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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洪九郎看了熊惜之一阵后,才问道:“你这老婆杀我的代价是四十万两,而且人家已经付了。”

  “是的,不过人家是付给五毒杀手门的,轮到我们手中只有几万两了,这次五毒杀手门出动全力来对付你,所以分钱的人也不少。”

  “就算有几万两也不算少了,你们到手的银子又不吐还的,事成不成都赚定了,你分个十两出来都不行吗?”

  “不行,银子是不能少的,这个女人杀你不成,以后就赚不到银子了,她的亲戚又多,要养活的人不少,我可不能在她身上花一钱银子、一分银子!”

  洪九郎道:“既然你舍不得花银子,就把她给我好了,我救活了她,就是我的人了。”

  熊惜之居然很高兴地道:“那倒是可以,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白浪费了半天口舌,你既然愿意要她做老婆,我就得把她的一些毛病告诉你,免得你将来后悔又退了回来,这个女人喜欢吃大蒜,你要跟她亲嘴时最好先要她漱口。”

  “我亲过了,倒是没闻到什么味道。”

  “那也许是你鼻子有问题,再不你自己也爱吃大蒜,臭味相投,才没有感觉。”

  “不错,她越来越合我的口味了。”

  熊惜之道:“还有,她闲下无事喜欢吃炒蚕豆,吃多了就放屁,你看她人长得娇滴滴,放的屁却是又臭又响,声音像打雷一般。”

  洪九郎大笑道:“好,好极了,响屁不臭,臭局不响,你这女人能放又臭又响的屁,当真是一个宝贝了。”

  熊惜之道:“还有,她睡觉时打鼾,呼声之高,与她的屁一样,山摇地动。”

  洪九郎笑道:“这个毛病是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我不跟她睡觉,吵不到我的。”

  “什么?你不跟她睡觉娶她干嘛?”

  “谁说我要娶她了?我要了来只是想把她卖去当婊子,凭她这付本钱,少说也能卖个三五千两的。”

  熊惜之目光一亮道:“不错!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洪大侠,还是你的脑筋灵活,既然她还值钱,我可不能让给你了。”

  “只可惜她在我手中才值钱,因为她快要死了,死女人是卖不出钱的,所以这笔银子只有我赚了。”

  “那可不行,我出十两银子买你的解药。”

  “现在我想出这个女人值钱的地方了,那能这么便宜卖给你,我要涨价了。”

  “洪大侠,你是仗义除奸的大侠,不会斤斤计较金钱的,那有损你大侠的名誉。”

  “我不是什么大侠。我是从天山来的一个流浪汗,身无分文,我正需要钱。”

  熊惜之张大了眼睛,盘算了半天才道:“你要涨多少?”

  “三千两,一分也不能少。”

  熊惜之跳了起来大叫道:“什么?三千两,你这不是吃人吗?”

  “我已经给你留足了好处,你这个女人至少可以卖个五千两,扣掉我的三千两,你至少还有两千两可得。”

  “不行!不行!要我拿出三千两,那等于是要我的命!”

  “恐怕你是非要不可,否则她毒发身死了,你还得贴上棺材装殓,那也是几百两银子呢!”

  熊措之道:“我拿不出三千两,这个女人我不要了!”

  “要不要随你的便!”

  他毫无让步之意,熊惜之也回头走了。

  洪九郎向白玉惜道:“我真佩服你的眼光,能找到这个男人。”

  白玉惜冷冰冰的站在那儿,脸上毫无表情地道:“不是我找的,是他找上了我,他是玉蝎门主,他找到了我,训练我成为一个杀手,帮我接生意,按月供养我的家人,我等于卖给了他,只好一切由他作主。”

  “你要卖也该找个好一点的买主。”

  “谁要?我每年至少要十万两银了才够养家,你出得起吗?”

  “我出不起,但是我奇怪,他每年肯出十万两银子来养你,却不肯出十两银子来救活你,这笔帐是怎么算的?”

