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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旧事重演阶下囚

  由于阳光从那个通气小孔射下,所以罗通再怎么躲藏,上头的人仍然还是见得到他人影的。

  事实上,罗通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他只是怕对方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杀死他,那么他如置身在阳光下,死的机会就比置身在阴影下大得多了。

  “哈哈哈…………”一阵撼天响的大笑声后,通气孔上业已露出孙伯达的身影。

  “罗通,你醒了吗?”罗通仍然挺膝而坐,双目紧闭,没有吭声。

  孙伯达冷笑道:“罗通,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罗通应道:“醒了那又怎么样?”

  “醒了的话,我们就好好聊聊啊!”

  “你想聊什么?”

  “聊你的太极玄功!”

  “我的太极玄功关你屁事?”

  “当然有,现在你已落在我的手中,所以太极玄功就跟我有关了!”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倘若你肯交出太极玄功,我能饶你不死,否则…………”

  “否则怎样?”

  “休怪我心狠手辣,不认你这个老弟了!”

  “认我这个老弟?”罗通干笑一声,接著又道:“打从一开始,你就有心与我结交,目的还不就是为了太极玄功!”

  孙伯达颇不以为然的道:“我并不否认想要得到你的太极玄功,但这主意并非与你认识时兴起的!”

  “哼!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在你,问题是我见了你的武功之后,就突然兴起想要得到的念头,而且我深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罗通摇头道:“你想得到,可惜我却不想割舍,所以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在我活著的一天,你就铁定得不到的!”

  孙伯达笑笑道:“那可很难说一你总不希望待在这儿一辈子吧?”

  “唉!”罗通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孙兄,你这是何苦呢?太极门从不与江湖中任何门派有过瓜葛,但也从不畏惧任何一个人过,选择与太极门为敌实在是一个不智之举,孙兄,我希望你能三思!”

  “三思?我还五思哩!”孙伯达根根道:“孙氏镖局的名声在江湖中虽然不是顶响亮的,却也不是没没无名,但百丈崖石窟一役,无异是宣布了孙氏镖局的死刑,为了要重震孙氏镖局的声名,所以我必须从你身上著手!”

  罗通无奈的道:“重震孙氏镖局的声名,就必须从我身上著手?”

  “不错!”孙仲达一旁接道:“百丈崖石窟一战,我不幸失去了右臂,而我最专精的是百步双钩,如今我失去了右臂,我还如何能在江湖中立足?”

  罗通苦笑道:“如我的记性不错,昨几个夜里,你还说并不在乎这件事,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了呢?”

  孙仲达笑笑道:“那是为了消除你们的戒心!”

  罗通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一阵沉寂。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做出这些事,令妹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不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反对!”

  “田姑娘她们人呢?”

  “与你差不多,此刻正由月华照顾著!”罗通暗暗思忖道:“听他的言下之意,田七姑也被他们囚了起来,只要她们没什么危险,我也可以放心多了!”

  想及此处,他不由问道:“她们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吗?”

  “不知道!”孙伯达接口道:“其实你的处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在于你肯不肯与我合作?只要你肯交出太极玄功,我们绝不为难!”

  罗通肃然道:“太极门的武功虽非天下第一,但其复杂的程度非你们所能想像的,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太极玄功你们根本练不来!”

  “哦?”孙伯达不解道:“为什么?”

  罗通答道:“太极玄功须以太极门一种内功心法为根基,而且还必须自幼开始,以你们现在的年纪是练不来的!”

  一阵沉寂。

  孙伯达想了片刻道:“天下各种武学,或是内功心法皆没有年龄上的限制,“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让我们知道口诀,相信十年八年咱们定有所成的!”

  罗通淡笑道:“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太极玄功口诀的!”

  “你…………”孙伯达勃然大怒道:“可知你这么做,很多人都会遭无妄之灾,甚至还会失去宝贵的性命?”这句话充满著强烈的暗示。

  暗示罗通如果他不交出太极玄功口诀的诏,田七姑她们一帮人很可能要走上不归路,蒙主宠召的。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

  毕竟这是罗通单方面的想法,谁叫他为人如此正直呢?所谓:日头赤炎炎,随人显性命。

  所谓:别人的儿子死不光。

  倘若他有以上的想法,也就顾不得田七姑的死活了。

  罗通想了一会儿,当下叹声道:“事关重大,我能不能考虑考虑?”不待孙伯达答话,他又接著道:“同时我希望你们也能想想,这么做其实都是无意义的,因为即使我交出了口诀,你们也仍然练不来!”

