷接受纪姑娘的聘请了,那可真是件好事,纪姑娘以一个女孩子能有这份魄力,实在让钦佩。”
杜青云由于昨天一夜之间的经历,对整个局面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对这位玄门高士,也有着更多的好感。
觉得像他这么大的岁数了,既没有太大有野心,却已有了薄薄的声名,像这样的一个武林中人,应该是个可以安享余年的岁月,但是他却没力闲着,仍然是以他一手医术与满腔的侠怀,在为整个武林道尽着心。
玄真子的武功并不是最高的,他的医道却够得上称为天下一绝,不管什么疑难绝症,到他手中无不着手成春,而且他为人热心,黑白两道登门求治的人,从不拒绝,但也有一个原则,就是十恶不赦之徒求他帮助时,他在未着手前,先提出条件,命可以救,但武功绝不保留。
不管对方身上背着多大的仇怨和梁子,只要能够留着一口气,活着到他的玄真观中,命就算保住了,离开他的玄真观时,也失去了作恶的条件,只要不再结新怨,仇家看在他的份上,只有把旧仇一笔勾销。
不过玄真干处事也是十分公正的。抢了人家有东西,必须归还;毁了人家家园的,必须赔偿。
还有一个原则,淫人妻女的淫徒,他绝不包庇。玄真子答应了救一个人,大概是十分之八九可以保证对方不死,但玄真子如果拒绝为一个人疗伤,那个人也就是死定了,玄真子自己就会对那人施以制裁。
所以江湖人找到玄真子求助前,必须先估量一下自己本身的行为,否则就不必前去送死。
十年前京师为案累累的采花巨盗粉蝶儿被侠道英雄围攻,身受重伤,拼死突围逃到玄真观求助,追踪者到了玄真观前,要求他交出粉蝶儿,玄真子一口拒绝了,使那些人对他很不谅解,可是玄真子在为粉蝶儿疗伤之际,秘密地请来了北五省四位黑道领袖,把粉蝶儿交给了他们。
那四位黑道领袖带了粉蝶儿到了观外,按照江湖规矩处决了粉蝶儿,使得人心大快。
玄真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一流宗对玄真子十分客气,不敢强迫他加盟,那是犯众怒的行为。
杜青云上次一口拒绝了玄真子所请反对一流宗的要求、心中不无歉意,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对玄真子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一切已是玄真子所求的,只是不愿意让玄真子知道得太多而已。
他从边城那儿骑来的马匹柱在徐胖子的酒棚那儿,交给看棚子的土蛋儿刁三儿看着,那就是给徐明一个通知,他已经回来了,现在他需要的是好好地睡一觉。
玄真子看出他神色微有疲状,没有多打扰他,替他掩上了门,就让他休息了。杜青云是真的累了,从前天下午开始跟神龙帮斗上了之后,两天内他没有合过一下眼睛,尤其是昨夜对陈望安那一搏,动手不过三招,却最耗精力,玄真子一走,他就靠着床睡着了。
来叫醒他的还是玄真子,那时天色已经过午了。杜青云看着窗外的日影微斜,计算着约莫是未申之交,他已经睡了三个时辰。玄真子的神色很惊惶:“杜大侠,昨夜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一个很重要的人被杀了。”
杜青云装作糊涂地道:“什么人被杀了?”
‘大内的一个剑师,职拜供奉,叫陈望安,据说是昔年最负盛名的杀手射日剑。”
杜青云淡然道:“那恐怕是私人恩怨。”
玄真子很激动的道;‘是的,陈望安悬首西山,那是他当年杀江南八侠的地方,大都猜测是八侠传人所为,可是贫道不以为然。这件事与大侠有关?”
杜青云一笑道:“怎么会与我有关呢?道长该知道我杀人的方式,绝不会袅首毁人全尸的。”
“这不是贫道一个人的揣测,而是一流宗人的看法,跟他同时失踪的,还有一流宗里的四名执事。”
“这姓陈的也是一流宗的人吗?”