  “因为以前我每年能替他赚几十万两银子,今后可能连一分银子都赚不到了,一次失手,我又亮了相,再也没有人会用我当杀手了,他正想摆脱我。”

  洪九郎笑笑道:“不过我总算替你找出了其他的价值,我想他还会回头的。”

  “我知道,他是那种视钱如命的人,有两千两的好处,他当然会回头的,刚才只是做做样子,看能不能让你少要一点而已。”

  洪九郎大笑道:“这一套对我可没用,我并不真想赚三千两银子,因此我一分也不会少。”

  白玉惜还是冷冷地道:“你会拿到银子的。”

  果然,熊惜之又回来了。

  他向洪九郎陪笑道:“老兄,我们打个商量,两千五如何?就算我能卖个五千,也只是五五对分而巳,何况这老婆还是我的。”

  洪九郎摇摇头道:“现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少一分都不行!”

  “两千六!”

  “两千七!”

  “两千八!”

  洪九郎第三次摇头后道:“你再还一次价,我又要涨价了,我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干脆的人。”

  熊惜之这才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三千就是三千,朋友,我实在佩服你,在我熊某人身上能刮出油水的,你是第一个,平常只有我吸人家的血,却从来也没有被人敲定竹杠过。”

  洪九郎笑道:“老哥,凡事总有开始的,你吸人的血太多了,今后该是别人吸你血的时候了。”

  熊惜之脸色一变,但仍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每张是一千两。

  他小心地数了三张,摸索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交了出去道:“解药拿来!”

  洪九郎收下了银票,把解药丢给了白玉惜,拿着那叠银票笑道:“这笔钱放在你身上很久了吧?”

  熊惜之道:“当然很久了,我们该收的十万两银还没来得及去向总坛领取呢!这是我垫出来的。”

  洪九郎道:“奇怪了,照说银票放在你身边很久,该有点温热才对,怎么还是冰冷的呢?”

  白玉惜已经服下了解药,精神也振作多了,冷笑道:“他那个人连血都是凉的,身上怎么会有热味呢?”

  洪九郎笑笑,把银票卷成一堆,看着似乎要揣到怀里去了,但忽地用力一抛,掷进了熊熊的烈火中。

  纸卷中立刻跑出了十几个跳蚤;每个都有黄豆大小,想要跳出来,但火势很热,很快被烧死了。

  熊惜之在银票掷向火堆时,还想冲过想要抢取。

  后来看见来不及了,他才在火旁搓着手,无限惋惜地道:“多可惜,三千两银子一下子就化成灰了,你不要可以给我,干嘛要烧了呢?”

  洪九郎沉下睑道:“跳蚤,你别装了,五毒杀手门只有你这一组是单独成单的,你一个人和你那几十个紫色跳蚤,独居一门,是杀手门中的翘楚人物,我更知道你叫熊惜之只是巧合,真正的雄蝎子不是你!”

  熊惜之怔了一怔:“你对我们五毒杀手门似乎很清楚,我的身分在门中都是机密,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五毒杀手门中有紫蚤门,却不知道是谁主持,是阁下自己露了破绽。”

  “请教兄弟在哪点上有了毛病?”

  “最主要的是你冒充的这个雄蝎子不对劲。”

  “我没有冒充,她真是我的女人,虽然玉蝎门真有公蝎子,但只是职务上的合作,没有其他的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太虚伪,白玉蝎是个十分高傲的人,而阁下表现的如此不堪,她居然能忍受下来,这就与她的本性不合,因此,我想其中必有诈,你们必然有什么目的!”

  “你从何又知道我的目的呢?”

  “我本来也不知道,可是你不肯付十两银子,却故意付出三千两银票,这就有意思了,而你离开去而复返,正是去准备银票,放进杀着。在这一叠小小的银票中,只能藏得下几头跳蚤,我若是把银票揣起来,给你这种特别喂养的跳蚤咬了一口,糊里糊涂地就送了命!”