  “好!”孙伯达点头道:“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一天后倘若你不肯答应,我就先拿田七姑开刀!”话声甫落,随即转身离去。

  不久,孙氏兄弟业已来到了书房。

  孙伯达推门而入,孙仲达也跟著走了进去,同时随手将门房带上。

  书房中的一张紫檀大椅上,此刻正坐著一个发鬓俱已全白的老者,仔细一瞧,老者该有八十以上的年龄。

  孙伯达来到老者身前,躬了躬身道:“见过老前辈!”

  那老者呵呵一笑,说道:“自己人,不需这么客气!”语音一顿,他又接问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孙伯达恭声道:“办得并不怎么样,因为那小子并不肯与我们合作!”

  “哦?”

  那老者颇感意外的道:“为什么?”

  孙伯达正色道:“他说在修练太极玄功之前,必须要有太极门的内功心法做为基础,否则也是无三小路用的!”

  于是,他就把罗通说的一番话,又仔仔细细地重覆了一遍。

  那老者闻言之后,并没有吭声,当下低著头,沉思起来。

  许久…………许久…………

  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

  那老者忽然哈哈一笑,点头说道:“不错!他是说得一点也没错,太极玄功并非任何一个人可以练得的!”

  孙伯达疑声道:“何以见得?”

  那老者道:“老夫与陆地神龙相识三十年,这三十年之中也曾交手过无数次,如今同想起来,太极玄功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孙伯达“嗯”了一声,便开始沉默了。

  那老者又道:“不过据我所知,太极门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绝学,叫“通天十八式”的!”

  “通天十八式?”孙伯达怔了征。

  “那是什么样的武功?”

  “通天十八式乃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武学,这其中包括拳、指、掌法,若再加上“龙行九渊”身法,能敌之人也就寥寥无几了!”

  “好学吗?”

  “应该不难!”那老者语音一顿,接著又道:“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著重的只是招式与步法,有别于太极玄功,因此修练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

  孙伯达接道:“那我该做些什么事呢?”

  那老者道:“据老夫所知,明天他仍然不会交出太极玄功的口诀或是心法,所以说…………到了明天我们必须逼迫他交出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的武学,如此一来,一统武林的大业方可完成!”

  孙伯达笑问道:“倘若他还是不肯交出呢中!”

  “这个嘛…………”那老者想了一会儿,继而又道:“这个问题该由你来操心才是,这也是咱们事先协意好的项目之一!”

  孙伯达阴侧侧的道:“老前辈,说真格的,在咱们得了那些武功之后,老前辈该不会一脚把我们踢开吧!”

  “这怎么可能嘛!”那老者呵呵一笑,接著又道:“我最主要的目标,就是针对嵩黄双奇与陆地神龙,至于一统武林的大业,老夫实在不感什么兴趣!”

  孙伯达笑笑道:“有老前辈如此一说,晚辈就放心多了!”

  那老老道:“你放心好了…………”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完,因为甬道外业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著便传来孙月华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在那里…………”孙伯达朝孙仲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前去开门。

  弟兄俩心意相通,默契也是十足,孙仲达二话不多吐,便走去开门。

  “月华有事吗?”

  “二哥,大哥他人呢?”

  “在房里,怎么,有事找他?”

  “不是小妹找他,而是田大姐她们!”

  “好,你带我去瞧瞧!”

  “二哥请!”孙仲达便随著孙月华穿过甬道,不久便来到了大厅。

  大厅内田七姑、邓如兰、麦洁溪三女静静地坐在大厅,满脸俱是焦急与期待的神辨。

  这也难怪。

  罗通与他们一同前来孙氏镖局,这会凶人却突然不辞而别,也难怪三女要替他操心了。

  “孙二哥,您来了?”

  “嗯!”孙仲达点了点头,继而又道:“田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田七姑道:“是的,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罗兄弟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中!”

  “这个嘛…………”孙仲达支吾了一会儿,随即强笑道:“罗兄弟昨几个夜里走的时候,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他怎么说?”田七姑望著他。

  孙仲达道:“他只说要去办点事!”

