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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意外奇遇

  下了昆仑,寻着青风骥,夏天翔与仲孙飞琼一骑双乘,驰未数丈,便又复感慨无穷地长叹道:“青风骥虽有绝世脚程,但天涯之大,海角之广,我们又到哪里才能找着鹿玉如?告诉她孩子业已脱险之事呢?”

  仲孙飞琼心中一阵悲凄,决意仍把这件足以引起他极度伤心的噩耗暂时隐瞒,遂倚偎在夏天翔怀中含笑说道:“翔弟不必忧虑,人间奇事,皆有因缘,缘至则聚,缘尽则散!我们既然无处相寻,只有随缘巧遇,或许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到时撞个正着,也未可知!”

  夏天翔因有仲孙飞琼这样一个天仙化人般香馥馥的娇躯偎在怀中,自也愁思略灭,展颜笑道:“琼姊虽然说得不错,但纵是随缘乱撞,也须定个目标才好?”

  仲孙飞琼忽然想起黄衣老人夏侯巽所托之事,遂向夏天翔说道:“翔弟,我们目前反正无事,便去践那黄衣老人夏侯巽之约好吗?”

  夏天翔失笑说道:“这位性情极为怪异的老前辈,把他那宝贝徒儿禁闭在什么所在?”

  仲孙飞琼笑道:“夏侯老人说是禁闭在大巴山中的一座幽僻古洞之内!”

  夏天翔心中一动,忙向仲孙飞琼问道:“琼姊,你把那大巴山古洞的周围形势说来给我听听!”

  仲孙飞琼遂根据黄衣老人夏侯巽所说,向夏天翔转告一遍。

  夏天翔听得剑眉连轩,“啧啧”称奇不已!

  仲孙飞琼绝顶聪明,见状含笑问道:“翔弟为何这等惊奇?难道夏侯老人禁闭他徒儿的大巴古洞,就是你与鹿玉如定情之地,及第三蔷薇使者徐香圃老前辈成道示寂之所吗?”

  夏天翔点头说道:“琼姊所说周围形式都像,纵然不同是一个洞,也必相距不远!”

  仲孙飞琼自怀中取出那三根作为暗器之用的“天禽五色羽毛”递与夏天翔,微笑说道:“翔弟,夏侯老人还你这三根‘天禽五色羽毛’,并声明取消五年后的泰山之约。”

  夏天翔接过“天禽五色羽毛”,微叹一声说道:“这位老人家怪得颇为可爱,但不知他八莫之行的吉凶如何?能否使‘八莫妖王’轩辕烈及‘金花圣母’夫妇稍受挫折,略敛锋芒?”

  仲孙飞琼摇头说道:“夏侯老人孤身涉险,独闯龙潭虎穴,绝难占得有利局面!”

  夏天翔剑眉微轩,接口说道:“琼姊所料虽然有理,但我们在高黎贡山曾经目赌夏侯老人的绝艺神功,委实精深得出人意料,难于企及!‘八莫妖王’轩辕烈、‘金花圣母’夫妇,纵仗地利人和,也未必准能胜得了这位怪僻无伦的武林前辈!”

  仲孙飞琼向夏天翔微笑道:“翔弟会错意了,我不是说夏侯老人在武功方面败于‘八莫妖王’轩辕烈夫妇,而是顾虑他单身涉险,势力太孤,性情又过分刚傲,难免在较量功力获胜以后,中人算计,略受小挫,可能会愤激得以身殉名而已!”

  夏天翔憬然说道:“琼姊这种顾虑极为可能,但时日相隔颇久,不及驰援,我们只有遥为夏侯老人祝福的了!”

  两人一路谈笑,自不寂寞,青风骥又具绝世脚程,故而未消多日,便已赶到大巴山内。

  仲孙飞琼因黄衣老人夏侯巽曾把那古洞的周围形势向自己描绘得十分精细,遂在按图索骥之下,不太烦难地便寻到地头。

  这座古洞,是在一条幽谷之中的高峰脚下,洞外满布密树藤萝,若非细心拨开藤蔓观察,根本看不出丝毫迹象!

  仲孙飞琼命小白大黄与青风骥在洞外随意游行,自己与夏天翔进入古洞,并含笑问道:“翔弟,这座古洞是不是就是你与鹿玉如定情,及‘蔷薇使者’的成道之处?”

  夏天翔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昔日居留的那座古洞,似是在这高峰背面。”

  一面说话,一面前行,但经过两三重转折以后,忽有石壁挡路,洞势已尽。

  仲孙飞琼因洞中毫无人迹,不禁苦笑道:“夏侯老人这个玩笑开得真不算小,使我们千里迢迢地赶到大巴山,寻得这幽僻古洞,但洞中却不见他那宝贝徒儿的踪迹。”

  夏天翔抬头目注仲孙飞琼,含笑说道:“我想夏侯老人说得不错,他那位得意传人,定然在这石壁的后面!”

  仲孙飞琼秀眉一扬,惊奇问道:“翔弟怎会如此判断?”

  夏天翔摇手笑道:“琼姊不要着急,可能我会开这石壁。”

  仲孙飞琼越发惊奇地说道:“翔弟,你怎么会开这石壁?莫非……”

  夏天翔点头笑道:“我始终认为这座古洞与我昔日曾居留之洞相通,想照‘蔷薇使者’当时所传的开壁之法一试!”

  夏天翔含笑说着,走向石壁之前,依照昔日“蔷薇使者”所传的开壁方法,略一推动,果然一阵“隆隆”石响以后,壁上便即出现门户。

  仲孙飞琼闪身进入,含笑叫道:“翔弟来看,这石壁之后,并未藏人,仍是一座深遽山洞而已!”