“来人没有说,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陈望安是一流宗里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他们对杜大侠的行踪很注意,认为一定是杜大侠所为。”
杜青云一笑道:‘没有的事。”
“贫道也说不可能,大侠是卯时回来的,西山的首级却是辰已之交发现,断头滴血未干,显见死了没多久,而西山离这里还有几十里地,大侠不可能把首级悬挂该处再赶回来,可是一流宗的人却一口咬定是杜大侠。”
杜青云笑笑道:“这简直岂有此理,为了神龙帮的事,我跟一流宗结下的梁子大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们一定要往我头上栽也无所谓。”
“他们的怀疑也不为无理,放眼当今武林,能将陈望安杀死的人实在不多,至于八侠传人之说更不可能。当年八侠六人联手,被他搏杀其四,只走脱了甘风池与路民瞻,而这四十年来,陈望安艺事更为精进,即使是甘路二个重来也未必是敌手,更别说他们的传人。”
杜青云笑道:“那可难说.他们对八侠的技业究竟如何并不知道,朝廷中高手如云,戒备何等森严,但吕四娘仍然能潜入深内廷,乔装为宫女,等雍正如厕时,捧水前往给他净手时暴直发难。一击而得手。否则以吕四娘的武功;连雍正本人也敌不过。’‘’道长怎么知道的?”
玄真子苦笑一声道:‘贫道当然清楚,因为这件事就是贫道筹划的,八侠中的张云如是贫道的师兄.他们死于射日剑后,四娘躲在我这儿.好容易从一个内监的口里;打听得雍正的起居习惯,才拟定这个计划。”
杜青云一怔道:“道长原来是日月同盟中人了。”
玄真子长叹一声道:自从前朝长平公主明因神尼圆寂后,日月同盟已告星散。四娘诛杀雍正无补大局,反而为江湖人引来一场巨变,朝廷虽然寝息共事、只说雍正是暴毙,没有承认是刺客所为。但因而大索天下.使江湖同道受戮者难以数计,连带着也使武林同道对日月同盟十分怀怨.怪我们着急行事,殆祸同道,吓得日月同盟的人。再也不敢活动,贫道以后尽心为江湖同道献力,也是为了向他们表示歉意.以赎内衍。
杜青云道:这是对的,复国大计,当从根本做起,杀一二人无济于事,反而会为大家带来灾祸,当年吕四娘应该挺身而出认罪,以免牵连别人。”
玄真子低下了头,片刻后才叹得.是的,事发后四娘匿身观里有几个月之久,我们早打算有这个准备的可是后来发现此举没什么用,朝廷是借此清除异己,根本不在缉凶,他们的对象是整个不为所用的江湖人,不是那一个人。而四娘艺出天山剑派,如果她挺身投案,将祸延整个门户,所以才没有出来。”
杜青云知道他说的也是事实,自爱新觉罗氏入主华夏以来,顺治不足论,因为那时的三藩尚在,军权一半操之于汉人之手,洪承畴身居要职,是汉满分庭抗礼的局面,嗣三藩渐次削权,洪承畴身故,吴三桂与耿精忠相继而反.兵败而身诛:郑氏经营台湾,多少还能给满人一点威胁,台湾郑氏被攻破,抗清武力才全部消灭,义师才转入江湖,从那个时候开始,朝廷的刀口就移向了江湖。
雍正精明有当,采取以江湖制江湖的手段,广聘武林高手组成血滴子,展开了诛戳武林人士的行动,终于激起江南八侠的报复行动,吕四娘一击得手,虽然没有使河山易主,但确也引起在朝者的恐惧。
乾隆继位多年,没有对江湖人采取过激的行动,只是为缓和江湖人仇清之念。现在他认为江湖上的势力已经可以控制了,而且也较为高明,才暗中筹设了这个一流宗,想以无声而不公开的方式瓦解江湖帮派的组织。
对神龙帮的行动,只是一个尝试而已,发现行不通,必然会改变另一个方法,他们的目的不是对付那一个人,更不是为了那一桩事故,而是要瓦解整个江湖的团结,使大家互相磨擦冲突,自相残杀,因此才在一流宗里,设了四个宗主,各自为政,而且还故意促成他们的内讧。
这是很高明,也很厉害的一笔,杀来杀去,都是江湖中人,死光了也不会影响到大清国柞;而且这些身负奇技,举手投足就能杀人,高来高去,王法不易约束的江湖人,死得越多越好。
因此杜青云轻轻一叹道:“道长,在下并没有责怪道长与吕前辈之意,陈望安之死,在下确是知道的,但杀他的人不是我,确是八侠传人。”
玄真子一怔道:“八侠传人,那会是谁呢7”
“此人是谁我不便说出,反正他是师承八侠决没有错,悬首西山,也是表示他为师门雪仇之意。”
“我是张云如的师弟,也算得上是他的长辈,贫道已经把四娘昔年合谋刺雍正的事说出来,杜大侠还不信任吗?”