  熊惜之叹了口气道:“我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在你眼中却破绽百出,洪九郎,你实在是个很难杀死的人!”

  “我倒不承认,不过我以为靠诡计来杀人是不大靠得住的,最好还是利用武功,那样比较靠得住一点。”

  “要我们杀手门对付的人,武功都是很高的,对付起来太吃力,五毒杀手门不是跟人比武的。”

  “不过你们必须也要会点武功,准备在失手时自保之。”

  “那当然,我们不以武功见长,但自保的武功却是不可缺少的,否则就不够资格成为杀手了。”

  “好极了,希望你的武功真能自保,否则五毒杀手门就要缺少你这一门了,除非你已觅妥传人,把养跳蚤的功夫传了下来。”

  “你要杀我?”

  “我不喜欢杀人,但是却不放过一头跳蚤,她们是一种很可怕的虫,靠吸人血而生活的,尤其是你这种能咬死人的跳蚤,绝不能留下来再害人。”

  熊惜之的脸色变了一变,但他却没有怯意,只是退了一步,冷静地道:“洪九郎,我很少跟人真正动手,但你若以为能杀死我,就打错了主意,跳蚤是很难捉到的。”

  “很少有人去捉跳蚤,都是一指头把她捏死,跳蚤却是被捏死的。”

  “但是我这头跳蚤却是捏不死的。”

  说着,他的身子就开始动了,他的动作也像是跳蚤,双腿一屈,身子就像支箭般的掉过头来,袖中突出一对尖刀,对准洪九郎射来。

  洪九郎也突地一矮身,让他在头上飞过,以径寸差,避过对方的短刃。

  在同一时间,他的长剑也出鞘了,很快的寒光一掠,又很快地收剑归鞘,整个动作非常快,但是却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熊惜之到落地站稳后,还不知道自己已中剑,他回头想器对洪九郎讲什么,但是他的胸膛到小腹,突然裂了开来,鲜血和内脏都一起挤了出来。

  那股冲力使他仰天倒下,也很快地断了气,到死前都没能再说一句话。

  对杀手门的人,洪九郎都十分客气,没有赶尽杀绝过,只有对熊惜之,他竟下了杀手,丝毫不留情。

  白玉惜眼看一切的发生,似乎还难相信,直到熊惜之尸横就地,她才知道他是真的被杀了。

  也不知道她心中是什么感受,她只默默地上前,解下自己的衣带,把熊惜之的肚子捆好,把他的内脏塞回去,抽了条地毯将他一包。

  然后她才对洪九郎道:“他还有个女儿,是私生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他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把自己的一切都传给了女儿。”

  洪九郎道:“对他的女儿,我感到十分抱歉,她要是懂事的,便该明白一切道理,杀手杀人不成而被杀,只是一趟亏本的生意,不能算是仇恨。”

  白玉惜道:“我只负责把事实经过告诉她,至于是否把这当仇恨,那是她的事。”

  洪九郎道:“我知道出乎太狠了一点,但那是互相搏命之际,我无法留情,否则我就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你们能谅解最好,不能谅解也没有关系。”

  白玉惜淡然地道:“我本人绝无仇意,而且我对你颇为感激,因为你可以杀死我的,但你放过了我一命,有机会我希望能报答你,至少我不会再对你出手,至于他的女儿那里,我只能尽力为你解说,听不听是她的事了。”

  “那就谢谢你了,老实说我对他女儿的寻仇倒并不太在乎,却真有点担心你再次出手。”

  “为什么?他的女儿叫熊姣姣,已经杀了他全部亲传武功本事、比我难缠得多。”

  “但她不是杀手,没杀过人,经验和手法都很欠缺,我容易预防一点。”

  “如果你以为她没杀过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十五岁就杀过一个男人,以后每年都杀一个。到现在已经杀了六个人了,她杀人时十分冷静,手法干净俐落。”

  “哦?她也干上了杀手吗?”