  夏天翔走过一看,苦笑道:“我想夏侯老人不会虚言,我们且向前走走再说。”

  仲孙飞琼点头举步,经过四五重转折,前面忽有微光,似乎已将走出另一洞口。

  夏天翔、仲孙飞琼见状,不禁更为讶然,赶紧出洞一看,洞外竟是一座并不太大的奇形山谷!

  这山谷共只七八丈方圆,四周壁立,无法上下,谷底则满布高低不一的嵯峨怪石。

  对面壁下,与这边山壁的同样部位之处,还有一个洞穴。

  夏天翔手指对面洞穴说道:“那座洞穴之内,定与我们所经相同,也有一层石壁阻路,并可能就是‘蔷薇使者’的成道之所了!”

  仲孙飞琼含笑点头,目光四外一扫,忽然指着一块嵯峨巨石,向夏天翔说道:“翔弟,你看见这石壁上极深的掌印没有?夏侯老人所说不错,确实有人在此锻炼功力!”

  夏天翔目光微注,举步向前,正待仔细察看,蓦然自那些嵯峨怪石之间,闪出一条矫捷婀娜的人影,扬掌发力,向着夏天翔腰背要害凌空怒劈。

  仲孙飞琼生恐夏天翔趋避不及,一面高呼:“有人暗算,翔弟速往右方闪躲!”一面玉掌微扬,发出冰心神尼所传罗浮绝学“般禅掌力”,从横侧里迎截对方来势。

  夏天翔如今精进太多,功力何等灵妙,在仲孙飞琼发话相告之前,便已警觉,身形微闪,转出六尺。

  他这一闪开,仲孙飞琼所发的“般禅掌力”,便与对方掌风恰好接个正着。照说应把对方一举击退,谁知事出意外,两股内家神功所化的气流隔空互接之下,仲孙飞琼虽占上风,对方却仅微退一步。

  夏天翔与仲孙飞琼目光注处,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觑,疑云满腹。原来这位自石后转出,向夏天翔猛施辣手的黑衣女郎,竟是在夔门绝顶失足遇难的霍秀芸姑娘。

  仲孙飞琼微一寻思,向夏天翔恍然说道:“翔弟,我明白了,你这位芸妹在夔门绝顶失踪跌落,巧被黄衣老人夏侯巽路遇所救,并因爱她的资质,遂带来此地,传以绝艺,准备五年之后作你的对手!但不知她今日见到你为何突加袭击?”

  话音刚了,霍秀芸便目注夏天翔、仲孙飞琼说道:“你们怎样来的?赶快出去,我师傅不许任何人进这秘谷之内!”

  夏天翔剑眉微蹙叫道:“芸妹……”

  两字才出,霍秀芸便似蓦然一惊,微退半步,看着夏天翔,神情颇为迷惑地发话问道:“你在叫谁?这‘芸妹’两字,我怎么听来极熟?”

  夏天翔闻言恍然知道霍秀芸是受惊过度,以致失去记忆,遂又复含笑说道:“芸妹,你是霍秀芸,我是夏天翔,她是送给你‘柳叶绵丝剑’的仲孙飞琼,你如今可都想起来了吗?”

  霍秀芸目光茫然,惘惘说道:“霍秀芸、夏天翔、柳叶绵丝剑、仲孙飞琼,这些名字,确实好熟,但我已经记不清了。”

  夏天翔缓步向前,含笑说道:“芸妹,你再想一想,便可以想出来了!”

  霍秀芸纤手一扬,尖声叫道:“我想不出来,你再往前走,我就打你!”

  夏天翔想趁此激起霍秀芸的回忆,依然口呼芸妹,含笑向前,谁知霍秀芸果然扬掌发出一招“洪崖拍浪”,照准夏天翔猛击而至。

  夏天翔足下微旋,身形一转,极其轻巧地避开来势,口中仍含笑叫道:“芸妹,你记不记得我们一同在大别山取宝,峨嵋金顶赏月,以及祁连山绛雪洞中探险等等有趣之事?”

  霍秀芸目光茫然地扬眉叫道:“我记不得,我只记得我师傅说过,谁接近我,我就打谁!”

  语音方了.三招诡异绝伦.极具威力的招术便即回环攻出,洒下幂天掌影,把夏天翔的身形罩在掌影之下。

  夏天翔认不出这三招的来历,断定必系黄衣老人夏侯巽秘传绝学,哪敢轻易招惹?遂在身形尚未被幂天掌影罩住之际,施展“蔷薇飞”,真像一枚蔷薇花瓣般的随风飓出一丈三四。

  仲孙飞琼已有前车之鉴,心中警惕极深,站在一旁,凝神注视霍秀芸的每一动作,防备她万一也有什么意外举措。

  转眼之间,夏天翔已在竭力闪避,惊险绝伦之下,被霍秀芸连攻九掌。

  霍秀芸所用的招术招招诡辣无比,威力极强,夏天翔因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弄得局促异常,便向仲孙飞琼苦笑叫道:“琼姊,芸妹失去记忆,不太讲理.我该怎么办呢?”

  仲孙飞琼蹙眉深思片刻,答复夏天翔的话儿.竟与当初“巫山仙子”花如雪在高黎贡山指示她的意义相同,说道:“翔弟,她既暂时不可理喻,便先设法把她点倒再说!”