杜云青一笑道:“在下对道长绝对信任,只是在下受托保密,实难为告,不过在下可以把道长的身份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见道长,他自己会来的。”
玄真子想了一下道:“好吧,昔年一乱后,贫道一直在寻觅八侠后人,而且也做了一些事,想重振八侠旧业,而今已老,心有余而身手不敏,假如八侠传人中有此等俊才,叫他务必与贫道一晤,好把贫道手中的一些人交给他。还有,杜大侠今天最好不要出去杜云青一怔道:“我今天不但要出去,而且约了两个朋友下午来找找,再过一会儿,他们大概就会来了,道长为什么要我别出去呢?”
玄真子微愕道:“是什么样的朋友?”
杜云青道:“一个是礼亲王的护院武师兼禁军剑术教练寒星剑边城,另一个是寿亲王的长女清华格格芙蓉郡主。”
玄真子惊道:“杜大侠怎么跟他们交上朋友的?”
杜云青道:“边城兄古道热肠,是个很正直的武林人土,虽然是满人,却没有种族之分。”
“他是一流宗的人。”
“不错!前天在对神龙帮时他也参加的,一流宗的名字,就是从他口中公开喊出来的,但他并不以一流宗的作为为然,而且他在一流宗里居于客卿地位,不受门规约束,为人慷慨可交。”
“杜大侠能完全信任地吗?”
“当然可以,昨夜杀死陈望安时,他也在场,而且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陈望安是我们三个人全力搏杀的、”
玄真子显然很感到意外,怔道:“那就难怪一流宗会找到这儿来了,杜大侠,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边城绝不会有问题。”
“那他应该向一流宗作解释,说明陈望安不是你杀的才是,可是现在一流宗的剑手环伺在周围,虽然赏了贫道的面子,没有进来找人,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认为陈望安绝对死在大侠手中的。”
杜云青一笑道:“他怎么能解释呢?搏斗陈望安他也有份,而且他也知道真正杀死陈望安的是八侠传人,那位朋友不想透露身份,他自然只有保持缄默,听任一流宗去胡乱揣测了,一流宗怀疑我,正证明他对那位朋友的忠实,没有把事实泄出去。”
玄真子叹了日气道:‘还有那位芙蓉郡主,杜大侠又是怎么认识的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怎么,莫非她不能结交吗?”
“那倒不是,这位格格是京师第一才女、为人也很谦和,可是她是当前贵胃和硕格格怎跟江湖人结交?”
“我并不觉得江湖人的身份低微,更不认为和硕格格有什么尊贵之处,昨天在小校场邂逅相晤,大家谈得还投机,承她的情,请我吃了一顿饭,今天我要回请。”
“杜大侠,你早说一声,我好叫人准备亲筵、”
“道长,我们都不是吃素的,而且观殿中恣酒痛饮,也冒读神明,我不在你这儿请客。”
“那又要在那里呢?”
“我以前一日三餐,都在对门的小酒棚子里,自然今天也不例处,仍然在那个地方。”
“什么,大侠要在那儿请客?”
“我是个穷光蛋,虽然身上换了行头,囊中仍是一文不名,徐胖子那儿能挂帐,只好在那儿将就了。”
说着被衣起身,用冷茶漱口,就这么潇洒地出门而去。玄真子直摇头,他意识到龙虎凤云际会,又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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