  “那倒没有,她杀的都是对她负心的男人。”

  洪九郎大笑逍:“为这个原因杀人是可以原谅的,至少她不是冷血的杀手,无缘无故地杀人,或者是为了钱而去杀死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白玉惜默默地不再开口,收拾起熊惜之的尸体走了。

  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把安全的气氛都破坏了,再也没人有歌舞的兴趣。

  那个长老过来道:“九郎兄弟,实在很抱歉,维吾尔人的营地应该是让朋友安心休息的地方,那知道竟然会发生这一连串不愉快的事。”

  洪九郎笑道:“没关系,这毕竟是塞内,不是在草原上,环境有了改变,习惯也不全相同了。”

  “不,在我们来说,传统就是传统,否则我们就该跟汉人一样,住在屋子里,不必再在这儿架上帐篷了,九郎兄弟,现在我向你提出保证,你在这里若是受到任何于扰,将是我们全体的事。”

  洪九郎诚恳地握着他的手,用力摇了两摇:“谢谢你的保证,没有一句话比朋友的保证更可信赖了,我的确需要好好地睡一觉,因为明天我将接受一场艰苦的死斗。”

  老牧人跟他说了几旬,然后宣布了宴会结束,让洪九郎回到他的帐篷中。

  马伯乐才道:“兄弟,你住到这儿来是躲开麻烦的,那知竟住进了杀手窝。”

  洪九郎一笑道:“那有什么坏处呢?这些杀手多半是很漂亮的女人,她们一次失手后,就不会再出手了,更因为我放过她们一次,她们对我生了感激之情,成了我的朋友,今后只会帮助我。”

  “你相信那个老牧人的话吗?”

  “相信,草原上的人不轻易许诺,但只要开出了口,就一定会实践诺言。”

  “那么你也相信这儿再不会有其他杀手了?

  “还会有,但不会再来下手了,因为那位长老已经提出过保证,他就会尽全力来维护我的安全,不让任何人靠近我的帐篷。”

  “你相信我可不相信,我在旁边为你守一夜吧!”

  “大哥难道不要睡觉?”

  “我不需要,人上了年纪,睡眠本来就少,我如果真困了,闭眼打个盹就够了。”

  “可是我却不行,有人在旁边,我就睡不着,这是猎人的习惯,猎人是孤独的。”

  “你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呢?”

  “亲热过后,也是各找地方睡觉,要不然就一夜到亮,再各自分手休息。”

  “将来你若是讨了老婆,也分房睡吗?”

  “将来的事我从不考虑,也许我一辈子不娶老婆,也许会慢慢改变习惯,但是现在我还是要一个人睡,我说老大哥,隔壁有个帐篷空着,你也去歇着吧!”

  马伯乐也就答应着去了。

  这一夜果然过的十分平静,直到天亮,也没有什么其他动静了。

  安然到了天亮,洪九郎起得很早。

  马伯乐思前想后,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合眼,就被洪九郎叫起来了。

  他这边倦眼惺松,洪九郎却精神抖擞地带着他,一直骑马去向目的黑狐别庄。

  那是黑狐刘天雄的老巢,而且不但刘天雄在,连红狐于天正和玉狐楚天涯,也都在一起等着他。

  马伯乐照老规矩,还是停在较远处旁观,只有洪九郎一个人策马向前。

  面对着三大天狐党爪牙,他居然毫无怯意,单是这份豪情,已足令人称道了。

  黑狐别庄的驻马处刘庄门颇远,在几十丈外就设了一排的石桥,暗示来客在此下马,虽然没有特别注明,但那股凌人的骄气却明显地摆在表面上。

  洪九郎却不理这一套,他策马前去,也没有人敢喝止他,来到庄门前,就骑在马上问道:“谁是刘天雄?”

  有名应客喝道:“小子,你太无礼了,居然直呼刘七爷的名讳,至少也该称呼一声刘庄主!”