  夏天翔也觉除此以外,别无他途,遂在闪避之中,趁隙随招,想把霍秀芸轻轻点倒,再行设法使她恢复记忆。

  谁知黄衣老人夏侯巽天性太以好胜,为了急于造就霍秀芸,不仅以本身神功替她打通奇经八脉,并把生平绝学扫数相传,故而霍秀芸如今除了功力火候方面尚不及夏天翔之外,招数身法方面,业已未遑多让。

  夏天翔几度进攻,均未得手,甚至施展出“蔷薇三式”中威力极强的“文君濯锦”,及神妙无匹的“度世三招”,亦被霍秀芸以一种从未见的罕世步法闪过,心中未免好不惊奇,暗忖难道自己要想制服霍秀芸,还非用恩师临终秘传的“乾天指力”不可?

  仲孙飞琼旁观者清,知道夏天翔虽占上风,但再打一两百招,亦未必能把霍秀芸制服。遂想一试自己所思之计,便向夏天翔含笑叫道:“翔弟住手,我来问她几句!”

  夏天翔因碰上辣手,无法制胜,下辣手又有愧于心,正在进退两难之际,闻言自然立即停手,跳出圈外了。

  仲孙飞琼含笑向前,刚刚走了两步,霍秀芸便又扬眉叫道:“你不许再走过来,否则我也要打你!”

  仲孙飞琼立即止步含笑问道:“霍姑娘,我们与你有仇吗?”

  霍秀芸摇了摇头以作答复。

  仲孙飞琼又复笑道:“我们既然无甚仇恨,你为什么要打我们?”

  霍秀芸柳眉双扬,向仲孙飞琼说道:“这是我师傅说的,他说谁想对我接近,我就打谁!”

  仲孙飞琼听出有隙可乘,遂神色平和地微笑道:“你这样听你师傅的话吗?”

  霍秀芸点头说道:“当然,我不听我师傅的话,难道竟要听你的话不成?”

  仲孙飞琼点头微笑说道:“对了,你应该听我的话!因为我是你师傅派来的,你自然应该听我的话!”

  霍秀芸剔眉怒道:“胡说,你全是一片鬼话,我师傅怎会派你来此?”

  仲孙飞琼看出她暗凝功力,似乎又要动手。遂赶紧摇手笑道:“霍姑娘,你怎么这样笨法?我们若不是你师傅派来,怎会找得到如此秘密的所在?”

  霍秀芸闻言一愕,觉得仲孙飞琼所说有理,遂柳眉微蹙问道:“你们既是我师傅派来,总应该知道我师傅的姓名模样!”

  夏天翔在一旁插口说道:“你师傅是黄衣老人夏侯巽!”

  仲孙飞琼又把黄衣老人的容貌身材详细说出,霍秀芸这才深信不疑,微笑道:“我师傅怎的自己不来,却派你们前来作甚?”

  仲孙飞琼指着夏天翔笑道:“你师傅与夏天翔业已交成朋友,不作对头,特地叫我们来把你放出,使你恢复自由,取消五年后的泰山之约!”

  霍秀芸恍然大悟,目注夏天翔,点头说道:“对了,对了,我师傅就是与他订过五年后的泰山之约,怪不得我听了‘夏天翔’三字,便觉好熟!”

  仲孙飞琼继续笑道:“这是第一件事.你师傅还交待了第二件事,便是要我们陪你去见一位当代的神医!”

  霍秀芸问道:“去见当代神医作甚?”

  仲孙飞琼笑道:“夏侯老人说你曾经受了一次极大惊险,致对以往之事记忆模糊,也许那位当代神医会有办法替你治愈这种怪病。”

  霍秀芸笑道:“这事确实怪极,我对以前种种情事,记忆颇为模糊,就是你们方才叫我‘霍秀芸’一事来说,我便又似觉得不错,又似觉得不是!”

  仲孙飞琼缓步向前,拉着霍秀芸的手儿,微笑道:“这种怪病并不要紧,你跟我们去见了那位当代神医,也许就会药到病除。”

  霍秀芸如今居然乖顺异常,一面与仲孙飞琼携手同行,一面笑着问道:“那位当代神医叫作什么名字?住在何处?”

  仲孙飞琼含笑道:“他叫‘商山隐叟’赛韩康,住在商山天心坪上。”

  夏天翔闻言,不禁深佩仲孙飞琼确比自己细心,这把霍秀芸带往商山天心坪之举,极可能使她在当代神医“商山隐叟”赛韩康的歧黄妙技之下,逐渐恢复因受惊而致失去的往昔记忆。

  霍秀芸略微收拾行装,夏天翔也向“蔷薇使者”成道之处遥拜通诚以后,便自离开大巴山,往商山天心坪进发。

  仲孙飞琼一行三人,不便乘骑,遂命小白、大黄及青风骥等先往商山相候。

  “商山隐叟”赛韩摩本是青风骥的旧主,商山天心坪又属轻车熟路,闻言之下,立即奋鬣长嘶,与小白、大黄一齐电疾驰去。

  仲孙飞琼跟望霍秀芸与夏天翔并肩同行,颇为亲热的神情,心中不由舒畅好多。

  暗想自从与鹿玉如在高黎贡山交手,使她坠入千寻绝壑以后,心头始终存在我虽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之感,对于夏天翔难免内咎难安,深怀歉意。

  如今总算误打误撞地,替他寻得了另一位红妆知己,略微补恨情天,将来告以噩耗之时,比较容易启齿。

  霍秀芸虽然尽忘前事,但却与夏天翔、仲孙飞琼新交,尤其对于夏天翔仿佛确有前缘般的,显得特别亲热。

  一路飞驰之下,赶到商山,但一登天心坪,却只看到“商山隐叟”赛韩康一人,未见仲孙圣的踪迹。

  仲孙飞琼心中微跳,柳眉双蹙,向赛韩康急急问道:“赛老前辈,我爹爹到哪里去了?”

  赛韩康笑道:“仲孙大侠约莫走了十日,据说要到五岳绝岭,轮回会斗强敌!”