  “哦?什么样的事?”

  “他没说?”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这就奇怪了!”田七姑满脸疑虑的道:“这不可能啊!他没有理由对咱们不辞而别的!”

  孙仲达接口道:“这一点,老哥我就不得而知了!”

  邓如兰一旁道:“孙二哥,那他是往那个方向走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孙仲达摇了摇头。

  邓如兰眉头一皱道:“田大姐,那我们怎么办呢?”

  孙仲达抢先道:“有月华陪著三位姑娘不妨就在此地多待几天,一则可以稍事歇息,一则可以等罗老弟回来!”

  孙月华也道:“对嘛,田姐姐,多待在此地几天了!”

  田七姑嫣然一笑,注目道:“难怪我那个老弟会喜欢上你,光是见你那副娇滴滴的撒娇样,连我这个做大姊的人都不忍心拒绝哩!”

  “不来了,田姐姐,你又糗我了!”孙月华低垂著头,双手抚弄著衣角,不胜羞怯的模样儿。

  她的外表虽是如此,但内心却是喜悦,是甜蜜的。

  孙仲达见雨过天晴,自己再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当下微微笑道:“三位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二哥请!”

  “请!”孙仲达朝众女抱了抱拳,随即转身走入甬道中。

  田七姑望著他离去的背影,满脸俱是迷惑的神辨。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她的脸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令人颇感难以理解的事。

  “田姐姐有什么事吗?”

  “哦…………没…………没什么事…………”

  “你骗人!”孙月华不依的道:“你刚才脸上的表情好怪异,所以你心里定有什么事瞒著我们,对不对?”

  “不对!”田七姑立刻加以反驳。

  但她却又娇声一笑,接著又道:“哎唷,你怎么突然把箭头指向我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孙月华嘟著小嘴道:“不说就算了,干啥边转移话题嘛!”

  田七姑拉起她的小手,娇声道:“孙小妹,你可千万别多心了,田大姐我绝非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邓如兰一旁道:“好了嘛,孙姐姐,你怏带咱们去参观参观,要不然迟早咱们会在镖局里走失的!”

  麦洁溪接道:“就是说嘛,省得咱们一直干耗在这里耍嘴皮子,一点建设性的营养也都没有!”

  大家伙既然都这么说了,孙月华当然也就不再多说话,当下便领著三女参观孙氏镖局去了。

  夜。

  夜渐深。

  田七姑、麦洁溪、和邓如兰三女,由于心急如焚,丝毫睡意也都没有,三个人无事可做,便在房里一阵闲聊起来。

  “田姐姐!”麦洁溪疑声道:“自从我们参观了宅院之后,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好怪喔!”满脸疑惑的神辨。

  “哦?是吗?”田七姑凝结道:“或许是我心里有个难以理解的问题缘故!”

  麦洁溪不解道:“什么样的问题呢?”

  田七姑苦笑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总是觉得怪怪的,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哦?”麦洁溪耸然道:“有这么严重?”

  “嗯!”田七姑点了点头。

  麦洁溪转问邓如兰道:“那邓姐姐呢?”

  邓如兰苦笑道:“我那有什么意见,不过我有些想法,例与田大姐有几分类似!”

  “怎么说呢?”麦洁溪望著她。

  邓如兰面容一整,继而正色道:“例如说…………今天午后田大姐与孙二哥谈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目光闪烁,像是有意隐瞒什么秘密似的!”

  “对!我同意邓小妹的观点!”田七站点了点头,说道:“孙二哥一定有什么事瞒著我们…………”

  邓如兰接口道:“你们想…………这件事会不会与后花园的那幢宅院有关?”

  田七姑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邓如兰道:“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麦洁溪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怪怪的吧!”

  田七姑道:“这件事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了,只是我并不想增加孙小妹的困扰!”

  “田大姐的意思是说…………!”

  “我怀疑孙大哥他们,定有什么事隐瞒著我们,因为我不相信罗兄弟会不辞而别,而且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田七姑想了一会儿,随即正色道:“待会儿,我想去一赵后花园察探一番,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邓如兰皱眉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田七姑道:“这不太好吧,田大姐我一个人独闯惯了,倘若加上你在一旁,不是我看轻你,而是我不想坏了大事!”

