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红云蓄势纵身之际,忽然石碑晃动,因此虽然红云仍扑向郑雷,他已身形不稳,一个身子在空中晃晃荡荡,时无法稳身发掌。
红云陡的呼气挺身,勉强稳住了晃荡之势,双掌一翻,正待雷霆一击,不禁一凛,赶决将掌势收回。
如果他不是惊觉得快,这双掌下去,丧命的不是郑雷而是云雾狂人。
红云明明是扑向郑雷,为何在发掌之际,当下却变成了云雾狂人了呢?
原来在石碑晃动之后,红云纵身凌空之际,一个好好的石墓,却因内里机关的发动,转了起来,所以当红云要发掌时,正好将云雾狂人转到了郑雷的位置,无意中救了郑雷一命。
虽然石墓转动,但云雾狂人与郑雷的内力拼斗,双方仍不能稍有退让,亦不能分力对付旁袭的敌人,所以红云仍然还有机会致郑雷于死命。
此时,红云身形已经势竭力尽,反正郑雷一心对付云雾狂人,分不了身,红云就大胆的落向郑雷近侧,准备不发掌则已,如果发掌,只要一伸手就能逼点郑雷全身大穴,那郑雷就注定非死不可。
殊不知,红云正在刚落未落之际,呼延炜纵身上墓顶,金蛇鞭又扫卷而至。
这时的红云,已经势竭力衰,要想在空际变换身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哇呀!”红云陡然大叫一声。
众人都以为红云命危旦夕,在发出垂死的呼号,郑雷与云雾狂人亦不禁同时一怔,但都不敢心有旁惊,急忙收慑心神,惟恐对方趁机作致命的一击。
红云究竟并非泛泛之辈,他大喝一声,鼓起余力,两腿一弹,身形一摔,把一个下落的身形,硬生生的移开了两三尺,眼看金蛇鞭在空际象闪电似卷了一个空。
红云吁了一口气,出了一身冷汗,赶快一施千斤坠,就往石墓落下。
这一次红云死里逃生,落得极快,但当他发觉逃出枉死城,又上了森罗殿时,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原来他正好落向郑雷和云雾狂人两人的掌力之间,他知道这一掌落下,有死无生,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发出一声惨叫。
随着这一声惨叫,只听像一阵爆豆子似的密密麻麻的炸声,红云一个庞大的身子不见了,尸体衣衫全炸成了碎片纷飞,可让坟墓下的五毒饱餐了一顿。
这一卞可吓得坟墓下的众人,都停止了战斗,呆呆的仰望着墓顶,眼睁睁的看到这惨剧的发生。
由于红云之死,倒救了郑雷和云雾狂人,本来二人非拼你死我活不可,因为红云之死,使得二人的内力都因这一爆炸,而得以发泄消散,二人都趁机跳下坟墓,解决了这场生死之战。
适于此时,石墓转动停止,石碑移动,墓门大开,五毒书生现身在墓门口,一付肃穆和惊愕的样子,瞪目左右环顾。
延呼炜纵身下墓顶,落在他的面前。
云雾狂人在石墓转动时,已经暗暗心惊,此时又见五毒书生西门松出现在墓门口。
顿感大事不妙,以为他已经得手,就想率领众喇嘛动手枪扑,但碍于郑雷一旁,不免有点犹豫。
正犹豫间,西门松抱着沉重的足步,缓缓前移,后面呼延灼的双手扶着那个黑衫看墓人出来,看来那看墓人已经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云雾狂人一看,这明明不象得手的样子,立刻又把心定了下来。
呼延灼和那看墓人出来不久,墓门关闭,石碑又恢复了原状,显然这古墓内的机关,在里面的人可以完全控制。
呼延灼扶着的看墓人,刚刚走出墓门几步,显然已经两腿连移动都不可能,被呼延灼拖前两步,闷哼一声,就头一歪,死在呼延灼的手弯里了。
西门松听到他的闷哼,一个身子硬挺挺的,慢慢的转身向后,郑雷这才发现,西门松显然负了不轻的伤!正想纵身向前看个明白,但立刻想起云雾狂人还在一旁,不得不小心防备,刚一犹豫;西门松亦双眼一翻,硬挺挺的向后倒去。
此时,呼延炜就在近旁,呼延灼赶快把看墓人的尸体放下,双双扶住他,缓缓的放他盘坐在地上。
郑雷一看西门松,胸部起伏剧烈,呼吸急促,显然真气不继,难以循轨运行归宗,他暗忖:“这墓内机关,必然厉害非常,连西门松亦负伤不轻,而贺荣亦心狠手辣,居然把看墓人亦致于死命,如果要想获得墓中秘密和毒药,到真比登天还难!”