  仲孙飞琼讶然说道:“我爹爹一向仲和,甚少树敌,近年潜心向道,更复不履红尘,怎会突然要到五岳绝岭斗甚强敌?”

  赛韩康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详情,只仿佛听得仲孙大侠说过,这场祸事系由仲孙姑娘惹出,是他生平最为重大及最后一次魔劫!”

  仲孙飞琼越听越觉奇怪,向夏天翔蹙眉叫道:“翔弟,你看这是从哪里说起?我们好好的行道江湖,怎会替我爹爹惹出了什么重大魔劫?”

  夏天翔眉头一皱,向赛韩康发话问道:“赛老前辈,仲孙老伯行前,可曾留下什么话儿瞩咐琼姊?”

  赛韩康笑道:“仲孙大侠认为仲孙姑娘既闯大祸.可能会来寻他,故而命我转告仲孙姑娘与夏老弟暂时不必相寻,等到明年八月初旬,去往终南死谷之中观看这场祸变的结果便了!”

  仲孙飞琼急得顿足说道:“完全错了,我不曾闯下什么大祸,此来也不是找我爹爹,是找赛老前辈施展岐黄妙术的呢!”

  赛韩康哦了一声问道:“仲孙姑娘找我替谁看病?”

  仲孙飞琼指着霍秀芸说道:“霍姑娘上次与‘三手鲁班’尉迟前辈在夔山绝顶遇险,虽然巧遇高人相救.但因失惊过度,竟把先前各事一齐遗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本身的姓名来历,亦自茫然不晓!”

  赛韩康闻言,目注霍秀芸,只见霍秀芸也在带着满脸娇憨微笑,以一种茫然的目光凝视自己。

  诊完脉象以后,赛韩康长眉一蹙,凝思不语。

  夏天翔见状,惶然说道:“赛老前辈,霍姑娘这种失去记忆的怪症,不好治吗?”

  赛韩康摇头说道:“治并不难,惟无法于短期见效,给她服些镇静驱邪、清心宁神的药物之类,自会渐渐复原,但时间至少却要在三年以上!”

  仲孙飞琼“哎呀”一声说道:“三年的时间未免太长,明年八月中秋,我们还要集合所有人力去往终南山太白峰头,与震天群邪及‘八莫妖王’轩辕烈等一决胜负呢!”

  赛韩康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倘若不用非常手段,确实收效太迟!”

  仲孙飞琼惊喜交集,又向赛韩康问道:“赛老前辈,你还有什么非常手段吗?”

  赛韩康笑而不答,只向霍秀芸看了一眼。

  仲孙飞琼冰雪聪明,见状便即会意,向夏天翔微笑说道:“翔弟,这天心坪头景色绝佳,你怎的不带你芸妹眺览眺览?”

  夏天翔知道赛韩康要与仲孙飞琼秘密计议,遂点头含笑,偕同霍秀芸走出茅屋,去往天心坪头.眺览景色,仲孙飞琼见夏天翔与霍秀芸业已离开,便自微笑说道:“赛老前辈,你想用什么非常手段?怎的如此神秘?”

  赛韩康微笑说道:“仲孙姑娘,你知不知道一般婴儿受了惊吓以后,父母应该采取何种措施?”

  仲孙飞琼笑道:“民间一般风俗,是要叫魂,据说把婴儿带到他受惊之处,呼名相叫,便可安宁!”

  赛韩康手捻长须,点头笑道:“我适才所说的非常手段,便是想替霍秀芸叫一叫魂!我打算一面先给霍秀芸服食效能温和的宁神清心的药物,一面把她带到昔日失足坠崖的夔山绝顶,甚至再将当时所经之事重行扮演一回,使霍秀芸旧事重温,必定可启发她不少回忆!然后乘机再投以猛烈药物,大概她这失忘怪症也就差不多可以痊愈的了!”

  仲孙飞琼听得佩服万分,大加赞叹。

  赛韩康道:“你们且在天心坪盘桓数日,等我把霍秀芸所需的药物准备齐全,便一同动身前往夔山绝顶便了!”

  仲孙飞琼含笑点头,并向夏天翔悄悄告知赛韩康的锦囊妙计。

  晃眼三日,赛韩康已把所需药物备齐,并每日均使霍秀芸服食宁神清心之药。

  仲孙飞琼嘱咐异兽大黄与青风骥留在天心坪,只把灵猿小白带走。

  霍秀芸如今虽未恢复以往记忆,但已与仲孙飞琼颇为亲热,一面向仲孙飞琼嫣然笑道:“仲孙姊姊,我已吃了不少这位当代神医赛老前辈所赐的药物,怎的还想不起以前的一切事儿呢?”

  仲孙飞琼含笑安慰说道:“芸妹别急,你的病状太深,我们如今便是去替你找一样绝世灵药,定会把你彻底治好!”

  霍秀芸又复含笑问道:“仲孙姊姊,你知不知道我师傅夏侯老人今在何处?”

  忡孙飞琼不愿告知霍秀芸黄衣老人夏侯巽前往域外拼斗“八莫妖王”轩辕烈之事,遂微笑答道:“你师傅往访他一位多年老友叙旧,命我们替你将病治好以后,等到明年八月中秋,前去终南山太白峰头与他相见!”

  霍秀芸笑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仲孙飞琼眼珠微转,柔声答道:“我们先往三峡采找一样灵药,替你治病,然后到峨嵋金顶观赏观赏峨嵋夜月,及佛光神灯之胜好吗?”