  邓如兰道:“这是大姊的坚持?”

  “嗯”田七姑点了点头。

  “那好!”邓如兰接道:“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大姊尽量吩咐!”

  “我知道了!”田七姑又点了点头。

  夜更深。

  此时刚过三更,基本上而言,该是大家伙熟睡之际。

  “你们在此待著,千万不要出声,我即刻就回来!”话声甫落,田七姑猛一挥手,却见桌上的油灯顿时熄灭,漆黑中,接看打开纸窗,越过了窗台,随即蹑手蹑脚地朝后花园掠去。

  夜深人静。

  整个孙氏镖局恍如熟睡的婴儿,大地一片沉静。

  镖局并不同于皇官大宛,所以并没有任何哨兵游走其间,因此,田七姑十分顺利地来到后花园。

  后花园内绿草如茵,百花争相怒放,空气中甚至还荡著一股泥土香。

  田七站当然无心日览此地的一草一木,她的注意力此刻业已被那僮奇特的建筑物所吸引。

  其实,她本来并不知道后花园中会有这么一个铁皮房子的,但孙月华下午带她们参观孙氏镖局时,说了几句引起她注意的话。

  “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希望各位不要去那儿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镖局也有禁地?”

  “有啊!”

  “为什么呢?”

  “因为后花园是存放镖货的地方,时常有宵小前来探路,以便利下手行窈,所以大哥就规定,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不准任意走动!”

  “哦,我懂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句话乍听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经田七姑深思熟虑之下,确发现有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倘若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那么该有人把守其间才是,而且这些人应该是武功还不错才是。

  但孙氏镖局没有。当孙月华领著她们走入后花园时,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盘查。

  不仅如此。

  后花园里甚至连个暗桩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这些事将它连贯起来,不就感觉很奇怪了吗?如果后花园真的对孙氏镖局这么重要,孙伯达也该派人看守一下吧!田七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的心里才暗自打定主意,到了夜晚非得来此察探一番不可。

  现在,她就是满怀著一股好奇之心,来到了孙氏镖局的后花园。

  风和且柔。

  田七姑凝神屏息倾听了片刻,待确定十丈之内都没有闲杂人等时,这才悄悄地朝那铁皮屋子靠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上一副精钢打造的锁,田七姑心知肚明,凭自己的能耐,是无法将锁打开,亦或是震断的。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关系,田七姑总是觉得铁皮屋子里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所以渎清楚。

  于是,她在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退后了几步,暗运内力,然后抖手射了出去。

  “铮”的一声。

  她本著尝试性的心里,却没想到片刻之后,屋子里忽然也传来了“锵”的回应之声,她简直是傻呆了。

  震惊之余,仍然不忘镇定。

  她连忙附耳在铁皮屋上,便听了片刻,忽然又听到几声“锵锵”之声,唯一不同的是,敲打的地方有愈趋上升之势。

  鬼灵精怪的田七姑立刻就想到了屋里的人,可能是要她上屋察看的意思,当下娇躯一拔,朝屋顶飞纵而去。

  “没有办法,这栋铁皮屋子的结构太坚固了,简直就是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自从孙伯达走后,被困在屋里的罗通尝试著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试图破屋而出,但他显然是失望了。

  藉著通气孔,他已看清了夜幕低垂,算算时间,他已被困在此地一整天了。入夜之后,孙伯达亲自从通气孔上,送来了他的晚餐。他的晚餐十分简便,简便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因为,他的晚餐就是两个馒头,两个拳头般大的馒头,外加一杯清水。

  罗通什么话都没说,倒是孙伯达首先找他说话的。

  “看你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老哥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

  “好说,好说!”

  “你认为一整天只吃了这两个馒头,和一杯清水,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若是每天有这样的东西可吃,在下也心满意足了!”

  “哦!那你把一切事想得太美好了!”

  “怎么说呢?”

  “因为你能不能长久地享受这些食物,尚是个未知数!”

  “原因是我必须做一个答覆,而这个答覆也必须是你们满意的!”

  “不错,你的确不笨!”

  “过奖了,不过…………”

  “不过什么?”

  “只怕我的答覆不能让你们满意!”

  “那也没关系!”