玉山观音中毒未愈,但不能容西门松死去,他想去救他,但云雾狂人虎视一旁,于是郑雷睁目如电冷峻的向云雾狂人缓缓欺近。
云雾狂人知道,此时与郑雷拼斗,讨不了好,但他如果不言而去,老脸上又实在挂不住,他冷笑连连地道:“娃娃,你不怕这坟墓早晚会埋葬了你?”
郑雷道:“你别打如意算盘,看小爷先超度了你再说!”
他说话间,双手翻了一翻,看来随时都会遽下杀手。
云雾狂人双手一挥道:“娃娃,当你归天之日,老夫当效孔明哭周瑜,痛失英才,为你娃娃一哭!”
说罢,他率众喇嘛从坟地后面逸去。
其实郑雷亦知难以胜他,只要把他逼走,才能放心下手救西门松,郑雷一见云雾狂人离去,他确实地环绕四周后,一挫身就跑到了西门松身边。
郑雷去势太快,又未说明去意,呼延兄弟二人,立即双双拦在西门松身前,惟恐郑雷不讲江湖道义,趁人之危,要下杀手。
郑雷和颜悦色地道:“可否容我为贵岛主疗伤?”
呼延兄弟追踪郑雷已久,早已明了郑雷为人光明磊落,又见他说话满怀诚意,二人相互一瞥后,即缓缓向两旁闪开。
郑雷绕至西门松身后,亦盘坐地上,举起右掌贴住他背心灵台穴上,运功为他归顺真气。
一直气促急喘的西门松,经郑雷掌力透穴而入后不久即渐渐气息平和,呼吸均匀起来。
只不过一盏热茶的时间,郑雷助西门松的真气不再乱窜,守经顺穴绕行全身三周天,伤势已告痊愈。
西门松立即跃身而起,他看看地上五毒和鸩鸟残尸,又看看二十五个白衫大汉和已排列整齐的五毒队伍。
他知道在他进墓之后,这儿曾经有过一场惨烈非常的大战,他知道鸩鸟是五毒的克星,如果要不是郑雷守约助战,他属下的人员和毒物,决不会还有如此的完整。
但是他一言不发,只一纵身跳到玉以观音身前,从身边掏出一碧玉小瓶,倒出几粒丸药给玉山观音服下,又掏出一个枣红瓷瓶,倒出几粒丸药道:“这是给淫魔王姑娘服用的,愚兄先前给她服用的药无效。”
说罢,他不等玉山观音的回答,就伸手将药递出,转身打了一声胡哨,于是五毒齐奔,他亦随着离去了。
这全武林众目所瞩的古墓,立即变得冷清清的,只剩了郑雷和玉山观音两人。
玉山观音则因刚服过解药,还盘坐在地上,闭目运功,助长药性运行全身,对西门松的离去,并未多看一眼。郑雷此时早已站起,他看到西门松取药和离去这些动作,似乎含有太多费人猜疑的神秘。
他有点痴呆呆的看着西门松离去,心想:“曾进入这墓中的只有西门松一人,而看墓人亦剩了贺荣一人,一千多人的生命,以及全中原武林人士,都寄望着这古墓中的秘密能获得,我何不趁此机会,冒险进墓一探?”