  夏天翔知道仲孙飞琼是在旁敲侧击地设法慢慢激发霍秀芸的回忆,遂也接口笑道:“长江三峡,景色万千,尤其夔门之险,更足使人惊心荡魄,叹为观止,至于峨嵋金顶,则……”

  话犹未了,霍秀芸便即摇手止住夏天翔,秀眉双蹙,茫然说道:“翔哥哥,你说的这些地方,我怎么好像都去过了呢?”

  夏天翔心中一喜,含笑说道:“芸妹,你好好地想上一想,究竟去过没有?”

  霍秀芸闻言,遂陷入一种惘然深思之内。

  仲孙飞琼故意落后几步,让霍秀芸与夏天翔并肩同行,并向“商山隐叟”赛韩康低声问道:“赛老前辈依你看来,用这些旁敲侧击之法,经常刺激霍秀芸,是否可以帮助她慢慢恢复记忆?”

  赛韩康想了一想,摇头笑道:“她所受刺激太重,用这种寻常手段只怕收效甚微,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果然霍秀芸深思好久以后,仍向夏天翔摇头苦笑道:“翔哥哥,我怎么样想也想不出来,只仿佛觉得‘夔门’两个宇儿极为可怕,而‘峨嵋金顶’四字,又复极为可爱!”

  夏天翔接口问道:“芸妹既觉得夔门可怕,是否不敢去吗?”

  霍秀芸柳眉一剔,摇头说道:“为什么我不敢去?我偏要去看看这个所在,怎会使我听在耳内便有些毛骨悚然,全身发抖!”

  夏天翔听她这样说法,不禁心中微喜,知道“商山隐叟”赛韩康所定的策略可能生效,霍秀芸如今听得“夔门”二字便有些胆战心惊,等到身临其境,旧戏重排之际,必会使她再度大受刺激,而恢复原来的神智。

  一路无事,直到夔门,赛韩康根据昔日“三手鲁班”尉迟巧所说的情景,命仲孙飞琼扮作“寂寞女郎”,并由夏天翔手执“红云珠丝网”在崖边埋伏!

  等他们安排妥当,赛韩康遂带领霍秀芸于夜色深沉之中,登上夔门绝顶。

  霍秀芸一面行走,一面环顾四周,向赛韩康苦笑叫道:“赛老前辈,这地方我确实好像来过!”

  赛韩康笑道:“霍姑娘,你记不记得有位武林怪侠,名叫‘三手鲁班’尉迟巧?”

  霍秀芸目光一闪,点头叫道:“对了对了,我就是跟随‘三手鲁班’尉迟巧来过这夔山绝顶!”

  赛韩康心中暗喜,继续问道:“霍姑娘,你说得对,穿黑衣的‘寂寞女郎’,不是在那里吗?”

  霍秀芸注目看去,果见一个黑衣绰约的蒙面女郎,自石后缓步走出。’当时情景,再现眼前,霍秀芸不由自主地立向仲孙飞琼所扮“寂寞女郎”雨骤风狂般攻出三掌。

  夏天翔暗中看得含笑点头,因为霍秀芸所攻的三掌,不是黄衣老人夏侯巽传授的怪异招式,而是用的峨嵋手法。

  这种动作,不啻说明霍秀芸心中业已开始激发回忆。

  仲孙飞琼娇躯疾闪,一连避开了霍秀芸的十来招猛烈进攻。

  霍秀芸一面动手,一面忽似想起其事,尖声叫道:“赛老前辈,我的‘柳叶绵丝剑’呢?”

  赛韩康想不到霍秀芸会有如此一向?致被当时问住,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霍秀芸见无人答话,遂又哦了一声,自语说道:“对了,我的‘柳叶绵丝剑’是从这里失手坠落,我要去拾它回来!”

  语音方了,身形忽飘,竟向百丈悬崖之外凌空纵去。

  仲孙飞琼不料她忽然有此一举,欲待阻止,业已不及!

  幸亏夏天翔早就手持“红云蛛丝网”相待,脱手飞出一片红云,把霍秀芸的身形凌空网住。

  “商山隐叟”赛韩康跟踪赶到,二指微伸,立把霍秀芸点了晕穴。

  然后再服以灵丹,替她拍开晕穴,改在她甜睡穴上一阵按摩,使她沉沉睡去,药力得能周身散达。

  夏天翔知道只等霍秀芸睡得香香稳稳的,一觉醒来,大功便成,不禁面含微笑,吁出了一口长气!

  仲孙飞琼却向“商山隐叟”赛韩康表示佩服,微笑说道:“赛老前辈.古来名医不过讲究‘望闻问切’四字,你却更精于心理治疗,霍秀芸小妹才到这夔山绝顶,便恢复了不少记忆呢!”

  赛韩康微笑说道:“这个法儿,不过是我在无可奈何之中试一为之的非常手段,究竟成效如何?还要等霍姑娘一觉醒来,看她神智恢复到何种程度,才可知晓!”

  夏天翔蹙眉说道:“方才霍秀芸提到‘柳叶绵丝剑’不禁又使我迷惑起来,因为此剑既于夔山绝顶失落,怎会又由一位黑衣女郎带到终南山谷,留在‘终南三煞’手内?”

  仲孙飞琼失笑说道:“翔弟对此有甚迷惑?芸妹当时在这夔山绝顶是人剑分坠,人被夏侯老人救走,传以武林绝艺,剑则也许坠落江中,也许插进峰壁?被另一黑衣女子取得,遂辗转落入‘终南三煞’之手!”

  夏天翔听得点头笑道:“琼姊这种猜测颇为合理!”

  仲孙飞琼蹙眉说道:“你提到终南三煞,不由使我想起爹爹,他老人家不知遇上什么强敌?竟约定在五岳绝顶互较神功,最后才到终南死谷一拼生死!”