  “难道你不在乎?”

  “在乎?在乎什么?我知道你这是自找罪受!”在一阵阴笑声中,孙伯达便缓缓离去了。

  打从这个时候开始,罗通就进行著一项伟大的工作,这项伟大的工作,便是找寻铁皮屋子最不坚固的地方,然后破屋而出。

  许久……许久…………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

  一阵没头苍蝇似的忙碌下来,他忽然发现这座铁皮屋子固若金汤,就连铁皮与铁皮间的接缝处,皆无一丝一毫的空隙。

  意思也就是说,他的这阵忙碌是做白工了。

  藉著通气孔,他已准确贴著出此时已过了三更,当下不由暗叹了口气,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了起来。

  蓦地“铮”的一声。

  大门外的铁皮上,忽然发出一响撞击之声,顿使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人?如此深夜会跑来这里投石问路?”心念一转,罗通长身而起,闪电般抽出怀中的折扇,然后往铁皮上点了下去。

  “锵”的一声。

  却见他的身子一边浮升,一面以折扇敲打著铁皮,不久,人已攀升到通气孔边上了。

  接著,他再以食指勾在通气孔上,整个身子骨恍如猴子似的。

  “啊…………罗兄弟,是你吗?”铁皮屋内虽然一片漆黑,但夜色倏然射进孔内,罗通的身影,仍然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田七姑的眼帘。

  “田大姐,是我!”

  “你…………你怎么了”

  “孙氏兄弟一时贪念大起,想要得到我的太极玄功,所以我就被困在这里了!”

  “他奶奶的,这该死的孙氏兄弟,我找他们算账去!”话声甫落,田七姑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罗通正色道:“田大姐,目前你我皆身在虎穴,实在不宜过分冲动,以免到时遭受不可预知的危机!”说也奇怪。

  田七姑此人一向遇事精明,但到了这种节骨眼,她显然连方寸都大乱了。

  “罗兄弟,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罗通沉吟了片刻,继而说道:“此去长白山家祖之住处,尚有数千里之隔,我想找家祖前来营救,一来一回,可能…………”

  “可能早挂了!”这句话罗通并没有说完。

  但田七姑当然懂得他的言下之意。

  “罗兄弟,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你就快说嘛,大姊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罗通接口道:“田大姐能否想办法找到嵩黄双奇?”

  “找他们?”田七姑怔了怔。

  “是的!”罗通点头道:“若是能找到两位前辈的侠踪,凭家祖与他们之间的交情,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田七姑眉头一皱,叹声道:“天下之大,两位前辈的行踪飘忽不定,这要我们如何找起呢!”

  罗通接口道:“你们可以…………”言及此处,他的神色忽然一变,接著急声道:“你快走,有人来了!”

  田七姑曾见过罗通的武功,当然更相信他的听力,当下道了声“多保重”,随即身躯一溜,眨眼间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次日清晨。

  田七姑等人起了个大早。

  “你们都醒了啊?”人随声现,却见孙月华已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麦洁溪道:“孙姐姐,我们想离开了!”

  “什么?”孙月华怔道:“干嘛急著走呢?”

  麦洁溪又道:“没有啦!我们只是觉得待在这里好烦,所以才想出去四处逛逛!”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孙月华笑笑道:“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吗?”

  “这…………”麦洁溪面有难色。

  田七姑一旁接道:“哎唷,孙大妹子,倘若咱们人都走光了,万一罗兄弟回来了,他见不到我们,那怎么办?”

  “就是说嘛!”邓如兰也道:“再怎么说,我们总得留一个人在这里,罗大哥回来了,也好有个人告诉他,我们的情况啊!”

  孙月华想想此言不无道理,当下点点头,说道:“那好嘛,可是你们要尽快回来喔,好不好?”

  “那当然!”田七姑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出去溜-个三五天,没事的话,当然就会回来啦!”

  “三五天?这太久了吧?”

  “别闹了,孙大妹子!”田七姑拍了拍孙月华的一眉膀,娇笑道:“我们走了,见到孙大、孙二哥时,代我们谢谢一声!”

  “好,我知道了!”

  “妹子们,咱们走吧!”话声甫落,田七姑已率先跨出门槛,走入甬道中。

  三女顺利地走出孙氏镖局,这会儿业已来到了大街上。

  “田大姐,你到底想出了办法吗?”