他想到此处,立即跃身墓前,学着第一次西门松进墓时样,将右墓左右推了三下。
郑雷推了三下,以为石碑会和先前一样,缓缓移过一旁,然后墓门大开,就可以进入一探。
殊不知这一推动以后,情形大为不同,原来这墓门机关已经改变,外面的人无法开启,完全是受墓中人的操纵,只听一阵咋咋巨响,石墓又转动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郑雷也看出这其中必有蹊跷,急忙一个纵身,跃到玉山观音身旁,一下就把她抱起。就在此时,石墓四周,突然喷出腥谈的毒液,郑雷想逃已来不及了,不论你跑得多快,毒液必然会喷到你的身上。
他匆忙之间,看到只有石墓没有喷射毒液,此时他亦无暇考虑,陡地一式“飞龙身法”,人已起在半空,毒液堪堪从足下喷射而过,落地生烟,他暗道一声:“好险!”身形一晃,人己向墓顶掠去。
他刚刚到达墓顶上空,四周毒液喷射停止,就好像算定了郑雷会飞到墓顶,墓顶突然有了惊人的变化。
这一次墓顶的转动,与上次完全不同,圆圆的墓顶,原来有内外两个圆圈,两个圆圈都是相反的转动,在转动之中,墓项现出很多小孔,小孔每出现一次,即有百支淬毒短箭向墓顶上空射出。
这一下,郑雷抱着玉山观音,却万万躲闪不过这些毒箭。
他灵机一闪,把玉山观音一翻扛在左肩,空着一只右手,向下连拍两掌,于是他足下五六尺方圆的毒箭,齐被郑雷击落。
这又逃过一关,郑雷急急扭身挺腰,硬生生把“飞龙身法”改为“浮光掠影”,身形绕了一圈,落在坟墓的三丈开外。
郑雷扛着玉山观音落地时,石墓又恢复了原状,离石墓两三丈以内的地下,全洒满了黑腥的毒液和长不过六七寸的毒箭。
郑雷正要将玉山观音放下,但刚把玉山观音移置手弯内时,才发现她已经晕厥过去。
郑雷一怔,低首察视,见玉山观音脸上青肿渐消,渐渐已恢复往日的光润和红嫩,郑雷才知道是服药后的正常现象,不足为奇。
但是如今有玉山观音晕睡的牵虑,郑雷感到这古墓亦非久留之地,而且留此亦无大用,看来就是西门松再回来,他亦无法再进人古墓,因为这古墓现在只受贺荣的控制,任何人他亦不会容他进入!
于是,转念之间,郑雷立即抱着玉山观音,就向小人国方向奔去。
空山寂寂,古墓森森,接近黄昏的阳光,洒在静寂的坟地和人虫尸体上,显得无限的悲惨和凄凉。
是不是这古墓上就真的没有一人了呢?
这古墓上是真的不见一人,但在这古墓四周,却有千百只眼睛,注视着这古墓上的一切动静。
原来云雾狂人和西门松都没有走远,他们都选择了一个可了望全墓穴的高地,作严密的监视。
谁都没有对这古墓放松,谁都有为这古墓不惜冒全军覆没之险。
不但如此,就是陈平亦获王宛华和陈方的消息,派来了所有高手精英,已经在来此途中。
郑雷抱着玉山观音,只不过奔驰两三里之遥,就与陈平等相遇,郑雷一看陈平之后紧随着的有神医张道泉,燕山上人,五行怪叟,五毒神魔等一二十人外,陈方和王宛华亦在其中。
郑雷见到陈方叫了一声妈妈后,立即盯视王宛华,只见她风采依旧,看不出中毒现象。
郑雷暗暗惊疑,他想:“明明刚才西门松说淫魔王姑娘,其意是指她已然中毒,第一次给的不是真正解药,为何她竟全然没有中毒现象呢?”
他想虽然是这样想,但他仍将玉山观音放下,看看她手中并无丸药,摸摸她怀里亦没有。
郑雷正惊疑问,玉山观音长吁一口气已经醒来,她坐起看着郑雷和陈平等人,似乎在搜寻适才失去片刻的回忆。
玉山观音在人群中看到王宛华,不由一惊,伸手向怀里一摸,不由跳起惊叫道:“宛华姊姊,西门松给你的真正解药,被我晕过去时丢了!”说完,她毒性初愈的身子晃了一晃。
王宛华急忙伸手扶住她道:“不要紧,我早知五毒虽凶,但我们张神医却是拿手,我早已经好了!”