  夏天翔接口道:“这事确实奇怪,当世中除了‘八莫妖王’轩辕烈、‘金花圣母’夫妇及‘白骨羽士’、‘白骨仙子’等白骨双魔以外,还有谁敢与仲孙老伯互相颉颃,能在五岳绝顶暨终南死谷之中,连番苦斗?”

  仲孙飞琼点头苦笑道;“更怪的是这次所遇的强敌,据说还是因我闯祸引来!”

  夏天翔笑道:“我们目前反正身无急事,等芸妹恢复以后,索性结伴漫游五岳,只要找到仲孙老伯,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仲孙飞琼点头笑道:“我确实有点放心不下,能够寻得着我爹爹,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最好!”

  夏天翔向赛韩康含笑问道:“赛老前辈如何?是否也与我们一同邀游五岳?”

  赛韩康笑道:“我闲暇无事,奉陪夏老弟等同作壮游也好!”

  夏天翔又向仲孙飞琼问道:“琼姊,我们既游五岳,到处攀登,马行不便,可不可以就让青风骥及大黄留在商山天心坪上?”

  仲孙飞琼含笑点头,因瞥见霍秀芸睡得好不香甜,遂脱下自己所着的风衣替她披在身上。

  赛韩康看得暗中点头,向仲孙飞琼微笑说道:“仲孙姑娘,我们既要邀游五岳,似乎也得预先定个途程,不能盲目乱跑!”

  仲孙飞琼想了一想笑道:“赛老前辈,我们这样好吗?等此间事了,先游西岳华山,再复北岳恒山、东岳泰山、中岳嵩山的依序邀游,最后同登南岳……”

  夏天翔听得摇手失笑说道:“琼姊往昔各种安排,均极妥善,但今日这等说法,却大错特错!”

  仲孙飞琼讶然问道:“我错在何处?”

  夏天翔笑道:“因为一来仲孙老伯约定我们于明年八月初旬在终南死谷相见,二来接着便是中秋佳节的太白盛会,我们自然应该先南岳衡山开始,把西岳华山作为最后一站,才不致多跑冤枉路呢!”

  仲孙飞琼听得咦了一声,目注夏天翔问道:“翔弟今日怎的特别细心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夏天翔得意笑道:“这就叫人逢……”

  语音未了,倏然停顿,因为他觉这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略有语病,可能会使仲孙飞琼听得心中不高兴。

  其实仲孙飞琼何等聪明,早就听出夏天翔的语意,忽然幽幽一叹说道:“翔弟,你不要过分高兴,虽然目前芸妹有望恢复神智,是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局面,但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此处月圆花好,别处却月缺花残,能令人终身遗憾呢!”

  夏天翔见仲孙飞琼语意幽伤衰凄,说话之间,目中并泪光盈盈,迥非昔日安详的神态,不禁诧然问道:“琼姊,你怎的忽然伤心起来?是我有甚话儿说错了吗?”

  仲孙飞琼摇头不答,目中泪珠簌簌而落。

  赛韩康因不知鹿玉如在高黎贡山坠崖之事,见状也自惊诧问道:“仲孙姑娘,你怎的忽然如此感触顿生了呢?”

  仲孙飞琼暗想,丑媳妇迟早须见公婆,便把此事早点告知夏天翔也好。

  主意既定,遂举袖拭泪,向夏天翔苦笑道:“翔弟,请镇定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件极坏的消息!”

  夏天翔心中一震,感觉出此事决非轻,遂如言先行略静心神,蹙眉问道:“琼姊请讲,是什么极坏的消息?”

  仲孙飞琼悲声说道:“鹿玉如已经死了,并还等于是死在我的手下!”

  夏天翔一听仲孙飞琼语气严重,便猜出可能是鹿玉如有什么噩耗?如今果然证实,虽颇伤心,并不甚感到意外,但对于“等于是死在我的手下”一语,却大觉惶然,目注仲孙飞琼,竭力使语气平静,缓缓问道:“生死寿夭,数皆前定,就以此次昆仑历险而言,我与琼姊还不是两世为人?故而这桩噩耗虽然颇令人伤感,尚不致使我不能控制情绪,琼姊尽管把鹿玉如的遇难经过告诉我听便了!”

  仲孙飞琼见夏天翔尚能镇定,遂把高黎贡山的那段经过,对他详细叙述一遍。

  夏天翔静静听完,愁怀更减,向仲孙飞琼微笑说道:“琼姊,照你所说,鹿玉如并不一定已经遇难了。那山壑怎比夔门高险?芸妹不也大难末死吗?”

  仲孙飞琼说道:“那幽壑纵然不比夔峡深险,但也总在伯仲之间!”

  夏天翔指着熟睡正酣的霍秀芸说道:“芸妹当时不仅在这夔山绝顶失足,并还先受重伤,情势远比鹿玉如自坠崖更为凶险,如今芸妹尚且安然无恙,鹿玉如难道就不会有一线生机吗?”

  仲孙飞琼虽觉夏天翔一厢情愿,哪里会有第二位黄衣老人夏侯巽等在高黎贡山幽谷之内拯救鹿玉如出险?但为了安慰夏天翔起见,也只好顺着他的口风,点头说道:“翔弟说得也对,倘若以芸妹为例,则鹿玉如不仅生机未绝,或许尚有奇遇。”

  夏天翔忽然语音哽咽说道:“但愿鹿玉如能如我们所料,否则那无母孤儿就太可怜了!”