  洪九郎突然挥出一条黑影,那是他控马的疆绳,不知何时被他捏断了,几成长长的一根皮素。

  啪的一声抽在那庄了的嘴巴上,立刻就是一道血迹,那家伙也被打得跌出几步,口角鲜血直滴。

  他吐了一口,血水中有两颗大牙,过了一会儿,他才感到痛,哇哇大叫起来。

  刘天雄却火透了,上前一脚把他蹬得老远,口中还叱了一声:“没用的东西,给我滚远点!”一

  然后他才朝洪九郎抬头发话道:“我就是刘天雄,你是洪九郎?”

  “洪天泉,天狐老人门下唯一门人!”

  刘天雄道:“洪九郎,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谁不知道我们天府八狐俱出天狐门下,名字中都有一个天字。”

  “那是以前,老师傅已经把你们八个人逐出了门户,取消了名藉,而且你们自己也脱出了门户,所以岳天玲承袭天狐之号,你们都安然受之。”

  刘天雄道:“天狐是个门户,老师傅归了天,自然该有人接替,岳天玲是大师姐,她承袭门户名号是当然的事,倒是你的身分有问题,未经任何人承认。”

  洪九郎笑道:“我真佩服你说鬼话的本事,讲这种话时脸都不红一下,老师傅被你们暗算打下天山悬崖,只受了重伤,却没有死。恰好遇上了我把他救了起来,所以收了我这个关门徒弟,要我来清理门户。”

  刘天雄道:“你才是鬼话连篇,老帅傅若是未死,他该自己出来,江湖上认识他的人很多,是非曲直,还有个争头,凭你一个毛头小伙子,空口白舌,就想来跟我们争取门户了,有谁会相信你?”

  洪九郎道:“我不要人相信,因为我并不打算跟你们讲道理,我只采取行动,清理门户,把你们抓到天山去治罪,到老师傅面前忏悔去。”

  刘天雄哈哈大笑逍:“小子,你越说越玄了,你一个人居然想抓我们几个人去天山?”

  “不错,我的任务就是这个,我自有我的办法,不怕你们不去,活的抓不了,我就割了脑袋提了去,为了达成任务,我特地向一个天竺的胡僧学会了缩制人头的技术,只要是刚砍下来的人头,不超出三天,都可以施为,一个人头,缩成拳头大小,面目形像丝毫不变,好玩得很。”

  他说得很好玩,听的人却不认为好玩,尤其楚天涯,他也会缩制人头,而且有收集人头的习惯。

  他杀掉的人都被他缩制成标本,陈列一室,任人观赏取乐,当然也会有示威的作用。

  缩制别人的头颅也许有意思,轮到他自己就不是有趣的事了,所以他大喝道:“老七,跟他噜嗦什么,动手宰掉算了,跟这种无名小卒废话,也不怕贬低了自己的身分!”

  洪九郎一笑道:“这是天狐门户中的事,外人最好少插嘴,你给我到一边凉快去!”

  于天正大笑道:“小子,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我们的六号玉狐楚天涯,我是红狐于天正,天府八狐有三个人在此,你小子吹牛吹了半天。现在瞧你的手段了。”

  洪九郎也哈哈大笑道:“好极了,三狐齐聚,省得我一个个找了去费事,于天正,别人还可以叫叫,你却连放屁都不够资格,因为你在红狐庄躲着不敢露面,被我赶到这儿来的。”

  于天正满脸愤色地吼道:“放屁!臭小子,于老子前几天是不在家中,所以才由得你狂去,这两天老子正要去找你,晓得你要到此地来,于老子才特地赶来等你!”

  “你真要有那个种,一来就该直接找我去,你却雇杀手对付我,可知你是个无胆匪类。”

  “放你娘的屁,你是什么玩意儿,于老子会直接来找你,你给于老子舔屁股,于老子还嫌你舌头粗呢!”