玉山观音望望王宛华身后众人道:“你们是不是来接应我们?”
王宛华点点头,陈平却在一旁道:“我们不但来接应你们,而且我们将把全部实力,往这方面移动,从现在起,古墓将是我们争夺的焦点,我们已经知道,云雾狂人和五毒书生西门松,现已屯兵在这古墓附近,大战随时都会爆发,我们用不着回去了,走吧!”
于是他们又向古墓前进,陈平领头,在前进当中,随时都有人回来报告古墓方面情况,郑雷才知道陈平已经对古墓四周早有眼线布置,不过主力没有到达之前,眼线始终未现身罢了。
郑雷与陈方走在一起,他看到陈方,就想起昏迷不醒,负伤未愈的翠莲等四人,他愁苦的轻声道:“妈妈,大姊她们中的毒,张神医难道束手无策?”
陈方点点头道:“云雾狂人施的毒,与神龙行云使的毒性相同,而与中原武林人士所使的毒性大不相同,张神医也无法解救。”
郑雷咬咬嘴唇道:“她们的临时解药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陈方沉吟一下急道:“糟了!每人还剩两粒,最多只能维持六天了!”
郑雷低着头狠狠地道:“不管古墓机关多厉害,我非在这六天以内,进墓取得解药不可!”
陈方道:“古墓机关如何?”
于是郑雷将西门松进入古墓负伤,自己如何险些被石墓暗器毒液所伤,及古墓已被贺荣完全控制,外面的人无法进入等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陈方听后想了一想道:“另外两个看墓人既然己死,难道贺荣不出来寻览食物和饮水?”
郑雷:“最后死去的一个看墓人说里面所储的食物用水,至少足够需用半月,如等他出来时就晚了!”陈方急道:“既然墓内困难重重,为何你不从云雾狂人身上下手?”
郑雷道:“云雾狂人身上的解药,他说在鄱阳湖落水时已全部遗失,显然并非虚语。”
这一下连陈方亦想不出一个更好的主意,她随着众人低首疾行,再也没有出声。
翠莲等人是陈方的媳妇,陈方之爱翠莲等人,自然亦不亚于郑雷,两个爱翠莲等的心则一,但两人此时的想法则各殊。
郑雷则想不计一切成败,准备抢先进入古墓,而陈方则始终不相信云雾狂人解药遗失的话,她听了郑雷的话后,觉得要制服云雾狂人,远比进入古墓容易,所以她在尽力思索,如何制服云雾狂人之法。
此时已经是夕阳余晖,日落西山,他们随陈平已经来到一个横看成岭的高岗之上。
岗上茂林修竹,正好容人藏身,陈乎所派的手下十余人,早由欧阳总管率领,对着半里外的古墓严加监视中。
从这高岗下去,完全是一片斜坡,从斜坡再前走,则是一片乱石岗,乱石岗再过去,是一块杂草丛树的丘陵地,由此上坡就到了古墓的墓园。
这时,墓园里静无一人,但静寂中却显得分外紧张,因为谁都知道,只要墓园里稍有动静,就会有几十个高手,立刻群起而攻之。
既然如此,谁又敢去成为众矢之的呢?
眼看金色的晚霞慢慢地消失,连西天的云彩都由银灰而渐渐变为深暗,突然坟墓顶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瘦长身影,四周众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大大的吃了一惊。
云雾狂人、西门松和陈方三方面,都在互相猜疑,这人究竟是谁呢?
谁又这么大胆,竟敢不畏张敌环视,而现身在这是非之地呢?
郑雷眼力特佳,他拉拉身侧的陈方,惊呼道:“妈妈,是爸爸!”
陈方诧异地道:“他一个人来作甚?”
郑雷急道:“妈妈,容我去看看?”
陈方道:“要去同……”
一言未毕,神龙行云已经跳下墓顶,在左右摇晃着石碑,郑雷知道这一摇,就将毒液四喷,不禁大声惊呼:“摇不得!”
其实相隔甚远,神龙行云自然听不见,郑雷亦早已人随声起,陈方美妙身形亦随在后,在墓色四合的空际,划起两道黑虹,向古墓掠去。
郑雷刚掠至乱石岗,人犹在空际,即提气高呼道:“爸爸,快返,机关就将发动!”