  仲孙飞琼知道夏天翔是极富感情之人,适才那等豁达的神态,只因鹿玉如危崖失足与自己有关,才勉强抑压情怀,故作宽态。

  如今真情难禁,一双英雄虎目之内业已泪光潜然,遂心头微惆地缓步上前,拉着夏天翔的手儿,温言慰道:“翔弟不要难过,鹿玉如能有生机最好,否则我必把那婴儿视为己出!”

  这时,“商山隐叟”赛韩康因见夏天翔与仲孙飞琼密语温存,互相慰藉,遂异常知趣地避向一边,行功打坐。

  夏天翔经仲孙飞琼这样一加慰藉,目中泪珠反倒夺眶而出,悲声说道:“琼姊,我知道我缘遇太好,一个人似乎不应该有三位风华绝代的知己红妆……”

  仲孙飞琼不等夏天翔话儿,便以罗袖替他拭去颊上泪痕,含笑说道:“翔弟不要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晓得!”

  夏天翔问道:“琼姊晓得什么?”

  仲孙飞琼笑道:“我晓得你对我最好,对芸妹也颇为怜爱,但大巴山因缘巧合,偏偏又先与鹿玉如有了肌肤之亲,以致弄成无一能舍!”

  夏天翔听得红着一张俊脸说道:“琼姊,你简直如同见我肺腑一般……”

  仲孙飞琼接口低笑道:“好在无论是我,或是霍秀芸,甚至鹿玉如,均非世俗妒妇,姊妹三人共事一夫,原无所憾,刘樊岁月,葛鲍因缘,也算武林间的一段佳话,不过让你太便宜了!”

  这几句话儿,听得夏天翔情思难禁,伸手轻轻一拉,竟想软玉温香抱满怀,彼此亲热亲热。

  仲孙飞琼推他一把,低声嗔道:“翔弟,莫要轻浮,我们虽对赛老前辈不必避忌,但也不可在老人家之前过于放肆的呢!”

  夏天翔耳根一热,瞥眼偷看“商山隐叟”赛韩康,只见这位当代神医仿佛业已神游太虚,入了内家妙境了。

  一夜光阴,便在夏天翔与仲孙飞琼灵犀互通,轻怜蜜爱之下悄悄度过。等到日高云散,阳光满山,赛韩康含笑起身,霍秀芸也从酣然一梦之中突然醒转。

  她这一觉醒来,见夏天翔、仲孙飞琼、“商山隐叟”赛韩康及灵猿小白等全在身旁,不由蓦然觉悟,恢复记忆,把如梦前尘,一齐想起。

  仲孙飞琼一见霍秀芸的神情,便知她已复原如初,遂把她揽入怀中,一面抚慰,一面叙述设法使她恢复记忆的一切经过:

  霍秀芸想起自己危崖撒手、万死一生的种种惊险,不禁犹有余悸,像头柔顺小猫般的蜷伏在仲孙飞琼怀中,颤栗不已。

  彼此说完经过,霍秀芸闪动着一双泪光浮动的大眼,向仲孙飞琼、夏天翔、赛韩康说道:“仲孙姊姊,翔哥哥,及赛老前辈,我掌门师姊在震天大会之上从‘三手鲁班’尉迟老前辈口中得知我在夔山绝顶失足坠崖以后,心中定然悲痛异常,我如今幸告无恙,是否应该先返峨嵋?才好使她老人家放心释念!”

  仲孙飞琼笑道:“峨嵋掌门玄玄仙佬与芸妹虽是师姊妹名分,但传艺抚育,实则无殊师徒,你既告万死一生,安然复旧,自应立赴峨嵋,以慰盼望,惟自震天群邪暗袭峨嵋、火焚坤灵道院以后,玄玄仙姥与其余‘峨嵋三秀’不知迁居何处?芸妹纵然回山,也无法相寻,不如且随我们漫游五岳,等到明年八月中秋,终南绝顶太白峰的大会之时,必可相见!”

  霍秀芸听仲孙飞琼这样说法,遂向夏天翔问道:“翔哥哥,仲孙姊姊要带我漫游五岳,你愿意吗?”

  夏天翔尚未及答,仲孙飞琼便即笑道:“你翔哥哥为你危崖失足之事,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如今劫后重逢,你便让他离开你,他也舍不得呢!”

  霍秀芸嗯了一声,目注仲孙飞琼,含笑说道:“仲孙姊姊,你说得不对,据我所知,翔哥哥对你、我暨我姊姊三人之中,是最喜欢你呢!”

  仲孙飞琼想不到霍秀芸竟天真无邪地对自己来了一次反击,遂娇靥微红,移转话题说道:“芸妹,我告诉你一桩喜讯!”

  霍秀芸睁着两只大跟问道:“什么喜讯?”

  仲孙飞琼笑道:“翔哥哥已经身为人父,他有了一个儿子!”

  霍秀芸闻言,高兴得抚掌笑道:“这真是天大喜讯,仲孙姊姊,你何时替他生了一个儿子?怎不带在身边给我看看?”

  仲孙飞琼耳根一热,玉颊通红,嗔声说道:“芸妹不要信口胡说,你翔哥哥的儿子是你姊姊鹿玉如替他生的!”

  霍秀芸天真未泯,失笑说道:“仲孙姊姊不要着急,不论是谁生的,总算我翔哥哥有了儿子!”

  说到此处,转头向夏天翔含笑问道:“翔哥哥,我姊姊呢?”

  夏天翔剑屑一蹙,嗫嚅难答。

  赛韩康不愿使霍秀芸新复神智之余,又受重大刺激,遂接口含笑道:“你姊姊鹿玉如姑娘此时大概也在遨游五岳。”

  霍秀芸笑道:“那好极了,我们快去找她,我正想和我姊姊一同前往高黎贡山凝翠谷,去看我爹爹及两位母亲呢!”