  他本来就是个粗人,这时粗话全出了笼,但是洪九郎的回答更绝,他只是一挥手,长索又出。

  于天正虽已注意了、伸手去抓索头,可是洪九郎的手一抖,长索居然扭动脱过了他的手,啪的一声,拍在脸颊上,居然也是一道血痕,只是没有抽掉他的牙齿。

  于天正痛得跳了起来,还待开口骂人,洪九郎却呛的一声拔出了长巾中的长剑,剑尖比着他道:“于天正,再要吐出一个脏字,我就剜掉你的舌头。”

  这一手居然震住了于天正;使他不敢再开口,而且退了几步。

  在一旁的刘天雄和楚天涯也怔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小伙子的出手如此诡异迅速,于天正都没躲过。

  这使他们原来的计划搁了浅,他们原打算拼着惹人笑话,合三人之力,也要把这小子收拾掉,现在看看这个算盘未必打得通了。

  刘天雄干笑了一声道:“好!好身手,看来老师傅对你很偏心,把一些压箱底的玩意儿全教了给你。”

  洪九郎冷冷地道:“老师傅教给我的不是天狐心法,那些武功你们都会了,他教的是专为克你们的武功。”

  楚天涯脸色微变了变道:“天狐八艺,我们八个人各擅其一,已经究武学之绝,我倒不信他还有什么第九种绝学。”

  “第九种不是绝学,却是专为针对你们八人的武功而设的克制手法,那是清理门户的功夫。”

  刘天雄道:“事隔十多年,我们也不是当年那么易与了,天府八狐的声名,也是靠天狐武学创下来的,你那套手法未必就能克制我们了。”

  洪九郎哈哈一笑道:“那是很好的事,老师傅虽然把你们都逐出了门户,却无法消除你们跟天狐一派的关系,我倒是希望你们手底下真的高明一点,使我有点面子。”

  于天正忍不住叫道:“小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将来我要重继天狐门户,你们若是太差劲,叫人以为我也是浪得虚名之辈,那可大没面子了。”

  这小子说话实在太气人了,于天正明知道暴怒之下,乱了方寸,对自己很不利,但也实在难以忍受,厉声叫道:“臭小子,于老子活劈了你!”

  他的兵器是插在肩头上的一柄九环金刀,天府绝命十八刀在江湖上也曾享过盛名。,于天正拔出了刀,劈头砍下,对这正宗的刀式,洪九郎却不敢怠慢,忙运剑架开了,接着又蓄势准备,架住他的第二招。

  他似乎对这一套刀法深具研究,知道刀势一发,连环十八式,绵绵不绝,根本不作反攻回击的打算,一心一意地采取守势。

  可是架到第十招后,他就发现于天正的劲力不加,速度也变慢了,不但威力减低了,而且因此也产生了不少的破绽,心中不由得暗叹。

  于天正毕竟已步入壮年了,壮年时的体力比年轻时到底差了很多,而养尊处优的生活,缺少强敌的压力刺激,也使人变懒,一疏于练习,就大为减退了,这是一个练武人最难把持的危机。

  在第十四式时,他忽地一剑点出,剑尖在他胁下只刺穿了一个小孔。

  但是于天正却如受重击般的一个前失,踉跄冲出了几步,手中的九环刀执握不稳,呛啷一声,坠落地下。

  洪九郎寒着脸庄容道:“于天正,你完了,我留下你两分的功力,让你能勉强自保,回到你的红狐庄去,乖乖地待着,等我把其他人制伏了,一起上天山领罪去!”

  于天正整个地呆住了,一动也不动。

  刘无雄忙叫道:“老八,你究竟怎么样了?”

  于天正勉强地举步走了几步,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刀,在手中抡了几下,才流了眼泪,哑着声音道:“我完了,这小子刺破了我的气海穴,毁了我八成的功力。臭小子,你出手太狠了,你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你知道老子仇家有多少,这下子你叫我如何应付去?”