  “还没有!”田七姑叹了口气,继而注目问道:“那你们呢?你们想到了办法没有?”

  “没有!”麦洁溪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邓如兰苦笑了笑。

  田七姑皱眉道:“想我田大姐平日精明得像个鬼似的,这会儿居然连个办法也想不出,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

  “那又何苦呢?”邓如兰沉吟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更何况咱们有三个人哩!”

  田七姑摇了摇头,没有再吭声了。

  三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著,不久,麦洁溪用手一指街边的酒帘,说道:“我肚子好饿,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没有人表示反对的意思,于是三女便走了进去。

  清晨的酒馆当然没有入夜的那么热闹上,女走入冷清的酒馆,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头,便各自坐定。

  “三位姑娘要点些什么?”

  “一壶酒,另外再来四样下酒小菜!”

  “是,小的立刻去张罗!”店小二飞也似地朝伙房奔了去。

  不久,他熟练地送上一壶酒,四样小菜,道了声“慢用”,便退了下去。

  麦洁溪斟上了三杯酒,便迳自吃喝了起来。

  邓如兰似乎也饿了,当下又要了小笼包,与一碗小米粥,也秋风扫落叶般地吃了起来。

  唯独田七姑食难下咽,一个人静静地呆坐著,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黄昏。

  正是黄昏。

  一天的期限很快地过去了。

  困在铁皮屋里的罗通,仍然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法,来脱离这个鬼地方。

  经过一天的摸索,罗通早已发觉要以本身的内力来击穿这片铁皮,无疑是痴人说梦的事。

  为了节省体力,他不愿再做无谓的浪费,在找寻出路上,于是他盘膝而坐,不久便已入定了。

  “罗通,你坐在那儿做啥?”孙伯达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偌大的通气孔上,一面发话,一面做出阴沉沉的笑容。

  看到了他那张脸,罗通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赏他一巴掌。

  但他当然做不到。

  有了这片无法击穿的铁皮,两人的处境,恍如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正在考虑你昨天说过的话!”

  “哦?”孙伯达耸然道:“那你考虑得怎样了呢?”

  罗通淡淡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结论是什么?”

  “对不起,说什么我也不能交出太极玄功,不如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孙伯达冷笑道:“杀了你多可惜,要杀就要杀些与你相干的人上样才能使你痛苦,活得很痛苦!”

  “你还真是狠毒!”罗通冷哼了一声。

  “嘿嘿,好说,好说!”孙伯达阴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要你武功如此高强,让人不得惧你三分。

  罗通淡淡道:“我虽是弱冠之年,但自幼即花费无数多的心血,在本门的武功上,之所暴有今天的成就,那也是我的努力所换取而来的,倘若你想不劳而获奉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孙伯达沉吟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我能将太极门的武功发扬光大,不也是武林变福址吗?”

  罗通干笑道:“这些话固然不错,但我却有个问题!”

  “请说!”孙伯达望著他。

  罗通凝结道:“像你这样逼迫我交出本门的武功,万一真让你得逞的话,你想…………你会将太极门发扬光大吗?”

  “似乎有点不太可能!”孙伯达居然不否认。

  “那不就结了!”罗通哼声道:“连你自己都这么回答了,还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孙伯达笑笑道:“关于你说的这些话,老哥哥我并不表苟同!”

  “哦?”罗通耸然道:“此话怎讲?”

  孙伯达肃然道:“每个人有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结果并非就像预期中一样的美好,就拿你来说吧!”

  语音一顿,他又接著道:“当你满怀雄心壮志地出道江湖,结果却发现江湖中一切事物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那么你又该如何呢?”

  罗通沉吟了片刻,随即答道:“我会不顾一切地去克服困难,然后再去完成我的雄心壮志。”

  “哦?”孙伯达颇不以为然。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对我而言,事实上就是这样!”

  孙伯达笑问道:“那么我请问你,眼前你的处境,你又要如何去克服呢?”

  “这个嘛…………”罗通支吾了一会儿,随即沉默不语,显然他找不出好的理由,来应付孙伯达如此刁钻的问题。

  孙伯达阴笑道:“所以说,凡是都有意外产生,任何人都不会例外的!”