此对,石墓已经咔喳连响,开始转动,神龙行云听到郑雷的声音,立即拔身急退,刚刚落至三丈开外,石墓四周,毒液已经喷射而出,神龙行云再一个纵身,总算没有被毒液喷上。
郑雷和陈方看到此情形,自然十分庆幸,二人离神龙行云,尚有一箭之遥,正向他掠去。
突然,神龙行云双手不住摇晃道:“雷儿,方妹,快退回去,不要来,千万来不得!”
郑雷同陈方身在空际,听神龙行云如此一说,自然想不透这其中道理,心中都不禁暗忖:“有什么来不得?”身形前掠,并未停止。
当二人身形落地时,已经离神龙行云只有五六丈远了,神龙行云仍在喊叫道:“退回去,快返回去!”二人怔住了,呆立在五六丈处,既未敢前进,但却亦没有后退。
正在此时,突然杀声四起,声震遐迩,四山相应,原来是神龙行云手下的一千多蒙面黑衫人,满山遍野的叫喊而来。
郑雷同陈方都楞了,暗忖:“这些蒙面人要杀谁?为何向古墓包围而来?”
二人正意念急转问,神龙行云又急忙向他们招呼道:“雷儿、方妹快过来!”
二人跃身到了神龙行云面前,郑雷急道:“爸爸,他们奔来要杀谁?”
神龙行云道:“要杀你们母子二人!”
二人大吃一惊,郑雷又道:“难道他们己不听爸爸指挥?”
神龙行云叹一声道:“我已经很难控制他们了,暂时的解药已经用完,没有继续服暂时解药,他们就会连续发狂到七日而死,他们现在只知我是来此取解药,不论任何人干扰,他们会一概不认,非置你们于死地不可!”
郑雷心道:“为了这么多武林人士的生命,为了翠莲她们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冒死进入古墓取得解药,但是又如何能进入古墓呢?”他道:“爸爸,怎么办呢?”
神龙行云急道:“你们快点站到我身后,容我试试看!”
二人刚刚站好,蒙面黑衫人已疯狂而至,神龙行云双袖猛的展抖几下,他那银色衫袍,闪闪发光,一阵锐啸之声响起,掩盖了四山响起的杀声。
这下总算把满山遍野涌至的蒙面人阻住,他们全停在神龙行云四周,连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珠,都盯视不动,他们的狂性总算暂时被抑住。
神龙行云乘机大吼道:“他们是帮助进入古墓取得解药的友人,你们不得无礼!”
郑雷看到这种情形,暗暗心惊,他想:“如果这一千多狂人,狂性再发,就将不可收拾,到时为了自救,我们不但救了他们,岂不反成了杀他们的刽子手了吗?”他轻声向陈方道:“妈妈,这多可怕!”言下之意,有惊惧和怜悯的两种成份。
陈方一再示意道:“不要做声,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点小错,就能引起不可收拾的局面,雷儿,你要小心忍耐!”
郑雷焦急的点点头,神龙行云正好又袍袖猛展,大吼一声道:“四公听令,率众排列成四合阵,面外御敌,如有擅闯,一律格杀无赦!”
众蒙面人中,立即有四人跳出,选定了四个方位,片刻之间,一千余人,立即排列成井然有序的四合阵,将古墓防御得严如金城汤池,任何人亦难以越雷池一步。
方阵既成,神龙行云立即回首向郑雷和陈方二人道:“进墓!”
神龙行云只说出这么简捷的两字,郑雷心中却暗道:“说到容易做则难,区区二字,不知包括多少杀机!”
陈方看郑雷没有说话,知道郑雷早有决心进墓,但苦无办法,于是接嘴道:“雷儿虽有决定入墓,但由于贺荣守在墓内,操纵机关,无法寻出入口进内,岂不徒劳无功?”