  说到后来,他竟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子。

  洪九郎这才冷冷地道:“你有的是作孽线,可以买动杀手来对付那些仇家,何况你还有不少的手下爪牙可以保护你。”

  于天正大叫道:“你懂个屁,于老子为了对付你,已经付给五毒杀手门一半的家财,他们的价码越开越高,老于付不起,靠我那些人不行了,他们只是仗着我的势力才神气,老子一垮,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洪九郎道:“这些都是你的问题,你当初杀人性命,毁人全家时,该想到报应后果的,现在该是你付代价的时候了,现在你可以滚过一边去了!”

  于天正可怜地站在一边,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

  楚天涯与刘天雄的脸上都出现了悸色,他们虽也不好意思返身逃走,却实在没有勇气拔剑一战。

  洪九郎看了他们一眼道:“楚天涯,今天我找的是刘天雄,没你的份,你可以先退走,在武威的玉狐堡等着,我办完了这儿的事,自然会去找你的。”

  刘天雄连忙道:“六哥,别听他的鬼话,我们两支剑合力一拼,不见得真会怕他。”洪九郎冷笑道:“我可不在乎你们联手,老实说我在来到此地前,明知你们三狐齐聚,很可能会三人联手对付我,我也没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要你们单独而战,是为了天狐的盛名,你们虽已被老师傅逐出门户,到底也顶着天狐这个门户多年,我不想你们败得太窝囊,落个群殴的名义。”

  楚天涯立刻道:“这话对,我们跟老师傅间是门户私事,对外我们仍是天府八狐,不能联手起来对付一个小后生,老七,今天你自己应付这一场,我在威武等着他。”

  刘天雄忍不住怒声叫道:“楚老六,你别嘴上说得好听了,你分明是怕这小子,你敢回玉狐堡才怪,这一去不定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洪九郎笑道:“没关系,我不怕他躲,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他若不出头,我就拆了他的玉狐堡,他若能躲到一辈子不出头,他这玉狐也算完了,我不去杀他,他也算是死了,刘天雄,该你了!”

  刘天雄面对着他的长剑,就是提不起拔剑的的勇气。

  洪九郎见他呆立不动,忍不住道:“刘天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什么不放光棍些,出来斗一场。"

  但是刘天雄擎着剑的手却发起抖来了,挨到洪九郎面前,他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低声道:“洪九郎,你干脆杀了我吧!我根本无法动手了!”

  洪九郎倒是一怔。

  刘天雄道:“五年前我练功岔了气,一直未能恢复,现在只是行动不受影响,连一成的功力都无法提聚。”

  洪九郎大感意外地道:“你说的是真话?”

  刘天雄苦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我只要有一分劲力,也会跟你挺剑一斗,死在你手下,也比这件事被揭开的强。”

  洪九郎突地-剑刺出,刘天雄想举剑来招架,但速度上却慢了许多,听任那一剑直刺入胁下。

  刘天雄痛得把手中的剑都丢了,脸上却现出了感激之色道:“谢谢你,洪九郎,你使我死得像个人!”

  洪九郎道:“我不想杀死你,这一刺也要不了你的命,我是试试你说的是否真话。”

  “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们都太狡猾了,老人家要我特别小心,说你最喜欢做作,连眼泪都可能是假的,所以我必须实在试一下。”

  刘天雄低下了头。

  洪九郎又道:“这一刺我试出你丧失功力是真的,不过我叫你受点痛苦也是有代价的,你萎缩的筋络经过这一刺之后,又恢复了弹性,你养好伤口,每天只要勤加用功,在练气上努力,可以恢复一半功力。其实你岔气之后,只要能忍得住痛,利用金针透穴的方法,半年之后,即可完全恢复了。”

  刘天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是老师傅这门功夫只传了三师哥神狐麻天素,我可不敢找他。”

  “为什么?你们不是常有来住吗?”

  “那只是在表面上而已,骨子里他跟大姐老二等三个人结一伙,一直在想并吞掉我们。

  我若是去找他,他不借机会要了我的命才怪!”