  罗通皱眉道:“我不否认,这次的确是个意外!”

  孙伯达淡笑道:“虽然是个意外,但你却可以改变的!”

  罗通平静的道:“刚才我已说过,不如你杀了我吧!”

  “哦?”

  孙伯达耸然道:“意思也就是说…………你抵死不肯交出太极玄功了?”

  “是的!”罗通断然地点了点头。

  孙伯达动容道:“你的理由是…………”

  罗通接口道:“很简单,即使我交出了太极玄功,你们没有太极门的内功心法做基础,根本练不来的!”

  “这就是你唯一的理由?”

  “是的!”罗通又点了点头。

  孙伯达注目道:“倘若为了你这些固执的理由,而害死很多不相关的人呢?”

  “唉!”罗通长叹了口气,随即皱眉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孙伯达冷笑:“哼!既然如此,你就等著替田七姑她们收尸吧!”

  话声甫落,他已站了起身,准备离去。

  “且慢!”罗通忽然唤住了他。

  这实在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原因是罗通无法确定田七姑她们到底平安离去了孙氏镖局,亦或是没有?如果她们离去的话,罗通大可不必理会孙伯达的要胁,但如果她们没有离去,那问题就很严重了。

  思忖至此,罗通肃然道:“我们可不可以好好的谈一谈?”

  “谈一谈?”孙伯达冷笑一声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罗通无奈的道:“让我换个方法来说除了要我交出太极玄功之外,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这么说,你接不接受?”

  “哼!罗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孙伯达心里这般想,口中差点失声笑了出来。

  打死不交出太极玄功,其实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看来这场仗,罗通是已输了大半,仿佛是输定了。

  孙伯达装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淡淡道:“虽然你的说辞,我并非十分满意,但却勉强可以接受!”

  语音一顿,他又接著道:“你要我不逼迫你交出太极玄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个条件,否则我仍然会杀了田七姑她们那些人!”

  罗通苦笑道:“刚才我已说过了,除了要我交出太极玄功之外,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哈哈,好极了!”孙伯达阴笑一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交出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的心法口诀…………”罗通闻一言浑身猛一大震,顿时整个人呆住了。

  太极门之所以能够屹立在江湖中数百年之久,除了太极玄功之外,靠得就是这两门绝世武学。

  如今孙伯达不仅仅是龙形九渊,甚至连通天十八式也不放过,罗通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问题呢?

  “罗通,老哥哥我可没太多的时间跟你耗,这会儿你就赶快回答吧!”

  “这个嘛…………”罗通支吾了一会儿,继而皱眉道:“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想见田姑娘她们一面,不知道…………”

  孙伯达接口道:“她们此刻游山玩水去了,短时间之内,你是见不到她们面的!”

  “哦?”罗通动容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孙伯达的表情十分不耐。

  罗通心中暗自一喜,口中说道:“好,你给我送文房四宝来,我把龙行九渊与通天十八式的心法口诀写出来!”

  孙伯达嘿嘿笑道:“小子,这还差不多了,你等著,老哥哥我即刻帮你送来!”话声甫落,人已准备掠下。

  罗通忙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孙伯达同道:“什么话?”

  罗通笑笑道:“我很讨厌啃冷馒头,如果可能的话,派人帮我送些热腾腾的酒菜过来,这样的话,才能助长我的思考能力啊!”

  “好,没问题!”孙伯达又道:“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罗通摇了摇头。

  “我告辞了!”

  说罢,孙伯达轻身一跃,眨眼间便走得无影无踪了。

  黄昏。

  又是黄昏。

  田七姑、麦洁溪、邓如兰三人,仍然一脸苦瓜地呆坐在酒铺子里,她们呆坐了一整天,似乎仍然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法来。

  “田大姐!”麦洁溪皱眉道:“咱们在此枯坐了一整天,仍然没有办法可想,罗大哥会不会因此而遭受什么危险啊?”她这一问,立即问出了众女的心结。

  没错!眼前的情况是对罗通极端不利的,多拖一刻,罗通就有多一刻的危险,倘若多拖个三五天,那么…………田七姑已不敢往下想去了,当下长叹了口气,黯然道:“别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急也不是办法啊!”