  仲孙飞琼也自顺着霍秀芸的口风说道:“芸妹此时觉得精神如何?倘若无甚不适,我们便南下三湘,先游南岳衡山的七十二峰之胜!”

  霍秀芸微笑说道:“我本来无甚病痛,只是记忆初复,想起当时奇险,有些惊惘而已!”

  仲孙飞琼闻言遂向灵猿小白含笑说道:“小白,大黄虽然野性稍驯,但把它单独留在商山天心坪,我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不必随我们邀游五岳,且回商山,好好看管大黄及青风骥!”

  灵猿小白垂手肃立,用人言答道:“我知道了!”

  霍秀芸惊奇得跳起身形,向仲孙飞琼说道:“仲孙姊姊,小白会说人话了吗?”

  仲孙飞琼点头一笑,继续对灵猿小白说道:”你们在天心坪那好所在,正好自己做些功夫,等到明年八月中秋前夕,赶到终南山太白峰左近与我相见便了!”

  灵猿小白连连点头,向仲孙飞琼及赛韩康、夏天翔、霍秀芸合掌一拜,身形晃处,便自宛如星丸跳掷,银箭离弦般,驰下夔山绝顶。

  霍秀芸赞叹说道:“仲孙姊姊,像小白这样的绝世灵猿,真亏你怎样调教得出?”

  仲孙飞琼笑道:“我虽然略有伏兽之能,但小白本身的条件委实太好,大黄威猛有余,灵慧方面就比小白差得多了。”

  夏天翔笑道:“芸妹不要羡慕,等我们参与终南大会,尽歼群魔,江湖事了,偕隐山林之时,让小白从它的子孙之内,挑两只灵慧的出来,也给你调教调教!”

  众人一番谈笑,相偕下得夔山,扑往三湘而去。

  到了南岳衡山,仲孙飞琼遥指云烟飘渺的无数山峰,蹙眉说道:“赛老前辈,你只知道我爹爹与仇家约定在五岳绝顶较艺,如今虽到南岳,却到哪里去找寻他们的踪迹?”

  赛韩康拈须微笑说道:“南岳衡山虽有七十二峰,但七十二之中,仍以祝融、紫兽、云密、石廪、天柱等五峰为尊。仲孙大侠与仇家既作绝顶之会,我们就往这五座峰头之上寻找便了!”

  仲孙飞琼点头同意,四人遂依照“商山隐叟”赛韩康所说,攀登这五峰绝顶,寻找仲孙圣的踪迹。

  寻到紫兽峰的峰巅之上,果然发现异状。

  首先入目是两株巨松的所有松针完全落尽,宛如在松下丈许周围铺了一层碧绿柔软的地毯。

  其次便是两条小小蜥蜗活生生地嵌入石壁一寸来深,无法转动,四只眼睛却仍然目光闪闪。

  第三件怪事则是一株参天古树离地约莫三丈有余的两片巨大树叶之上,各现出一个镂空的“仇”字!

  赛韩康指出这三件怪事,向仲孙飞琼微笑说道:“仲孙姑娘,我们来迟一步,你爹爹仲孙大侠业已在此与仇家交过手了!”

  夏天翔颇为惊讶地接口说道:“据我看来,仲孙老伯所遇的敌手,不但均是绝顶人物,并还不止一位!”

  仲孙飞琼点头说道:“这震落全树松针,使松树依然未曾枯死,把两只蜥蜴生生嵌入石壁一寸来深,暨在三丈以上,运用绝世指力凌空镂叶等三件怪事.功力表现各有不同,显系有三位武林奇客与我爹爹在此较功,并均是一样秋色平分,无甚上下!”

  赛韩康也自诧然说道:”我们推想当世武林的超绝人物之中,除了‘白骨双魔’及‘八莫妖王’轩辕烈、‘金花圣母”夫妇等人以外,几乎再无人能作仲孙大侠的对手,如今怎的一发现就是三位之多?莫非深山大泽又生龙蛇,还有什么多年隐迹的厉害魔头突然出世!”

  夏天翔叹息一声说道:“这也难说,在我与琼姊未曾发现黄衣老人夏侯巽、“三绝真人”及‘天羽大师’唐一梦之前,谁能想得到竟有那等武功超凡入圣的绝代奇人隐居在高黎贡山中洪荒未辟的前古森林之内?”

  仲孙飞琼秀眉深蹙说道:“纵有这等绝代奇人,但我未去招惹,为何我爹爹要说是我替他老人家惹出的这场大祸?”

  赛韩康含笑说道:“仲孙姑娘,你对此不必过分推敲,我们还有当前急务!”

  仲孙飞琼问道:“什么急务?”

  赛韩康指着深嵌石内、眼球犹在转动的两只蜥蜴及满地松针,向仲孙飞琼微笑说道:“仲孙姑娘请看,蜥蜴未死,松针未黄,显然仲孙大侠与作他对手之人离此时日不久,我们何不兼程急赶中岳嵩山,也许能够超前赶到,岂不可以略助仲孙大侠一臂之力,并知道对手之人究是谁了?”

  仲孙飞琼闻言连连点头,一面招呼夏天翔、霍秀芸等,赶赴中岳嵩山,一面向赛韩康问道:“赛老前辈,我爹爹倘若离开南岳衡山的紫兽峰后,不是径奔中岳嵩山,则我们这趟奔波……”

  话犹未了,夏天翔接口说道:“琼姊放心,我们这趟奔波,不会白跑,因为根据仲孙老伯约你于八月初旬在终南死谷见面的话儿推断起来,除非他老人家与对手在中途分出胜负,否则必是南岳、中岳、东岳、北岳,最后才回到西岳,循序顺路地比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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