  洪九郎一叹道:“想不到你们八个人也是貌合神离。”

  刘天雄道:“大姐跟老二老三结成一党,四哥向来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老五乐天湘在星辰堡独居,早成一股势力,我只有跟老六老八结了伙,表面上看,天府八狐雄霸了西南半片天,但实际上我们最担心的还是另外三个人。”

  洪九郎道:“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是他们三个人自顾都不暇,没有精神来并吞你们了!”

  刘天雄点点头道:“但愿你能成功了,其实当年暗算老师傅,我们只是跟在一起而已,先起意的也是头上的三个人,他们出师较早,坏事做的也多,怕老师傅找他们算帐,才先下手为强,陷害老师傅,我倒是不在乎老师傅的门规制栽,情愿跟你去见老师傅。”

  洪九郎点点头道:“好,你养好伤,在这儿等着,还有于天正,你也照顾着一点,我去找齐了岳老大他们,再来跟你们会合。”

  刘天雄道:“你还是小心点,楚天涯这家伙最靠不住,他不敢正面与你为敌,一定去投奔岳老大他们,这两个人若是联手起来,实力还是很可观的。”

  洪九郎一笑道:“我会小心的,我也不会给他们联手的机会,一个个地对付他们,明天我就上道,还是先上武威去找楚天涯。”

  “依我说,你不如上兰州去找岳老大,现在他们几个一定都在岳老大那儿会齐了等你,楚老六也绝不会在武威等你的。”

  “我做事有我的原则,一个个地来,岳天玲在名单上是最后一个,我逐个地拜访,总会轮到她的。”

  刘天雄想了一想,在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道:“洪兄弟,我诚心向师傅领罪,我们还是师兄弟,我知道你身上没带什么钱,你的花费都是向一个叫马伯乐的家伙拿的,以后少去接近他,我这儿有十万两。”

  洪九郎微愕道:“你要给我钱花?”

  刘天雄苦笑道:“关起门来,你要杀我却没话说,那是咱们的私事。对外,咱们总是一家人,我总不能叫你这个小师弟向外人伸手,票子是一万两一张,常厚银号,沿途都有分号,十足可以兑现,你拿着吧!”

  洪九郎想了一下道:“我领下这份情,可也不白领你这份情,我给你一瓶药,是天山的白獭髓;治伤具有奇效,你的伤口不出十天,就可以收回了。自己多多保重吧!假如我死在岳天玲他们手中,你恐怕还得自己保护自己呢!那日子不太好过的。”

  刘天雄长叹道:“你真要遭了他们的毒手,我跟老八两个只有赶紧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把这半片天让给他们去,所以我真不希望这事情发生。”

  洪九郎笑了笑,拱拱手道:“保重!保重!”

  连于天正都向他拱手还利,目送他上马回头而行。

  洪九郎怀中揣了十万两的银票,兴致勃勃地到了武威郡。

  这是古凉州郡治,后来市区旁移,为辟新郡,倒是把一边的凉州冷落了。

  俗语说:“金张掖,银武威,在西南一带而言,这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楚天涯的玉狐堡本来是此地最大的一片庄院,提起了楚大官人,也是三岁孩童尽知的事。

  恨他的人因多,但拥戴他的人居然也不少,那是因为楚天官人很会做人,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在此地,偶而也会做些好事,所以有人称他为楚大善人。

  楚大善人家大业大;生意做得多而且大,靠他吃饭的人也多,那些人自然是说他好话的。

  但是楚大官人插手进一些赚钱的行业,总免不了要使些巧取豪夺的手段,不是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家宅,就是半夜里有盗贼登门,杀死了人家全家,然后那些产业慢慢地都转入了楚大官人手中。

  有心人仔细地一捉摸,也不难想到是怎么回事,但是无凭无据,没人能指证是他于的,也没人敢公开谈论这种事。

  曾有一两个不怕死的,才在公开的场合表示此事可疑,半夜里就丢了脑袋,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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