  “可是…………”麦洁溪实在答不出话来了。

  这时大街上忽然冒出了一个年近三十的叫花子。

  他踏著七爷八爷的步伐,十分嚣张地穿过大街,一路朝酒铺子走了过来。

  伙计的照子根亮,一眼看到叫花子后,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二爷,您来啦!”

  “嗯!”叫花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另一名小二动作飞快地送上酒菜,放在店内一张最大的桌子上。

  中年叫花子大踏步地走近桌边,伙计忙替他拉开板桥,叫花子便坐定。

  掌柜的火烧屁股似的从柜给里走出,手上还抓了一表十两重的银子。

  “二爷,好久不见了!”掌柜迎了上去。

  叫花子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声,淡淡道:“陈掌柜的上阵子,你铺子里的生意不错嘛!”

  天知道,从早到晚,酒铺里除了田七姑那桌客人外,就不见第二桌客人了。

  “那里,那里,托大爷的福!”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掌柜的将手中的银子,偷偷地塞进叫花子的荷包里。叫花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吃喝了起来。

  掌柜的道了声“二爷慢用”,便转身离去了。

  打从这名叫花子一走进酒铺子开始,田七姑就已知道他是丐帮的弟子,而且是来收保护费的。

  这对江湖阅历丰富的田七姑而言,根本就是件司空见惯的事,但今天的田七姑显然是个极端的例外。

  怎么说呢?原因是自从叫花子走进酒馆之后,田七始就低垂著头,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策似的叫花子三杯马尿下肚,转头一瞧,哇操晋居然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婆娘坐在临窗的座头上,一时不由色心为之大起。

  “喂!三个妹妹,过来陪二爷我喝一杯!”麦洁溪由于心上人身处险地,心急如焚,这会儿声到叫花子口出恶言,不由猛拍了拍桌子,就要站了起身。

  田七姑一把被著她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也就是说“这等小事,让我处理即可”,然后站了起身,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叫花子一眼见著田七姑缓缓走来,心中暗暗思忖道:“嘿嘿,这些婆娘还不是普通的听话…………”

  “哎唷,二爷,你好贪心呐,咱们姊妹三人,你一人哈得了吗?”这些话说完,田七姑已一屁股坐了下去,就坐在他的身旁。

  “啊!”叫花子几时曾有那么正点的婆娘坐在他的身旁过,这会儿惨呼了一声,两道血筋由斗大的鼻孔台了出来。

  田七姑嫣然一笑,说道:“我就说嘛,你这个年轻人那么没有挡头,还想哈下我们三个,不是克要笑掉别人的大板牙吗?”

  “我…………上…………”叫花子结结巴巴,就连口齿也不清了。

  “哼!没有用的东西!”

  却见田七姑右手一抬,手臂一弯,以手肘给了他一拐子,接著破口大骂道:“凭你这个货色,也想要本姑娘陪你喝酒!”

  那叫花子冷不防田七姑会给他一拐子,这会儿惨呼了一声,人也直飞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人已跌了下地。

  “哇操,你这个烂货,找死!”叫花子飞跳了起身,以满弓在弦的弩箭之势,飞快地朝田七姑坐身之处射来,同时一掌拍出。

  光是看他这手,即可表示出他的武功的确不弱,只可惜他这次遭遇到的对手并非吃白菜长大之徒,而是武林之中享有盛名的罗刹女,田七姑。

  武林之中有个十分怪异的现象,倘若你是个打不死的无敌铁金刚也就罢了,但如果你的武功高不成,低不就,属于那种半吊子,那么赖以生存下去的要件,极可能就是一双照子了,照子即是眼睛之意。

  如果你的照子够亮,一看情况不怎么妙,你可以脚底抹油,那么所有的祸事,也就不会降临到你头上了。

  这名叫花子欠缺的,显然就是这一点。

  目稠糊到屎!眼睛托汤!

  的确,他虽然也有一双照子,但却不是一双很亮的照子,所以一阵毒打过后,他的肋骨断了两根,牙齿也掉了四颗,但这些似乎并不怎么稀奇。

  稀奇的是,他的外表实在根像咱们列入国宝级的动物猫熊。

  只见他跟路路地站了起身,用手一指田七姑,然后恨恨道:“贱婢,好胆的卖跑,你等著,我立刻就来!”话声甫落,他已连滚带爬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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