神龙行云急道:“这些中毒蒙面人,现在只有求生的基本意识,我们就是不能进墓,也要竭力做去,不然等他们以为我不救他而狂性再发时,我都不知该如何来收拾这局面了。”
郑雷眼向四下一轮道:“爸爸、妈妈,我们到墓前再说。”
于是三人,在暮色逼人的黑夜里,空际划起三条黑线,就向古墓石碑前落去。
郑雷绕着古墓,连连呼喊道:“贺荣,大岛主已死,二岛主和我小飞龙郑雷来了!为了救一千多人的性命,希望你快让我们进去。”
他绕着古墓喊叫了数遍,墓内一直没有回音和动静,但方阵的东南和西北角上,却起了一阵骚动。
原来云雾狂人和西门松都倾全力逼近了阵外,他们志在必得的古墓秘密,岂能容神龙行云和小飞龙轻易得去?
云雾狂人首先从东南角冲下,继之是五毒书生西门松率领五毒,人员已增至百人之多,亦冲到了西北角上。
神龙行云属下的蒙面人,此时恰如强弓之弩,狂性正蓄势待发,如今两股强敌冲至,就如同两根火种,点燃了干柴,他们由于求生的意念,激发了生命潜在的本能,所以每一个人的武功,都比平时增高了三四成。
一声呐喊,杀声陡起,就分别向云雾狂人和西门松两股犯敌扑迎上去,立时金铁交鸣,火花四溅,掌风呼啸,劲涛震耳,紧接着就是惨叫呼号,双方立见伤亡。
蒙面人等功力虽然增高,但由于意志不清,盲冲瞎闯,而且不知合作,只是独自为战,加以对死毫无畏惧,对五毒不知避让,所以片刻之间,蒙面人至少死伤在四五十人以上。
可是,他们仍一波接波的冲了上去,是好像死真的是到了西天一样的快乐,虽然伤亡继之,但杀声更烈,勇气更大,连云雾狂人和西门松属下,都感到胆寒而有怯战之意。
这是一场剧烈的混战,神龙行云既然无法进入古墓,就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蒙面人如此发狂的一个个死去,但是以他们三人之力,又无法制止这场混战!
郑雷和陈方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陈平他们不出而助战呢?他们意念甫毕,只听他们来时山岗上,亦传来了金铁交鸣阵阵撕杀之声。
这就奇了,所有能想得出的敌人,都在与蒙面人交战,哪儿还有什么人与陈平等撕杀呢?
难不成又是起了内哄,自己人打了起来了么?
神龙行云道:“那面山岗是些什么人?”
陈方道:“是爸爸他们。”
神龙行云又道:“那他们遭遇了什么敌人呢?”
陈方道:“就是不知道是谁?”
神龙行云道:“雷儿对付云雾狂人,我去对付五毒书生,方妹你回去看看。”
说着三人即分别奔去,实际陈方并未冲出,刚刚掠出四合阵,就被云雾狂人和西门松的人双双截住,舍死忘生的打了起来。
郑雷在黑暗的混战之中,一时找不到云雾狂人,反正喇嘛和蒙面人的服饰很易区别,他痛下杀手,立即有四五个喇嘛伤亡在他的手掌下。
但是郑雷立即处在一个很困难的境地,因为蒙面人等早已失去本性,他们只能对神龙行云的银色罩衫,能分出敌我以外,就是对帮助他杀敌的郑雷,他们亦无从分别敌我。
所以,郑雷刚刚掌劈了几个喇喇,减轻了蒙面人的压力,反而被蒙面人围了起来,一时不得脱身。
于是,郑雷想擒贼先擒王,准备找到云雾狂人拼个你死我活的主意,亦只好徒唤奈何了!
围攻郑雷的蒙面人越来越多,郑雷又不忍伤害他们,想用掌力逼开他们,又因他们只进不退,而无能为力,如果郑雷想脱身,就势非伤害几个身前的蒙面人不可这就使郑雷十分为难了!
郑雷想来想去,一时无计脱身,他咬牙暗道:“少不得,就让你几人暂且委屈一下吧!”
他正想双掌横扫而出,暂令几人负伤,自己以便脱身,突然间,他锐目一扫;在夜色之下,只见古墓顶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
地双掌一翻即收,实际这一掌并未扫出,他心中却在暗暗惊忖:“这古墓上哪来的人影,难道是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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